倾城孽爱:慧懿皇后第18部分阅读
倾城孽爱:慧懿皇后 作者:rouwenwu
未变色,一如的甘香醇美。
“妹妹,来!我们举杯为我们的国家庆祝!庆祝他们打败了向景隆,庆祝他们不日直指长兴城!”金蝉高举着酒杯,一脸的笑意盈盈。
“你刚刚往酒里放了什么?”织霞不敢端起玉杯,她明明看到了姐姐向酒里放了一粒药丸,她不确定那是什么药,她也不确定姐姐想干什么。
“不过是两颗离魂散!”金蝉盯着玉杯中微微晃动的液体,用一种最柔美的笑容凝视着织霞,“一点儿都不疼!喝下去之后,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魂归故里!”
“我不想死!”织霞的眼泪不由得涌了出来,她心心念念着和余悦重逢,眼前心愿就要实现,却又是这样的结果。
“人到头来总会有一死!”金蝉将玉杯放在唇边,笑道:“说不定这个时候,大哥已经喝下去了!妹妹,一点儿都不疼!真的!别怕!你看姐姐先喝!如果你看不到姐姐痛苦再喝下去!就像睡着了一样!”金蝉的眼光游弋过整座凤仪殿,终于没有了一丝留恋,头一仰,玉杯中的酒水空空如也。
就像她说的,没有一丝疼痛,她像一朵被风吹落的芙蓉花那样飘落下来,长发散了一地,衣裙委于尘埃,妖娆纤体一步步走入了冰冷,秀美的双眸再也不会睁开。
凤仪殿的宫门重重被撞开,桓逸及身后的羽林卫全都涌入了寝宫,眼前的场景却让他们目瞪口呆。
那位朝夕相伴了七年的女子就倒在冰冷的地上,一动不动,没有了灵魂,没有了语笑嫣然。“她怎么了?金蝉怎么了?”神情凄怆的桓逸伸臂慢慢移向金蝉那早已冷却的手,没有了一丝的温度,他将金蝉抱在怀里,轻轻摇着她,希望她能睁开眼睛。
织霞呆坐在案边,眼光怔怔望着桓逸:“她死了!真的死了!再也不会醒过来!这次是真的!”她转身去拿案上的玉杯,手在不停的颤抖,忿恨向桓逸问道:“为什么你们男人争夺江山却让我们女人来做牺牲品?”她扶着花梨木案,摇摇晃晃的站起来,遥望被窗子阻隔了的天空,“悦哥哥,来世来生你一定要记得我!”闭上眼睛将玉杯送到唇边。
“不要!”宗泽手疾眼快的打落了织霞手中的玉杯,从碎裂的酒杯溅出的液体冒起了一丝白烟,在地上‘咝咝’作响。
急冲冲赶到的永禄承即被现场情形吓了一跳后,马上向还在抱着金蝉尸体的桓逸禀报道:“启恩宫里刚刚传来消息……说……说……!”他又望了望泪落满面的织霞,深吸了一口气道:“余国的太子余怿服毒自杀了!”
又一个不幸的消息传来,织霞喃喃叫了一声‘怿哥哥’后,身子一歪,就像从天际掉落的风筝一般,缓缓飘落下来,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剪征袍 渔阳鼙鼓动地来六
杀妖女!杀妖女!杀妖女!
一丛丛燃烧的火把闪耀在凤仪宫门外,向元帅父子被围的消息传来,文武百官及羽林、鹰扬等卫兵等纷纷不约而同将凤仪殿重重包围,要求大梁天子立刻杀掉余国的妖孽,以告慰战死将士的在天之灵。
寝宫内只有一盏孤灯,床帏内的织霞刚刚从昏迷中醒过来,还没有看清坐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就听到了外面震耳欲聋的呼喊声。
一直守在织霞身边的桓逸见她醒了过来,忙将她扶起依着美人靠,拨了拨她零乱的发丝,却不知该对她说些什么!金蝉不在了,让他无比的伤心!他很想留下织霞的性命,可外面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喊着让他不知所措。
“姐姐走了!怿哥哥走了!就像一场恶梦一样!”织霞喃喃自语着,慢慢抓住了桓逸的衣袖,“你告诉我是不是在作梦!姐姐还活着!怿哥哥还活着!”
