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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锦(完结)第33部分阅读

      妻锦(完结) 作者:rouwenwu

    。”

    浩宁这才缓过神,抬头凝视妻子,目光越来越复杂。此时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往日的一幕幕不停地在眼前浮现,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望着弄芸自纸袋中取出一块色泽黄红果肉饼,浩宁双眼不禁再次睁大,这是橘饼蜜饯

    心中思绪澎湃,浩宁再也忍不住,抓了妻子拿着蜜饯纸袋的手就质问道:“你是谁?”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疑惑重重

    第一百三十四章 疑惑重重

    弄芸不知所以,面对丈夫接二连三莫名其妙的话,晃着自己被抓住的手臂就皱眉冷道:“我是谁?难道你不知道,我是你的妻子,薛弄芸”

    弄芸此时心里倒有了几分后悔,难道一接触茶,他条件反射就只会想到那个女人?

    这不是自己的最终目的

    弄芸懊恼,自己的丈夫就是面对着自己还想着其他女人,从他那空洞无神地眼眸中,一点焦距都看不到。弄芸心下惆怅,手一松,那半袋橘饼蜜饯就掉在了地上,撒在茶水四溅的碎瓷片上。

    浩宁应声低头,望着那片片黄红的蜜饯,又触及到旁边杯底的茶叶。手下加重了力道,站起身来将妻子带到自己身前,浩宁目光幽深地道:“你到底是怎么会泡这茶的?”

    险险地避开脚下的碎瓷,弄芸也是愤怒,丈夫竟然一点都不顾这地上的狼藉,不顾自己会不会伤着。他一遍遍的问这个问题,难道一触及那个女人就这般激动?

    或者,还是因为自己泡了这茶,惹得他不悦了?

    “自然是用茶和茶具泡的,还能怎么泡”

    浩宁被妻子的话堵得一语塞,可心中的那份疑惑却不容忽视,咬了咬牙,目光阴鸷地射过去,“我再问你一遍,你如何泡的这茶?”

    对于薛弄芸来说,自然不可能说出这茶不是出自她之手,而是从别处带来。那样没有颜面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会承认?

    “这茶有什么不对吗,你不是喜欢茉莉香味吗?如果不喜欢,那我下次换一种。”

    妻子很明显是答不对题,浩宁刚又想到了从前,这一刻对弄芸满心怨愤。冷着脸毛躁地把妻子重重甩开,嗤笑一声瞟她一眼道:“我还真不信你能泡出这茶来”

    这茶同他以前喝的味道一模一样,就是连木香也调不出这般纯正的味。

    除非是她……难道,浩宁目光紧缩。不过一瞬,便推翻了这个念想。这怎么可能?自己真是在痴人说梦。

    可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弄芸为何会知道这些?

    这几道糕点,或许是巧合。但这橘饼蜜饯,也能算吗?

    浩宁记得,自己头一回接触它,是那一年姑父去世,落槿回柳州老家带来的。酸酸甜甜,竟是比一般看似精致的零嘴还要开胃,后来因自己喜欢吃,每次去她的院子,便一直都能见到。

    想到这里,浩宁忍不住又忘了一眼对面剑拔弩张的妻子。弄芸她虽然爱自己,但从来不会在平常小事上留意。对于自己的喜好习惯,自己平时喜欢什么花纹,喜欢吃什么东西,她根本就也是糊里糊涂。

    再也没有一个人会时刻关注着自己的每一件事,以自己的喜好为喜好,随时煨上一壶碧潭飘雪,准备几碟糕点,在那桃花下的石桌前等着自己。

    抬头望向外面烛光黯淡的院子,浩宁觉得踩在地上的脚都有些发软。脚下,也再不是净土。这儿,也再开不了桃花,再没有她的笑声。

    深深闭上一眼。好,就算这橘饼是个寻常物,弄芸凑巧准备了。但、碧潭飘雪呢?

    这四个字,方才从弄芸的嘴中说出,自己都恍如隔世。

    浩宁从不认为,这四个字能自除自己和落槿之外的第三人口中听到。

    因为那日自己后半阙的词太过抒情、直接,也是一时兴起,自然不可能为外人道。自己不会说,落槿自然也不会多嘴,自然而然就成了两个人之间的秘密。

    饶是从前与落槿那般亲密的木香,每次端茶进书房的时候,也从未提过那四个字。

    陈浩宁一直觉得,自落槿去了之后,天地之间,便只有他一人知晓这茶名的深意。可现在……妻子尽然一口咬定这是她泡的茶。薛家的嫡长女从小养尊处优,自己可没听过她从前有茶艺方便的兴致。

    无谓地望着妻子,浩宁冷笑,“哦?你泡的,那你能告诉我这茶是怎么泡的吗?”

