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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正妻第14部分阅读

      嫡女正妻 作者:rouwenwu

    强拉起来的,一脸没睡醒的呆样。

    姚采澜忙小心绕过已经就势伏在了榻上的江清山下了地,一边吩咐道,“水草去厨房整治两个菜,再烫一壶酒。小红把灯都点上,在屋里伺候着。”

    水草忙应着去了。小红也醒过来了,忙把外间四角的蜡烛,还有桌上的都点上,屋里顿时一片雪亮。

    姚采澜这才放下了心,觉得自己刚才除了一身冷汗。这时才有了胆量回头去看江清山,见他伏在了榻上,被烛光照的眼睛眯起来,用手挡在了脸前,然后又把脸转了过去,面朝里,继续趴着不动。

    小红点完了蜡烛,不知道再干些什么,只好亦步亦趋的跟在姚采澜后边。

    姚采澜如坐针毡,也坐不住,就在屋里来回走,小红便也跟着来回晃荡。

    姚采澜对小红如此的“贴身”保护又是好笑,又是深感欣慰。

    不一会儿,正如她所料,江清山果然熬不住劲儿,在等待的功夫,酒劲儿一涌上来,很快打起了呼噜。

    又过了一会儿,水草端着托盘进来。趁着屋里人多,姚采澜仗着胆子走上前去,轻轻推了江清山好几把。江清山果然睡的极熟,推也推不动。姚采澜这时才完全放下心来。

    挥了挥手,让她俩自去房里把做好的饭菜吃了。

    水草还比较淡定,小红顿时高兴的眉开眼笑,一看就是个小吃货。

    姚采澜又呆坐了半晌,防备着榻上那人,直到困倦到支撑不住,看江清山睡的像头猪,才从橱子里重新拿了床单、被褥,把床上的卧具统统换掉,头一沾到枕头就睡过去了。

    正妻 三十章 谈崩

    姚采澜一大早睁开眼睛,蓦然想起昨夜的事儿,一下子支起身来。昨夜合身而卧时没脱衣裳,搞得自己睡得极不安稳,浑身酸痛。

    姚采澜赶紧悄悄摸下床来,扶着床柱子往外扒着头看,外间榻上一片狼藉,却空无一人。姚采澜舒了一口气。

    自己洗漱、吃早饭,也没有心情去给江夫人请安。反正也没到正日子,偷偷懒也没什么。

    饭后就闷闷的坐着,书也看不下去。

    她明白,自己被狼给盯上了。而且,这狼还是名正言顺的一头狼。

    怎么办呢?就此认了,她不甘心。

    自己没转过那根筋来就是没转过来。理智告诉她应该被动应承,可是,她想要水到渠成,甘心情愿。

    不认的话,有什么办法能搞定那个人呢?

    。。。。。。

    不久,水荷来传话,说是江夫人让姚采澜去招待客人,姚采澜只好强打精神出去应酬了一番。也只不过是专门负责跟在江夫人后头笑而已,完全心不在焉。

    午饭后,客人走了,姚采澜无精打采的回来,在屋里转了半圈,决定胡乱抚抚琴发泄郁闷之气。

    琴声凌乱,信手乱弹,只弹的水草眉毛都要跟着跳将起来。还是小红淡定,琴声响起时便一直维持倾心倾听的呆滞表情。

    姚采澜注意到了,赶紧停了手,一脸希翼的问小红,“我弹得好听不?”

    小红憨笑一声,“好听!二奶奶弹得真好听!”

    姚采澜顿时芳心大悦。觉得生活没那么灰暗,人生总是处处有希望的。

    姚采澜一高兴,小院子里的一切都仿佛活了过来。

    姚采澜领着水草和小红开始研究开发点新鲜吃食,以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

    何以解忧,唯有辣椒啊!这是姚采澜前世今生屡试不爽的不二法则。

    姚采澜于是慷慨激昂的祭出了自己的保留菜谱,那就是麻辣火锅。当当当当。。。

    火锅最难的自然是熬制锅底。

    前世姚采澜见多了报纸上的“地沟油”和“潲水油”,反正不管是吃垃圾,还是吃人家的口水,都甚是恐怖。所以曾经很是勤快的自己做了几回,不过,依着她那半吊子的厨艺,结果自然不太成功。吃倒是也能吃的,就是不如火锅店里的够味,连超市买的底料都比不上。

