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孽爱:慧懿皇后第7部分阅读
倾城孽爱:慧懿皇后 作者:rouwenwu
提防之心也越来越重。“你究竟什么时候让我去拜祭父亲?”空荡荡的大殿内只有一声娇婉之声。
小千子吐了吐舌头,将一副锦绣的茵褥放在织霞面前,轻道了声:“娘娘请坐!”这次永禄没有跟着出来,小千子自然而然的成了宫苑的小总管,他见是织霞闯了进来,忙谄媚迎奉。
“明天你伯父要把这三年来的税收等向朕禀报,后天吧!”坐在御案后的桓逸凝视着织霞,还是一样的娇美动人,就连普普通通的白裙穿在她身上,也是那样的迷人,就像是落入凡间的仙子,不食人间烟火。
“我想见见伯母!”织霞并没有坐,他向桓逸喃喃了一句。
“不行!“桓逸立即否决,其实他这次来余国的目的并不是全为了织霞,他就是想亲眼看到余国现如今的处境,他顷蓝玉昆所报不能十分全信,一切都不如眼见为真。“你想见穆王妃还是想见余悦?别忘了你的身份,是朕可怜你才……小千子退下!”他将小千子赶了出来,牵起织霞的手来到寝宫。
织霞瞥了瞥四周的环境,除了一盏宫灯外,就剩下了自己和桓逸,当然还有宽大的床榻和重重的纱幕,她心中忐忑不安:“我……我……身体不舒服……告辞了!”
“你还想不想拜祭你的父亲?”桓逸将正要转身而去的织霞拉到榻中,紧盯着她的每一个眼神,像是在她的眼睛里寻找着谁的存在,她的眼中明明有哀怨和悲戚交杂着,“朕对你不好吗?”他手腕用力,将织霞的衣衫退了下来。
“不要碰我!我父亲尸骨未寒,不要……!”织霞在桓逸的怀里挣扎着,喊道:“陛下不是一向以孝治天下吗?我要为父守孝三年……你不要强人所难……!”
桓逸找不到反驳她的理由,气哼哼的推开织霞,向守在寝宫外的小千子大喊:“传卫美人来侍奉!”
卫莲心刚刚被桓逸封为正四品的美人,换了华美的衣服,修饰了妆容,袅袅婷婷而来,她瞥了一眼坐在榻边泪流满面、衣衫不整的织霞,和怒意正盛的天子,大略猜到了什么!浅笑道:“懿妃娘娘,妾来伺候陛下,您是不是挪一下地方?”
“滚出去!”桓逸怒吼了一声。
“听到了吗?陛下让你滚呢!懿妃娘娘!”卫莲心得意洋洋,她早就听蓝玉昆提起过余国郡主的大名,说她怎么受陛下宠爱,陛下为了她连蓝贵妃也扔在一边,看来也不过如此,她特地在滚字上加了几分力道。
“贱人!还不退下!”桓逸被织霞的固执气坏了,又不忍责怪她,只好一巴掌打向多嘴多舌的卫美人,拿她当出气筒。可怜一心邀宠卫莲心被打得嘴角出血,脸颊高高肿起,大气也不敢出的退了下去。
一声声哭泣之音回响在寝宫内,织霞在哭,哭命运多舛!哭上天不公!
“你还想要朕怎么样?”话音未落,桓逸伸手向两月未曾临幸的女子压在身体下,喘息道:“朕不会强迫你侍寝!朕只想吻你!抱着你!”他疯狂的吻着织霞的脸颊、粉颈,胸前……甚至退去了她的衣物,揉搓着她的身体。
归国谣 眉黛馀恨倚黄昏(十二)
一座孤坟矗立在灵雾山的深处,青郁的山峦中仍能听到流云飞瀑降落时发出的巨大响声。昔日余国瑞王的坟茔就孤零零的落在此地,本来他要葬入皇家陵墓和瑞王妃并骨,可余国都荡然无存,那座皇家陵园再也进不去了,宣明帝只好下令将弟弟葬在灵雾山中,至少还有黄莺、清泉及山林的陪伴。
桓逸立在高大的石碑前,那座青石墓碑上简单的雕刻着:弟余烜之墓。他不禁为这位素未谋面的一国亲王感到悲凉,“恢复瑞王的名号吧!”他淡淡说了一句,转身向自己带来的羽林卫而去。
“臣谢陛下隆恩!臣代亡弟谢陛下的大恩大德……!”一直长跪在桓逸脚下的穆王余烨猛地听到这番恩典,大礼叩拜,感激涕零连话也说不出来。
“伯父!”织霞在小千子的引领下从羽林卫队中走了出来,当听到伯父的声音时,一把拉掉到戴在头上的幕篱,轻轻叫了一声。
“霞……儿……!”穆王余烨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也有所听闻梁国天子对侄女的宠爱,可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带织霞返回余国。
“伯父……!”织霞的素白裙在山风中飘飘荡荡,像一只落于山间的白色蝶儿,她正要向伯父行礼,突然看到眼前矗立的孤坟时,双膝一软,瘫倒在地上,“父王……!”她慢慢的爬到石碑面前,泪水已落满衣襟,“父王,女儿不孝……!”
