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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孽爱:慧懿皇后第4部分阅读

      倾城孽爱:慧懿皇后 作者:rouwenwu

    为自己的将来打算,不由得感动。

    “母后,您说儿媳说的在理吗?”蓝玉玫向太后望去,又柔声教导妹妹,“琳儿,陛下喜欢的谁,你更要好生对她!你怎么能……你让陛下以后怎么对你!你越是难为她,陛下越是不喜欢你!你懂吗?”

    “妹妹明白了!”蓝玉琳抽泣着说。

    “好了好了!琳儿知错了!玫儿,你的身子不好就不要说这么多的话!”蓝太后见蓝玉玫快要支撑不下去了,忙令宫女拿水给她,又帮她拭着头上的细汗,转身对周嬷嬷说:“去把那个宝林放了吧!交给逸儿!”

    好一个深明大义的皇后,连自己的身后之事都考虑到了!一直在窗外聆听的桓逸闻知织霞没了危险,悄悄的退了出来。

    余霞成绮 瓷片

    沉香殿。

    织霞光躺在锦缎铺陈的榻中,除了高高肿起的手掌传来的阵阵痛楚,脑海中一片空白,她对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又是谁帮自己包扎好了伤口,却是一点也想不起来。

    纱幕外的两个小宫女坐在茵毯中,有说有笑的在谈论着什么。

    艳阳高照的窗外也听不到一息的莺歌燕鸣。

    “能帮我倒杯茶吗?”织霞感到口渴的厉害,便对两个小宫女道。

    “你自已不会倒嘛?茶就在你自己面前,你是瞎子啊!”穿红裙的小宫女瞅了织霞一眼,没好气的说。

    “就是,又不是两只手都受伤,拿腔作势的,你算个什么东西!还真以为自己是主子啊!亡国奴!”另一个小宫女朝织霞骂道,想到掌管六宫的贵妃娘娘不喜欢织霞,自己得罪了她也无所谓。

    织霞无奈,只好自己伸手去拿放在榻边案上的茶水,她用慢慢地挪动着身体移到榻边,刚触到茶杯的时候,手一软,只听清脆的一声响,白瓷青花的茶杯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自己也支撑不住身体从榻上掉了下来,地上的瓷片扎得身体生疼。

    “怎么了?”一身青纱裙的贺宜兰在自己的寝宫内听到动静,马上赶了过来。当她看到织霞摔倒在满是碎瓷片的地上时,登时吓得花容失色,“织霞,织霞,朵儿快帮我把她扶起来!”

    “疼!”

    随着织霞的轻声,贺宜兰马上看到了落在瓷片上的点点血迹,只见她胳膊上,腰间,腿部全是被瓷片扎破的伤口。“朵儿,快把我的医囊拿来!”

    大约一刻后,贺宜兰已熟练的给织霞处理好了伤口,看着伤痕累累的织霞,不由得掉下了眼泪。这时,她一眼望到了那两个在纱幕外吓得瑟瑟发抖的小宫女。

    “本宫让你们好生伺候余宝林,你们刚才在干什么?”贺宜兰怒道。

    “娘娘!”两个小宫女不约而同的跪下,连连磕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没看住余宝林!”

    “胡说!”贺宜兰身旁的宫女朵儿却不相信她们的话,“娘娘,别听她们的,奴婢看是她们是根本不听余宝林的吩咐!您没看到碎片是落在余宝林的身体下吗?就是说余宝林自己在倒茶时摔下去的!”

    朵儿的一番话使贺宜兰恍然大悟,她轻轻的问织霞:“是不是这样?你告诉姐姐?”

    织霞躺在锦被里,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她也没有把刚才的真相说出来。

    “你也太好心了!”对织霞的沉默,贺宜兰也明白了其中的原由,冲两名宫女道:“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你们是看她好欺负对吗?”

    “娘娘,奴婢再也不敢了!就饶过奴婢过一次吧!”两个小宫女连连求饶。

    贺宜兰刚要开口说话在,就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身着明黄|色衣衫的男子直径而入。

    “陛下!”贺宜兰微微躬身一拜。

    “小小的宫女也学会了仗势欺人!”桓逸早在门外就听到了里面的对话,他坐到织霞的身边,握起她未受伤的左手,苍白而憔悴的面容让他大为怜惜。目光闪过一丝冷冰冰的光芒:“永禄,她们不愿伺候余宝林,还要手干什么,拉出去砍掉!”

    “遵……命……!”永禄吓得打了个冷战,忙指挥着手下的小太监把哭喊求饶的两个小宫女拉了出去。

    余霞成绮 相见

    “你不应该这样!她们太可怜了!”受伤的织霞有气无力的对桓逸说,刚才的那一幕让她心痛不已,虽然那两下小宫女对冷嘲热讽,但也不至于有这样的下场。

    “你不懂!朕要不这样的杀鸡吓猴,她们还会欺负你的!”醒逸拂着织霞一头长长的青丝,又给她掖好丝被,眼睛里全是关切之色:“一脸都是倦容,睡吧!过几天你病好了,朕带你去采莲花,摘莲藕,还有……朕还有个惊喜给你!”

