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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错第35部分阅读

      当时错 作者:rouwenwu

    ian后杀。。。或者先杀后jian,好吧,要是乃们一定要边jian边

    杀,那偶也木有意见。。。谁来为这个bh的章节友情执笔?(殴死偶吧) 1

    《当时错》阿黎 v今宵剩把银釭照v

    “公子~公子~喝嘛……您就喝嘛~”

    当老鸨领着绮梦进雅间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番情景:那白衣翩翩的小公子轻摇折扇坐在一旁,笑看四位美人齐上灌那黑衣公子的酒,这画面说不出的怪异。

    袁泠霜独自单坐在一旁,看着段潇鸣被这四个风月女子围着齐齐灌酒,脸色涨得通红,全然没了平日风范,他是个作风硬派的人,对着众女劝酒攻势,出言威吓,说,看她们谁敢!袁泠霜不禁当场喷出一口酒来,对众女道:“谁灌进去一杯,就赏十两银子!”

    此言一出,这下这些女子还不拼了命地给他灌酒,哪还管这黑衣公子凶神恶煞,银子才是正理!

    这一屋子人闹腾,谁也没注意到她们进来,倒是老鸨甩着帕子,大笑起来:“哟~这是唱的哪出啊?”

    泠霜闻声一抬头,便看见翠衫红裙的老鸨后面跟了一个纤纤弱弱的女子,低低地垂着头,怀中抱着一个琵琶,莲步轻移,到桌前来,端端正正蹲了三个‘万福’,口道:“绮梦见过二位公子。”

    礼毕,绮梦站直了身子,缓缓抬起脸来。两弯罥烟眉,如笼着堤外晓烟寒,薄薄的轻愁,凝在眉间,细细的眼梢微微挑起,但没了霸气精利,多了几分灵秀聪慧,玲珑鼻,樱桃口,薄薄地施了脂粉,勉强掩了病态三分,倒真是名副其实,果真是个美人呢!

    绮梦也是抬眼打量着段潇鸣与泠霜,看着这么个唇红齿白的少年公子,二人眼神有那一刻的交汇,绮梦竟被他看得没了章法。她风尘多年,什么样的男子没见过,倒是这样的清明的眼神,头一回见着,看得她心中一个咯噔。

    那段潇鸣自然是看都懒得看她,只顾用将要喷火的眼神死死盯着泠霜。

    老鸨看着泠霜这么目不转睛地盯着绮梦,自然是识相地带着那四位女子一同退了下去,只吩咐绮梦要好好侍候二位公子。

    一室寂静,谁也没说话。绮梦长长的石榴裙拖在地上,细软无声,如一抹红烟,从眼前过去。泠霜认得这料子,名唤作‘软烟红’,价值千金,一般的大户也穿不起的。可见这绮梦的恩客们,个个都是豪阔!

    泠霜思虑间,绮梦已走到一旁下座上坐下,摆正了琵琶,转轴拨弦三两声,倾身一揖,柔声道:“不知二位公子要听什么曲子?”

    段潇鸣也是整了整被扯乱的衣袍,郑重地看向她。今日这事他到此刻,若还看不出有事,那他也不要活了。他确实自认疏忽,早该在泠霜跟他说要出来的时候就该想到,她向来不会这般‘突发奇想’地来做事的。就怪那一阵她太过温顺,让自己松了戒心,答应了她,竟陪着她这般胡闹,做下这等荒唐事!

    泠霜收起扇子,依旧是这样若有所思地看着绮梦,似乎是想要从她身上看出点什么来似的。良久,她在收回目光,将扇柄在桌上轻轻一点,嘴角微噙笑意,道:“不怕姑娘笑话,在下倒真是有一曲十分想听,就是不记得名字了,只依稀记得里头的一句唱词。”

    “无妨,烦劳公子说说,是哪一句?”绮梦一欠身,温声道。

    “深红浅紫看虽好。”泠霜将手里的扇子随手把玩着,眼神片刻不离绮梦的脸,张口一字一顿地念了出来。

    ‘铿’地一声,指下轻打的那根弦嗡嗡地震颤着,绮梦果然脸色大变,惊骇地望着泠霜。

    深红浅紫看虽好,这本不是什么唱词,而是当年吕少卿画给瑗妃的画,瑗妃爱紫薇,惠帝便让花匠在阖宫上下都遍植紫薇,到了盛夏里,目极之处,一片深红浅紫,煞是可人。当时瑗妃对吕少卿已是情根深种无法自拔,因此看了昔日最爱亦是抬不起兴致,意兴阑珊地说了句‘深红浅紫看虽好’。泠霜自然知道,此句定还有下文,但是杜菁娘没有说下去,她也永远无从知晓了。

