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锦(完结)第27部分阅读
妻锦(完结) 作者:rouwenwu
将事情告知了大伯母,为什么不先同自己母亲商量呢?
为什么?她这样宠爱自己,自己在关键时候却总没想着去依仗她?
如锦总以为,上辈子欠自己也有薛家的份。所以薛家的利益、薛家的名声是否有损,自己总不去在乎。可是,她忽略了,忽略了这一世的家人,他们是这样的爱自己。就算是不顾长房,但还有父亲、母亲。
如锦心生暖意,越来越觉得这一刻很幸福。老天爷给她这一世,她不该总想着报仇,而忽略了身边的亲人。
听到女儿这么说,廖氏虽然不是很相信,但心里骤得很安心。怎么说,现在的锦儿也比从前懂事了很多,也晓得安慰自己。看着她的眼神越发的和善,拍拍她的背道:“锦儿,不要怪母亲说你。这天下男儿何其多,你为什么总是瞧上你大姐的……唉,那个秦枫三心二意,一开始和弄芸,后来说娶弄熙,你莫要去招惹。至于大姑爷,私人感情也是乱的很,母亲总觉得那样一个可以在未婚妻尸骨未寒的时候另娶新欢的男子,无论表面看着怎么样,总归不是个可托付的。”
说完又怕女儿将这话给泄露出去,便叮嘱道:“锦儿,这些话母亲关起门来同你说。你可莫要再你大姐和大伯母面前提起,那样会让她们不高兴的。”
如锦抬起头,望着廖氏就道:“母亲,难道我不说这个,她们看到我就会高兴吗?”
见母亲神色一凛,如锦便继续道:“母亲,女儿明白,因为这个事情,您肯定又要被大伯母说了,是不是?”伸手碰了碰廖氏的面孔,“母亲,女儿让您受委屈了。”
廖氏抓住她的手,爱惜道:“傻孩子,是你在受委屈。母亲保护不了你,真是无用。”
如锦摇头,“不是的不是的,女儿总是闯祸,不曾如何孝顺母亲,却只知道给您添麻烦。母亲,女儿今后一定改,再也不自作主张,让母亲为心。”
廖氏激动地点点头,倒也不是多加责难,总是笑着道:“母亲懂,母亲相信你。你是个好孩子,是母亲的好女儿。”说着双手一搂,就抱住了如锦。
如锦也反手抱住廖氏,在她怀里甜甜地一笑。
正文 第一百十一章 入宫人选
第一百十一章 入宫人选
“母亲,您怎么知道的那事儿?”
如锦心中实在好奇,当时的场面,周围都未曾发现一人。她话说得虽然轻浮,但也谨慎。隔墙有耳的道理,自己早前听说过,所以当时说话的时候,一直都是目视四下。
神色微敛,不对、后来唐家的那位少爷出现了。他可是将自己同陈浩宁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之后又好奇地不停发问。自己一直想不通他想做什么,毕竟自己的事情本来就同他无关,他没理由那样一而再再而三地问自己对陈浩宁有无情愫才是。
现在消息外露,除了他,如锦还真不晓得谁能传出去。
想起一开始他因为自己的怀疑而露出的那抹苦笑,那句略有失意的话:“在薛姑娘眼中,难道我唐某人就是那种爱用言语背后中伤别人之流?”
那样的目光,自己原是不信的。可后来他又说如果想要以此持自己话柄,便不用等到那一刻。
对方说的是那样的真,那样的信誓旦旦,直至最后自己都深信不疑,毫不猜忌。
可是现在呢,现在的场面又该如何解释?
