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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错第34部分阅读

      当时错 作者:rouwenwu

    两人闹僵了,谁也不肯让步。到最后孟良胤竟不惜当面给他跪下,叫他不可以这样毁了自己,从关外打进来,这一路腥风血雨,多苦多难都熬过来了,如今离皇位只差了一步,咫尺之遥,却要变作天涯之远,为之奈何!为之奈何!

    段潇鸣最受不得的就是孟良胤提当年,搬出段之昂来压他,这一口气终是咽了下去。

    此番这一招一石二鸟,将袁泠霜与段潇鸣一起打压,广造舆论来施予压力,不能说不高明,可见这一回査巴奇父女着实用心良苦!

    比起段潇鸣,泠霜反而极其平静,虽然段潇鸣下了严命,不准告诉她知道外面这些事,但是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只是他既然不想让她知道,那她也就装作不知道罢了……

    袁泠霜本不在乎天下人,又何必在乎他们说什么?

    为了他,她早已负尽天下,又哪里会在乎多流言一二?

    又开始下雪了,小片的雪花夹在寒风里,把山路两旁的银杏树空枝刮得东摇西摆,那疏暗的影落下来,明明灭灭的一片,映在她脸上,恍如一道道参差交错的疤痕。

    遥遥地便听见那急促的脚步重重地踏来,一转身,果然看见他折过一个弯儿上来,看见她好好地站着,当即重重松了一口气,呼出的白气消散在空中,他向她伸出手来,握住了她的手,先探了探她的手温,而后拉拢了她身上的貂裘,轻道一声:“回去吧……”

    银杏的空枝横亘在月影里,就像那繁华的梦中,疏疏篱落,幽蓝色的苍穹里,他单衫广袖,少了胡骑驰骋的飒爽,却多了沉稳练达的儒雅。那夜,她又是从噩梦里惊醒,猛地推门跑到了外室,一灯如豆,他还在批阅章本,她披头散发,赤足踩在青砖地上,冰寒入骨。他搁了笔,奔过来抱起她,也是这样,伸手抱住她的手,探了探手温,唇贴在她脸侧,一声声地重复念着:“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里……”

    她蜷在他怀中,安然地睡着了。是的,他在这里。这一刻,这一日,这一生,他都在这里……

    “背我好吗?”泠霜从银杏影里抬起脸来,朝着段潇鸣轻浅一笑。

    有多久,她没有对他笑过了?他不知道,所以,竟愣了半刻,才回转过神来,背身弯下腰,把她背到背上。

    “盎,谢谢你……”泠霜侧脸贴在他背上,温热的泪顺着脸庞滑下,在衣料上映出两道水渍。

    “谢我什么?”段潇鸣感觉到她抱着自己脖子的手紧了紧,不由得心也为之一紧。

    “谢谢你背我……”她整个人伏在他背上,语声哽咽。

    段潇鸣不禁脚下一滞,完全楞住了,冷不防她来了这么一句,仰首,正当头一轮明月,雪已经停了,初霁彩云,拱着盈盈银月,他侧过头来,脸上缓缓绽开一抹笑容来,嗓音温润若三月春水:“那,以后,我每天都背着你,一辈子,都背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看着偶,看着偶菜色的脸庞和凄迷平和的眼神,是的,这不是诈尸,因为僵尸没有这样的眼神,是偶活回来了。。。囧,偶知道上一章有很多错别字,很多不对的地方,写得实在太粗糙,因为实在太赶时间了。。。抓住小耳朵,蹲墙角~~~偶错了…为了赎罪,争取一天多更……

    1

    《当时错》阿黎 v当年拼却醉颜红v

    日子如流水般悄然而逝,终于,到了除夕这一日。

    从腊月二十八开始,临安城里的人流越来越多,以至于段潇鸣亲自来安排部署治安。他出关的时候年龄尚小,也没真正在临安城里呆过,从来也没有见过这般热闹繁华,包括他在内所有人都没想到到了年节里,会有这么多百姓进城出城,以至于原来驻防的兵丁忙得腾不开手脚来,要从别的营里抽调兵马,来帮助维持治安。

    段军内部也丝毫不必外边冷清,一群三大五粗的汉子打了半辈子仗,第一次在关内过年,鄂蒙人觉得新奇,汉人就更不消说了,群情激动,若不是碍着段潇鸣军法严明,早就都坐不住要回老家去了。

