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孽爱:慧懿皇后第11部分阅读
倾城孽爱:慧懿皇后 作者:rouwenwu
桓逍自幼喜好马上射猎,百步穿杨,百发百中,他一袭宝蓝色窄袖胡服在身,脚登一双轻快的鹿皮靴,丝带束发,凤目剑眉,飘逸出尘,骑一匹白色的高头大马随同向云飞一起策马朝天云山的最深处而来,他们自夜郎国返回后,就一直隐居在灵雾山的流云飞瀑旁,有了可以交心的朋友,向云飞也一扫以往的苦闷心情,痛快淋漓的畅游在山林之中。
余悦紧随在他们身后,一身白色的袖箭袍衬着他如美玉般的脸庞,一头如锦缎般的黑发飘动在风中,三人自结为无话不谈的好友后就一直形影不离,直到把灵雾山中的猎物掀了个底儿朝天,烦腻了,才跋山涉水来到天云山狩猎。
天高云淡,枫叶飘零,远山苍翠,南国的秋日自有一番风情。三人在林中几进几出之后,马前均挂了不少猎物,一起策马兴致勃勃的向另一处山谷而来。这时,天际一只兀鹫展翅高飞,楚王手急眼快搭箭便射,那只兀鹫登时毙命,坠落下来。
余悦没有射到兀鹫心中正在不快,见那只猎物掉落的无影无踪,开口耍赖:“谁捡到就是谁的!”他一提缰绳向兀鹫落下的方位而去。[]
楚王和向云飞相视一笑,对这个看似稳重,内心却如大孩子一般的少年男子已经习惯了!
不一会儿,余悦便拎着那只死兀鹫返了回来,抬头看了看冷清清的日头说:“快中午了吧!怪不得这么饿!不如把猎物烧了吃,没有酒却是少了兴致,不如我们找家馆子吃吧!一醉方休!我作东!”
向云飞身着一袭玄色的袖箭袍,将马鞭抡起来转着圈子:“你的地盘当然是你作东,难道还让我们破费,你这个余国的小王爷不会连一顿饭也请不起吧!”
“就你多嘴!走吧!来时看到山谷对面的小路旁有一家酒馆!”余悦马鞭一扬在前方带路,将两位好友向酒馆的方向领去。
天云山脉的山道交错纵横,要不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跟本不会知道那一条道路究竟通住什么地方,余悦他们三个也是骑着马兜兜转了几个圈后还是没有找到来时看到的酒馆在到底在哪里,正要向附近的村落居民打听,突然听到一声声凄厉的哭叫之声。
原来是官府的公差在村子里横行,余悦定晴一看不像是余国官差的公服,才知道已经到了梁国的地界,梁国狗!他也不管桓逍和向云飞下不下来台,骂了一声就要扬鞭离开,却见楚王和向云飞仍坐在马上观看。
一队公差将村中的三十来个青壮男子绑了个五花排成一排拉着,推推搡搡的正向村外走,后面失去儿子、丈夫的妇女抱着孩子的,拉着孩子的,扶着老人的一路追着哭,求他们放回她们的男人。一名公差不耐烦了,用鞭子狠狠抽打着哭得最凶的妇女,一脚将她踢在路边,又在她身踹了几下,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跑过来哭着叫娘,也被公差抡了几鞭子。
桓逍气愤之极,翻身下马,一把将公差的鞭子夺在手中,怒道:“连妇女幼童都打,你还算是人吗?”话音刚落,一道鞭痕落在公差的脸上,那公差捂着开了花儿的脸疼得吱哇乱叫。
公差们见有人闹事儿,连忙将逍包围在圈中,一个个拎起水火棍,虎视眈眈的说:“臭小子!不想活了,和官兵作对!”
桓逍嗤之以鼻,“官兵!你们的行为和强盗有什么分别!”
拿下!不知谁下了一声命令,那些如儿狼似虎的公差向桓逍一涌而上,这可吓坏了一旁的余悦和向云飞,他们连忙从马背上抽出兵器,一转眼将众多肥差打了个落花流水,引得村民拍手称快。
“妈的!你们想造反?”公差中一个头领模样的人爬在地上,一脸的灰尘,嘴角还流着血,可任是一付横行霸道的口气,“这些壮丁都是我们县太爷吩咐要抓的,全部都要送到长兴城为皇上建造宫殿,你们胆敢阻拦!不想活了!”他伸手指向老实巴交的村民,“一个逃跑,全家都吃官司!”
建造宫殿!桓逍沉思了片刻,将余悦的紫电剑借在手中,向脚下的一块大石头轻轻一挥,那大石像切豆腐一样轻轻松松成了两半,这一招震慑,吓得众公差点要尿了裤子,脖子再硬还能硬过石头,一起跪在地上向桓逍磕头:“大王爷爷,小人们有眼不识泰山,饶了小的们这一回吧!他们的确是我们县太爷让抓的,不关小的们的事儿啊!”
