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孽爱:慧懿皇后第5部分阅读
倾城孽爱:慧懿皇后 作者:rouwenwu
点骄奢之气,他如此的平易近人,谦逊有礼,淡定如水,忍不住使人想亲近,怪不得父皇说,天下的名士都喜欢和他结交。
“自十三岁起,我就跟梁国再没有什么关系了!要不是他们频频相邀……!”桓逍轻叹一声,念道:“背国离家十八年,谁将何故问青天?手提三尺龙泉剑,芒砀斩蛇天下安。”
青衫消失在郁郁的树林后,转眼不见,只剩下急流的飞瀑和哗哗作响的林叶声。
瑶池宴
昭阳殿内,一派歌舞升平,丝管之声如天籁般远远飘来,红毯漫地,流光溢彩,一座用上千朵紫色萱花拼贴而成的寿字各外吸引百官的目光。
蓝太后一袭绣着金凤的金黄|色衣裙,凤冠的流珠在走动时摇曳出万千点金光,此时,她牵着梁国天子的手坐在了帝王宝座旁的凤凰绣榻中,接受百官的庆贺。
一对雕刻精美,名曰‘锦绣山河’的云母屏风呈现在百官面前,喝彩声大作,立即压倒了太后亲弟蓝鸿献的带着‘寿’字的一套和田玉盘。身材矮胖的蓝鸿冷笑一声,眼光瞥向正在得意的楚蔚,楚蔚也不甘示弱的回了他一个白眼,两位丞相当着百官的面儿暗自较起了劲,众官也捏一把冷汗,桓逸正要上前劝解,就听到宫外内侍传道:“楚王殿下到!”
随着这一声,大殿内立即悄无声息,百十双目光一起向宫门处望过来。端座在宝座旁的蓝太后身子也微微动了一下,但马上又恢复了平静。蓝鸿却立在大殿内纹丝不动,眼睛里闪着阴鸷的目光。
“大哥!”桓逸直径从御座中走下,扶起正要行礼的桓逍,兴致勃勃的说:“三年未见大哥,要不是这次连连派人相邀,恐怕大哥也不肯赏光吧!”
“哪里!”桓逍微然一笑,任由桓逸拉着自己前行,“我一向喜好名山大川,喜欢和隐士们下下棋,弄弄琴!来到这里反而有些不适,没得给你们添累赘!”
桓逍迈步到太后驾前,躬身道:“丹桂飘香开月阙,金萱称庆咏霓裳!恭祝太后寿比南山,福如东海!另有一幅字画随后附上!”
“免礼!”蓝太后见到了自己最不喜欢的人,硬是挤出一个笑容,“逍儿难得来一趟长兴,多吃几杯酒!坐!”
大殿两侧左为百官坐席,右侧纱幕遮蔽处为妃嫔、贵妇、公主坐席。
“大哥,坐!”桓逸将桓逍扶在离自己最近的案前,珍馐美味和各色鲜果已摆满桌面。
“哥,寻不到你,我和妹妹先来了!”坐在一旁的男子约二十岁左右的年纪,生的虎背熊腰,魁梧壮实,和坐在他身边娇小玲珑的女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遥弟,妹妹,你们也来了!”桓逍乍然见到弟弟和妹妹有点出人意料。
“哥!”娇小玲珑的女子一袭水蓝色的衣裙,约有十七、八岁,生得一张光颜玉润的脸庞,她一把搂抱着桓逍的脖子,“你跑到哪里去了?我和二哥都找不到你!”
桓逍掰开桓欣的手臂,笑道浅“欣儿,还像个小孩子一样,陛下要笑话你了!”
“七妹多年未见,出落的越来越漂亮了!”桓逸笑容满面的望着这个同父异母的最小妹妹,“欣儿也不小了,是时候招该招个驸马了!”
“五哥!”桓欣娇嗔了一声,满通红的躲在了桓逍身后。
许久不见的亲人欢聚一堂,桓逸自是心情大悦,转身对司礼的典仪官说:“可以开始了!”
典仪高声唱道:“奏乐!起舞!”
大殿两旁的编钟‘铮’的一响,磬、弦琴,击琴、瑟、琵琶、箜篌、筑、筝、节鼓、笙、笛、箫、等随声附和,一典浑然天成的壮美之歌——《凤来》响彻在昭阳殿内。紫衣舞者四十人,广袖轻舒,随着乐工奏出的节拍翩翩起舞,荆台呈妙舞,半罗衣。袅袅腰疑折,褰褰袖欲飞。雾轻红踯躅,风艳紫蔷薇。刹时凝聚成一片紫色的繁花如锦。
剑气近(一)
立在御阶旁的典仪向太后躬身,叫道:“奏采莲!”