如锦想起那些就心生怨愤,唐家的人表面上一副君子坦荡荡的模样,转眼背后却又捅人一刀,简直是比小人还小人。
现在见着母亲为自己这样担心,如锦虽自疚早前做出那样欠妥的事,可更多的也痛恨那个将事情传开的人。对方若不是看不惯薛家,若不是要置自己颜面于无地,是怎么也不会在短短那么点的时间里就将事情传开。
而唐家的人,有动机也有机会。
就算自己不想将人心想的那般复杂,可这一刻,也由不得如锦不信。
这事一传出,不止影响了薛家在外界的名声,还导致内部不和。大伯母为人苛刻,待她自己的女儿尚且那样,现在还能忍着不与自己发作,如锦可不信她是真心关爱侄女。
被牵连的是薛弄芸的丈夫,钱氏的好女婿,按着大伯母的性子,怎可能忍气吞声?这其中,如锦明白,现在之所以还这么平静,想必定是自己的母亲答应了她什么,或者是已经替自己受过斥责了。
如锦想象眼前这样疼爱自己的母亲,为了这事情而在大伯母面前低头恭色,心里就悔不当初。
廖氏望着抬头直视自己的女儿,叹气道:“事情都出了,你还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今日能去唐家的姑娘个个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心思自然胜过常人。”
廖氏说完抬头,似有后悔道:“锦儿,母亲没有早早告诉你,今太子表哥要去唐府。各府虽然表面是去为唐夫人祝寿,可私下里都是带女儿过去想寻机谋得殿下青睐的。今儿个你见着的众位姑娘中,大部分定然都是九月会进宫去的。”
去唐府的真实目的如锦早就知道,但也没将她们同自己的事情联系起来。毕竟她们都是冲着太子妃的位置,今日的重点怕是想要如何在众女中脱颖而出,让暗中观察的太子殿下为之吸引。
所以,如锦便一直以为不会有谁会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毕竟在今日下午那样的关键时刻,如锦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无外乎是浪费时间与机遇。
可转念一想,薛府也会让女儿进宫,且不说薛国公府的关系,就是皇后娘娘侄女的身份,自己怕是也早就成为了众矢之的。
此时,如锦倒是有些拿捏不准了,既然他能撞见,难道暗处还隐藏着别人?
可自己一向不同人交恶,又会是谁故意造势?
想来想去,也没个念头。
这般,如锦便只好奇地问道:“母亲早前怎么不同女儿说?”
廖氏认真地瞧着如锦,严肃道:“锦儿可是想要进宫去?”
如锦摇了摇,没有丝毫迟疑。
廖氏这才欣慰一笑,“母亲自是知道锦儿不喜欢束缚,怎么忍心将你送进去?这事啊,我同你大伯母也早说过了,家中谁去都好,就是咱们锦儿不去。”
如锦知道她的顾忌,感动道:“母亲对女儿真好。”
廖氏拉起如锦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旁,侧身道:“你这样的性子,没有丝毫心机,怎么会是那些肚子里花花绿绿的人的对手?再者,一入宫门深四海,母亲也是有私心的。等进了宫,你不一定能得到幸福,而母亲就是想见你一面,今后怕是也没什么机会。”
廖氏拢了拢如锦胸前的几缕秀发,笑着道:“母亲多希望锦儿一直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一刻都别消失。最近也不知是怎么,我只要一瞧不见你,心里就慌,怕你会出什么事。”
“母亲莫要担心,女儿没事。只是这次又闯了祸,女儿知道,在唐府里那些夫人们面前,您肯定也受了委屈。”
廖氏忍住眼中又差点掉落下来的感动泪珠,瞧着如锦道:“没,母亲不委屈、不委屈。”
如锦心里记得廖氏的好,也不想再引她动情。母女二人,血浓于水,她疼爱自己之心自然明白,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只有今后好好报答孝顺她才最该。
“母亲,您是不是准备让二姐姐进宫去?”
廖氏颇为赞赏地看了如锦一眼,“锦儿怎么这么认为?”
如锦实话实说道:“女儿瞧着今日二姐姐着装那般隆重,还以为是母亲您默许的。”
如锦刚说完,廖氏就摇了摇头。
“你大伯母以前同我提过,但幂儿,她虽不是我亲生,可从小到底也乖巧,同你感情又好。我总也不忍将她送进宫去,便提了你三姐姐。”
如锦诧异,“三姐姐?”
薛弄玉,那个低眉顺眼的女孩。她进宫,能是那些人的对手?
廖氏点头,“你大伯母当日没说什么,怕是也没反对。”
其实廖氏心中明白,因为皇后娘娘是自己丈夫的亲生妹妹,所以大嫂就一直有所忌讳,总觉得自家二房要将她们那一房的光芒给盖过。其实早前在皇后还不是皇后的时候,因为受宠,大嫂就是又喜又忧。喜的自然是因为薛家在后/宫有了人,这是薛氏一族的荣耀;忧的便是自己同自家老爷,庶出的老爷早前就一直是大嫂与婆婆眼中的一根刺。
毕竟谁也没能想到,一个庶出的二房会被封为武国公,掌着朝中兵权,同大哥刚平起平坐。大嫂心里一直不满,这一点自己都是知道的。所以她对于自己的女儿,总也看不顺眼,面上一副心慈宠溺锦儿的模样,私下里熙儿的那种骄纵,不是她惯着是谁?