“说,长兴城要盖什么宫殿?你们抓了多少人?”桓逍将剑还给余悦,不慌不忙的坐在青石上寻问着。
“回禀大王爷爷!”公差的头领磕头如倒蒜,结结巴巴道:“我们云山县没抓多少,百十来个吧!邻近的洪山县抓了有三百多人……长兴城要盖什么宫殿小的确不知,听县太爷说,各州府都在抓壮丁呢!说是要讨好楚大人的公子,因为建造宫殿的工匠不够,又赶着完工,所以……大王爷爷,您就放小的们走吧!交不了差,小的无法向县太爷交待,一家老小还指望着小的养活呢!”
“呸!楚蔚这个祸国殃民的j贼!什么事儿都少不了他!”听到了公差的一番陈诉,向云飞破口大骂,他离开长兴也有一年多了,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走吧,以后不许仗势欺人!”桓逍明白这些公差也是为了养家糊口,也就没有难为他们,再说这些壮丁都是要送到长兴的,他也不愿再生事端。
众公差千恩万谢的连连朝桓逍他们磕了几个响头,带着他们所抓的壮丁离开了村子,朝大路而去。那些留在村子内的妇孺见他们的顶梁柱仍然被抓走,纷纷向桓逍跪下哭诉。那个挨了打的妇人也顾不上疼痛,抱着女儿含泪道:“大王爷爷,我们家男人被抓走了,山里的猎物没人打……没有吃的!家中只有婆母和三个孩子,眼看冬天到了,让我们可怎么活呀!”随着妇人的哭诉,村中的老弱妇孺都跟着哭了起来,哀恸之声回荡于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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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深吸了一口气,悲天悯人的向妇孺们望去,一个个衣衫破旧,生活已然是贫困不堪,如今一家之主均被抓去修宫殿,他向天一声长叹,从衣袖内掏出一只绿色的锦囊,倒出一小把金叶子,可还是觉得僧多粥少,便走到向云飞身边将他腰间荷包内的银子抖了出来,又伸手向余悦要钱。
“我不帮梁国……人!”余悦将头转向另一边,不想理睬桓逍。
“都是天下劳苦百姓,没有余国、梁国之分!两国的恩恩怨怨和他们没有关系!”桓逍仍是将手掌摊在余悦面前。
余悦无奈,才缓缓将衣袖内所有的梅花样小金子拿了出来,不情愿的交到桓逍手上。
桓逍将囊内的金叶子和金、银、刚打的猎物等物分给众村民,扶那位妇女起来,轻声道:“我不是什么大王,只是过路之人,打抱不平而已!这些东西虽然不多,但也能支持一些时日,但愿那个时候,你们的亲人就会回来了!”他又望了一眼村中的老弱妇孺,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策马向山间的道路飞驰。
秋风阵阵吹得林木飒飒作响,那些藏匿在深草从中的小动物被楚王急促的马蹄声吓得东躲西藏,也不知马儿奔出了多少里,桓逍才将缰绳勒住,举目遥望,仍没有走出连绵的天云山脉,向云飞和余悦紧随其后,也立马极目远眺。≈
向云飞十分理解桓逍的心情,如果现在的大梁天子是他,也许就没有刚才的一幕发生,也没有余悦对大梁国的万分仇恨。“殿下,您不饿吗?我已经很饿了,咱们还是去吃饭吧!”他向山道旁飘着的酒旗一指,“那里好像是个酒馆!”
桓逍点点头,拨马转回,三人并骑向那处飘动着的酒旗之所而来,那是一家位于大路边不大的酒寮,虽然简陋到也干净,他们将马拴在树上一起坐在了靠窗子的座位中。
“店家,来一壶好酒,再来几盘山中的野味!”余悦四周望了一下并没有看到店家,只好大喊。
话间刚落,一位灰头土脸、衣衫褴褛的中年男子瘸着腿跑了过来,向他们三个道:“客官,见谅!自皇上驾临天云山行宫以来,早就禁止打猎了,小店也没有地方去弄野味!”
“皇帝在天云山行宫?”桓逍问了一句,眼光和余悦碰在一起,只见他也同自己的表情大同小异。
“那就炒几盘素菜,快点!”向云飞赶紧向店家吩咐,生怕这两位各怀心事儿的人更加不痛快。
“小店哪里还有余钱买酒买菜啊!”店家一瘸一拐的三位倒着茶水,悲切的诉苦道:“我们县太爷要巴结皇上,每天要向皇上进一席美味山珍,说是整个洪山县百姓孝敬皇上的,可衙门又没有多余的钱来置办,只好向我们收重税,小店交不起税,只好酒馆改成茶馆了!”
“茶馆比酒馆收的税少吗?你还挺会算帐的……你的腿怎么瘸了?被人打的?”向云飞乃簪缨之家出身的贵公子,那里见过民间百姓的困苦,忽然瞅见店家瘸了的一条腿,才好奇的问寻。
“年轻时就摔瘸了!亏了我这个瘸腿!村子里都说我这条腿是福腿!”店家瞅了瞅四下里无人,又看着他们三个不像本地人,才大着胆子叨唠:“听说,皇上身边的什么懿妃娘娘病了,县太爷为了巴结娘娘,就命差役拿水火棍赶着附近村民到悬崖边去采野生的灵芝,一下子摔死了好几十个,连尸骨也找不到,刚消停了几天,又开始抓壮丁修宫殿,要不是我瘸了一条腿,恐怕早被抓走了!”
