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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小五第15部分阅读

      秦家小五 作者:rouwenwu

    。

    “你说的也很有道理了。”安子卿终是被她逗笑了,那笑是打心底沁出来的,如蔓瞧得出,今日他很是不同。

    她便愿意相信,只有为了她,安子卿才会这般开怀。

    上了半日课,如蔓心情大好,一路上哼着小曲儿。

    进门就将一大束梅花塞到翠儿手里,吩咐她养在花瓶儿里,就摆到卧房的圆角桌上,将原本的松枝给换下了。

    除去外衣便忙地进了卧房,将旁人屏退了,站在那铜镜儿前,细细端详了。

    那发簪是通体琉璃,不同于普通簪子,那簪体并不是直的,而是有两纹弧度,好似流动的水,将整个人都衬得鲜活起来。

    她取下拿在掌中,才瞧见簪体上隐着淡淡的暗纹,仿若被墨迹浸透了,丝丝缕缕的青色嵌在里头,她虽说不出甚么名堂,可却能瞧出这簪子很是别致了。

    便后悔忘了问清楚,这簪子叫个甚么名头了。

    不知把玩了多久,直到翠儿催她用饭,这才缓缓打卧房里走出来。

    翠儿见她神色旖旎,便笑道,“小姐可是因着明儿要办生辰,气色也这样好的。”

    如蔓不多辩解,先端了热茶,啜了一口,正是雨前龙井,十分暖胃,便说,“也说不上办不办的,不过是大家一处热闹罢了,倒是不必张扬的。”

    翠儿含糊道,“想来是小姐年岁儿小,明年这日子可就不一般了。”

    梅香却从旁儿走过,揶揄道,“办不办的,自然也分人了,那二小姐打五岁儿起,哪次生辰不是大张旗鼓的,生怕临安城有人不知的。”

    “二小姐是太太嫡养的,当然不同的。”翠儿回嘴道,说完那梅香便笑得很是不屑,说,“你也知道嫡庶是不同的了,想来府里的人也是知道的。”

    如蔓本是心情大好,却教那两人一言两语地,闹得很是心烦,便说,“嫡庶有别,这样直白的道理,倒是不用你们来说,我自是明白。这生辰办不办并不打紧,我也没甚么损失,你们要吵,尽管到院子里去,别教我听着心乱,一会子仍是要休息的。”

    翠儿站着不动,梅香便拉了她衣袖,翠儿就说,“小姐莫要放在心上,我素来嘴上没遮拦,其实府里头出了二小姐,其他小姐少爷尽是一样的了…”

    “我向来不争这些个理儿,旁人再是争抢也不干咱们的事,只是望你们少操些闲心,别自个白添了乱的。”

    如蔓见话儿说重了,遂安抚了几句儿,用饭不语。

    用罢饭,翠儿和梅香在外间儿收拾贺礼,虽是小办,到底是许多人来贺,规整起来,也尽是花样繁多。

    如蔓随意瞧了瞧,大都是日常用品,墨宝、衣裳、绣布等这些个事物儿,不贵重倒很是有用的。

    正记着,便有人来传话儿,竟是李妈来了。

    有些日子不见,如蔓忙地接待,李妈仍是那副笑吟吟地样子,很是和善,见了她便执了手道,“五小姐养的愈发标致了,真真儿成了大姑娘了。”

    李妈于如蔓之情,很是特殊,因着在府外时常接济她们母女,如蔓始终对她存了几分亲切好感,这是府里旁人没有的。

    如蔓便命翠儿上茶,径自拉着李妈说了些体己话儿,李妈这趟过来,便带了贺礼,是两盒玫瑰膏并一瓶儿九花玉露,细腻均匀,芳香宜人,是上好的胭脂水粉。

    因着嫌价钱太高,如蔓平日里并不常用,虽是底子好,可到底是小女儿家,又有哪个不喜欢脂粉香料的?

    如蔓谢了谢,便收下了,没多推辞。

    李妈说了一会子,才绕到正题上,说下午太太要见她。

    如蔓便问是甚么事情,李妈并没说的仔细,只说许是和生辰有关,见如蔓不答,她才将丫头们遣下了,悄声说,“近来府里事儿多,开销也大,五小姐不是外人,我便也不瞒着,咱们秦府的生意遇了些麻烦,不大顺利儿,老爷太太心思也不在这上头,所以咱们便不能太计较了,别撞到那刀口子上才是。”

    “这个我很是明白,东厢也素来节俭。”如蔓点点头道。

    李妈便又劝了她几回,遂领了她往那正苑里去了。

    因着前些日翠儿领碳时,她便知道府里正节省开支的,遂从不过问此事,只安安分分的,从没抱怨过。

    想来此次太太见她,便也是这个因由了。

    正苑地面儿上扫地清净,没有一丝儿落雪,如蔓觉得倒是少了许多情致。

    丫头掀了两重锦棉帘子,如蔓才欠了身儿进屋,就见锦娥和红玉左右侍奉着,太太正歪在贵妃榻上闭目养神。

    锦娥冲她使了眼色,李妈便退下了,如蔓不敢做声儿,只挨着门边儿站了,静静等着。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时辰,太太才微微张开眼,那红玉赶忙端了热茶,她径自漱了口,又添了碗新茶,才将目光转到如蔓身上。

    “五丫头甚么时候儿来的?怎地也不叫醒我,快半个软櫈儿来!”