“织霞,朕已经将他们送到大佛寺安置了!等打退了……!”桓逸不知该用何种语言去向织霞形容余国的大军,柔声安慰道:“等战事结束,天下安定下来,朕再将金蝉安葬到皇家陵寝!将来和朕还能在地下相逢!”金蝉的死让他更受打击,想到那个语笑嫣然的女子,心还是很疼。
织霞听到姐姐的和余怿的尸骨已安置妥当,抬眼望着桓逸:“你是来杀我的对吗?”她的耳边都是窗外‘杀妖女’的阵阵呼声,她很害怕,她很无助,金蝉姐姐留下的毒酒没有了,她害怕羽林卫手中的锋利刀剑,她更怕就此死去再也见不到正在前线作战的悦哥哥。{}
“朕也不想这么做!可是……!”其实桓逸根本没有想过杀害织霞的,毕竟和她相伴了十年,毕竟和她共渡了十年最美好的时光,可他又不能拂逆群臣的意图,因为处在风雨飘摇中的大梁国还需要他们的支持,他也是左右两难。
“你不要杀我!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我才二十四岁!我……!”织霞挣扎着爬起来,扶住桓逸的双臂,泪如雨下,“求求你不要杀我!姐姐已经死了!你放过我吧!我愿意伺候你!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她泪眼蒙蒙的望着大梁天子,等待他回答,片刻之后,织霞失望了。
桓逸并没有开口,一直在默不作声,他心中也是万分舍不得眼前的天下第一美女,事情已到了这种地步,他不得不对心爱的女子痛下杀手,因为他是梁国的皇帝,他要向臣子们做一个交代,他要给大梁国百姓一个说法,从而激起他们的斗志,一鼓作气作敌人赶出大梁国境。
织霞松开他的双臂,哭诉道:“看在十年来朝夕相处的情份上!不要杀我!”突然,她想到了什么,双手颤抖的解着衣襟的丝带,泪如雨下道:“我愿意伺候你!愿意为你生……!”说到这里,她停了手中的动作,半祼着身子扑到桓逸的怀里,抽泣道:“陛下,你不能杀我!因为……因为……我好像怀孕了!”
“什么!”织霞的最后一句话,桓逸听得很清楚,他抓着织霞光洁的双臂,问道:“你刚刚说什么?你有了朕的骨血?”他的目光又瞬间移向了织霞那平坦的小腹。
“陛下,我过了月信的日子……身上还没有……这几天又觉得身体不舒服……什么都不想吃……一直恶心……可能是……!”织霞想到了金蝉怀有向云鹏骨血时的症状,信手拈来。她心中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不能死!她还要和余悦重逢,共渡白头,眼看着等了十年的心上人就要直指长兴城,团聚不远,她不能放过任何求生的机会。
桓逸大喜过望,知道了织霞腹中怀有龙种比打胜了余国更兴奋,他连声喊着:“永禄!永禄!命孙嬷嬷取彤史来!朕要过目!”
彤史,是记载宫闱生活的宫史,是宫廷之中的女官用一种彤管的红色毛笔,记录皇帝和后妃的起居生活,详细记录了后宫每位妃嫔的身体规律及皇帝临幸的准确日期,以便如实核对。
孙嬷嬷是掌握彤史之人,也是宫中地位比较高的女官,她跪在天子脚下,翻开记录织霞的那一页,细细禀道:“懿妃娘娘上次的月信是上月初二,今日已是初十,这一段时期内陛下共驾临凤仪殿十六次!”
桓逸算过了日子,向孙嬷嬷问道:“延迟了八天!懿妃是不是怀孕了?”
孙嬷嬷利落的回禀道:“懿妃娘娘的月信一向不准,大多都是推迟几天,所以老奴不敢确定!”
桓逸摆摆手,示意她退下,又命永禄传贺宜中过来把脉。
织霞靠着软枕,心中早已是忐忑不安,贺宜中是梁国最有名的御医,就算他不是最有名的御医,就算是最普通的一名大夫只要一搭脉就知道自己有没有怀孕,她暗暗求起了上天,只有能过这一关,能和余悦重逢,就算和心爱的人相守一天,她死而无憾。
桓逸瞥到了织霞那凄楚和不安的神色,立即将她搂在怀里,安慰道:“别怕!只要你有了朕的骨肉,他们一定不敢把你怎么样!”
织霞惊惶失措的点了点头,把天子搂得很紧了,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心甘情愿的让他抱着。
桓逸正在好言劝慰着怀中的女子,却见贺宜中已经到了自己面前,示意他起身后道:“宜中,你诊一下……懿妃是不是怀孕了?”
贺宜中一如平常的面无表情,轻轻坐在榻边的软椅中,将右手的食指、中指、无名指依次放在织霞左手的手腕上,沉默了片刻,侧目寻问跪在一旁的孙嬷嬷道:“懿妃娘娘有什么样的征兆吗?”
孙嬷嬷把织霞的信期又说了一遍。
贺宜中用‘望闻问切’的望观察着织霞的脸色,又重新搭了一回脉后道:“脉来流利,如盘走珠,却是喜脉不错,臣恭喜陛下!”
桓逸也喜上眉梢:“懿妃真的怀孕了?有了朕的孩子?”
贺宜中微笑的点了点头,向禀道:“懿妃娘娘体质虚弱,还要服一些温脾安胎,益气升提的药物!更不能受到惊吓!”他无间意向窗外望了一下,似是很厌烦凤仪门外的高呼之声。
桓逸不仅能保住最心爱的女人,还意外的喜从天降,连忙向贺宜中吩咐道:“朕知道了!宜中啊!药就由爱卿亲自送来!别人朕不放心!”
