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锦(完结)第28部分阅读
妻锦(完结) 作者:rouwenwu
质问道:“你怎么就知道她不会?”
“因为我和珠儿是两情相悦,儿子相信,若是我上门提亲,她一定会答应”
廖氏无奈,直接就转头道:“好,就算是她不进宫。就算是她答应嫁给你,母亲告诉你,这门亲事,我是不会同意,你父亲也不会同意”
“母亲”
薛亦然手足无措,慌张地就绕道廖氏身旁,推着她的胳膊道:“为什么,母亲,是不是因为如锦?因为她不喜欢珠儿,所以就不让我娶她?”
廖氏霍得站起来,满脸心碎道:“敢情儿方才我与你说的话都是白说了?你还是觉得我疼锦儿胜过一切,胜过不惜拆你的姻缘?”
亦然是怒了也急了,不顾刚才的局面,大声回道:“是,我是这么认为”说着还转向别处,不看廖氏继续着道:“我看您就是为了妹妹,因为她和珠儿有过节你就一直不喜欢表妹。早前您是不是就担心我欺负她,所以才说了方才的话?”
“亦然~”
廖氏喊得哀戚,越听儿子的话心里就越是揪着。他怎么能这么想自己对他的关怀,想自己对他的母爱?怎么一提到路珠儿,一切就又变了,他什么理智,什么妹妹母亲都不要了?
不、廖氏不相信,不相信一个路珠儿能有这么大的力量这是自己的儿子,怎么可能会这个样子?
然现在对峙的场面,又让她不得不这么想。至少这一刻,廖氏自儿子的眼中看到了一个事实:就是路珠儿胜过了一切。
他的心里只有路珠儿,旁的事是一点儿也不上心,廖氏无力道:“我不知道我们母子俩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你不相信我,你居然不相信你的母亲?那个路珠儿有什么好的,让你这么对生你养你的娘?”
廖氏边说又边坐下,伤心地低头,“我这个娘做的可真是失败,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愿听我说几句,连说出来的倒也都成了有目的的谎言。唉~”
薛亦然听身后没有了动静,转身却正瞧见廖氏拿着帕子抹着眼睛,禁不住就上前唤道:“母亲~”
“你还认得我是你母亲?我回燕京半个多月来,你除了平时敷衍式的早晚请安,平时是一刻都不愿陪我。往那路家大院去的次数可是比出现在家里的时间还要长。”
“母亲,您这么说是真是要羞煞儿子了。我、我那只是去国子监了。”
亦然忍不住辩解,转而又觉得没意思。可自己和珠儿的事情是真的不可以放弃,自己好不容易等到她的回应,怎么能就这样不了了之?何况,那对珠儿也不公平。
亦然抬头望着廖氏,她虽然疼爱自己,但更多的也是顾全大局。不愿意自己娶珠儿,或许是有如锦的原因,但更多的也是家族的利益关系。大姑父为官不大,又没什么实权,或许是这个原因吧?
自己不在意,但是母亲和父亲肯定在意。别看母亲平日里对如锦那样宠爱,今后就是为她找夫家,还是免不了门第一事。出生在这种家庭,这一点,亦然心中早就明白。
亦然是真心想要母亲认同自己和珠儿的事情,自己看重珠儿,但同时也在意母亲。二者,自己一方都不想失去。怎么说呢,争取是一定的,他一定可以的。
廖氏抬头望着儿子,目光戚戚,并不再说。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无用。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得偿所愿
第一百一十五章 得偿所愿
如锦人还没跨进锦园,远远地就瞧见候在院门口的如幂,她还是早晨的那副装束,一身茜红色的裙衫显得分外显眼。等见着如锦人时,就迎了上来,笑着柔声道:“五妹妹,你可回来了。”神色紧张,一双美眸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如锦。
如锦回望她,淡淡道:“太阳这般毒,姐姐怎么站在这里,仔细晒伤了。走,快里头去~”说着率先越过如幂。
如幂转身跟上,等到了如锦的屋子,见对方一脸平静,便道:“妹妹可是无碍?”
如锦淡然,摇头。
如幂欲说还休,如锦见了便先道:“姐姐可是想问那传言的事?”