    待如蔓坐下了,太太才扶正了身子,和善道,“明儿便是你的十二岁生辰,又长了一岁,倒成大姑娘了。”

    “全凭老爷太太照顾的周全,日常起居尽是十分好的。我还小,那生辰并不是甚么要紧的,倒不用劳烦太太。”如蔓回答地十分仔细。

    “咱们府里近来事情多,生意上又多有不顺,老爷整日操劳,于生意上头,咱们女人家自是帮不上忙,可府里的小事,却在不能教老爷操心。”太太慢悠悠地开口,语气并不明了。

    如蔓揣度了片刻,便朝前挪了身子,道,“小五并不能替太太分担些甚么,可总归俭省一些是一些,哥哥姐姐们已经送了贺礼,明日我便在东厢小聚一回,还了大家心意便可。”

    太太点点头,“你明白我的心意就好,府里上下数百口人,我也有些个力不从心了,想来是年岁儿不饶人,不比你们这些个年轻人了。”

    “若没得太太操心,自然便也没有我们了。”如蔓宽慰了几句,皆是点到为止,见太太意味并不十分明了,怕多言失了分寸。

    太太有一搭没一搭地问话,那茶水放凉了又添上,如蔓只觉得十分难熬,便想着尽快离开。

    丫头忽而来报,就见一袭袅娜纤细的人影打外头进来了,带着一股子茉莉香气,扑面而来。

    那秦婉蓉也不瞧如蔓,径直走到太太身旁,挨了贵妃榻坐下,便将外披除去,只喊着天儿冷,就叫锦娥添茶。

    待喝了几口茶,才缓缓将目光移到角落里,冲着如蔓道,“原来五妹妹也在的。”

    如蔓便才见了礼,客气地问了安,那秦婉蓉本就没将她放在眼里头,自顾自地同太太撒起了娇,举着手腕子道,“前儿日里,托人买来的东珠玉镯,这会子竟是脱了色,再不能带了的。”

    “你真真儿是个不省心的,这样贵重的东西也不爱惜的。”太太随口嗔了道。

    “正巧我也不喜欢这个颜色,再换一条琉璃翡翠链子回来,也好配我这身衣裳了。”秦婉蓉说着便将镯子褪了。

    如蔓暗暗瞧着,那镯子价值不菲,一条便能抵上全府两个月的花销,只是秦婉蓉一句话儿,便说换就换,府里既是再俭省,也禁不住这般挥霍的。

    虽是这般想着,可到底也轮不到她来管了,又静静坐了一会子,如蔓便找了借口告辞了。

    回到东厢,翠儿就迎了上来,说是芳二爷在屋里等了好一会儿了。

    秦少芳站在那瓶儿红梅前径自瞧着,如蔓轻唤了一声儿,他才回了神儿。

    如蔓知他是亲自来送贺礼的,就没多寒暄,两人对着那红梅随意说这话儿。

    忽而,那秦少芳便问,“小五可是得了好东西,那雀尾流珠钗可是个罕物儿了。”

    如蔓疑惑道,“我并不曾有甚么宝物了。”

    秦少芳晃晃头,嗔责道,“你竟是也学会扯谎了,便是桌上放的那个。”

    如蔓忙地回头,这才想起,桌上放的正是安夫子赠她的那支了。

    作者有话要说:闷马蚤的安大公子也有春天啊~\(≧▽≦)/~

    楠竹是神马?咱们这里只有女主,就是俺家小五~\(≧▽≦)/~

    看在我这么勤快更文的份上,筒子们忍心不留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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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不谙,离恨苦

    秦少芳见她似有心事,却并不开口,便上前儿将那簪子拿起,对光细细瞧了,道,“早年南蛮的贡品,用的是极为罕见的乌蒙珠,教我猜猜,这是谁赠与你的。”

    听他说那簪子如此珍贵,如蔓不禁想起安子卿那日的情形,心下暗自惊诧,想来安家从前应是十分兴盛,若不然,怎会有南蛮的贡品收藏于府。

    而这雀尾流珠簪这会子到了自己手里,作为礼物却是太贵重了,她正思量间,便随口说,“旁人送的,我并不认得是个甚么罕物儿。”

