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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妃第10部分阅读

      莫妃 作者:rouwenwu

    件事有了线索,我必然不会放任不管。慕容府暗夜组的力量,总比你一人之力强上许多。”看着莫非蓦然震惊的抬头望他,又道:“你总归要想一想柳妈的。她那么爱惜你。”

    莫非一想到常常在水榭花盈院门口,远远望见自己上山的身影,又若无其事去厨房热了饭菜,假装刚刚做好叫自己陪她吃饭的柳妈,心中一软。她知道慕容云随一向不赞成自己报仇的想法,甚至颇为反感。如今竟然肯动用暗夜组的力量帮自己,当然会比自己漫无目的胡乱碰运气强上太多。莫非心中虽然悲戚,却也自然而然生出赞同的情绪。终于松出一口气,欠身向慕容云随福礼,“多谢少主。”

    慕容云随淡淡道:“不必谢我,我这人瑕疵必报,即便没你的事,我也该寻寻他们的晦气了。省得让别人以为我慕容府是好相与的。随便放只狗出来都敢乱咬人。”

    唐子俊一直默默旁观,暗想这借口真不怎么好。那只随便放出来乱咬人的狗,可是足以让许多达官贵人闻风丧胆的七大队刺客头子。不过云随确实不是好相与的,若不是为了那一纸赌约,自己怎么会巴巴的冲进敌营刺杀主帅呢。想到此处,他斜瞄了慕容云随一眼,又将目光放回到莫非身上流连,不放过莫非的一丁点儿神情变幻,他对莫非越加好奇,原本以为不过是个普通艺女,却越来越多的惊喜让他应接不暇。突然抿嘴笑道:“你们俩哑谜打完了么?小美人儿,适才我也有份救你,你不谢我么?”

    莫非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转过头去看窗外景色,并不理会他。唐子俊见莫非颊边泪痕未消,不由叹道:“梨花带雨,我见犹怜。”莫非明知动手打不过他,吵架又不一定能吵赢,不由皱起眉,心中暗恨,只好仍旧不理他。

    慕容云随看不过意,咳嗽两声,目光逡巡在唐子俊身上,片刻笑道:“堂堂太学博士,没来由的跑到我车上调笑我府上的小丫鬟,不是笑话么。”

    唐子俊邪邪一笑,正要答话,突然静了下来,凝神听了片刻,掀起窗帘望向外面,含笑道:“云随啊,这次该你欠我一个人情咯。啧啧,七大队的人,你家唐风儿可搞不定呢。”

    慕容云随好气又好笑的道:“不知是谁硬拖了我来。我哪里够资格,七大队的人可是专程为你准备的。这人情无论如何也该你欠我的。记得,不许杀李字,如果可以,抓活的。”

    唐子俊扬一扬手,制止道:“我只会杀人,抓人这种事,找捕快去。”又转向莫非笑道:“美人儿,我这可是为了你去拼杀,你记得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哦。”言罢也不理会莫非杀人的目光刺来,笑着一跃出了马车,两个起落便不见了人影。

    ……

    远处隐隐传来兵器碰撞和呼喝之声,莫非心中对唐子俊不由有些佩服,暗想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又想起他临去前的那句话,不由暗啐一口。

    慕容云随不想去猜测莫非与唐子俊之间的事,侧一侧身子,揉着太阳|岤蹙眉道:“你我今日的反应,想来李贤细想之下,必然对你的身世起疑,你不能再回七秀了,修书一封给柳妈吧。云门主那里,我自会交代。父亲与大哥正在央都述职,想来就这几日便该回芙蓉城了,李字的事,细细和他说说。李字虽是七组的人,但曾在军中供职,或许会有线索。”

    莫非眉目间涌出感激的神色,道:“多谢少主,若能复仇,奴婢没齿难忘。”

    慕容云随神气平和,悠悠道:“要复仇有一百种方法。你有没有想过,为你父亲正名?莫大将军担的是通敌叛国的大罪?若能找出真相为你父亲正名,那么仇自然能复,更能让你名正言顺的成为莫毅的女儿,为莫家平反。相信,这是莫大将军更想看到的。否则,你倒不如平平安安过上一生的好”说罢淡淡看着莫非眼睛道:“这是我父亲一直想做的事。”

    莫非心下震惊,原来大元帅是想要为父亲正名的。原来,并非没有人理会杏花村的血案。原来,自己并不孤单。小牛哥哥,原来,我们并不孤单。她低首楚楚:“多谢少主关怀,莫非明白少主的意思,绝不会轻举妄动,打草惊蛇。”

    慕容云随点头道:“你明白是最好的。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知晓。这两年里出的事多,明妃被太后以狐媚皇帝的罪名打入冷宫,生死不知。”