    弄芸心虚,自然不可能再回答方才负气的话。她怎么都没想到丈夫会问自己这茶的泡法,她虽然见五妹妹泡了两次,但一点都不知这其中的奥妙。过程虽是在场,但毕竟经不起丈夫推敲,又担心说错什么,弄芸反而沉默不语。

    浩宁见状,即道:“茶,可不是这么容易就泡的。若是想食得可口的茶,那是从窨制的步骤就要抓紧的。对了,弄芸,你知道窨制是什么吗?”

    弄芸听着丈夫轻蔑口气的话语,抬头又见他不屑的面孔,心中恼火,但确实对泡茶一无所知,只好抿了抿嘴。

    “呵,窨制就是让茶坯吸收花香的过程。窨得茉莉无上味,列作人间第一香。茶的窨制尤其讲究,有“三窨一提,五窨一提,七窨一提之说”。对于什么层次的茶叶,这窨制过程都各有不同。弄芸,你连窨制都不知道是什么?还泡茶?”

    这下浩宁可是确定了,果真如自己一开始所料,这茶并不是出自妻子之手。

    弄芸不甘,张口就辩解道:“这茶叶是自外买来了,我又不开茶庄,做什么要懂这些。”说完想起在锦园听如锦说得几句话,似是为了证明自己就是这泡茶之人,便道:“浩宁,我不懂窨制怎么就不能泡茶了?这茶,我用了泉水、井水和雨水泡制。”

    原来还知道这些?

    浩宁见着妻子这样,心下倒是平静了些许。弄芸这神态,颇有一种跳梁小丑卖弄自己仅限学识的阵势。浩宁从头到脚复又认真地审视了她一遍,初时自己为什么会同她有所瓜葛?

    真是悔不当初。

    浩宁摇头,不欲与她多纠缠这些,只再道:“弄芸,告诉我,这茶你到底是从哪里得到的?”

    弄芸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就愣是不愿承认这些,“就是我自己泡的。浩宁,难道在你心里,就是连一杯茶都要怀疑,难道我就真那么无用不堪?”

    弄芸心寒,眼角酸涩,转眼就已是泪水盈盈。

    是什么时候,二人之间的场景变了?弄芸心中自问。

    浩宁见她还要垂死挣扎,忍不住就道:“那你告诉我其中雨水几份,泉水几份,井水又是几份?”

    弄芸无语凝噎。

    浩宁不顾身前瓷片,跨前一步就道:“说吧,弄芸,我还不希望我们之间到连话都说不下去的地步。”

    弄芸抬头斜仰视着丈夫,话都说不下去的地步?

    自己好心好意又是送茶送糕点,还带了蜜饯,所求的不过是丈夫的一个好脸色。然而现在,自己放下一切尊严,换来的又是什么?这茶固然不是自己所泡制,但她也是付出了努力啊。

    为了这杯凉茶,仅仅是可能能让丈夫高兴,自己就放下身段,去对五妹妹低身好言。若是从前,自己怎么会?

    为了等这一刻,她踏足这块地,对着木香压下心中的厌恶。明知这儿是那个女人的住处,明知丈夫留在这里是为了思念那个女人,但自己还是来了。

    等到天一点点变黑,在屋子里的时候,弄芸想象着见到丈夫的场面。一遍遍压下心底的那份冲动,一次次好言相向,但是他呢,却与自己纠结在这一杯茶上。

    还是杯被打翻了的凉茶。

    浩宁不信自己有那个本事,原来在他的心中,自己连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往前逼近一步,浩宁的眼神不似方才那般强势,竟是带着几分哀求,声音低沉道:“弄芸,告诉我”

    弄芸听后无疑是心碎的、恼怒的,可又是无奈的。丈夫看到的不是自己的努力,自己的示好,而只是想看到自己承认错误,听到自己坦白没有本事。

    泪,这一刻再也收不住。红烛的灯火下,弄芸面目苍白,无声泣道:“浩宁,你当真这般心狠?”

    是铁了心想同自己分开了?

    弄芸无由地一害怕,脑海胀痛,一颗心都被揪紧,为什么他可以这般无情?

    然此时的陈浩宁却是无暇顾及到妻子的情绪,只是想知道碧潭飘雪的来处。他急切地想知道,可又怕知道。矛盾充斥着他整个身子,浩宁激动地望着弄芸,一味地只剩下质问,“告诉我,这茶到底是哪里来的?”

    “告诉我,它为什么会叫碧潭飘雪?”

    浩宁的声音越说越大,连后来自己都没发现表情的冷峻。弄芸伤心累累,转身就要离去。浩宁追上去,二人就站在书房门口拉扯着。

    弄芸道:“算是我来错了这里,我不该来这儿”

    浩宁执着着问话,“为什么你会知道、为什么你会知道?”