“遵命!臣见去配药了!”贺宜中提着药箱缓退了下去,眼光却在偷偷瞥着织霞。
织霞这才松了一口气,知道已经安全下来,至少现在安全了下来,可她不清楚这种安全能维持多久,更不清楚为什么贺宜中也帮她一起撒谎!想到刚刚去世的金蝉和余怿,心中的痛楚阵阵袭来,她不敢哭,却将桓逸搂得更紧了。
剪征袍 渔阳鼙鼓动地来七
夜静更深之时,围在凤仪殿宫门外的朝臣等还是没有退去,一鼓作气的喊了几个时辰后,已是口干舌燥,再也没了力气,只好一个个席地而坐排成一行行等候天子从凤仪殿出来。
这次事件的领头人蓝鸿也累得不轻,坐在花圃边吹着冷风,心里却在盘算着另一件事儿,差不多谋算好了之后,才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
桓逸一直等到织霞吃过药,睡了之后才从寝宫内出来,马上令宗泽将凤仪殿重重保护起来,不准任何人打扰到懿妃和她腹中的孩子。
楚蔚早已在凤仪殿内苑等候天子多时,见到桓逸从宫门内出来,连忙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上奏,当然也把蓝鸿挑唆群臣来此闹事儿的一切禀告了天子。
桓逸对这个舅舅自是又气又恨,一出凤仪门却见文武百官跪了满满一地,正要发怒,却见蓝鸿大大咧咧的走上前来,一副用胜券在握的样子。
深紫华服的蓝鸿义愤填膺的跪在天子面前,理直气壮的禀道:“臣等一致请求陛下立即将妖女处死,以告慰阵亡将士的在天之灵!”
他的话音一落,众臣纷纷随声附和,要求杀掉妖女的呼声又一浪高过一浪。
桓逸的眼光扫过面前丛丛的火把,用平静的语调对蓝鸿讲道:“朕不能杀她!她有了朕的骨血,贺副掌院刚刚为她把过脉,确定了!”
“可是……!”蓝鸿也哑口无言,他一心想为仍被关在冷宫的女儿出气,却没想到妖女又能逃出生天。≈
桓逸见他支支吾吾的样子,心中大为不快,更加恼恨这个处处挑事儿的舅舅:“怎么?国舅想让朕自手杀死自己尚未出世的孩子?”
“老臣……不是……这个意思……!”蓝鸿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一点儿,登时心灰意懒,妖女有了皇帝的骨血,说什么他也不可能痛下杀手了,只好偷偷向身后的文武百官使眼色。
众文武你望望我,我瞅瞅你,谁也不敢上前我说一句,谁也不敢说让天子为了大梁江山着想忍痛割爱的话,毕竟虎毒还不食子呢!
赵光亭见天子要走,马上跪在他面前道:“懿妃娘娘既然有了陛下的孩子,身为大梁朝臣我们也不便我说什么!只是,请陛下火速想一个救向元帅的法子!向元帅和大梁的二十万大军已被围困了整整半月有余!臣担心……!余国的大军一路所向披靡已快到黄河了!请陛下派一得力大将到前线,阻止敌军!”是向景隆把他从荒僻的伊犁河弄回来的,自然对他们感恩戴德。
蓝鸿不等天子开口,又上前一步禀道:“陛下,犬子自天云山一役中了余国的圈套后,日思夜想着出这口恶气,请陛下恩准犬子带兵渡黄河阻击余国大军和解救向元帅父子!”
桓逸还是很信任蓝玉昆的,立即同意:“准奏!朕命他带十八万大军汇会同汝、陈两州之兵力,一定要将敌军阻在黄河以南,一定要将向元帅父子平安的救出来!”
“是!臣遵旨!”蓝鸿阴险的一笑,随即又瞥了站在天子身后的楚蔚一眼,一丝阴冷的目光闪过,奏道:“陛下,五后前楚思冉曾到余国彻查私造武器之事,办事不利才导致了今天的恶果,请陛下以渎职之罪将他重重处罚!”
他的话音刚落,当场的蓝鸿心腹纷纷义愤填膺的要求天子严惩楚思冉失职之过。[]
楚蔚忙跪下替我子说好话:“陛下,犬子一向为朝廷兢兢业业,不敢有一丝怠慢,他也是受了余国人的欺骗!”
“得了吧!楚大人!”蓝鸿一脸的不屑,从衣袖内抽出一本厚厚的帐册,呈递给桓逸道:“陛下,这是楚思冉收受余烨贿赂的财物详单,是臣费了好多功夫才弄来的!这本帐册里还有他们父子建造凌霄宫时私自挪用官银的罪证,整整三百万两,请陛下严惩!”