    不过,现如今有心灵手巧的水草丫头在,一切问题都不存在了。

    可惜没处去捣鼓牛油,只好将就着用猪油。油烧热之后放入豆瓣酱。

    感谢上帝,这里有豆瓣酱。

    再放入蒜瓣和姜。接着下干辣椒和花椒翻炒一阵。

    最后倒骨头汤下去。骨头汤却是小厨房一直都备着的。

    这样就好了。可惜没有羊肉。这里的人不像西北那些人吃惯牛羊肉,还是吃不惯膻腥之物,也罢,先用猪肉代替吧。

    只可惜水草做菜手感超好,只刀工不太高明。切不出薄薄的卷来,只好涮猪肉片了。

    姚采澜和小红齐齐蹲在厨房看着水草挥动锅碗瓢勺闻着香味口水直流。

    水草却有些消受不了,光闻这味就太辣了,太呛了。

    姚采澜为了对水大厨表示诚心的感谢,特地指点了另一样真菌大骨汤料。

    用各种干菇温水发泡,洗净后倒入煲内,加适量水,排骨焯过,和干菇一起煲一两个时辰即可。

    也没有现成的火锅可用,只好命小红临时去大厨房拿了个小锅子来,配着小茶炉倒也堪堪能用。

    做汤料靠的就是火候,要熬到一定时辰。所以这样一折腾之下,几人吃晚饭就很有些晚了。

    有猪肉卷还有大白菜,再次感谢上帝,这里还有粉条、土豆。就这样热火朝天的吃饱喝足了,姚采澜趁着热乎劲又溜达了一圈回来,江清山却依然不见踪迹。

    姚采澜也不管他了,依然在外间榻上歇息了。

    依然是只在里间留了一盏灯,姚采澜在黑暗当中睁着眼睛等待着。睡是决计睡不着的,虎狼在侧啊,岂能安睡?

    好像过了很久很久,直到三更的梆子响了,姚采澜也终于困倦的迷迷糊糊,正要睡过去时,门响了。

    姚采澜模糊的看到江清山蹑手蹑脚、做贼心虚的样子,见他好像没醉酒也就放了心,暗暗骂了一声,就彻底坠入梦乡。

    第二日清晨,姚采澜醒的挺早,在床上支起身子,一下就逮到了正悄悄往外走的江清山。

    “喂。你去哪里?”提高嗓门喊了一声。

    江清山的身影顿时僵住了,慢慢回过头,讪笑道,“没,没想去哪儿。就是。。。去练拳。对,就是练练拳!”

    “今天不出门了?”姚采澜紧紧盯住他的眼睛。

    “呵呵,今天没什么事的话,就不出门了。不过,我那帮兄弟们。。。。也可能来寻我说话。”

    “哦。待会儿我有话跟你说。”眼神表示很坚定。

    而后姚采澜一阵气闷。江老二,你装什么纯良小白兔啊,如今倒像是变成自己才是欺负人那个一般。

    姚采澜本待洗漱完毕,就跟他好好说一说。看他如坐针毡的那样,却又闭住了嘴,慢条斯理的等着用饭、吃饭,只任着江清山神思不属、惴惴不安。

    直到吃过了早饭,见姚采澜还在不紧不慢的收拾架子上的书,江清山终于忍不住了,“你到底有什么事啊?”

    姚采澜冷笑一声,“我有什么事?夫君不晓得么?”

    江清山脖子一梗,故作冷静,“我,我如何知晓?”

    “前天晚上的事,你难道忘了么?”

    江清山做迷惑状,“前天晚上什么事啊?。。。我多吃了二两酒,早就睡过去了。哪有什么事?”

    “哦。某人借酒装疯,欲对我行不轨之事。怎么?敢做不敢当啊!?”姚采澜高挑着眉尖。我叫你丫还装!直接揭破脸皮。

    江清山一下跳起来,她还真敢说啊。女人对这样的事不是遮遮掩掩,深怕说了坏了名声的么?

    江清山慌了,“谁敢做不敢当啊?我就是做了,怎么样?什么不轨之事?夫妻之礼,天经地义!”

    “虽说是天经地义的事。可我没听说过要强迫妻子、霸王硬上弓的!这叫什么英雄好汉?就是地痞无赖!”

    “我,我地痞无赖?好啊,你冰清玉洁是吧?不待见我是吧?小爷我还不伺候了!我走!”说罢,一阵风似的去了,临走把门摔得砰砰作响。

    吓得水草和小红赶紧小心翼翼的进屋来探看,正看见姚采澜没事人一样坐在那里翻书。

    哎哟,这俩人怎么这么能折腾啊!水草苦了一张脸。

    如此这般,连着好几天,江清山白天晚上的不见踪影,姚采澜乐得自己又过上逍遥的日子。去锦绣庄也成,在家窝着也成,去田氏那儿逛逛也成。

    不过到底心虚,就没上江夫人那儿去,怕她知道了又是麻烦。可是,江夫人能不知道么,还是派了江嬷嬷来劝解。

    姚采澜自然一脸委屈的“委婉”的告了江清山一状,说他整日里夜不归宿,回来了还老是发脾气,嫌这嫌那。

    说的还真都是实情,由不得人不信。只不过,隐瞒下了另一部分实情而已。

    江嬷嬷又是好言安慰了姚采澜了一番,一边叹息着自是回去报告江夫人不提。江夫人每日里忙着应酬各家摆春酒,也没空仔细过问此事,于是就这样拖了下去。

    拖得日子久了,终于让江老爷知道了,气的老爷子又是大发肝火,随手拿了根棒子一路把宿在外院的江清山撵了回来。直到亲眼看见江清山进了春草堂的门才作罢,一路又拎着棒子骂骂咧咧的去了。