桓逸朝小千子挥了挥手,令他将祭品摆在瑞王坟墓的贡台前。
“父王……女儿也没能送您一程……您病重时……女儿也不在您的身边…父王……女儿……!”织霞淌着泪水喃喃到这里,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霞儿!霞儿!”余悦一袭白袍纵马而来,伸手将织霞拉在马背上,一边策马而行,一边用温柔的语调说:“我们去看流云瀑布好吗?等我们老了就在那里建造一简屋子,种一些花儿,天天看流水激荡,天天看花儿开放!”
悦哥哥!悦哥哥!
含云殿内,织霞昏昏沉沉的叫着余悦的名字,毫无血色的脸庞在幽暗的灯火下像冥间的鬼魅。
奉命来探望织霞的许皇后心中一惊,摇着昏迷不醒的织霞压低声音道:“霞儿!霞儿!别在叫悦儿的名字了!别在叫悦儿的名字了!”
一直被桓逸‘藏’起来的常嬷嬷也因织霞的病情放了出来,她机警的向寝宫外一望,安慰许皇后道:“娘娘!不妨!现在外面没有人!”
“伯母!真的是你吗?”刚刚醒来的织霞听到伯母那熟悉的声音,见到伯母那慈爱的面容,立刻扑在她的怀里放声大哭。
“好孩子!你受苦了!”许皇后搂抱着楚楚可怜的织霞,也是泪光点点,想到此处全在梁国的掌握之中,安慰道:“霞儿!伯母见到你真的很高兴!不要再哭了!万一被别人听到……这里再不是我们余家的……!”
织霞抬眼望着伯母,心中的痛楚只是强忍,是啊!这里再也不是余家的天下!余国没了!家也没了!自己和余国不过只是梁国的所属之物。
归国谣 眉黛馀恨倚黄昏(十三)
夜静更深,含云殿的灯火却在不停的跳动着,像是要挣破黑暗的束缚。
许皇后搂着织霞斜靠着软枕,爱怜的抚摸着她的一头长发,一点也没有离去之意,她心中拿定了主意,只要梁国的君王没有下令赶走自己,就要一直陪着这个可怜的孩子,这个被自己从小养大的孩子,她本来是自己的儿媳。
“伯母!”织霞知道伯母的身体一向不大好,硬是收回了泪水,拉着许皇后的手问道:“哥哥好吗?卓伯母好吗?悦……!”她扫视了四周,再一次确信了没有梁国人后,轻声问道:“悦哥哥好吗?”一行泪水不由自主的淌了下来。
“郡主,皇后,你们说话!老奴去看着点!”常嬷嬷在见到故主时仍改不了以前的称呼,她掀起帘幕在寝宫为把风。
“悦哥哥呢?我怎么没有见到他?他怎么不在伯父身边?”织霞仍在心心念念着余悦,明知道他已经娶了别的女子为妻,明知道再也不可能和他一起,但毕竟是从小长大的青梅竹马。
“你伯父怕悦儿闹出动静来,就把他关了起来!”想到被关在穆王府的儿子,许皇后也不禁悲伤,可又没有别的办法,脾气倔强的儿子要是知道梁国天子前来巡视余国,还不知道会对强占了他的妻子,强取了他的国家之人做出什么事儿来。
关了起来!织霞不敢想像,一向脱跳飞扬,不爱受拘束的悦哥哥被关了起来,处境一定十分的凄惨。“伯母,你放心!我拼了命也会保护怿哥哥和金蝉姐姐,虽然三年来我没有见到金蝉姐姐,但我知道她在长春行宫很安全!怿哥哥倒是见过一次,他仍旧在写琴谱,写诗文……!”织霞再也说不下去,靠在伯母的怀里抽泣起来。
许皇后突然放开织霞,‘扑通’一声跪在她的榻前,叩首道:“霞儿,余国只有靠你了!伯母替你伯父在此向你谢过!”
织霞看到伯母如此,连忙挣扎着从榻爬下来,扶着许皇后道:“伯母,您这是怎么了?您为什么……您快起来……霞儿承受不起!您要我做什么,只管吩咐就是?”
许皇后摇摇头不肯起来,抬眼向织霞问道:“伯母说什么你都听对吗?伯母要你学妲已、褒姒呢?”
“伯母……你说什么?”织霞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许皇后牢牢抓着织霞的双臂,一字一句的说:“伯母要你学妲已、褒姒,媚惑梁国天子,让整个大梁国陷入不攻自破的地步!让梁国再也没有能力控制余国!”
“不!不!”织霞惊措的连连摇头:“我学不了!伯母……我真的学不了!”