    今日之事,本是她谋策很久的。她出塞之时与瑗妃的约定,如果她死了,便请泠霜带着那幅画像,去找吕少卿,什么也不用说,什么也不用做,只要将这幅画,还给他就好。这是她此生最后一个心愿,还了这幅画,她和吕少卿之间,才算真正地了结了,那她,也可以在地下安安心心地重新投胎做人,而不是变作一只怨鬼。

    那日明德宫里,看到大殿深处的那一盆枯萎了的昙花泠霜便知道,瑗妃已经去世了,这是她们之间的暗语。

    她牵挂吕少卿的消息,吕家早已门庭败落,这么多年,或许他早已经不在人世了。她一直在暗中寻找吕少卿,直到沈怀忠临走的时候,才帮她辗转打听到了绮梦这个与吕少卿关系密切的人。原来吕家没落以后,吕少卿一直没有离开临安,而是隐姓埋名,混迹在青楼歌坊之间,因缘巧合之下,做了绮梦的画师。

    来之前,她本是对这样的一个男人自心底里地不屑,只想快点找到他,完成了瑗妃的遗愿,可是,如今看到了绮梦,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份情,她倒又有点动摇了。吕少卿如今已是一个老朽,早已不是当年那意气风发,少年得志的豪门公子,落拓至此,竟还有青楼名妓为他这般,泠霜真是觉得很不解。

    “公子见谅,这一句,绮梦还真是未曾听过,还请公子恕罪,不然,还是换一首吧?”绮梦已然回复了平静,侧抬起头来,对着泠霜歉然一笑。

    “是么?竟连姑娘也未曾听过?”泠霜故作惋惜地低下头去,只用眼角瞟了一眼绮梦,接着道:“挺稳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一手丹青卓绝,竟依稀有几分当年那名满天下的‘醉尘客’的风骨。”

    绮梦一听‘醉尘客’三字,明显地整个人一震,别开眼去,看着自己手中的琵琶,抿嘴一笑,道:“公子抬爱了,我一介风尘女子,哪里敢去比那绝世名家的手笔。”

    “姑娘自谦了,尝闻姑娘堪比丹青国手,实不相瞒,在下此行,便是受人所托,来求姑娘一幅画作的。”泠霜轻轻地端起酒杯来礼貌地微笑。

    “公子不嫌弃,绮梦自当献丑。敢问公子以何为题?”绮梦抬起头来,直视泠霜的眼睛,坦然道。

    “紫薇。”留下简短的两个字,泠霜站起身来,对着绮梦一拱手,道:“在下三日后再来。”言毕,便拉起段潇鸣要往外走。

    “公子留步!”绮梦忙站起身来,向前追了两步,急切地问道:“敢问公子是受何人所托?”

    泠霜旋身看她,双眉紧紧拧拢在一处,神情万分焦急。

    “是一位故人。三日后,自当知晓。”留下最后一句话,泠霜已推门而去。徒留绮梦惶然地抱着那个琵琶,站在原地。

    绮梦失魂落魄地回到房中,脑海里不断地回荡着泠霜的那句‘深红浅紫看虽好’,一声声,一遍遍,恍如魔音穿耳,她不由双手捂住耳朵,想要将那声音赶跑。

    他等了一辈子,终于,要等到了吗?

    绮梦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早已泪流满面。仰起头来,正是那幅他亲手绘的画作。团团簇簇的紫薇花影里,疏疏袅袅的那个纤影,似有若无,侧转着身子,正是回头顾盼的那一刹那。只是,这样神韵的一幅画,这样美的一个女子,却是没有脸的。

    十年,已经十年。自十年前,她十三岁,遇见四十三岁的他,那样旧的一件青灰棉袄,蓬头垢面,几笔就将她手上那幅《雨打荷花图》带出了神韵。自此,她便知道,她已离不开他了。

    十年来,他的眼神,永远是那样哀伤,带着浓浓的愁思,发髻永远是散的,她帮他梳好了,可到下一次他来,又是散乱不堪。

    十年来,他专攻仕女图,山水花鸟几乎再也不碰了,他画的图永远是那一团紫薇花影,那影里站着一个女子,翩翩回眸,可是,却是没有脸的。是的,他画的女子,全部都没有脸……

    那次,有位恩客在她房里看到了这幅画,惊为天人,即使这画上的女子没有脸,也一定要买走。恩客出价一千两黄金,老鸨乐得眉开眼笑,当即叫人取画,她却执意不肯,只言此画不是她所有,她无权买卖。