察觉如锦这般平静,如幂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随口道:“妹妹也知道了?这个事,我听着的时候可都吓了一跳,怎么好端端的会传出这种风声?也不知到底是谁存了别的心思,搬弄是非,污了妹妹你的名声。”
说实话,如锦心里不在意是不可能的。但是已经发生了,不是说后悔怪自己做事不够谨慎就能解决,摇摇头轻叹道:“我也不晓得。其实,二姐姐,有的时候人还真不能犯一点错。”
瞧如锦脸色这般平静,有些出乎如幂的意料。不过最近这些日子以来,她的反常倒也司空见惯,此时听了并没有同早前那样大惊小怪。
“五妹妹怎么会去找大姐夫?唐府今日人多眼杂,妹妹确实是疏忽了。”
“只是路上不小心碰上,并不是我特地去找的他。二姐姐是想要问什么?难道也是同外人一样,认为我是因为秦家世子的缘故,所以才故意去让大姐姐难堪?”
对于如幂的这种“关心”,如锦已经不认为自己能改变她了。事实上,她对自己这样的关注,无非也就是因为薛家和母亲的关系。想起方才月怑院里和廖氏的谈话,如锦扯开一笑,反问道:“对了,二姐姐今日去了哪?我竟然一个下午都没瞧见你。”
如幂脸上闪过一丝心虚,极力掩饰住内心的想法,只回道:“唐府的姑娘说要玩游戏,我便一直和姑娘们玩呢~”
如锦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原来是这样。”
“嗯。”如幂轻轻应了声,眼神看向别处。心底总是有一种感觉,自己今日的想法逃不开面前的人的双眼。
其实自己一直等在锦园门口的真正原因,并非是想要去问她和大姐夫之间的事情。事实上,就是五妹妹闹出这种事情才更是好,她不方便再进宫,外面又议论纷纷,这点对自己无疑是有益无弊的。
如幂关心的是,今日的太子殿下一直在哪里,他到底有没有来。自己走了许多地方,都没有撞见,着实是有些心灰。这次机会难得,母亲早前没有同自己说,难道是没有将自己送进宫去的那个想法?
可是不进宫,去哪还能谋一门比这个更好的婚事呢?
所以虽知如锦一直警惕着自己,也厌恶自己问这些含沙射影的话。如幂还是不得不问一句,“方才在母亲那,妹妹有没有听说些什么?”
看如幂小心翼翼的态度,如锦在心中一笑,她关心的从来就只有那件事。也罢,道不同不相为谋,再者自己不给她说,不过也就是这几天的事,大家都能知晓。
“妹妹恭喜二姐姐,心想之事得偿所愿。”
如锦淡淡地说完,低头自顾想着目前的情形。为什么又到了这种境地,就如同是前世里陆氏拿了那男子汗巾,污蔑说自己不贞一般,人证物证俱在,自己百口莫辩。
如锦苦笑,难道就是连口头上都不能动陈浩宁一分?
自己不以其他的方式,偏偏就这样出现,因为自己了解他,他有着比旁人更多的好奇心。如锦深信陈浩宁“事出必有因”的做事原则,面对自己一系列莫名其妙的行为,一定会更加关注自己。
否则今日一见着自己的时候,就早该避忌离开,而不是同自己做一番交谈。言语中,就透露了他的情绪。自己那样毫不掩饰对他若有若无的感情、那样忽冷忽热的态度,他动摇了、徘徊了、也茫然了……
这一点,如锦看得真切。而且,她也不怕陈浩宁那样认为,自己就是要给他一种彼此相识了很久的感觉。说的自私点,其实自己就是想搅了他平静的心。
陈浩宁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只要是他近身熟悉的人,一定能发现他的不适。弄芸的性子,占有欲很强,怎么能允许自己的丈夫心里藏着别的事?
低头的如锦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占有欲很强的女子,猜忌心也重。当她对陈浩宁有了怀疑,就一定会忍不住开口逼问。可陈浩宁,却不是个喜欢将话都说出口的人。而且,人潜意识里的反叛,对方越是逼问,他就越是不耐烦,不想回答。
弄芸和陈浩宁的婚姻,来的仓促。而他们的相遇,时间也不长。按照如锦以前对陈浩宁的了解,他不是个那么容易就信任别人的人。哪怕,那个人是他的妻子。
曾经,自己以为在陈府的那么多年,他会很信任自己。可是他,还是有很多事情是不愿告诉自己的。
薛弄芸……如锦有把握她会闹事,不会对丈夫的异常息事宁人。
为什么呢?
因为她对陈浩宁的爱,这是从上次他们回薛府的时候发现的。薛弄芸喜欢时刻将陈浩宁留在身边,对于他偶尔的消失一会,也总是十分紧张;正因为这是她抢来的婚姻,原本就不属于她的丈夫、不属于她的家庭,所以她比往常人有很多的紧张。
她是真的真的很爱她的丈夫,更是因为她的这份爱,所以她有极浓的占有心。
这一点,从自己上辈子没名没分地被葬在荒山就能看明白。薛弄芸要做陈浩宁唯一的妻子,所以自己即使是死了,也不能以陈浩宁之妻下葬。即使是拜过了天地,可陈家不承认自己的身份,依旧不是夫妻。
只有这样,她薛弄芸才是陈浩宁名义上唯一的妻子。
“姐姐不明白五妹妹你的意思?”