“织霞!”许皇后面对她的目光,却发现她在躲闪。
“伯母……我真的学不了……你不要逼我!”织霞怎么也没想到伯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自己跟本就不想看到桓逸,躲避他还来不及,更别说什么学妲已、褒姒去媚惑他。
面对织霞的推却,许皇后默默立起了身子,长叹道:“看来余国就此消失了!你伯父再无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归国谣 眉黛馀恨倚黄昏(十四)
面对织霞的推却,许皇后默默立起了身子,长叹道:“看来余国就此消失了!你伯父再无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列祖列宗!列祖列宗!织霞喃喃着这个四个字,忽然想到了桓逸曾经讲过的故事:“伯母,你告诉我,一百多年前的曾祖则明帝是不是为了一个女人才向梁国大兴倾国之兵的?”
“你……怎么知道?”许皇后惊讶,从来没有将这个难以启齿的故事讲给小字一辈儿啊!就连怿儿和悦儿也不知道其中的原委。
“我为什么不知道!”织霞泪花盈盈,伯母的表情证明了这个故事的确存在,“桓逸就是为了一血百年前的耻辱才报复余国,羞辱余国,他为什么不直接灭亡余国,他为什么不杀了我们,他就是要我们的出丑,让天下人看我们余国的笑话!他要这个笑柄、这个羞辱一直流传下去!”
“孽,一切都是孽!”许皇后摇摇晃晃的坐在织霞身边,轻叹道:“原来梁国人一直没有忘了这个故事……一百多年前,郑国处在梁、余两国之间,三个国家一向和睦,并结成了同盟,齐心协力对付周边的辽国和夜郎国。郑晴、郑柔是郑景帝的两位公主,史书形容她们‘光艳动天下’,你的曾祖则明帝余鑫很早就和姐姐郑晴相恋,只是没有谈婚论嫁。后来,梁国天子也向郑国奉上无数的金银财宝才讨得郑晴为太子妃,而这位太子就是桓逸的曾祖麟德帝。”
“麟德帝娶了姐姐才招至曾祖不满吗?”织霞寻问道。
许皇后点点头:“你的曾祖知道了郑晴要嫁往梁国,以为她变了心,倾国库之财赌气娶了妹妹郑柔,就是葬在我们皇家定陵里的舜容后。本以为三个国家结为了亲眷可以更好的相处下去,可不知为什么,祖父突然知道了其中的原委,一心想同郑晴破镜重圆,在舜容后去世后,他干脆倾全国之兵力向梁国大军压境……!”
“后来呢?梁国输了对吗?”织霞目不转睛的望着伯母,看来桓逸口中的故事是真的,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个故事竟是两国战争的导火索。
“后来,郑晴装模作样的抛弃了两个孩子到余国当人质,为的就是和情郎重逢,他们为了一已之私,弄的天下战火纷飞,生灵涂炭……!”许皇后握着织霞冷冰冰的双手,轻道:“在麟德帝郁郁而终后,郑晴终于受不了良心的谴责和思子之切投湖而亡,祖父也因为失去了心爱的女人很快就病亡了……!”
“郑晴就是桓逸的曾祖母?她投了湖?”乍听到郑晴的最终下落,织霞也为她感叹起来,百年前那位梁国的皇后的下场竟会如此的凄惨。
许皇后娓娓道来:“那湖后来被祖父填平,郑晴的尸骨至今依然埋在深深的泥土中,也就是后来朝云殿的后花园!”
“什么!”织霞想到和金蝉姐姐一直居然的朝云殿竟是郑晴的投湖之处,登时吓了一跳。
归国谣 眉黛馀恨倚黄昏(十五)
庆云宫经过一番修葺后,也焕然一新。正值秋季,丹桂飘香,金风送爽,一弯月儿挂在桂枝头,一所画舫泊在湖中央,江南之国独特的韵味逐渐显露出来。
夜幕下的含云殿内依然闪着幽暗的灯火,守在宫门外的梁国众羽林卫也奈不住冷清清的夜晚,交头接耳的小声嘀咕起来,直到向云鹏来到时才纷纷闭上嘴巴。
向云鹏瞅了几眼手下兵士,冷峻的脸上早已写满愤怒之色,正要训斥,却见远远一人正歪歪斜斜的走过来,在宫灯的余辉下,他一眼认出了是自己那不争气的弟弟向云飞,不用猜就知道又喝高了,他又担心弟弟当众出丑,只好赶上前去。
金水桥下是一池湖水,黑色的湖面泛着几点灯火的星光,向云鹏望着由远及近正攀上桥的弟弟,怒吼一声:“云飞!”
沉醉的向云飞听到哥哥的叫声,倒也很平常,他将身子靠在桥栏,一双星眸向墨色的天空中一场,不以为然道:“又怎么了!难道来趟余国也不得安宁!不就是喝了几两酒嘛!又没有耽误你的正事儿!”