    江清山一进大门,看见姚采澜正一脸好奇的站在正屋门口围观自己被揍、被骂的现场直播,又恼又气,一转身就进了西厢房,咣当一声摔上了门。

    好,有志气!姚采澜再次放下了悬着的心,她还真怕他再回正屋来住。

    到了晚上,姚采澜正准备吃饭时,就听到西厢房门吱呀一声,过儿一会儿,却是角门的声音咣当一下,声音很大,在夜里听得甚是清晰。

    姚采澜拿着筷子的手颓然放在了桌上。

    纵然早料到如此,不知怎的,心里却还是难受的紧。

    罢了,罢了,不过如此。

    水草一脸担心的推门进来,欲言又止。姚采澜已经回头一笑,“去,烫上一壶酒来。”

    等酒上来,姚采澜就强拉着水草和小红都坐下,“来来来,一块吃,人多才热闹。”还亲手给她俩也各自斟了一杯酒。

    姚采澜以前酒量就好的惊人,现在的酒滋味很是寡淡,喝来更是不在话下。

    姚采澜喝着小酒,一边吃着,就来了兴致,就拉着小红说话,问她家里什么情况,平时都种些什么。

    小红这姑娘喝了点酒,酒量却不大好,酒劲儿一上头,胆子也大起来,嘴上就没把门的了,大异于往常的沉默寡言,开始高谈阔论起来。

    水草却没怎么喝酒,一直担心的看着姚采澜。姚采澜却和小红聊的十分开心,听小红讲些什么张三、赵四、王二麻子之类的乡间趣事,高兴的敲着盘子哈哈大笑。

    但是,也听她说如何挨饿,如何受冻,自己爹娘如何卖了自己姐妹两个,只为了养活弟弟。她进了江府还算好的,妹妹长的好些,才十三岁就被爹娘五两银子卖了与个老头做妾。

    看她平日里有点愣头愣脑,没想到身后有这么些个腌臜事,伤心事。

    姚采澜又沉默下来,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

    喝到最后,小红开始乌里哇啦的哭,姚采澜先是跟着她吧嗒吧嗒掉眼泪,后来就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只留下水草收拾一屋子残局。

    正妻 三十一 憋屈

    到了第二日,姚采澜起得有些晚,头有点昏沉。本来想早起给江夫人请安的,孰料又起晚了,只好饭后再过去了,幸好江夫人不是十分挑剔的婆婆。

    姚采澜刚要洗漱的功夫,水草却一脸诡异的进来禀报,“水月给您请安来了。”

    哦?你这是来示威来了,还是显摆来了,还是找k来了?

    姚采澜现在觉着自己心境十分平和,昨晚的郁闷早已一扫而空。

    鬼才知道昨晚怎么回事,自己怎么会为了一个渣居然心情不好了,难道是月亮惹得祸?

    还真是,昨天是十一,快到元宵节了。月亮还真算得上皎洁。

    人一到晚上,会比较感性,容易触景伤情,容易悲风愁月,容易自怨自艾。到了白天,则比较理性,情啊爱啊什么的,一切都是浮云。

    对此,姚采澜深以为然。

    “哦,让她稍候。等我洗漱完了吧。”

    这一天,姚采澜收拾的格外仔细,拿着镜子照了又照,看了又看。簪子插的不满意,重新拿了下来又插了一回。脸上也罕见的用了点妆。

    既然人家想来看笑话,自己当然也得给足面子才是。

    等姚采澜收拾利索,两刻钟过去了。

    水月进来时,嘴唇都冻紫了,脸色那叫一个难看。

    谁教她穿的格外轻薄呢?

    姚采澜看她那花容月色让北风一吹,只剩下脸色发紫、浑身哆嗦,忙站起身来,一脸的关切,“哎呀,妹妹真是的。我就说了,不让你守什么规矩。你却总是不听,非得要来给我请安。看你冻成这样!这该死的天,怎么这么冷呢!你这是何苦来哉!”

    水月冻得浑身冰凉,早就又是后悔,又是气恼,再看姚采澜明眸皓齿,神采奕奕的,哪有半点自己想的垂头丧气、伤心绝望、妒忌成狂?!