    莫非陡然一惊,一把抓住慕容云随的衣袖,惶恐道:“姐姐…皇上不是最宠爱姐姐么?既然杏花村出了那么大的事,父亲被冠以叛国的大罪,姐姐都得以保全,何以…”

    慕容云随目光微微一动,已含了几分莫名的神色,缓缓道:“这话本不该急着和你说,只是你既然要脱离七秀的庇护回慕容府去,有些事心里不能没有个数。君恩似海,福祸相依。正是皇帝一味专宠明妃,让那位全天下最有权势的女人深感不安。更何况,皇帝想立明妃为后,更是犯了太后的大忌。”

    莫非想起以前奶娘对宫廷的描述,心下更是悚然,油然而生一股畏惧之情,脸色苍白,无力道:“不知姐姐可还活着?听闻冷宫寒苦,生不如死…”说着,眼泪断线的落了下来,“如何才能救姐姐?”

    慕容云随微微一笑,而那笑意并没有半分温暖之色,直叫人觉得身上发凉,“宫中人多事非多,太后一怒,便有无数人紧跟着落井下石,若不是皇帝坚持,只怕太后已将明妃赐死。如今只是打入冷宫,也算万幸。皇帝也因此坚决不肯立后,惹得太后极为生气,卧病不起。最后皇帝只同意太后广纳秀女,充盈,此事才算作罢。”慕容云随微微沉吟,道,“不过你想救明妃的想法最好就此作罢,否则只会惹祸上身,害人害己。”

    莫非听闻着远处极为低微的打斗声,呆呆落泪片刻,恭谨低首,道:“少主的话奴婢牢记于心。”

    慕容云随无声无息地松了一口气,淡淡道:“那就好。”说着反手在她手背上拍了两下,道:“你如今聪明懂事了不少,我的话一点就透。不过芙蓉城是是非之地,不比在七秀,更要好好隐忍。以往死心眼儿的样子,绝不要再出现,回了芙蓉城,我会让你打理慕容府部分生意,你要多用些心思,不要让旁的人寻出不必要的妖气来。”

    第四十四章 初入慕容府

    抵达芙蓉城时已是两日后的黄昏时分,马车本是直接回了祁山别苑,恰到别苑便遇见管家常在专程等候,说是元帅在慕容府设了家宴,请慕容云随务必前往。

    唐子俊和唐风儿等人弄得七大队死伤惨重后,便死活说自己重伤不能骑马奔波,赖在慕容云随车上不走。莫非宁愿骑马也不愿和唐子俊同车而行,慕容云随只好为莫非再备了一辆马车。如此,两人自然随同慕容云随赴宴。

    尚未进府,便闻府内丝竹声悠悠扬起欢颂之调。一众奴才仆妇列队相迎,自有仆妇前来搀扶莫非下得马车,莫非虽不习惯,却也得体应了。

    下车便闻一阵极幽淡的香味随风而来,让人精神为之一振。莫非举目望去,只见一位贵妇人正满脸微笑站在当首,这妇人面容姣好,双眸如漆,身上裙裾微摇,头上步摇轻动,衬托出妇人身上一股含而不露的贵气。妇人见慕容云随便笑道:“云随可赶巧了,正要开宴呢。”

    只见慕容云随淡淡作揖道:“温姨娘好。”

    那妇人眉如远黛,一笑之下,满庭皆芳,笑看着慕容云随道:“云随不必多礼,云奇的任令下来了,老爷今日特设家宴,为你大哥践行。”转又朝唐子俊温言道,“子俊也来了。云溪在后园与一众女眷说话呢。”

    唐子俊闻言之下脸色一变,咳嗽两声,笑道:“夫人好。属下只是来向元帅请安而已。”

    温姨娘宛然一笑,仿佛才看到莫非,笑问:“这位姑娘是…?”

    莫非福了一礼,正要答话,慕容云随岔言道:“温姨娘,父亲在何处?”

    温姨娘也不见怪,笑道:“正在书房与几位大人议事。”

    慕容云随向温姨娘告了罪,执了唐子俊的手便朝书房走去,一面走一面道:“蝉儿带莫姑娘到花厅休息片刻,等候夜宴。”

    ……

    那名叫蝉儿的丫环是一个看起来与莫非年龄相当的端秀姑娘,见少主在众人之中点中了自己,不由心生骄傲之情,满心欢喜的领了莫非一路往花厅行去。

    莫非向来伶俐,心智远较一般同龄人成熟,虽长于乡野,毕竟也在七秀浸滛三年有余,此时到了高门大院,也不觉得如何胆怯惊奇,倒是自顾自想心事的时候多。跟在蝉儿身后,绕了许多亭台楼阁,进了花厅。屋中没有燃熏香,摆置了许多花草,一缕子自然清洁的芬芳叫人身心松快。蝉儿吩咐小丫环端来了黄铜盆子,恭恭敬敬的拧了一把浸透了玉兰花汁的热毛巾服侍莫非洗了脸,净了手,端来一应小点心置于桌上,便静静立于厅角,偷偷打量起莫非来。