一道纱幕挡在了百官的案前,妃嫔席前,二十名身穿水绿色纱裙的美貌舞姬从如雾般的轻烟中微微露出了身子,个个挥起绫纱的衣袖裙摆就如一朵朵池塘中的莲叶。莲叶散开时,身着浅粉色裙的女子罗袖舞动,霞衣飘风,如一朵盛开的娇艳芙蕖袅袅落于碧水间,粉艳欲滴的芙蓉斜插在云髻,流苏落于双颊侧,瑰姿明艳的脸庞,纤细柔长的手指,长袖飞舞,柳腰轻转,嫩柳池边初拂水,美人舞如莲花旋……金缕花穿织的罗袖飘飘飞扬,裙裾回旋生风……蕊宫阆苑,听钧天帝乐,知他几遍。争似人间,一曲采莲新传……。
一曲歌舞罢,众官员和妃嫔纷纷赞不绝口,桓逸更是从御坐下来,穿过绿如云的荷叶舞姬,俯身牵起那名舞如莲花般粉衣女子的手,众人不禁诧异。
坐在嫔妃席首位的蓝玉琳却认识这个让自己恨之入骨的女人,悄声骂道:“妖魅!”
“玉琳妹妹,今天是母后的寿辰,你还是忍一忍吧!”挨着蓝玉琳的德妃罗玉蕙忙劝道。
桓逍隔着纱幕向那个粉色佳人望去,只见她艳若玫瑰,灿若朝霞,婉如春水,一双眼睛灵动清莹……他摸了摸衣袖里那块螭龙玉佩,怪不得有人为她痛断肝肠……他摇扇之际,目光瞥到了自己的亲弟弟魏王桓遥,见他正在目不转睛的盯着桓逸身边的女子。
“嗯!”桓逍假装清了一下嗓子。却见自己的弟弟尴尬的低下了头,哎!他暗自摇头轻叹!
就在这时,一声清亮的嗓音传动在大殿内:皇帝老子坐龙庭,金银珠宝用不尽。可怜流星不逢时,诸候将相宁有种!
随着这首不伦不类的“诗句”,众人皆惊,纷纷站起身寻找着声音的来源。一个闪电般的绿影儿已然落到了大殿的红毯中,他手中拎着长剑,距离桓逸和织霞仅有十几步之遥。百官和众妃嫔已乱成了一锅粥,四散逃窜,惊叫声连连不断。坐在上首的蓝太后却临危不乱,‘唰’的一声座了起来,大叫:“护驾!”愣在大殿两旁的侍卫听到太后的叫声,迅速围在桓逸的周围。
桓逸握着织霞的手也在微微的冒着细汗,他打量着站在对面的剌客,只见他十八、九岁的年纪,一身绿色袖箭袍,手里提着一把寒刃,美玉般的脸止挂着一丝微笑,似乎没有把自己身旁的众多侍卫当回事。
“嗯!”那剌客哼了一声,指着桓逸说:“你是桓逸吗?有人出黄金万两,珠宝十车买你的命!你是自己了断?”他揉了揉鼻子断续说:“还是让爷爷动手!”
“大胆的狂徒……!”
“口出狂言……!”
“放肆……!”
“陛下……!”
躲在案几下,彩柱后的百官听到剌客的话,纷纷骂道。
“闭嘴!”流星冲他们嚷道:“再多说一句,别怪老子不讲江湖道义乱杀无辜!”
流星的话一出口,又是鸦雀无声!
剑气近 楚天千里清秋月
“你是什么人?是谁派你来杀朕的?”被重重侍卫围在正中央的桓逸不禁大怒,不知道什么人竟在母后的寿宴来行剌自己,难道是余国?他望了一眼身边战战兢兢的织霞,立即打消了这个疑惑!
“你们梁国真他妈的没见识,连我堂堂夺魂索命的大名都没听说过!”流星轻巧的将长剑舞了个花骨儿朵,不耐烦的说。
“你是流星?”桓逸望着年轻的剌客大惊,这个夜郎国的杀手,怎么会来到梁国?是谁花钱请他出面?曾听向元帅说起过流星的大名,他想要杀的人,没有一个能跑的掉!无论天涯海角,他必会穷追不舍!向元帅呢?他向众官员一扫,却没有他的身影,对了!前两天不是告病了吗?大多官员均已躲避,蓝鸿和楚蔚躲在柱子后紧盯着流星的一举一动,还有自己的大哥桓逍无视眼前的危机,仍在端坐品酒,还不断安慰着战战兢兢的桓欣。
“正是爷爷!”话刚落,流星就如轻燕一般飞身向桓逸所站之地而来,寒光一闪,剑峰闪过众侍卫直面奔目标。
“放箭!”在殿外巡逻的向云飞听到大殿内的动静,立即带着侍卫赶到。眼前流星行凶,随口一吓,果然流星害怕腹背受敌已跃上了横梁间,他忙指挥自己的带的侍卫将桓逸和织霞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起来。
扒在梁柱的流星见上了当,大怒,衣袖一扬,如雨般的短箭密密的向众侍卫射来,随着一声声惨叫,一瞬间十几人已倒在了地上。向云飞一面用剑拨着飞来的暗器,一面思索着拿剌客之法。就在这时,流星却抡剑朝自己砍过来,他忙抵挡,叮当之声交叠在大殿内,两个用剑高手的精湛来往对攻看的众人目不暇接,好像早已忘记了眼前的这个人是剌客。
就在不分上下之际,流星突然闪身跳出了圈子叫道:“不打了,不打了,分不出个胜负,老子不干了!告辞!”他和云飞拱手之际,一低头,又有几只短箭从他脖子后打了出来,向云飞大惊,忙闪身躲避,流星衣袖一扬,又是箭雨如林。
“啊!小心!”随着众人的惊呼,有一支箭钉在了向云飞的手臂上。
流星见向云飞上了当,伸剑向包围的桓逸剌过来,众侍卫拼死抵抗,流星怕向云飞杀来无法脱身同时也无心恋战,又见桓逸被紧紧的围着,一伸手抓过了桓逸正边正吓得发抖的织霞,腾空而去。
“织霞!”牵着织霞的手突然挣脱,桓逸大惊,脸色如白纸一般,“云飞,快拦住他,他抓走了朕的懿妃!”