    “莫要同他走得太近了,对你没有益处。”秦少芳眸子微眯,虽是极寻常的话儿,可却教她觉得冷森森的,毫不似平日里那春风拂面的温柔了。

    如蔓不自然地往那纱窗边儿靠了靠,道,“我同谁交好,自然心里有数。”

    只闻得那秦少芳低笑了一声,再抬头,他已经逼到近前儿,高大的身形覆盖下来,顿时便将那娇小的人儿困在臂弯里头。

    淡淡的白芷甘松香,绕在鼻尖儿,如蔓忙地扭了身子,便要挣脱,他却丝毫不动,仍是一脉温和地俯下头来将她望着,道,“你同谁交好,我心里自然也有数儿,他并非你命里良人。”

    谁知如蔓勾起嘴角一笑,那笑颜纯真里带了蛊惑的媚劲儿,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气质,教秦少芳微微一愣。

    如蔓似她母亲,那个烟波楼里顾盼生姿的红头牌儿柳氏,眉眼间更是有七八分相像,不经意间就风情万种。

    他凝眸,这才发觉,打从前年第一回见她起,到如今那当铺里的小丫头已经渐渐长大,仔细瞧着,五官愈发精致,个头也长高了,整个人仿若将要盛开的花苞,那似熟非熟的青涩,最是教人欲罢不能了。

    这样细微的蜕变,竟是在展眼间细细蔓延,想到这里,他更不愿旁的人先采撷了这诱人的甘甜去。

    “那少芳哥哥说说,谁才是小五的良人了?”如蔓这会子也不闪避,径直迎了他的目光,笑得一脉纯真。

    “所谓良人,不过是所托终身,心意相投才最是要紧。”秦少芳说罢,便低头在她如玉的耳垂上轻啄了一口。

    如蔓登时被那酥麻惹红了脸,伸手抵在脸旁儿,道,“我既是你堂妹,血缘相亲,又怎可这般亲近,若是知道的,便道你这哥哥待我极好,若教不知情的人瞧去,不知要怎样嚼舌根子了!”

    秦少芳闻言便不再动作,只贴着她耳畔道,“依我看来,小五心里也是不知情的,两年了,我对你的心意,还不够明了么?”

    “心意又如何?抵得过骨肉血亲么?”如蔓笑的凄淡,可不知为何这一句话脱口而出,竟是揪心地一疼。

    他再好又如何,很早之前她便知晓,她们终究是陌路同归。

    在豆蔻懵懂的年岁儿里,仰慕、爱意和关怀,原本就是同根相生,这般好年华,如斯好风致,都似镜花水月一场。

    良久,他贪恋如蔓身上甘美的味道,不由地在想要印上那柔软如花的娇唇。

    风月之事,从不问因由,他素来随心而走,便是此刻,面对着这个所谓的妹妹,他也顾不得许多。

    如蔓却先他一步,捂了他的嘴,只摇头道,“咱们已经都是错了的,再不可一错再错了。”

    秦少芳攥了她纤细的手腕儿,将她压在细纱帐里,两人一挣一制,他见如蔓将头偏过去,便腾出手轻轻扳过她的脸儿,那声音竟是有些低哑,“我同你并无血缘,你可相信?”

    恰时,翠儿的声音打外屋儿响起,秦少芳又道,“记住此时的话,我断是舍不得教你行那不伦之事了。”

    待到翠儿进了内阁,就见芳二爷正坐在桌旁饮茶,很是悠闲,小姐就在对面儿床沿上绣花,乍一瞧,这场面竟是十分融洽,很是般配了。

    想到这里,翠儿忙地啐了自己一口,只道胡思乱想,便笑道,“大娘子房里的丫头给小姐送了贺礼来,还有几位姨娘房里的丫头,也都在屋外候着。”

    “我梳梳头,这就出去。”如蔓脸上仍有晕红未退,可神色已是恢复如常。

    那秦少芳也很知趣,便随意理了衣袍,先出了屋,又说,“明儿在小轩阁摆宴,就咱们几个,并没太多外人。”

    如蔓不抬眼,只应了一声儿,待到秦少芳出了屋,她才觉得虚软,顺着桌边儿往椅子上靠去。

    差人依次收了礼,她少不得几番寒暄,各表了谢意。又教翠儿同梅香往二门上去领些东西,太太虽是说节俭,便也是相较来讲的。

    就好比那秦婉蓉用名贵的东珠,她便用寻常玉石,秦婉蓉宴了数十桌儿,而明儿在那小轩阁里,加上丫头们也不过三桌罢了。

    生辰上额外的例子钱,总归是有的,不过是多少的区别罢了。

    那小轩阁的红梅最是一绝,这还是秦雨菱想到的点子,她见瑞雪纷纷,便说定要寻一处有腊梅的好景,才能相配的。

    如蔓前些天儿,已经差了婆子并几个粗实丫头将那小轩阁仔细收拾了,又添了几处摆设,将例子钱散给那小厨房上的下人,教明日多做些精致的菜品,不能怠慢了。

    睡前儿,她将冬衣整理了一番,衣裳倒是有些个新的,她左右选了,遂挑出一件三哥儿打番西捎来的翻毛小裘来,素白的底料上侵染了水红色的暗纹,衣袖和领口绣着西番莲,两圈儿淡赭色的貂绒点缀,既暖和又别致,衬得面若桃花儿。