“无道昏君!”桓逍拍案而起,将手中的茶杯捏的粉碎。
“哎哟!客官您小气点!”店家被桓逍吓了一跳,连忙又向窗外瞅。
懿妃娘娘!霞儿病了!余悦来来回回喃喃着这八个字,突然立起身子冲向屋子外,解开缰绳纵马前行。不好!桓逍和向云飞异口同声叫了一声,丢下一块碎银子扔给店家,双双拍马追了上去。
余悦疯了一样快马急奔,也不顾山路艰险难行,一路向长春行宫的方向而来,纵马上了山坡才看到行宫被一道山谷所阻,他只能隔岸观望,富丽堂皇、巍峨宏壮的行宫就在眼前,而最爱的女子却仍是看不到,不过和她隔了一条山谷。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余悦扔下鞭子,仰天大叫,一行泪水飘在风中。
“因为你们余国软弱无能,因为你只知道哭泣!”向云飞纵马到余悦身边,怒道:“一个大男人只知道哭!你还像个男人吗?有种你就带兵打到长兴城夺回你的妻子!”他的话刚落,猛地想到了自己也曾为思珞这样哭过,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涌上心头,也不忍心再骂余悦了,“其实……我很明白你的心情,但……!”
余悦没有理会向云飞,调转马头直问桓逍:“你不是对父皇说五年之内让余国百姓安居乐业,都有饭吃吗?那你能不能五年之内让余国变得强大起来!我可以帮助你!梁国本来就是你的呀!你不想报董大人……你外公、舅舅一家人的仇了吗?我们联合起来好不好,你夺回你的江山,我夺回霞儿!”
向云飞豪气的向楚王抱拳:“楚王,云飞愿助一臂之力!愿唯殿下马首是瞻!”
“云飞,你说的是真的?”桓逍口气十分质疑的望着向云飞,不紧不慢道:“如果两军交战之时,梁国的大元帅是你的父兄呢?”他不等向云飞回答,又将目光瞥向余悦,“越王,你想带兵攻打梁国?如果梁国以你兄长的性命相要挟呢?如果桓逸把你的妹妹甚至是郡主绑在长兴城楼之上逼你退兵呢?”
楚王的话像一把利剑深深扎在余悦及向云飞的身上,不见一滴血,却是很疼很疼。他们不得不配服楚王的心细如发,把每个人的无奈之处都看的通透。
午后,山间秋风阵阵,卷起他们的衣衫飘飘,天上的云是那么远,好像在九天之外,淡淡的,也许是在静静的看这天下发生的一切悲欢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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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春行宫内歌舞升平,那一轮冬日里冷清清的太阳都没有未央殿里的丝竹之声热情,金碧辉煌的宫殿内正奏着清丽优雅的弦歌,不禁让人想到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谚语是这样来的,民间要为太后举哀不准有乐舞之声,可这位大梁天子早已把去世的太后扔在了脑后,没有了太后的束缚、管教,也许更加快活。
《凤蝶仙》是如此的乱花迷眼,身旁新来的美人又是貌若天仙,身姿妙曼的歌女个个身着五彩斑斓的广袖长裙,舞姿婉转优美,就像一只只飞落在大殿中的凤蝶,中央领舞的女子却穿了一件绿色的广袖留仙裙,裙摆中缀满黄金丝,舞姿一起,金光闪闪摇动。
宝座中的天子穿着明黄|色的龙服,饮着琼浆玉液,欣赏着歌女的舞姿,还时不时对身旁的美女调戏一下。沈芷蓉娇小玲珑的靠在天子怀里,一双美目眨也不眨的瞅着凤蝶仙的每步舞姿,心中却在暗暗嫉妒,她是洪山县高县令为讨好桓逸所进献的美女,一到天子身边就大得宠爱,换成永禄公公的话就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病入膏肓的织霞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金蝉又时时照顾她,所以这位新来的美人自然而然就成了天子身边的新宠。
“爱妃,你看丽妃的舞跳的怎么样?”桓逸搂着沈芷蓉,却在目不转睛的盯着跳舞的金蝉,如此才貌双全的女子能侍奉在自己身边,让他大为欣悦。
“建安城是六朝金粉地,丽妃娘娘的舞蹈当然好了!”沈芷蓉却在时时不忘向天子提金蝉的身份。()
一曲舞罢,丝竹已停,余金蝉袅袅婷婷的走到天子驾前,行过礼后当沈芷蓉不存在一般的坐在天子身边,斟一杯酒献给桓逸道:“臣妾献丑了!臣妾不擅舞技,更不如妹妹的惊鸿舞独步天下!”
“惊鸿舞!”桓逸为之眼前一亮,立即离开沈芷蓉移到金蝉的身旁道:“怎么没听织霞说起过?”