向云飞早已见到一朵绿云擒着织霞飘出了殿外,根本没有在意桓逸的废话,他封住了手臂上的|岤道,提着长剑飞身向外追了出去。
“将军!”众侍卫见向云飞只身去抓流星,怕他有危险,也一涌而上向宫外跑了出去。
已经脱险的桓逸推开向自己请罪的百官,转身对永禄说:“去向大人府让向云鹏带上御林军,一定要把懿妃娘娘救回来!”织霞的失踪已让他方寸大乱,焦急万分。
剑气近 楚天千里清秋月(三)
长兴城外的密林中,向云飞远远望到流星就是躲在这片树林里,却转眼不见了踪影,他心中焦急,飞跃上了高大的岩石,俯视着树林处的动静,除过风扫过林叶,再也没有别的声音。
杂乱的马蹄声传来,向云飞抬眼一望,见是哥哥带着御林军而来,忙将一支响箭掷于天际。
向云鹏听到了自家的暗号,带着御林军策马来到大石下,向上叫道:“云飞,懿妃娘娘呢?”
“我不知道!我尾随流星来到这里,让他溜了!”向云飞纵身跳下岩石,对向云鹏说:“大哥,给我一匹马,我自去前方寻,你在周围搜,有事再联络!”说完,他拉过一匹马,飞身而上,渐渐消失在密林中。
鬼斧神工的溶洞奇峰林立,洞顶的钟||乳|石与地面的石笋连接起来形成奇特的石柱,石芽、石林、钟||乳|石、石幔、石花……铺陈于阴森森的溶岩洞中,‘滴答滴答’的滴水穿石的声传在织霞的耳边,她哆嗦着望着眼前的剌客,却见他弯身腰在盯着自己的脸庞。
“小妹妹,你真好看!”流星感觉到眼前这个粉衣女子身上映出的光彩使阴沉沉的溶洞也有了光彩,忍不住用手背在织霞的脸颊刮了一下。
“你放了我……!”织霞忙向后蹭着身子,‘咚’一声撞在了钟||乳|石上,挽好的青丝早已散落下来,眼睛里闪烁着惊恐的光芒。
“小妹妹,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你刚才跳的舞真好看!”流星蹲在织霞的身边,一股馨香的气自己飘来,竟有些心荡神驰,俊美的脸庞泛着微笑,“我亲你一下好不好?”说完,闪电般的吻落在织霞白皙的颊上。
“不要……!“织霞来不及躲避就被他亲了一口,更害怕了,牢牢的抓着衣襟,生怕他又事先没有任何征兆的欺负自己。
流星见织霞胆怯的样子,呵呵的笑了起来:“小妹妹,你别害怕!我们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从来不近女色!”说到这里,他坏坏的笑了一下,“但是,小妹妹,你真的太好看了!再亲一亲,就一下!”他又将脸伸了过来。
“不要……!“织霞刚叫了一句,就倒在了岩石上,瞬间觉得浑身酸麻无力,口不能言。眼睛里全是倒挂在溶顶的钟||乳|石、石笋,她觉得这些东西阴森森可怕,突然胸脯上一凉。
流星支起手臂和织霞躺一起,看着被自己解开衣衫后露出的一抹雪痕,甜甜的笑道:“小妹妹,你太美了,人也美,衣服也漂亮,颈子和胸脯真白!”他把鼻子凑在织霞的衣衫上一闻,“好香!”说完,就要去解织霞的胸衣,刚触到丝带时却见动弹不得的美人流出泪水,“小妹妹,别哭啊!我又不想欺负你!我就是想看看!这个肚兜可真漂亮,还绣了花儿!”伸手摸索着织霞的胸衣,当他触到柔软的部位,也没有太多的再意,只是盯着绣了彩蝶的胸衣观看。
剑气近 楚天千里清秋月(四)
流星在织霞的胸衣上不断的拂摸,脸上还带着坏坏的笑,苦于不能动弹也说不出话来的织霞,此时就觉得仿佛有几百只小虫子在体内流动,脸颊也红红一片。
“小妹妹,害羞了!”流星将剑放在自己的身边,手指离开了织霞的胸部,划着她的脸庞道:“你放心,我不会欺负你的,摸够了自然会放手,我才不会强占你的身子呢!放心!”