    她不禁拿了那支流珠簪戴上,水样儿纹路竟是十分相配的,安夫子的脸忽而掠过,她对镜儿出了一回神,便暗自取下了。

    一宿无话,第二日起了早,拉开窗帘子就见昨晚又下了一场雪,将所有景物尽数镀了一层银,煞是好看,不由地心情大好。

    往小轩阁去的路并不远,如蔓握了手炉,一路上便带着翠儿梅香顽雪,那翠儿方躲到树下,她遂将那树枝儿一摇,白皑皑的雪花就落了翠儿一身,惹得她直叫唤。

    如蔓站在一旁握了嘴儿偷笑,不妨被人从后头砸了一团雪,一回头,正是秦雨菱叉着腰冲她挥手。

    两人你来我往地顽得热闹,恰秦玉衍也赶来了,如蔓才收了手,几人同路而去。

    小轩阁炭炉烧的旺,十分暖和,桌案设在窗边儿,几幅帘子卷起,恰能将雪景尽收眼底儿,端得是个好去处。

    秦婉蓉姗姗来迟,命丫头上了礼,倒也算客气,随口说了几句,就往那秦雨菱身旁坐了,直直向窗外头望着。

    如蔓知她心意,便岔开了话题,正说着,就见大哥儿秦孝言来了,这自然是稀客,印着年岁差的多些,那秦孝言并不常和他们一处顽,多在府外打点生意。

    如蔓对他始终存了分畏惧,便接了礼道谢,秦孝言倒是随和的紧,问了问她近来好可好,如蔓见他并无异色,遂也宽了心。

    “怎地不见大嫂子来?”秦雨菱直往门外探头瞧去。

    秦孝言挨了三哥儿坐下,微蹙了眉头,说,“她近来身子弱,又逢降雪,不可见风儿,就在一绣春养着,只托我带话儿来,说很是想念你们,叫你们得了空多去走走,一个人闷得慌。”

    如蔓想起烟娘子,不由地为她一叹,众人又扯开了话题。

    已有丫头们呈上果品茶酒,秦玉衍轻声儿问了,“芳二哥怎地还没来?”

    “到他来了,定要罚他先吃三杯才好。”秦雨菱忙地接话。

    如蔓抬头,正和秦婉蓉的目光对上,两人皆是无言。

    “我来领罚了,快斟上酒!”人未到,声儿先至。

    丫头掀了帘子,就见那人笑若春风儿,却是端了一尺高的物件儿来。

    “正说着,他就来了。”大哥儿招呼他来坐,秦少芳扫了众人,到秦婉蓉那里时,颔首点头,便说,“二妹妹来得早。”

    秦婉蓉便往旁边挪了,示意他过去,秦雨菱故意打趣儿,“我比二姐姐来的还早,怎地不见少芳哥哥夸我呢。”

    众人都跟着笑,如蔓抿着嘴,一抬头却发觉秦少芳正瞧着她。

    “这是给小五的生辰礼,不知可否合你心意。”他将那用布囊裹了的一团推给如蔓。

    她便细细拆解了,里面露出来的,竟是一座一尺来高的老檀木根雕,雕的不是旁的,竟是如蔓的小像儿。

    根雕中的她,穿的是那套碎花裙,正端着一副棚子绣花,就连那垂眸的神态都惟妙惟肖,引得大家一阵赞叹。

    “少芳哥哥哪里找来的工匠,这样精巧。”秦雨菱扶了那根雕,仔细端详着。

    秦少芳只对着如蔓说,“我自己刻的,虽是粗糙,到底是一片心意了。”

    说罢,就连那秦孝言也禁不住赞了,说他真真是技艺高超,除却诗酒功夫一流,在这工匠之上也颇有造诣。

    秦少芳一一笑纳了,就见秦婉蓉说,“你这样上心,真教人另眼相看了。”

    如蔓听他说心意,又见这的根雕细腻精巧,便知他私下里花了大功夫,很有些触动,可嘴上却说,“根雕虽好,到底不是女儿家的玩物,我仍是最喜欢四姐姐送的攒花织锦。”