    弄芸早已心慌意乱,根本没心思去计较丈夫口中质问知道的内容是什么。或许是不希望自己知道他喜欢茶?难道整个府的人都可以知道,就自己这个做妻子的没有资格?

    冷嘲不屑地望着丈夫,弄芸也是失去了理智,脱口道:“为什么我不能知道?我就是不告诉你原因又如何,陈浩宁,她就真值得你这样?”

    弄芸平时对浩宁虽然霸道,但从来没有在丈夫面前提起过花落槿。因为二人都知道这是一个硬伤,且弄芸潜意识里也不愿意承认,在自己丈夫的心里有那样一个分量极重的女子。

    现在突然提出,无疑是勾起了浩宁那一夜的回忆。

    浩宁忙就将弄芸放开,似是多碰触弄芸一分,心中对落槿的愧疚就多上一分。

    弄芸看得清晰,丈夫眸中的厌弃,转过身就夺门而出。

    浩宁追出屋外,走了两步就在庭前停下,望着远处的月光,只低下了头。如果她还能回来,那该多好?

    偏现在的场面,没有一个人来为自己解惑。浩宁蹲下身子,感受着夜风,好半天听到有脚步声近身才抬头,视线模糊下,只听来人唤道:“姑爷。”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是敌是友

    第一百三十五章 是敌是友

    “俊然,告诉母亲,你到底愿不愿意娶沈愉?”钱氏拉着并坐一旁儿子的手,满含期待望着对方。

    后者一听,脑海中突然想起那日在唐府遇着的蓝衣少女,她躺在地上满面狼狈爬起来,那样伤心的表情,让人见了都忍不住想要去呵护。先是不顾形象地恶言相待,直将自己的一片好心当作驴肝肺。

    可那一刻,自己又不想就此离开。便是现在,连薛俊然自己都想不通当时的情绪,好端端地就喜欢看她的冷脸。明明是好心问她是否要带路,她却来了一句,“你我素未相识,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那股冷漠,到让自己惊慌失措,好似做了什么逾矩的事,唐突了她一般窘迫。

    薛俊然微微摇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只是,连她是哪家的姑娘都不知道。

    注意到儿子微然皱眉,脸色似有苦恼,钱氏以为他是不愿意娶沈愉,叹了口气就感慨道:“俊然,母亲知道沈惜去世没多久,便让你娶沈家的另外姑娘,你心中不喜。可是这是两府间早就达成的共识,咱们不能悔婚啊~”

    薛俊然抬头,似懂非懂地望着钱氏。

    后者继续道:“俊然,你也老大不小了,母亲和你父亲都希望见着你早日成家。咱们这国公府安静了这么多年,母亲好久没有听到小孩子的笑声了。”

    钱氏说着带着几分担忧望着儿子的双眼再道:“俊然,母亲就你一个儿子,难道你还真想跟你二叔去边关作战?”

    提起这个,薛俊然就满脸失落。

    他是不喜这些舞文弄墨,总觉得大丈夫不该居于这片寸之地,理应赴战场,保家卫国,忠君贡献。可薛俊然自己也明白,身为薛家的嫡长子,他不能那么自私地只为一己抱负,而置家人族人不顾。

    “母亲~我已经答应留在燕京了。”

    知道儿子懂事,顾全大局,可钱氏还是难免感到担心。自二房回来后, 俊然没事就爱往月怑院跑,成日同二弟一起关在书房。说来说去,钱氏就是怕儿子一股脑热血头地跑去从军,所以也想他早日成家,好定了性子。

    此般想着,钱氏便凑前道:“俊然,如果……如果你实在不愿娶沈愉,那、那母亲就给你另外寻个姑娘,好不好?”

    说者的为难,薛俊然自然听在耳中。心底无奈,从来就知道母亲的心思,自己薛家嫡长子荣耀的同时,也有家族责任的重担,很多事情不是他不愿就能逃开的。

    抬头,瞧着虽然说了那话目光却还是极为期待的钱氏,俊然几近困难地吐字道:“母亲,我娶。”

    如果沈家是一般人家,这门亲事显得无关紧要,母亲自然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同自己提起。其实朝堂之上的事情,俊然耳濡目染,总也是知情几分。

    心底的那抹蓝色,注定只好当做一场意外。其实,本就是一场意外,不是吗?

