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孽爱:慧懿皇后第10部分阅读
倾城孽爱:慧懿皇后 作者:rouwenwu
!”面对贺宜兰的声声责问,织霞有苦难言,只能躺在丝被里流眼泪。
“你的身体会对这种药产生依赖,你……你是怎么知道这种药的?是不是你的姐姐金蝉?”贺宜兰家学渊源,自然很清楚这种媚药对身体的危害,拿药给织霞之人一定是她姐姐和自己同样精通药理的金蝉。
“不……不是……!”织霞凄惶的摇摇头,仍在为金蝉隐瞒,她知道姐姐完全是为了心中的大计。
贺宜兰见她不肯承认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姐妹情深总比自己一个外人强,只能苦口婆心的劝道:“要戒除这种药并非一日之功,从今日起,你不能再侍寝,更不能服用那样的药物……可是……!”她支开的身边所有的宫女,低声道:“你常用的药完全主你的病不对症!所以,病情只能加重!”
“什么?这怎么可能?我的药都是金蝉姐姐亲自送过来的!”织霞对药物一无所知,但坚相姐姐不会害自己。
“只有一种解释……!”贺宜兰帮织霞抿了抿了抿鬓边的发丝,轻蔑的说:“你姐姐在和你争宠,故意给你不对症的药,让你的病一再加重!”
“不会……不会……!”织霞含泪抓着贺宜兰的衣袖,抽泣道:“金蝉姐姐不会害我的!她……也许是我病的太厉害了!”她根本不能相信一同长大的金蝉姐姐会因为争宠而加害自己。≈
贺宜兰明白织霞不可能全听自己的,握着她的手道:“织霞,你听姐姐一句,不要再让金蝉给你配药了!你向陛下肯求让我哥哥过来给你诊脉!你……!”
陛下驾到,暮云宫众人接驾!
一声内侍的长禀打断了贺宜兰要说的话,她移步到寝室外向正走来的天子行礼:“臣妾见过陛下!”
“爱妃也来了!织霞的病好些了吗?”桓逸对贺宜兰牚管后宫的这一段时日非常满意,伸手将她扶起。
“臣妾有要事向陛下密奏!”贺宜兰并不肯起来,她要将今天为织霞诊脉时察觉到的异样禀告天子,这是她的职责。
桓逸朝永禄等人摆摆手,掀起寝宫的帷幕向病骨支离的织霞望了一眼,双眉微沉道:“爱妃平身吧!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陛下!”贺宜兰一袭蓝裙盈盈下拜,挽着凤蝶髻,貌若芷兰,清雅秀丽,她缓缓道:“臣妾刚刚替懿妃妹妹诊脉,却发现她的病情不但没有好转,却是越来越重,如不尽早医治,恐怕……悔之晚已!”
“什么!”桓逸被她的一番陈诉吓了一跳,“爱妃你是说织霞的病情越来越重,可她所用的药物一直是金蝉负责,她向朕禀奏说从小精通医理,一定会医好织霞的病,朕还将后宫的小药殿拨给了金蝉,怎么会……!”
“陛下,您还是宣哥哥来为懿妃妹妹诊脉吧!臣妾看她今天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贺宜兰殷殷抽泣着,想到命运多舛的织霞,就连最亲近之人也会算计她。
桓逸气急败坏的向宫门外永禄等人大喊:“传贺副掌院!传丽妃!”
贺宜中这是第二次给织霞诊病了,上一次还是在长春行宫,他面如美玉,俊郎儒雅,依旧是淡定如水的表情,手指在女子的手腕上搭着,沉思了片刻后,回禀道:“懿妃娘娘脉象紊乱,所用之药极不对症,长此以住下去,恐怕神仙也难医治!”
桓逸听罢怒气冲冲的责问跪在一旁的余金蝉:“你说,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加害织霞,她是你的妹妹,你居然不念一丝手足之情!”
“不是……不是姐姐……!”卧病在床的织霞听到桓逸怪罪金蝉,想挣扎着起来,却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臣妾冤枉!臣妾怎么会加害妹妹!”余金蝉委屈至极哭了起来,抽泣着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递上,“这是臣妾为妹妹开的药方!请陛下过目,五味子、党参、桂枝、白术、茯苓、炙甘草、干姜、黑附子、菟丝子,有那一样用错了?还请贺大人指教!”
永禄在桓逸的示意下,从金蝉手中接过药方单,直接交给了贺宜中。
贺宜中仔细浏览了一遍,微微点头道:“药方确实很对症!只是……丽妃娘娘,是您亲自熬的药吗?所剩药渣能否让臣一看!”药方对症而病人没有起色,这才贺宜中更加疑团满腹。
余金蝉表情平静的向身边宫女吩咐道:“玲儿,将本宫为妹妹熬药所剩的药渣取来!”
身边红裙的宫女玲儿磕头如倒蒜:“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回禀娘娘,奴婢以为药渣没用了,昨天晚上全部倒掉了!”