    莫非的出现于慕容府上下所有的人来说,都是一个谜,众人第一次见自家少主带陌生女子回府,且是赴家宴,下人们不免有些好奇,各自在心中猜测了无数可能,却没有一个人敢说出口来。

    莫非随着蝉儿一路往花厅行来,便落在阖府下人眼中。众人见莫非不过十五六岁,生得俊美不说,举手投足间更是大方得体,更坚定了许多人心中的某些八卦想法。

    莫非没有心思理会别人的猜测,自那日扬州宴会上烈酒刺激真气后,身体便常常会陡然间寒冷不适,想来是雪衣所说,烈酒刺激后的不良反应。加之没有及时在药理温泉中调理,这两日寒气发作的越发勤勉了。

    莫非沉默着,眼神扫过桌上的桂花糕,这才想起来,马车上自己一直没有吃东西,竟然饿得前胸贴后背,加上寒气作怪,身体瑟瑟几欲发抖。也不理会那些站在角落里的丫环婆子们的目光,先将手边的祁山毛峰茶端起几口喝了,再左右开弓,一手抓起小酥饼,一手抓起桂花糕,便狼吞虎咽的吃将开来。

    突然噎住,莫非连连招手,蝉儿连忙小跑过来,细声问道:“姑娘……有何吩咐?”莫非指着自己的喉咙,说不出话,脸蛋儿竟然憋得通红,蝉儿心下了然,又是着急又是好笑,连忙替莫非拍着后背,一面唤道:“快,快倒杯茶来。”

    这一闹腾,满屋子压抑的气氛冰消瓦解,丫环婆子们见莫非就这样旁若无人一脸认真的将几碟子点心吃了个干干净净,虽然吃惊,却都有种打心眼儿里欢喜的感觉,更认定了他们私下的猜想。

    莫非吃过东西,果然感觉身子暖和了不少,有些小惬意的坐在红木椅上,抬头望着头顶上漆黑的雨檐,抿着手上的茶碗,又开始神游物外,不知不觉又思虑起姐姐莫名的事,神色不知不觉间多了份与之年龄极不相符的落寞。

    ……

    正沉思间,突然被一阵响动惊醒,莫非抬起头来,正好一根红彤彤的冰糖葫芦伸到了她的鼻尖,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你是哪里来的野丫头?”一个冰糖葫芦般的小脸蛋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正怒瞪着莫非。

    莫非一口茶不及吞下,“噗”的一声喷了冰糖葫芦满脸,冰糖葫芦一句话未落地,便被喷了满脸的茶,顿时愣在当场,不知道该哭还是该闹。身后追随的婆子此时方才赶到,连忙抖出一条丝巾替冰糖葫芦擦起脸来,道:“哎呦,我的小祖宗哟,这可是不是央都城,不比你在温国公府,你就不能收敛着点么?”擦了干净,这才转面朝莫非道:“姑娘莫怪,四公子年少,不懂事……”

    冰糖葫芦此时方才回过神儿来,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哪里有过这般待遇,一张红扑扑的小脸顿时涨成猪肝色,恨声道:“哪里来的野人!这么没规矩!”

    莫非眉头一皱,知道这就是慕容家的四少爷慕容云鹏,温姨娘的亲儿子,温国公的嫡孙。只是没想过竟然是这副模样。莫非默默摇头,没心情理会他,起身便要往外走。冰糖葫芦急侧两步,挡住莫非,扬起冰糖葫芦指着莫非的鼻尖,道:“跪下磕头认错,我便饶了你!”

    ……

    第四十五章 打架

    莫非冷笑一声,没有理会,想绕过他,冰糖葫芦不依不饶的又移一步,仍旧挡住莫非:“还不跪下!你这个有爹生没娘教的野人!”莫非眉头一紧,眼睛一眯,不怒反笑:“归天跪地跪父母,没听说过要跪连野人都不如的奶娃子。”冰糖葫芦急了,怒道:“你说谁呢?”

    “谁搭话我说谁!”

