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田千顷第7部分阅读
良田千顷 作者:rouwenwu
钓鱼事业进行到底,但昨天没想起到镇上看看有没有鱼钩卖,所以昨晚只得再用李青荷的绣花针做了一个鱼钩。别人都希望自己钓的鱼大,但江凌却希望自己今天不要再像昨天一样,遇上大鱼。
来到湖边,找了个地方坐下,江凌把蚯蚓钩上,将钓竿甩进水里。她来得比昨天早,此时迷雾尚未散去,湖面白蒙蒙的看不清五米以外的东西。江凌坐在岸边,隐在草丛间,慢慢进入调息。
“哗”的一声,江凌搭在鱼竿上的手指感觉到激烈震动。一条大鱼?江凌赶紧睁开眼睛,将手里的钓竿提起,只见一条足有三、四斤的鱼顺着鱼线在水里翻腾了几下。这么大的鱼,竟然没脱钩?江凌惊讶之余,开始担心她的鱼线能否承得起这鱼的重量。但没有办法,她现在不能退货,除了把这条鱼钓上来,再没第二条路可想。
顺着水,让鱼拖着鱼线在水里来回游动,眼看这鱼有些疲惫了,江凌刚刚提起鱼竿,忽然眼前一花,一个黑影从水里“呼”地一声跃起来,将刚刚离开水面的鱼一把用嘴叼住,转眼间钻入水里不见了。鱼连着线和鱼竿,一起被拉进了湖水里。
“啊!”江凌看清那动物的样子,禁不住惊叫出声来。
“谁?谁在哪边?”迷雾里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不一会儿,一条船从雾里驶了出来。
“是我,王四哥吗?刚才水里出来一个怪物,好可怕。”江凌刚才被吓得不轻,此时听到人声,赶紧出声应道。
“我……我不是王四哥。”船来得很快,这人的话声刚落,船已驶到江凌所在的岸边。
“不是王四哥?”江凌听到这一句话有些结巴,抬头看去,“你是刘庆春?”
“是我,你……你是谁?怎么……认识我?”刘庆春一个跃身从船上跳了下来,看到岸上站着一个陌生的姑娘,愣了一愣。
“哦。”江凌想起自己昨天遇上他时穿着男装,笑道,“我是住你家隔壁的,姓江。”
“你……你就是江姑娘?”刘庆春惊讶地看着江凌,不一会儿,脸慢慢红了起来,眼睛躲闪着不知往哪儿望。
“刚才,我钓了一条鱼,正要拉上来,可却来了一只灰黑色的、长胡子的东西,忽然跃出水面,将我那条鱼给咬走了。那倒底是什么东西?这湖里没有怪物吧?”江凌可没功夫害羞,想起刚才那东西,她便心有余悸。
“啊?长胡子的?”刘庆春愣了一愣,望着水面笑了起来,露出雪白的牙齿,“那是水獭。不……不怕。”
“水獭?”这动物江凌前世在电视里见过,却是不了解它的习性,“会吃人吗?”
“不……不会。”刘庆春摇了摇头,神情自然了一些,“它喜欢吃老鼠、青蛙、鱼、螃蟹,不……不吃人,没危险。”
“没危险啊?那就好。”说了一会儿话,江凌早已不觉得心慌了。她看了看那条船,问道:“那条船不是王家的吗?你怎么也撑出去打鱼?”
第三十章 刘掌柜的魄力
刘庆春笑道:“这船原、原就是我们两家合买的。”
江凌的鱼竿没了,今天的鱼估计钓不成了,她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转身往回走,一边顺嘴问道:“你刚才捕鱼了?捕到多少鱼?”
一听这个问题,刘庆春有些郁闷:“撒、撒了两网,只捕到一些小鱼小虾。”
“哦?”江凌闻言,眼睛一亮,“我能看看吗?”
“当、当然可以。”刘庆春跃上船,本想伸手过来拉江凌的手,却又不好意思。正为难间,却见江凌轻盈地一跃,便上了船,本应剧烈晃动的船竟然只轻轻摇晃了一下,刘庆春愣了一愣,看向江凌。
刘庆春在江凌眼里,不过是个同龄的邻居,她也不欲跟他有太多交往。只不过对他捕上来的小鱼小虾感兴趣,这才上船来看一看。因此她也不多作解释,低头向放在船上的木桶看去。不知是刘庆春的技术不行,还是他今天的运气不好,桶里确实只有三条鱼,最大的不超过两斤,虾子和螃蟹倒有不少。不过个头都不大。而且这三条鱼的种类有些驳杂,一条鲫鱼,还有两条是什么鱼,江凌却不认得。
“这是什么鱼?”江凌指着桶里的鱼问。
“一条是鲟鱼,一条是竹鱼。”刘庆春只是见到陌生人紧张的时候结巴,现在一说到鱼上,放松下来,说话倒顺溜了。
“鲟鱼?”江凌拧眉想了片刻,忽然眼睛一亮,“中华鲟?”看向水桶的眼神充满了惊喜,“这是中华鲟?”