    听到渴望的答案,钱氏满意一笑,望着俊然的眼神更露慈爱,笑着安抚道:“母亲知道委屈了你,可母亲也没有法子。最近状况连出,对咱们家的处境并不好,你父亲那,总也得有所交代。”

    薛俊然不问其他,只是理解性地点头。

    钱氏见着就再道:“对了,今儿下午,我准备去秦家一趟,商量下你四妹妹同秦家二少爷的亲事。那个事已经发生了一个多月,总不能再拖着。她们秦家等得起,你四妹妹可等不了那么久。”

    俊然点头,“儿子这就回去准备。”

    拍了拍俊然的手掌心,钱氏语重心长道:“真是好孩子,那你就先回去。等过了晌午,便同我一块儿去靖安侯府。”

    俊然起身,走到钱氏正前方,规矩作揖,颔首道:“儿子明白。”

    钱氏看着儿子点点头,“你和沈愉的事情,我也会尽快让人通知沈家,咱们早些把事情给办了。”

    俊然眼神微微闪烁,半晌才又颔首,“一切但凭母亲做主。”

    挥挥手,钱氏笑道:“好了,去吧~”

    “是,母亲,儿子告退。”

    薛俊然行了礼才退出钱氏的屋子,等走到院外,望着艳阳似火的天际,浑身都透着一股无奈。

    ……

    未正时分,过了午后最热的时候,如锦自月怑院出来,往锦园走去。

    白芍同白英跟在身后,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最近自家姑娘老是有意无意地问大姑奶奶有没有回来。平时又不愿同别的姑娘亲近,除了来二夫人这儿,就再不想走动。现在等回了屋子,不是又一个人做那看书,便是做起绣活。

    白芍低头沉思,忍不住就上前一步唤道:“姑娘。”

    如锦转头,好奇地道:“怎么了?”

    “今日天气这般好,姑娘不如晚些回去?”

    如锦自然听出婢子的话中之意,笑笑道:“哦~那你有什么好去处吗?”

    白芍想了想,就回道:“四姑娘那边,姑娘已经好几天没有去了,是不是该过去瞧瞧?”

    弄熙的海棠院里,总是少不了事情。不是丫鬟被打破了脸,就是老妈子无辜被烫着了,

    事情百出。可自己去,有什么用?

    如锦抿唇,四姐姐那边,到底是个是非地。自己即使好心过去,最后反倒是惹得一身腥回来。前段时间家人先后去慰问她,自己也没少去,但每次都被她指桑骂槐说上一通。如锦可不傻,现在会想去自讨没趣 。

    不过丫头的话,无疑也是担心自己回去又是闷在屋里。如锦想了想,转过身往另一条小径走去,轻道:“走,去玉梅园。”

    “姑娘要去找三姑娘?”

    那旁白英诧异。

    如锦停了步子,回眸道:“是啊,听说最近三姐姐身子不爽,我也该去探望一下。”

    自薛元音离开之后,府里就有传言,说是三姑娘要嫁去路府,给大姑太太做儿媳。也不知是谁先说的,反正最后是闹得人尽皆知,没过多久,薛弄玉就病了。

    如锦和她的交情称不上好,却也不差。至少她做事不会惹得自己不快,而有时候对她的所作所为,也会想起从前懦弱卑微的自己,对她难免多了几分同情。

    白芍对着白英一摊手,耸了耸肩就跟上如锦的脚步。白英无奈,也只好跟上去。

    最近主子们不说,但是婢子们都察觉到了。自从上一回祠堂三少爷闹了事情之后,大夫人和二夫人明显不合,府内气氛压抑,而二夫人和二老爷又完全没有离京的趋势,私下里,众人猜测,怕还要僵滞上一阵子。

    两位夫人不合,本想让自家姑娘同四姑娘多去走动,也有利于两房修好。可主子放着嫡出的四姑娘不理会,反倒是去见那不得宠的三姑娘?

    姑娘,到底是怎么想的呀?

    二人跟在身后,也着实为这个事情担心。毕竟府里气氛不对劲,哪个主子一个不顺心,遭殃受罪的就只有她们这些做下人的。

    自此路离开,便穿至到了那片枫叶林。

    这儿平时倒也是如锦喜欢来的一个地方,位置虽不偏僻,却极为宁静,让人心安。

    “哟,五姑娘,奴才见过五姑娘。”

    前方传来哈腰致礼的小厮,如锦抬头,正见着他身后的一男子,白净似玉,在阳光下隐隐地有些不真实。此时一双明眸正望着自己,如锦见过她,是上次沈府见着的那位公子。

    三姑太太之长子,王梓。

    颔首欠身,如锦先唤道:“表哥。”心中却是诧异,他怎么来了?