“那就查无对证了!”贺宜中慢慢将那张纸折起放在自己的衣袖内。
“陛下……!”织霞风事情越闹越大,伸出手臂抓着身旁天子的手,淌着泪水道:“姐姐不会害我的!大概药量用的轻!您就别在怪姐姐了!”
“唉!”桓逸握着那只枯如白骨的手,长叹一声:“算了!今天到此为止,宜中,以后你每天来为懿妃诊一次脉,观察她的病情!你们跪安吧!”
画锦堂 彩袖殷勤捧玉钟一
月光娟娟照着景澜殿的重重琉璃瓦,在清冷的寒夜散着隐隐光华,桂枝飘飘,榕叶飒飒,宫阙内静谧无声,白日所有的繁华都随着一轮月色带入了沉沉的暮夜之中。
景澜殿内明烛高照,灯光透过层层紫色的纱幕照在了沉香榻中那位女子的脸上,给本就如玉的双颊镀上一抹红霞。
余金蝉一袭月色衣的亵衣,长发飘散着倒着,想到白天在暮云宫发生的一幕,还是觉得委屈:“陛下,您竟然会怀疑臣妾,霞儿是臣妾的妹妹……您冤枉臣妾了!臣妾比谁都希望妹妹能尽快好起来!”
“朕什么时候怪你了!朕也担心织霞的病!”桓逸白日那身天子常服还没有褪去,和衣躺在软枕之上,想到病恹恹的织霞,也没有了以往的激|情。
“妹妹的病情加重一大半是思乡所至,眼见到了叔父瑞王的忌日……!”金蝉的思绪不知飞到了哪里,目不转睛的盯着帷幕,哭道:“我们在这里享受荣华富贵,可亲人们……陛下,臣妾想见见哥哥可以吗?不知道他这些年来过的好不好!”
“朕怎么忘了,余怿是爱妃的哥哥!去见见吧!”桓逸猛地想到了原来一直在身边大得宠爱之人都是余国送来的贡品,都是在梁国铁蹄之下苟延残喘的亡国子民,反正余国已归大梁国所有,余国的子民也都是大梁的子民,想到这里他顿时心情大悦,“朕去年还带着织霞去了一趟余国呢!她跟余悦之间……!”虽然同余悦从未见过面,但他清楚的知道在织霞的眼睛里、思想中一直有余悦这个人。
“妹妹自幼长在皇宫,五岁就和二哥订了亲,一直将二哥当做今生的依靠,她没有出过深宫,也没有机会结识别的男子,就认为二哥是普天之下最好的男人……!”金蝉的确是冰雪聪明之人,这一番话谁听起来也受用,“臣妾也是见了陛下之后才知道陛下才是世间少有的奇男子……!”
“是吗?”桓逸也被她有理有据的言语打动了。
“当然了!别的不说,梁国在陛下的治理下这么强大,辽国和夜郎只能是望尘莫及!”金蝉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衣裙一件件脱去,光洁如玉的身段在灯火下玲珑剔透,她娇滴滴的扑倒在天子的怀里。
桓逸笑了笑,伸手解开了衣带露出健硕的胸膛,正要搂着金蝉嬉戏,却见她手中握着一条红丝带:“爱妃,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相思扣!”金蝉将相思扣晃了几下,红丝带的两头均系有一只小小的白玉球。
“相思扣,何解?”桓逸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在听完金蝉羞答答解释后,大笑:“没想到爱妃还精通此道!”
“臣妾自幼喜好医书,洞玄子的也看过一些,洞玄子曰:夫天生万物,唯人最贵。人之所上,莫过房欲。法天象地,规阴矩阳,悟其理者,则养性延龄……!”金蝉的一双玉臂勾着天子的颈项,美目传情。
“爱妃从中悟到了那些养性延龄的道理?”桓逸抱着女子的纤腰,亲吻着她的双唇。
“道理只能意会而不能言传,陛下,您就和臣妾一同领会吧!”金蝉伸手将绣帷的金钩摘下,娇柔的倒在天子怀里。
金秋时节,长兴城秋色怡人,远山枫叶流丹,层林尽染,呈现五彩斑斓的绚丽景观,娇艳似火,瑰丽似霞的红叶竞相斗艳,给恢宏壮观的长兴城带来一抹娇媚之色。
通明门外的启恩宫是梁国几乎荒废了的一座宫殿,杂草丛生,青苔遍地,如果不是余国作人质的太子在此幽居,恐怕连梁国天子也把这里遗忘了。也只有金光殿的一所偏院被打扫的纤尘不染,花草树木繁茂,笼内鹦鹉学舌。
辰时末分,一辆华贵的马车停在金光门外,随行的宫女、内侍整整齐齐的立在宫墙外,谁也不敢擅离,也没有一个敢坐下休息,只能在秋日的阳光下等候主子归来。
偏院居室内的窗台摆了几盆幽兰,案上是古琴,弹琴的男子约有二十岁左右,衣冠楚楚、温文尔雅、丰神俊秀,一曲流转舒缓的乐声袅袅绕绕。
余金蝉一袭大红绣了金线的纱裙和幽宁秀雅的居室格格不入,金钗发出的光彩在秋日的阳光下闪闪烁烁,她一会儿翻翻书案上的诗文,一会儿逗逗廊下的鹦哥,一会儿又浏览墙壁悬挂的水墨画儿。“大哥,你这日子过的不错嘛!悠哉游哉的!”她终于安静的坐在了余怿身边。
余怿停下拨动琴弦的手,在妹妹脸上盯了片刻后,浅笑道:“妹妹不也是悠哉游哉的吗?要不然怎么会有闲情逸致来探望哥哥!上次霞儿来看我,抱着我哭个不停,看来妹妹比霞儿想得开!”