    秦少芳不再多言,时辰到了,便起了宴席。

    酒酣意浓,又有梅香瑞雪相伴,更觉佳肴可口。秦雨菱起了头,要对诗行酒,如蔓少不得一起顽。

    她素来于这个上头并不用心,便连连被罚酒,秦少芳见她脸颊酡红,色若春晓,就出面儿替她挡了,只说不能喝醉了,后面还要顽的。

    秦婉蓉今日很是沉默,只埋头吃菜,秦少芳对她细心照料,添酒加菜。

    如蔓都瞧在眼里,不知怎地,竟是觉得十分不痛快,便推了他的手,径自又饮了一杯。

    热闹到下午,众人皆是酒足饭饱,便偎在廊下一同赏雪景,秦少芳这才挨到如蔓身边儿,将她碎发抚开了,关切了几句。

    如蔓淡淡地答了,忽见他将一支梅花别在她的鬓发,道,“很是配你。”

    她抚了抚,跟着笑了,仍是不答话儿,风雪寂静,静谧安详。

    待到傍晚,顽了这一整日,端的是十分尽兴了,大哥儿先回房去了,众人正要散的,就见锦娥急忙来了。

    如蔓只说恰姑娘来了,定要吃杯酒的,那锦娥也是个眼活的,便足足吃了一大杯,才算罢了。

    她道,太太请五小姐过去。如蔓心疑,便问了因由,锦娥只答不知,那秦雨菱便说要同去。

    锦娥便笑言,正苑里备好了酒菜,小姐公子们一同去吃酒才好。

    如蔓并没推辞,几人皆随她去了。

    方走到锦琼阁院儿外,只闻得异香缭绕,却断不是梅花气息,想来这寒天腊月里,并没见有旁的花儿开了。

    她掀了帘子由锦娥隐者进屋儿,就见厅中横竖摆了四口银杉木箱,那香气便愈发浓烈。

    “晚上我这里添了菜,就在正厢给你再办一桌了。”

    太太见她来了,竟是下了座儿,笑的十分慈善,哪里像是前几日劝她俭省的样子了?

    秦雨菱也跟着问是甚么,太太便过来携了如蔓的手,仔细道,“五丫头好福气,快打开这些贺礼来瞧瞧罢!”

    如蔓并不动弹,就问,“不知这是谁送来的,太过贵重了些。”

    太太笑的隐晦,拿帕子轻轻试了嘴角,道,“正是那右丞公子,沈良送来的,特地吩咐了,要你亲手打开。”

    如蔓愣在当下,她并不记得何时见过甚么右丞公子,更遑论铺了这般大的阵势了的。

    秦雨菱却安静下来,痴痴地望着那四口箱子,一言不发。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日工作太忙,整天加班,得了空就来更文!!!

    哎哟,我写的够明白了吧~~~灰走~~~

    还有就是,本文架空。。。很多历史性问题俺确实搞不太懂,望大家谅解~

    我是求花花的分割线

    ☆、美人如花,药里乾坤

    一时间,屋里头好似有一股子隐晦不清的气息流转开去,众人都将那话听了去,却是心里各有揣度。

    可唯一相同的,便是不约而同地,将目光凝在那四口芬芳异常的箱子上头了。

    如蔓左右想不出来,不过是半年前偶然的一回相遇,似连相遇都说不上的,若不是后来秦雨菱提醒,她都要忘了还有那人的,如今连那沈公子的模样都记不清楚了,又何来如此交情?

    “真真儿瞧不出来,五妹妹好人缘,隔了这几千里远的,也能教那丞相公子如此牵挂,可教咱们自叹不如了。”秦婉蓉将帕子一扫,径自往软椅儿上靠了,似嗔似嘲,倒是对这些贺礼没多大兴趣,正眼也不瞧的。

    “只怕是弄错了,我并不认得沈公子。”如蔓当下进退两难,着实不愿承这份情谊。

    太太见她不肯动手,笑意也减了几分,道,“那便命人给你抬到东厢去,倒也省得许多力气。”

    如蔓才欠身儿上前,只答,“趁着大家都在,我也不推辞了的,只当瞧个新鲜罢。”

    她回头想招呼秦雨菱一同过来,却见她立在原地,神色不大寻常,秦少芳倒是冲她点点头,以表赞同。

    仍是秦玉衍替她解了围,一并蹲下开了箱子。

    霎时香气馥郁,散了一屋子,细细嗅来却甜而不腻,比那上等的香料还要醉人了。

    随着四口木箱次第打开,众人皆顺眼瞧过去,每一口里头竟是用暖玉红土胚了四样儿新鲜花品。

    “原是花儿朵,怪不得这样好闻了。”秦雨菱这会子才回了神儿,凑来瞧着。

    秦玉衍眸中尽是赞叹的神色,便指了脚边儿第一口箱子,道,“细枝长藤,花开赤红,正是西域才有的名贵花种,引进咱们中原之后,遂得了个雅名,唤作虞美人。”

    秦少芳也踱步上前,道,“原来只闻其名,今日得见一面儿,端的是名不虚传了。”

    太太也听得出些门道儿,便道,“你学识渊博,给我们解一解,也好长长见识。”

    秦玉衍并不推辞,俯身在那第二口箱子里的花瓣上,用指尖一捻,遂答,“花开有四色,赤黄白紫,形韵窈窕,叶中沁墨,若没猜错,应是巴蜀一带特产的春剑,为兰中极品。”

    “听三哥哥这样一说,才知花中也有大学问。”如蔓不禁感慨,想来自家虽是喜爱花草,现下一比,倒真是如牛饮水,十分粗浅了。

    秦雨菱瞧着那第三口箱子,便问,“这株白花儿,又是甚么?好似咱们院子里的白牡丹。”

    秦玉衍思索了半刻,才说,“若我没有猜错,可是白芙蓉?”