    自己本是记恨着这两年来的冷遇,以及那十板子之仇,想来看看笑话的,谁成想,笑话没看成,自己反而成了笑话!?

    姚采澜笑眯眯的让她坐下,自己也稳稳的坐在了正座上,喝了口温水,转脸貌似不经意的问道,“听说妹妹都是自己去大厨房取饭的是吧?”

    水月没想到姚采澜第一句话先问的这个,忙站起身来,张嘴急着想争辩,姚采澜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冲她略一摆手,止住了她的话头,“说起来,也是我慢待了妹妹。只是咱这院里伺候的人本就不多,确实是分不出人手来再去伺候妹妹了。还请妹妹莫要怪罪才是。”

    姚采澜睁着眼睛说瞎话,多了一个人吃饭,也不过是做饭的时候捎带手的事罢了。再说了,在江府,通房的地位也就是略略高于大丫环,根本没有被人伺候的资格。

    这话说的实在是非常重了,所以水月吓得忙站了起来,慌忙道,“奴婢可不敢怪罪二奶奶。奴婢也合该是伺候二奶奶的,可当不得二奶奶这话。二奶奶贵人事忙,奴婢谢二奶奶惦记着。”

    姚采澜又一摆手,指指椅子又让她坐下,转而又沉吟了一会儿,道,“这事确实是我想的不周到。现下二爷在你那边,更是不能薄待了。我就豁出我的脸面去,请大厨房的吴婶子单独做了,单独派人给你送去如何?”

    水月一听如此大的阵仗,自己可担待不起,深深明白真要如此的话,肯定会引起夫人的注意的,自己这不是没事找抽么,因此吓得连连推辞。

    姚采澜却把脸一板,冷声道,“你是爷的人,你的脸面就是我们二房的脸面。放着你整日里去那厨房晃荡,成何体统!”

    姚采澜变脸变得如此之快,只把水月吓了一哆嗦,这心啊扑通扑通的,忽上忽下。

    这是怪罪自己丢了二房的脸面了?这是不让自己出门了?

    当家主母发了话,水月哪有分辨的份儿,只好无奈的应下来,还得违着心多谢二奶奶的赏,暗地里却咬碎了银牙,打定主意要在江清山面前好好给她穿穿小鞋。

    姚采澜挥挥手道,郑重道,“无事你就退下吧,好好在后院照顾我们爷,切不可轻易出门,失了我们爷的脸面。”

    见水月恭恭敬敬的答应着了,姚采澜才又笑起来,“咱们关起门来,就是自家人,却不用讲那么多规矩了。你好生伺候好二爷就是,我这里,就不用日日来请安了。”

    姚采澜越是如此说,水月反而越不敢答应。要是真不来请安,不就成了不守规矩之人了么?

    这次安请的,你说,不仅未沾到丝毫便宜,还被人连削带打,明里暗里的说了个够。

    姚采澜的脸色变了几变,水月背后冷汗就出了几回。

    水月郁闷的想撞墙了,低头恭敬的退出来,咬着牙顶着寒风转身疾步回了自家屋子,酝酿好了眼泪,一下闯进屋里去。

    心里委屈的紧,这眼泪也是货真价实。

    江清山还躺在床上没起来,身上随便披了件月白棉袍,两手枕在脑袋后面,仰面朝天看着帐顶,不知在想些什么。

    “爷,您可要给我做主啊!”水月悲悲切切的呜咽着扑到他怀里。

    江清山吓了一跳,身上正暖和和的,忽然扑上来一个冰棒,江清山不禁下意识的往后边闪了闪,略略扶住了她,不让她贴的太紧。

    见她冻得嘴青脸白的,全然不见平日的那些好颜色,忍住了嫌弃问道,“怎么了?一大早就不见了你,去哪儿了?”

    水月擦着眼泪道,“奴婢去给二奶奶请安,孰料。。。二奶奶让奴婢在外边等了好半天,看把奴婢冻得。。。”

    “谁叫你去的?是她?”姚采澜这是吃醋了吧?是吧?是吧?江清山突然心里涌起一股兴奋之情,眼睛也瞪大了。

    “不是,是奴婢按照规矩,主动去伺候的。”水月仰着脸,向男人表白着自己的忠心。

    “那你怨谁?天这么冷,不去不就成了!”江清山表示难以理解。

    水月没料到他说这个,“我。。。奴婢能不去么?不去的话,不就成了对奶奶不敬?”

    “那你就穿厚一点。”江清山淡淡的瞅了一眼她身上的曲线毕露的小薄粉红袄子。

    水月气结,却不甘心,想了想,又往前凑了凑,伏在了江清山胸前,柔声道,“爷,您去的这两年,您不知道,奴婢过的是什么日子!”