好半天,如幂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如锦口中的“得偿所愿”是什么意思?
她知道自己想要进宫,知道自己今日的浓妆是为了太子殿下?难道她早就知道太子殿下会过来,母亲是认可了她进宫?这么想着,如幂心里就一阵慌乱。虽然她说自己得偿所愿,但是这样模糊的答案,不是她薛如幂要的。
她想要一句确切话
如幂的眼眸闪亮,一脸期待地看着如锦,整个人很明显是透着一股喜悦,淡淡的却也似有一份紧张。如锦想起今日晨间,她跑来与自己一同用膳,口口声声都诱着自己去追求那所谓的“真爱”,心中蓦然失望。
抬起头,不想薛弄芸、不想陈浩宁,不想今日的事情。就说这位二姐姐吧,如锦自认为没有一丝对不住她。可是她呢?却一而再再而三诱引自己再去找秦枫,明知是不该为却依然鼓动自己去做。
她真的是自己的姐姐吗?为什么可能这样,表面上善良关怀,私下里却各种算计。如果自己真是爱惨了秦枫的原主,这一刻闹得沸沸扬扬地怕又是这段风波了。
有的时候,利益真的容易蒙了一个人的良心。如锦多么希望自己也可以偶尔的不择手段,偶尔的心狠一下,偶尔的也利用下别人……或许自己还是太过优柔寡断,如锦想起沈怜沈惜的那件事,心里很庆幸自己没有将真相掩藏。
不管怎么样,做人要无愧于天地。
“二姐姐想要进宫,为何不直接去同母亲说?母亲平日也疼你,你有要求,又是关系一生的事,自然该亲自同母亲去谈。再者,不管私下里你怎么想,母亲才是做决定的人。很多事情道听途说,对方并不一定就是为了你好。”
如锦淡淡地说完看着她,目光波澜不惊。
见如锦不喜不怒,可一切却都了然于心。如幂想起那次大姐来到锦园找五妹妹,当时因为如锦还在月怑院,大姐就来到了自己的屋子。她告知了自己今日唐家的事情,还劝自己把握机会。
她是长房嫡长女,又嫁得如意郎君,如幂并不觉得自己这儿有什么是她想得到的。没有目的、没有利益地为对方着想,才是真心发自肺腑的真心。如幂心里念着大姐的好,听她所言,才有了今天的一出。
早前如幂也是一直在等着母亲的传唤,期待她能找自己,对今日唐府之行哪怕只是提点一言两语,自己也会很高兴的。可是,没有。母亲根本没有那种打算,上次口口声声说会为自己找个好夫家,完全都是糊弄自己。
放着堂堂天家不做考虑,难道母亲觉得还有哪家比得上进宫荣华?
可是现在,自己的心思被如锦一语道穿,如幂不好辩解却又想再三确认,“我会和母亲谈,只是母亲不找我,我如何能主动过去说这些事?”很是失落。
如幂的话刚说完,外面就有人禀报:“二姑娘,二夫人请您过去。”
如锦抬头,看着站起身满脸喜悦的如幂,别有深意道:“姐姐,这不是来了嘛。”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愁
第一百一十六章 愁
次日,钱氏同廖氏就一起进了宫。午后未初就出了门,可一直等到了接近酉时才回府。二人面色沉沉,心情都不是很好,等进了薛府,廖氏没有回月怑院,而是直接就跟了钱氏去梧桐院。
两人将下人遣散,廖氏率先就问道:“梨妃是怎么回事,竟然会同意将秦美人从轻处置?”
钱氏摇摇头,叹气道:“你难道没听说今儿个早晨,唐夫人进宫了吗?”
廖氏点头,脸上迷茫之色丝毫未减,“就是因为这样,我才奇怪。大嫂,咱们进宫的帖子都是昨日晚上才批下来,怎么唐家今早就有了动静?”