    白芍同白英不认得这人,但见自家姑娘唤了表哥,自然而然就该是表少爷。看向来人的目光显得极为恭敬,跟在如锦身后也规矩行礼。

    小厮本分地继续对王梓引见道:“表少爷,这是五姑娘。”

    王梓并不理会挡在自己前方的小厮,手持闭着的折扇,瞧着对面的如锦淡而道之,“表妹。”

    如锦颔首,往路边站去,让其先行。

    王梓却先对那小厮做了个制止的手势,让他和自己的随从微微后退。

    如锦不解,许是因为上回在沈家的事情心生它意,并不看他。

    对方见状,朝如锦走近两步,语气淡而疏远,“表妹近来可好?”

    明明是一般的问候话,却让如锦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中规中矩地答道:“一切安好,谢表哥关心。”

    王梓笑,“上回之事,表妹得偿所愿,可是高兴?”

    上回之事……如锦双眼瞪得囧大,他果然是听着了。

    “头一次见表妹,便知道你是不个不寻常的姑娘。在外人的家中,竟然威胁起主人来?表妹,你果真是好胆识……”王梓走近一步特地压低了嗓音,但目光复杂,望着如锦的眼神似善似恶。

    说完又不等如锦辩解或是反问,男子径自转头就对薛府的小厮道:“走吧,二舅母还等着。”

    那小厮不敢耽误,忙上来为其引路。

    几人身影渐渐远去,徒留下满心疑惑的如锦,看着那走远了的莫名表哥。目光收紧,他算是什么意思?

    身后两个婢子听着都是云里雾里,相视无言又将注意力放在面前的主子身上,但见她转身,淡淡说道:“走吧,回锦园。”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再结一桩亲

    第一百三十六章 再结一桩亲

    傍晚,钱氏同薛俊然自靖安侯府回来。刚踏进府门,钱氏便转身望着儿子问道:“俊然,今儿个你是怎么了?”

    薛俊然侧头,脸上略显失落,摇摇头轻道:“母亲,儿子没事。”

    “没事?”

    钱氏不信地挑眉反道:“那方才在秦府怎么失礼了?从前你可从来不会这样的。”

    似是有些心烦意乱,薛俊然不耐地低头,只道:“母亲,儿子说了没事便没事。”

    钱氏满心好奇,神色狐疑地望着儿子。

    被钱氏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薛俊然敛神就道:“时辰不早了,儿子先回青云苑去。”

    钱氏没有阻拦,薛俊然作揖离去。

    望着儿子远去的背影,钱氏微微一叹气。旁边的崔妈妈见了便唤了声,“大夫人。”

    钱氏摇摇头,什么都不说,儿子的异常她也知晓几分,方才目光一个劲地往那位秦家二姑娘身上瞟去。这些小动作,逃不了自己的眼睛,钱氏心下没底,难道俊然认识秦二姑娘?

    不过俊然终究是顾全大局的,他没有同自己表明,看来心中还分得清轻重缓急。那位秦二姑娘出身低微,他们之间是不可能会有机会的。俊然他马上就要迎娶沈家姑娘,他该明白,什么样的女子才是他该选择的人。

    不过既然儿子不愿同自己说,钱氏也不是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有的时候给儿子几分空间,对母子间的关系有益。然钱氏心中到底还是担心儿子,闷闷地不发一言转身往梧桐院走去。

    路行一半,就有小丫头匆匆而来。崔妈妈先是一脸严肃,但在看到来人的时候不由一松,甩了帕子轻问道:“阿莲,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

    阿莲先瞧了瞧自己母亲,而后给钱氏行了礼,恭敬地禀报道:“大夫人,今天二姑太太家的表少爷来过了。”

    钱氏容色略有紧张,郑重道:“现在人呢?”

    阿莲规矩地哈着腰,回道:“回夫人,表少爷已经回去了。”一双圆溜溜的眼珠子却是不安分地撇向钱氏的身后。

    崔妈妈见状,忙挡在钱氏身前,对女儿眨了眨眼。似是为了分散钱氏的注意力,就对阿莲斥道:“你这孩子,也不懂的规矩,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等夫人回了院子再禀报,偏要拦在了路上说。”

    崔妈妈说完,转身又向钱氏告罪,“夫人恕罪,老奴这闺女不懂事,刚到院子里伺候,做事难免疏忽。”

    钱氏没有追究,想了想才盯着阿莲继续问:“表少爷来做什么了?”

    阿莲低着头,一本正经道:“听说是因为中秋的时候没有过来瞧二位老爷和夫人,所以此次特地带了江南的特产过府,还备了礼,只说是来探亲。”

    “探亲?”

    钱氏语调怪怪,想着便再道:“可见过了二夫人?”