“妹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能来看你一次……!”金蝉提起裙子坐在哥哥身边,将头靠在他的肩上,撒娇道:“大哥,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我们和二哥、织霞在朝云殿里画梦想中的宫殿,那副画儿你还记得吗?”
“看来我们真是亲兄妹,要不然怎么会心有灵犀呢!你等等!”余怿起身到书案上在画池里翻了一会儿,将一副画卷交在了金蝉手中,“闲来无事,就画了一副,妹妹,你看是不是这个!”
金蝉将画卷小心翼翼的展开,蓝天白云下一座恢宏富丽的宫殿呈现在眼前,橘红色的凌霄花云蒸霞蔚般环绕整座宫殿,雄伟、堂皇、庄严、和谐,气势雄伟、豪华壮丽。画卷一旁龙飞凤舞的篆着四个大字凌霄宫。
“妹妹,你要这画儿有什么用?”余怿打量着妹妹的神情,只见她一会儿微笑,一会儿又沉思,眼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画卷,十分不解。
“大哥,你等着看……!说不定那天梁国也会有这样一座宫殿!”金蝉将画儿卷起来,俯在哥哥的耳边轻道:“妹妹如果说能让梁国天子照这副画儿将凌霄宫盖起来,你信吗?”
“什么……!”余怿的确被金蝉的异想天开惊了一下,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嘱咐道:“妹妹,万事小心!”
金蝉点了点头,转身走到窗台边,抬头仰望着天高云淡的秋日,一种昂扬的斗志燃烧在心中,她对着青天冥想,这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画锦堂 彩袖殷勤捧玉钟二
暮云宫的寝宫内依旧是暗沉沉,猩红的地毯也看不出是什么颜色,除了那只引人注目插了凤尾的官窑大花瓶外,剩下的只有药香阵阵。
贺宜兰几乎为了织霞的病不眠不休的守在这里,可她的病也正应了那句话: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再加上媚药对身体的危害和长期郁郁的心情,好起来更是难上加难,她哄着织霞入睡后,向正在研究方子的哥哥看了一眼,看起来织霞的病也让这位在梁国负有盛名的大国手为难了。
她悄悄移步到哥哥身边,正要夺他刚刚写好的方子,却见寝宫的绣帷一动,一袭如石榴花般的红裙飘来,香浓的气息立刻飘在寝宫的每一个角落,不用看也知道她是谁!
“臣给丽妃娘娘请安!”贺宜中连忙站起身子向余金蝉行礼。
“免了!”金蝉袅袅婷婷的走到织霞身边坐下,看都没看他们兄妹一眼,探了探妹妹的额头,缓缓道:“陛下说了,以后妹妹的病还由本宫负责,贺副掌院,你以后就不用来了!”
织霞的病在贺家兄妹的诊治下仍是没有好转,让桓逸大为焦急,再加上余金蝉的挑拨,于是免了贺宜中的差使。
“这……!”贺宜兰吃惊不小,她不明白余金蝉在打什么算盘,虽然她和织霞是姐妹,但后宫争宠之激烈,姐妹也算不上什么,她走到金蝉身边质问道:“陛下真的这样说?”
“不信你可以去问啊!”金蝉白了她一眼,心中多嫌这个碍手碍脚的贺宜兰。她向垂首立在一旁侍候的常嬷嬷吩咐道:“送客,本宫还要为妹妹把脉呢!”
贺宜兰被眼前这个嚣张的女子气的没有办法,拉着哥哥的衣袖出了暮云宫,一路向千秋殿走去。
余金蝉目的达到自是高兴,她将织霞的丝被褪去,解开她的衣衫露出小腹,用银针下在神阙|岤附近的几处|岤位中。
沉睡中的织霞感觉到身体的异样,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四下一望后,问道:“宜兰姐姐呢?”
“宜兰姐姐,宜兰姐姐,你就知道宜兰姐姐,我才是你的亲姐姐好不好!”金蝉将银针抽下放在囊内,写下了一副药方交给常嬷嬷命她去御药房配药。
“宜兰姐姐真的对我很好,我刚来这里的时候处处受人欺负,宜兰姐姐总是帮我!”织霞系上衣衫的丝带,拉过丝被盖上,还是觉得头重脚轻,四肢无力,动了这么几下也出了一身汗。
“谁欺负你?”金蝉帮她掖好被子,坐在榻边聊着家常,“这么笨,让人欺负!”