弄熙与锦儿交好,可私下里又爱使绊子。这些种种,锦儿不明白,难道还能瞒得了自己?
廖氏看在眼里,可又不好直接同锦儿明说。毕竟单纯如她,总是直来直去,哪能想象自家的亲姐妹都这样暗地里害她?
锦儿跟着自己和老爷一直生活在边关,身边就没什么朋友。等回到燕京,不同自家的姐妹玩耍聊天,还能怎么样?自己不愿看她一个人闷着,很多时候她故意闯祸无疑也就是一个人寂寞,廖氏虽然在物质上最大程度地满足她,但毕竟不是同龄人,很多时候锦儿也需要玩伴。
所以锦儿和弄熙的交好,有的时候又跟在弄芸身后,自己也就随她而去。不管怎样,总都是自家姐妹,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可是上一回,倒真是让自己寒了心。
这次回京之前,廖氏犹豫了很久,想着要不要将上次的那个事告诉锦儿。自己踌躇了许久,一来怕锦儿知道后,那个冲动脾气,定然会闹出事来;二来其实也担心锦儿从此后连心事都没处说,和边关的时候一样整日呆在屋子里。
不过现在,好在,她并不怎么搭理弄熙了。这一点,倒是让廖氏看着高兴。
“锦儿,你别看你姑姑身为皇后,后/宫之首,无比荣耀。可要在宫里立足,也不是件简单的事。宫里的妃嫔换了一批又一批,每年都有新人进宫,她到这一步着实不容易。”
如锦点头,知晓她的深意,担心自己贪慕那份荣耀和高贵的位置而想要进宫。但自己已是再次为人,难道还会看重这些?
“女儿明白。”
廖氏这才继续道:“早前是觉得你三姐姐合适,可今日瞧着,怕是幂儿更加合适。”说完正眼看着如锦,廖氏再道:“我可从来没有同你二姐说过今日唐府太子殿下要来之事,但她现在的表现,怕是早得了风声。”
这个,倒真出乎如锦的意料之外,诧然道:“那二姐姐怎么知道的?”
廖氏摇头,抿唇道:“她既然这么费尽心思地想要进宫,都等不及我来为她安排人生大事,那我就成全了她。”
如锦喃喃道:“二姐姐,进宫?”
廖氏笑,“有的时候女孩子就是得要有野心,早前我倒是小瞧了她。一直知道她不是爱生是非的孩子,没想到到了燕京,遇着了正事,还是免不了俗套。真是她那好姨娘给教的,早前还犹豫着你玉姐姐那性子有些不合适,那此事就顺你二姐姐一次。”
如锦点头,笑而不语。
如幂,她或许一直就筹谋着什么。现在如她的意,倒是真该乐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调教
第一百一十二章 调教
“不说这些。锦儿,有一点,母亲必须要提醒你,陈家的人你勿要再来往”
徒然听到这话,如锦猛地抬头,脱口而出反问道:“母亲怎么了?”
“怎么了?我也真不知你和你大哥是怎么回事,那陈家的人有什么好交往的?”
提醒这个,廖氏难免想起上一回同儿子说不要再同陈家三子为友的事来。自己虽不是以偏概全之人,却也明白潜移默化的影响,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个门也就是这个道理。
那陈家的几房少爷品行都不咋的,难道三房屋子里的就会是出淤泥而不染了?再者,就算他们真的是人好心好,廖氏也不允许自己儿女再同他们往来。
看女儿没有立即表态,廖氏便再道:“上回在京外客栈里的事情,你忘记了?”
心知这个事情瞒不了母亲,如锦低头轻轻回道:“女儿明白。”
“明白你还总和那陈家的人走得那样近?今日我看那陈家三姑娘总一口一个锦姐姐的唤着你,面上极为讨好,这是怎么回事?”
如锦一愣,其实心里也有些想不通。可廖氏都这么问了,她便只好回道:“许是上次谈话投机了些,陈四姑娘对人一向比较热情。”
如锦的话,是自她前世的认知而出。可听在廖氏耳中却是一皱眉,瘪嘴道:“你才和她认识几天,就知道她待人热情了?若是她存了别的心思,那可怎么好?”
自己女儿就是对谁都没有个防心,才总是让人抓着把柄。
想到这个,廖氏心里也明白,是自己一直不教她为人处事的结果。没有让她了解这些,现在终是吃亏了,她自认为有本事护着女儿,却接二连三的出事,廖氏心生无力。今日的事情,要说是女儿的错,自己何尝没有责任?