桓逸压根没想到楚蔚父子竟不法到如此地步,接过蓝鸿的帐册大略翻了几页后,勃然大怒:“你身为宰相却知法犯法,该当何罪?还有楚思冉,竟然收受余国的贿赂,置我大梁国法于何地?”
楚蔚心中一惊,可面色仍不改:“陛下,蓝鸿他陷害老臣!建造凌霄宫时每用的一两银子都有帐可查,陛下调来帐目一看便知!”
蓝鸿一脸志在必得,得意洋洋道:“老夫陷害你?是你在帐目里做了手脚吧!”他又向禀奏道:“陛下,这本帐册是从蓝鸿原来的大管家手中所得!就因为管家知道他们父子秘密太多被杀人灭口,却被老夫报救,才知道了他们父子的种种作恶多端!”蓝鸿的眼光又转向楚蔚,“要不要请出洪管家出来作证呢?”
楚蔚怎么也没想到蓝鸿竟会来这一手,又见天子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扑通’一声跪在天子脚下,哭道:“老臣一时糊涂!老臣愿将三百万两百银原数归还!陛下开恩啊!看在老臣从年来为大梁国效力的份上!老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陛下!”
一向自视甚高的楚蔚却有今天的下场,蓝鸿和他的心腹们自是得意,纷纷围在他的周身看笑话。
桓逸愤怒的将帐册扔到楚蔚面前,本来想严惩他,又想起多年来君臣如鱼得水般融洽的一幕,叹了口气道:“看在你知错能改,又几十年来为大梁国操劳的份儿上,准你告老还乡!但楚思冉……!”他要给蓝鸿等人一个交侍,只好拿楚思冉作伐子。
楚蔚打断天子的话,连连叩头道:“臣愿代犬子受罚!老臣只有这一个儿子!请陛下开恩啊!”
蓝鸿忿然而起,指着楚蔚道:“你还敢求情!陛下看在你年老糊涂的份儿已经饶了你!别想在得寸进尺!”他又转到桓逸面前道:“陛下,像楚思冉这种j佞之人一定不能饶恕,如果宽贷了他,又怎么对得起死在天云山战场的数万将士和被围在落叶谷的向元帅父子!”
众臣听到楚蔚措词激昂的话,又想到被围在落叶谷的擎天柱石向景隆,纷纷下跪要求天子重惩楚思冉。
桓逸向左右羽林卫吩咐道:“来人!立即将楚思冉锁到大理寺严加审讯!国有国法,家有家归!朕不能偏袒护任何人!”最后这两句话是说给楚蔚听的,毕竟楚思冉在炼制红铅丸时出过力,他也是仁至义尽了!
楚蔚失魂落魄的跪在地上恭送天子远去,却不敢再为子求情。今天收益最大的就是蓝鸿,他捊着花白的胡须,细小的眼睛里满是得意之色,已经搬倒了楚蔚,现在蓝玉昆又兵权在握,如果见死不救向景隆父子,那么身为国舅的他在大梁国又恢复了在整个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地位。
剪征袍 渔阳鼙鼓动地来八
深秋的袭卷着凤仪殿内苑的残枝败叶,大地一片萧瑟,离了群的孤雁悲哀的叫声弥响于天际,冷风乍起,空落落的凤仪殿更加凄凉,往日的繁华似锦也一去不回。
两国正值交战之时,桓逸担心‘身怀有龙种’织霞受到没必要的伤害,将她重重保护起来,外有宗泽率领的羽林卫,内有宫中的老人孙嬷嬷服侍,心爱的女人和未出生的孩子无忧,他也能静下心来和群臣商议退敌的良策。
织霞的御用大夫贺宜中穿着一袭淡蓝色的长袍而来,身后跟着端药的小童,这座凤仪殿也只有他能自由出入了。他刚刚掀起寝宫的纱幕就看到靠在榻中的女子美目含忧,青丝飘散,不知在想什么,那身月白色的绫裙泛着淡淡的光华,贺宜中接过小童手中的药后令他到门外等候,“懿妃娘娘用药吧!”他把药端在织霞面前,用温润的目光望着这个被梁国百姓传之为‘天下第一美人’的女子。
听到贺宜中的声音,织霞才把眼光从窗外移开,接过他手上的药放在身边的小案边,她并没有打算喝。“你给我喝得是什么药?”她的一双美目瞥向贺宜中,他面如美玉一般的柔和,鼻梁高挺,双眸清澈明亮,不带人世间的一丝纤尘。
贺宜中的语调一如继往的淡淡如水:“是一些性味苦寒的药,对你有益!”
“你在帮我?”织霞很明白,自己根本没有怀孕,而月信又迟迟未来,本来她很担心,担心被桓逸识破,当服用了贺宜中开的药后,只觉得肚腹内涨的难受,月信已快有一个月未到。[]
“懿妃娘娘,小心隔墙有耳!”贺宜中望向窗外,孙嬷嬷正带着几个宫女在打扫落叶。他再次把药碗端到织霞面前,“冷了就不好了!快喝吧!”