“还说没有耽误正事儿!”向云鹏瞪着越来越不像话的弟弟,责怪道:“我一会儿要送懿妃姐姐的伯母回穆王府,你又醉成了这个样子!谁来保护陛下?”
呸!向云飞啐了一口唾沫,十分不屑道:“你还指望我保护他,要不是父亲逼着我和你一起来余国,我才懒得……!”
“住嘴!”向云鹏四顾了一下无人后,骂道:“大逆不道!为了个女人,把自己糟蹋成了什么样子!你把的向家的脸和父亲的脸都丢尽了!”
向云飞晃到哥哥身边,冷笑道:“反正你和父亲早就看我不顺眼,何苦管我的死活!我早就受够了!从今往后,我走我的独木桥,你们走你们的阳光道……各不相扰!”
向云鹏见弟弟转身远去,却又不能追,想到陛下交待的任务,想到离开庆云宫后这里没了侍卫统领,大叫道:“云飞,你给我回来!”他可不想去求蓝玉昆。
向云飞跟本没有理会哥哥的话,踏着夜色急步飞奔出了正阳门,一把拉过拴在柱子上的爱马,扬鞭一挥,马儿带着他飞驰而去。
建安城的百姓因梁国天子来到,早早的关门歇业,怕惹上没必要的事端,空旷的大街小巷只有一、两声犬吠之外再者就是向云飞的马蹄声。他立马在城门前,见城门还大开着,只有一队兵士在盘查过往行人,他也顾不上许多,快马加一鞭,横冲直闯了出去,吓的守城之兵魂飞天外。
陌生的余国,陌生的建安城,陌生的荒郊野外,向云飞不知该往哪里去,除了耳边夜莺的啼声之外,就剩下一团漆黑。思珞!思珞!他冲着天空大叫了几声,惊起无数藏匿的飞禽。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一种清朗幽扬的声音从蒙蒙夜色下传来,是谁在念这首《木兰花》?向云飞望着声音响起之所,只见薄雾之中出来一位骑白马的男子,那男子清逸俊雅,手中握着一支紫玉箫,丹凤目,倜傥潇洒,飘洒出尘。
归国谣 眉黛馀恨倚黄昏(十六)
楚王殿下!向云飞认出了来者正是楚王桓逍,忙翻身下马,倒地便拜:“云飞见过楚王殿下!”
楚王微然一笑,亲自下马扶起向云飞,盯了他一会儿子道:“又哭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你不用问我是怎么来到的这里!我的妹妹被的你迷的七荤八素,什么人也不肯嫁,我只好天涯海角的尾随着你!逼着你做我的妹夫!”
“楚王殿下!您又拿我开玩笑!”向云飞乍见到楚王,觉得有了依靠,心中有了安慰,渐渐也平静下来:“我刚刚同哥哥吵了一架,闹的不欢而散,这里我又不熟悉!正愁没地方去呢!”
“你啊!说你是小孩子,就更像小孩子!”楚王无奈的摇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啊!还愣着干什么?我那里还有上好的美酒!一醉方休如何?还敢喝吗?”
“喝就喝!谁怕谁!”向云飞顿时笑逐颜开,和楚王并肩而行,一路向灵雾山飞驰而去。
一弯秋月初上山尖,瀑布依然飞落直下,荡起振动山谷的巨响。和瀑布遥遥想对的竹屋内,楚王和向云飞席地而坐,早已喝的烂醉如泥。
酒逢知己千杯少,两个捣鼓了一大坛酒的醉鬼又爬在窗棱上看起了山尖的月亮,楚王正在醉生梦死之间,指着那弯明月,口齿不清的说:“二十一年前……也是这样的夜晚……一向将我视作珍宝的父皇突然下了一道旨意将我的太子之位废除……将我赶到楚地居住……那时母后刚刚去世……我只好带着弟弟……和不满一岁的妹妹向楚地……一路上处处遇到莫名的剌客追杀……要不是舅舅带着护卫相送……我们恐怕连尸骨也找不到……后来父皇去世了……也不准我去奔丧……外公和舅舅一家也被蓝鸿诬陷为反……全家被杀……!”一向坦荡荡,对事对物都开的很开的楚王突然痛哭了起来。
面对楚王的失声痛哭,向云飞酒也醒了一大半,他却想不到楚王竟然还有如此悲凉的一面。“我曾听过长兴城的流言……他们都说是蓝太后和蓝鸿篡改了先皇遗诏……才……殿下……您……!”他找不出恰当的语言来安慰楚王。
“让你见笑了!”经过一番痛诉,楚王也渐渐恢复了神志,他翻身坐在窗台下,长叹道:“我也很明白其中的原委……只是……算了!梁国如今在五弟的治理下国富民强,繁荣昌盛,这比什么都强!”