    如蔓哪里认得这些,只见秦少芳端详了花蕊,说,“芙蓉花没错,却不是白芙蓉,而是三年才生一季儿的绯爪芙蓉。”

    “如何瞧得出了?”众人齐齐问道。

    那秦少芳淡雅一笑,不疾不徐地答,“白中杂红,红中又间白斑,瓣似卵状,那瓣中却生了黄蕊。”

    “芳二哥解的妙,正是绯爪芙蓉了!”秦玉衍恍悟道。

    “啊哟,不过是些花花草草,竟是有这许多的名堂,可见是我老了,听得云里雾里的。”太太抚胸一叹,锦娥忙地端上茶水,又给太太仔细捶了背,笑道,“我只道咱们府里遍地都是名花儿,不想这沈府竟是更高一筹了。”

    太太只将她手背拍了拍,道,“人家是京中高门,比起咱们这一介商贾,自然是讲究多了。”

    “再名贵,不过是一样养着,过上几季就凋落了,何必费了如此功夫?庙小佛大,只怕咱们这寻常土地,养不活这样娇贵的花来。”

    忽听门口有小厮道,“小姐不必担心,咱们公子已经胚了红土,又有暖玉养着,只管按时浇水,便能活了。”

    说话的,正是那沈府前来送礼的家仆。

    待如蔓看到了那最后一株花,当下便恍悟了,心下已经大约猜得那沈公子是何方神圣了。

    “这株花怎地这样小,想来又是极珍贵的了。”秦雨菱左右看了,便问秦玉衍。

    见大家皆是猜不中,如蔓不禁莞尔一笑,那沈良真真儿是个有趣的,将这最粗鄙的野花儿混在珍品之中,端的是教人作难。

    秦雨菱轻轻撞了她一下子,道,“五妹妹你笑个甚么?”

    “这花咱们府里就有,正是那野花丛中的萝蔓草。”如蔓这么一说,秦少芳也笑了,摇头叹道,“名花看多了,竟是连野花也不认得了,该罚。”

    “要怪就怪那沈公子,好端端的夹了这野花来,教人如何猜得!”秦婉蓉撇撇嘴儿,嗔怨了一句。

    秦雨菱却回嘴儿,道,“要我说,应是沈公子心思别致,才送的出这样清雅不俗的礼来。”

    “沈府有权有势,银子多的没地儿使了,自然是花样百出。”秦婉蓉不想素来听话的秦雨菱也会同人争辩,遂没多想就说了,说罢才瞧见沈府小厮也在,便觉察出不妥。

    太太忙地打圆场,说,“二丫头不懂情趣,怪不得沈公子不送你这些了。”

    沈府小厮遂上前,冲如蔓行了礼,道,“我家公子托我问小姐,那日你摘的萝蔓草想是已经枯萎了,不如就用这株代替了罢。”

    如蔓便答,“劳沈公子费心了。”

    秦雨菱将这话听了去,扭头问,“五妹妹何时认得沈公子了?”

    如蔓只得道,“巧合间偶然遇见的,我并不认得他。”