    织霞点点头,慢慢地闭上了双眼,身心俱疲的她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陛下!你有什么惊喜要给织霞,唉!连个体已服侍她的人都没有!可怜的姑娘!”一直立在纱幕前的贺宜兰不禁为织霞感到凄凉。

    “谁说没有?”桓逸冷峻的脸上掠过一丝笑意,“跟她一起来的,不是有个嬷嬷吗?朕已经命人去长春行宫接她了!这样织霞也不会感到孤独了!”

    “即是这样,臣妾也就放心了!”贺宜兰眼前一亮,却又有些酸酸的,她向自己的桓逸望去,尽管自己比织霞高出了许多的等级,但是他从来没有这样的为自己着想。

    一连十几天的细雨使织霞提不起一点精神,尽管手上的於伤已好了许多,尽管身上的伤口也已经愈合,但还是没有一丝的笑容,她隔着纱幕望着窗外的暗淡的天色,听着细雨打在花叶上的声音,萧索一片,悦哥哥,这十几天来的惊心动魄,我竟没有想起你!你现在好吗?有没有想到我!

    织霞拖着一袭白裙,散着长长的发丝移步到空前,纤手推开一扇窗棂,带着雨丝味道的风迎面扑来,掠起她散落的青丝在风里飞扬。

    “郡主!郡主!”

    听到熟悉的声音,织霞忙回头,一身青布衣裙常嬷嬷就站在正门处,满脸慈爱的望着自己。“常嬷嬷!”织霞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不是?就是常嬷嬷,从小把自己和金蝉带大的宫女。只见她一手提着行礼,一手扶着宫门,风尘之色步于脸上,眼角泛着细细的鱼尾纹。

    “常嬷嬷,你怎么来了!”织霞含着泪,扑向常嬷嬷的怀里。

    “郡主!他们说让老奴来照顾你!”常嬷嬷扔下手中的行礼,也抱着织霞痛哭,“郡主,老奴以为再也见不到郡主了!那天听到他们把你带走了!老奴和公主担心的……!”

    听到公主这个词,织霞猛然想到了还在行宫的金蝉,她拭了拭眼泪问道:“常嬷嬷,金蝉姐姐怎么样了?”

    “还不是被梁国的君王当作人质软禁在长春行宫!”常嬷嬷抽泣道:“郡主,你怎么比心前更廋了,气色也不好,他们对你不好吗?”

    织霞摇摇头:“那金蝉姐姐谁照顾?”

    “老奴来的时候,派了两个宫女替老奴照应,就是不知道……!”常嬷嬷见织霞平安无事,却又担心起金蝉来,手心手背都是自己带大的孩子。

    定风波(一)

    正午的阳光洒在千秋殿的各个角落,强烈的光线使来往奔走的太监,宫女们都有些睁不开眼,但同样不敢耽误手中的事务,就连踏在青石路上也觉得能烧到脚底,更别说宫殿外的汉白玉栏杆,那是摸也不敢摸一下的。

    虽是这样,还是有人庆幸他们,不用在大毒日头下粘知了!拿着长竿子正在捕树上知了的太监们艳羡的望着来来去去的同行,大叫不公平,可又不敢喊出声来,连小小的知了都不能打搅圣上,何况是自己呢!

    殿内却是荫凉一片,有冰盆布于大殿内,有巨大的水车抽起池水向大殿的正脊上浇,还有蜂蜜调制的冰雪莲藕,别说吃,就是看上一眼也觉得凉丝丝。

    宫门‘吱’的一声被轻轻的推开,正在打瞌睡的宫女吓了一跳,一望才知道是贵妃娘娘驾到,忙纷纷施行。

    正在埋首案牍的桓逸连眼都没有抬一下,他一身薄纱的黄衫依旧忙着自己手边的奏本。

    “陛下!”蓝玉琳忙行礼,她今天刻意的打扮了一番,浓妆艳抹,锦裙华服重重叠叠罩在身上,倒也不赚热。

    “嗯!”桓逸冷漠的应了一声。

    蓝玉琳却有些委屈,曾几何时,天子对自己是多么的柔情蜜意,虽比不上诗文里‘后宫粉黛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但也是情深意切,你浓我浓!可现在……她又望了桓逸一眼,他竟连看也不愿看自己一眼,这才几天,就把自己当成了马棚风一般,都说帝王无情,果然如此!都是那个余国的妖精!

    “陛下,您中午也不休息吗?”蓝玉琳想到了姐姐交待的话,把不满之气压到了心里,柔声的问道。

    “还有一堆的奏折要批阅呢!”桓逸仍旧是不咸不淡的说。

    “陛下!”蓝玉琳知道处处与织霞过不去,已使天子对自己有了厌烦,但她还是想挽回,“臣妾给您研墨好吗?以前都是臣妾给陛下……!”