“噢!陛下有所不知!”金蝉拈起一枚果脯放在天子的口中,浅笑道:“惊鸿舞需要上百名舞妓同时协作,还需要编钟、磬、弦琴、击琴、瑟、琵琶、箜篌、筑、筝、节鼓、笙、笛、箫、等一同奏乐,更需要一座大的宫殿观看,耗费巨大,所以只有妹妹一人会跳!也从来没有排演过!”
“新建的凌霄宫怎么样?应该容得下这么多舞妓了吧!”桓逸想到了长兴城正在如火如荼建设中的新宫殿。
“凌霄宫还没有完工呢!到时候再说吧!反正妹妹现在也跳不了!”余金蝉的目光瞥向沈芷蓉,虽然婀娜娇丽了些,一付自以为聪明的样子,成不了什么气候,慢慢收拾也不迟。
“对了!织霞的病怎么样了!来以为带她来暖一点儿的地方会好起来,谁知……!”桓逸想到病了好几个月的织霞,十分担心她的身体。
“再调养些时日应该就能全愈!”金蝉挽起天子的手臂道:“陛下,您今晚会来探视妹妹吗?臣妾在钟秀宫候驾好吗?”
沈芷蓉不等天子开口回答,抢先一步道:“陛下,昨晚您说会来臣妾的寝宫!”
“既然如此,臣妾告退了!“金蝉倒也不勉强,大大方方的起身告辞。
“爱妃!”桓逸恋恋不舍的看着可人儿离开,心中更加后悔没有及时回答金蝉。
钟秀宫在未央殿的后方,是一座花园式的宫殿,庭中各色秋花竞相绽放,尤其是一簇簇芙蓉花,在月色如水下散着脉脉余香,自桓逸驾临行宫避寒以来,这座宫殿就成了金蝉姐妹的寝宫。
帷幕飘渺如烟如雾,精美的壁画,金炉内香云袅袅,雕刻了牡丹花的花梨木家具,无处不在显示着钟秀宫的华美,寝宫内的沉香木榻上织霞散着一头长发,穿一件月白色的绫裙,仍是病恹恹的样子,金蝉却在端着药碗一口口的喂她。
宫门外一声长禀‘陛下驾到’,宫女、内侍们乌压压的跪了一地,而金蝉像是没有听到天子到来,仍在不慌不忙的在喂药。
桓逸倒也没有生气,想到最近有些冷落了她们姐妹,自是不忍责怪。“织霞的病好些了吗?脸色还是不好,高县令所献的灵芝有用吗?”他将织霞散落的长发抿在耳后,又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
金蝉瞅了瞅荷花铜漏的时辰,已是戌时未分了,她美目向天子一瞥:“陛下不是要到锦华宫安歇吗?”说完将空空的药碗交给常嬷嬷,又道:“灵芝是扶正固本的滋补之品,臣妾已经命人给妹妹做成药膳了!陛下要不要尝尝?补补身子?”
“姐姐!”织霞仍是一脸的苍白,只是双颊有些微红,她听金蝉越说越不像话,连忙制止。
“这里也太暗了!小千子,把所有的灯都点起来!”桓逸吩咐过小千子,又将织霞揽在怀里,柔声安慰道:“这两天长兴来的奏折很多,所以朕没有来看你!”
“臣妾明白,陛下要以国事为重!”一刹时,灯火辉煌,衬映着织霞的脸色也有了些红润之色。
“陛下和妹妹说话,臣妾先告退了!”金蝉明明知道他这几天和沈芷蓉缠在一起,又推到国事上,又想他轻语弱声的安慰妹妹,心中大为不痛快。
“爱妃!”桓逸依依不舍的望着金蝉,又在织霞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浅笑道:“朕有些话要同你姐姐讲,明天再来看你!好好养病!“他将织霞扶在榻中盖好丝被后,赶忙向钟秀宫的后殿追了过来。
后殿是金蝉的寝宫,她刚刚脱下宽大的外衫,就看到天子从绣帷外走了进来,她生气的坐在榻边,心中不是滋味的说:“臣妾明白,陛下是喜新厌旧了,臣妾也识趣的很,陛下要是实在不愿看到臣妾,大不了回余国!”