钱氏苦笑,“他们对什么事不上心?想要得到知道宫中传出来的消息,又有何难?唐家这次是想卖秦家一个人情啊。”
廖氏不满,脸色不霁,张口道:“我瞧着还不止是这个,唐家想要卖秦家的人情,怎么早不卖晚不卖,偏偏就打算在咱们要援手的时候出手了?这摆明了是故意让我们薛家难看。”
钱氏睨她一眼,“你以为我想不出来这些?本来若是我们薛家不帮忙,秦美人必死无疑。在后/宫,处死一个犯错的妃嫔不过是件轻而易举的事。且秦家最近几年朝中没人,只有靖安侯早前的几个部下老友,不足畏惧。本以为借着秦美人之事,慢慢打压秦家,却没想到会横生枝节。”
钱氏的心里一直都明白自己丈夫的心思,当年薛府还独大的时候,就有心思想压垮其他三府。四大世家,如今只有唐家与自家分庭抗礼,平易王府陈家早就是没落贵勋,又因为两家姻亲,真有什么事来自然也是向着薛府。
至于秦家,本来也是想通过亲事拉拢过来。毕竟早前二府的关系并不差,可后来出现的那事,让二府关系破裂。直到这一次秦美人出事,秦家的态度才稍有好转。
自己丈夫不同意援助秦家,钱氏心里也知晓原因。秦家虽然不足畏惧,但毕竟也是爵位世袭,圣上多年来也很是敬重,势力不容忽视。如果能借此让秦家不能再翻身,朝廷上就会少一方人马。
毕竟只要梨妃不松口,咬定了当初是秦美人故意冲撞皇嗣。不管秦美人结局如何,皇上从此也不会再重用秦家。
这一点,也是秦家千方百计想要保住这个女儿的原因。
否则如果只是一个嫡长女的身份,哪能让秦家一而再再而三地委曲求全、费尽周章,更不惜对自家低声下气?
可现在因为弄熙的事情,也因为那件东西,自己答应了秦家。为了这个事,老爷对自己发了那么大的脾气。钱氏心知,丈夫不悦,所以就是现在,也总是宿在邱姨娘那里。
丈夫没有反对到底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自己已经出面答应,毕竟夫妻多年,他念着旧情,也念着薛家的声誉。而且,结亲,也是当初有过的想法,耽搁了半年多,就是继续成为姻亲,也是有好处的。
压垮不下的势力,任由它摇摆不定,倒还不如收为己用好。因而,等弄熙嫁了过去,不管怎样,秦家还是在自家这一方。
可是唐家出面,梨妃宽容了秦美人。不止将她从冷宫中接出,还对皇上禀报说那日是宫女没有服侍好,什么失了分寸惹了误会。皇上宠她,现在自然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立马就准她所凑,且为了弥补秦蓉(秦美人名讳)近日所受的委屈,更是封她为嫔。
不止这样,还说皇后身为后/宫之首,掌宫失职,没有查明真相就妄下结论,造成冤案。
此事一出,秦家的人自然会念着唐家人的好,对自家一开始的推诿婉拒岂能罢休?所以就算现在弄熙与秦林的事情箭在弦上,可二府的关系早不同往日,怕是貌合神离。
薛家唯一能为秦家做的已经没有必要,他们必定不会再同早前一样忍气吞声。唐家的这个计策,果真阴险。在最后一刻,让梨妃卖蓉嫔秦家这么大一个面子,虽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但她们肯定是更加倾向了唐家。
钱氏想着也是烦躁,现在是什么情形?
是薛家的四姑娘行为不检,主动跑去了秦家同秦林做出那种事情。秦家为了顾及薛家面子和外界传言,勉为其难地将她娶进门。这么来说,倒是自己理亏,让秦家占了上方。
钱氏越想越苦恼,手撑着额头,苦恼道:“他们唐家没事出来掺和些什么?现在可好,皇后那咱们不必费唇舌,一下子就如了秦家人的意。且皇后又受了委屈,圣上今后必然更加宠爱梨妃。唉~”
薛家一荣俱荣,说到关键的事情,廖氏铁定是同钱氏一个战线,想法不谋而合。
现今听长嫂这么说,廖氏也颇为头痛,“可不是嘛,这唐家的手段真是精明。昨日见着唐夫人,只觉得她整天都带着笑意,没想到暗地里却一直在观察秦家夫人的心思,以及咱们家与秦家关系的微妙也都入了她的眼。她一早进宫让梨妃做那样的安排,果真是煞费苦心。”虽是这样说着,脸色也是鄙夷、不屑。
到底还有些想不通,廖氏便又再道:“不过我有一处想不太通,大嫂,现在的这位唐夫人是定国公的续弦,并不是梨妃的生母。再者唐大少爷至今都没有被立为世子,难道她对继母就没有一丝芥蒂?”