    江清山忙拿了被子把她裹了再搂住,真的很凉哈。

    一面抬眼看了看四处,火盆生的旺旺的,家具用事一应用具什么也不缺,“她这不没亏着你么?”

    “我。。。”水月张口结舌。她能说这两年姚采澜把她扔在这里不管不问,这些东西都是仗着自己老爹做管事私自拨了来的么。说了不免又是一桩不小的罪过。

    “这两年我们二房做饭也没我的份。奴婢只好腆着脸去大厨房讨吃的。”水月越说越委屈。

    “唔。”江清山也不是傻瓜,谁不知道你老娘就在大厨房,想必只有吃的更好,不会亏着你的。

    见他还没有反应,水月一狠心,便把“杀手锏”使了出来,神神秘秘的凑近了江清山道,“二爷,有件事您可能不知道,是关于二奶奶的。这事夫人让封了口,一概不准谈论。”

    江清山一下坐起来,瞪圆了眼睛。“什么事?!”如此神秘,如此严重,夫人居然下封口令,难道是。。。她与人有染?!

    自己这两年奔波在外,确实是她一个人独守空房。。。

    江清山攥紧了拳头,心也砰砰的跳。

    水月被他有点狰狞的脸色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觑着他的脸,吞吞吐吐的把姚采澜骑马回姚家的事说了一遍。

    “哦,原来如此。”江清山放下心来,“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江清山长出了一口气,重新躺了下去,嘴角却溢出笑意。

    那晚上的事,虽然他喝醉了,其实他通通记得清楚。尤其是那把明晃晃的匕首,这几天老在他眼前晃悠。

    这个女人还真是。。。彪悍啊。不光敢玩刀子,连骑马居然都会啊。

    居然还是姚家那个姨娘的什么“福星”,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江清山是过惯了刀头上舔血日子的人,对那些神神叨叨的说法并不相信,更觉得这个说法有趣。

    水月见他居然笑了,气的推了他一把,“二爷,您还有心情笑?二奶奶她。。。如此不守妇道。。。”

    “咄!”江清山厉声喝住了她,这话他可不爱听了,“夫人既然下令禁言此事,那就到此为止,不可再议论了!要是让夫人知道了,谁也保不了你!”

    江清山的眼睛一眯,危险的盯住了她,那眼里的是从来没有过的寒意和威慑。

    水月不敢再放肆了,只能唯唯诺诺的应着了。

    她怎么忘了,眼前这个男人从来就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从来说一不二,心肠可是硬的很呢。自从从战场上下来之后,这种冷意和绝情就更胜了一筹。

    自己趁着他还腻着自己的这功夫,想办法让他给自己一个名分才是正经。

    想罢,水月忙又贴了上去,伸手小心的抚上男人只着雪白中衣的胸膛,眼睛斜斜的飞了个眼过去。。。

    正妻 三十二 郁闷

    却说姚采澜,让水月拿了五分碎银子暗自给了管大厨房的吴婶子,让她单独往春草堂后院送饭菜。

    虽然需要多做出一份饭菜来,可是,就算没有银钱打赏,看如今二房在府里的地位,也不是自己能够拒绝的。

    吴婶子是个有成算的,欢天喜地的收了银子谢过二奶奶之后,想了想,却先去夫人那里交了一个底。

    江夫人吃了一惊,“怎么?他俩闹腾成这样了?老二昨日宿在水月房里?”

    江夫人叹了口气,采澜的命也是不好啊,摊上这么个丈夫。好歹建了些功业回来了吧,老毛病却又犯了!刚回来就出了青红那一档子事,这不,没安生两天,两人又吵架吵得光往外跑,还老是宿在外院。如今倒好,又跑到通房那里不回来了!

    自己不好管、也懒得管那些子事。江夫人便嘱咐吴婶子,“那饭钱就不要二房出了,走公帐便是。”

    吴婶子走后,江夫人马上叫来江嬷嬷,对她耳语几句。江嬷嬷板着一张脸肃然领命而去。

    回过身来江夫人又交待水荷,“采澜那丫头好像一直没给水月发月钱。罢了,就从公中出了吧。免得跟清山越闹越凶,淡薄了夫妻情分。”

    水荷忙上前端了热茶给江夫人,一边恭维道,“夫人真是宅心仁厚,二奶奶摊上您这么个婆婆,可真是有福了!”