织霞望着他,心中大为感激,她不知道贺宜中为什么会帮着隐瞒,冒着欺君大罪帮着隐瞒,他们之间一向多无深交,难道是因为贺宜兰,不!不是!织霞很明白自从金蝉将贺宜兰羞辱一番之后,她们之间就像决裂了一般,就是偶遇到,贺宜兰也再没有同她讲过一句话。她知道以贺宜中的性格不会将帮忙的理由说出来,端起药碗一饮而尽,以这样的方式报答他的恩情。
贺宜中见她乖乖的吃完了药,总算露出了一丝难得的笑容,尽管那笑容如春风拂过柳丝般的浅淡。
织霞也把他当作了可以信赖之人,瞅瞅了四下里无人,悄悄向贺宜中问道:“外面怎么样了?向元帅父子逃出落叶谷了吗?”除了贺宜中,她也找不出可以问寻的人,桓逸已将凤仪殿对外的一切消息封锁,为的就是让她安心养胎,那些伺候她的宫女是打死也不敢说的。[]
贺宜中反问道:“娘娘,您希望他们能逃出来吗?”
“我不知道!”织霞低下头不在说话,一面是余国的复国大军,由最爱之人率领;一面是金蝉姐姐唯一爱过的向云鹏,她不知道希望那方胜利,她即不希望余悦输,也不希望向云鹏输,她很希望战争很快结束,天下从此安定下来。
贺宜中这才察觉到问过了头,无所隐瞒的回答道:“蓝玉昆已经带着十八万精锐之师渡过了黄河,这个时候恐怕已经与陈、汝两州的兵力会合了!也许过几天就和余国大军决战!”
“是吗?”织霞无力的依着美人靠,神色凄楚道:“他们为什么要打来打去!金蝉姐姐死了!怿哥哥死了!伯父难道就一点儿也不心疼吗?”她觉得金蝉姐姐和怿哥哥死的太冤了,她一直有个想法在心中挥之不去,好像一切一切都是身在余国的伯父早已算计好的!从美人计到红铅丸再到金蝉和余怿的死。
贺宜中刚想安慰她,就瞥见纱幕微微动了一下,原来是桓逸到了,行礼道:“臣见过陛下!”他见桓逸瞅了瞅织霞早已喝光的药碗,就知道天子在怀疑自己来了多长时间,忙禀奏道:“臣刚刚为懿妃娘娘诊过脉了!用了几天药,效果明显不错,娘娘的身体也有了几分起色,臣建议再多服些时日可加以巩固!”
桓逸这才放心的摆摆手令贺宜中退下,移步到织霞的榻前伸臂将她抱在怀里,明明察觉到了她的愁容之色,安慰道:“什么也别多想!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好好听贺大夫的话养好身子,平平安安的将腹中孩子生下来!”他握起织霞那冰冷的双手,其实还有几句话想对她说,可就是张不开嘴。
“你有话想问我!”织霞也是聪明剔透之人,怎么会看不出他的心思。
“本来不想打扰爱妃的,你的身体又不好!”桓逸轻揽着织霞的腰际,手指在她依旧平坦的小腹游走了几下,才端详起她的脸色,除了双颊微红之外还是有些苍白,他有点儿不忍心问了!可是不问的话,又让他日夜难安。“可是……朕觉得太奇怪了!”他思索了片刻,还是说了出来,尽管说的遮遮掩掩。
“什么事情奇怪?”织霞不解的望着他,虽然向元帅父子被围,天云山失守,但他仍是一副君临天下、荣辱不心惊的王者气概,英俊的五官仿佛是用大理石雕刻出来,棱角分明线条,目光锐利深邃,不由得给人一种压迫感!
“余国……有一位名叫……白袍龙将军的人?”桓逸的话有些缓慢,当他看到织霞有些不解的神情后,连忙解释道:“爱妃,朕不是向你打听余国的军情,只是朕觉得他太奇怪了!不但能识破向元帅的排兵布阵之法,还能设圈套将向元帅引至落叶谷并将其重重包围……爱妃……!”他到底是一代帝王,觉得向织霞打听余情是自己的无能,又道:“就当朕没问过!”
“白袍龙将军!”织霞却没有桓逸考虑的那么多,听他这么一说,她也觉得这个将军有些奇怪了,十年前单凭向云鹏就能直下余国都城,今天却又是另外一番局面,她把记忆中的余国将军细细的筛选了一遍,摇摇头道:“我们余国没有姓龙的将军啊!我已经离开了十年,不是很清楚!他能打败向元帅一定不是普通的将才!”
“是!”桓逸已经陷入了对这位白袍龙将军的无限臆想中,他握着织霞的手道:“他不但能击败向元帅的无敌之帅,竟还清楚我们大梁国各州的地理位置及风土人情,熟知各州的布防和兵马、粮草等准确的消息!这太可怕了!朕真怀疑他是梁国逃到余国的叛徒,可是梁国的大将中并未少一人!”