“流星,给我滚出来!你这个缩头乌龟在洞里装孙子呢!”
正在调戏织霞的流星猛听到外面传来清扬浑厚的声音,就知道向云飞的伤并不厉害,他居然敢辱骂自己,登时恼怒,也顾不上织霞,拎起弃在地上的长剑,闪了出去。
溶洞外的岩石上,向云飞如一只大鸟般立在那里,清风卷起他的衣摆,飘飘洒洒,玉树临风,溶洞外明显的脚印使流星的藏身之所一目了然。他怕进洞内打斗伤了织霞,于是就跃上大石叫阵。
绿色的影子冲着向云飞如流箭般而来,他用长剑一格,护住了周身的要害,‘铮’的一声,两剑交锋处,火花迸溅,各自虎口一阵麻木。
“小贼,那个姑娘呢?”向云飞冲流星听嚷道,握着剑锋的手却一丝力气也不肯松。
“那个漂亮的小妹妹吗?在洞里呢!”流星一边招架一边嬉皮笑脸的说。
向云飞长剑一挑,潇洒的一脚踹向流星:“你敢动她一根头发,爷爷将你身上的毛儿一根根的拔下来!”
“可是……已经动了,我好怕啊!”流星双手一摊,冲向云飞做了个鬼脸,“你要我的毛儿干嘛?我又不是孙悟空!”
向云飞受不了流星那赖皮的样子,牙一咬,飞身向流星直直的剌了过来,同时又担心仍留在洞内的织霞,左手向怀内一掏,掷出一枚响箭向天际。
“你耍赖!居然找帮手,真不够朋友!”流星瞪眼怒道。
一阵震天动地的马蹄声呼啸而来,在树林内扬起遮天蔽日的烟尘。
流星见向云飞的人马越来越近,骂道:“妈的,你以为人多老子就怕了吗?老子和你大战三百回合!”右手剑锋一摆,刁钻的剑法向对手迎面而来。
向云鹏远远上看到了弟弟正和一名绿衣人斗在一起,带着人马来到他们面前,大叫:“云飞,你先去救懿妃娘娘,我来收拾他!”
向云飞听到哥哥的叫声,冲着洞口飘去,流星刚要追上去,忽听到自己背后的动静,立即跃上了一棵大树,如雨般的箭矢纷至而来。
“奶奶的!”流星倚在树杆上大骂:“你们仗着人多欺负人,有本事和老子单挑!”
“好说!”向云鹏正要会会这个闻名天下的剌客到底有多大的本事,一蹬马鞍,抽出宝剑冲着流星而去。
错综复杂的溶洞内,漆黑一团,向云飞点燃火折,右手持剑向深邃的洞内继续寻找,溶洞内静谧一片,只有地下河的流水声‘哗哗’作响。他又向前行了不远,绕过一座钟||乳|石柱后,眼前呈现出一线光亮,洞顶的裂缝中透出一丝阳光,黑沉沉的溶洞内骤然开朗,就在不远处的大石上,粉衣女子遥遥可见。
剑气近 楚天千里清秋月(五)
“余……思……!”一向放浪形骸的向云飞在见到织霞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他快步来到织霞的身边,却见她一动不动,长长的睫毛残留着泪珠,清丽莹亮的眼睛中全是惧怕的神色,一股怜惜之情涌上心头,向云飞刚要伸手去扶她,却看到衣衫解开处露出的一抹雪痕,他忙把头扭到一旁,“余姑娘,别害怕,我是来救你的!”向云飞暗暗的恨自己不争气,为什么闭上了眼睛,那一抹雪痕还在自己的眼前晃动!