    “不用了!你下去吧!有时间朕自会去看莹儿!”桓逸打断了蓝玉琳的话。

    “陛……!”蓝玉琳刚说了一个字,眼泪就淌了下来。余国的妖精可真厉害,自己不是已经听了姐姐的话不再和她过不去了吗?为什么陛下还是不理自己?有时间去看莹儿,他到是还念自己的女儿!那自己呢?我算什么?

    在两旁宫女诧异的眼光下,蓝玉琳默默离开。

    刚出了宫门,窝了一肚子气的蓝玉琳,发疯一样冲着一丛打了蔫的木槿花连扯带摇,转眼间,好端端的枝头花,被她弄得光秃秃的飘落满地,点点碎红。

    “香儿,去把尚食局的总司膳给我叫到永福宫来!”蓝玉琳忽然想到了什么,扔下手中的花瓣对自己的贴身宫女说。

    定风波(二)

    傍晚的风里还带着夏日的一丝热度,但是比白天凉快了许多,沉香殿外的药材花儿也有了精神,刚浇过水的泥土里翻着清香的气息,和花香交织在一起,散在空气之中久久不去。

    “郡主,吃饭了!”常嬷嬷见尚食局的内侍送来到食盒,忙喊着花丛中的织霞。

    夕阳下,千朵盛开的花儿如云般的随风飘摇,花丛的女子灼若芙蕖,光颜玉润,长长的青丝飞扬在花枝上,丹唇皓齿,瑰姿艳丽,就连那一身极普通的月白色绫裙穿在她身上时,就像流风吹起了回旋的雪花,白玉生出的皎皎光芒。

    “知道了!”织霞立起身子,提着长裙徐徐向宫门走来,自从有了常嬷嬷的陪伴,自己就像找到了寄托,不在是孤零零的一人。

    “常嬷嬷,你坐下跟我一起吃吧!”织霞坐在窗台下的案几前,对正在收拾食盒内饭菜的常嬷嬷说,“什么味道?”臭臭馊馊的味道传来香气四溢的宫室内是那样的难闻,织霞掩着鼻子问道。

    “太可恶了!”常嬷嬷忙将食盒的盖好,那些味道才少了一些,“尚食局给郡主的饭菜是馊了的?”

    “什么!”织霞站了起来,沉思了一下说:“也许他们弄错了,一顿不吃也不会饿!”

    “郡主,你怎么还是这样的任人欺负,老奴去禀报圣上!”常嬷嬷气不过,拿脚就向外走。

    “不要,算了吧!”织霞忙拦住了常嬷嬷。

    “郡……!”常嬷嬷刚说了一个字,就远远望见桓逸正向这里走来,忙准备向他施礼,可一扭头织霞却不见了,向纱幕处一望只见她正把食盒藏在垂下的纱幕中。这时,桓逸带着永禄和小千子已来到了她的面前,“老奴参见陛下!”

    “免!”桓逸轻道,正要往里走,却又停下了脚步,向常嬷嬷问道:“织霞用过了膳了吗?”

    “回禀陛下……!”

    “我吃过了!”织霞怕常嬷嬷把刚才的事情告诉桓逸,马上抢过了她的话。

    “用了就好!”桓逸牵着织霞的手边说:“今天的晚膳还合胃口吧!朕命人从余国调了御厨过来,专门给你做余国的菜肴!”他的眼光一直未离开织霞的脸庞,在他的眼里,心里满是那张娇艳动人的容颜。“什么味儿?”桓逸此时也闻到了那股怪怪的味道。

    “没有啊!要不薰点香?”织霞忙遮掩,一种不想生事的心念牢牢的扎在自己的心里。

    “像是什么东西馊了的味!”小千子忙从自己的荷包里掏着香料,一边说。

    “馊了!”桓逸默念道,向织霞望去,却见她在躲躲闪闪着什么。

    “回禀陛下!”常嬷嬷再也忍不住了,跪在桓逸面前道:“我们郡主一向心地善良,却处处遭人欺负,今天尚食局送来的饭菜全是馊了不能吃的,郡主从中午到现在还没用饭呢!”说完,她一把拉出了被织霞藏匿在纱幕下的食盒,一股馊味又传来。

    桓逸勃然大怒,冲着永禄说:“去把尚食局的总司膳给朕叫来!”

    定风波(三)

    黄昏,沉香殿。

    一身肥肉的尚食局总司膳跪在沉香殿外,双腿直哆嗦,在灿若白昼的宫灯照应下,额头上的汗珠大的如黄豆一般,红色的官服也被汗水打湿了大片。

    永禄提着食盒不急不徐的来到总司膳的面前,将食盒扔在放的眼皮子低下,怪声怪气的说:“总司膳大人,陛下说你伺候宝林娘娘有功,特赏你吃的!”

    “奴才谢陛下的赏!”总司膳谢恩后,就要提着食盒退下。

    “慢!陛下说了,你现在就吃!”永禄得意的一笑,一双小眼睛里全是嘲讽的目光。

    “这……在这里恐怕有损……!”总司膳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别磨蹭了!吃啊!”永禄高声叫道。

    总司膳知道事已败露,磕头如捣蒜:“陛下,奴才错了,奴才再也不敢了!您饶了奴才这一回吧!都是贵妃娘娘让奴才干的!奴才也是被逼无奈,陛下开恩!陛下开恩!”