    冰糖葫芦气得发抖,握着冰糖葫芦便朝莫非扑来:“你这不知从哪里捡来的野丫头,敢骂本少爷?我打死你。”

    莫非即便在身体不适,也哪里会惧怕一个十一、二岁小孩子,只是不愿意同他一般见识,一个闪身,轻巧躲过,起步便往外走,冰糖葫芦扑了个空,手中的冰糖葫芦也落在了地上,眼一红,转身又朝莫非扑来。莫非在冰糖葫芦快扑到的一霎闪身,冰糖葫芦“吧唧”一下扑在了地上。

    随身婆子惊呼一声,连忙去扶,冰糖葫芦一把摔开婆子的手,手舞足蹈的在地上哭闹开来:“滚开,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看着一个野丫头欺负我,我要让外公将你们全砍了脑袋!呜呜呜…”偷眼望见莫非又要离开,举起右手指着莫非的鼻子骂道:“你这野丫头,我要让外公将你全家处斩,让你断子绝孙,将你卖到官窑去,让你……”随身婆子听得心惊胆颤,“噗咚”一声跪在地上,连唤着四少爷。

    莫非本欲转身离去,却听他越骂越是过分,特别是“全家处斩”几句,直刺莫非心痛处,莫非眼睛眯成了月牙的形状,脸上露出极为灿烂的笑容,两个小酒窝仿佛盛载着满满的快乐。而看见这笑容的冰糖葫芦却顿住了,竟然一句话也骂不出口,直觉得身体冷了下去。莫非笑着,眼神却如刀般冰寒,她蹲在冰糖葫芦身边,冰糖葫芦骇得本能的往后蹭出几步远,莫非扯住他的衣裳,一使劲又将他拖了回来,冰糖葫芦骇然道:“你想干什么?”

    莫非笑道:“小鬼,你不是想打我么?”

    “就,就打你,野,野丫头,我就要打你,怎,怎么样!”

    “啪!”清脆的耳光声。满屋的婆子丫环都呆住了。

    “啪!”又是一声,屋子里所有的人都跪在了地上,不敢言语。

    “从前我家小牛哥哥告诉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就要想办法让他记得,永远别再来犯我。小鬼,你懂么?”

    冰糖葫芦“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这次不是闹着哭,而是真正伤伤心心的哭上了,从小到大,只有他打人的份,哪里有人敢打他,如今不但被打了,还是被一个来路不明的野丫头打了,他能不伤心么?

    “野丫头,居然敢打我!呜呜呜……本少爷和你拼了……”说罢不要命的冲上去揪扯起来。这冰糖葫芦想来是练过些外家功夫,力气奇大。莫非用不得真气,被他这么近距离拼命一冲,顿时摔在地上,冰糖葫芦不要命的扭打开来,扭脸,扯头发,掐脖子,咬手臂……闹得莫非一阵手忙脚乱,又不敢真的伤了他,竟然半天没有拨开他。反被他赖得在地上滚来滚去,乱成一团。

    满屋子的丫环婆子们都慌了神,蝉儿哭喊着:“四少爷,四少爷。”有试图分开两人却不知该怎么下手的,终于有人想起冲出屋外,大喊:“来人呀,救命呀!”

    花厅与书房相隔不远,最终惊动了书房议事的人,大少爷慕容云奇年少,功夫底子又好,当先赶来,人未到,声先到,叫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还不快住手!”没人理他。

    便在此时,门口响起慕容霸秋威严的声音:“住手!”

    冰糖葫芦被熟悉的声音一喝,打闹顿止。莫非一把将他推了开去,跌坐地上。

    温姨娘在一众丫环的陪同下匆匆赶了过来,虽保持着端庄大方的仪态,发钗配饰却有些乱了。慕容云鹏是她的独子,突然听闻被人打了,这还是破天荒头一遭的事,想是心理确实急得有些乱了方寸。温姨娘见家主慕容霸秋在场,不敢去扶冰糖葫芦,只静静的站在慕容霸秋身侧,细细打量了儿子一番,见没什么大碍,也便放下心来,回眼看见慕容霸秋冰冷的眼神,刚放下的心不禁又提到了嗓子眼,连忙使眼色让冰糖葫芦的随身婆子去扶他起来。

    冰糖葫芦转头一看,仿佛唐僧看见了观世音,顿觉有人撑腰,底气足了,越发卖力的哭将开来。

    慕容霸秋看了一眼冰糖葫芦,又看了一眼莫非,问道:“怎么回事?”

    冰糖葫芦狠狠打开伸手扶他的婆子,带着哭声喊道:“她欺负我,她是野人,他骂我,还打我!”

    莫非被闹得一阵心烦,她闹不明白这小鬼怎么一进屋不分青红皂白便来寻她麻烦,此时见他哭的得意,一阵厌烦,上前一步,蹲在小鬼身边,冷然喝道:“不许哭。”

    冰糖葫芦坐在地上,仰头望着莫非,张着嘴愣是没有发出半点声音,想是吓得有些傻了。莫非怕他再闹起来,伏在他耳边低声道:“你再闹,我杀了你。”冰糖葫芦心中一寒,吓得蹭蹭往后退了几步。

    不过傻在当场的可不止他一个,慕容云奇,温姨娘,满屋子的丫环婆子都愣住了,慕容霸秋静静的看着莫非,眼神没有一丝情绪,花厅一片鸦雀无声。

    此时慕容云随和唐子俊方才慢吞吞的从书房磨了过来,满屋看了一眼,特别是莫非此刻一身狼狈却极为淡然站在厅中看着地上挂着眼泪的冰糖葫芦,两人又都是头发衣服一片混乱,唐子俊不由“噗”的笑出声来,慕容云随淡淡宁静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都得这儿唱大戏呢?这唱的是哪出?”