“殿下,您真的不想夺回属于您的江山吗?”向云飞‘噌’的一下立了起来,目光炯炯的说:“只要殿下一声令下,云飞当助一臂之力,万死不辞!我要为思珞报仇,报仇!以您在天下人的威望,殿下……!”
“不要再说了!谈何容易!”楚王摆摆手,止住了云飞要说的话:“梁国的天子谁做都一样!都是父皇的儿子!只要他对得起梁国的列祖列宗,对得起梁国的百姓,还有什么好追究的!”
“可是……您外公的仇?”向云飞心中迫切的希望楚王复仇,因为他也要借楚王之力发泄仇恨。
楚王摇摇头:“算了!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他拍拍云飞的肩膀道:“我在这里居住了三年,余国民风淳朴,与世无争,就连昔日的帝王余烨也对我十分礼遇!我决定帮他一个忙!云飞,你能助我一臂之力吗?”
梁国的亲王帮余国皇帝的忙!向云飞有些弄不明白。
结连环 入破舞腰红乱旋(一)
连绵不断的深秋,雨水形成了寒雨连江之景,落叶和着冷冰冰的雨滴将汝阳城郊一所小小的驿站包围。前院住了一队羽林卫的军士,由于被秋雨所阻,只好停在了这座冷冷清清的驿站内。
后院西南角的一所小屋内隐隐有咳嗽声传出,在雨打秋叶的掩盖下也不是很清晰,但从一股飘来的浓浓药味中知道这里的确住了一位病人。
余金蝉散着如墨般黑亮的长发,脸色苍白,四肢无力的靠在一张小床上,因偶感风寒而全身发烫,她刚刚被桓逸下令从天云山的长春行宫放了出来,三年多的幽居生活使她对人、对事更加的冷淡。要不是桓逸担心终日心情郁郁的织霞,更本不会想起她这个被软禁在长春行宫内三年有余的昔日余国公主,更不会让把她放出来陪织霞解闷。
炉中的火炭越来越火热,药罐内散出的蒸气越来越多,已将小屋子的所有气味所覆盖,有点剌鼻,金蝉想去端早已熬好的药却苦于周身一丝力气也没有。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轻轻被推开,一位身着武官服的男子走了进来,立即端起了那罐子药,他年约二十五、六岁,面容俊朗,身材高大,剑眉入鬒,显得威风凛凛,眉目之间的神韵竟和梁国的天子有些相像。
“余姑娘,该吃药了!”向云鹏小心翼翼将罐子内的药汁子倾到案桌的一只小碗内,又谨慎的端在了金蝉的身边。
“没用!”金蝉有力无力的说了一声,“我就是大夫,知道自己是什么病!”她并不接向云鹏手中的药碗,从衣袖内拈出一只小瓷瓶,倒了两颗红色的药丸出来,“劳烦给我一杯水!”她的一双美目毫无避忌的望着向云鹏。
向云鹏奉旨接她回长兴,一路和她相处的时日多了,也颇知道金蝉的脾气,眼前这位昔日的公主果然和普通女子有着不一样气质,上天不仅富于了她比娇花还要美的面容,那骨子里独有的不落纤尘气质是与生俱来,是用多少华贵首饰和衣裙也堆砌不出来的,他轻叹了一声后将药碗放回了案桌上,又重新倒了一杯清水给她。
金蝉接过水杯,连声谢谢也没说,将手中的药丸囫囵吞枣般的咽下后,就闭上了眼睛休息,再也不想理会仍静静矗立的向云鹏。
向云鹏对这个正在闭目养神的美貌姑娘一些古怪的行为自是不解:“余姑娘,你的药管用吗?你从哪里弄来的药?宫中是不许带任何药……!”他这时才注意到余金蝉根本就没有听自己在说什么,没办法!谁让人家是懿妃娘娘的姐姐,他回身就要离开时却听到了金蝉的声音。
“我记得你!”余金蝉仍是没有睁开眼睛,将憋闷了一路的话倒了出来,“是你带着梁国大军连连直下余国的城池!是你将建安城围的水泄不通!是你……!”她没在说下去,扭转了话峰道:“我会一辈子记着你!”