    那恩客本是酒醉微醺,当着这么多人围观,当场一掌掴去,使足了劲道,将她整个人都撂翻了出去,额头磕在了廊柱上,当场见了血。

    没有一个人去扶她,只有他一个人,还是那件青灰的旧棉袍,从人堆里走出来,到墙上一把拽下那幅画,当场撕了个粉碎,转身,蹲下来抱起她,扯高了嗓子一路直喊:“还不快去请大夫!”

    她六岁被卖入青楼,从小到大的印象里,这门子里一年到头,夜夜笙歌艳舞,未曾有过一刻停歇,可是,这一刻,院里院外,静得连一丝声响也没有,只有他抱着她踩着木梯下楼的‘咚咚咚’的响声。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安静的感觉是这般好,就像是四周砌起高墙,把所有的喧嚣都隔绝在了外头,仰起脸来,是他刚毅的脸,刀斧凿刻出的眉眼,他从未笑过,但是在教她画画时,却是温柔的,耐心的,孜孜不倦。

    她所有的先生,琴师,都是那样鄙夷自己的生计,若不是实在找不到活路,没有一个人会愿意来教她这样低贱的□吧?可是,他却不是。

    只有在他教她画画的时候,他眼中的哀伤和悲戚才会被暂时敛去。他站在画案旁,总是站得笔直,只是微微低着头,运笔从容,下笔潇洒,窗外明媚的阳光落了他一脸一身,她抬起头来,仿佛看见了那泛黄的纸页上,跃出明月,跃出松涛,跃出竹影……

    她知道他在等一个人,那个他画过无数次,可是却从来不画脸的女人,他等了她十年,不,也许远不止十年,在她遇见他以前,他就已经在等了……

    作者有话要说:考虑是不是依某亲所言,真的通篇都用拼音来代替?og,要知道,连‘xiu chang’都是属于违禁词汇,所以现在的男女猪都必须是黝黑粗胖,不然没法写~~~

    本来是想豁出去发上来算了,可是,到时候估计全篇都是被打框框的,而且,尺度太那啥的话,会被强制锁文,一锁就不知道啥时候能解了。。。还是小心点窝着吧。。。

    可能下一章会留空,等到河蟹期过了再贴上来,下一章购买时请看清,谨慎购买~~~

    这段河蟹期也不知道是多久,乃们日后可别忘记有这章啊~~~

    _!不过话说回来,估计就算偶忘了乃们也不会忘的,啥都可以忘,h章节相信乃们记得一定比我牢~~~(殴)

    小小透露下,这回的场景放到船舱里去,小段rp爆发,哗地一声将桌子掀倒,然后强制性压倒,然后。。。(以下是河蟹部分,谨供自行想象)

    j笑,很huang很暴力,很囧很猥琐~~~ 1

    《当时错》阿黎 v今宵剩把银釭照(中)v

    霍纲亲自驾着马车,护送泠霜前去赴三日之约。

    车轴压过地面,辚辚声里,熙熙攘攘,人声鼎沸,依旧是当年临安繁华。鞭炮声声,孩童

    们啼笑嬉闹,那声音,只近在耳边。

    泠霜要自己一人进去,霍纲也并不坚持,耐心在外守候。

    紧紧地握住那一轴画卷,这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辛。

    如果说,与瑗妃的初见曾经带给她惊骇,那,当吕少卿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带给她的是

    震惊!