    唐子俊走到莫非身边,轻轻理了理她凌乱的头发,笑道:“多大的人了,和小孩子闹什么?”慕容云随眼神一闪,转开目光。

    莫非一把将他的手打开,上前向慕容霸秋行礼道:“奴婢失礼,请元帅责罚。”

    慕容霸秋沉默片刻,道:“这样很好。”转向温姨娘道:“准备开宴吧。”冷冷看了慕容云鹏一眼,转身离去。慕容云鹏被那一眼看得打了个寒颤,不敢言语,连忙冲上前去拉住温姨娘的手,憋着嘴却不敢哭。温姨娘深深看了莫非一眼,拉着慕容云鹏转身离去。

    ……

    第四十六章 客盈门

    天下兵马大元帅,天下第一世家家主,世袭定国公慕容霸秋家的大公子慕容云奇立了战功,被封为涿郡都尉,这可是正五品的职官,在北庸,他也算小一辈中最年轻有为的人才。虽然,许多人都认为,他不过是承着父亲的庇佑罢了。

    慕容家世居芙蓉城,可以说是芙蓉城的土皇帝。北庸小皇帝在央都皇城内跺跺脚,芙蓉城的官员百姓们依旧可以安然饮茶喝酒,谈笑风生,但若是慕容霸秋打个喷嚏,芙蓉城大大小小的官员百姓都得抖上一抖,仔细掂量掂量这里面的意思。今日慕容府虽设家宴,芙蓉城大小官员哪个敢不捧场。

    戌时刚过,府门前就热闹了起来,宾客陆续登门贺喜,唱礼声、贺喜声、同僚相见的欢笑声响成一片,府内仆从精神抖擞,引着宾客落座奉茶;温姨娘更是满面荣光,落落大方,尽展主妇的亲切,在众多宾客中不停走动,来回应酬。仿佛战场上立功受封赏的那位,是她的亲生儿子一般。至于那位让她无比头疼又心疼的亲儿子,早送到后园陪着女眷们玩乐去了。其实在座官员都无法理解,温国公三子一女,独独宠爱这个女儿,何以愿意将她下嫁慕容霸秋为填房。这个谜题,连和穆太后也曾玩笑般问过温国公,温国公却只是摇头不语。

    天色渐暗,丫鬟们来回穿梭,忙着掌灯。慕容府高朋满座,芙蓉城官员到了九成。另外那一成则是自觉官职太小不敢叨扰,只备了厚礼送来。鲜太傅、温国公和南宫丞相也专程派人快马自央都送来贺礼。

    ……

    书房。

    听完下人回报,慕容霸秋眉宇之间,却悄然有一丝疑惑,芙蓉城的官员几乎都到了,央都城的官员几乎也送了帖,但,天策府的人没有到,连贺贴也没有到……

    北庸仁景皇帝驾崩前,曾托孤辅政的四大重臣。文有南宫丞相和鲜太傅。武有天策府上将军李贤,天下兵马大元帅慕容霸秋。小皇帝刚刚登基时,和穆太后曾经笑言:国有四柱,天下太平。

    南宫丞相与李贤走得颇近,而慕容云随则是鲜太傅的学生。两文两武,虽各相钳制,但表面功夫向来做得极好。今日之宴,以李贤的耳目,应该早就知道。李贤向来心思精明、处事圆滑,又怎么会没有任何表示?

    慕容霸秋让人传话温姨娘,若是没有重要宾客,便可依时辰开席。这才向慕容云随道:“李贤没有来,你怎么看?”