“贵妃娘娘,她一直和我过不去!”织霞回想往事,仿佛离自己已经很遥远了,她从蓝玉琳想到曾经打败流星、曾经维护过自己的向云飞,听说他在余国失踪了,也为他担心起来。{}
“蓝玉琳!”金蝉立即嗤之以鼻,拍着妹妹的手笑道:“她现在和打入冷宫的妃子还有什么区别,除了桑蚕礼那一天看到过她,平常连个面儿也不露,你可真笨!”她双目微转,接过宫女递来的画儿,展在妹妹面前,“霞儿,你看这是什么?”
“凌霄宫!”织霞一眼认出了这幅画儿就是小时候在朝云殿同悦哥金蝉姐姐、怿哥哥一起画的凌霄宫,凌霄宫这个名字还是悦哥哥取的。“是你画的吗?”
“大哥画的!”金蝉将唇贴在织霞的身边,轻道:“我去见过大哥了,好不容易才求得了陛下的同意,怿哥哥很好,你放心!”
“你……!”织霞刚说到这里,瞥见绣幕动了一下,立刻闭上了嘴巴。
桓逸刚刚下了朝,急着探望织霞连冕服都没有脱,那身黑红交替的帝王冕服穿在他身上更显得本人威风凛凛,气宇不凡。“刚才还听到你们姐妹在讲话,见朕来了就不讲了!”桓逸扶起跪拜的金蝉,一起坐在榻边,从宽大的衣袖内伸出一只手放在织霞的额间,观察了一下面色后,微笑道:“今天的气色还不错,也能聊聊天!你们刚刚在议论什么?这是谁的画儿?”他一眼望到金蝉手中那一幅十分显眼的画儿。
画中的宫殿金碧辉煌、富丽壮美,宫中的后宫亭台楼阁样样皆美,尤其只如火喷霞的丛丛凌霄花,给巍峨的宫殿带来一抹娇美之情。
“画的好!金蝉画的吗?”他仍在爱不释手的欣赏着结构不落凡俗的凌霄宫。
“这是臣妾同妹妹儿时梦中的宫殿!”金蝉浅笑着向桓逸解释,“那时候国贫民弱,根本盖不起这样富丽堂皇的宫殿,所以臣妾同妹妹只能把它画下来,希望有一天能住到这样的宫殿里!二哥还说……!”金蝉突然观察到言语不对,忙跪下认错,“臣妾该死!”
织霞也被她吓的不轻,生怕桓逸又想起远在余国的悦哥哥,她也不明白,一向处处谨慎的姐姐怎么会说出这样话来。
“二哥!”桓逸最不愿意听到的就是余悦这个字,虽然金蝉说的是二哥,也让他怒目而视,他向病情沉重的织霞望去,却见她的目光也在躲躲闪闪,桓逸强压下怒意,缓缓地问金蝉,“你二哥说什么?”
“陛下……臣妾不敢说!”金蝉连连叩头。
“说!”桓逸立起来,冲着金蝉大吼。
“二哥说……说……将来也要盖这样一所宫殿……迎娶……织霞妹妹……!”金蝉跪在地上,双手抓着天子的衣摆,含泪道:“都是臣妾不好惹陛下生气,您息怒……!”
织霞更加不解金蝉姐姐为什么会编出这样的话,简直就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她清楚桓逸的脾气,不但会怪罪金蝉,说不定还会牵连到余国的悦哥哥,她爬起来想要向桓逸解释。
“迎娶……!”桓逸默默念着这两个字,醋意大发,一脚将金蝉踢开,将榻上的画儿夺过来,冲金蝉怒道:“他也配盖这样的宫殿,把你们余国买了都不够!”说完,拎着画儿气呼呼而去。
金蝉听到桓逸等人的脚步声离暮云宫越来越远,才缓缓立了起来,仿佛刚刚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在不慌不忙的整理衣裙,满脸都是一副胜利者的喜悦之情。
“姐姐,你刚刚都说了些什么?你会害了悦哥哥的!”经过了一场惊心动魄,织霞无力的倒在榻中。
“放心好了!他才不会加害二哥呢!至少现在不会,因为他知道二哥一死,你也不会再理他!”金蝉一把夺织霞的手臂,在脉案上搭了一会儿,簇眉道:“真希望你病得久一点儿,这样我才能施展大计!”
“姐姐……!”织霞嗔怪一声,原来姐姐并不想让自己的病情好转,可她到底有什么样的大计呢?织霞很明白,金蝉姐姐不想说的,任凭怎么问也不会说。
画锦堂 彩袖殷勤捧玉钟三
千秋殿是位于前殿和后宫之间的宫殿,历来梁国的天子都在这里批阅奏章、商议军国大事,是休息和处理日常事务之所,也会在后殿临幸妃嫔。
桓逸换过天子常服后就一直坐在御案后欣赏凌霄宫那幅画儿,想到金蝉的言语,自是气不打一处来,软弱无能的余国也配盖这样的宫殿,还有异想天开的余悦,居然梦想着金屋藏娇。
楚大人晋见!