“中华鲟?”刘庆春挠了挠头,“我们只叫它鲟鱼。”
“刘大哥,这鱼虾你能卖给我吗?”江凌虽然没钓到鱼,但能遇上刘庆春的这桶鱼虾,她感觉自己收获不是一般的大。她的空间既然能促进生物生长迅速,而且味道鲜美,那么多放些物种下去,收益将会更大。
“你要,就拿去。”刘庆春摆摆手,“不、不要钱。”
江凌从怀里掏出昨天得那两文赏钱,递给刘庆春:“不要钱那可不行。不过,我只有两文钱,不知够不够。”
“说了给你就给你,真不要钱。这么些小鱼,值不了几个钱。我一会儿再去撒两网就是。”刘庆春涨红了脸,“你要硬给钱,我、我就不卖了。”
“那好吧,谢谢刘大哥了。”江凌见他态度坚决,便不再坚持,用自己的桶把鱼装了,提着上了岸。
见刘庆春撑着船朝湖中央驶去,江凌走到岸上比人还高的芒草丛中,看看四周没人,闪身进了空间,将桶里的鱼虾全都倒到了小池塘里。
回到家,李青荷和江涛早已起来了。见江凌提着桶进门,李青荷责怪道:“怎么起这么早?昨天钓的两条鱼,家里还剩有一条呢,哪用得着再去钓?”
“是啊,姐,你昨天说教我钓鱼的,现在又一个人偷偷的去,你说话不算数。”江涛嘟着嘴也开始指责。
“不是看你没起来吗?而且我今天一条鱼也没钓到,钓竿还被拖没了。”江凌笑道。把桶放下便进了厨房。一早起来她便在空间里采了些空心菜,早上就吃它了。
果然不出所料,空心菜的味道相当的好,惹得李青荷吃饭时不停的追问,这空心菜是哪里来的。江凌被问得直冒汗,仗着她进门时李青荷和江涛并未看她提进来的桶,只得说,是早上遇见刘庆春摘菜,他硬塞了一把给她,算是将这个谎搪塞了过去。
吃过饭,江凌又用笔把二十道菜谱细细地写在了纸上,这才起身去酒楼。
唐代没有时钟,大家都是看日影估摸着时间,上工的时间自然算不得那么精准。不过江凌到时,仍是遇上阿福正好来开门。阿福看到江凌,狠狠地瞪了一眼,扭头进了门。
江凌耸耸肩,进了酒楼,用抹布把桌椅板凳都擦了一遍。擦到一半,刘掌柜便进了门,眼睛红红的似乎一夜没睡。
“来,小江,过来坐。”昨天听刘掌柜不停地叫她江涛,江凌听得别扭,便强烈要求改叫她小江,刘掌柜倒也从善如流,改口倒也改得极为顺当。
江凌放下抹布,又跑到厨房洗了个手,这才到刘掌柜面前坐下,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刘掌柜:“这是二十个菜谱名,您看看。”
刘掌柜看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这才喝了一口水,缓缓开口道:“这菜谱,我昨晚想了一夜,决定先买五荤五素,你看能不能看在我的面上,只收一贯钱?”
“五荤五素?”江凌一愣,然后便是哭笑不得。刘掌柜这魄力,着实小了些。
她沉吟了一会儿,看着刘掌柜道:“这样吧,我给你说说我的想法。”
“嗯,你说。”刘掌柜不自觉地点点头。点完头后他猛地抬眼看向了江凌。他忽然意识到,江凌在他心里,竟然是一个可以坐下来一起讨论事情的平辈,而不是大人与孩子、掌柜与伙计的悬殊差别。
看来读书人,还真是不一般啊!刘掌柜生出无限感慨。
江凌可不知刘掌柜在想这些有的没的,她摸着下巴,开口道:“这么说吧,如果您这酒楼生意还算好,那么您只买十个菜,我完全同意,价钱嘛,也可以只收你一贯钱。可是,当初我拿这十荤十素菜谱来卖给您,并不是说我家祖传的菜谱里就只有这么个数儿,而是算着您这酒楼要想改变现状,必须得下这么一剂重药,用这么多数量的新鲜菜来打响牌子,拉回食客!”
她这一番话,说得刘掌柜一片迷茫:“小江你这话,是个什么意思?”