    慕容云随笑道:“还未及向父亲回报,我和子俊在扬州府和李贤闹了一场。后来李字便带着七大队一帮子人远远缀着我的马车。以李贤得不到的东西便乘其羽翼未丰之前毁灭的做事风格来看,我猜,他是想等子俊落单时动手杀之。唐风儿臭脾气又犯了,手痒,没忍住,扔了漫天花雨出去。李字也就发了飙,两边儿打了起来,子俊也顺便过去陪他们玩了一玩。”

    唐子俊笑咳了两声,道:“我看咱们这位贤王正气着呢,怕是不会来了。”

    慕容霸秋沉默了很久,朝唐子俊笑道:“这几年天策府三番四次对云随动手,但都止于试探性质,从来不敢动用七大队的人,无非就是怕被触了我的逆鳞。想不到这次为了你,竟然动了七大队。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慕容云随拍着唐子俊的肩头,淡淡笑道:“人家大费周章又是美酒又是佳人的请这家伙吃饭,他倒好,把我拎过去下人家的脸面不说,还拒绝了小郡主的主动示好,让人家堂堂王爷情何以堪?不杀他才怪。”

    唐子俊拍掉他的手,邪邪一笑,道:“宴无好宴。请人吃饭喝酒还带着刺客大队的头儿在身边,外面埋伏一大堆的人,谁有心情吃得下?不把你拉去,我能这么轻松走出那楼子么?”

    慕容云奇道:“他是笃定父亲不会为了子俊雷霆大怒。在他眼里,子俊不过是父亲手下一个用得顺手的兵而已。慕容驰和慕容灿已经够让他头疼了。两个慕容府的家将在军中都能大显身手,羽翼渐丰。他当然要乘着子俊在建立自己的势力之前,先灭杀之。其实动用七大队的人,也就图着事情能隐秘一些。毕竟都是刺客,不占天策府的编制,割裂起来,也更方便。”

    慕容云随微微一笑,摇头道:“他只记得子俊是父亲手下的兵,却忘记了,子俊更是皇上的太学博士。这件事,倒是可以在皇上那边好好做做文章。要拔这颗钉子,始终还是得宫里边儿点头。风儿这次的鲁莽,倒是有点意思…”

    不知为何,这场谈话至始至终没有提及差点被议政王抢走的莫非,慕容云随不愿提,唐子俊当然更懒得提。

    ……

    莫非早已被蝉儿带到客房梳妆匀面完毕,又换了衣服。府里忙着准备开席,蝉儿也被叫了去帮忙。莫非不愿到后园与一众女眷八卦,便在院子里左右晃荡。正无聊时,便听见大门前迎宾的管家常在高声唱礼:“太医院首座,冯春冯大人到!”说得好听是太医院首座,说得不好听只是七品芝麻官,在座的随便从末座拎一位谁谁谁出来也比他的官大。不过冯太医既然能做太医院的首座,自然医术了得,又深得小皇帝信任,在宫中都是横着走的人物,出了宫倒也没有人敢待慢了他。

    随着唱礼声,冯太医迈步进门。与旁的来贺喜的宾客不同,他两手空空,并未办礼,衣服也皱巴巴的贴在身上,眼眶黑得好像刚挨了打,平日瘦高的身材仿佛委顿了一截,一进门也不贺喜,抓住常在便问慕容霸秋的所在。常在知他与大元帅相熟,又曾经跟着大元帅上过战场,虽然平日里一副书呆子的傲气,却绝不是急躁的性子。此刻这幅样子,摆明了才从央都城快马加鞭赶来,定有急事,连忙调头打算找人带了冯春去书房寻慕容霸秋。

    众人皆忙,莫非闲杵在院子里便显得异常扎眼,常在瞧见,招手将她唤了过来,让她带着冯春去书房。

    莫非愣了一愣,突然洒然一笑,自己毕竟还是慕容府的奴婢,应该慢慢适应这身份才对。慕容府她不熟悉,准确说来,她很陌生。但书房便在她和慕容四少打架的花厅不远处,她恰好能找到。

    ……

    冯春走得很急,刚刚看到书房的门,也不理会莫非,几步走上前去,几乎是撞门而入。慕容霸秋陡见冯春,神色一凝,笑呵呵地迎上了上来。冯太医与慕容霸秋草草见礼,也不说恭喜贺喜之类的客气话,左右看了一眼书房,书房中只有慕容云随、慕容云奇和唐子俊三人,便不避讳,直接说道:“你在央都的时候就想找你,被太后的病拖住几天没有出宫,好不容易出宫,你却又回了芙蓉城,老夫赶紧快马赶着来,只赶着要紧的说了,让他们给老夫备些干粮,老夫还得赶回央都去。”莫非见冯春一口一个老夫说得气喘吁吁,不由得忍俊不禁。

    慕容霸秋眼了莫非一眼,莫非行礼道:“奴婢这就去备干粮。”说着便要退出书房。

    冯春粗粗喝了几口慕容云随递上的茶,正色道:“明妃病重,要救得赶紧的。否则,熬不到秋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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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有多难,要救她,因为,她是,唯一的姐姐!