廖氏久居边关,很多不明白处也只有自钱氏口中得知。
后者听了,倒是也耐心解释,抬头回道:“怎么会没有芥蒂?当初为了要让梨妃进宫,听说还闹出过事。可梨妃一个没了生母的姑娘,哪拗得过强势的余氏?最后自然还是进了宫,这也奇怪,听说梨妃一开始并不受宠,后来唐夫人进宫了一次,也不知是说了些什么。那年冬日,红梅林中,雪夜月光,梨妃别出心裁的一舞,让圣上一见倾心,从此盛宠不断。”
“哦?”廖氏饶有兴趣地道:“这后来是怎么回事?”
钱氏摇头,也兴致潸然,“谁晓得,许是梨妃自己也想通了,只有她在宫中有了地位,才能为她兄弟撑腰。”
“唐梨的弟弟到底是唐家大少爷,主母虽然是余氏,可定国公也不会任由长子受欺侮吧?”
对于廖氏的这话,钱氏“噗嗤”一笑,阴阳怪调道:“所以说啊,这就是余氏的厉害了。唐国公还就是只宠溺那余氏之子,疏远原配的嫡长子。其实这也怪不得他,那唐家大少爷性格木讷,为人虽然正直,却不懂变通。而那唐家二少爷自小就天资聪颖,能文能武,有主见有胆识,自然就让人刮目相看。”
廖氏听着点点头。
“唉,说这些干嘛?秦家想必现在正在欢乐呢~唉,唐家这么做,无疑是挑拨了我府与秦府的关系。想起秦家的人来,我就忍不住念着熙儿。”
看钱氏一脸担忧,廖氏凑钱道:“大嫂,四侄女怎么样了?”
廖氏面露伤感,有气无力道:“能怎么样?她不愿意嫁还是得嫁,这孩子,今后去了秦家,还不晓得会怎么样呢~”
“四侄女到底是咱们府上的姑娘,秦家委屈不了的。再者,当初的事情到底是个什么情形,也没个明白。薛家也不是好欺负的人家,他们秦家别以为梨妃能几句话决定秦美人,呃、蓉嫔的生死,就以为唐家了不得。要知道,皇后才是后/宫之主,别说她一个嫔,就是妃,也任由咱们娘娘说了算。”
廖氏底气十足,今日虽然受挫,但薛家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打垮,而皇后也断不会是那么容易能被绊倒。否则去年封后,梨妃也是圣宠不断,怎么就选了薛家女而弃唐家女?
这其中,就是连圣上也明白。
弟妹的话,钱氏喜欢听,心里终是顺畅了点。抬头就道:“对,就是这个理。后/宫还是皇后说了算,梨妃能做的,皇后也可以。唐家能给他们的,咱们薛家又如何给不起?”
廖氏见状,就附和道:“所以嫂子,您也别太忧心。我瞧着现在的日子,也该催催秦家了,出了那个事情,就该挑个日子早点把事给办了。日子拖久了,对四侄女的影响可不好。”
钱氏一想,认同地点了点头。可转而想起等会自己老爷要回来,又少不了一番担忧,他对自己的不满之心是越来越明显。平日里就是对邱姨娘总是那般维护,那样的明显,有的时候都不顾及下自己。
哼
钱氏心里冷哼,要不是近来事多,哪还有会她邱姨娘得瑟的机会?也是时候收拾收拾她了,钱氏心里徘徊,不知崔妈妈做事到底靠不靠谱。
廖氏犹豫着,想起那个事来,便开口道:“大嫂,您看幂儿那个孩子,进宫合适不合适?”
乍闻这事,钱氏才勉强提起兴趣。转头看了廖氏许久,恹恹道:“你怎么突然提起了这个,早前不是说让玉儿进宫么?”
正文 第一百十七章 谣言乱飞
第一百十七章 谣言乱飞
廖氏自钱氏的院子离开后,闷闷不乐地回到自己屋子,刚进屋就对着亲信董妈妈叹气道:“大嫂虽准了幂儿的事,但我瞧着心里总是对我有成见。”
董妈妈讪讪上前,为廖氏倒了盏茶才安慰道:“夫人您何必为这事愁着?三姑娘的性子太过恬淡,就是老奴瞧着也觉得不妥。现在您主动提出,大夫人虽然面上不悦,但心底总也明白,二姑娘比三姑娘更合适。”
方才的情形,董妈妈虽然没有见到。但是在廖氏身边这么多年,她一个眼神一个皱眉,自己就能大致猜出她心中所想。
廖氏端起茶杯,悠悠道:“但愿吧~锦儿那孩子的事情,大嫂心里肯定也防着。”
董妈妈也愁着脸,踱步走到廖氏身后,边为她捶着肩膀边道:“五姑娘的事,确实是个意外。唉~老奴也想不通怎么就和大姑爷扯上了?
廖氏凝神,脸色滞住道:“咦,你说会不会是那日在客栈的时候?”