等了半天也不见织霞说话,向云飞才慢慢睁开眼睛,目光避开让自己心跳的部位,娇柔的女子依然如故的纹丝不动,难道是?他快速拉好了织霞的衣衫,伸指解开了被流星封住的|岤道。
一直在躺在冰冷岩石上担惊受怕的织霞,忽然感到紧绷着的身体像融化开了般的舒服,她想对向云飞说话,却说不出来,猛的咳了几下,嗓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的难受,全身像抽干了力气似的支撑不住。
“余姑娘!”向云飞忙扶起她,“我刚给你解开|岤道,过一阵子就好了!”话刚落,如蒲柳丝般柔弱的女子就倒在了自己的怀里,兰薰桂馥般的气息传在他的鼻息,向云飞只觉得自己心间一颤,握着剑柄的手也哆嗦起来。
“你……抱我出去,我……害怕!”织霞见是未央宫花园那个男子来救自己,才渐渐消除了刚才的恐惧,向云飞宽阔的胸膛和带着热度的身体,都使她力气全失的身体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
向云飞怔了怔,横抱起织霞,慢慢向洞口处走来,他偷偷望了一眼怀中的女子,这是第二次抱着她了!越来越觉得她像思珞,她和思珞一样的婉约动人,她和思珞一样的欲语还休,眉目间还有一样的淡淡哀愁……臂弯里是娇柔的女子,气息间是脉脉的兰香,向云飞有意识的放慢了脚步。
依偎在向云飞怀抱的织霞,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抱着她的男子,英挺的眉宇,俊郎的脸庞,英姿勃勃,气宇轩昂,不同于悦哥哥的翩翩少年,他在举手捉足间有一股子豪侠之气,又是他救了我!强烈的光线突然而至,织霞忙闭上了眼睛,‘叮叮当当’的打斗声响彻于山林。
向云飞扬头一望,哥哥和流星依然在缠斗不休,两把长剑如银龙般舞动在密林中,由于向云鹏交待了众军士不许插手,精彩的打斗使千余御林军的喝彩声此起彼伏。
向云飞不禁暗自苦笑,哥哥的功夫和自己的确是不相上下,为什么在父亲的心里,哥哥才是他的骄傲,哥哥才是向家的荣耀,无论自己做什么在他的眼里都是不值一提,在他的眼中自己就是个一无事处的纨绔子弟。每次出征他总是把哥哥带在身边,自己从来没有上过战场,也从来没有机会表现……。
向云飞抬头向天,默默道:父亲,总有一天,我会亲自向你证明,我不比哥哥差,我发誓!
剑气近 楚天千里清秋月(六)
流星和向云鹏拆了一百多招还是不分胜负,他前怕向云飞出来帮忙,后恐向云鹏不想玩下去驱御林军围攻自己,算计了一下,还是脚底抹油合适。“老子不跟你玩了!告辞!”飞身跳出了圈外,转眼就不见了人影儿。
向云鹏回头看到弟弟抱着一名粉衣女子出了洞口,想必是懿妃娘娘已脱险,倒也没有去追赶流星,他撩起衣摆走到向云飞面前,只见弟弟的脸颊微红,顿时心生疑惑:“云飞,你怎么抱着懿妃娘娘,成何体统?”
“哥,她被点了|岤道,还没有缓过来呢!走不了路!”向云飞嘴里是这么说,心里却是一百个不愿放下。
“还不把懿妃娘娘请到车辇中!”向云飞觉得弟弟的神色越来越不对劲。
山林中的风带着一股绿叶的清新,远处是一望无际的烂漫山花,白云飘过,燕子细语!一切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向云鹏指挥御林军护送织霞乘坐的车辇缓缓向长兴城走来。
织霞坐在车辇里,掀起纱幕遥远着策马行在最前方的向云鹏,就是他带着十万大军长驱直入连连大败余国,就是他让伯父跪在梁国大军的面前苦苦哀求,就是他押送着自己和金蝉、怿哥哥离开了余国,就是他将自己和其它的美女送到了长春行宫!织霞的眼中第一次生出了仇恨的怒火……“前面那个人是你哥哥?”她隔着窗棂向守在车辇外的向云飞问道。
“是啊!”向云飞将白马一勒,放慢了速度。
“就是他带着梁国大军攻打我们余国!”织霞想到梁、余两国几个月前的那场残酷的战争,遭受重创的众多余国将士,无辜受难的余国百姓。
“哥哥也是奉了桓逸的命令!”冷若冰霜的语调传来,向云飞忍不住向织霞望去,刚刚还柔婉如丝的女子为什么眼光里多了仇恨的火焰,“你怎么了?”
桓逸!又是一百多年前的那个故事,一个不知是真是假的故事竟成了这场战争的导火索,不知自己该哭还是该叹:“这里离余国有多远?”她见远处青山隐隐,说不定越过那座青山就是故国。梦里的故国是那样的清晰,步蟾宫流光溢彩,凌霄花丛中有悦哥哥在等着我,朝云殿里有金蝉姐姐的欢笑之声,秋千架下有甜蜜的细语,承天殿里有怿哥哥的书声朗朗……。
“很远很远!有几百里吧!”向云飞沉思了一下,道:“余姑娘……!”