“你恨我对吗?”向云鹏注视着金蝉那美艳不可方物的脸庞,心中蓦地一阵忐忑不安。
余金蝉又是沉默不语,窗外的雨声也是越来越大,凄凉的深秋之韵将这间小小的屋子渲染的更加萧索。
向云鹏知道多说无益,转身轻轻关好了房门,踏着落雨、残叶而去。
结连环 入破舞腰红乱旋(二)
已是十一月,寒风萧瑟,万木调零。进入夜郎国必经之隘的剑门关直入云霄,两旁断崖峭壁,峰峦倚天似剑,享有‘剑门天下险’之誉,俗称‘天下第一关’。两峰夹一道的关隘之上就是剑门关,高高砌起的塔楼内皆有弓箭手时刻俯视着关口的一举一动,稍有风吹草动就是乱箭如雨。
正午时分,两人一前一后沿栈道而来,那位走在陡峭山间的最前方男子,年约三十来岁,一袭青袍在寒风中飘荡,束发的丝带飞飞扬扬,俊眉凤目,玉树临风,一看就是位美男子,他向跟在身后的英气勃勃男子在指点着剑门关的古迹、风物,仿佛对夜郎国严阵以待的关隘丝毫不放在心上。
一声号角响起,几声锣鼓敲罢,一队重甲兵士立刻将他们包围。
“你们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只身犯我夜郎国边境!”队伍中出来一位将军模样的人,剑锋指着游山玩水似的两名男子。
“误会了!误会了!”青袍男子微然一笑,双向前走了几步,“我是余国的使者!特来晋见夜郎国王!”
“余国!”那将军一听这个名字,回头冲手下笑了笑,蔑视道:“这天下还有什么余国!你们不是早投降了梁国?做了梁国的阶下囚吗?”
一声声讥笑之声回荡在山谷中是那么的剌耳,那位青袍男子却喜怒不形于色,任他们嘲笑着。
“住口!”英气勃勃的男子见同伴受辱,站到众军面前大叫着:“这是大梁国的楚王殿下,来你们小小的夜郎国,是看得起你们!”
“云飞!”楚王回头朝向云飞嗔怪了一句,嫌他沉不住气,暴露了身份。
天下谁人不知楚王之名,军士一听之下全都愣在了那里,眼前这位打扮极为普通的男子竟是名倾天下的楚王桓逍,那些名振天下的大才子、大诗人甚至江湖的亡命之徒几乎都是他的朋友,就连夜郎国人人谈之色变的杀手流星好像也很买他的帐。
“原来是楚王殿下,失敬!失敬!”那位将军渐渐的回过神儿来,向楚王一躬身道:“请楚王殿下先到驿站稍歇,我这就派快马向陛下禀报!”
翠屏峰下有一所不大的驿站,楚王和向云飞在这里住了半月有余也听不到任何消息,就连那位说要向夜郎国王禀报的将军也没有露面。
楚王依然悠闲自得的爬在窗台前,饶有兴致的望着剑门关的幽深的峡谷和怪异岩石,吟诵道:“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使人听此凋朱颜。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飞湍瀑流争喧豗,砯崖转石万壑雷。其险也若此,嗟尔远道之人,胡为乎来哉。剑阁峥嵘而崔嵬……!”
“殿下,您还有心情念诗啊!”一天十几天的等待使向云飞终于没了耐心,他一屁股坐在楚王身边,不解的问:“看来这个什么多不吉利把我们凉到这里了!您为什么要替余国奔波呢?还要看那个多不吉利的脸色?您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
“借粮!”楚王不等向云飞把话讲完,打断道:“云飞,夜郎国王不叫多不吉利,而是多布吉!”楚王叹息一声望着眼前这位正当风华正茂的英气男子,悲天悯人道:“我在余国生活了三年……余国本是鱼米之乡,自沦为梁国的附属国后,就成了梁国的粮仓,余国的百姓尚不能果腹,却要向梁国上缴大部分粮米,几乎天天都能看到有百姓因饥饿而死,甚至在百姓之间交换吃死去的小孩……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殿下……!”一出生就长在高门大族的向云飞哪里见过人吃人的民间惨剧。“多不……吉能借给我们吗?万一被蓝玉昆发现呢?”
“蓝玉昆!”楚王登时嗤之以鼻,嘲笑道:“他除了向余国索要金银、丝帛和美女外,就没做过一件像样的事儿!五弟派这样的人守梁、余边境,简直就是自……”他本来想说自掘坟墓,却又觉得用词不当,“只要穆王肯破费,蓝玉昆这一关很好过!借来的粮食只需熬过一个冬季!明年一开春,穆王会带领余国百姓多开垦此水田,育秧、再收获时,除了上缴梁国的,必定会存下不少粮食,余国百姓就再也不用饿肚子了!”
“殿下,您真是菩萨心肠!”向云飞朝窗外望去,不是山连山,就是山接山,担心道:“可是……余国百姓吃的是稻米,夜郎国有吗?”
楚王胸有成竹的说:“夜郎国的整个庆丰仓全是上好稻米,这一点,我早就打听清楚了!”
结连环 入破舞腰红乱旋(三)
夜郎国的王宫建筑别致和中原有着天壤之别,从远处望很像一个用砖石彩瓦砌成的一个巨大帐篷。王宫的正门两侧均有卫兵守护,个个身材高大,皮肤黝黑,虽然穿着中原式的铠甲,头上的发饰却仍是野兽的骨头。
楚王在王宫外别过向云飞后,理了理衣装,昂首阔步向夜郎国王所在的王宫内走去。进入王宫映入眼帘的是一盏格外巨大的石座灯火,两边歪歪扭扭的座着夜郎国的要员,那位坐在最上首身着华服,身材魁梧的男子应该就是国王。
桓逍向夜郎国王施了中原的礼节后,道:“桓逍见过国王陛下!”