董妈妈听了果真一细想,不确定地口气回道:“这奴婢倒是不清楚。不过那一日,五姑娘并不认得来人就是大姑爷,也不会知道那些人就是陈家的人。不过夫人您现在提了,奴婢倒是想起一事,那日客栈里秦家的世子也在。老奴眼拙,竟是也没认出他,听那日的小厮道,早上咱府上的两匹快马便是一对兄弟偷去的。现在想来,竟像是那……”
董妈声音顿住,看着廖氏放下茶杯的动作,就知道对方已经明白了。
“亏得他们也是名门子弟,行事倒真光明磊落?这种事情,竟是也敢动心思到我薛家人的身上?”
廖氏一脸讽刺,轻蔑地又接道:“秦家的人,我是绝对不会允许锦儿再去交涉的。不管外人称他们如何如何优秀,可搅得我家姑娘这样天翻地覆,也断不会是什么好人”
董妈妈心知廖氏对女儿那份痴情的焦急,此时也说不得什么。毕竟五姑娘也是个认死理的,同少爷一个模样,这认定了谁都是怎么都拉不回来。
要说这一对少爷姑娘,可真没让夫人少操心。从前一个在身边,一个在燕京,眼前的让夫人整日担忧不断,对看不见的那位爷又是牵肠挂肚,时刻念着想着。但他们却都不晓得体谅下夫人,董妈妈这么想着,便是为自己主子感到心酸。
下午的时候,五姑娘和二少爷纷纷从屋子里出来。虽然丫鬟们都不在旁边伺候,但有些动静还是难免会传出来。自己不用看,也能想象当时夫人的无可奈何,夫人是恨不得儿女能懂她的心、她的努力,可结果总是不尽人意。
手下的动作仅是停了一下下,董妈妈便继续为廖氏捏起肩来,口上安慰道:“夫人莫愁,您平时不是总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吗?奴婢瞧着二少爷和五姑娘都是有福之人。”
听着这安慰的话,廖氏脸色才稍霁,可面上的忧愁丝毫未减,只道:“虽是这么说,但这福我就是送到了他们面前,也还要瞧他们愿不愿意要的。你说亦然和锦儿怎么就这么不对盘?我是想方设法地想让他们两兄妹亲近,可一个念着秦枫,一个爱着路珠儿,两亲兄妹见了面倒像是仇人一样,分外眼红。我真是瞧不懂了……”
董妈妈继续为廖氏舒缓着筋骨,柔声道:“夫人可别这样了,二爷和姑娘年纪都还小,自然不明白您的心。以后遇事多了,一定就能想通的。”
廖氏也不接话,身子放松了接受着后面人的服侍,好一会才突然道:“对了,今儿个我瞧见大嫂屋子里多了个新人,那丫头模样长得倒是不错,你知道是谁吗?”
董妈妈沉思片刻,猜不确定地回道:“夫人您说的可是那唤作阿莲的丫头?”
廖氏不过是随口一问,并不是很上心,丫头的名字也没记清,此时摆手疲倦道:“好像是叫什么莲的,方才一进梧桐院的时候,是她先跟着崔妈妈一起迎上来的。以前大嫂身边都是吉祥、如意服侍着,我这才好奇了些,什么时候院子里添了个那样的人。”
董妈妈一笑,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哦~那是崔妈女儿,早前在院子里干了个闲差。听说最近几天才调到大夫人院子里去的,一去还就直接是个二等婢子。那丫头嘴巴甜,人也讨喜,适逢大夫人近来心情不太好,阿莲几句话便能将大夫人逗笑。”
董妈妈说着,似是又想到了什么,接着道:“对了,夫人您瞧清了没?那阿莲长得很是圆润,私下里许多人都说不像是一个婢子,倒像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姑娘。圆圆的脸蛋,白白润润,那模子竟是有几分像表姑娘。”
廖氏只微微点点头,对这些个琐事不过是闲时一问,并没怎么放在心上。至于那啥,物有相同人有相似,不过是个脸型,就是像极了路珠儿,骨子里也到底还只是个婢子。
撑着脑袋又闭目了好一会,廖氏才抬头,倦倦道:“马上就是中秋了,锦儿那里我虽然关照过了,但还是有些不放心。最近外面谣言满天,你盯紧了那几个侍候她的丫头,让姑娘别出了府去。”