锦儿现在比以前懂事多了,懂得内疚反思,也晓得心疼自己。出了这种事情,要自己还怎么舍得去责骂她?
早前是觉得锦儿年纪小,不愿同她谈这些,想看着她那种无忧无虑的笑容在脸上绽放。毕竟与人争斗防你防她的日子是无休止,过得也总是让人心累。
故而廖氏总想用自己的力量保护她,若是锦儿身边出现哪个有倾向使计子的丫头,廖氏也会提前处理掉。自己的女儿,她不想让她那么小就染指这些,可现在想来,却是不能不为了。
这燕京的世家千金,如今一个都比一个厉害。早前是为女儿着想,现在反倒是成了她的无知,有的时候让人害了都不晓得。
这样想着,廖氏便觉得不能再让如锦这样下去,该学的还是要早些学起来。廖氏打定心思,从今日起,要好好调教下女儿,不能输给了别人。毕竟自己不能护她一辈子,总要她自己保护自己,让她强大起来。
“锦儿,你看人太过直接,总是只瞧表面。人心隔肚皮,你不要被人的外表所迷惑,有些人对你笑着,或许肚子里正想着算计你呢~”
母亲从来不同自己说这些,此时听她的语重心长,如锦一下子没了反应。
廖氏见状抓了如锦的手,“母亲知道你今日在赌气,对你大姐夫说出那些话也不是心中所想。你的性子,从小就这样,人家负了你,却还为别人叫屈。”
如锦听得有些不知所云,抬头望着廖氏一脸茫然。
后者见了心疼道:“锦儿,你别怪母亲说话直接。这秦枫早前能那样对你,根本不是同你一开始说的那样。现在的男孩子,也不知是跟了什么风气,对人总是模棱两可,什么确切的话都不放一句。这次就当是锦儿你一厢情愿的结果,母亲知道你心里难受,难受他不接受你。可是锦儿,你还惦记着他做什么呢?
“我没有惦记他。”
如锦轻轻地说完,廖氏却是一声长叹,“你的感情,母亲本来不想左右。可是着实怕你就这样为了个不值得付出的人误了终身,你大姐舍秦枫而嫁陈家少爷,与你无干。你莫要再因为这个事情而跑到你姐夫面前胡言乱语,女人家嫁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今后你大姐也只会是陈家的少夫人。”
似是听懂了些什么,如锦急着解释道:“母亲,您以为我是因为替秦枫冤屈,所以才故意去对大姐夫说那些话,挑拨他和大姐的夫妻关系?”
“难道不是吗?”
虽然是问话,但廖氏的口气极为肯定,认定了就是这个原因。苦口婆心道:“锦儿,秦枫真不值得你这样为他,趁早忘了他吧。”
如锦低头,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怎么又是自己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见了那秦枫好多次,怎么都没看出到底什么过人之处,值得让原主那般不顾一切。
或许心知辩解无用,否认对秦枫的感情更是无用,如锦倒是平静,“母亲,女儿知道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廖氏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锦儿懂事。”
松了如锦的手,廖氏再道:“这回的事情,你莫要记在心里,咱们来日方长,母亲一定不让外人小看了我女儿。”
如锦怕她难做,迟疑道:“女儿的事,女儿自己会处理好的。”
“母亲知道锦儿现在大了,但无论怎样,在母亲眼里永远是个孩子。锦儿别担心,这次的事情,我倒是要看看谁还能怎么嘲笑咱们?听说那大姑爷也没拒绝你,还故作暧昧?那样的男人,我早瞧着就不是什么好人。”
廖氏不屑地说完,自今日之后,对陈浩宁的不满无疑是更多了些。
如锦听了倒是心里一吓,故作暧昧,被添油加醋了吗?
“女儿以后不会再那样了。”
“你明白就好。”
廖氏满意地点点头,接着继续道:“那陈家的人,你也不要再往来,可明白了?”
虽然对她的想法不是很认同,但是如锦也不想去反驳她,点点头乖巧地应下。
“锦儿,你要记住,母亲是怎么都不会害你。这燕京鱼目混杂,你涉世不深,母亲是担心你吃亏。”
燕京鱼目混杂,这里的恐怖,如锦上一世早就看明了。可无奈她前世没有至亲在身旁,更不会有谁会真心为自己着想,担心自己的未来,关心自己做什么会带来什么影响,从而给予引导。
陆氏给自己的从来都是疾言厉色,除了教训,就是责怪。哪会像廖氏一样,循循善诱,耐心说教?