    “来人!”永禄叫过两旁的侍卫,命令道:“陛下有令,将这个东西拉出去重打八十,革职,撵出宫去!”

    两旁侍卫听到皇命后,上前揪起大叫开恩的总司膳向宫门外拖去。

    永禄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忙进去复命。

    柔和的烛火下,桓逸正和织霞在案几前用膳,一道道精美的菜肴使人目不暇接,素炒银芽,五柳鱼,清炖蟹粉狮子头,金陵盐水鸭,松鼠鳜鱼,梁溪脆鳝,荷叶粉蒸肉,玉麟香腰,冰糖湘莲……,桓逸坐在上首,一边给织霞夹菜一边说:“永禄,去永福宫传朕的旨意,将汾阳公主交于德妃照管,免得心术不正的贵妃教坏了朕的女儿!”

    永禄猛听到桓逸的旨,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偷偷向天子一望,却见桓逸正含情脉脉的望着织霞,他吐了吐舌头躬身退了出来。

    “为什么要这么做?”正在用饭的织霞竟有点同情起蓝玉琳了。

    “朕自有道理,快吃吧!”桓逸夹了一筷子的素炒银芽放在织霞的小碟子里,笑道:“朕看你喜欢清淡一点的菜色,明天吩咐他们多准备一些素菜!”

    “圣上,奴才记下了!”小千子连忙接下了桓逸的话头儿。

    “你这个小东西比你师傅还机灵!”桓逸又对常嬷嬷道:“织霞喜欢吃什么,需要什么,你直接去跟永禄和小千子说!”

    “是,陛……!”

    常嬷嬷的话未讲完,就听到宫门外的凄切的叫声:“陛下,你为什么把臣妾的女儿交给别人?为什么?”

    紧接着是永禄的声音:“娘娘,您别这样!娘娘!”

    蓝玉琳完全没有了以前的盛气凌人,头发,衣衫散乱不堪,永禄的旨传到,她就迫不及待的跑到沉香殿问个究竟!仗着自己的姑母是太后,姐姐是皇后,父亲是宰相,一惯作威作福的她怎么也没想到,桓逸竟对自己来这一手,旧愁还未解,新伤又上心头。

    她刚跑到沉香殿的宫门,就被侍卫挡在了外面,只好冲里边大喊:“狐狸精,你出来!都是你这个狐媚的东西挑唆陛下……!”

    “住口!”桓逸闻听蓝玉琳的骂声,大怒:“来人,将她关到永福宫去!没有朕的命令,不许她出来!”

    定风波(四)

    清晨微弱的光线下,咸安宫也仿佛刚刚从睡梦中醒过来。不同于妃嫔们喜欢的绚丽布局,这里却是庄重宁静而肃穆,周围被林立的殿宇所包围,连一棵树木也没有,更别说花草了。

    “逸儿,你和琳儿吵架,怎么动起真格的来了?”蓝太后昨晚就得到了信儿,一大早就把桓逸叫了过来。让她想不明白的是几个月前还是出双入对的情侣,转眼前就闹得势同水火。难道是因为余国来的那个郡主,可看上去她也不像是会勾魂摄魄的媚惑女子啊!

    “母后,她也太不像话了!昨晚竟当着儿子的面,泼妇似的破口大骂!”桓逸想到在沉香殿前辱骂织霞的蓝玉琳,自是恼怒。

    蓝太后向儿子望去,见他在提起蓝玉琳时仍带着怒色,就知道这次自己的侄女闯的祸不小,口气也舒缓了许多:“逸儿,玉琳的脾气是不好,可是她对你却是……!”

    “母后,儿子还有好多事务没处理呢!”桓逸不想再听母亲为蓝玉琳讲情。

    “把莹儿还给她吧!“蓝太后柔声劝道:“母后昨晚去看过琳儿了,她哭的眼睛都肿了,也知错了!”她拉过儿子坐在自己的身边,“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的表妹啊!不看母后的面,也要给琳儿的父亲留个面子!”

    不提蓝玉琳的父亲还好,一提蓝鸿桓逸更有气。权倾朝野的左丞相,自己的亲舅舅,仗着小时候辅佐过自己,就处处比别人高上一头,整日里不是阴沉个脸,就是趾高气扬,仿佛自己为梁国立下了多大的汗马功劳似的,比起真正为梁国建立功勋的向元帅,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当然,这些话不能给母亲说。

    “就依母后所说!”桓逸看向母亲,沉吟道:“儿子可以把莹儿还给贵妃,但母后也要应儿子一件事!”

    “逸儿但说不妨!”蓝太后以为桓逸听从了自己的劝告。

    “儿子要纳织霞为妃!”桓逸淡淡说了一句。

    “什么!”蓝太后猛的站了起来,怒道:“逸儿,你糊涂了!余国和我们梁国有仇隙,你怎么能纳余国的郡主为妃?”