听了桓逸的一番叙述,织霞也对这个白袍龙将军好奇心大起:“他长什么样子?”
剪征袍 渔阳鼙鼓动地来九
“没人知道!”桓逸也觉得今天讲的话太多了,还是面前余国女子所讲,但要不把这一番说讲出来,又憋在心里难受,“玉昆说他每逢出战,全副武装银白色的铠甲,头脸被盔甲所罩,从外表来看却是位正当壮年的男子!”
“他是前锋?”织霞在脑海绘着白袍龙将军的形象。
“是!”桓逸松开了织霞的腰际,长叹了一声,“余国一下子出动了二十七万兵力,其中包括夜郎国阿设也手下的八万大军……朕不明白!朕真的不明白,你伯父是从哪里找来这么多的兵力!”蓝玉昆所守驻的天云山大营除了保卫边防,就是监视余国的一举一动,桓逸想来出余烨是如何瞒天过海的弄出这么多兵马,除非是唤来了天上神仙使的撒豆成兵术。
织霞低下头,黯然道:“对不起!我不知道!”她现在的处境的确很尴尬,她终于明白了金蝉姐姐和余怿哥哥为什么要选择死亡,如果不是假称为了他的孩子,要不是贺宜中也帮着隐瞒,下场一定很惨。她同样也在情桓逸,好端端一个国富民强的大梁国被小小红丸弄到如斯的境地。如果这一切真是伯父早就算计好的,那也太可怕了!桓逸尚且知道虎毒不食子,肯放过她这个余国人,那金蝉姐姐和余怿哥哥……织霞不敢在想下去。{}
“不关你的事儿!”桓逸以为她又陷入了胡思乱想之中,又巩她的情绪会影响到腹中的孩子,连忙将她搂在怀里安慰着,“你已经离开了余国整整十年,朕不会怪你!也不会怀疑你!腹中的孩子要紧,爱妃!别在多想了!朕不该对你说这些!”
织霞渐渐平息下来情绪,柔婉的依着桓逸,这种心甘情愿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是求生的在驱使吗?织霞突然想到了什么,直起身子问道上:“陛下刚刚说夜郎国也来相助伯父?伯父什么时候和夜郎国有关系?以前也没有什么交情呀!”她离家太久,觉得故国的亲人是越来越不可思议。
桓逸苦笑道:“不但夜郎,就连辽国也被你伯父买通了!辽国和大梁几十年前有订立了盟约,互帮互助!朕这次朕他们提出了增援的要求,他们却以燕云十六州和朕讨价还价,还说余国许给了他们定襄以北的城池,只要他们按兵不动,坐山观虎斗!”
织霞越来越诧异:“伯父和辽国?”一向视辽人为蛮夷的伯父竟然会跟辽国有关系。
桓逸肯定的说:“你伯父承诺辽国在打败大梁之后,将定襄以北的城池割让给他们,所以辽国才会按兵不动看我们的笑话,等大梁国一倒,他们三家都会来瓜分大梁的疆土!好厉害的计谋,看来你伯父的确早有准备,也真是用心良苦!”
织霞也不知道他在夸伯父精明,还是在骂伯父阴险,反正他口中的伯父不是自己心中的那个伯父。“你会把燕云十六州给辽国吗?”她的一双美目瞥向桓逸,两边相较还是故国为重。
“不会!”桓逸当机立断的说:“朕宁愿和大梁国共存亡,也不会把燕云十六州的数十万百姓交给野蛮凶残的鞑子!”
“都是我们不好!才让你……!”织霞也被他的话感动了,到了紧要关头,他居然惦记的是处在边关的百姓。织霞也听说过辽人的凶残成性,汉人的性命在他们眼里不过都同草芥一般。
桓逸想到过去的种种,叹道:“怨朕!朕不该贪恋你们姐妹的美色!朕不该荒疏于国事!朕不该受金蝉的蛊惑炼什么红铅丸!”他吻了吻织霞的脸颊道:“你放心,大梁国不会如他们所愿!蓝玉昆一定会把他们挡在黄河以南!朕还有数十个州的兵马可以调动!等打退了敌人,朕一定会勤于政务!像以前那像做个好皇帝,让梁国百姓都过上太平的日子!”
织霞哭了起来,原来姐姐的美人计竟将大梁天下弄到了这样的地步。
桓逸用衣袖拭去了织霞的泪水,柔声安慰道:“别哭!你的腹中有朕的孩子,不能哭!朕知道,你一直都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也从来没有像金蝉那样引诱过朕!”
“陛下……!”织霞很同情他,原来英雄难过美人关真的不是一句空话;原来历史上的红颜祸水都是这样来的;原来这就是姐姐和怿哥哥用生命换来的复国大计;原来真有‘铁杵成针,滴水穿石’的这一天!