    江夫人拍了拍她的手,黯然道,“采澜是个好孩子。就算不为了她,光为了家宅和睦,也应该如此。你也是个好孩子,我们江家。。。却是委屈了你了。”

    水荷闻言忙跪倒,急道,“夫人可别这么说。奴婢自小失了爹娘,是夫人救了奴婢的命。奴婢就是做牛做马也报答不完夫人的恩情。况且如今奴婢吃穿不愁,都是夫人给的。奴婢想好了,奴婢情愿一生不嫁,终生侍候夫人左右。只盼夫人莫要嫌弃。”说到后来,已经是泪盈于睫,呜咽起来。

    “你是个懂事的。只可惜有人不懂事啊,体会不到我的一片良苦用心。玉荣她娘心里一直都在嫌我偏心,说我偏心采澜。可是,这个脑袋不清楚的,我再偏心能不心疼自己的亲儿子么?何况你是嫡子长房,你跟庶子庶媳比个什么劲呢?将来这整个家业都要交到长房手里的啊。成亲这么些年只生了个闺女,还梗着脖子不愿给清峰纳妾。这是要断我们江家的香火啊。这事,我断不能由着她胡闹!”

    江夫人拍着桌子越说越气。水荷忙柔声安慰。。。

    主仆两个又交了一次心,江夫人森森觉得,比起那一根筋的木头大儿媳,还是水荷更加善解人意,可人疼惜。

    水荷好不容易把江夫人劝住,心情平复了下来。便见姚采澜领着小红来了,江夫人便随口问道,“平日里不是水草跟着你么?”

    姚采澜微笑道,“水草正在厨房里熬汤,是新制的一种。肯定会合您和清秋的胃口。熬好了就让她给您送来。”

    江夫人拍了拍她的手,欣慰道,“难为你有了好东西就想着我这老婆子!”

    “哎呀,娘,您可一点也不老!”姚采澜故意一跺脚。众人都跟着笑起来。

    江夫人暗自打量姚采澜,越发觉得她是强颜欢笑,心里便更是怜惜她。

    果然,到了中午,水草拎着食盒来,又到了大厨房吩咐人切了猪肉卷、白菜外加粉条什么的过来,满满当当的摆了一大桌子。每个人面前还有小份的酱料,有豆酱、蒜末、香菜末、香葱末、盐、麻汁等等,可自己随意调配。

    清秋听说有了二嫂有了新菜,也不顾身体刚好就赶了过来,其实主要也是闷在屋里久了实在无聊的缘故。却看了满桌子的素材,疑惑道,“二嫂你是要让我们学那些上古野人,生着吃肉、生着吃菜嘛?”

    把个姚采澜笑得肚子都痛了,笑够了才示范给大家看。

    清秋好奇的也自己调好了佐料,自己夹了肉卷涮了一把,顿时啧啧称奇,连连说好吃。江夫人见清秋很有胃口,看着姚采澜的眼神就更柔和了。

    姚采澜笑眯眯的说道,“今天水草这汤料做的很足,足足熬了有一大锅呢。不妨给大哥、大嫂、崔姨娘那边各送一份去。娘你看,好不好啊?”

    江夫人笑着点头,“还是采澜想的周到。”

    清秋边秀秀气气的吃着,一边眨着疑惑的眼睛问姚采澜,“二嫂,你怎么总有那么多新鲜点子啊?我老早就想问你了,就是老忘了问。”

    姚采澜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有些是从书上看来的。有些是以前在娘家时姨娘教的。有些呢,是我和水草瞎琢磨的。因为。。。因为我爱吃嘛!”

    众人又笑了起来,连江夫人都笑得前仰后合,指着姚采澜,“你这个丫头啊,还真敢说!感情,你就是个吃货啊!”

    大家笑得更厉害了,清秋笑得都咳了起来,吓得水兰忙给她顺着背。

    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

    等到姚采澜从春晖院出来,才知道江嬷嬷领着人端了一碗汤药赐给了水月,并且立等着水月喝下去才离开。

    姚采澜忽然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自己在江家这两年安逸惯了,居然忘了这个茬?自己虽然还没决定生不生孩子,但是,毫无疑问,水月现在这时候是绝不能先于自己有孕的。

    姚采澜心里对江夫人很是感激。虽然大户人家为了维护嫡庶的正统,一直有嫡子没出生之前妾室、通房都不能有孕的规矩,但是,各家各户的情况却有又不同,庶长子、庶长女的情况也是屡见不鲜。

    但这次,江夫人出手了,也免了姚采澜自己动手可能赚个“善妒”的名声,算是给了姚采澜天大的人情。姚采澜晚饭时便又到春晖院亲自谢了江夫人一回,江夫人顺势劝她赶紧生下孩子来才是正经。

    当然这事儿,憋屈的还不只水月一人。江嬷嬷去给水月赐药,也没藏着掖着,因此,刘氏很快就知道了,心里只恨婆婆偏心。

    光想着往大房塞通房,二房的通房却亲自赐了避子汤。待遇相差也太大了吧。

    自己也是个没用的,偏偏只怀了一个闺女后便再无讯息,这么些年,药不知吃了多少副,自己闻着都要恶心,可还是一点作用也没有。

    这些年,因为无子,自己受了婆婆多少白眼和指摘,在背后被人家戳脊梁骨,承受了多少压力。。。。。。

    自己也求神也拜佛,可是,老天爷啊,你怎么不睁睁眼!