    “母后,那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事儿了!”桓逸慢慢在大殿内踱步,“余国现在是我们的附属之国,难道不该给它们一点恩惠吗?”

    蓝太后一双凤目闪着疑惑的神情,难道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个余国的郡主?这也太可怕了!余国那个女子除了长的艳冠天下,可也没什么过人之处。现在的余国虽说是一蹶不振,但是,他们难道没有在筹划的复国,他们会甘心一直臣服于梁国。

    “逸儿,别中了余国的美人计!”蓝太后忙对桓逸道:“你能保证余国没有复国的野心!还有你那个哥哥!”

    “儿子自有分寸!”桓逸停顿了一下,又回身说:“大哥他一向如闲云野鹤般的四处游历,母后太多心了!”

    暮云碧(一)

    梁宫的御花园坐落于整个宫殿的最后方,亭台楼阁错落有致的布于园内,百般红紫斗芳菲,姹紫嫣红的千万朵花枝密密匝匝的开满园林,人工建造的假山郁郁青青,上有流水环绕,青松,翠柏,绿柳依依绕着宫墙,池塘起着丝丝的涟漪。

    桓逸一身明黄|色的便装散步于花径中,金冠镶嵌一颗圆润的明珠,面容冷峻坚毅,他想到了清晨和母亲的一番对话,想到了要纳织霞为妃,自是喜上眉梢。

    “爱卿,朕要纳余国郡主为妃!爱卿觉得如何?”桓逸瞥了一眼身旁陪同的官员。

    那位官员年约五十上下,身着绯红色的官服,腰束玉带,身材高大,忙躬身陪笑道:“陛下,向将军一举将余国打的落花流水,纳他们的郡主为妃也是在情理之中!”

    他名叫楚蔚,是梁国的右丞相,善谋略,多机智,深得桓逸的喜欢,和左丞相的蓝鸿不同,楚蔚虽善于谄媚迎奉,但为人却不爱出风头,事事谦恭。

    “还是爱卿所说有理!”楚蔚的话使桓逸欣悦万分,“爱卿文思敏捷,可为朕的爱妃起个封号?”他想到了楚蔚乃状元出身,必然是锦口绣心,文才了得。

    楚蔚不禁诧异,爱妃,余国的郡主吗?怪不得这几天宫里传的沸沸扬扬,说一位貌似天仙般的美人将蓝玉琳压得抬不头来,自己和蓝鸿一向不大对付,这对自己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懿!”楚蔚不假思索的拂须一笑,这个懿字灵光一闪的出现在自己脑海里,看来今天又会得到天子的称赞了。

    “懿,何解?”桓逸思虑道。

    “《尔雅》曰,懿,美也!”楚蔚摇头晃脑道,“《大雅?庶民》曰,好是懿德;《后汉书?列女传》曰,以就懿德……!”

    “好!好一个懿字,爱卿出口不凡!”桓逸不禁击掌叫好,脑海里全是织霞明艳瑰丽的脸庞,他笑容满面道:“就依爱卿所说,你回去后马上拟旨,册封余氏为懿妃!明天就由爱卿颁诏书和印绶给朕的爱妃!”

    “遵命!巨深感荣幸!”楚蔚忙躬身应承。

    池塘的水在清风下泛起涟涟的鳞波,一池水像是触动了楚蔚伤心的往事:“哎!小女没福伺候陛下!”

    “可惜了!好端端的人突然就落水身亡了!红颜薄命!”桓逸也轻叹一声,想到了楚蔚的女儿,去年刚选入宫,还没来得及侍奉自己,就失足掉下了荷花池,自己见到的只是向云飞从湖里捞起的一具尸体。

    “看,老臣又在扫兴了!老臣该死!”楚蔚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抽泣着说。

    “这也是人之常情!”桓逸拍了拍楚蔚的肩膀安慰道:“爱卿是朕最得力的助手,朕怎么会怪你呢!”

    “谢陛下!”楚蔚挤出个笑容说,“臣和犬子准备了一份薄礼献给懿妃娘娘,恭贺娘娘晋升一品皇妃!”

    “好!还是爱卿明白朕的心意!”桓逸听到楚蔚给织霞备了礼物,高兴自不必说。

    暮云碧(二)

    暮云宫,位于千秋殿的后侧,是妃嫔所居住的殿宇,分为前后两个宫室,东西两侧均有偏殿,布局典雅大方又不失富丽堂皇。

    千条细柳摇碧丝,万朵花枝落红云。鎏金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泛出耀眼的光芒,飞檐翘脊,雕栏玉砌,蜿蜒的画廊回绕在各宫室之间,花圃,廊下,阁楼……无处不在的繁花似锦,大小宫女和内侍来回穿梭不断,个个面带笑容,都是为了今天的册妃庆典。

    大殿内华彩绚丽,描金的浅黄|色纱幕如雾一样的散开,茵毯的正中是几十盆开得鲜艳的牡丹花,金炉内的百合香袅袅飘动,左边的梨花木的几案中摆设着翠玉雕花的玉杯碟,边是一大盘玳瑁盘中盛着余国才有的龙眼果。