    阿莲点头,“是去了月怑院,也是二夫人招待的。”

    钱氏略作沉吟,想了一会才对崔妈妈道:“你先带人回院子里去。阿莲,陪我去月怑院。”

    众人领命。阿莲的脸上明显一喜,崔妈妈见状,经过她身旁的时候,忍不住就叮嘱道:“好生伺候着夫人。”

    后者颔首,一脸乖巧地走至钱氏身旁,迎着她往月怑院的路走去。

    ……

    钱氏到达月怑院的时候,廖氏正对着几个捧了鲜艳绸缎的媳妇子说话,边说还边摸着布料,似是难以抉择。见到钱氏进屋,表情也是恹恹,随意地唤了声“大嫂”。

    最近二人间的关系比较紧张,钱氏自然不会去为了一个态度而挑事,笑着瞧了那些布匹就道:“二弟妹这是打算做衣裳?”

    说起这个,廖氏表情才精神了些,睨了眼钱氏回道:“是啊,正值晚秋,天凉了,锦儿好些衣裳都没有带来,我想着便让人给她裁几套新衣裳。”

    钱氏伸手去摸那些缎子,心中却捉摸着廖氏方才的话。竟然都开始准备裁棉衣厚装,难道真不离开了?

    心中是这样想着,钱氏嘴上温和地道:“这匹紫藤萝的绫缎不错,五侄女长得水灵,穿着定然好看。”

    廖氏目光投去,也伸出手摸着,点头道:“大嫂说的是,这匹我已经瞧上了,准备让媳妇子们裁成对襟的褙子,再配着蝴蝶络子。”

    “二弟妹想的可真周到。”

    廖氏望向旁边的水蓝丝绸,极有兴致地又道:“大嫂不是不知道,锦儿对什么要求都很严格,她眼光高,一般的衣裳可不愿屈就。”提及如锦,廖氏话说间,满目都是宠溺。

    这语气,听在钱氏耳中,颇有些为五侄女挑夫婿的感觉。眼光高,一般的不愿屈就?

    钱氏心中冷笑,望着正一脸认真挑布的廖氏,突然想着了另一个事,不如……倒是一举两得。

    钱氏如此想着,便有些不愿陪廖氏挑布匹了,开口就道:“二弟妹挑什么,让媳妇子们都拿下去给五侄女裁了就是。等到衣裳出来,看锦儿那孩子喜欢哪件就挑了去,不喜欢的留下便是。”

    廖氏意外地转身,迟疑道:“若是做出来了锦儿不喜欢,岂不是糟蹋了缎子?”

    钱氏颇为大方,笑笑就道:“什么糟蹋不糟蹋的,府里就这么几个姑娘,不留着给她们给谁?二弟妹这是跟我见外了不是,就这么定了,让下人们先做着。等过几日,二侄女要进宫,玲珑坊的师傅会进府,我同那玲珑坊的玉夫人有些交情,让她好好给五侄女再做上几身。二弟妹或许不知道,玉夫人的手艺,那是给宫里娘娘们做衣裳的,她手下的裁缝师傅,手艺了得,做出来的衣裳保管锦儿喜欢。”

    听至此,廖氏也就收回了手,侧头望着钱氏的眸中终是多了几分感激,客气道:“这便谢谢嫂子了。”

    钱氏亲昵地拉过廖氏的手,边往那旁炕上走去边道:“谢什么,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二人坐下,钱氏忙嘱咐了那些个媳妇子下去。

    廖氏微微一笑,举着茶杯望着对面的钱氏,目光炯炯,对她此时上门并不意外。低头喝了口茶,才不紧不慢道:“大嫂,这是刚从靖安侯府回来?”

    钱氏点头,想起在秦家时候的场景就有些泄气。

    “怎么了,大嫂?”

    廖氏伸头一问,虽然面色好奇,可一点儿都不紧张,悠悠地问:“难道秦家改口了?”

    钱氏抬头,脸上闪过一丝不悦,望着门口就咬牙道:“她们敢改口?”

    廖氏笑,“这不就得了。那嫂子,日子定了没?”

    “还没呢,选了几个日子。九月二十、十月初三、还有就是十一月初五。”

    廖氏好奇,“这么快,那来得及操办吗?”

    钱氏叹了口气,无奈道:“如果不是这几个日子,再要好日子就得等到明年了。熙儿尚未及笄,秦林那小子比熙儿还小,这亲事来得可真是糊里糊涂。秦夫人面上没说,实则心中是不喜弄熙年长秦林一岁。今日见着我的时候,还试探性地说要不将亲事缓缓。”

    提起这个,钱氏就瞪起了眼。她家儿子自然不愁,然自家的闺女就这样没了清白还留在府里,若是风声传出去,今后还怎么做人?

    廖氏似是有些理解钱氏眉宇间的忧愁了,宫中蓉嫔突然得宠,这让秦家明显是有了依仗。

    “她真的这么说?”