董妈妈忙在身后哈腰应下。
……
时间总是一分分溜得飞快,象征着团圆的中秋就这样过去了。对于如锦来说,这虽是她重生之后的第一个中秋,但确实是个佳节。至少,她的身边比前世的时候热闹了不少。家人齐全,除却心中的顾忌和别扭,场面还是很温馨的。
中秋过后的数十日,如锦一直都呆在薛府,安安静静。大部分时间还是呆在月怑院里陪着廖氏,午后聊天说事,有的时候也会陪着她一起午憩。而在锦园的时候,她除了翻翻书看,就是做些绣活。
因为原主从前不通此道,如锦绣的时候针法便故意很生涩,那绣出来的花千奇百怪。可看在廖氏眼中,她一点都不嫌弃,反而笑眯眯地一个劲夸赞自己,如锦听了心里无比满足。
这就是亲情……那在她过去空白的那么多年后,再次得到了。
如锦享受着这份平静,对外面关于自己谣言满天飞的现象置若罔闻。阖府上下的人眼中,如锦还是恬淡地生活,作息时间、习惯爱好一点都不受影响。
可那些难听的传言,到底若有若无地传到了如锦耳中。她并没有去解释的原因,是因为她明白,有的时候,多余的辩解反而会越描越黑。自己再三辩解,对外人来说无疑是欲盖弥彰。
不过在心底里,如锦还是想要知道那个兴风作浪的人是谁。
对方浮夸生势,将谣言说的很是夸张。连什么自己抓着陈浩宁的衣袖,什么拉住他不让他离开的话都说了出来。当时自己虽然说了欠妥当的话,可哪会当真去动手动脚?再怎么说,自己也不是那种不知分寸鲁莽之流。
只是外人到底信了有多少,如锦不清楚。对于自己在世人眼中的形象,究竟是个什么定位,她还真没个底。
那几日,如锦虽然如往常一样生活,可夜晚难免也总是叹气、紧张。毕竟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谁会真的不紧张自己的名声?
好在那些难听的谣言不过几日就被另一个说法给压过去了。本来是盛传着那些“薛家五姑娘勾引姐夫”的难听话,可后来街坊间突然有人说,这什么根本就是造谣。还质疑反道,那薛家五姑娘才貌双全,怎么会贪恋一个有妇之夫?
那人说的绘声绘色,直接将陈浩宁给抹黑了。说他见异思迁,见着自己小姨子漂亮便忍不住心生调戏之意。反倒是薛家的五姑娘奋力拒绝,对于他的甜言蜜语丝毫不予理会。
众人说着,便又举了早前陈家大少爷“前妻”之例,说那什么年初陈家大少爷的未婚妻之事就迷雾重重。推翻了陈家当时对外的说辞,直接就传陈浩宁薄情寡义,舍旧爱娶了薛家长女。这样的男子,无非也是见一个爱一个,现在瞧见自己新婚妻子的妹子,便忍不住露出本性。
又有人还说早前陈家大少爷和少夫人为了不知什么事大吵过了一架,连外面的宴会陈少夫人都没有出面,可见是闹僵了。这种话,总是一传十十传百,每个人嘘声两句,程度就深了。
就这样,没过两天,众人口中的笑点、关注就转到了陈家去。再接着便又有陈家的下人传出,大少爷夫妻不合,少夫人还动手之类的话。
当然,也有人不信这说法,称这是薛家为了挽回颜面,连亲家间的关系都不顾而故意闹出来这一场。还有人认为是薛家五姑娘为了洗清清白,指黑为白使得手段。
可等到了最后,就在众人摇摆不定的时候,出现了个自称有亲戚在唐府当差的人。说那日她就亲眼就见着了,是陈家的大少爷总是拦着薛五姑娘的去路,伸手又向前逼路,反倒是薛五姑娘总是后退避让。
这无疑消去了大家的疑惑,唐家同薛家的关系众人皆知,自然不可能特地出面帮忙。就这样,世人对薛家五姑娘的想法再不是什么轻浮,而反成了忠贞。对于她无故受此牵连,更是有不少人给予同情。
如锦自白芍白英口中知晓这些,自然不难想明白这其中的原委。不过,这也正是她所想不通的。
他与自己并无交情,当时的场面他亲眼所见,真相如何他不会不明白。就算是想要纠正,想要把真相说出来,也没有理由故意这么重伤陈家?