    在见到杜菁娘的时候,她感慨于岁月的青睐,但是在见到吕少卿的时候,她不得不惊讶于

    岁月的私心。除了两鬓的霜白,时间几乎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明明已是天命之年

    ,看去,却仍旧是翩翩儒生。就是那样一个人,眉目英挺,身姿俊拔,发髻梳理地井井有条

    ,无一丝凌乱。一件青灰的棉袍,已不知穿了多少个年头,洗的隐隐有些发白,单后敛在身

    后,满目的期盼,只在推门见到她的那一刹那,无数希望之火尽数浇熄。

    是的,来的不是瑗妃,却是个不相干的人。

    “她在哪里?她好不好?请告诉我!”没有多余的话,吕少卿急切地问道。

    泠霜并不说话,只是将手里的那卷画轴,交予他手中。

    名满天下的宣和纸,与金等价。纸面洒金,芬芳幽馥,十年不消,百年不蛀。

    托轴缓缓下展,卷面一点一点铺陈,画中人纤纤体态,袅袅而出。卷面上的女子,藕色罗

    衣,湘绮裙裾,三千青丝绾作惊鹄髻,髻上三十二股金丝攒作一枝‘蝶恋花’,下垂珠滴。

    眉心一枚‘梅花钿’,耳著一对明月铛,低眉微顾,轻颦浅笑,粉颊生嫣。手执一柄宫制团

    扇,纨面透光,上绣海棠春睡。白玉为柄银丝为架,江南织造局的一贯传统。旗下三百巧思

    绣娘,五色丝绣的仿真绣,栩栩如生,竟引得蝴蝶都误以为是真花,赶来一亲芳泽。

    绮梦定定地站在一旁,深深望着那画卷之上,再不能动弹。

    这便是前朝那倾国倾城的瑗妃杜菁娘,这便是那他画了十年都没有面目的女子,她呆呆地

    望着画卷上那只欲扑向扇面的蝴蝶,暗自饮泣,原来,这,才是那名噪天下的吕少卿,此般

    绝世妙笔,这样的巧妙才是那个青衣白马过长安的‘醉尘客’。

    吕少卿见了这幅画,整个人连连退了三大步,是惊?是骇?是悲?是叹?连他自己都不知

    道,到底是什么……二十年,二十年他再也不敢画她的脸,原以为,二十年的岁月,足以蹉

    跎掉当年往事,那个她,紫薇花影里翩翩回眸,含羞带嗔的一笑,一把宫扇在手,将举未举

    。原以为,他忘了,用二十年的时间,将她忘却,在吕家的败落中,在家族的倾颓里,他混

    迹于三教九流,以为,终于将她忘了,忘了她的面目,再也画不出来了,再也记不起来了。

    但为何,每每酩酊大醉,醒来时,杨柳岸,无边的晓风里,掀起的衣袂飞扬,清冷的残月,

    耳边,却总一遍一遍地响起她唤他的声音:“三郎,三郎!”

    姑母掴在他脸上的那一掌,依旧如火烧一般灼痛,那火一路从脸上烧到心底,将他全部的

    身心都灼成灰烬。

    菁娘,菁娘,不得于飞,使我沦亡!使我沦亡!

    他还记得那夜,他被捆住了手脚关在柴房里,淡淡地月影落进来,仿佛她眉间的那一抹轻

    愁。

    吕少卿在那一刻,便已经死了。

    在这轴画卷以外,泠霜还告诉他那个关于等待的故事,月下清淡的花影,清淡的人,清淡

    的笑。她几乎是跑出的那间房间,她不敢再去探究,探究这一场悲剧里,谁对谁错,或许,

    真的没有人错,谁也没有错。

    她只想快些逃离这里,逃离这个忧伤的故事,明德宫的黑夜里,那一支孤单的烛,伴着她

    的影,一直相对到天明。

    三郎,三郎,你可曾记得,记得这世上,还有一个杜菁娘?

    她以为他不记得了的,他亦以为自己不记得了的,可是,却分明记得这样清楚,深入骨髓

    !

    正当泠霜将要跑出院门的时候,只听背后传来一声狂吼:“菁娘!”