    钱氏面露不屑,没好气地回道:“可不是,她们秦家以为现在有唐家作保,宫中梨妃扶持着蓉嫔,当真就以为可以不把咱们薛府放在眼里了”

    廖氏抿了抿嘴,“那大嫂,现在是准备如何?”

    “准备如何?这亲事势在必行,他们不愿娶也得娶,要想我家闺女吃哑巴亏,这怎么可能。秦家是当真以为我们薛家没人了,好欺负不是?不止这些,秦夫人还说,说熙儿生肖属鸡,她家二儿子属狗。说什么对生辰八字的师傅说了,鸡犬犯冲,不宜结亲。虽然她说得状似玩笑,但特地说与我听,难道我还听不出这话中深意?”

    钱氏说得激动,气喘嘘嘘,想起在秦家的憋屈,拍着案几又看着廖氏大声道:“她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她是什么心思?不就是因为她们家姑娘要嫁去唐家做长媳,秦府这是以为攀着唐家,所以不屑同我们家结亲了。”

    廖氏听钱氏的话越说越严重,最后直接牵连到了朝堂党派之争。她长居边关,对朝中的事情确实没有钱氏懂得多,自然就狐疑道:“大嫂,你是说秦家要将女儿嫁给唐家的大少爷?”

    钱氏冷哼一声,“是啊,前几日就定下了亲事。”

    廖氏听了又问:“是哪个姑娘?”

    钱氏平缓了下自己的情绪,轻声回道:“秦家三姑娘进宫,自然便是二姑娘嫁进唐府。”

    廖氏面露惊诧,“秦二姑娘是个庶女,唐家大少爷是长房嫡出,这亲事如何就结得?会不会只是一时误传,没影的事?”

    听廖氏也这么说,钱氏颇有同感地就道:“我当时也吓了一跳。不过转念一想,现在唐府那些孩子们的亲事都是唐夫人在做主,她想要自己儿子成为世子,对于原配所出的儿子,自然不会真心诚意地给他挑一门好亲事。秦二姑娘算是出自名门,同唐家也是门当户对,可要真说上影响力,一个庶女能掀起什么风浪?”

    廖氏摇摇头,似是还有些不敢相信,低低地道:“庶女配嫡长子,真是闻所未闻。”

    钱氏理着头绪,绕到这个事上来,这才想起之前的念头,含笑着对廖氏就道:“二弟妹,你说,如果我们家同秦府再结一桩亲事,如何?”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劝说

    第一百三十七章 劝说

    廖氏摸着茶盏边缘的手一顿,抬头惊讶地看着钱氏绷脸就道:“大嫂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钱氏见对方打量着自己,也不瞒她心中所想,直白道:“我是想,五侄女从前那般喜欢秦世子,不如让她嫁过去。二弟妹,你瞧着如何?”

    廖氏突地站起,脸色不善,强压着心中的不悦,对钱氏回道:“大嫂这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语气渐渐变重,眼前的人竟然将念头打到自己女儿身上来了。

    钱氏哪能看不出来廖氏的不悦,可话既出口,也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这不是玩笑,我今日是认真的。”

    廖氏撇开脑袋,看向屋外,“这个事,真是难为大嫂费心了。不过,让锦儿嫁去秦府,我是不会同意的。”

    见着廖氏不欲多谈,钱氏难得的耐心,拉着廖氏坐下了又道:“二弟妹,你且听我细细道来。”

    廖氏虽然坐下,却很明显不想听钱氏所谓的劝语,抢先一步就道:“大嫂,你不必多说。这秦家如今是在咱们薛府和唐府间摇摆不定,但不是说谁家同秦府亲事结的多,关系就能牢固的。你现在是见着只有四侄女一人嫁进秦府,担心她力薄,便想要锦儿也过府。大嫂,这种浑水,我女儿是不会去的。”

    见对方的话这般言辞咄咄,钱氏有些尴尬,讪讪地松了廖氏的手。怎么说得自己在做买卖似的,难道就她心疼女儿,自己就不为弄熙着想?钱氏心里这样想着,可面上却只好安抚着道:“二弟妹,你也别这么激动。我是有这个念头没错,不过也确实是替锦儿着想过的。”

    “替锦儿着想?大嫂,你这话说得难道就不觉得问心有愧?”

    廖氏并不给好脸色,对于丈夫生母俞太太灵位被砸一事,长房没有给妥当的交代,自己同丈夫就已心有不满。现在想利用自己女儿,还冠冕堂皇地说是为了锦儿着想?

    廖氏变色,钱氏心里是又气又怨,但是能怎么样?