随着永禄的一声长禀,桓逸的眼光才离开了那副画儿,摆摆手示意楚蔚起身座下。
楚蔚极善于察言观色,一望就知道天子今天的心情不好,稍稍探了探身子向御案上的画卷一瞅,立刻明白了,微微低头道:“陛下,您想建一座新的宫殿?”
楚蔚的话一下子撞到桓逸的心间,他把卷起放在一边,沉思道:“不是!一副画儿而已!”也许是楚蔚的话让他心中微动,竟有了一种将画中宫殿变为真实的想法,的确在楚蔚来之前,他想都没想过这样的问题,就是把它当成了一幅画儿。
“陛下对梁国及梁国百姓有着莫大的恩德,现在大梁兵强马壮,国力雄厚,就是盖一座宫殿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与陛下对大梁江山做出的贡献相比简直是微不足道!”楚蔚的目光移向窗外,将重重琉璃瓦扫了一遍,叹息道:“其实,现在这座宫殿已历经六百余年,还是蔡国时建起的,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辉!和繁荣昌盛的大梁国格格不入,陛下早该兴建一座大气磅礴的宫殿来彰显我们大梁国的声威了!陛下画中的凌霄宫名字和气魄都同我们大梁国极为般配!也好让辽国和夜郎开开眼界!知道我们大梁国的强盛!”
“楚爱卿的意思是……!”面对楚蔚谄媚又不失大家风范的陈诉,桓逸也有些心动了,但转念一想,又犹豫起来,“可是,这么庞大的工程不仅需要动用国库之财,还要从民间调集大批能工巧匠,恐怕朝中大臣多半不会同意!”
“陛下为大梁建立了不朽之功勋,如果说建一座像样的宫殿他们都反对话,那也不配作陛下的臣子!”楚蔚上前一步跪在地上,叩首道:“臣恳请陛下兴建凌霄宫,不仅是为陛下自己,也让普天之下众民都知道我们梁国乃是强大繁盛之国,让周围虎视眈眈的小国不敢小视!”
“爱卿平身吧!朕还要再考虑考虑!”桓逸命楚蔚退下后,又陷入了深思之中。()
几天之后,审视到天子心理的楚蔚联合了大半的朝中大臣和门处故旧一至上书要求在龙首原兴建宫殿,理由也找了很多,什么为太后尽孝,又是让周围之国知道梁国的强大,显示梁国国力……等等。当然还有极力反对的臣子,他们认为过于劳民伤财、奢靡,还劝桓逸将进谗言之人重重处罚。
桓逸被他们不停的争来争去也弄得疲累不堪,光是两般意见不同大臣的奏折尤如小山一样堆满了千秋殿的御案,天子索兴去了奉先殿处理日常事务,图个耳根清静,避那些劝谏和晋见的大臣。
晚霞满天,秋风习习,奉先殿周围肃静一片,除了枯黄飘落的梧桐叶子外也只有羽林众侍卫巡回的脚步之声。
晚膳之后,处理罢一天政务的天子又将楚蔚等人联名上奏的折子翻开观看,虽然凌霄宫殿群规模庞大,但以梁国现今之国力绰绰有余。
一阵幽兰般的清香飘来,桓逸停下手中御笔一望,原来是丽妃余金蝉,穿了一件浅紫色的对襟绫纱宽袖衫,长裙拽地,青丝如云般堆叠,几步金钗的流苏一摇一闪,人自是美若天仙。
“爱妃,坐到朕身边!”桓逸手一抻将女子带到了怀内。
金蝉轻盈的坐在天子身边,倾了一杯茶水放在案前:“陛下,您怎么会到奉先殿批阅奏章呢?臣妾寻了一大圈才找到这里!您还在生臣妾的气吗?”
桓逸呵呵一笑:“爱妃把朕想的太小家子气了吧!宰相肚里还能撑船呢!千秋殿那里腻了!朕想换换地方!”
“陛下会不会有一天对臣妾也腻了!”金蝉闻知桓逸没有怪自己,小鸟依人般的靠在他肩上。
“胡说!”桓逸在女子鼻梁中刮了一下,又想到了暮云宫里病恹恹的织霞,关切道:“织霞呢?病好些了吗?”
金蝉离开天子的怀抱,小嘴一撇,不乐意道:“臣妾就知道陛下的心里只有妹妹!她还是老样子,不好不坏的!”
“什么叫不好不坏!用了那么多药,没有一点儿起色吗?”桓逸为织霞的病弄得头都大了,御医换了一大串不说,光是名贵的药材和补品也用了无数,可就是看不到一点好转的迹象。
“陛下,殊不知‘心病’最难医!”金蝉特地在心病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长叹一声:“妹妹想家了!心情郁结,病去只能如抽丝!”