    当她回头去看时,正见吕少卿从楼山的窗户里坠下。

    绮梦哀绝地哭喊声里,那一件青灰的旧袍,覆在那滩血上,仿佛是盛夏里头,一片碧绿的

    荷叶,展在一片鲜红里,静待开出一朵血莲花来。那朵血莲花,源源不断地吐出芬芳的蜜来

    ,一点一点浸染着青袍抱着的那卷画,那画上,有簇簇繁华的花影,深红浅紫,从御苑,一

    直绵延到上林。一个纤纤袅袅的影从那花丛里翩翩转过脸来,只是,再没有人能看到那女子

    的脸,因为,那里已经全部被血水浸透了。

    宫倾之日的那一场大火,烧尽了两代王朝,今后,再不会有那绿树浓荫里的团团紫薇花影

    了,再不会有一个瑗妃,再不会有一个郑皇后,往事如烟,灰飞烟灭……

    所有人都聚拢来,霍纲见生出变故,以为出了什么事,忙上前来护住她。见她脸色苍白地

    可怕,忙问她有没有事。

    泠霜再不敢去看吕少卿的尸体,她转头的刹那,正对上绮梦绝望的眼神。

    这一刻,泠霜忽然觉得自己很残忍,她为一个人来完成心愿,却同时,也扼杀了另一个人

    的爱情。杜菁娘死了,带走了吕少卿的全部;而吕少卿死了,也带走了绮梦的全部……

    她怕了,整个人蜷缩在车厢里,只是一遍一遍地叫霍纲快点赶车,她害怕,她害怕身边没

    有段潇鸣在的时候,她害怕自己有一天真的失去他了,她该怎么办。

    从府后的暗门回到内院,穿过了耳房,那一道爬满常春藤的垂花门里,段潇鸣已经站在那

    里等她。

    她一切都顾不得了,跑去扑到他怀中,眼前闪过无数人的脸,瑗妃的,母亲的,郑家姐妹

    的,晏翡的,徐琼素的,小惠的,额吉娜的……许许多多的女人,在哭在笑,一下子那么多

    的脸又忽然重叠在了一起,谁也看不清了。

    父亲死了,叔父死了,大哥二哥都死了,今日,连吕少卿也死了,这个临安城里,所有的

    人,都死尽了死绝了,她不知道,如果段潇鸣也死了,她该怎么活下去。

    段潇鸣知道她今日要去见吕少卿,亲自吩咐霍纲陪她去的,见她回来这副样子,也并不去

    问,只是轻轻地拥着她道了一声:“饿了吧,先吃东西好不好?”

    泠霜只觉得眼中两道泪痕绸绻而下,哽咽道:“这一辈子,都不要离开我!”

    “好,这一辈子,下一辈子,下下辈子,都不离开……”段潇鸣收紧双臂,抱得更紧,更

    紧。

    第二年开春的时候,齐国终于派出了使臣,表示愿意和谈,甘愿俯首称臣,做段潇鸣辖下

    的属国,岁岁称臣纳贡,奉段潇鸣为帝,拜段氏为宗主国。

    本来,这一场仗已无胜算了,所以顾皓昶也根本没有筹码来与段潇鸣谈条件。他这一步退

    得着实老谋深算,知道与段潇鸣硬碰硬吃亏的只会是自己,所以在这当口上选择保留实力,

    不战而降。

    段潇鸣又岂是这么好糊弄的?!自然不会同意,坚持要顾皓昶开国,交出兵权,再将现有

    的齐国都城另附三百里封地一起给他,当作他的封国,让他可以依旧安享荣华,做他的齐王

    !

    削夺兵权这事上,顾皓昶与段潇鸣的分歧实在太大,这样三两句话,他自然不肯将兵权拱

    手相让,因此双边局势一下子危急起来。

    段潇鸣经过了大半年的休整,早已恢复了过来,如今又有了江南这块富庶之地作他的仓储

    之地,这仗打起来,百战不殆。要是真的将顾皓昶留下,自然是个心腹大患,因此也故意在

    此事上傲慢得很,只见顾皓昶果然不同意削夺兵权,于是师出有名,冠冕堂皇地带兵征讨,

    想要一下荡平齐国,真正统一天下。

    作者有话要说:想要留空的,系统提示不能空,一定要满多少字,囧之,以后那个顺序怕是要有点错乱了。。。

    不过不怕,偶相信乃们的领悟能力~~~

    捂脸,某亲说偶的h章华丽丽地连一个框都没有,那是不是代表偶很cj???

    45°cj地望天,偶果然真的很cj,不然咋会框框木有打到咱呢???嘿嘿

    小段:偶们需要爱~~~需要河蟹,表霸王~~~

    现在素河蟹社会,咱都要河蟹啊河蟹~~~ 1

    《当时错》阿黎 v伪结局(圆满版)v

    仭际椤ぬ姹炯驮?br />

    天和元年二月,上率三十万大军入蜀。七月,蜀地归附。八月,齐主开城,俯首称臣,自

    此,天下一统,海内同归。

    是年,上下旨,定都长安,改元建制,是为天朝荣兴。

    天和元年十二月·长安

    天边已经微微露出了曙光,四下里一片寂寂无声。这几日皆是晴好的天气,钦天监再三审

    慎,才拟好的日子,随着这破晓泛起的鱼肚白,段潇鸣的眼中越来越亮,越来越亮,就仿佛

    ,那万里江山,都被这晓光所照耀得发出万丈光芒来。

    轻轻的响动,泠霜又在他身边翻了一个身,一条腿横跨到他腰上,手臂摸了半宿寻到他颈

    子上,咕哝了一声,呢喃道:“还没有睡着啊……”