江凌叹了一口气:“意思就是说,要想改变你酒楼的现状,重拳推出,才有效果。否则,温吞水泡茶,实在没什么味。”
说完这话,江凌看刘掌柜眼光有些沉沉的,苦笑了一下道:“您是不是以为我在推销自己的菜谱,故意这么说呢?你也不想想,如果我想把菜谱卖出去,这街上有好几家生意惨淡的酒楼,我完全可以上门去跟他们谈谈。这菜谱,您不要,不见得别人不想要。把菜谱卖给您,全是因为您收了我做伙计,咱们有着跟别人不同的情份。说真的,做生意,赢的就是看准时机,舍得下本钱,拼的也就是个魄力。掌柜的你做这么多年生意,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说完她叹了一口气,又道:“这样吧,你要真的只想买五荤五素,我也可以卖给你,看在您收我做小二的份上,那些菜谱就只收您一贯钱。不过如果您以后还想再买另十样,那价钱就不一样了,必须花一千二百文,才能买到,您好好想想清楚。但如果您把这二十样菜谱全买了,我便有办法让您这酒楼生意好起来。”
“什么好办法?”刘掌柜眼睛一亮。
江凌想了想:“您觉得这酒楼怎样才算生意好?”
刘掌柜叹了口气:“起码一天得有二十来个人到这儿吃饭吧?”
“好。”江凌点点头,“那这样,有了二十道新菜谱,如果我有办法让酒楼保持每天三十个人的生意,二十天一直保持这样的水平,您付我一贯钱酬劳;如果我的方法不奏效,酒楼生意好不到那个程度,那我一文钱不要的,您看如何?”
“啊?”刘掌柜看向江凌的眼神有些不对,“你出个主意,还要一贯钱?”
“得,算我啥也没说。”江凌摇摇头,站起来拿起抹布去擦桌子。
刘掌柜眼神复杂地看着江凌忙碌,好半天没有作声。
上午自然没什么生意,江凌跟阿福送了饭菜去春香楼,便找了个角落坐着,闭着眼睛练功。这酒楼生意不好有生意不好的好处,至少对于江凌来说,它比较清闲。不过如果刘掌柜真没魄力,江凌要考虑换地方了。
“小……小江。”刘掌柜这回倒没有趴到桌子上睡觉,他撑着腮帮子坐在那里想了足足半天,终于开口叫江凌。
“掌柜的,您叫我?”江凌睁开眼,走了过去。
“坐,坐下吧。”刘掌柜用手示意了一下。见江凌坐下,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看向江凌的眼光像壮士扼腕一般悲壮,“好吧。一切照你说的做。”说完,从怀里掏出两串铜钱,递给江凌,“这是两贯钱,买二十个菜谱。”
“好。”江凌也没废话,从怀里掏出菜谱递过去。
刘掌柜将菜谱细细看了一遍,点头道:“好,都没问题。”他做酒楼这么多年,自然知道照这上面写的,一定能做出菜来。他说完又拿出一张纸,铺在桌上,写了个合约,递给江凌。
江凌看合约上把早上她说的条件都写得非常清楚,倒也佩服刘掌柜做事老道。这张合约,如果刘掌柜不主动签,她也是会要求签的。毕竟口头约定是作不得数的,到时她帮策划着让酒楼生意好了,刘掌柜来个死不认帐,她想打官司也没处打去。
因这张合约只是她对刘掌柜的制约,上面已有了刘掌柜的签字,她也不再誊抄,只签上自己的名字,吹干墨汁折好放进了怀里。
刘掌柜看着江凌的动作,心情极为复杂。他也不知怎么回事,或许是看这少年做事极有主张,而且眼光很正,眼神里更是透出一种自信,让人没来由地去相信他;或许这酒楼让他太绝望了,以至想用他所能承担的两三贯钱来搏一搏,以期能产生奇迹。所以小心谨慎了一辈子的他,这回竟然相信了这个少年的话,相信他能让这酒楼起死回生,相信他能让自己赚更多的钱。
希望他的眼光和直觉,不要出错啊!