    正说着话儿,就见红玉进来通报,说三姨娘来了。

    冬雪打头掀了帘子,那三姨娘一身儿胭脂色长袄,步态袅娜地进了屋,先冲太太见了礼,又携了如蔓的手,问了生辰过的可好。

    太太便赐了座儿,秦雨菱走过去同她说话儿。

    府里上下皆知,秦老爷宠着三姨娘,冷落了太太,那太太和三姨娘虽是表面儿和气,可素来不合,也并不常走动,这是人人都知晓的,也不知什么风儿,竟将那三姨娘吹过来了。

    太太少不得场面儿上问了些话,三姨娘表现得七分恭敬,说起老爷近日忙得紧,抽不得空儿,昨儿便让她代问五丫头好。

    这话是极寻常的,那三姨娘也是一笔带过,可教人听着,似乎又有深意了。

    当下各自思量,这府里太太姨娘们的恩怨,谁也不愿掺和了。

    太太皮笑肉不笑的,就说有劳三姨娘伺候老爷这样辛苦,不如劝老爷也到别屋里歇歇,替她分担些才是。

    三姨娘也不甘示弱,笑的温婉,便答,她时常劝着,奈何老爷觉得荷香阁住着舒服,也懒得多走动了。

    秦婉蓉似听非听地扶着袖子口边儿的兔毛,来回拨弄,她见惯了这些明朝暗讽,便权当未闻。

    如蔓亦是眼观鼻,鼻观心,眼神儿在那几株花草上流连,并不抬头。

    那秦雨菱见状也不言语,只教冬雪递了茶,先端了一杯给太太,又端了给三姨娘,想来一边是亲生母亲,一边是家中主母,自是谁也惹不得了。

    过了几盏茶的功夫,太太同三姨娘似是说完了,那沈府小厮才敢接了话,道,“咱们公子还吩咐了,说是等开了春,便邀小姐上京城做客,上回来临安多有叨扰,也该聊尽地主之谊了。”

    这邀请自然是冲着如蔓说的,若不然,那秦婉蓉及笄大宴上,沈良便会亲自说了的,何必要人带话。

    秦少芳直望着如蔓,她知他有意询问,只微微摇了摇头,不语。

    “沈公子盛情,我自然也想进京瞧一瞧,奈何素来体弱,出不得远门儿,还望你替我聊表歉意了。”

    如蔓说完,便转身儿对着太太,那太太心下本就介怀,那沈良对秦婉蓉冷冷清清的,却对这个五丫头十分上心,不免生疑。这会子听如蔓拒绝了,才稍稍顺过气儿来。

    不想那三姨娘却在座上发了话,一双柳叶眉弯着,眉眼含笑,道,“五丫头说的是哪里话?人家丞相公子愿意结交咱们秦府,自然是极好地,若负了盛情,便枉为相交之道了。”

    秦雨菱挨着三姨娘站了,只拿眼睛瞧着如蔓,沈府小厮也赔笑,说,“姨娘说的是,公子也是这个意思。”

    太太似有不悦,蹙眉道,“五丫头一个小姑娘,往那京城去,多有不便,且不说沈府可否招待,左右也不合礼数儿了。”

    如蔓还没来得及回话,那三姨娘又说,“五丫头一个人去,自然是不合适,想来沈府有心邀了咱们,不如教人一同陪着,也好有个伴儿。四丫头素来同五丫头亲近,又闲来无事,倒可一同上京见识一番,大哥儿明年开春也要到燕京打理生意,这样一来,岂不两全?”

    几番说辞下来,三姨娘竟是暗自上了上风儿,如蔓不由地对她另眼相瞧,这样玲珑的人儿,也难怪讨老爷欢喜了。

    虽是商议如蔓进京之事,可却没有一个人问她意见,全化作了太太同三姨娘间的分歧。

    三姨娘说的在理儿,太太想了想,终是点头,道,“你想的周全,既是要去,那便叫年轻人都去了,二丫头自五岁时去过一回,亦是多年不曾出过远门儿,也该见见世面了。”

    “太太说的很是,”三姨娘遂将那小厮唤过来,吩咐了,说明年春日,秦府里小姐少爷们便都往京城去,亲自登门拜访了。

    待到打发了那小厮,竟已是月上三竿,太太便随意备了一桌,如蔓站了这许久,也尽是饿了,众人就一同用了饭。

    锦娥叫了几名外门上的小厮并粗使婆子,将那四口箱子抬到东厢里去了。

    秦少芳也一路护送着,临走前儿,别有深意地笑了道,“这沈大公子是要帮你,可却不知于你是好是坏,我只劝你,韬光养晦,万不可生出不必要的是非来。”

    如蔓心里也明白的紧,便应下了,说自有分寸。

    相府公子送了那东厢五小姐几箱子名贵花草,第二日便在府里头传开了,人传人,口传口,说是五小姐如何得丞相公子青睐,不惜一掷千金,千里迢迢送了鲜花,博得美人一笑。

    又有一说,那五小姐不知怎地攀上了沈府,竟是讨了如此大的面子来。

    一时间,众说纷纭,那东厢在人们心里的地位忽而就变得不寻常了。

    可不论哪一种说法儿,丞相府这块儿金字招牌,随着那名花儿入住,便好似烙到了如蔓身上,从前儿人少客稀的东厢,大有炙手可热的趋势了。

    各房里的丫头们,皆是前来瞧个新鲜,顺道同那五小姐攀一攀,从前并不放在眼里的,如今只想要混个面熟,防得日后有事相求了。

    如蔓将这趋炎附势的一套看在眼里,面儿上尽是说说笑笑,一团和气,可心里头只冷笑,笑着失态凉薄了。

    不过是丞相府随手赠的礼物,都能教这些人如此另眼相待,可见富贵权势,在世人眼中是如何得重要了,恨不能沾一沾边儿的。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就是这样的道理了。