夜郎国王多布吉一咧嘴,半天没有说话,虽然楚王闻名天下,但他今天是代表亡了国的余国所来,自然有求于自己,也就没把他放在眼里。“寡人真是很奇怪!好端端的大梁国亲王怎么替余国当起使臣来了!”
楚王执手道:“为朋友两肋插刀!桓逍义不容辞!”他是玲珑剔透的一个人,怎么会看不来出夜郎国王的态度,上前走了两步道:“桓逍奉余国宣明帝所托,愿两国结为永世之好,共同应对强大的梁国!”
多布吉盯着桓逍一阵子,随后哈哈大笑,两旁的臣子也随声附和的笑了起来,桓逍却是一动不动的等待着他们笑完为止。
“你们如同亡了国的丧家之犬,拿什么来同夜郎结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夜郎国王仍是狂笑不止。
“陛下,您的夜郎国比起辽国又如何?”桓逍不慌不忙的从怀内掏出一份盟单,高举在手:“这是三个月前,本王代余国出使辽国签订的同盟!”
多布吉和众臣子见到余国同辽国签订的盟单再也笑不出来,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他们知道一旦余国和辽国结盟,就只有夜郎处于孤立无援之势。
“四国之中,以梁国最为强大,我是梁国的楚王,这一点我比谁都清楚!”楚王侃侃而谈,有点说客的感觉,他不卑不亢的直说道:“梁国在中央,东有大海,上有辽国,左有夜郎,下有余国,仍能称霸一方,这是为什么?四国之中,夜郎、辽国力相当,余国虽亡,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如果我们三国都不能联手共抗梁国,只懂坐山观虎斗,就等梁国一个个来收拾吧!”
夜郎国王和他手下的臣子嘀嘀咕咕的商量了一个时辰之后,向桓逍拍案道:“好!结盟就结盟!哼!辽国鞑子!余国给了他们多少好处,我们也要多少!”
“好说!”楚王微微一笑,就知道一向贪财的夜郎国王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与辽国结盟时,我们共同商订余国每年向他们奉上美女、金银、丝帛,他们也会暗暗送我们马匹、武器!”
“要我夜郎做什么?”一听美女、金银、丝帛,多布吉立即欢心雀跃。
“借粮一万担千担!”楚王伸出了一只手掌,“如果陛下也肯签订这份与辽国一样的盟约,我们一定会奉上和辽国同样的贡品!”
这么大的借粮数目,多布吉有些犹豫不决:“结盟这个好说!我们夜郎一向和余国关系不错,也没有什么争端!也同样看不过气焰熏天的梁国!只是这……借粮……你们余国的粮食大多数要上缴梁国,你们拿什么来还?”
“丝绸,美女!”楚王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
江南的美女名闻天下,江南的丝绸更是夜郎少有的金贵东西,多布吉听到后两眼为之一亮:“好!我们这就签订攻守同盟,相互支援,共同应对强大的梁国!”
结连环 入破舞腰红乱旋(四)
寒冷的冬季渐渐远去后,春已来到人间,竹外桃花、杨柳新绿,一股春的韵味抹在梁国皇宫的雕梁画栋之间。近处百花争妍,万木竞秀,远处绿立荡漾,水暖鸭先知。
傍晚时分,宫灯初上,刚刚参加过关宴的梁国天子桓逸坐着六驾辂车带着羽林卫大军浩浩荡荡的从如春苑而归,又绕到兴仁坊去探望了一下卧病在床的向元帅,回到皇宫时天色已暗了下来。到正阳门外换了玉辇后,一路又向暮云宫走来。
“见过陛下!”刚刚从长春行宫接回来陪织霞的余金蝉和常嬷嬷带领众多宫女在暮云宫门处向桓逸行礼。
“织霞呢?”桓逸令她们平身后,直径而寝宫而来,掀起纱幕后就看到穿了一身白色云纹裙的女子正在美人榻中沉睡,长长的青丝飘落在侧,光洁如玉的脸庞中泛着丝丝红晕要,配上华美的宫室,就像是一幅美人春睡图,他挥挥手,示意闲杂人等退下。
窗棂处的宫灯闪动着火苗,桓逸目不转睛的盯着沉睡的女子,手指在她的脸庞流动着,身体中一股莫名火焰升起,想到几个月来因父亲去世未曾临幸的女子,伸臂揽在了她的腰际,亲吻着她的樱唇。
一连数天头疼不已的织霞正在睡梦间,突然闻到浓重的酒味和男子的爱抚,忙睁开了眼睛:“你喝醉了……放开我……!”她试图拨开桓逸伸在衣襟内的手。
“织霞,朕今晚一定要让你侍寝!”桓逸一边撒拉着织霞的衣衫,一边挑弄着她的身体,喘着粗气说:“朕后悔了!朕不准你再为父守孝!朕要夺情!”他将织霞按在榻上,捞起她的长裙准备临幸。
“不要!放开我!”织霞连连挣扎,眼见衣衫已被他拉的不成样子,哭道:“你把我弄疼了!”就在桓逸松手时,她抽下发中的一根细簪对准自己的咽喉道:“你不要过来!你再动我一下,我立即死在这里!”