“你为什么叫我余姑娘?”织霞停止了思绪,一双美目朝向云飞望了过来。
“我……!”向云飞自己也说不出来,就是叫不出‘娘娘’这两个字。
织霞不再理他,眼前是郁郁青青的一片山林,鸟儿自由自在的天空中飞翔,花儿静静的绽露放,远处波光涟漪处是一片湖水,她遐想着水中鱼儿也在欢快的游来流去……不像梁宫,除了红墙琉璃瓦,只有一陌陌的宫墙柳,被亭台楼阁牢牢的锁住。
“你要把我送到哪里?”织霞像是在自言自语。
“自然是梁宫啊!”向云飞突然听到织霞又对自己讲话,忙答道。
织霞低头默默不语,心中却升起了一个怪异的念头,她宁愿向云飞把自己带到天涯海角,也不愿意再回到梁宫。
剑气近 楚天千里清秋月(七)
千秋殿后,一座梅园郁郁青青,花已落尽,只有青涩的梅子缀满枝头。
织霞一袭湖蓝色的簇新长裙,身穿对襟的藕荷色纱衣,挽着松散的鸾凤髻,站在梅林下,抬头仰望着如绿云般的枝枝青梅。
自被她被向云飞救回后,还是第一次到殿外散步。这次的劫掠,确实把桓逸吓得不轻,请医问药自不必说,还请了长兴城外回云观里的郭天师来为织霞打醮祈福,还亲自带她到大佛寺内烧香拜佛,凡是能做的都做了。赏赐下来的珍宝,衣饰更是不计其数,折腾了半个多月,才渐渐消停了下来。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尝开。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织霞弯腰捡起掉落在草丛中的青青梅子念道,思绪又回到了余悦身上,他对自己再好,也不及悦哥哥的万分之一。
一曲缠绵悱恻的笛声传来,那曲子如诉如泣,跌宕起伏,仿佛在讲述着一个荡气回肠,百转千折的爱情故事!《紫云回》……织霞默念转身,梅林的另一边立着一位青衫男子,他年约三十岁左右,丹凤目微闭,修长的手指拂在玉笛上,动人的音符就是出自他的口中,那名男子飘逸出尘,倜傥潇洒。
“你是?”织霞拨开梅林枝叶的遮掩,缓缓向仙人般的男子走去,她在梁宫里住了半年有余,就是没有见过眼前的这个男子。
“郡主,你不认识我!”男子挪开了手中的玉笛,向织霞微然一笑,那一笑就如拈花微笑佛的使者。
“你知道我是谁?”织霞见他一口叫出了‘郡主’这个称呼,显然他对自己很了解。
“自欣赏过郡主的《采莲》后,想不知道郡主是谁那也很难!”男子也移步到织霞的面前,轻声道:“我是桓逸的大哥,梁国的楚王桓逍!”
“大哥!”织霞望着桓逍,他衣着朴素却又不失雅致,说话尤如林泉般幽宁。对了!织霞猛然想到桓逸对她说过如隐士般的大哥,怪不得他一身闲云野鹤的感觉,和富丽堂皇的梁国是那么的格格不入,真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那是什么?织霞一眼望见了桓逍腰间系的玉佩,一只碧绿色的螭龙玉佩,那丝络结明明是自己一根根的细细织就而成送给悦哥哥的,怎么会在桓逍的身上?
“这块玉很特别吗?郡主?”桓逍注意到织霞的眼光停留在余悦给他的那块玉佩上,故意问道。
“你从哪里来的螭龙玉佩?”织霞越看越觉得桓逍的这块玉就是悦哥哥身上的那块,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悦哥哥的玉佩到了他的腰间。
“一个忘年之交送的!”桓逍摘下玉佩摊在自己的手心里,阳光下,玉佩泛着莹莹的光晕。
“忘年之交!”织霞喃喃自语。
“对啊!”桓逍面带笑意的观察着织霞的神色,“在建安城外的流云飞瀑旁,一个叫余悦的人送我的!”
剑气近 楚天千里清秋月(八)
乍听到余悦的名字,织霞像被雷电击了一下,身体不由得往后倒,桓逍迅速用折扇拦在织霞的腰际,她才没有倒在地上。
织霞一把抓起桓逍的衣袖,她早已忘了眼前的这个人是梁国的楚王:“你曾到过余国?你去过建安?你见过流云飞瀑?你遇到了悦哥哥?他为什么把玉佩给你?是不是他让你来找我的?”她的泪水潸然而下,寻问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
“嘘!你小声些!”桓逍忙四周观察是否有人经过,见到空无一人时,才柔声安慰泣不成声的织霞,“你不会想让桓逸听到我们的对话吧!”
织霞听到桓逍的话,忙用衣袖擦拭着眼泪:“悦哥哥,他好吗?”
桓逍望着泪眼朦胧的女子,心中不禁替他们难过:“我遇到他的时候,他正站在瀑布前的大石上,痴痴的喊着你的名字!”
刚止住泣声的织霞仿佛看到了瀑布旁余悦痛断肝肠的神情,泪水又如断了线的珠子般纷纷飘落。清风徐来,梅林飘摇起层层的绿浪,几枚承受不住风吹的青梅掉落在青石桌,草丛里,织霞的衣裙也随风轻舞,飘飘如仙。
“你还在想着他吗?”桓逍拉过织霞纤柔的手,将那块螭龙玉佩放在她的手心里。
“自从离开了悦哥哥,不知多少次在梦里梦到他!”织霞摸索着那块玉佩,红色的丝绦,结成麻花的小辨,那是一夜未睡编织好的!它不仅仅是一块美玉,那一根根细丝,明明就代表着心中编织的一个美好的梦!那一个个花结,明明代表着已将一生的幸福都打在了花朵上。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桓逍默默吟诵着这首宋词,叹惜着无缘的一对碧人。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果然说的不错!眼前凝视着玉佩的女子梨花带雨,伤心欲绝,桓逍长叹一声,一丝凌厉的目光射向梅林掩映处的千秋殿:“也许有一天,你和他会重逢的!”