    为着约束这些人,孟良胤是费尽了脑子。陈宗敬他们不敢去找段潇鸣,便来找他请假,要在除夕夜到城里去逛逛。孟良胤自然是对这群人的三寸肠子了若指掌!不外乎就是出去喝酒逛窑子,也难为他们,这么些年军纪军法压着,如今仗打完了,想喘口气照理也是应当的,更何况这大过年的,一个人在外,家眷都还远在拉沃。

    所以,孟良胤这回倒是和颜悦色,首先跟他们不紧不慢地扯了一通,表示他完全可以理解他们的心情。陈宗敬一伙人听了,才提起的一颗心渐渐放了下来,来之前原以为这老头肯定不会同意,没想到听这口气倒是一点也不强硬,正喜滋滋地,却冷不防孟良胤紧接着来了句城中驻防大事要紧,不可以因为自己贪图享乐就不顾大事,再说他们这些个将领们都风流快活去了,那手下的士兵岂不是也无心值守,一个个也要心猿意马了?总之就是两个字‘不准!’他孟良胤何其了解这些个放浪惯了的人?!他们要是给放出去了,那还不得跟强盗一般?不弄出点事来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到时怕什么‘强抢民女,鱼肉百姓’的事情,一件也少不了的。

    这下可把陈宗敬憋屈坏了,受了一肚子的气,灰头土脸地从孟良胤处退回来,心里早将这个食古不化的老东西千刀万剐了无数遍!要知道,他可是一早就打听好了临安城里最好的妓院最红的头牌,就等着今晚出去好好痛快一下,谁知竟出了这等事!一直到晚上,段潇鸣与他们一起喝酒的时候,这些人脸上还都悻悻的。

    段潇鸣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也不点破,席间只看陈宗敬三缄其口,却又欲言又止地看他,心知那厮是熬不住了,要向自己开口,所以每回都抢在他话头前面扯开话题,就是不给他说话机会,堵得陈宗敬只能闷头坐在位次上一碗一碗地往下灌酒。

    段潇鸣不禁心里有点发虚,借着抬手举杯的空当偷偷瞄了一眼孟良胤,心中默想:这想出去的,又何止是陈宗敬他们?但看他老夫子脸皮绷得紧紧的,便知道‘坦白’这条路是走不通的。陈宗敬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切不可再‘重蹈覆辙’。

    于是又转向另一边,与霍纲眼神交汇,霍纲已了然,凑上前声音压得极低,在段潇鸣耳边请念了句:“主公不能再喝了……张军医交代过的……”

    霍纲是个极会办事的人,也是段军上下唯一一个能深得孟良胤与段潇鸣两个人信任的人。只因他办事向来分寸把握得恰到好处,最是妥帖,正如此刻,这一句话足够轻,在这满室哗然的划□谈声里,却也正能让坐在段潇鸣身边的孟良胤听见。

    果不其然,孟良胤当即转过头来,问道:“怎么回事?”

    “没事。”段潇鸣面不改色,依旧要端起酒碗来喝。

    段潇鸣跟孟良胤两个人是真正的互相知己知彼,他早知道孟良胤势必会当场追问,因此早就与霍纲套好了的,就等着他自己‘投来’。

    “霍纲,你来说。”孟良胤转向霍纲,将手中端平的酒碗搁在桌上,道。

    霍纲故作为难地看了段潇鸣一眼,又俯低了身子凑到孟良胤耳边道:“前日主公身上剑伤旧疾发作,隐痛不堪,张军医开了方子嘱咐了要好好调理,要忌酒的。”

    孟良胤一听,果然脸色一变,那所谓剑伤旧疾,乃是早年在班朱尼河时所伤,险些要去了段潇鸣的半条性命,那时候他还是个半大少年,诸事全仰仗着孟良胤一人,他紧紧抱着这个视若亲生的小主子,硬是把他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

    虽说这么多年过去了,可是这旧疾的病根到底是落下了,总时不时地要发作起来。孟良胤果然不敢轻视,当下就叫他回去休息。段潇鸣心里暗自庆幸,果然还是这一步棋管用,虽然这么做有点对不起老夫子,但是为了讨好爱妻,也没有办法啊!