眼前的女子衣衫零乱,双目含泪,好生让人怜惜,桓逸怕她真的做出傻事,无可耐何道:“你把它放下!朕不过跟你开个玩笑!放下它!听话!”
“你不在逼我侍寝了?还让我继续为父亲守孝对吗?”织霞仍不肯松开手中的发簪。
“君无戏言这句话你没有听过吗?”桓逸反问了一句,笑呵呵的拉开了那只紧握着发簪的手,轻声道:“朕什么时候骗过你!”当那支发簪从织霞手中脱落时,桓逸不守信用的又将织霞压在身体下,调笑道:“真笨,连这样的雕虫小技也识不破!看来朕要好好教教你!”手指用力,将织霞的外衣拉下,光洁如玉的身体呈现在他的面前,也不等她喊叫,立即用嘴封住了女子的双唇。
织霞眼睁睁的被骗被愚弄,浑身动弹不得,一行泪水顺着眼角淌了下来,喉咙中也呜咽着抽泣声。
桓逸的一番兴致被她打破,翻身坐了起来,责问道:“朕就让你这么委屈?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别忘了!你只不过是余国献给朕的贡品!”他抓起织霞的一只手臂,摇晃着说:“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别逼朕将余悦抓来!”
织霞又听他拿悦哥哥威胁自己,想起在长春宫的一幕,泪水像断了线的珠下直往下淌。
结连环 入破舞腰红乱旋(五)
桓逸见她又哭个不停,也后悔了刚才的一番话,丢开织霞的手臂,气哼哼的离开了暮云宫。
夜幕下,只有一行行宫灯在风中飘摇着,桓逸气冲冲的出了暮云宫,永禄和小千子也不知是出生了什么事,紧紧的跟随在他身后,直到被骂了一句‘滚开’后,才不敢做跟屁虫。
只听‘当啷’一声响,原来是个小宫女提着铜壶被桓逸撞倒,吓的小宫女连连叩头,此时的桓逸正找出气筒,连声令羽林卫将小宫女拖到宫门外打死。
绿柳下,桓逸无力的坐在长亭中,想到那个让自己无可耐何的女子,气不打一处来。
“陛下,妾代妹妹向陛下赔罪!”余金蝉不知从何而来,她的衣裙在清风中飞飞舞舞,再配上天生丽质的容貌,说她像仙子也不足为奇,“妹妹年幼无知,妾愿代替妹妹侍奉君王!”
“你……!”桓逸托起她的脸庞审视了半天,眼前的女子多了月光的抚慰,更加光彩照人,“都说江南多美女,果然如此……只是……朕对你没兴趣!”他缓缓将手指从金蝉的脸上移开,转身对着月亮,叮嘱道:“有时间你多劝劝织霞,如果她再敢忤逆朕的旨意,朕决不宽贷!”说完,向千秋殿的方向而去。
余金蝉慢慢起身,立在柳丝下一动不动的想在思索着什么,正要离开之时,却听到柳荫中的身影:“谁?”等了半天仍听不到动静,金蝉恐吓他道:“再不说话,就当你是剌客,我可要大喊羽林卫来抓你了!”
那个身影听到余金蝉的威胁,只好现身,他身材结实健硕,给人一种威风凛凛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余姑娘,你……这么晚了……你……!”
“是你啊!”余金蝉一双美目扫视着来人。
原来是一路将余金蝉从长春行宫护送回来的向云鹏,自从弟弟向云飞失踪后,他就一人当两人用的守在梁国宫中,甚为尽职。
“向将军,你倒是很尽忠尽职!这么晚了,你是来找我的吗?有话想我说,你想说什么?”余金蝉步步向他紧逼,想到从长春行宫到长兴城的一路共渡的时光,浅笑道:“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一向正人君子作风的向云鹏听到这种让人汗颜的话,头摇的像波浪鼓,一直向后退。
“那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余金蝉将整个身体帖在向云鹏的身侧,手指轻划着那张俊朗的脸庞,笑道:“不敢承认?我早就看出来了,从长春行宫到这里……!”她一把将向云鹏推开,娇嗔道:“男子汉大丈夫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唯唯诺诺的……你还像是统领天下兵马的元帅吗?”
“我……!”向云鹏吱唔了半天也没嘣出一个字,直到余金蝉要走,他才喃喃了两个字:喜欢!
“你终于承认?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