    正中的几案摆设着刚刚颁下的诏书和印绶,坐榻的锦缎全是用蜀锦加金线挑织而成。‘孔雀回首望牡丹’的壁画绚丽多彩,一排排红衣的宫女立在宫门两侧,乐师跪在彩柱侧奏着欢动的乐声。

    织霞一袭绣着百蝶飞舞的大红色长裙,身披霞帔,流光四溢的珠冠戴在发髻上,莲步微移,一双美目打量着华丽的宫殿。

    “怎么样?还满意吧?”桓逸也特别换上了一件红色绣了盘龙的衣袍,搂着织霞的纤腰,陪她欣赏刚刚装饰好的宫殿。

    “其实我在沉香殿那里就不错!”织霞觉得这座宫殿布置的过于奢靡,以前在余国,伯父从来不允许这样的奢华。

    “你现在是一品的皇妃,怎么能和宜兰住在一起呢!再说宜兰有了身孕……!”

    “宜兰姐姐有了身孕!”织霞不禁替贺宜兰高兴,一双美目望着桓逸:“你要对她好一点!”

    织霞的话使桓逸有些诧异,他不解的望着眼前如娇花一般的女子:“这是第一次听说居然有人让朕对别的妃子好一点!你可真傻!”

    织霞漫步于宫殿中,这里极尽了人间的奢华,为什么一点也不开心!远在余国的悦哥哥,你知道了这件事儿,又会做何感想呢?宫深似海,难道我一辈子都要留在梁国吗?故国就像一颗钉子扎得心里生疼,什么时候才能回到余国……。

    “你怎么了?”桓逸伸臂抱住入神的织霞,安慰道:“你不必担心贵妃,现在你和她同是一品的夫人,不用向她请安行礼!”他指向前方被宫墙柳隐隐遮住的宫殿,对织霞说:“看到了吗?那里就是朕的千秋殿,离你这么近,一有事儿朕马上赶过来!”

    织霞疑云重重的望向桓逸,好像以前的哪些事情,他都像是忘记了。他忘记了自己是梁国的阶下囚!他忘记了在长春行宫对自己的折磨!他忘记了自已爱的不是他……“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以前不是说我……!”

    桓逸忙用衣袖掩住织霞的唇,柔声道:“不许再提以前!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朕也给你摘下来!”

    相思令(一)

    灵雾山位于余国国都建安城外,峰峦迭嶂,洞|岤幽深,泉瀑密布,云蒸雾绕,林海浩荡,层恋叠翠,流云飞瀑是灵雾山中最大的瀑布,远远就能听闻到水流从绝壁之上腾空而下的声音,那哗哗的水声,振动百里,气势壮观。

    巨大的瀑布如一张的银练倒挂在陡峭的悬崖上,落差极高,水流从断层峭壁上飞泻而下,撞在坚石上,水花四溅,如飞珠溅玉,透过阳光的折射,呈现出五彩斑斓的色彩。

    离瀑布稍近的山崖,中腰有一座凸出来的岩石,岩石边上那名男子每天像雕像般的立在那里,他约有十七、八岁的年纪,一袭白衣飘飘,黑色的头发用玉冠束起,俊眉朗目,唇若点漆,一眼望去就是人世间少有的美男子。

    飞落的水花溅湿了他的衣衫,这一切他根本就不在意,如点漆般的嘴唇上仿佛带着难以形容的痛苦,声音和瀑布振荡的声音交叠在一起,模模糊糊,依约是霞儿,霞儿!

    余悦抹了一把落在脸上的水珠,通红的双眼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灿若星辰。

    就在他的身后,那名青衫男子几乎每天在此不动声色的观看余悦精彩的‘表演’,他年约三十多岁,一柄折扇在手,倜傥潇洒,飘逸出尘,青衫男子踢开了脚下草丛中的酒瓶,忍不住向余悦道:“一个大男人整天在这里哭泣,很好看吗?”

    正在对着瀑布思念织霞的余悦猛然听到后面的声音,忙用衣袖拭了拭眼角的泪水,回头问:“你是什么人?”

    青衫男子微然一笑,折扇轻摇:“我每天在这里陪伴殿下,殿下却对我置若罔闻,也太不给面子了吧!越王殿下!”

    “你怎么知道本王的名号?”余悦见他叫出了自己的封号,却从没有见过他,警惕的抽出了腰间的长剑指向青衫男子的咽喉,剑锋在阳光下闪着冷冷的寒星,“说,你是谁?”

    “紫电!”青衫男子一双丹凤眼打量着余悦的这把传世的名剑,剑身光洁如玉,隐隐透着紫色的光晕,剑身雕刻有古朴的花纹,在强烈的光线剑身中流动着清冷的寒光,青衫男子叫好道:“好一把吹毛断发,削铁如泥的宝剑!”

    余悦见来人一口叫出了宝剑的名字,大异:“你……认识本王的剑!”