    唱戏归唱戏,门面还是要做足的,之间段潇鸣与霍纲两人这出双簧唱得简直天衣无缝,霍纲愁眉深锁担心他的身体,段潇鸣断不肯退,只道难得一聚,要与众将一醉方休。

    孟良胤一看外面天色,道时辰也不早了,众将也还担着各自的差使,军法不是儿戏,不可以这般松懈对待,草草地就将众人散了。

    ==

    段潇鸣一路走到了后院,才敢松出一口气,若不是碍于霍纲在旁边,他肯定要仰天大笑了。想想自己这‘一把年纪’了,竟然还和孩童一般,陪着泠霜顽劣,一个劲地直叹气摇头,袁泠霜真的让他改变太多太多了……

    “都准备好了吗?”段潇鸣喘够了气,回头轻声问一直跟在身后的霍纲。

    “是!都打点好了!”霍纲低着头,声音平静地答道。

    “嗯!”段潇鸣不自觉地轻咳了一声,算了,反正他现在在霍纲面前已经没有‘形象’了,都是袁泠霜害他的,以前只有他骂别人做事不知轻重的份,而今要轮到别人来看他的‘笑话’了,厄,但是,他心里还一厢情愿地认为,他这不是在陪袁泠霜疯,而是出去‘体察民情’,对,是体察民情!

    两个人只走了几步,便到了泠霜居住的院内,只见春儿早已守在廊下,看见他们两人走来,便立刻迎了上来。

    段潇鸣一推门进去,却见泠霜恰从屏风后头走出来。

    一瞬间,段潇鸣竟完全愣在了当场。

    只见袁泠霜一身月白的暗竹纹织锦及地长棉袍,外面罩了一件象牙白的大氅,腰间一根碧玺缎带,悬着一个精致的珐琅八宝串,头发全部束成了弱冠之龄的少年发式,带了一顶暖帽,洗尽铅华,眉间如远山隽逸,看见段潇鸣傻傻地站着,失声一笑,美目顾盼,巧笑倩兮,双手背在身后,迈着大步,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站定了一个躬身,深深地作了一个揖,拿腔作调地叫道:“大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段潇鸣整个人都已经完全石化了,指了袁泠霜,‘你,你,你……’了半天愣是没有‘你’出下文来,气得泠霜只得拍了一下他的脑门,斜眼道:“你什么你!还不快去换衣服!再不走就天亮了!”

    “还要换衣服?”段潇鸣总算回过神来,抚着刚在被泠霜敲到的地方,用充满疑惑的眼神看着她。

    泠霜不禁白了他一眼,拉了他绕到屏风后面。

    “这是那里来的?”段潇鸣见泠霜从床上拿了一件玄色织金线四合如意祥云纹的大袍子来,默不作声地帮他换上。

    段潇鸣呆呆地由她摆弄着更衣,因为这些汉人的衣饰实在太复杂,他到现在还没弄明白到底怎么穿,所以一直以来都是泠霜帮他弄的。

    看着她双臂抱在自己腰间在扎玉带,段潇鸣忽然领悟到什么,面色柔和,嗓音低沉隐隐含着欣喜,贴在她耳边道:“这是你做的?”

    泠霜的手不由一顿,却不敢抬起头来看他,也不答话,继续手里的活儿。

    她的本意,是想自己动手做的,为这个暗中跟绣娘学了好久,可是,谁让她小时候太顽劣,女红实在太差,基础问题,现在已经没法挽回了,所以,在失败了无数次以后终于投降,最后还是由女工做的,不过,她也不是完全没有参与,至少,他那只袖子上有一排针脚是她的杰作,就是那排参差地左偏右倚的,现在已经被绣娘用金线绣了一圈卷草纹盖过去了……

    段潇鸣见她没答话,以为是默认了,难怪她之前愣是大半夜地把他推醒,神秘地说要送他一个惊喜,真的是一个大惊喜啊!段潇鸣柔和的目光中,胸臆间胀满了幸福感。

    有家的男人真幸福啊!

    作者有话要说:捂脸,偶承认偶不cj,欺负老实人,人家小段明明是好孩子,还让小霜带他去逛妓院,小霜

    真是个坏小孩,哪有这样的。。。看小段脸红得跟苹果似的,那些姐姐要吃掉他了,他该怎

    么办。。。555555555555小段,偶知道你很为难,其实很想跟姐姐们那啥,可是小霜在身边

    不能那啥。。。。(殴)偶错了,偶真的错了,偶从一开始就不应该不胡思乱想,如果偶不

    胡思乱想,那偶就不会开坑,如果偶不开坑,那偶就不会写这么多狗血的天雷字,如果偶不

    写这么多狗血天雷,偶就不会被唾骂,偶错了,真的错了……5555555555555

    好吧,过年了,机会难得,不让偶虐,那偶就不虐了,开开心心过个年吧~~(__) 嘻嘻…

    …

    《当时错》阿黎 v当年拚却醉颜红(中)v

    “真想不到,临安城里,竟是这般繁华啊!”段潇鸣一路左顾右盼,时不时地发出一两声

    感叹来。以前在关外,他总沾沾自喜于拉沃的繁华,自认不比中原的城池差,可如今见了临

    安街景,真是不服输也不行了!