    刘氏是个牛头左性的,越想越憋气,越想便越想不开,周围却连个可倾诉的人也没有。女儿太小。丈夫吧,两个人也算是相敬如宾了,可是,自己也不好开口去给他添堵,作为男人,谁不想早日开枝散叶。再说了,自己说多了婆婆的不是,丈夫虽然不太与婆婆亲近,其实却是个极孝顺的,也怕丈夫不喜自己。

    这刘氏身子底子也不是特别好,自己坐在屋里越想越难受,只憋得心口发闷,太阳|岤突突直跳,眼前一黑,当时就瘫倒在榻上起不来了。

    大房顿时一阵慌乱,忙着延医请药不提。

    江夫人也吓了一跳,忙亲自跑去探望,搂住受了惊吓哇哇直哭的小玉荣,怒声斥责下人没有好好伺候。

    花白胡子的老大夫摸着胡子把了半天的脉,只说是忧思太盛、郁结于心的病症,体质素虚,阴血不足。慢慢吃药调理,应当也没什么大碍。可是平日须心情开朗,若是肝气郁结,血气不和,不光可能对子嗣上不利,也不宜与延年益寿。

    换句话说,这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

    江夫人能不关心自己亲儿媳妇么,听了这话便愈发有些恨铁不成钢,对刘氏黑着脸说道,“这府里上上下下也不用你操心,你就伺候好你自己的爷们就行了。你整天胡思乱想些什么?又没少了吃,也没少了穿。你整日里愁眉苦脸,便好像我们江家拿你怎样了似的!”

    刘氏听着江夫人教训和劝诫,却是满腹牢马蚤和委屈,有苦说不出。

    江夫人等大房那边煎好了药安顿好了大媳妇之后才回了房。这次大媳妇一病反而坚定了她再给大儿子选一个通房的决心。很明显啊,大儿媳这身子骨不太康健啊,怪不得迟迟怀不上呢。

    姚采澜得了信,也赶紧去往大房探视,却被丫头告知大奶奶服了药刚刚睡着,不能见客。

    到了第二天大清早,水月又来正房请安。姚采澜照样在外边晾了她半天,末了却让水草传话,说自己不舒服,直接让她回去了。

    尽管有了准备,穿的够厚,一直娇养的水月还是冻得够呛,回去自然又含悲带怯的跟江清山诉苦,江清山却不以为然,只把水月恼得半死。

    至于被灌药的事,水月却不敢跟江清山抱怨。这是大户人家的一个惯例不说,退一万步,假使江清山果真能为了她出头去跟江夫人理论,事情闹大了,那么自己的小命也就到头了。

    如此这样过了好几天,请安的时候老是被晾着。那可真是“晾着”啊。

    水月也不是傻瓜,知道是姚采澜就是明着整治她,终于想了个办法,“病”了。

    其实,水月倒也不是完全撒谎,真是冻得手脚发凉,浑身发冷,鼻涕横流,喷嚏不断,只不过她顺势再略略夸张一些些而已。

    姚采澜一听,笑了,让水草传话去,让她安生养病,别来正房立规矩了。

    终于,姚采澜的世界清净了。水月也不用挨冻了。皆大欢喜。

    可是,水月这一病,江清山借口让她安心歇息,却麻溜儿的搬回西厢房去住了。

    一方面,她这里喷嚏连连、鼻涕直流的,实在有碍观瞻。另一方面,她明里暗里的撒着娇让江清山立她为妾,让江清山烦不胜烦。

    这些女人啊,都一个样。说话拐弯抹角,话里话外的勾心斗角,光想在男人身上谋取利益,一点也不爽利,一点也不大方。一天两天的还行,看多了就让人觉得腻歪,让人反感。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江清山心里还有点子念想,觉着姚采澜收拾水月,正是吃水月的醋呢。她心里其实是有自己的吧。

    水月这一病,正好有了借口,离了后院,又住到了前院来。

    江清山回了前院,见西厢房里添了火盆,被褥也都是新的,心里一阵高兴。看你嘴上说的厉害,其实心里还是想着我的吧?