“你这是干什么?朕不就是和沈美人多待了两天吗?吃醋了?”桓逸将金蝉抱在怀里,拭着她滚落的泪水,好言劝道:“别哭了!朕过两天就要回长兴祭天了,你想看朕也看不到了!”冬至祭天是历代梁国天子每年一次的重大庆典,虽然桓逸远在长春行宫,但这项大事仍不能怠慢。
“陛下什么时候回来?不带臣妾回京吗?”金蝉也不再发脾气了,心中却在挂念着另一件重要的事。
“祭天之后朕就回来了,长兴现在正是天寒地冻,你去干什么?”桓逸将女子的脸慢慢捧起,端详了一阵后,在耳边细语道:“朕就要走了,你还不快好好侍奉!”说完,搂着金蝉倒在了榻上。
守在寝宫外的向云鹏此时正对着冷月,像一座雕像般一动不动,钟秀宫的灯火越来越暗,而他的心却越来越苦涩,所爱之人在别人的怀抱中,以前总是责怪弟弟,看来这种滋味真的不好受,过几天就要回长兴了,这里也由宗将军守卫,看来会有好多天不能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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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年关,寒冷的东北风袭卷着长兴城,巍峨耸立的城楼依然威严,壮观,可以说这是梁国最大最坚固的城池了。天气寒冷,各各街巷之间也都行人稀少,一点儿也没有快要过年的样子,皇帝要修建行宫,征全梁国的能工巧匠和青壮年男子,长兴城虽是国都,可那些家有壮丁的百姓们听到这样的风声后,怕摊上无妄之灾,纷纷让男子们去躲避徭役了,所以今年的腊月,长兴城格外冷清。
龙首原的凌霄宫依然在建设之中,所有宫殿的地基已遥遥可见,楚蔚在天子面前夸下了海口,说什么也要这座宫殿在一年零六个月内完工,这样就苦了那些五十几万从各地征来的民夫,他们大多衣衫褴褛,个个面带愁容,心中却牵挂着家里的妻儿老小有没有衣食。寒冬腊月,寒风像刀割一样无情的狂舞,他们仍在夹杂着细雪的冷风中为忙碌着,搬石头的,架屋梁的,雕花的,一会儿也不敢松懈,因为身后不远处就站着一队从牢狱中选来的酷吏,一个不留神就是一鞭子。
楚思冉俨然一副代父巡逻的样子,骑着一匹黑油油的马儿悠哉游哉的到处游视着,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受不了呼啸而来的寒风,披着狐裘大衣也被风吹得浑身打颤,忙把巡视的工作交给手下人后,交待了几句后就钻进了指挥整个工程的大帐内再也不肯出来。
看了这些天来的进度,他终于能稍稍安下心来了,他清楚的知道,照这样的速度算,那些工匠一定能在酷吏的日夜催逼下按计划完成凌霄宫的建设,一年零六个月后足以能向天子交差。
就在这寒风凛凛中,在龙首原的最高山巅,那位身着苍黄|色裘衣的男子已静静向凌霄宫望了有一个时辰,他悲天悯人的眼光扫视着那些在寒风中劳作的工匠,眼见有七、八人架不住冬日的寒冷和日夜劳苦猝死倒地,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死去的工匠被那些酷吏像拖死狗一样的拽了出去,草草掩埋。他就是梁国的楚王桓逍,他只不过是一个有着无尚荣耀却没有一点儿实权的闲散王爷。
桓逍身边那位男子约有二十岁左右的年纪,生的虎背熊腰,魁梧壮实,是他同父同母的亲兄弟桓遥,晋德帝希望他们兄弟一生快乐无忧,所以用‘逍遥’二字为他们兄弟命名。≈和哥哥的飘逸出尘不同,桓遥一看上去就是位四肢发达的雄壮武夫,可眼前的悲惨也让这位铁骨男儿怒上云霄:“哥!老五闹得也太不像话了吧!把祖宗留下的宫殿弃之不顾,偏偏要劳民伤财的修什么凌霄宫!不如我们反了吧!反正老妖婆也死了!向景隆也病得七死八活!”他一直对哥哥失去太子之位和皇帝之位耿耿于怀,终于把憋在心里多年的话倒了下来。
“反!”桓逍望了望天真的弟弟,拍拍他的肩膀苦笑道:“我们拿什么来反!没错!向元帅虽已病入膏肓,可我们有多少兵马可以和向云鹏的数十万铁骑较量?就算没有向云鹏,就算我们现在有雄兵十万,请问遥弟,我们要从哪里入手攻打梁国,我们以什么样的借口兴兵?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虽是亲王,可又了解大梁国多少呢?”
“我们……!”桓遥被哥哥几句话问得哑口无言,可又不想认输,强辩道:“我们有云飞啊!还有余国!虽然云飞是向景隆的儿子,可他和老五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我们还有余悦和宣明帝,他们都会帮我们的!宣明帝又待你如上宾……难道他们就没想过要复国,正好我们两家结成同盟,一起对付老五!”虽然桓遥只比哥哥小两岁,但远远没有桓逍心中的顾及多,他只是一名纯粹的武夫。
“你想的太天真了!就把你说的当成一个梦吧!一个永远不可能实在的梦!”桓逍也不想和弟弟再做任何解释,一转身,目光终于离开的凌霄宫所处的方位。
“你就忍心看着父皇留给你的江山被他弄得千疮百孔!还有外公一家的仇……你也不报了!你忘了当年的仇,我可没有忘!”桓遥以为哥哥把昔年的恩恩怨怨都放下了,急了起来扯着嗓子大嚷。“你忘了当年蓝鸿和老妖婆是怎么对待我们的!他们趁着父皇病重,篡改了遗诏,夺了你的江山!还一路派人追杀我们!当年我才十一岁,妹妹不满一岁……要不是舅舅一路护送……我们……你都忘了吗?”