(不好意思,这两天参加了一个说课比赛,让本来比较忙的泠水更忙。所以这两天都更晚了,抱歉哈。不过还好,付出的努力总算没白费,拿了个第一名,嘿嘿~)
第三十一章 两贯钱巨款
两贯钱揣在怀里,江凌浑身就像大冷天烤火炉,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她忽然发现她喜欢上了这里的生活,与前世的生活相比她更愿意奋斗在这里。这里虽然生活不便、家境贫寒,可正是因为这种逆境,让她觉得浑身充满了斗志。赤手空拳、白手起家,她要靠自己的双手,靠自己的聪明才智,创造属于她自己的财富,安排她自己的人生轨迹!这种从贫到富的创造财富的过程,实在是比上辈子招招手就有名利捧到前来的人生,有意义得太多太多。
“小江,你到底有什么好办法?赶紧给我说说。”刘掌柜见江凌嘴角噙着笑,半天不说话,心里像猫挠一般痒痒。
“首先,你让老张把这二十道菜练好。作好的菜,我尝过之后觉得好,就算过关了。到时咱们再一一拟定菜价。第二,你弄几十块刨光上漆的木牌回来,我们把咱们店里的一些菜名写在木牌上,并写上价钱,挂到门外的那堵墙上去。当然,咱们的新菜不要一下子全拿出来,先拿五荤五素,剩下的隔五天加两个新菜;第三,择一天吉日,放鞭炮开张,两日内新菜上市大酬宾,所有的菜价都打六折,以低廉的价格吸引客人来尝新菜。只要味道好,就算以后价格提上去,仍会有人来吃。当然,在那之前我会到各处去张贴告示,让大家知道这个消息。不过,到时你得再临时请几个人回来帮忙,否则那几天会忙不过来。如果生意确实变好,你就把那几人留下就是。”
江凌越说刘掌柜眼睛越亮。他喝了一口水,把心静下来,再将江凌所说的主意细细想了一遍,发现这些主意完全可行,还不用花什么钱。就算按六折酬客,只要有人来吃,他就还能赚钱,绝不至于亏本。只是准备原材料会花些本钱冒点风险,但做生意,一点风险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再不济那些原材料还可以自己吃不是?想到了这里,刘掌柜兴奋得拍了一下桌子,道:“好,就照你说的办。”
说完,刘掌柜坐不住了,站起来道:“我去让老张看看有什么菜是有现成原材料的,咱们现在就练菜。”
看刘掌柜飞快地跑进后厨,江凌哑然失笑。谁能想,胖得跟圆球似的刘掌柜,还能跑这么快!
不过,刘掌柜的兴奋感染了江凌,她想着怀里的钱,也有些坐不住了。刘掌柜不在,她却不能离开前厅,只得站起来在厅里转了好几圈,这才把心静了下来,回到她原先呆着的角落,想一想今后的创业之路。
她创业的第一步啊,终于迈出去了。原来没钱,所有的设想都是白日梦。现在有了两贯钱,如果刘掌柜这生意好的话,还有一贯钱进账。三贯钱,相当于现代的一万五千元了。租一个小门脸,开一家小吃店,是没问题的。不过这青山镇人流量毕竟不够,有这么几家酒楼,竞争就已挺激烈了,江凌实在没兴趣在这里参上一脚。倒是离此不远的零陵城,有时间江凌倒想去考察考察,看看那里有没有机会,让她这怀里的钱再生钱。
不过说实话,对于开小吃店这种事,江凌不是很以为然。她前世站的位置太高,这辈子虽然从云端落到了泥里,骨子里的某些东西还是在的。对于那种辛辛苦苦、起早贪黑却赚不了几个钱的小生意,她还真看不进眼里。当然,如果有人帮着她赚这个钱,她只当个董事长,出个本钱、出些原材料,策划策划,她还是很乐意的。
正想得高兴,江凌忽然听到门外路上传来一阵马蹄声。因这是大路,是去零陵城的必经之路,有车马经过是很正常的事。但像今天这样似乎几十匹马奔驰而来“轰轰”大响,江凌却是第一次听过。
“什么声音?”江凌正要起身去看,刘掌柜听到声音,从后厨跑了出来。
“不知道,正要去看看呢。”江凌和刘掌柜走到门口,正好看到一队车马从门口经过,除了三四辆马车,其他人全都骑着马。除了马车鱼贯而行,那些人骑着马的,却是两匹两匹地并排着前进,队伍甚是整齐;马上的人也一脸肃穆,整个队伍给人一种凌然肃飒之气,一看就知道这必不是一般人——只有经历过战争的军队,才会给人这种感觉。
“这是什么人?”江凌小声地问刘掌柜。
刘掌柜摇摇头:“不知道。不过这一阵一直听人说,秦从毅将军要回来了。看这阵式,莫非是他?”
江凌这是她第二次听到这位将军的名字了,她不喜欢八卦,但看刘掌柜一脸的兴奋,她便凑趣地问一句:“秦从毅将军是什么人?”