“想家!”桓逸想到身世堪怜的织霞,父母都不在了,孤苦无依,亲人里也只有穆王一家了,好像还有个哥哥,牵过金蝉的纤手,揉搓着:“朕总不能带着她天天往余国跑吧!织霞很喜欢凌霄宫那幅画儿对吗?如果织霞能住在凌霄宫里,她是不是就不会想家了!”
“当然了!那是妹妹的梦想中的宫殿!陛下有本事让妹妹住到画儿里吗?陛下能请来神仙?”金蝉睁大眼睛望着天子,觉得他的话有些不可思议。
“一付聪明模样却长了个笨脑袋!”桓逸在金蝉的脑门儿子上戳了一下,俯在她的耳边道:“今天晚上爱妃一定要好好伺候朕,说不定明天朕就能将织霞送到画儿里!对了,爱妃还要一人当两人的伺候朕,谁让爱妃的妹妹病了!”
“陛下……!”金蝉娇嗔了一声,将天子推到一边。
“爱妃,你精通医理,你说织霞跟了朕这么长时间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其实桓逸也是内心焦急,大梁国没有未来的继承人,膝下算来算去还是雷打不动的几位公主。
“陛下想让妹妹孕育龙子吗?”金蝉的一双美目瞥向桓逸,心中仍有几分疑虑,怎么说也是余国上的贡品,如果真的为大梁国生育了皇子,那梁、余两国之间……她依在天子的怀里,轻道:“妹妹的身质弱,宫内虚寒,需要调养才能为陛下……!”
“那只有让爱妃代劳了!”桓逸不等她把话说完,抱起金蝉向寝宫内走去。
画锦堂 彩袖殷勤捧玉钟四
昭阳殿,金碧辉煌、流光溢彩,位于梁国南北主轴线的显要位置,殿面阔十间,屋顶为重檐歇山顶,上覆黄|色琉璃瓦,上下檐角均安放小兽,金砖铺地,白玉栏杆,华贵富丽,是梁国历代天子上朝的宫殿。
桓逸身穿十二章纹饰朝服,头戴十二旒,腰束革带,坐在御阶之上的龙椅中,仪表堂堂,威赫之情油然而生。两班文武拜过天子后,桓逸清朗的语调传在大殿之中,“前次,楚爱卿建议在龙首原兴建宫殿的奏本,众爱卿有什么看法?”
天子的话音飘过后,一时之间大殿中再也没了响动,就在众臣的深思之时,工部尚书赵光亭上前一步,跪拜道:“臣有本要奏!陛下,楚相身居高位,本应为大梁国鞠躬尽瘁,却不思上报国家,下安黎明,兴此劳民伤财之举,必毁坏我大梁之纲常!请陛下驳回他的奏议!”
朝堂众臣都知道赵光亭是倔强之极的人,他想做的事儿,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楚蔚的人也都没敢吱声。
户部侍郎楚思冉站了来,针锋相对道:“赵大人,您危言耸听了吧!以我们大梁国的国力,别说是建一所宫殿,就是建个十座八座的也不什么大事儿,你是质疑大梁国的财力,还是质疑陛下所开创的盛世?”
“思冉,不得无礼!”身着紫色官服的楚蔚这才站出来阻止儿子,眼光移向赵光亭质问道:“赵大人,您身为工部尚书,也很明白这座宫殿的历史,现在的梁宫是六百三十九年前,为蔡国弘业皇帝所建,历经六百余年的苍桑,要不是年年耗费大批国帑修葺,恐怕早已破败不堪!既如此,又何必在一座这样的宫殿上大费周张呢!何不建一座新的宫殿来彰显我繁荣富强的大梁国!”
面对楚蔚的振振有词,一向不善言词的赵光亭怒道:“楚蔚,你挑唆陛下大兴土木,坏我大梁国千秋基业,是何道理?陛下应该将此谄媚惑主之人重重处罚!”他长跪在天子的御阶下再也不肯起来。
“建一座宫殿就是毁坏大梁国的千秋基业,赵大人,你又是何道理?”楚蔚的得意门生,吏部员外郎陆思卿上前一步奏道:“赵光亭危言耸听,有辱我大梁,请陛下将他治罪!”
眼前整个朝堂的局势被楚蔚所控制,桓逸也是甚为我心,身为大臣能如此猜测到天子的心思,这让身为天子的桓逸龙心大悦。除了楚蔚之外,朝堂之上最有威望,门生故旧最多的也只有一位了。“国舅,你怎么看?”他将眼光移到蓝鸿身上。
一直在坐山观虎斗的蓝鸿比老狐狸还狡猾,他躬身回禀道:“老臣听陛下的!”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天子想要做的事儿,那是谁也拦不住,自己才不去撞这个钉子呢!反正花的都是大梁国的钱,再加上太后的病情是越来越重,蓝鸿也怕没了靠山惹得天子不快,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就是建造这座宫殿的主管,这可是一个大肥差。“只是……这营造宫殿的主管之人?”