    段潇鸣转过脸来,室内仍旧是一片昏暗,几支残烛的光黯淡地泄在那里,晕出她的脸来,

    真切地只一探手,便能触到。

    “天快亮了。”段潇鸣的唇边不自觉地勾起一抹会心的笑,伸手将她抱在怀里,鼻尖贴到

    她耳畔,满足地喟叹一声:“你在,真好……”

    泠霜本也一夜没有睡深,朦朦胧胧地感觉他一直没有入睡,偶尔睁开眼泪,便看见他对着

    窗外发呆。

    你在,真好。他伐齐归来,说的第一句话,亦是这般。

    自从她十六岁嫁他以来,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么长的时间。一日日一夜夜,那对珩璜,

    各执一半,软玉温凉,握在手心里,暖的,总是暖的,贴在肉里,总不肯让它凉却。

    他说,一定要等他回来,好好的,等他回来。

    她点头,紧紧地握着他的手,掌心的一对珩璜,贴合在一处,圆满的一方璧,涡云纹与卧

    蚕纹,圈圈连连,从这一方,连到那一方,到头了,断开了……

    好好的,等他回来。这是她对他的承诺。

    据说,他得胜归来,班师还朝的那日,临安城中,万人空巷,都争涌去一睹新君风采,他

    骑马一路到府中,整整走了大半日。

    她一个人站在藤萝架下,攀援开的老藤垂挂下来,颤在风里。

    她总是这样等他的,无论在哪里,总是一个人站着,让他转过了垂花门,第一眼,便能看

    见她。

    泠霜也完全没有了睡意,索性睁开眼来,正对上他望她的眼神,柔蔼地恍如最暖馨的三月

    里,桃李芬芳,那白的粉的尽头,极美极美的一只蝶,翩翩展翅,从眼前飞过,那蝶翼扇出

    的风,揉碎在明媚的阳光里,匀匀地抹在脸上,雅致温馨的幸福。

    不禁要引人问一句,从溪头那间茅屋里,缓缓相携,步出的,是谁家翁媪?白头,她终于

    可以看得见白头,于无涯的荒野里,红尘喧嚣,那个翩翩回眸的人,惹今生,想与之共白头

    。

    那时,他说,你在,就好。瓢泼的雨,兜头浇下,他们都是迷途的羔羊,草原上的疾风劲

    雨,他们找不到各自的方向。未来,到底该往何方?他不知道,她亦然。他不知道这一路该

    往哪里走,这一路走下去,他要面对些什么,但是,他只对她说这一句:你在,就好。

    而今,他说,你在,真好。八百年狂风呼啸过的中原,都在他脚下。万里江山,亿兆黎民

    ,他富有四海,那曾经的孤单无助,都已纷纷远离。他明确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自己该往

    哪里走,他的宏图,他的霸业,君临天下之间,他亦没有失去这柔情缱绻,所以,他对她说

    这一句:你在,真好。

    是上天的眷顾,叫他得到这一切,此刻,东方既白,鼓乐早已备妥,章服已经在盘,八排

    八列的更衣侍者早已迎候在殿外,卯时正刻,那道蟠龙御阶,黼黻长长地缀到地上,冠顶的

    珫瑢,庄严肃穆。

    天色尚且朦胧,只听外间叫起太监已经在催促了。今日,重阙宫门,文武臣工,万方庆和

    ,鼓乐震天,得承帝统,天下归心!

    段潇鸣一手撑在床上,已然坐起,伸手便要去挑开帐幔。

    一旁的泠霜却扬眉一笑,双手勾上他颈项,在他耳畔轻轻呵道:“今日,我为你着装。”

    段潇鸣整个人被她吊得倾下身去,拉下她勾缠的双臂,笑道:“不许再闹,今日登基,脸

    上沾了脂粉,可要叫天下笑话了去!”