“也是零陵之人,后来到边关去了,现在封了将军回来,也算衣锦还乡吧。”刘掌柜似乎了解得不是很清楚,说了几句,看了一会儿,便又回后厨去了。
古代的路都是泥土路,一大队车马经过,那灰尘不是一般的大,江凌也没兴趣吃灰尘,回到厅里来坐回角落里,闭上眼继续练她的功。
过了半个时辰,刘掌柜很兴奋地端着一个小碟从里面出来,叫道:“小江,咕噜肉,你来尝尝看。”
江凌睁开眼,走过去看了看,点点头。昨日有客人来吃饭点了一道红烧肉,江凌虽然没有吃,但看那色泽,再闻那香气,就觉得味道不够。所以在菜谱里她就写了这道东坡肉。古代牛是用来耕田的,不能随便杀,否则要获罪坐牢的,所以牛肉少而贵。而猪肉却没有这方面的限制,再加上这时代农业人口多,家家户户都养猪,猪肉便宜。能用猪肉烧制出好菜,那是最经济实惠不过的。宋代苏轼他老先生所创制这道佳肴,让它提前在唐朝为人民服务,江凌觉得这于她而言,是一件义不容辞的事。再加上那天江凌看厨房里有酱油,有黄酒,便将这道菜拿将过来,将慢火、少水、多酒的烹饪诀窍卖给刘掌柜,既为大唐人民创造了精神文明,也为她自己创造了物质文明,实在是一举两得的大好事。
估计刘掌柜深切领会了江凌的这番苦心,所以最开始就选择了这道菜来做。不过此时这道菜不叫东坡肉了,以避免侵犯苏东坡他老人家的姓名权。现在它改叫咕噜肉,取其“咕噜咕噜”细火慢炖之意。
老张的手艺不错,领悟力也不差,此道菜看上去薄皮嫩肉,色泽红亮,让人一看就食欲大增。尤其是三月不知猪肉味的江凌,此时的哈喇子都快要流出来了。她接过刘掌柜递过来的筷子,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一股肉香在口腔中直冲脑门,这种熟悉的味道让江凌微微有些激动。尝到这里她不得不再一次佩服老张的厨艺,这道菜味醇汁浓,糯而不腻;看着形不碎实则肉酥烂,实在是深切领悟到了东坡肉的精髓。
“很好,非常好。”江凌点点头。
“是吧?我们尝了,都觉得非常好吃。”刘掌柜激动得有些哆嗦。这道菜对他而言,意义不同。这说明江凌这个少年是可以信赖的。这给了他极大的信心。他现在开始相信,江凌能让他这酒楼再振雄风。
“我再让老张作别的菜。”刘掌柜胖脸上的眼睛都快要笑得看不见了。不过他激动归激动,还不忘把这碟肉端进去,“这菜留着,到晚上有客人来送上去给他们尝尝。”
呃,好吧。江凌回味着嘴里的浓香,终于体会到了那句“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的意境了。这肉味,她估计得回味好几天啊!
等本姑娘有钱了,一定要做它一大锅东坡肉,吃一块扔一块!上辈子跟仙女一般不着纤尘的江凌,此时流着哈喇子,在心里暗暗发誓。
接下来的时间复制着昨日的光景,送饭菜到春香楼,再接待了寥寥几位客人,天黑之前酒楼便打烊了。
唐朝可不像现代,那是没有夜生活的,天一黑就睡觉。这时除了元宵节那天晚上,一年三百六十四天都没有夜市。平时每天下午六点便开始敲八百通催行鼓,老百姓就要回到自己住的坊里,到第二天早上六点这段时间不能出坊。晚上有金吾卫上街巡夜。除了有皇帝特殊批准的官员贵族,任何人不能违禁夜行,要是被抓住,轻者批评教育,重者就地正法。一直到了北宋,取消了宵禁,夜市才开始成形。
此时江凌无比感谢唐朝政府这一规定。这样她就不用走夜路下班了。怀揣着两贯钱的“巨款”,走夜路那是很不安全滴!而且,她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古代人都要在床底下挖个坑把钱埋进去,或把钱藏在墙洞里了。没有银行,真不安全啊!
从酒楼出来的时候,江凌就觉得自己的肚子有些不对劲,这时走在路上,她发现肚子越发地痛起来。
“怎么会拉肚子?难道是久了不吃肉,吃一块肉肚子就受不了了?”江凌看看左右,还有一小段路就进村了。可她感觉自己忍不住了,急需找地方解决。好在古代人民深谙“多生孩子多种树”的道理,人少树多,路的一旁不远就有一处茂密的树林,江凌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急窜进去解决问题。
“啊,终于舒服了!”江凌从树林里出来,刚走了几步,前面忽然跳出一个蒙面人来,手里拿着一根棍子,粗着嗓子喊道:“把身上的钱掏出来!”
(泠水的弟媳生了个儿子,明天回去看她,所以明天的更新估计会晚,在此预告一下。嗯,既然说话了,顺便求一下票票,粉红票,推荐票通通打劫。嘿,俺就不蒙面了!)