“母后说的对!母后一直在告诫朕!朕却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朕的确对你伯父太大意了,没有防备你伯父的美人计!朕以为母后从来没有为朕着想过!朕误会她太深!”桓逸连续说完这几句话后,思绪也不知飞到了哪里!只是从窗棂之处望着天空。
织霞细声道:“太后!”去世了七年的蓝太后早已淡出了众人的视线,织霞对她的映像也只是蓝太后曾让人打过自己的手心。
桓逸犹在自己的经历的往事中寻找着什么:“在朕的记忆里从小就没有被父皇疼过!甚至没有被他抱过!父皇最喜欢的就是大哥、二哥和七妹!在朕的记忆里母后只关心她的权力,处心积虑独往最高处爬!记得小时候朕和云鹏在一起玩耍时,母后总是关爱云鹏比朕多!”
听到向云鹏的名字,织霞不禁想起了金蝉曾怀过的那个孩子。可蓝太后为什么关爱向云鹏比关爱亲生儿子还要多呢!这让她想不通。
“朕今天的话太多了是吗?听累了吧?”桓逸把怀有自己骨血的女子轻轻放到榻上,给她盖好丝被,所有动作都是那么缓和,拨了拨女子零乱的发丝,柔声道:“好好休息吧!朕也要同臣子们去商议下面的对策了!”
桓逸走后,织霞久久不能闭上眼睛睡觉,他今天说的事情太多,又点让她理不过来头绪,又想到将要渡过黄河与梁军作战的余悦,更加的担心起来!
剪征袍 渔阳鼙鼓动地来十
秋风凄凉,百草枯萎,可并没有影响两国大战在即的气氛。蓝玉昆率领十八万大军已和汝、陈两州的兵马会合,也有二十七、八万的兵力和余国旗鼓相当,两军在背临黄河的千里大平原之上摆开了阵式,这是两国最据实力的一次战争,双方均拉紧了弓弦,成败在此一分。
平原的秋草大多已被两军的兵成所踏平,放眼望去,皆是一望无际的金戈铁马,闪着寒光的兵刃在秋日十分惨淡的阳光下让人心惊万分。
立马于余阵最前方的就是那位传说中的白袍龙将军,一身银白色的战袍,就连铠甲也是银白色,胯下骑一匹黑色的战马,右手中银枪的白缨随着秋风飘飘扬扬,他的头脸全被盔甲所掩看不到真实的面貌,但从身姿来看,定是一位正当风华正茂年纪的英姿男子。
对垒的蓝玉昆一丝也不敢怠慢,又见到了这位曾在子夜突袭天云山大营的将军,一战成名,闻名于天下,自己却成了他光耀天下的陪衬,他要出这一口气,一定要把龙将军斩于马下。蓝玉昆极目眺望,余国营寨中的指挥大帐外站着最高的军队领袖,只要能把他们活捉,梁国的擎天柱石就再也不是向景隆了,他一摆宣花大斧,向龙将军叫阵道:“j贼,吃本将军一斧!”说完,拍马向龙将军冲了上去,身后的十几万大军个个拭目以待将军得胜的壮举。
龙将军倒也不敢轻敌,也拍马迎了上来,几个回合之后,他也明白了蓝玉昆果如传闻中那样天生力大无穷,一柄宣花大斧使得虎虎生威。他总是避其凌厉的锋芒,游刃有余的四两拨千金,寻找着出奇制胜的良机。
两人精彩的对决引得两军阵阵欢呼喝彩,两匹马荡起扬扬尘土,棋逢对手,正当蓝玉昆越战越勇之时,一阵鸣金收兵的声音传来,他回头一望,并不是梁军的大营,就在他分神之时,龙将军听到收兵的击鸣声早已带着大军退回了营中。
蓝玉昆得意洋洋的哈哈大笑,提着大斧骂道:“缩头乌龟!”
他身后的二十几万大军也跟着笑骂起来,嘲笑余队不敢出战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龙将军也不明白主帅退后的意图,回到大营后将银枪扔给副将,气呼呼的跳下马直闯主帅的营帐,却看到二位主帅一个坐着不动,一个不停的走来走去,而军师却在一旁笑等他的归来。
“为什么要收兵!再有几个回合,我一定将蓝玉昆斩于马下!”他气急败坏的坐在一旁,大呼着胸中的不满,觉得体内的一股力气没地方出。
做为三军主帅的余悦穿一身细鳞甲,头戴紫金冠,面如冠玉,风度翩翩,他今年也有二十六岁了,过去的稚嫩之气在他的身上完全找不到,俨然一副镇定从容的沉稳男子之态,他朝龙将军无奈的一笑,偷偷地指了指坐在左边案上正在细观地图的军帅。
“楚王殿下,您为什么退兵?拿我寻开心啊!早知这样我就不出战了,省得被蓝玉昆那个匹夫笑话!”龙将军一屁股坐在身为余帅的桓逍身边,唠唠叨叨的舒发心中的怨气。
“你少安毋躁!等我把话说清楚再发怒!”桓逍思索了一阵,讲道:“遥弟和阿设也合同去包抄虞城整整有七天了!没有一点消息,如果他们得胜,那么蓝玉昆腹背受敌!我们无需多费功夫就可将他的二十七万大军轻而易举的击溃!”