“重逢又如何,我早已不是原来的我!”织霞几乎是在泣声中说出了这句话,残花败柳之身,有什么脸面再去和悦哥哥重逢呢!只要能见他一面,死又何惧!
“也许他并不在意!”桓逍明白织霞的苦楚,解劝道:“我在余国时,听说宣明帝要把徐丞相的女儿许配给余悦,他说什么也不同意,还不是在想着你!等着你吗?”
织霞将螭龙玉佩收在衣袖内,苦笑道:“悦哥哥他心地善良,心思也单纯!你帮我劝劝他,让他早日娶妻生子,不用管我!”
“好!”桓逍为使织霞安心,一口应承下来,他沉默了许久说:“你没有什么要我带给他的吗?”
织霞摇摇头,仰头向青梅,淡淡的说:“我身上的所有的衣物,珠玉,钗环全是梁国君王所赐!怎么能给悦哥哥呢!没得玷污了他!”
剑气近 楚天千里清秋月(九)
桓逍围着哀思淡淡的女子绕了一周,绫纱衣内的肌肤隐隐透着柔和光晕,明眸皓齿,光颜润玉,湖蓝色的长裙拖曳在草丛中,丹唇如樱,云髻峨峨,月宫里的仙女也不过如此吧!“有一样东西不是梁国的?你愿不愿意让我带给余悦?”桓逍的一又眼睛落在织霞那一头及腰的青丝上。
“什么?”织霞侧目。
“伤高怀远几时穷?无物似情浓。离愁正引千丝乱,更东陌,飞絮蒙蒙。”桓逍伸手掠起织霞的一缕青丝,问道:“郡主以为如何?”
织霞将那一缕青丝揉在手心里拂摸了半天,轻道:“可是我没有带剪刀!”
桓逍微微一笑,衣袖飘过之处,一缕青丝齐齐而断,软软的落在织霞的手中。
“你……!”织霞见桓逍空手断发的功夫,不由得吃惊。
“我一定将你的心意完整的交给余悦!”桓逍从织霞的手中抽出那缕青丝,拢在衣袖内,正要和她讲话,却听到远远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
刚刚忙完朝政的桓逸带着侍从到暮云宫内寻织霞,走到千秋殿后的梅园时,隐隐望见织霞正在梅林之中,她对面的男子被茂密的枝叶挡住看不清面貌,疑惑大生。
“大哥!”桓逸走到他们面前时才看清居然是大哥和织霞在说话,可他明明看到了女子的双目中却含着泪光。
“我偶然经过这里,没想到遇到了懿妃娘娘,就过来和她寒暄了几句!”桓逍见织霞有些惊措,忙向桓逸解释道:“我就不打扰陛下和懿妃娘娘了!告辞!”说完,他衣袖轻扬,翩然而去。
桓逸深知这个哥哥一向不在意什么世情理法,倒也没有怪他不讲理数,他走到织霞身旁,将她搂在怀里,柔声道:“不开心吗?楚大人请了一班杂戏之人在迎春园,朕带你去看看!”
“嗯!”织霞怕他追究刚才和桓逍的事,忙答应。
桓逍徐徐向宫门处走来,往事历历在目,熟悉的宫殿,熟悉的亭台楼阁,十八年了!世人也许早已忘了我这个曾经的梁国的太子,先皇和皇后的嫡长子!十八年的那场惊心动魄依稀在心中,太后……。
荷花塘边的一位白袍男子打断了他的思绪,是他!桓逍走到白袍男子身后,轻轻叫了声:“云飞!”
“楚王殿下!云飞见过楚王殿下!”一直在荷塘畔沉思的向云飞乍见到楚王,忙行礼。
“云飞,请起!”桓逍将向云飞扶起来,笑道:“三年前一别,我还以为云飞把我忘了呢!”
“怎么会呢!”向云飞审视着楚王,见他还如三年前的模样,一点也没有变化,“三年前,我喝醉了酒在长兴市上和人打架,要不是楚王向家父求情,家父定会重重的惩罚我!也只有您看的起我!”
“你呀!还是一副小孩子的脾气!”楚王一掌拍在向云飞的肩上,嗔怪道:“好你个云飞,你弄的我妹妹神魂颠倒,除了你谁也不嫁,我还没找你算帐呢!你没看到那天你和流星打斗,她多担心你……!”
向云飞像是没有听到楚王的话,他的眼睛依旧盯着荷塘的一池碧水,一袭白袍飘荡在风中,嘴角浮着难于言表的痛苦。
剑气近 楚天千里清秋月(十)
“怎么不说话了!”楚王抽出腰间的折扇,轻轻的敲了向去飞一下,笑道:“别跟我装糊涂,欣儿怎么办?她都十八岁了,再嫁不出去,就没人要了!只好赖给你!”面前英姿挺拔的男子眼中尽是哀伤之意,楚王一声长叹,瞥了一眼波光涟滟的荷塘,问道:“怎么,还为楚蔚的女儿想不开?”