第三十二章 恶人先告状
江凌一愣,随即看向了来人。她来唐朝已有一段时间了,她知道在李世民治下,老百姓丰衣足食,社会极为安定,甚至到了路不拾遗的地步。这也是李青荷同意她到酒楼来做事的根本原因。
可为什么这难得一遇的劫匪,在她刚刚有了钱的时候,就马上出现在她面前?而且,今天这肚子它早不拉晚不拉,偏偏这个时候拉,这也太蹊跷点了吧?
心里有了疑惑,再打量了一下劫匪的样子,江凌的眼睛眯了眯。
这个劫匪,身体那么眼熟,高矮胖瘦都那么适合一个印象。虽然他换了一身衣服,但鞋却没有换。江凌记得,阿福脚上穿的布鞋,左边脚的扣子跟右边脚的扣子不一样,一边灰色一边黑色,这是那天阿福坐在小板凳上整理鸭子的时候江凌发现的。
见江凌看着自己一直没有动,脸上露出深思的样子。阿福心里没来由地有些心慌。他再一次挥了挥手里的木棍,粗着嗓子道:“把身上的钱都掏出来,大爷就放你一条生路。”
“哦?”江凌确定了是阿福,心中大定。阿福的身手如何,她心里是最有数的。将手袖在胸前,江凌笑道:“我要是不掏呢?”
“不掏你就拿命来。”阿福厉声叫了一下,便挥舞着棍子打将过来。
照他看来,江凌就是一个瘦小得跟竹竿似的少年,把他打趴下不过跟捻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那天他阿福倒霉,想敲诈几个钱,结果一个子儿没敲诈出来,反而被刘掌柜被狠狠训斥了一顿,这几天叔叔更是没给他好脸色看。本来他还打算找一天,等江凌下工时在路上把她拦住打一顿,算是出一口气,却不料这臭小子还越混越得意,竟然卖菜谱赚了两贯钱。
两贯钱啊!他阿福要是有两贯钱,就再也不用在刘掌柜的厨房里杀鸡宰鸭了,自己做点小生意,那该多好。这两贯钱他要不知道还算了,既然让他知道了,还揣在让他痛恨的江凌怀里,这个钱,就不得不抢了。
所以他趁叔叔老张不注意,在江凌用的那只饭碗里放了些泄药,再在江凌回家的时候,装着肚子痛去茅厕,偷偷从后门溜了出来,沿路跟踪江凌到了这里,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江凌抢完,打一顿出口气,再从后门回酒楼去。反正是蒙着面,江凌也不知道是他,干完这事一切照常便是。
所以阿福打定主意既抢钱又打人,此时也不再废话,提起棍子就冲江凌敲过来。却不想江凌轻轻侧了侧身,竟然被她把这一棍避了过去。
阿福哪里想得到江凌会武功?只暗自骂一声晦气,便又掉转过身来继续向江凌迎头一棒,却不想脚下被什么一绊,背后又被猛地一击,身体便不受控制地朝地下撞去,胖胖的身体重重地摔到地上,痛得他叫出声来。
江凌将脚踩在阿福的背上,伸手便想将蒙在他脸上的黑布取了下来。却不想这阿福也知道这抢劫的罪大,此时潜力暴发出来,猛地向前一窜,将江凌的脚从身上甩下来,然后直起身子,拿起棍子便往江凌身上胡乱招呼过去。
江凌虽然武功还没恢复,但对付一两个阿福,那还是不在话下的。见阿福发疯,她冷哼一声,一个抄手便将棍子抢了过来,再伸出脚往阿福的下盘一扫,阿福“扑嗵”一声,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引起了一场轻微的地震。
这回阿福被摔得不轻,咧嘴呲牙地好一阵,这才叫出声来,然后感觉脸上一凉,蒙面的黑布就被江凌扯了下来。
“阿福,果然是你。”江凌冷冷地盯着阿福,面若冰霜。
“江……江涛,求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阿福倒是个精明的,一被江凌喝破行藏,便抹下脸来,不住地求饶。“我上有老父老母,下有三个孩子,全靠我一个人养活,求求你不要告诉刘掌柜,否则我一家就得被饿死。江涛,我知道你最是好心的,你放过我吧。”
“我放过你,你放过我了吗?要不是我会些武功,今天我下场凄惨的人就是我了吧?钱不但会被你抢光,还要被你打一顿,是不是?抢之前你有没有想过,我家人会不会被饿死?”江凌眯着眼睛看着阿福,眼全是寒光。她可不是圣母,没那么软的心肠。这阿福为非作歹多时,那是一定要受惩罚的。更可恨的是,他竟然敢给她吃泄药,让她一个姑娘家这么狼狈,还敢偷偷跟着她,在这树林外东望西望。她的功力恢复得还不够,刚才又事急,也不知是不是给他偷看了去。今天要不给他一顿好打,她实在是难以平息心里的怒火。