    这女人啊,就不能惯着,你看我冷落她几天,她态度就好了很多。又是吃水月的醋,又是给我换新被褥的。

    江清山暗自得意。

    谁料,这些西厢房的布置全是水草私下里所为。她见两个人闹得僵,就像在暗地里做些转圜,便好好收拾了一下西厢房,连饭菜都给他做上一份。

    姚采澜见了,也不去管她,只是不闻不问。

    江清山高兴没多久就发现,那女人整天干这干那的,该干啥干啥,还是没好好瞅上自己一眼,更何况来赔礼示好了。

    死女人,既然心里有爷,先低个头会死啊!难不成让我这大老爷们儿。。。

    江清山很郁闷。郁闷得连兄弟们的宴请也懒得去凑份子了。

    正妻 三十三 观灯

    正月十四,江清山正无聊的在屋里转圈圈,自己也疑惑,以前喜欢的那些东西,比如出门约三两狐朋或是出城骑马散散心,或是在大街上看看小姑娘,或是去赌场试两下手气,或是去花楼喝点小酒,现在好像觉得没意思了。

    难道是上次关禁闭关的,把自己管出毛病来了?自己居然也能在屋里闷个几天不出门?咄咄怪事!

    这时,小红来请他,说老爷让他去春晖堂。

    江清山一般不爱去春晖堂晃荡,除了逢一、五必须请安的日子。

    老爹整天见了自己不是骂、就是打的,嫡母也整天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江清山才不爱自寻没趣呢。

    虽然自己这次荣归故里之后,两个人都对自己和蔼了很多,可是,这么些年的隔阂,不是想消除就能消除的。

    江清山到了春晖堂才发现,今天的人还真全,自己媳妇啊,大哥大嫂啊,妹子啊,都在。

    自家老爹难得的有个笑脸,“元宵节了,街上正是热闹。清峰一年到头苦读,很是辛苦。这两天也歇一歇,陪着玉荣他娘和玉荣去看看花灯。”

    转头看了看江清山,不笑了,脸也拉了下来,“清山趁着差使还没下来,也松散上两日,陪着采澜也出去逛逛。”

    这个臭小子,守着这么好的一个媳妇,还整天不着四六、想东想西的,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啊。罢了罢了,还是我这老头子给你打算打算吧。

    说着,转头看看自家夫人,江夫人微微一点头。江老爷才像得了圣旨一样,转头高声宣布道,“都去账房,各领五两银子去。想买些什么就去买。”

    江玉荣已经欢呼起来,可马上就被自己亲娘瞪了一眼,嫌弃她没规没矩。

    几个人便都恭恭敬敬的站起身来,齐声答应着了。

    虽然都应着了,江清峰却紧皱眉头,不太情愿。刘氏大病初愈,身子还虚着,但是元宵佳节到了,就是撑也得强撑着来应卯,给江夫人来打打下手,理理家事。否则,这府里的人们就更不知道姓什么好了,说不定姓了姚也不一定呢。

    出去玩耍其实也没什么兴趣,刘氏有兴趣的是那每个人都有的五两银子,不知道是每房五两还是每人五两,若是每个人五两的话就太好了,自己这房就白得整整十五两白银,足够应付小半年的花销了。

    因次刘氏一脸抑制不住的喜色。

    姚采澜则板着脸,不太高兴。

    江清山强作淡定,心里却乐开了花,欣赏的看了老爹一眼,觉得自己老爹终于做对了一回。

    姚采澜转身却迎上了清秋,“怎么样,身子感觉如何?咱俩一起去街上逛逛啊?”

    清秋自是很想去的,却不敢答应,转头去看江夫人。

    江老爷见了就心疼了,觉得自己闺女实在也是闷坏了,一年到头出不了几次门,便出言求情。

    江夫人见自家闺女那可怜的小眼神,心早就软了,却做出一副勉强同意的样子,怕开了先例,以后想不答应就难了。

    姚采澜和清秋高高兴兴的携手出来。

    江清山郁闷的跟在后边,很不爽的踢飞一个路边的小石子。怎么多了个拖油瓶呢?

    两个女子在车上有说有笑,不是说衣裳,就是说首饰,话题没营养的很。

    江清山坐在外边的车辕上心情很是郁郁,害得赶车的江西提心吊胆的,就怕他又发什么邪火。

    姚采澜怕清秋累着,两个人只是在最繁华的水井巷徒步逛了几个布料铺、首饰店,多数时候是姚采澜陪着清秋坐在车里慢慢在街上晃悠。

    过年的气氛还没散去,又要迎来元宵节,不少彩灯都已经挂起来了,红红绿绿粉粉的很是好看。当然,最精彩的、最精致的花灯还要等到晚上才挂起来,不能提前揭晓。

    大街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到处行走的女子也不在少数。两个人就放心大胆的撩起窗帘看这看那。

    到底清秋容易疲劳,很快就露出了倦容。姚采澜可不敢怠慢这位姑奶奶的身子,赶紧招呼人掉头回府。江清山也就低头蔫脑的跟着回来,满腔的郁闷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