其实桓逍伙同余国来攻打自己的国家,心中部不是滋味,但眼见祖先留下的基业被弟弟弄得鸡飞狗跳,岌岌可危,再加上桓逊的枉死,和众弟的怨声频频,他不得不这样做。大军节节胜利,那隐藏在胸中的复仇火焰也越来越浓烈,毕竟大梁江山本来就是他的,毕竟他是先前和皇后的嫡长子,毕竟还有外公、舅舅家的一段血海深仇。是他游说来夜郎的八万大军,再加上桓遥手中的七万和余国的二十七、八万,足可以兵伐中原,夺回曾属于自己的一切。他是余国秘密的军帅,他不能让自己不齿的行为昭示于世人,因为他还有更多的计划,还有更多壮志雄心未完成。
“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急气我了!”龙将军听楚王的意思还要等,快要急得跳了起来。
余悦也起身劝道:“你就听楚王的意见吧!他的计策什么时候失手过!我们现在只是引开蓝玉昆的注意力,让他无暇去顾及正向虞城开拔的大军!”
其实余悦很佩服楚王的计划周到与心细如发,从兵出天云山到围困向景隆,纵然有龙将军的功不可没,但楚王仍是这一切周密部署的总策划人,如果没有他,余国不可能这么快的崛起,更不可能这么快直指长兴脚下。他也很明白楚王的意图,但他要的真的不多,他要的只是曾就是他的东西,无可厚非,一切都只是相互利益而已,这个利益包括余国、包括楚王兄弟、包括夜郎国与辽国。
“越王,我想你没弄明白!我上场就是为了杀敌!你们一会让我在天云山摇旗呐喊!一会儿又让我在落叶谷……!”说到这里,龙将军的气焰一下子降了下来,脸色阴沉道:“一会儿又让我在落叶谷诱敌深入!我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打一场硬仗!”
副元帅余织晟也过来帮忙劝道:“你自称从小熟读兵书,岂不知攻城是下策,攻心才是上策吗?”他虽然和织霞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可一点儿也不像,他足足比织霞大了八岁,高高的个头,细条身材,长方形的脸,眼睛狭长而细小,无论是身板儿而相貌都是再普通不过了,扔在人堆儿里也不显眼的那种。
龙将军瞅了他一眼,努嘴道:“说的当然好听!”
余悦见他还没有理解众人的好意,蹲在他身边道:“这样吧!等我们打过了黄河,就准备兵分两路直取长兴城!攻打长兴的重任就交给你和表哥了!我和军帅分兵去取中牟,断了昏君的后退之路如何?”
龙将军这才两眼放光,欣喜道:“一言为定!还是越王了解我的心思!”
剪征袍 渔阳鼙鼓动地来十一
立冬将至,长兴城已在寒风凛冽的包围之中,前线战事吃紧,朝廷连连征召青壮年男子上战场,这座繁华胜极和都城也没有了往日的喧嚣。
凌霄宫也不例外,北风卷起,残花落叶飘舞漫天,到处都是满目的凄凉。
凤仪殿内被炭火煨得温暖如春,桓逸刚刚从织霞的身边爬起来,还没有下地,却被身边的女子紧紧搂住了,他这半个月来几乎都夜夜留宿在凤仪殿陪她,已怀有两个多月身孕的织霞越来发挥神思恍惚,总是怕他离开。每每抱着他不放,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织霞的像没有睡过一样,脸色很差,青丝飘散有腰际,双臂紧紧揽着桓逸的身体,喃喃道:“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他们这几天来都在议论我,要是你走了!他们会杀了我的!”故国大军步步向长兴城紧逼,而她的情绪也越来越不安宁,总是怀疑身边的梁国人会对她突然下毒手,以血国耻。
“爱妃,你又在胡思乱想了!这里有宗泽保护,他曾是云鹏手下的得力之将,放心!”桓逸披上衣袍,抚摸着织霞的一头长发,安慰道:“你腹中有朕的孩子,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他们难为你就是难为朕的孩子,他们不敢!”
织霞看了看桓逸,又想了想目前的处境,放声大哭起来:“我真的好怕!伯父他们攻打梁国我一点儿也不知道!不能算到我的头上!”
“没人算到你的头上!朕也没有怪过你啊!”桓逸又是给她拭泪,又是不停的哄劝道:“爱妃,别哭了!要是真哭坏了朕的孩子!朕也保不了你了!”
听到他的话,织霞才停住了哭声,擦了擦泪水,狐疑的瞅了瞅仍平坦的腹部,轻声喃喃道:“如果我骗了你,你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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