    春儿扮作了小厮样,青衣小帽跟在后面,听了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段潇鸣一回头,就看见她和霍纲两个人紧紧跟在身后,一个捂着嘴在笑,一个脸部肌肉有

    可疑性微微抽搐,看得段潇鸣不禁也觉得不好意思,回头去问泠霜道:“我这句话说得很好

    笑吗?”

    泠霜手中拿着一柄折扇,一边走着一边把玩,偏头看了他一眼,郑重其事地回答道:“不

    好笑。”

    “就是,那他们干嘛要笑?”段潇鸣得到了泠霜的支持与肯定,不禁说话的底气都足了两

    分。

    泠霜这回连看都没看他,只管看着街边的店铺商货,不温不火地道:“我的意思是,你这

    句话本身不好笑,可是,被你说了那么多遍,不好笑也变好笑了!”

    泠霜不咸不淡的声音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不高也不低,正好被春儿和霍纲听见,春儿再

    也憋不住了,弯下腰来一边笑一边揉肚子,连千年石化的那位霍纲也受不住,嘴角明显地抽

    动了一下。

    段潇鸣懊恼地看向袁泠霜,怨怪她当众也不给他留点颜面。正暗自生着气,却不料泠霜忽

    然停下脚步,拍开了他不自觉覆在她腰间的手。

    “你做什么!”段潇鸣微愠地侧目瞪着她。

    泠霜拿着扇柄,戳在他肩膀上,愣是将两人隔开一扇的距离,看着他,道:“你不觉得路

    人看我们的眼神有点怪异吗?”

    段潇鸣闻言,果然抬起眼来向四周逡巡了一遍,他这才注意到,似乎是有些人不时地看着

    他们。

    “他们在看什么?”段潇鸣不自觉地抹了抹自己的脸。

    泠霜不禁要无力了,用扇柄抵住他又倾上来的身子道:“你说,要是你也看见两个大男人

    在大街上搂搂抱抱地走在一起,你觉不觉得奇怪?”

    段潇鸣这才幡然醒悟过来,脸上不禁讪讪的,将手中的扇子‘啪’地一声打开来,一阵猛

    扇。

    唉!今天为何这么热啊这么热,热得连街边的雪都还没融化,某人的脸就红了呢??

    今夜,本是段潇鸣要还她的一个心愿,亦是还自己的一个心愿,他一人身系天下,冒着大

    不韪,带她深夜微服出来游西子湖,两个人都如同回到了孩提时代,相互打闹着。

    这些日子以来,一路风雨实在走得太苦太累了,难得今夜她可以这般开怀,段潇鸣心里巴

    不得将她宠到天上去了。

    霍纲和春儿寸步不离地跟在他二人身后,段潇鸣看着碍眼,就放他们的假,叫他们自己去

    逛逛。春儿倒是挺乐意,毕竟还是小孩子心性,长这么大头一回看到这么繁华热闹的景象,

    早就按耐不住了,连看着那些路边摊子上摆卖的东西,都样样新奇。但霍纲可不同于春儿,

    虽然这次迫于压力,他与段潇鸣联手瞒着孟良胤出来,但是做事尺度他还是了然于心的,即

    使这次是他亲手安排,但也总得防着万一泄露了行踪,如今是风口浪尖上,多少人要暗杀段

    潇鸣,他虽然在暗处已布置好了一等一的高手,自己却还是要亲自跟着才放心,毕竟,无论

    段潇鸣与袁泠霜谁出了事,他都难辞其咎。

    段潇鸣软硬兼施,奈何霍纲就是不吃那一套,这个霍纲倔强起来,竟比他还有过之而无不

    及。

    泠霜也赞同霍纲的想法,这么多狼子野心的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出了事那就是天塌地陷,

    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但是看段潇鸣今晚已经憋了一肚子气,要是此时再驳他,怕他真的翻

    脸了,便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到这对主仆之间斡旋:霍纲带着春儿逛逛,不要靠的太近,两