“女儿都明白、真的都明白,母亲说的我都会记住。”
廖氏就担心如锦会不喜欢听这些言语,现在的心思才微微一定,“那今后母亲再说起这些,你可不要嫌母亲唠叨。”
很多东西,是时候教给她了。
如锦重重地点头。
“二少爷、二少爷,夫人和五小姐正在里面说话呢,您可千万别这样进去。”
“唉,二少爷,要不奴婢先给您通传一声?”
外面传来丫头慌慌张张、略带着急的声音,如锦和廖氏双双转过头,正见着薛亦然将门打开,而后几步出现在二人面前。
廖氏挥退了一脸难色出现在薛亦然身后的婢子,如锦也自位上站起,上前行了个家礼客气道:“二哥哥。”
对方并不看她,轻哼一声凌厉地望着如锦。
廖氏见状皱起眉头,不悦道:“亦然,怎么这么对你妹妹?”
薛亦然似是心中藏了怒气,不理会如锦就走到廖氏身旁,不满道:“母亲,你还宝贝着她?我薛亦然有她这样的妹妹才丢脸呢”
廖氏震怒,拍了手边的案几就斥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丢脸,你妹妹怎么你了?”
廖氏的声音很重,眼眸子一瞬不瞬地瞪着眼前的儿子。
如锦似是想明白了什么,倒是也不上前,就这样站着。
“她倒是没怎么我?若是那些不知廉耻的话是对我说,我还能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当做什么都没听见。可现在传的沸沸扬扬,谁都知道五妹妹她对大姐夫说出那些混帐话来,简直是丢人颜面。”
听出廖氏对如锦的维护之情,薛亦然自是更加不满,口中的话也更难听了起来。“母亲,你不能再这么宠着她惯着他,她三番四次做出这种不要脸事情,就要让她受教训。不然外人都道是咱们薛家不会教女儿了。”
如锦心里一酸,想不通自己的亲哥哥怎么会这般恨自己,一声一句想的都是怎么处置自己,自己怎样丢人。难道在他的心里,就从来没有想过或许自己也是受了委屈的念头,哪怕只是一个瞬间?
“别人怎么说我们薛家不会教女儿我没听见,倒是只看你在说我看你真是反了,身为兄长,不问青红皂白,就这样冲进来对你妹子摆冷脸,还说出这么一通话来?我平时是不是也没教好你这个儿子?”廖氏骤得站起来,走到薛亦然身旁满脸愠色。
薛亦然不敢跟母亲犟嘴,因而只好先不做声,可脸色却仍是不好。
“亦然,你平时对你二妹都能那么好,怎么就不能心疼下你的亲妹妹啊?”
廖氏很是忧伤地说完,这是她这个做母亲的失败。竟然连一双儿女之间的兄妹情都管教不好,让他们二人如此不合,这以后可怎么是好?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母子
第一百一十三章 母子
“母亲,那也要看她值不值得我疼,她的所作所为配不配得上薛家女儿的这个身份?”
薛亦然艴然不悦,曾经他也想做一个好哥哥,尽一个兄长的本分。知道如锦是母亲的心头肉,自小就是又疼又亲,宝贝得不得了。他并不是一开始就想同她针锋相对,但是她的有些行为着实不是个大家闺秀会做出来的。
她任性,她目空一切,她不记后果,做事从来就不会事先考虑。等每次闯了祸,她躲得就比谁都快,让家里为她忙个焦头烂额。关键的是还不知悔改,不是吃了一次亏就知道长记性、下次不再犯的人。
比如上一回的事,秦枫是什么人?
同自己在一个学堂念书,每天晨夕相对,众多好友兄弟都是玩在一起的。她做出了那等事情后就离开了燕京,眼不见为净,什么风声也都听不到。可是想想自己,他每天要面对那些目光,以及传入耳中的流言,怎么就连一句问候关怀都不会有?
她若是心里有自己这个哥哥,那即便是念着一分,好歹也会对自己表个态。可是现在她撒手不管,只让自己去面对,母亲现在说自己没有一个哥哥的模样,她又何曾有过做妹子的义务,以及为薛家尽的责任?
薛亦然越想心中就越是觉得不公,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不管如锦做了怎样荒唐的事,母亲对她的维护之意丝毫不会减少。瞧现在,在显然知情的情况下,母亲还一点责难的意思都没有,反倒是怪起自己的不是。
同样是她的孩子,当初将自己一个人丢置在燕京,怎么就不顾一下自己心底愿不愿意?