“楚爱卿,辛苦你了!”桓逸也清楚舅舅的目的,但是他对自己的亲舅舅的确不放心。
蓝鸿一听就急了,本以为不和天子对着干会捞到这个肥差,这下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陛下,楚蔚处理国家日常政务还行,这么大的工程,怎么能交给他呢!请陛下三思!”
“国舅可有更好的人选?”桓逸玩笑的看着这个权倾朝野的国舅,对他这种乘机大捞油水的作风自是明白。
“工部外员郎周景元是老臣的门生,他擅长营山水、宫殿、园林,陛下……!”蓝鸿立即将自己人推选给天子。
“陛下,臣也自幼习得营造之术,臣也从不打无准备之仗,这是臣三天三夜不曾休息亲自和犬子登龙首原最高处所作新宫殿的图形,依山势而营造,把自然风光和雄宏富丽融于一体,宫殿的名字臣都想好了‘凌霄’两字可好!九天之上是凌霄宝殿,陛下是天之子,宫殿自然名凌霄!”楚蔚一边拍马屁,一边将余怿所画的宫殿图呈上,当然都是事先和天子串通好的。
楚蔚的话一出,满堂都是随声附和之声,这个说名字起的好,那个说宫殿巍峨有气魄,天子当即下旨将凌霄宫的建设重任交给了楚蔚。
楚蔚长跪在金銮殿的御阶下连连谢恩,感动之情难以言表:“臣愿立军令状,一年零六个月之后,凌霄宫将呈现在陛下面前,长兴城之中!”
“什么!一年零六个月!”桓逸以为楚蔚高兴过了头,连忙制止:“楚爱卿,这样一座庞大的宫殿群至少要四年的时间!”
楚蔚十分肯定的说:“臣只要一年零六个月,只要涉及到凌霄宫营造的官员肯配合臣的调度!”一来是打消蓝鸿再生事端,二来再天子邀功。
“好!朕就等爱卿的杰作在一年零六个月后完工!六部众卿要力所能及的配合楚大人!”桓逸知道楚蔚不是那种没有底子、信口开河之人,顿时放下心来,大袖一挥,“退朝!”
“陛下!”赵大人膝行到御阶前,叩头有声,“请陛下三思啊!兴建凌霄宫殿只会让大梁国陷入不可救药的地步!陛下不要自毁长城!陛下忘记了弘业帝的教训,弘业盛世和弘业之祸所系一人,陛下……!”赵光亭孤掌难鸣,只能犯上苦谏。
楚蔚终于把到了赵光亭口不择言的把柄,怒斥道:“住口,赵大人,你将陛下和前朝昏君相提并论,是何居心?难道朝堂众臣只有你赵大人一人是忠臣吗?”
“楚蔚,你不要为了一已之私,将大梁国带入万劫不复之地!”赵光亭毫无惧色向楚蔚大骂。
“来人!拖下去!”桓逸知道赵光亭为人耿直也没有多加责怪,令鹰扬卫兵将他拖了下去。
“陛下!楚蔚祸国殃民,您要三思啊!”赵光亭被众鹰扬卫兵拖向殿外还在不停的大喊,靴子丢了一只,帽子也掉了,仍是怒目而视着楚蔚,惹得天子和众臣哈哈大笑。
画锦堂 彩袖殷勤捧玉钟五
千秋殿内传来一阵阵得意的笑声,下了朝之后的桓逸带着楚蔚等几个心腹大臣一起到这里商议凌霄建筑的事宜,楚蔚的一番慷慨陈辞令天子龙心大悦。
桓逸对楚蔚部署的详细计划和所绘的宫殿细节都十分的满意,将图纸爱不释手的端起移步到靠窗的一侧观看着:“楚爱卿,你办事朕一向放心!这次凌霄宫的一切事宜要全权交给你了!”
楚蔚诚惶诚恐的叩首道:“臣一定鞠躬尽瘁,一年零六个月后一定给陛下呈现出一个金碧辉煌的凌霄宫!”
桓逸将图纸叠起放在御案之旁,双眉微簇,像是有什么烦恼的事儿,叹道:“长兴的天气越来越冷!而母后的病又日渐沉重!朕想请她老人家移驾到天云山行宫疗养,那里的气候比较温暖,利于母后调养身体,只是这长兴城……本想交给爱卿做监国大臣!朕又不忍让爱卿劳神!一个凌霄宫也够为难爱卿的了!”
“陛下!”楚蔚一听立刻喜上眉梢,监国这份荣耀不是每个臣子都能得到的,天子的确对他很信任,他连连叩首:“臣食君之禄,自当为陛下分忧!陛下的一片孝心,上天可鉴!臣一定做好监国大臣!请陛下放心!”
桓逸一听更加欣喜:“有爱卿这句话,朕就放心了!如有大事不能决断,爱卿自可上报!鸡毛蒜皮的小事,爱卿就全权做主吧!”长兴城即将入冬,寒风凛冽不假,太后病重也不假,可他心爱的懿妃娘娘也病骨支离,两者之间孰轻孰重,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臣不敢!臣会按时将奏折用八百里加急送到行宫交陛下预览!臣……!”楚蔚刚说到这里,就被急急忙忙闯进来的永禄打断了。
永禄慌慌张张的禀报道:“陛下,太后恐怕……恐怕……您还是御驾亲……!”