    可是泠霜却是全然不肯松手,弄得段潇鸣只得抱着她一起步出锦帐,遂了她的心愿。

    江崖、海水,华虫、宗彝,繁繁复复的层层织锦刺绣,九龙缂丝的云海,玄色宫锦,玉带

    缠腰,泠霜圈抱在他腰上,双手伸到腰后去别那一枚‘双龙戏珠’的金带钩,别好了,却就

    势抱在他身上,怎么也不肯松手。

    段潇鸣不禁低头来看她,广袖曳在她背上,陈铺而下,与她三千青丝融作一体。

    “我不去别处住,就在这里,哪里也不去!”她收紧了双臂,紧紧地抱着他,似乎用尽了

    全身的力气,也不管会弄皱了这一身庄重的大礼服。

    段潇鸣被她这样突如其来的变化愣在了当场。

    那日,他班师还朝,才转过垂花门,便看见她一个人,站在藤萝架下,身后是漫天明媚的

    日光,不禁耀了他的眼睛。那一根虬劲的苍老的藤,缀满了细密的青色的叶,托在她身后,

    那嫩嫩的藤梢,便静静地倚在她的发上。

    “我们走,不要在这里,不要在临安,好不好?”

    那日,她也是如此这般,紧紧地抱在他腰上,抬起脸来,哀怜地像一个孩子。

    淡淡的一股兰麝芬芳,从她的发间,幽幽袅袅散入他鼻中,一缕一缕,仿佛还留着昨日他

    亲手簪上去的那一朵恬淡的菊上,那宁静芳远的怡馨。

    他已经无话可说了,对着她无数次的坚持,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她知道,老臣旧部,满朝文武,所有人都反对他立她为后;

    她知道,他把内心所有对她的愧疚与感激全部交付在了这个名分上;

    她知道,为了这件开朝以来的第一大事,他已经与举朝上下都翻了脸。

    她知道他想给她一切,他以为他当了这天下主宰就能给她这一切,可是,她知道他不能,

    早在很久很久以前,便知道,他不能……

    她不要住在中宫,她说;她不要住在后宫,她说;她只要在他身边,不要任何的名分,只

    要在这暖阁里,离他最近的地方,就好。

    “我哪里也不会去的,就在这里。”她如是对他说,只因,他说过的,她在,就好,她在

    ,真好,这天下,本不是她要的,这皇后,本不是她所求。

    秋霜满地,殿外的寒气漫进来,浸得衣袂森冷。

    这座前朝的行宫,千百年的历史里,王朝兴替,废置又修缮,反反复复不知多少次,虽算

    不得豪奢,却是气势磅礴,远比临安故宫来得大气庄严。

    如今这庞大的宫殿群正安静地伏在青碧的朝幕中,恬静而安详。

    看着他轩昂远去,她立于晨曦:天下,今日终归你手!

    前朝大殿里的礼乐已经响起,那一轮朝阳,娇红似火,明媚鲜艳,托着万丈光芒,正缓缓从朝乾宫的屋脊上升起,脊顶上一条赤金盘龙,正周身沐在朝阳里,如欲扶摇而上九万里重霄。

    泠霜渐渐地伸出手去,轻触那幕色里,凉薄的风,沁透指尖。那琉璃庑殿顶上耀出的金光灼痛了她的眼,迫她轻轻闭上,再看不见这一场繁华喧嚣,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大漠苍茫,他纵马前驰,带她远走 ,看不见前路亦望断了来路。他倏地甩了手中缰绳,张开双臂拥她入怀。

    她问:“若是迷路了,该当如何?”

    他道:“那就永远迷下去吧……”

    第一次,她放下了全身桎梏,侧脸贴在他心上,再也不愿回首望身前身后

    闭上了眼,任马儿走下去

    那时,我真的信了,信了这样走下去,就是地老,就是天荒……

    作者有话要说:如题,此乃伪结局,团圆版本。。。。。

    这是伪结局啊伪结局~~,不是真正的结局,正文自然还要进行收尾工作,比如番外里要重新交代二哥跟小霜娘是怎么开始j情的,春儿和霍纲到底怎么样,还有査巴奇也得除掉,慕雅也不能这么干放着,事情,还是比较多的。。。(殴)

    另有不团圆版本,附各人番外~~~ 1

    《当时错》阿黎 v今宵剩把银釭照(下)v

    天和二年正月里,皇帝册封了连同慕雅在内的一妃四嫔。慕雅位份最高,为淑妃,居西六宫之首的永和宫。娜塔茉为歆嫔,居西六宫之宝和宫。其余各人皆按其入侍的时间长久与背后部族势力而斟酌分封,至此,举朝上下的立后风波暂时告一段落。段潇鸣最终也没有顶着压力立泠霜为后,亦没有遂鄂蒙各部所愿封慕雅为后,双方各退一步,后位暂时出缺空悬。

    相对于査巴奇的愤愤不平,慕雅反倒处之泰然。在她看来,这一局还是他们占了上风的。尽管她没有如愿以偿地当上皇后,但是她如今贵为四妃之一,整个后宫属她最为尊贵,如今中宫虚置,她已等同皇后了。