    拨人互相能看到,照应到就行。

    她交代完,还不忘跟春儿耳语几句,闹得春儿脸都不自觉地红起来了,幸亏夜色昏暗,看

    不出来,不然她真是不要活了!她这个主子真是……真是太……唉,不说了,家丑不可外扬

    。

    寒夜清宵,月上柳梢,身前是一湖月影清辉,身后是满目华彩莹莹。泠霜看着霍纲与春儿

    走远,回过身来,正看见段潇鸣轻摇折扇,站在几丈以外的小石桥上等她。远远的街边,是

    临安城最豪华的青楼。

    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此刻,他的□,没有千里良驹,卸下一身铠甲,昔日仗剑执戟的战神,此刻,俨然成了

    世家名门里,气度不凡的贵胄子弟。那鬓影参差,衣香楚楚的绣楼里,红纱幔一撩一撩地挂

    在风里,旖旎柔醉,花娘们在楼上一个个团了手里的绢帕朝他身上掷去,大笑着嗔骂道:“

    冤家!站在那里做什么,上来啊!快上来啊!”

    段潇鸣一开始并不知道泠霜让他站在那里的意图,等到身上纷纷落下来绢纱,恍然间明白

    了过来,脸一下子红了。

    泠霜小的时候跟她大哥跑出来,也是在这里,大哥长身玉立,紫玉箫横执在手,一曲《月

    出》,良辰美景,花好月圆,满楼红袖招拂,题诗题字的帕子向满天飞舞的彩蝶一般,轻轻

    盈盈地落了他一身。

    第一次看的时候,她都惊呆了,这就是那个让父亲和全家都唾弃且引以为耻的大哥吗?为

    何,在此时,她看到的大哥却是这般风度翩翩,全身上下皆散发出慑人的气度?那时,少不

    更事的她,心中直直感叹,若是有朝一日,也有一个男子,如大哥这般风采,站在此地,为

    她吹一曲绕梁之音,她便嫁给他,一生一世。

    今日,他便站到了这里。不曾有意,却已深深镌刻在心头,海枯石烂亦难消去……

    忽然一个烟花燃起,只见那一点淡光从地上直冲而起,行到空中,骤然绽放开来,五彩缤

    纷,绚丽夺目,化作千万点,落在了湖面上。

    这朵烟花仿佛一个引子一般,不过须臾,湖上烟火齐放,一朵硕大的烟花正好开在他的头

    顶,五光十色的点点火焰,在那一瞬迸裂出的美丽,刹那芳华满地,拼却了这一世,只为这

    一刻的绚烂夺目。

    泠霜仰起脸来,静静地望着他,烟火的光亮照得半边天空透亮,映着他的脸,映亮他的眉

    眼。

    西子湖上,漫天烟火,皆溶在了水光夜色里。烟花冥灭昼亮,闪闪烁烁,照得他整个人忽

    明忽暗,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他玄色缂丝金线的广袖随着他摇扇的幅度,有节律地一摆一摆,飘荡在风里。

    这只手,号令天下,轻轻一指,便是千军万马,雷动天下。

    这只手,温柔缱绻,静静一覆,便是烈火如歌,荡气回肠。

    这只手会杀人如麻,不知沾了多少亡魂的血,这只手亦会木讷宽厚,粗粝的掌心从她脸上

    一点一点婆娑而过,拭去她的泪痕。

    今日除夕之夜,百余条画舫泛于湖上,即使是在这僻静的护堤边,依然能隐隐听见桨声笑

    语。殷殷切切地婉转唱腔:

    “彩袖殷勤捧玉钟,

    当年拚却醉颜红。

    舞低杨柳楼心月,

    歌尽桃花扇底风。”

    泠霜定定地望着茫茫烟雨湖,想起了垂髫之年,袁昊天抱着她在手里,就这样静静地站着

    ,看着那一场盛世烟花,那一场顷刻繁华。

    那一头,是名利场,这一头,是桃源外,骤亮的烟花映出了他脸上不该这么早就存有的风

    霜的痕迹……

    远处湖上,依旧舞袖翩翩,倩影落落,画舫上精致的花灯,琉璃的,绢绡的,皆是美轮美

    奂,渺渺茫茫地,化作无数五光十色的点,恍若草原上晴朗的夜里,通透无边的苍穹中镶嵌

    的灿烂的星子。泠霜的眼眸里,映着点点灯辉,亮丽晶莹。一切,都还是当年景象,真是一

    点也没有变啊……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

    这一问,问得透彻,问得好,问得好啊,西湖歌舞,几时能休?几时肯休,几时会休!谁

    家的天下,都不能让这西湖歌舞,停唱了半刻,不是吗?