虽然、虽然这是自己同父亲说出来的,可是当初的那个场面,他不过是一时气话,说不想留在边关,想回燕京。如锦是女孩子,需要体谅、需要关爱,但是自己呢?
为什么同样是儿子,大伯母对大哥能那么疼爱,什么事都是先大哥而后才大姐、四妹。怎么自己的母亲,却是事事以如锦为先呢?他们竟真的就这样让自己一个人在燕京呆了数年,薛亦然蓦然神伤,低下了头。
外人都说自己父母对自己放心,长辈也夸自己坚强独立,但是谁不想承欢膝下,守在母亲身旁?薛亦然心中长长一叹。
念头一转,廖氏便重新坐了下去。望着眼前的儿子平静道:“亦然,你过来。”
薛亦然抬头,一步步走到廖氏身前。
廖氏无奈的脸上挂着挫败,伸过手拉住亦然,“儿啊,母亲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可是你须得明白,你和锦儿都是母亲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母亲不会厚此薄彼,怎么可能会不疼你?”
原来母亲是知道的?
一直都知道,却总是不表态,难道在她心里,自己的情绪一点都不重要?
薛亦然转头瞧了如锦一眼,而后重新看向廖氏。
见儿子不接话,廖氏便看着几步外的如锦,摆摆手道:“锦儿,你先回院子去。”说着眨了眨眼,示意她无碍。
如锦自然明白她要单独留下薛亦然,乖巧地颔首应下,冲着薛亦然的背影道:“那母亲,我先回去了。二哥,我走了。”
听到如锦的声音,薛亦然并没有转头。
如锦退至门外,又将门带上。转身见着月怑院里的丫头婆子们都投来好奇的目光,表情讪讪。薛亦然硬闯进去,后来又大声乱吼,自然会引起她们的注意。
其实在心底,如锦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自己有那么大的成见。可是见到现在自己和他的这个情况,母亲显然是苦恼的。
亲兄妹,关系怎么都不至于僵到什么程度上吧?
自从到了燕京,如锦一直都没怎么将注意力放在这个亲哥哥身上,平时对他也是没什么心思。可、或许,自己也该做些什么,尽早修补好这段兄妹情,就算不为自己,也当是为了父母。
这一世身边的每一个亲人,如锦都分外珍惜。
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出了月怑院,如锦便一路往锦园走去。
今后的生活定然会越来越好……
屋子里,廖氏拉过薛亦然,让他坐在自己身边,看着他幽幽地说道:“亦然,当初的事,我知道你对你父亲心生间隙。他虽对你严格,但毕竟是为了你好。你一气之下对他说出那些有违常理的话,也着实是伤透了你父亲的心。”
想起当初,薛亦然脸色动容,望着廖氏并不言语。
“你说你要从文,回燕京生活,我虽不舍得你,但也放你过来。可就因为我让你回来了,你又怨我不疼你?亦然啊,你这样想,朕实是伤了母亲的心。”
廖氏说得都几乎潸然泪下,望着薛亦然,想起这些年来被儿子的误解,心里就难受。
“母亲~”薛亦然唤出声,却不知该说什么。
这些话也确实是自己内心的想法。
“你和锦儿都是我的孩子,天下哪有母亲不疼自己儿子的?你虽然住在燕京,可是母亲从来就没有忘记过你。”
廖氏虽然说的动情,却也是经常挂在口头上的话。薛亦然从前听了很多遍,现在竟是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廖氏见状忍不住心寒,起了身往内室走去。不一会,就取了一个松檎双鹂图的剔彩捧盒过来,放在薛亦然面前的案几上。廖氏摸着盒子上松檎双鹂图的纹路,抬头轻轻道:“你十岁到燕京,五年来,每月一封,等到今年七月,五十八封信,都摆在我匣子里。”
说着打开盒盖,其中叠得老高的都是清一色牛皮信封。廖氏一封封慢慢地取出,动作小心翼翼,似是当成宝贝一样呵护。
薛亦然看去,泛黄的旧信封上,都是“二夫人亲启”。
廖氏重新坐下,取开其中的信纸,对儿子就道:“这是你刚来燕京的那一年,边关下了大雪,我就一直担心你在这里会不会照顾自己。好不容易,来了消息,居然说你发了烧,病了整整十来天。我心急如焚、食之无味,恨不得立马赶到燕京,过来亲自照看你,守在你床前。”
说着又打开一封,继续道:“这一封、是你十二岁那年,你在国子监同人发生了口角,被你大伯父责罚。我忧心重重,怕你同同窗相处不好,又担心让你大伯母心生闲话。这封,是你十三岁那年,听说因为没有背出文章,你就彻夜不睡,一个人关在书房里。我听了也是彻夜难眠,担心你身边的那些丫头不会照顾你,夜晚的时候没有人记得给你送点心,换被热茶……”
廖氏边说边陆续将信一封封打开,每一封都是厚厚的,薛亦然听着心里感动地说不出话来。伸手随意地取过一张,上面都是说自己平时点点滴滴的琐事。再看这信纸的褶皱与被化开的字体,就知道廖氏已经看过了无数次,手指也抚摸了无数次。深深一闭眼,薛亦然想象着当时的情形,母亲她是不是每一次都是含着泪一个个看着上面的字?