    新朝伊始,第一件大事便在这样的情况下尘埃落定了。

    自从晋朝末年以来,吏治腐败,朝纲崩坏,各种苛捐杂税一层一层压在百姓头上,各地天灾人祸,民不聊生。再后来群雄竞起,逐鹿中原,年年混战,几十年战火未息。

    段潇鸣登基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澄清吏治,改革官员选拔任免制度,废黜晋朝施行了三百年的士族家庭传承世袭官职的九品中正制度,恢复汉唐以来的举孝廉与科举制度,对官员的品行,才能都要经过慎重的考核才能被录用。

    开科取士,是皇帝向天下广招贤能的公正公开公平的选拔制度,天下士子,寒窗苦读十载,为的便是能有朝一日鱼跃龙门,金榜题名,光宗耀祖!晋朝三百年九品中正,已将天下贫寒的读书人求取功名的志向生生地扼杀了,地位低下的贫民要想提高自己的社会地位,只能从军功升迁这一条路上拼杀。所以,三百年里,参军的贫寒子弟屡见不鲜,军中掌权的大小官员大多出身贫寒以至于宗室每每都要受手握兵权的诸将领所牵制掣肘。

    从段潇鸣的父亲段之昂,袁泠霜的祖父,皆是低贱的平民出身,先后通过卓绝军功,逐级晋升,以至于封侯拜相,到最后还夺了顾家天下。

    段潇鸣自小生活在市井之间,最是了解百姓疾苦,后又随父生长在军中,深深明白朝廷弊病所在。如今他得继帝位,自是大刀阔斧整顿朝纲。

    登基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拜孟良胤为丞相,拜前周的维安侯纪安世为都察院御史。孟良胤为相是众望所归,本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这道任免纪安世的旨意,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纪家本是前晋的国戚,是晋末继吕家、郑家与袁家之后的第四大家族。纪安世生性耿直又桀骜不驯,在朝中为官得罪了不少人。袁泠傲推行自己的政治主张,底下人多有谎报政绩,纪安世一本参到御前,最后要参的人没有参倒,倒是自己被免了职务贬到了地方上做了一个闲职。

    对于官场黑暗他早已看透,也明白袁泠傲这是在维护自己,只觉得自己这样耿直的脾气实在不适合为官,便索性辞官归故里,再也不过问政事了。

    纪安世隐居已经多年,此番段潇鸣不动声色,便将他请出山来委以重任,叫前朝遗民老臣着实吃了一大惊。连泠霜也想不通他是用了什么办法说动纪安世出山的。

    天和二年的秋天,新朝第一科开考。各地举子齐聚京师,等待着在这一场改变命运的考试。

    段潇鸣此番定鼎中原,将关外千里草原亦同时纳入版图,自汉唐以来,国土之广袤,史无前例!这样大的疆土,管理起来,谈何容易?他在关外二十余年,深刻地体会到汉人与外族的隔阂,这个民族融合的问题亦是让他十分头痛。

    这一次开科取士,他也知道各地有许多有名的读书人都没有来应试,便是将他与他的政权视作是‘胡虏’,不屑为这样的国君献策安邦。

    对于这样的情况,孟良胤亦是愁白了头。读书人与乱民和士兵都不一样,他们熟读圣贤之书,对君王的政策和德行,都有自己的见解。这天下的读书人主导着舆论所向,老百姓都会跟着他们走。如果他们抵触新朝,那,便是天下民心不归!而且这些人是不能靠镇压与屠戮剿灭的,当年秦始皇以为‘焚书坑儒’便能使国家永固,却不知反而加速了国家的灭亡。

    这就像是一把火,捂着藏着,总是要烧破了那层纸,待到那火苗子窜上来,那就烧到了自己,什么也来不及了!

    自改元以来,吏治,河工,农耕,边防,一件一件压在段潇鸣身上,压得他根本喘不过气来。

    漠漠一带寒烟青碧,笼在整个朝乾宫上,日暮黄昏后,夕阳已经完完全全地沉了下去,就像一幕极尽缠绵的画面,依依不舍地,掖着天边如绞绡一般的云朵,忧伤而眷恋,眷恋这个黄昏,抑或是这座繁华的城市里,这寂寞威严的宫殿。

    月亮静静地升起来,在这深秋的□,从依旧缀着叶子的柳梢,从暗寂如魅的殿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