    第四十七章 这丫头很像她(求首订)

    明妃病重!一只脚刚刚踏出书房门的莫非猛的顿住,心中狂跳,豁然转身,望着冯太医。

    既然说到宫里的事,唐子俊探询的望向慕容霸秋,见他微微点头示意自己回避,便揖手行礼,退出房去。慕容云随也是吓了一跳,连忙示意莫非将门关上。

    冯春续道:“老夫本来想偷偷将大燕进贡的千年血参带进去给她服用,哪知道太后病重,祝君那老家伙又提出要拿那千年血参给太后补元气,皇上只要能让太后快些康复,也不管这血参到底多珍贵,老夫也没法子反对,只得给太后用了。好好一颗千年血参啊!就这么浪费了!后来老夫只能挑几根品相好些的红参给她,大概也只能拖到入秋。明妃自中了夹竹桃的毒后,大伤元气,冷宫阴寒之气太重,是以……”

    莫非听得心惊,浑身冰冷,手在袖中颤抖着握紧了拳。耳中嗡嗡直叫,脑子一片混乱。姐姐,姐姐…可怜的姐姐。如何才能救姐姐?莫非泫然欲泣,不由自主抬头向慕容云随望去,正迎上慕容云随看过来的目光。眼神中温和的淡然坚定,朝她微微点头。莫非略略心安,只听慕容云随问道:“是否只要再寻得一支千年血参,便能救她。”

    冯春点了点头,道:“是可以暂时保命,但也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她五脏皆伤,须得好好调养。若是常年呆在冷宫,便是有再好的药石,也没有办法康复。至少得将她救出冷宫才行。可惜太后那边…”冯春拍了拍他皱巴巴的棉布袍子,摇头道:“老夫得回去了,太后还在病中,指不定什么时候又传召老夫。老夫没有告假。擅自离开央都,可是大罪。”调头往外走时正看见门边面色惨白的莫非,道:“你怎么还没去帮老夫准备干粮?”突然仿佛刚清楚莫非的脸一般。“咦”了一声,走近几步,细细打量了莫非一番。朝慕容霸秋惊叹道:“这丫头很像她。”

    这句话有些莫名其妙,但在场的人都知道冯春在说什么。莫非心中一惊。低下头去。慕容霸秋细细想了一想,最后还是决定坦言相告,道:“她是莫毅的小女儿莫非。相貌不能说很像,只是神态有七八分相似罢了。”

    “难怪,难怪…”冯春有些唏嘘,不断点头,突然伸出鬼爪子似的双手抓住莫非的右手。掌起脉来,片刻后,神情一怔,始终半睁半闭的双眼一下子瞪圆,口中喃喃念叨:“真气游离不聚…嗯嗯…的确是寒毒…可惜时日太长,否则也是不能医的,可惜可惜…”

    别人听不清楚冯春念叨什么,莫非却听了个一清二楚,从惊讶、愕然,变成欢喜。然后失望,终于她还是抱着一丝期望,打断冯太医的絮絮念叨,小心问道:“请问太医。我这病,能治么?”

    冯春干枯的鬼爪一挥,应道:“你压根就没病。蓝冰花的寒毒也早解了,只是寒气入体太久,已侵入五脏六腑,骨骼经脉。是以真气游离,无法凝聚,根本难以调和。”他搓了搓手,皱着眉思量片刻,道:“老夫给你留下一副滋身长气的方子,慢慢调节,持之以恒,也不是完全没有痊愈的希望。”

    莫非知道能解毒多半是雪衣隔三差五偷偷摸摸送上山来的药丸和七秀药理温泉配合的结果。如今知道竟然有可能重新凝聚真气,虽然听冯太医的话似乎需要长久的时日,但终归是有了指望。不由大喜,连忙跪拜道:“多谢太医。”

    “别急着谢,你若再饮酒强行调动真气,待酒劲褪去,寒气入心,武功尽废,神仙也难救。”

    莫非一怔,她不是不知道烈酒刺激会有不良反应,只是不知道,会这么严重。连忙福礼道:“莫非受教。”

    ……

    这个时候,温姨娘遣人来提醒家主戌时三刻已到,是时候开宴了。

    慕容霸秋吩咐下人准备足够的粮食和水,并着王周勇亲自率一众近卫,快马兼程送冯春回央都不提。

    处理妥当,慕容霸秋带着云随三人自去前院。莫非想要和慕容霸秋说些什么,被慕容云随一把拉住,低声道:“再大的事,也等宴席之后再行商议。”明妃的状况,让莫非心思极其纷乱,如今已是春盛,算来离入秋已时日无多。可满园宾客当前,又确实不是说话的时机,远远听见欢笑声、丝竹声隐隐传来,莫非不禁有些失神。慕容云随见她傻傻愣住,只道她是太过担心姐姐明妃的安全,不由温言道:“父亲既然管了她的事就一定会继续管下去,稍后我也会让人去大燕搜寻血参。不要太担心。”莫非回过神来,感激的望了一眼慕容云随,点头表示同意。