“你嚷什么!”桓逍无奈的瞥了一眼胸无城府的弟弟,嗔怪道:“你又错了!就像你说的,现在老妖婆已经死了,五弟并不知道当年发生的一切!再说修建凌霄宫也不是五弟一人之错,他现在不在长兴,这里被楚蔚弄的鸡飞狗跳,恐怕楚蔚也在欺瞒五弟!”
“哥!”桓遥越来越不满哥哥的说法,以为他在袒护桓逸,以为他忘记了当年的恩恩怨怨,瞪大眼睛怒道:“他只顾着盖宫殿享乐,早就把励精图治扔到了一边,楚蔚和蓝鸿明争暗斗,一个见好处就捞,一介只顾明哲保身,要是我们再不插手!大梁国真的要完了!”
桓逍连忙制止了弟弟的话:“住嘴,不许你诅咒大梁国!不准你诅咒祖宗留下的基业!听到了没有!你再胡说八道,我就再不认你这个弟弟!”他骂完桓遥后,又觉得把话说重了,伤了他的心,又轻叹道:“其实五弟被老妖婆压制了这么多年,也是该好好享乐了!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回落脚的地方吧!”他无奈的摇摇头,也不理弟弟桓遥,独自向山走去。
“哥!”桓遥这次是真的不明白哥哥的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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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的冬天过去后,又是一年春来早,天台山行宫刹时被柳绿花红环抱,从悬崖直落的飞瀑也有了细如清泉的水流,黄莺儿叫声清脆,喜鹊飞上枝头,太液池的碧水映着蓝天,一副春光明媚之画。
春暖花开,织霞的病也渐渐好转,一袭浅绿色的绫丝裙,月色的的广袖衫,嫩黄|色的披风随着太液池的绿水柔柔飘动,长发披肩,云髻松挽,一扫半年多的病容,又恢复了往日的国色天香。
“姐姐,天云山的那边就是故乡,一冬天没有出来散步,竟忘记了山的那边就是故乡!”织霞手揽白玉栏杆,极目远眺青翠欲滴的山川,思乡之情涌上心间。
“现在好了,大地回春,你不必总闷在屋子里了!”金蝉正要拉着妹妹到太液池的湖心亭而去,却远远看到沈芷蓉正带着宫娥也向这里走来。
沈芷蓉借着织霞生病,金蝉照顾妹妹无暇分身之际也大得天子的宠幸,被封为了婕妤,她同时也看到了余家姐妹正要向湖心亭,急忙袅袅婷婷的赶了过来,一是想卖弄刚刚到手的婕妤身份,二是要向余家姐妹显示一下天子新宠的荣耀。()
“妹妹,今天气色不错,病体快大安了吧?”沈芷蓉把自己打扮的像一幅五颜六色的绚丽壁画,大红裙配着桔红绸衫,肩膀搭着一条宽大的粉色丝帛,珠翠满头,厚厚的脂粉严实的涂在脸上,看不出本来是什么样子,她虽然嘴上笑意浅浅,心中可极为不痛快,尤其是看到织霞又恢复了倾国倾城的样貌,更是醋劲大发。
“沈婕妤啊!”金蝉不等妹妹说话,抢先一步笑道:“听陛下说这太液池里一到夏天也是莲花如云红,现在却是只有叶子没花,正好衬妹妹的红裙!”她觉得沈芷蓉的打扮像余国皇宫每年上元节时请的祭祀。
“姐姐夸赞了!”沈芷蓉听到金蝉将她比作莲花,心中大为欢悦,也只当余家姐妹也来巴结自己这个天子的新欢,大大咧咧向金蝉姐妹道:“我们姐妹到湖心亭叙话如何?”
金蝉浅笑着点点头,拉着妹妹一起和沈芷蓉来到湖心亭中坐下,沈芷蓉立刻颐指气使的令宫娥们倒茶、拿点心,片刻之后,果品、茶水满满摆了一桌子。三人对着湖光山色攀谈了起来,尤其是沈芷蓉极为兴奋,一会对织霞讲这处兰亭,一会儿又向她讲那处楼阁,仿佛她对长春行宫每一处宫殿无所不知的样子,织霞为人谦和也没有深解她是何意,倒也和她有说有笑。{}
“懿妃妹妹,你知道未央宫侧面的大水车是作什么用的吗?”沈芷容指着那座巨大的水车,半天不见织霞回答,以为她不知道,卖弄道:“昨夜陛下刚刚对我讲了,是夏天酷热时用不向大殿的屋脊上浇水的,你没看到水车和太液池相通吗?”