桓逸一听就知道不好,立刻向咸安宫赶了过去,可仍是晚了一步,当他迈进咸安宫门的一刹那,宫苑内已是哭声震天,蓝太后已经与世长辞了!来不及跟他说最后一句话。
桓逸在众宫人的跪迎下缓缓步放咸安宫,那棵芙蓉花仍在绽放,那方小石桌仍静静矗立着,他仿佛看到小时候和伴读向云鹏在此玩耍的时光,有一次比赛射箭输了,一气之下把向云鹏的弓箭折断,母后却把他怪了一顿,然后笑盈盈的命人拿了一套新弓箭送给云鹏,让他很不理解。
他也不清楚此刻究竟是不是很难过,为什么没有一丝的心痛,那是他的生母!为什么心里会传来一阵阵轻松地感觉,在他的心目中母后关心权力比关心他要多,在他的心中母后关心外人比关心他要多,在他心里……也许只是母亲扶摇直上的一个工具,他经常这样怀疑!
十月,缠绵病榻三年有余的蓝太后与世长辞,桓逸下旨宫廷及民间停罢一切歌舞、宴会以告慰太后的再天之灵。≈缀朝三日,为母守孝(历代天子守孝为三十六日,将三年并为三十六日)后,将她风光的与先皇晋德帝合葬在永陵。
除服后,已是寒冷的冬季,在楚蔚等人的建议下,他带着宫中妃嫔浩浩荡荡向位于天台山的长春行宫避寒。天台山地处淮水之滨,比冰雪交加的大兴城这里可以说是四季如春,梁国历代天子每到冬日时都会到这座行宫避寒,夏日来此避暑。
与此同时,长兴城龙首原的凌霄宫正在如火如荼的建设中,各司其职的大臣来往穿梭与楚府,本来就门庭若市的楚相府更加锦上添花。谋求差使的,巴结迎奉的等等络绎不绝。
“爹爹,你何苦揽这样的差使,出力不讨好!”在工地巡视也一夜的楚家长子楚思冉累的直不起腰来,爬在躺椅中抱怨爹爹。
“你懂什么?”正在观看每座宫殿结构图的楚蔚心不在焉的回答了儿子一句。
楚思冉一介纨绔子弟,处处仗着身为宰相的爹爹为虎作伥,眼睛珠子一动,嘻皮笑脸道:“爹爹,这次您又从中又捞了多少好处!我们楚家应该是富可敌国了吧!”
“闭嘴!胡说八道!”楚蔚四下里一望,将伺候的婢女赶了下去,向儿子怒道:“爹爹正为那一年零六个月的期限发愁呢!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当时也是一时情急,这么庞大的工程,一年零六个月怎么够!”
楚思冉却不以为然:“爹爹,这件事就交给儿子办!一年零六个月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六百年前,弘业帝修建皇宫不也用了二年多的时间吗?明天令各州府征召民夫,除了已有的三十六万人外,再多征个三、四十万,绰绰有余!”他从躺椅中爬起来,思索道:“所用的汉白玉和楠木等材料儿子已经命人去置办了,放心!都是自己人!”
“三、四十万,动静会不会太大了?这七、八十万人在一年零六个月之内能完成凌霄宫吗?”楚蔚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一个大梁国有多少人口,有多少年富力壮之人都在他脑子装着呢!
“不会!”楚思冉阴森的一笑,“儿子命人从各州县招募了大批掌管牢狱的酷吏,日夜催逼,儿子就不信凌霄宫建不成!”
“万一传到陛下耳朵里……!”楚蔚害怕了,这种暴虐之事和六百年前的弘业帝有什么区别。
“陛下远在长春行宫,怎么会管这里的事儿……!”楚思冉边踱步,边算计着:“蓝相跟着去了行宫,向景隆病得七死八活,三大柱石没了两个,长兴城里最大的官就是您了!只要我们按时完工讨陛下欢心……再说了,我们送给丽妃娘娘那么多金银珠宝,她一定会帮我们美言的!
“你妹妹要是没有死!我们何苦要巴结丽妃呢!宫中无人啊!”楚蔚想起落水身亡的女儿,心中痛苦。
“都是向云飞那小子!”楚思冉狠狠骂道:“当年,要不是他挑唆着妹妹私奔,妹妹怎么会一时想不开寻死呢!”
“过去的事儿不要再提了!”戳到了楚蔚的最伤心处,他像抽干了力气般坐在了案后。
驻云飞 烟波满目凭阑久一
天云山连绵百里,林木繁盛,正值秋冬交替之际,最是狩猎的好时节,山中藏匿的麋鹿、野兔、獐子等猎物此时正肥,以打猎为生的附近百姓及爱好射猎之人的足迹遍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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