现在母亲只需匆匆一眼就能道出信的大致内容,那该要看得有多么熟悉?亏自己还一直埋怨她不关心自己,薛亦然心中羞愧无比。这一刻,自己的心被填得满满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廖氏还很投入地说着,“还有这这一封,亦然,是你十四岁的时候,下人说见你私下里画起了表小姐的画像。我知道了,担心你感情不顺,又怕你遇人不淑,今后……”
薛亦然握住廖氏一个劲翻信纸的手,见到她抬头的目光,怔怔道:“母亲,是儿子糊涂,一直不懂你的心。可是你既然都知道,为何从前都不同我说呢?”
廖氏摇摇头,看着摊了满桌的信纸,忍不住用帕子擦了擦眼眶,“你的性子那么直,又那么犟,同你妹妹什么一个模样,自小都是说不得。母亲担心你晓得了,怪母亲插手你身边的事情,更怕你认为我是派人盯着你心生不快。当初你走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你和你父亲道,说什么今后在燕京是好是坏,都是你一个人的事。你那个时候年纪小,只因为你父亲逼着你从武,将你放在军队里,和那些寒门子弟一样操练就那般反应,母亲如何能让你知道?”
“我担心你晓得了,今后连我都不理了?”廖氏说出这些年来对儿子的情谊,心中的压抑也释放了不少。
薛亦然低头,轻道:“我以为母亲你眼中心里都只有五妹妹,不疼儿子。”
廖氏抬头摸了摸儿子的头,宠溺道:“怎么会?你是我儿子,我自然疼你。每次见着你那样对你妹妹,我心里有多伤心你知道吗?你怪我疼你妹妹比疼你多,可是你想一想,咱们娘俩今后有多少日子,母亲和锦儿还能相处多久?”
“母亲虽然疼锦儿,可她是个闺女,早晚要嫁出去。一个女人的命运,嫁了谁一辈子就定了。我再怎么疼她,前后也只能留她十几年。这么短的时间,母亲自然是想将最好的都给她,母亲担心她今后嫁的婆家亏待她,没有我这样爱她。她也是我的孩子,和你一样是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可一想到今后她就成了人家的人,就觉得怎么宠她都是不够的。亦然,母亲这样说,你可明白?”
薛亦然抬头,这一刻听母亲坦言对如锦的爱,倒是没有从前看到的时候那么激动。似是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情不自禁就点下了头。
正文 第一百十四章 争取
第一百十四章 争取
“亦然,你是他的哥哥。母亲真心希望你和我一样疼她护她。不管是早前的事情还是今日的事情,你不安慰她反而总是责怪她,怪她让你没了颜面,让你这个哥哥脸上无光。锦儿心里已经很不好受了,你不安抚她,反倒是和外人一样那么看她,能让她不更加伤心吗?”
廖氏开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既然已经谈开了,自然就希望他们兄妹俩和好如初。其实早前在边关的时候,他们的关系还是不错的。锦儿今后嫁了人,自己不能为她出头一辈子,真有什么情况,总归还要娘家兄弟帮着。
渴目前亦然对锦儿的印象,两兄妹之间的感情,总是让廖氏放不下心。这日子一天天过去,两个人的距离越是越拉越远,自己怎么能不着急?
今日看亦然似是有所说动,自然趁热打铁,让他对锦儿消除成见。
又绕到了如锦这个问题上来,薛亦然心里虽然觉得有些不舒服,却也不如早前那样排斥。只看着廖氏轻轻地回道:“可她做事也欠妥当,怎么想都不想,就这么冲动?”
廖氏笑,对着他就道:“这个你倒是没资格说你妹妹,难道你自己就不冲动了?”