    说到底,这个场景还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她本想借灵位一事彻底铲除邱姨娘,也让三儿子失去丈夫的宠爱。现在想来,没能一举成功,反倒是伤了二房之间的和气。

    叹了声气,钱氏一脸歉意地道:“二弟妹心里想什么,做嫂子的怎么会不明白?是我教子无方,让索然冒犯了俞太太的灵位,这个事情我不是不想给你和二弟一个交代。”

    话说一半又抬头,钱氏目光哀戚地望着廖氏继续道:“二弟也是有妾室的人,听说吴姨娘……”说到此,钱氏见廖氏脸色果然一变,才继续道:“我虽是当家夫人,却也有很多无可奈何。那邱姨娘如今怀着身子,老爷护着,我也奈何不了她。二弟妹,你能理解不?”

    廖氏不置可否。

    钱氏趁机继续道:“二弟妹,近来锦儿侄女变化这么大,行为举止都很异常。咱们是一家人,我也就说句直白的话,二弟妹听了若是不喜,也别往心里去。你能说五侄女的变化,不是因为早前被靖安侯府拒绝一事造成的?”

    廖氏听了,扶额细细想来,确实是自那个事情发生后回边关不久,锦儿就有了变化。至于是不是因为受了秦府的刺激?这个念头,从前廖氏何曾没有想过。可是廖氏不愿意承认,不愿意认同锦儿是为了秦枫而做的改变。

    “锦儿说过,她早就不喜欢秦世子了。”

    钱氏嘴角微扯,凑近廖氏道:“二弟妹这话也信?”

    廖氏明显底气不足,瞄了钱氏,“在边关的半年来,她从未提过秦家的事情。锦儿现在很是乖巧,每日都陪着我说话解闷,前阵子还同我再三保证,说她真的不喜欢秦家公子了。”

    钱氏看得出廖氏自己都难以确定,所谓的心理战,便是钻她的弱处。她对五侄女的宠溺甚至比亦然侄子都多,关心则乱。

    “若是真的不喜欢了无所谓了,那还会不敢提及?五侄女那样,分明就是在乎紧张,所以才不敢提。”

    廖氏抬眸,瞧着信誓旦旦的钱氏,心思已不若方才那般坚定。

    “现在宫中,梨妃同蓉嫔联手。梨妃因为有孕,不能侍奉圣上,就将蓉嫔收为己用,这形势对皇后娘娘极为不利。如果秦家倒向唐家,便是朝堂之上,老爷和二弟也会受到他们的谋算。咱们薛家虽然根基很深,但树大招风,圣上待老爷和二弟之心早就多了防范。”

    钱氏越说越无奈,在廖氏面前接二连三就叹气不已。

    廖氏自然也知这种事情的严重性,她虽不喜欢秦枫,但是若女儿喜欢,是不是可以尝试着接受一下?可想到一点,便又禁不住皱眉,“秦家,他们早前那般待锦儿。锦儿就算嫁过去,日子怕是也不好过。再且,锦儿若是真嫁去秦家做了长媳,岂不是成了四侄女的嫂子?”

    廖氏怔怔地望着钱氏,自己的嫂子会让她的女儿屈于锦儿之下?

    却不防,钱氏似是一点儿都不在意,反倒是笑意盈盈地道:“本就是亲姐妹,到时候成为妯娌,自然更是好。二人之间有个照应,今后行起事来也方便的多。何况熙儿同锦儿二人自小就要好,她们一起,总比五侄女嫁去那些复杂家族,同不知根底的人周旋要好。二弟妹,你也是一片爱女之心,让锦儿如愿嫁了心上人,今后又都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岂不是更放心?”

    钱氏这边一句那边一句,倒是将廖氏早前的心思一点点偏了过去。可理智尚存的她,不得不认清一个事实,还是摇头道:“秦家世子不喜欢锦儿。若是强要他娶了我女儿,锦儿不幸福怎的好?”

    钱氏掩嘴咧咧一笑,“这个事,二弟妹操的什么心?婚姻,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初咱们不都是红盖头一盖,等到新婚之夜才见着了相公?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以前是秦世子不知道锦儿的好。不说其他,就说现在,瞧我和老爷,你和二弟,这么些年不也过来了嘛。”

    钱氏越说越来劲,继续劝解着廖氏,“再且,依我看,那秦家的大少爷对锦儿也不是没心思的。我前儿个还听说秦枫同秦夫人闹了矛盾,就是因为五侄女的事。”

    廖氏果真提了兴趣,将信将疑道:“哦~是为了锦儿?”这倒是真有点稀奇。

    钱氏抿嘴,别有深意地回道:“二弟妹,这五侄女和秦家少爷的事情怕是没这么简单。女孩子面子薄,自然不好意思同你说。就中秋前,还有人见着锦儿同秦枫在咱们府的凉亭里说话呢~”

    廖氏大惊失色,愕然问道:“大嫂,这个事情可不是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