织霞浅浅的笑了笑,如春风拂煦过的娇花般纯美,她看了一眼金蝉,却见她正向沈芷蓉撇嘴,刚刚要说什么,却感到小腹如刀绞般的疼痛,身子一阵阵发冷,眼前一黑,歪倒在地上。
“霞儿!”金蝉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连忙弯腰将昏迷的妹妹搂在怀里,却见她嘴角渗出一丝鲜血,立即花容失色,大喊着来人。
守卫宫廷的羽林卫大将军向云鹏一直在暗暗注视着金蝉,突然听到她凄厉的叫声,第一时间赶到了小亭内,一眼望到金蝉抱着织霞在哭,而沈芷蓉同众宫女都吓傻了似的立着不动,他紧忙将织霞抱在怀里向钟秀宫内冲,一叠声让人请太医。
不过一柱香的时间,桓逸也听到了这个消息匆匆赶往钟秀宫,在宫门处推开了碍手碍脚的沈芷蓉大步流星而入,他早晨刚听到金蝉回禀说织霞的病好了,今晚准备和余家姐妹庆祝一番,结果又听到了这样的消息,自是急在心头。
贺宜中面带愁容从寝宫的纱幕内走出,刚要写药方子却看到桓逸急匆匆而来,忙拜见道:“陛下,懿妃娘娘是中毒了,毒物是草寸香的叶子!刚才丽妃娘娘已经为她洗过胃了!暂时没有大碍!请陛下宽心!”
“草寸香也是毒药?”桓逸听到织霞无大碍顿时放下心来,转念又想到幽雅清丽,芳香宜人的草寸香,怎么也不能相信它是可以致命的毒物。
“是!”贺宜中家学深厚,肯定的回答道:“丽妃娘娘对臣说,刚刚和懿妃娘娘在太液池的湖心亭喝茶,容妃娘娘已经去取剩下的茶水了!一验便知!”
“哥!”的确是草寸香的叶子,应该是歹人将去年……!”一袭浅黄|色宫装的贺宜兰匆匆而入,身后的宫女朵儿端着织霞在湖心亭用过的茶杯,她正要向哥哥说草寸香,却看到桓逸也在这里,忙晋见道:“臣妾见过陛下!”
“爱妃平身!”桓逸扶起贺宜兰,急切的问:“爱妃刚刚说什么歹人?”
“回禀陛下,织霞妹妹刚刚喝过的茶水内的确有毒,应该是歹人将去年草寸香的叶子晒干和茶叶混在一起放在茶水内的!”贺宜兰将朵儿手中的茶碗中的水倒掉,把喝剩下的茶叶取出来,“陛下,您请看!这是碧螺春的叶子,而这一条条细长的就是草寸香的叶子!要不是发现的及时,织霞妹妹恐怕早就没命了!”
啊!桓逸被贺宜兰的一番详解吓了一跳,向钟秀宫的宫女们怒道:“你们娘娘刚才跟谁在湖心亭喝茶?”
“是臣妾还有沈婕妤!”余金蝉不等宫女们回答,从寝宫的纱幕内直径走了出来,跪在天子面道:“陛下,您要为霞儿作主啊!要不是向将军及时把妹妹送了回来,要不是臣妾稍懂医道,妹妹此时早就在黄泉路上了!”说完,她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一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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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逸怜惜的将金蝉扶起,又想到病情刚有所好转的织霞,立即怒不可遏:“传沈芷蓉来见驾!”
守在钟秀宫门外不敢离去的沈芷蓉一直感觉到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眼皮子也跳个不停,就在她惶惶不安等候织霞的消息时听到永禄的通传,心也越发跳的厉害,一边走一边暗暗抱怨,都怪自己多事儿和她们喝什么茶,现在出了事儿,不是嫌疑也是嫌疑了!“臣妾见过陛下!”她盈盈跪在天子面前,想看他的脸色却又不敢抬头。
“爱妃知道织霞得的是什么病吗?”桓逸也没让她起身,张口就给她一个下马威,在他的眼睛里全是沈芷蓉的做贼心虚。
“臣妾不知!陛下……!”沈芷蓉也听出了天子的话中有话,又见余金蝉也靠在桓逸怀里哭,就知道她没添什么好话,立刻大叫道:“不是臣妾……陛下,真的不是臣妾!织霞妹妹突然晕倒,臣妾觉得她是旧病复发!”
“旧病复发!”余金蝉立即柳眉一扬,怔怔的问向沈芷蓉,“你恨不得妹妹旧病复发对吗?你是怕妹妹同你争宠吧!”
“陛下……不是……不是……臣妾不知道织霞妹妹是什么病!”沈芷蓉哭天抹泪的拉着天子的衣摆大叫着冤枉,“不是臣妾,真的不是臣妾害织霞妹妹犯病的!”
“那爱妃你说是谁?难道是金蝉?她会害自己的妹妹!”桓逸在金蝉的几句挑拨下,更相信了凶手八成就是沈芷容,她是怕织霞好起来后,不能再得到宠爱,向永禄吩咐道:“将所有在湖心亭侍奉的宫女严刑拷打,逼她们说是谁在懿妃的茶水里下毒!云鹏,你去锦华宫中细细的搜,看看有没有什么草寸香的叶子!”
“臣遵旨!”向云鹏拱手道。
“慢!”余金蝉一声娇丽之声唤回了要走的向云鹏,缓缓向天子道:“陛下,如果真的是沈芷蓉陷害妹妹,那么她身上现在还一定藏有这种毒草,陛下何不现在一搜呢!”