    歌尽桃花扇底风,舞姬的华彩广袖一拂,楼里熏人的暖风杂着浓浓的脂粉味,扑面而来。

    “你这是走哪里!怎么进来这种地方!”段潇鸣看她不说话,只是负手就要往那青楼里进,吓得忙上前一把拉住她的肩膀。

    “要不就跟着来,要不就自己走!”泠霜一个旋身,逃脱他制住自己手,几步就进了去。

    段潇鸣恨得几乎要咬牙,她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叹,多么多么多么多么多么合适h的机会啊~~~可是,我却不能,却不能啊,因为最近严打,

    规定了连‘雪白、白皙、圆房、上床’等等这样的字眼都不能用,据说只能用‘敦伦’这个

    词语,瀑布汗,说一查到就立刻锁文或删文,如此可怕,试问还有谁敢写h?不知道这个h会

    不会被打上框框啊,据说违禁字眼统统要被打上框框屏蔽掉的,所以大家看到有框框也不必

    奇怪。。。不是偶不想写,是不能写,泪奔~~~乃们要体谅偶,体谅偶……偶也能体谅乃们的

    心情,有时候h是必要的,偶在看文的时候,也会一个劲地在心里默默祈祷,h吧,h吧……阿

    门,偶真是不cj啊不cj,掩面~~~今天还有更(__) 嘻嘻…… 1

    《当时错》阿黎 v当年拼却醉颜红(下)v

    “唉哟!二位公子~”笙歌筵宴的大堂里,老鸨眼尖地发现了泠霜二人,粗粗一扫,通身上

    下皆是苏杭贡缎,便是富商巨贾,千金也买不来的,定是高官世家门子里出来的,大过年地

    出来寻欢。当下堆起一脸笑容,一挥绢帕,扭着臃肿的身子便朝他二人迎面走来。

    泠霜闻着这股随她近身带来的浓重的脂粉味,当下打了一个喷嚏,段潇鸣在一旁不由暗笑

    ,也该她吃点苦头,这般妄为,正想捉住她往外走,谁知早已被老鸨眼明手快,先一步拉住

    了,笑道:“小公子是第一回来我们这儿吧?您可算是来对了地方,妈妈我别的不敢夸口,

    但凡是这从古至今,有名有姓的美人儿,只要客官您说得出来,妈妈我就能给你变出来,还

    保准要比那书上画上的,漂亮上千倍百倍!任你是西施貂蝉,玉环昭君,飞燕合德,娥皇女

    英,我们这儿是应有尽有!……”

    那老鸨胡乱扯着泠霜,只是一通说,边说还边把人往里拽。

    段潇鸣虽然有不少女人,可是,这么半生从来没逛过窑子。他是分明好心娇宠她,带她来

    游湖的,谁知她却这般胡闹,方才在外面站得远远地看他的笑话不说,如今还堂而皇之地进

    了来,一个女子逛秦楼楚馆,真是闻所未闻!他如何也不能让她这么胡闹下去了,便如较劲

    一般,拉着她要往外走。

    泠霜被他们一人扯住一条胳膊,两边开弓,扯得哭笑不得,索性用力一甩,将两边都甩脱

    了,对老鸨道:“妈妈,我这个兄长害臊呢,你给寻两个标志点儿的姐姐陪陪他,不然,他可

    就真恼了,走了,那,可是你的损失啊!”

    老鸨一见着二人,就认定了这两头肥羊不可不宰,一听泠霜如是说,自然更不肯放,一个

    疾步跨上前揪住了段潇鸣的袖子,笑得花枝乱颤:“大公子真是面皮子薄,妈妈我晓得的,

    你们这些个有身份的哥儿,又是读书人,脸皮薄是常情,可妈妈这里也不是那外头的下三滥

    的地方,咱家的姑娘,个个秀外惠中,能诗能文,吹拉弹唱,您要什么样的,只管开口跟妈

    妈我说一声,保管让您挑到满意咯!”

    老鸨洪辩滔滔,说得唾沫横飞,说话间就已经将段潇鸣与泠霜二人推搡进去,一边还扯高

    了嗓子喊道:“姑娘们接客!”