目光缩紧,“我、儿子……”薛亦然脸色一红,尴尬地望着廖氏。
后者见了便道:“母亲不是怪你的意思,当初的事情我没能拦着你父亲,你心生误会,我也一直自责。这些年来,每每想到你一个人在燕京,也总是牵肠挂肚。可我几番催你回来,你都不肯,你这孩子的性子,也真是执拗。”
听出廖氏的无奈,薛亦然又见着面前的这些信。底气不足,只好道:“母亲您也就是刚开始还惦记我,让我回边关。”后来就再没提过……
自己本来不过是争一口气,谁叫父亲一直也不表个态,自己当然不好就那样灰溜溜的回去。可后来,每逢过节大日子的时候,总想着有至亲在身边,薛府里虽然有伯父伯母,也有兄弟姐妹,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家中一直不再给台阶下,自己又好面子,就一直僵持着。
“你说你这孩子,真是记仇。你父亲那,别看他面上对你冷冰冰的,夜里也总惦记着你。唉,我是多么希望你们父子俩也能坐下好好谈谈,消除下彼此之间的芥蒂。”
见廖氏一脸期待,薛亦然嘀咕道:“他才不会惦记我。就是惦记,也希望我回他那军营里,帮着他带兵打仗。”
看儿子对当初的事情还是心有余悸,廖氏只能在心里叹一句无奈。这个得慢慢来,现在他能对自己敞开心扉就是个好现象,欲速则不达。亦然是个讲理的孩子,虽然刀子嘴,但是心软,平时对锦儿大声大吼,不过也是因为那是他的妹妹。
如果换做别人,他怕是连搭理都不会搭理一下。
这个性子,廖氏是清楚的,此时也不逼他。笑着道:“好,你不爱听这个,母亲就不说。但是你五妹妹那……”话说一半,笑吟吟地望着薛亦然。
听者心里早就被廖氏说的心软了。细想一下也是,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妹妹,又不是什么不共戴天的仇人。再且自己平时给她冷脸瞧,自然不能指望她总是给笑脸对着自己。
想起最近如锦的反应,亦然迟疑道:“母亲,这次妹妹回来,是不是与以前不一样了?”
提起这个,廖氏也是高兴,“可不是嘛,你妹妹这半年来变化有多大,你是没有瞧见。说到底,也是你这个做兄长的心底没有她,对她诸多不满,才看不到她的好。”
亦然半似敷衍道:“儿子不就才问了一句,在您眼中她倒又成了千般万般好了。”
“你那是没有瞧见,锦儿现在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人也懂事多了。”
亦然不以为意,“还不是那样,我瞧着怎么这爱四下乱看,对别的男孩子犯情的毛病没变。”
要说让自己承认如锦有些改变是可以的,但要说变成了个大家闺秀,那是万万不可能信的。亦然对这妹妹的嫉妒不是第一天,对她的不满成见也不是头一次,要一立即从讨厌转成喜欢自然也非易事。
廖氏不满,瞪儿子一眼就斥道:“你这孩子,刚母亲还怎么说来着,怎么转眼就又是这副态度?”
或许是确定了廖氏心里也时刻记着自己,亦然心情很是好,立马就改了口道:“是儿子口误了。”
廖氏严肃道:“口误也不行。”说着看了他好一会也没再说话。
“母亲,我有个事同您说。”
难得见儿子这么正儿八经地说有事与自己商量,廖氏有些受宠若惊,盯着他好奇地关心道:“是什么事?”
亦然先是低头,似是极为不好意思,吱唔了一会才道:“母亲,儿子想娶珠儿表妹。”
“什么?”
廖氏听完脸色就是一变,气急败坏地就直接拒绝道:“不行”
亦然也急了,站起来反问道:“为什么不行?”
廖氏悲痛地回道:“亦然,你糊涂啊。你大姑妈是要将你表妹送进宫去的,怎么可能会把女儿嫁给你?”一直知道儿子中意路珠儿,但是怎么都没想到他会向自己提出这种要求。
为什么自己的一双儿女都注定要为情所困呢?
廖氏感叹道:“燕京这么多姑娘,你怎么就偏偏瞧上了她呢?”
亦然平时看得出自己母亲不喜珠儿,但一直觉得是如锦的原因颇多,所以想着自己努力下也是有希望的。便耐心地解释道:“母亲,珠儿不会进宫去的。”
就冲着今天她说想自己,一直惦记自己,亦然就肯定她不会为了宫中的地位和富贵而弃自己于不顾。
廖氏不知他从哪里来的底气,质?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