    “晋时年间的宝物,天下闻名,在下又如何不知呢!不过……!”青衫男子丹凤眼微微一翻,直盯着余悦的目光,“历来宝剑是有德者居之,无德者失之,还望越王殿下自重!在下只是一个四处游历的闲人,不敢劳动殿下的大驾!我自己会走!”青衫男子将扇子拨开余悦的紫电剑,回身便走。

    “站住,你还没有回答本王的问题!”余悦将长剑轻递,已到了青衫男子的背心处。

    青衫男子摇了摇折扇,不紧不慢的回头:“在下桓逍,有幸认识越王殿下!实感荣幸!”

    相思令(二)

    桓逍!余悦刚要收起长剑,猛然抬头看向来人,他就是梁国的前太子桓逍,忿然道:“你是梁国的楚王?那个昏君的哥哥?你居然敢到我们余国来送死!”说完,长剑直直向桓逍剌了过来。

    桓逍却不慌不忙,折扇一拨,将长剑荡在要害之外,眼光微动,左手已锁住了余悦的咽喉:“越王为何开这样的玩笑,就不怕玉石俱焚吗?俗说话,来者皆是客!我不远千里来到你们余国做客,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吗?”

    “呸!你们梁国人没一个好东西!本王恨不得将你们梁国人斩尽杀绝!”余悦刚骂完就觉得自己右手腕一麻,紫电剑已被桓逍打落在草地上,周围的草茎应声折断。

    “是吗?你有这个本事吗?”桓逍轻笑,手指伸向余悦的腰间,一只碧莹莹的螭龙玉佩已到了自己的手中。

    余悦见随身的玉佩被他夺走大,大叫:“还给我!”眼前这个飘逸绝伦的男子真让自己有些措手不及。

    “这个穗子好漂亮!”桓逍拿扇子的右手拎起玉佩,红色有丝穗飘动在风中,那是一条红色络丝织成的云绦,系在玉佩的头尾,上首是精心编织的花辫,玉佩下却是打散的络丝,桓逍赞叹点头道:“像是女子的手艺!是你媳妇的吗?”

    “还给我!不许你碰它!可恶的梁国狗!”余悦见桓逍拿着织霞送给自己的玉佩不断的讽剌,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咽喉也被被桓逍牢牢的制住,只能破口大骂。

    桓逍轻蔑的笑道:“你除了会骂人,还会做什么!”说完,他将玉佩还系在余悦的腰间:“不过是个女人嘛!弄得要生要死的!值得吗?”

    余悦听到桓逍类似嘲讽的话,不由得气苦,看来整个天下都知道了自己连未婚妻都保不住,现在自己一定是天下人口里最大的笑柄,他指向桓逍道:“总有一天,本王一定会带兵攻入进你们梁国,你等着!”

    “有骨气,我拭目以待等你报夺妻之恨!”桓逍拿开架在余悦脖子上的手,又弯腰拾起了长剑递给他,“不打不相识,我愿意跟交你个朋友!”

    余悦将剑夺回,怒道:“做你的春秋大梦!本王跟你们梁国势不两立!”

    “你不过是丢了个女人,值得这样横眉怒目吗?”桓逍好像对余悦的谩骂并不生气,他背着手走到悬崖边,对余悦毫不一点的防备,他指着山谷下奔腾的急流说:“我连大梁的江山都丢了,你说我是不是要从这里跳下去才能瞑目啊!”

    “哼!”余悦打也打不过他,说也说不过他,提着剑便走。

    “哎!”桓逍叫住了他,笑道:“有没有什么东西让我捎给你的女人,我下月会去梁国参加老妖婆的生辰大庆!”

    “不用!”余悦赌气的说。

    “不要这么快否认嘛!”看到余悦孩子般的神情,桓逍不禁又笑了起来,“明天还是这个时辰,我在这里等着你!我和你挺投缘的!”

    楚云深(一)

    步蟾宫,余国皇宫的正殿,位于紫禁城南北主轴线的显要位置,殿面阔七间,屋顶为重檐歇山顶,上覆黄|色琉璃瓦,上下檐角均安放小兽。金砖铺地,白玉栏杆,显得华贵富丽。

    宣明帝一袭的宝蓝色盘龙服,虽然已去帝号,但仍不失帝王的庄重与威严,他慢慢散步于雕栏玉砌之间,干枯的手指轻轻拂摸着汉白玉栏杆上雕刻的小狮子,目光凄然向正殿望去,还是那座熟悉的宫殿,熟悉的长阶,却已被沉重的大锁尘封了几个月。“我对不起余国的百姓,使他们饱受战乱,余国亡在我的手里,叫我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这个句几个月来深深的扎在他的心里。

    急促的马蹄声响动在宫苑内,宣明帝抬头一望,见是失踪了十几天的儿子正策马向自己这里赶,还好!除了瘦了点,也没有太大的变化!悦儿,父皇对不起你!

    “父皇!”余悦飞身下马,快步流星跑到宣明帝的身边,急切的要把今天的事情告知。

    “悦儿,你跑到哪里去了?”宣明帝连忙扶起正要向自己行礼的儿子,却见他的眼中带着暗暗的忧伤。

    “父皇,先不说这个,儿臣刚才在灵雾山遇到了梁国的楚王!”一路飞驰而来的余悦在话说时还有些气喘吁吁。

    “谁?”宣明帝乍然听到余悦的话,大惊:“悦儿,你是说楚王,桓逍?”