    如蔓也明白,她是谁并无要紧,要紧的是那丞相公子将花儿送了谁。

    打着赏花儿的名头,有些个眼活的丫头婆子,每回过来都携了薄礼,或是酥点酒酿,或是胭脂水粉,如蔓从不过多同她们亲近,只是客气地收了礼,若是手头宽裕些,也拿些东西回礼,不想白受人好处了。

    旁人这样的想法,如蔓虽是鄙夷,可到底能够理解,怪道是那秦雨菱,竟是接连数日都没再来东厢顽闹。

    雪晴初霁,日头十分好的,只是空气儿仍是十分寒凉。

    如蔓打从书舍回来,那秦雨菱便来找她,有些日子不见,如蔓自是拉了她说些体己话儿。

    闲扯了一会子,那秦雨菱便问,“五妹妹几时见过那沈公子,怎地也不同我说的,难不成将我当了外人了?”

    如蔓笑着扯了她的袖子,说,“四姐姐着实多心,倘若你这样想,可是存心气我了。”

    秦雨菱扑哧一笑,道,“逗你顽呢,你若是有什么新鲜事,定会说与我的。”

    如蔓想了想,道,“不瞒四姐姐说,我那时并不知他就是沈公子,说话也没个轻重,只盼他大人大量。不怪我就是了,更不敢奢望他能送我贺礼来,想是那官宦子弟,银子多了,总要换换花样儿的,我便恰巧做了那花钱的去处了。”

    秦雨菱嗔了道,“得了便宜卖乖,瞧你这张利嘴儿,我说不过你,还是去看花儿才是正理。”

    两人在回廊外赏了几回花儿,不愧为花中名品,各有风情,将素净的东厢小院,衬得鲜艳秀丽了。

    秦雨菱只说很喜欢那株绯爪芙蓉,便央着如蔓分她一枝儿,因着如蔓并不看重这些,答应得很是干脆,遂将翠儿移了一株,分了些红土,用花盆装了。

    秦雨菱得了心头好,自是欢喜地去了,自不必提。

    转眼便到年下,秦府上下忙忙碌碌的,皆是为过年做准备。

    安子卿要打点家务事,只得提早告了假,这一去便是月余,如蔓虽是十分不舍,到底也不可多多表露。

    安子卿心下也多有眷恋,结课时便多留了如蔓一会子,柔声说了几回话儿,教她安心,忙完便回来。

    她便打趣儿要向他讨那过年礼物来,安子卿直笑她贪心,可仍是应了她。

    如蔓瞧他认真的模样,不由地一阵暗笑,说,要吃城南赵记酥点铺的年糕,又点名儿要莲蓉陷儿的。

    那安子卿不禁拂了她的发,连连应下,想了想,便说,“那莲蓉馅儿虽是可口,却于胃肠不好,我知道有家铺子更好吃,等我再回来,定是给你买上许多,教你吃也吃不完的。”

    如蔓一听遂咯咯笑地不止,罢了便将小脸儿一扬,道,“夫子好精明的算盘,想是教我一次吃腻了,就再不用给我买了,这我可不依的。”

    安子卿定定将她望着,直到如蔓被他瞧地害了羞,底下头,却听他道,“便是给你买一辈子,我也是愿意的。”

    “夫子可是认真的?”如蔓抬起头,追问道。

    安子卿却不再看他,并没接了方才的话,如蔓心下阵阵失落,却无处可诉,只得独自回了房去。

    沈冰这几日来秦府做客,便时常同如蔓他们聚在一处顽,秦雨菱便提起了,说大娘子身子一直不见好,得空便要去探一探的。

    如蔓算了算,自那烟娘子有了身孕,竟是过了三个月的光景了,想来那大娘子日日对着她,自然是不得舒服的。

    待月例发下了,如蔓便亲自携了翠儿,到药房抓药。

    她并不常来这里,远远儿的隔了院子,就能闻见苦涩的药味儿,如蔓仔细一嗅,便闻出黄芪、当归的味道,还有几分茯苓气味。

    才进门儿,就见屋子里有人,翠儿便唤了一声儿,那丫头猛地一回头,见是如蔓,遂上前儿招呼。

    如蔓仔细一瞧,竟是大娘子房里的丫头雁眉。

    只见她似有遮掩地,将一包东西轻轻塞回袖袋中,又赔了笑说话儿。

    如蔓遂问了问大娘子病情,雁眉说郎中换了好几个,皆是说染了风寒未愈,并不是什么大毛病,却是要用药调理,这都过去许久,仍是拖延着不见大好。

    想来那大娘子境况着实可怜,大哥儿不常在府,又有那烟娘子处处挤兑,换做旁人,也尽是会生出毛病来了。

    雁眉简单说了,就告了辞,如蔓便不多留她,教她仔细照料大娘子。

    待她走了,那药房的管事婆子才打外头回来,见是五小姐,竟是十分热情?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