“您……怎么知道!”正在对着荷塘的向云飞猛听到楚王的话,大惊,自己和思珞之间的事儿一向很隐密,怎么他会一语道破。
“虽然我不在长兴,可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却逃不过我的眼睛!”楚王微然一笑,面对神色凄怆的云飞劝道:“大丈夫何患无妻呢!你又何必……”
“殿下!”向云飞打断了楚王的话,低声说:“这件事除我们两家谁也不知道!既然您都知道了,我也不瞒着您!思珞死的太冤了……!”想到思珞的死,向云飞一行泪水落在风中,他忿然说:“我气不过!气不过!我要为她报仇!报仇!”他的音调一声高过一声,眼里的怒火也越来越盛。
“你找谁报仇?”楚王正色道。
“是啊!”向云飞在脑海中寻找着使思珞枉死凶手,自言自语的说:“我该找谁报仇?我该找谁报仇?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痛苦的摇摇头,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哭泣道:“我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真是白活了!”
“云飞,何必这样糟蹋自己呢!”楚王急忙抓住向云飞的手掌,“你这个样子被别人看到了!丢不丢向元帅的脸!”
听到楚王说到了自己的父亲,向云飞的神情更加痛苦,脸上浮着讥讽的苦笑:“楚王殿下,您一直不把我当外人,我也很敬重您……!”面对一直把自己当朋友,一直看得起自己的楚王,向云飞闷在心里的苦水,一下子倒了出来,“在家里我处处受父亲的制约,大哥他是父亲的骄傲,我是个一无是处的败家子!要不是我是向景隆的儿子,恐怕这个羽林卫将军也没有人给我做!”他一双有力的手牢牢的抓着栏杆,忿忿不平道:“我也从小熟读兵书,我也会列兵布阵,为什么他从来不带我上战场,为什么?他不喜欢我,还不是嫌我一出生就克死了母亲!”
楚王听向云飞的言辞越来越激烈,怒道:“住嘴!哪有做儿子的讲父亲的不是!”
“我很痛苦,我真的很痛苦,我一天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一天也不想……!”向云飞同楚王诉说出自己的苦恼后,心中的委屈变成了一片茫然,“但又不知道该去哪里?我真的想证明,我不比哥哥差,我不比我爹差!”
“好了!别多想了!你手下不也有羽林军吗?”楚王听过向云飞的一番诉说后,竟也同情起了这个在外人看来风光无限的大男孩,笑道:“要是嫌少,我哪里到有几百人马,给云飞开开心!”
“我要做统领千军万马的大将军!”向云飞豪气冲天的说出这句话。
“嗯!有志气!”楚王竖指一赞,嘴角掠过一丝微笑,“大将军,我府上有美酒,我们一醉方休如何!”他也不等向云飞回答,拉起他便走。
归国谣 眉黛馀恨倚黄昏(一)
三年后。
盛夏,位于江南的余国正处在烈日炎炎之中,宫墙深深的内苑也挡不住闷热潮湿的天气。三年前的那场战争仍记忆犹新,几乎在每一个余国百姓的心里打上了了深深的烙印,一夜之间,国家名存实亡,余国的百姓都成了下等之民,在天下人的讥讽和嘲笑中过日子。
步蟾宫和余国的众多禁城殿宇一样,早已荒废了三年有余,昔日辉煌的皇家宫廷早已埋没在一片高大繁密的杂花野草中,无人修剪的宫墙柳垂着又长又密的枝叶飘摇在池塘边,晚风中的蝉鸣之声使空旷的宫苑更多了几分的悲凉之气。
池塘之畔的两个人已站立在那里多时了,久未见人烟的宫殿突然有了人的生气,那些藏匿在草丛里的小动物和隐蔽在柳叶里的飞禽仿佛也有些不适应,顿时吓得飞奔而散。
一位年近五旬的男子身着墨绿色的衣衫紧靠着浓密的柳枝,要不是他腰间系的柘黄|色革带,根本看不出他就是昔日余国皇帝余烨,他立在池塘边,柳丝下,岁月的风霜布满了他的脸,亡国的哀伤是宣明帝心中最大的痛。“本王从殿下的书中才知道了巍巍中华的无限壮丽河山,才知道自己原来是井底之蛙,鼠目寸光!”
“陛下!您……!立在宣明帝身旁的楚王依旧是那样的飘逸出尘,一袭淡青色的衣衫剪裁合身,折扇在手,轻拂起他披在脑后的一头漆黑的长发。
“别这样叫我,我早已不是余国的君王!”宣明帝马上打断了桓逍。
“如果我坚持呢!陛下!”游历天下的楚王自从爱上了灵雾山的层峦叠翠和流云飞瀑的壮观之美,三年来,一直隐居在灵雾山中的流云飞瀑旁,过着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