江凌正要抬脚,阿福却又叫了起来:“这、这样好不好?我怀里有八十文钱,是掌柜的给我的工钱,我把钱都给你,你、你放过我,好不好?”说完,伸手便从怀里掏出一把钱来,递给江凌。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贪图钱财、欺凌弱小、道德败坏?”江凌眼睛一眯,一脚便把那串钱踢到了地上,随即纵身而起,飞快地给了阿福一通拳脚。她前世没少跟她的保镖切磋请教,知道怎样打人可以让有受尽折磨却又不伤筋骨,所以此通拳脚下去,直把阿福打了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忍不住大叫“饶命,饶命……”
江凌知道,此时酒楼已经打烊,刘掌柜早已回家去了,将阿福抓回酒楼也不过是让老张好好管教他,但照老张那护犊子的劲儿,估计反倒会怪她把阿福打重了。退一步说,就算是刘掌柜在那里,也无非是把阿福辞了。阿福没了事做,到时趁她上工的时候到村里报复李青荷她们,江凌后悔都来不及。
而如果将阿福抓到衙门去,且不说此时衙门早已下衙,她不赶紧回家李青荷要担心,单就是她人生地不熟,怀里揣着两贯钱跟阿福拉拉扯扯地去衙门,又没有人证,两张嘴各说各的理,到时阿福如果有熟人在衙门,像现在这般再倒打一钯,她反倒得吃挂落,辛辛苦苦刚赚的两贯钱不知还能不能保得住。前世生长在权利中心的她,可不相信有哪个掌权的机构会干净得像一张白纸!
所以,把阿福痛打一顿,把他一次打怕去,打得他不敢生出报复之心,江凌认为,这就是解决阿福抢劫事件的最好办法。
“谁?谁在那里?”阿福叫救命的声音叫得极响,把路上的行人都惊动了。话声刚落,树林外就走进两个人来,领头的那个年轻男子一身锦衣,英俊的脸上星眸凌利,正是那天在秦香院赎花魁、跟梅妈妈发生争执的年轻男子。
阿福一见人进来,就像看见救命稻草一样,抱着头高呼:“救命啊,救命啊!”
那年轻男子进来,看到阿福抱着头蜷缩在地上,身上尽是泥土草屑,身边的地上还掉落了一串铜钱,而江凌却面色不善气势汹汹,他眯了眯眼,站在那里没有作声。倒是跟着他进来的那个脸上有一块刀疤的大汉上前一步,看着江凌他们大声地问:“怎么回事?”听声音,刚才在外面问话的就是他了。
“大……大哥,救命啊!这人、这人要抢我的钱。”救星在前,阿福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抬起头来抢在江凌出声之前大声呼救。
江凌没想到阿福如此无耻,竟然敢恶人先告状,顿时怒火中烧,一个飞腿过去,用力地踹了阿福一脚,阿福被这一脚踹得滚落了好远,像杀猪一般夸张地大叫起来。
第三十三章 空间的新功能
“住手。”那刀疤男显然没想到江凌当着他的面,竟然还敢继续行凶。大喝一声逼上前来,手习惯性地摸向了腰间,摸了个空后脸上愣了一愣。显然这汉子腰间惯常挂着刀的,只是不知为何今日没带。
“大哥救命,大哥救命……”阿福是个惯会察言观色的,见那大汉眼里明显对江凌不善了,赶紧火上浇油地大声呼叫。
江凌对这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还不明辨是非的人极不耐烦,冷冷地看了那人一眼,道:“这儿没你什么事,一边呆着去。”说完,逼近阿福几步,准备再给他那可恶的胖脸几下,便收手回家。
“还敢再打?”那刀疤男是个火爆脾气,又是军中之人,平时跟着那位少将军,走到哪里不是喝令禁止?却不想如今回到这南方小镇上,竟然连个小毛贼也叫不停手。他顿时大怒,一声喝叫便闪身到了江凌跟前,长腿一伸,便往江凌身上踹将过来。江凌功力还没有恢复,哪里是这沙场上舔过血的大汉的对手?幸好她机灵,退得快,但抬起来作挡势的手臂仍被踢得生疼。
“啊!”江凌捂着手臂连退了好几步,疼得连吸了好几口气,这才竖起眉毛怒喝起来:“你丫的是瞎子啊?你没长眼睛啊?你睁开你的狗眼看看,他一个三十多岁的高胖男人,我这个小身板儿,我吃撑了去抢他的钱啊?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是猪啊?你长没长脑子?”