    “是啊!”余悦轻拭着自己额头的汗水,想到桓逍和自己讲过的话同,“他说他曾经丢了梁国的江山,父皇,这是什么意思?

    宣明帝像是在思索什么,沉默了半天才问:“悦儿,那还是十八年前的事儿!”

    “十八年前,父皇,你快说啊!”余悦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楚王桓逍的故事,因为他的言行有点不可思议。

    “桓逍当时有十二、三岁吧!”宣明帝一手扶着白玉栏杆,一边对儿子说,“他是董皇后和晋德帝的长子,一出生就被立为了梁国的太子。后来董皇后病逝,晋德帝也一病不起,他病重期间突然宣布出一道旨意,将他贬为楚王,移居偏远的地区。没过一个月景德帝就病逝了,蓝太后,当时她还是贵妃和蓝鸿掌握了梁国的军政大权,她的儿子桓逸自然而然的登了梁国帝王的宝座!”

    “难道是蓝太后和蓝鸿篡夺了大梁的江山?”余悦问道。

    “很有可能!”宣明帝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当时,楚王外公一家,也就是董皇后的娘家,全部以谋反罪被蓝鸿株杀殆尽!”说到这里,宣明帝停顿了一下,“悦儿,他人呢?父皇想见他一面!”

    “他说明天会等儿臣,父皇您……!”余悦却不明白父皇为什么要见余国的仇人。

    宣明帝对余悦说:“一定要把他留住,楚王一向不爱钱财,挥金如土,为人也谦和有礼,喜欢结交天下名士,深得天下士子们的爱戴,所谓四海之内有口皆碑!所以蓝太后才处处防范他!”

    “儿臣这就到流云飞瀑寻找他!”余悦向宣明帝行礼,“儿臣告退!”

    “悦儿!”宣明帝叫住了要走的儿子,默然道:“徐丞相的长女和你同年,貌美端庄,不如……!”

    “儿臣不愿意!”余悦背对着宣明帝摞下一句话,飞身上马。

    楚云深(二)

    灵雾山的崇山峻岭中,身穿青衫的男子如鸿雁般栖落在瀑布旁的岩石上,他微闭双目,想是在思索尘封了许多年的往事,偶尔在他的眉梢间依约能看到淡淡的忧伤。

    水量丰沛的白练就在他的面前飞舞,一泻千里,奔腾而澎湃,溅起的千万点水珠凝结成雾,在阳光下的照射下,一道七彩虹时隐时现。

    “我就知道你会来!”桓逍缓缓回头转身,饶是在振荡河谷的瀑布落流声中,他还是听出了背后的脚步声,风荡起他的衣袍,尤如不出尘世的仙人般恬静。

    十七、八岁的白衣男子又映在入了桓逍的眼帘,那柄紫电的银鞘在光线下,闪出夺目的光芒。

    “拿来吧!”桓逍向余悦伸出一幅衣袖,修长的手露在了袖子的边缘。

    “什么?”余悦还有没说出自己的来意,就听到他和自己要东西,忙辩道:“是我父皇想要见你一面!”

    “宣明帝!”桓逍仰头向天,深吸了一口气,“恐怕来不及了,有缘再见!”他又从自己的怀里拎出一本线装的蓝皮书籍,递给余悦,“这是我游历各方得来的心德和一点自己的浅陋见识,如果宣明帝有兴趣,不妨一读!结个书友也不错!”

    余悦拿过那本书,蓝色的封皮绘着几弯长河和隐隐山川,字迹飞逸清秀《江山胜览》。

    “见笑了!拙作!”桓逍谦逊的一笑,丹凤目转向余悦,笑道:“真没有什么东西让我转交的吗?说不定我会遇见你心里想的那个人!还是不相信我?”

    “我……!”余悦硬生生的把泪水收了回去,十几天前得到了消息,织霞已经成了梁国的懿妃,他痛楚万分,策马来到这个瀑布,回想着以前的点点滴滴。他不能接受,他不敢接受的事实像大石一样重重的压迫着自己的心脏!那个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女子,那个让他痛不欲生的女子,如今已成了别人的新欢,“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余悦默默念道,泪水夺眶而出。

    “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尝开。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桓逍接过余悦未念完的诗,伸手摘下他腰间的那枚螭龙玉佩,“放心,我一定帮你带到!”

    红丝穗飘荡在阳光下,余悦只觉得剌目的生疼,那是今年十五上元夜,织霞编了一夜才编好的丝绦,用来给自己系玉佩!每一根丝绒,每一个花结都带着她对自己的深爱之情。

    “你为什么要帮我?你不是梁国的……!”余悦向桓逍望去,如果不知道他的身份,谁也不会想到眼前这个谦谦君子竟是梁国的楚王,曾经的太子。怎么在他身上找不到一点骄奢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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