毕竟,唐家和陈家,可没什么过节。
不过,如锦每每想到这一点,心里还是欢愉的。陈浩宁被这样牵扯,还爆出了他们的夫妻隐私,不知陈家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怎么说,那位唐少爷无意之中也算是为自己出了口恶气,如锦心里真的很顺畅,抿嘴灿烂一笑。
至于他的目的,想必今后自然会明白。
正文 第一百十八章 对比
第一百十八章 对比
中秋后的陈家,各种压抑,无论是下人间,还是姑娘少爷间,说话都小心翼翼的。因为外面的不善言论,因为少夫人的不满情绪,致使阖府上下的气氛都死气沉沉。
平易王府偏南的一处大院中,不少丫鬟、婆子都纷纷伸头往主卧里瞧。自半个时辰前大少爷回院子后,屋子里从一开始的吵架声到后来的砸杯摔瓶声,陆陆续续地已经持续了好长一阵子。
整个院子的人都知自家少夫人的脾气可大得很,过门不过半年,院子里的婢子就已经换了一大半。不是嫌她们笨手笨脚,就说是碍眼生事,总之将院子里长相微好的女婢都调了走,新换来的无非是些年迈或老实之人。其中的缘由,大家心知肚明,可是夫人不说话,自然也轮不上他们私下抱怨。
此时听屋子里一下安静了,几个留辫子的小丫头左顾右盼轻语道:“大少爷好不容易这么早回来一次,少夫人怎么又发这么大的脾气?”
另一个丫头睨她一眼,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头嗔道:“嘘,可千万别让少夫人给听着了。外面的难听话,你又不是不晓得,都说咱们爷去调戏了少夫人的妹子,少夫人能不怒才怪。”
这时,自旁边又凑过来一个丫头,激动附和道:“可不是,平时大少爷就是多瞧了哪个婢子几眼,少夫人都会寻事责罚。现在公然调戏起亲家姑娘,可不是丢了少夫人的面子嘛。早前二人就不和睦,那天自定国公府回来之后少夫人又寻了大少爷的麻烦,爷半夜就离开了屋子,直到天亮都没有回来。这还是半年来,头一次见少夫人独眠的。”
“对呀,现在大少爷宿在书房都这么多天了。少夫人要面子不肯先服软,可咱们家爷也是有尊严的,两人这么对峙着,可怎么好?听说今天还是大夫人出了面,少夫人又特地遣了水花姐姐过去侯着,这才将大少爷请回的屋。”
几人这么叽叽喳喳了一会,首先开口说话的丫头又叹气道:“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少夫人怎么都不好好同大少爷说话,竟是又吵起来了?这往后越弄越僵,遭殃的可都是咱们。我们这些,不过都是些做粗使活的丫头,不像木香,少夫人责罚,还有大少爷给护着。”
说者面露羡慕,眼中却是满眼不屑。她这才刚说完,便又年长的人接话,轻蔑道:“呵,不过也是个卖主求荣的奴才。那种优待,给咱们咱们还不要呢~”
“就是就是,当初大表姑娘没得匆忙。现在没听外面街坊间的传言吗?说不准呀,根本就不是那一回事,木香一直跟在表姑娘身边,对事情的来龙去脉应该最清楚。而且,旧主子刚没了,她转眼就能来巴结少夫人,我看那小蹄子也是个心黑的。可是谁叫她有手段呢,就是少夫人要处置她,还有大少爷帮着她。现在大少爷将她安在书房做事,可不就是想保着她么~”
“咦,姐姐,木香怎么卖主求荣了?这事我怎么不晓得?”
一身量不足的稚孩笑呵呵地凑上来,满脸好奇探索,但话刚问完,冷不防就收到众人的一阵白眼,被遏语道:“你才刚进府,自然不晓得。不过这种事情还少知为妙,改日传到了少夫人耳中,仔细叫人撕烂了你的嘴。”
那问话的小女孩听后满脸惶恐,身子往后一仰,“啊?”瞳孔放得大大的,忍不住惊诧地望着对方。
知情的几个女孩一见,倒是别有深意地笑了起来。
“你们几个,还不快去干活。主子间的事,也轮到你们私下讨论?”
众丫头正说得起劲,从一旁就走来个四旬妇人。众人见着一个激灵忙分开来,规规矩矩地对来人唤道:“朱妈妈~”
朱妈妈走过来,转头看了眼主屋,复又道:“还不快散了真是不要命了,敢在这儿嚼舌根,就是少夫人不晓得,传到大夫人耳中,也有你们受的”
妇人语气严厉,几个小丫头立即就低头称是,转身几个步子就散了开来。而其余听热闹的人见状,便也忙各自回到岗位,重新打理着手中的事。
主屋里,除了外间哈腰低头侯着的两个着青衣的婢子,里间就唯独陈浩宁和薛弄芸二人。薛弄芸眼睛微红地坐在雕花梨木圆桌旁的凳子上,头也不抬一下,而陈浩宁只望着面前绣着杜鹃鸣啼百翠花的屏风,负手背对妻子而立。
光滑的地砖上,是破碎的花鸟青瓷螺珠瓶脆片,旁边还有几个摔?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