“搜就搜!臣妾真的没有带什么毒草!”沈芷蓉才听明白了织霞是中了毒,余金蝉的提意正好能为自己洗刷冤屈,一口答应下来。
“是吗?沈芷蓉,你怀里鼓鼓囊囊的装了什么?”余金蝉手急眼快的抓住了卫莲心的一只胳膊,手向她的怀里一掏,一只粉红色的小小绣囊已落入了她的手中,她把绣囊向贺宜中一递,“掌院大人,还里面是不是草寸香呢?”
如此明目张胆的陷害,沈芷蓉气急败坏的大叫:“陛下,您都看到了,是她在陷害臣妾,那个绣囊是余金蝉早就准备好栽赃臣妾的!她一向精通医理,一定是她,陛下明查!”
贺宜中拈起一片草寸香的叶子在鼻子下一嗅,立刻回禀道:“没错,是草寸香的叶子!”
“陷害,你还有脸说陷害!”桓逸将贺宜中手里的绣囊夺过来,劈头盖脸向沈芷蓉砸了出去,“朕只看到金蝉是从你的身上搜出了草寸香!”
“你明明是怕妹妹病好了,你再没有机会侍奉陛下才下此毒手!”余金蝉仍在不停的添油加醋。≈
沈芷蓉百口莫辩,哭天抢地大喊道:“陛下,臣妾从来不知道什么叫草寸香,是余金蝉在陷害臣妾,她是余国的妖孽,陛下应该将她……!”
“闭嘴!来人,将她关到掖庭宫审问!”怒火冲天的桓逸再也听不进沈芷蓉的狡辩,连连叫永禄将她拉出去。
永禄见势态弄的已经不成收拾,又瞥了一眼暴怒中的天子,连忙叫手下的内侍将沈芷容拖出去。
“陛下!你真的没有看到吗?是余金蝉在陷害臣妾,臣妾冤枉啊!陛下,你糊涂了,被余国的两个妖精迷惑了!”被众内侍连拉带拽往宫门外拖的沈芷蓉仍在不甘心的大叫:“臣妾冤枉啊!陛下!余金蝉,你不得好死!你连自己妹妹也算计!你不得好死!亡国奴!人尽可夫的贱货!你以为你那点事儿我都不知道吗?狐狸精!你除了用身体讨好男人……!”
“娘娘,您就别再喊了!”永禄听披头散发的沈芷蓉越说越不像话,连忙制止。可沈芷蓉并没有听进去,仍是破口大骂着余金蝉。
“陛下!”余金蝉被她越来越难听的话气得哭了起来。
“拉出去杖毙!”桓逸也被她喊的没了耐心,冲着向云鹏叫道:“拉出去杖毙!将锦华宫的宫女、内侍全部打入辛者库为奴!”
“陛下,沈芷蓉虽然有错,但罪不至死啊!”一直在静静看着这一切的贺宜兰心如明镜一般,眼看天子在余金蝉的唆使下要打死沈芷容,不顾哥哥劝阻的眼神,跪下求情。
桓逸这时也慢慢恢复了平静,心中也有些后悔,亲自扶起贺宜兰,命永禄将沈芷蓉带回来,眼前的女子梨花带雨般让人怜惜,他想找个台阶给沈芷蓉走,开口缓缓问道:“知道错了吗?跟余家姐妹赔个不是,朕便不在严加追究!”
“臣妾没有罪!”沈芷蓉依旧不肯服软,仗着天子的宠爱有加,她以为桓逸跟本舍不得真的施以重刑。
“拉出去杖毙!谁也不准求情!”桓逸恼羞成怒之下再也顾不得给脸不要脸的沈芷蓉,冷冷朝向云鹏扔下一句话后向织霞的寝宫内走去。
向云鹏只好下令命众侍卫将她拉出未央宫门外行刑,可怜沈芷蓉刚刚得宠了没几天就命丧黄泉,让众人也相信了‘伴君如伴虎’真的不是一句空话,也只有余金蝉得意的笑容浮在华美的钟秀宫中。
“你不要做的太过份!”贺宜兰除了警告已外再也找不出震慑金蝉的话。
“容妃娘娘,您这是什么意思?妹妹一点儿也听不懂!”余金蝉的一双美目上下打量着贺宜兰,蔑笑道:“你还是顾好自己吧!”正要向寝宫内走出,又一眼看到了频频向纱幕内观望的贺宜中,“还有你,贺掌院,不要总是对妹妹用那种眼光,陛下会吃醋的!”她拍了拍贺宜中的肩膀,张扬而去。
驻云飞 烟波满目凭阑久七
子夜之后,一弯月儿已上中天,皎皎如水的光华洒满长春行宫的各个宫苑,给本就沉寂的鳞鳞殿宇镀上一抹柔美的色彩。绿柳轻扭着腰肢,芙蓉花的淡淡余香散落在空旷的钟秀宫院内,沁人心脾。烛火幽暗的寝宫内,绣了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