    老鸨将二人送至二楼雅间,还未坐定,四个妙龄少女鱼贯而入,一字型排开在桌前。

    老鸨眉开眼笑地一一指去:“这是莺莺、这是燕燕、这是珍珍,这是珠珠!这可都是咱们

    楼里一顶一的姑娘,瞧瞧这模样俊的,二位公子看着如何?”

    泠霜潇洒地撩袍坐在了圆凳上,‘啪’地一声打开了折扇,倜傥地悠悠扇着,也不去看段

    潇鸣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神,只从老鸨与四个花娘脸上一一扫开去,而后从怀中掏出一锭

    金锭,慵懒散漫道:“这是给妈妈的茶钱,在下只想见绮梦姑娘一面,还请妈妈代为安排一

    下。”

    老鸨本见着她从怀中掏出的那锭金子,笑得合不拢嘴,听着那金子落定在嵌着大理石的桌

    面上,脆生生地一个响,还没来得及伸手想去接,却被她后半句话噎得悻悻收回手去。

    “这只是孝敬妈妈喝茶的,若是能见上绮梦姑娘一面,那,在下还另有重谢!”泠霜见了

    老鸨这幅神情,便料到要见绮梦要比自己事先料想中的还要难,于是,马上改了话锋。

    老鸨的神色也缓和了过来,但已不如方才热络,抽了帕子招牌式一甩,语音带着浓浓的忿

    恨,道:“看着二位公子举止不凡,料想也不是等闲人物,妈妈我也不瞒二位,来我们这的

    达官贵人无数,个个都是点了名要绮梦!可是,绮梦那丫头偏偏身子骨不结实,三天两头里

    病恹恹地,三日里头却有两日是病着的,前几天,有位扬州来的大爷,是大盐商,一千两银

    子点绮梦一首《碧云天》,咱们自然不敢得罪这样的主儿,好劝歹劝地,才勉强唱了几句,

    您瞧,这不今天又歪着呢嘛!都说我们这些做妈妈的,拿姑娘们不当人看,那真是天地良心

    呐!天可怜见,妈妈我是真拿她当亲闺女疼,如何舍得叫她这么病着还起来?二位公子就海

    涵吧……不是妈妈不肯,左右是姑娘实在起不来……”

    老鸨点头哈腰地在一边陪笑,泠霜已经明白了她的话,不动声色地从怀里掏出一张一千两

    的银票,用方才那锭金子压在了桌上,依旧纸扇轻摇,不紧不慢道:“那,既然姑娘病了,

    我们自不好相逼,可是这么大老远来了,也不能败兴而回。这样吧,这点心意,妈妈拿去给

    姑娘买点东西调理身子,就不劳姑娘前来了,还是我们前去探望探望姑娘病情吧……”

    见了那张恒生票号的现银千两银票,老鸨早就换上了另一番脸色,连那盯着银票的眼睛里

    ,都能放出光来。

    “这怎么敢当!这怎么敢当!哪敢劳动二位公子大驾去看绮梦,那不是要折她的寿嘛!公

    子们这份诚意,天可怜见,妈妈我,怎么也得让她过来给二位请个安啊!”说完,回身吩咐

    那四个浓妆艳抹的姑娘道:“你们好好伺候二位公子!”交代了一声,自去了。

    “是!”四人齐齐应了,对二人一福身,围坐在二人身边,殷勤地斟酒布菜。

    泠霜看着段潇鸣这幅尴尬至极的表情,不由得在心里偷偷闷笑,这辈子,竟还能见到段潇

    鸣这么狼狈的时候!他不是一向自认对女人很有办法的吗?!怎么,如今美色当前,他要做

    那‘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吗?!

    “公子~公子~奴家敬公子一杯!”珍珍拈帕翘了一个兰花指,将满满的一杯酒送递到泠霜

    唇边,娇声娇气地道。

    泠霜看完了段潇鸣的表情心中不禁玩性大起,便转头,倾过身去,用扇柄勾了珍珍的下巴

    ,极尽轻浮之能事,活脱脱地一个浪荡公子形象,道:“美人儿,啧啧……那九天玄女,怕

    也不过生得如此吧……”

    珍珍本就见这样一个俊彦翩翩的公子心中欢喜,一听他这样露骨地夸自己,嗔地不依不饶

    地向‘他’怀中倒去。

    话说那边老鸨来到绮梦的房间里,果然见她粉黛布施,钗环素净,丝毫没有要接客的意思

    ,不由怒从中来,当即一指头戳过去,夺了她正在写字的笔便往地上狠狠一掷,还不解气,

    继续在那笔上一通乱踩。

    “老娘叫你写~!你个小蹄子,给你三分颜色你还真就开染坊了?!你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真是那娇生惯养的大家小姐不成?!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这个门子里的,就是再心比