“你骂我是猪?”刀疤男被她骂得火冒三丈,瞪圆了眼睛逼近几步,抬起跟铜锣一般的大拳头,便想往江凌身上招呼。
“老伍。”一声清朗的男声在后面响起,声音不高,却让刀疤男立刻顿住了身影。他喘了几下粗气,狠狠地瞪了江凌一眼,这才收起架势直起身子,走回到年轻男子身边:“少将军。”
“走吧。”那年轻男子眯着眼睛看了看阿福,又转过头来深深地看了江凌一眼,然后转过身去抬起手将树枝拔开,头一低钻出了树林。
“少……少将军……”刀疤男呆了一呆,愣了愣地站了一会儿,又回过头来困惑地看了江凌一眼,这才飞快地追了出去。
年轻男子忽然的这一走,让江凌也呆愣住了。她望着那摇动的树枝正在想那人的怪异,却忽然听到了几声铜钱相撞的声音。
原来阿福见那刀疤男信了他的话,心里极为得意,心里巴望着刀疤男把江凌打得越惨越好;还想着如何利用他们,把江凌怀里的两贯钱当成他被抢的钱拿回来。却不想事出古怪,正当刀疤男对江凌挥拳相向时,年轻男子一声轻呼,便将刀疤男叫了回去。阿福失望之余,见江凌发愣,心里大喜——此时不逃更待何时。然而这厮错就错在舍不得他原来扔在地上的那八十文钱,回身偷偷将钱捡起,却不想那铜钱的响声惊醒了沉思中的江凌。
江凌此时已不想再花力气喝骂这厮了,只管挥拳打去,直打得阿福“哇哇”大叫。露出来的脸上手上虽然没有一丝伤痕,但身上却没有一块肉是好的了。
把阿福全身招呼了一通,江凌这才将他的头发提了起来,眯着的眼睛里射出让人胆颤的寒光:“你是不是还想着明儿找人来报复于我?”
阿福身上其实没有内伤,但浑身的疼痛让他快要晕过去了。此时的江凌在他眼里,就是恶魔,比地狱里的阎王爷还要可怕。他抖动着身子,眼睛里露出了哀求的神色:“江涛,不不不,江大爷,江大侠,您老人家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要是敢有一丝报复您的想法,直让我立遭五雷轰,不得好死。”
“以后要是让我知道你再为非作歹,你就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那绝不会像今天一般只挠点痒痒了。”江凌恶狠狠地瞪着他道。
“是是,再不敢了,再不敢了。”阿福叫道,心里有说不出的苦——今天这还叫挠痒痒,那真要打起来该是什么滋味?
“滚吧。”江凌看看天色将黑,马上就要宵禁了,又狠狠踢了阿福一脚,转身从树林里钻了出去。
因这一耽搁,江凌进村时,天已快要黑下来了。家家户户刚吃完饭,有的在菜园里浇菜,有的忙着挑水,更有呼儿唤女之声、串门聊天之声,让江凌冰冷的心渐渐温暖过来。走到村尾,“汪汪汪”,一个黑影窜了过来,直扑她的脚下。
“小花?”江凌惊喜蹲下身,摸了摸小花的身子。
“汪,汪汪。”小花却没有眯上眼睛享受江凌的爱抚,转过身来冲着山脚叫了几声。江凌连忙站起来,向家的方向望去。远远看见一盏灯在家门口亮着,她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连忙急跑过去,果然看到江涛扶着李青荷,李青荷提着灯,两人正伸长脖子站在门口,等她回家。
“怎么今天回这么晚?”李青荷看到江凌的身影,松了一口气,将心放回肚子里。
“今儿有客人吃饭吃得比较久,所以回晚了。”江凌可不敢把今天的事告诉李青荷。告诉她除了让她担心受怕,没有一点益处。
得知他们已经吃过了饭,让江涛拴了院门,江凌便扶着李青荷回房里,掏出怀里的钱放在桌上,笑道:“二十个菜谱,卖了两贯钱。”
“真的卖出去了?”看着桌上的钱,李青荷久久说不出话。以前江文绘还在世时,不要说两贯钱,便是二十贯、二百贯,李青荷也是常见的。他去世后,靠着变卖度日,家里已有很久没见过整贯的钱了。
江凌数出五十文出来,递给江涛:“这五十文,明天你去还给王大伯。”又数了一百文给李青荷,“娘,这钱留作家用。”说完便把钱收拢来,将绳子系好,放在桌子中央,看了看李青荷,没有说话。
“这钱……”李青荷往江凌面前一推,“现在你当家,这钱也是你赚回来的,你拿着吧,怎么用娘都不会过问。”
“娘,您放心吧。我会赚更多钱回来的,我会让您又过上从前的好日子的。”江凌要用?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