    慕容霸秋虎步而入,众人连忙起身相迎,慕容霸秋迈步走入同僚之间,寒暄几句,爽朗笑道:“开宴,诸位大人请入座。”云奇和云随自随着慕容霸秋主位就坐,莫非自持奴婢的身份,只静静站在慕容霸秋身后,并不就坐。抬眼见唐子俊朝她招手,示意她入女眷一桌,莫非不喜,只狠狠瞪了他一眼,便调头不再理会。

    ……

    唐子俊早已经到了,被一众女眷拉住,坐在主位右下首第二张席桌。不时与他身旁的一位年轻女子说笑,那女子容貌姣好,并不细心打扮。脸上薄施粉黛,一身浅绿色裙装,斜斜挽一支寒玉七宝玲珑簪。在一群打扮得花团锦簇的女眷中,越发显得高贵清雅。虽简单却足以彰显她是慕容家主的女儿慕容云溪,并非一般人家的小姐。

    慕容云溪见唐子俊招手示意,随着目光看了去,正迎上莫非狠狠瞪过来的一眼,不由皱了皱眉,却又马上收回目光,换上了笑脸,若无其事的同唐子俊说笑起来。

    慕容云溪左手边坐着慕容云鹏,手上正抓着去了骨的酱爆鸭舌往嘴里送。看见慕容霸秋来了,连忙将手上的鸭舌一股脑塞进嘴里,做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晃眼又见莫非在父亲身后,不由瞪大了眼睛,连忙去拉慕容云溪的衣袖,指着莫非,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哝道:“素她,豆素她。姐姐乃看。素她打偶!”

    满桌的人见他一脸愤怒却又包着满嘴的酱爆鸭舌话也说不清楚,油腻腻的手扯在慕容云溪的衣袖上,模样甚为滑稽,有些想笑,却又不好意思笑出声来,连忙憋着笑转眼去看他手指向的女子。她们也很好奇,是谁那么大的胆子,竟敢动手打了慕容四少。

    慕容云溪眼中的厌恶一闪而过,不动声色的拨开衣袖上的手,再往莫非细看去。见莫非衣裳陈旧,衣料普通,头上除了斜簪一朵新摘的白芙蓉外,再无其他配饰。微微蹙眉,道:“不过是个寻常的丫头,也教她欺负了你去。越发的没出息了,还敢来同我说。”

    慕容云鹏灌了几口茶将嘴里的鸭舌吞了,咂了咂嘴,咳嗽了几声,满脸委屈道:“我在园子里听人说来了新嫂嫂,这才去看。哪里知道是这么个寒酸丫头,还敢对我无礼。我当然不依,想要教训她,哪知…哪知…”他一掌拍在桌上,负气道:“她力气太大,我打不过她。”

    慕容云溪脸上露出一丝烦闷的神色,皱眉道:“爹爹让你好好练习骑射武艺,你就知道装病偷溜寻着借口逃课,竟然还跑到外公那里去偷懒。这下知道厉害了?若是好好练习武艺,至于让一个破落丫头欺负么?”

    唐子俊的眼神一直在莫非身上流连,本不欲插嘴这姐弟二人的事,此时听了慕容云溪的数落鄙夷,心里竟涌起极不舒服的感觉,有些坐不住了,轻轻咳嗽两声,微微笑道:“这丫头可是七秀门剑琴两秀的得意弟子。”

    众人不知是见唐子俊帮着莫非说话觉得诧异,还是被莫非七秀的身份震慑住了,连忙收回投落在莫非身上的鄙夷目光,眼观鼻鼻观心的含笑稳坐,保持着淑女应有的风范。

    慕容云溪深深望了唐子俊一眼,仿佛想要看出唐子俊的心意。略微一想,神色不豫,但终究没有发作,低头轻笑了一声,对唐子俊道:“是云溪鲁莽。俊哥哥认识她?”

    唐子俊食指轻轻在下唇上划过,邪邪笑道:“哦,也不知道算不算是认识。不过有幸在扬州府的一场宴会上听过她的琴声,欣赏过她的剑舞而已。”言罢,笑意更深。

    慕容云溪见了唐子俊眼中满满的笑意,心中一片冰凉。不经意往莫非看了几眼,眼中寒意深重。

    或许是感觉到某些寒意,有些神不守舍的莫非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凭着感觉往唐子俊一桌寻去,却只看见令她无比讨厌憎恨的唐子俊一脸邪邪笑意。顿时收回目光,皱了眉,心中告诫自己是错觉,一定不能再看那边…

    ……

    花园中热闹非凡,杯筹交错,不知不觉间饮宴已经过半,而在众人兴致正高,频频举杯向慕容云奇贺喜之时,门口再次响起常管家的唱礼声。被唐子俊几人以为正气着,不会赴宴的天策上将、议政王李贤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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