    天高,那也是个biao zi!就是个倚门卖笑的biao zi!若不是老娘,把你买回来给你口饭吃

    ,悉心地□你,你能有今天?!你早就是前门楼子里那些站街妓了!还真当自己是回事儿

    了?!敢跟老娘叫板!……”老鸨叉着腰站在绮梦面前骂了半天,可是绮梦却连头也未曾抬

    一下,气得老鸨越骂越难听。

    “生是这个门子里的人,死是这个门子里的鬼!我告诉你,你这辈子,终究是个ji!比别

    人多写两句诗,就以为自己高到哪里去了?!要是你今天走出了老娘这门子,看还有没有哪

    个来追着捧着你!我早说过,诗ji,诗ji,诗是皮子ji是里子,没了皮子,最多就是没有那

    么光鲜了,可要是没了里子,那皮子还要得吗?!这门子里的人,学得诗书琴棋,是叫你去

    当娘娘,做诰命夫人的?!还不是给你抬身价的!左右不过是拿来哄着爷们儿玩罢了!还真

    当自己是那班昭、蔡文姬了?我呸!”老鸨重重地吐了口唾沫到绮梦还未写完的手卷上,一

    把扯过她的头发,一路拖到妆台上坐下,两边的丫头却不敢上前给她梳头。

    绮梦索性闭着眼坐着,自从她不肯接客以来,哪天不是要这样来闹上一闹,挨打受骂,她

    早已习惯了的。

    老鸨看着她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就来气,知道她脾气倔,软硬不吃,这些日子打也打了,

    吓也吓了,就是一点用都没有,如今也依旧是这副样子,不禁发起狠来,咬牙道:“真不知

    你这脑子是坏在哪里了,那么一个糟老头子一般的人,你纵使要倒贴,也给老娘贴个小白脸

    啊!”

    一直如活死人一般坐着的绮梦此刻忽然睁开眼来,晦暗的眸子瞬间迸亮,直直地盯着老鸨

    ,冷硬地一字一顿道:“我、愿、意!”

    “呸!你愿意?!你愿意老娘可不愿意!还要为他守身了,你们俩吃老娘的住老娘的,一

    分钱不给老娘进帐,当老娘是开善堂的?!我呸!今儿个我告诉你,这客你要是接,那我也

    不为难那老东西,要是你不从,回头我就让人给他绑块大石头沉到护城河里去!老娘说得出

    做得到!”见打骂都不得章法,老鸨也只得投鼠忌器,搬出王牌来。

    “你敢?!天理昭昭,这世上还是有王法的!”果然,老鸨的恐吓奏效了,绮梦猛然间站起来。

    “我敢?!呵呵,我有什么不敢的?!如今城里连皇上都没了,哪里还有王法,谁还有心思来管你这点事?!四个莫名其妙的人也只当是乱葬岗i多了具尸体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过《何事》的亲不知道还记得记得何事里的云裳?两个人都有共同点,却又不相同,有兴趣地可以把这两个人对比着分析下,(__) 嘻嘻……偶承认,很huang很暴力才能吸引人,那啥,某亲说让偶把河蟹的词语全部打拼音,汗死,那

    整篇估计全部都是拼音了,可以直接用英文写了。。。不是说咱的章节很不cj,是这次的违

    禁词语面积实在太广大了,很一般很一般的词语都不能用。。。等吧,虽然偶知道乃们很不

    耐烦,想看h了,可是,木有办法。。。

    不过,那句没有‘h’怎么过日子的话,还是表说了吧。。。掩面,偶发现写h其实跟h一样,

    第一次总是珍贵而期待,如今,怎么写也是意兴阑珊(殴,当然,没有实际操作过,一系列

    技术性问题还是处于懵懂状态)

    打滚,偶没有无缘无故去安排他们逛妓院那么狗血,之所以这样写是为了让他们去见吕少卿

    ,记得这个男人吧,瑗妃死了,可是他还活着呀,这事该要了断了啊~~~

    一代帅哥美男又要香消玉殒了,偶承认,偶是美男杀手(灭哈哈)猥琐j笑中。。。其实,

    偶也一直在想,为啥不先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