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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也归来慕也归 作者:六昭世
,白织灯下,道道血珈在白玉似的手臂上纵横分部,密密麻麻的,深深浅浅的,宛如条条扭动的蛇在疯狂的交缠撕咬,染出条条血路来。
这个世界上,真的没人爱我。
程穆拿着银亮的刀片,尖利的薄刃,在月光下莹莹照射下,闪着骇人而又诡异的光芒。
第11章 破土()
秦幕彬陷入了场噩梦。
月光幽幽的洒在秦幕彬滴着汗珠的脸上,反射着诡异而残忍的血腥。
秦幕彬的表情极其扭曲,他痛苦的蜷缩着身子,死死的捂住胸口,嘴巴微颤,眼皮仿佛装上了扇子,长长的睫毛不安的快速扇动。
这是场血淋淋的梦。
梦里那个稚童,脸上闪现着秦幕彬所熟悉的淡然,悲哀。
只是他在笑。
秦幕彬从未见过的笑。
绝望。
那种痛彻心扉的绝望。
仿佛此间再无所留恋。
他在极高的房顶,哭嚎的风吹着他的衣角,额前的碎发狂乱的飞舞。
舞出惊心动魄,震撼人心。
他好像在说什么,苍白的嘴角细微的张开,闭合。
那双永远黑如纯玉的眸子,如既往的淡然着,如既往的洪波乱涌着,如既往的,让人看不进去着。
然后他打开双臂,仿若在拥抱来自天界最美妙的欢迎,仿佛在享受来自远方最疼惜的抚摸。
他就像只蝴蝶样,轻轻的往后仰,摔进狂风中,落进魅鬼的口中。
被狰狞的血口撕的破碎!
“程穆!”秦幕彬猛的睁眼,声绝望到极致的嘶吼碎破沉寂的夜晚。
秦幕彬胸口大幅度的起伏着,胸口滞的生疼,他慌乱的抹着头上的汗水,心神不宁的死死拽住被单。
月夜沉的诡异,静的诡异,暗的诡异。
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样。
秦幕彬慌乱的感受着胸口快要破出的心脏,手忙脚乱的套上衣服跑出大门。
夜色如注,月光温柔的抚摸着大地,她趁着世界的沉寂,轻柔而爱恋的为他们铺下层银白纱衣。
秦幕彬在这祥和中疯狂的奔跑,呼吸急乱,汗水像玉珠样滴滴砸落,砸进泥土里,落在星辰里,闪着微弱的光。
那里面,还有眼泪的味道。
他要去看看。
梦境真实的让他心悸,那个叫程穆的稚童,仿佛真的就在他眼前,就这般活生生的砸进大地里,开出阵阵惊世绝艳的血花。
路程很短,秦幕彬却仿佛走了千年。
秦幕彬没松口气,他像个疯子样扑到那个熟悉的大门上,敲门的声音大到震惊天人。
“程穆!程穆你开开门!程穆!”声音颤抖到自己都无法想象。
秦幕彬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紧张。
他只知道每次看见程穆皱着的眉头就想去帮他拂平,他只知道每次看见程穆瘦小的身板就忍不住去抱抱,他只知道每次看见程穆独自蹲在路边就想要去陪陪他。
仿佛就把他当成了自己直想守望的人。
这家院子里黑暗的窗口忽然亮起了灯,在这个寂静黑沉的夜晚,显得尤为凸眼。
只有扇窗户,只黑着,仿佛里面的人直睡着了般。
程穆的外公睁着朦胧的睡眼看向已经临于奔溃的秦幕彬,张刚气却略显稚嫩的脸上,全是汗水与污迹。
秦幕彬深呼了口气,对那个被岁月刻出印记的老人说道:“爷爷您好,我,我找下程穆。”
按耐不住的焦急与压抑,带着些微颤抖与惶恐。
“你是秦家那孩子?”
“是的。”
“哦,那你进来吧,穆穆应该已经睡了吧。”
秦幕彬再也忍不住了,连谢谢都没说就狂奔到二楼。
门把手咬着门,秦幕彬在门前,却有些犹豫了,他在害怕什么?
那只是个梦而已,自己为什么不敢进去?
怕里面是什么场景?
程穆安静的睡颜?亦或者?
秦幕彬死命的摇了摇头,他按住似千斤重的门把手,狠狠的,狠狠的,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般,狠狠的压了下去。
“啪嗒。”门开的声音。
欲眦的双眼。
“程穆!”
声嘶吼响彻天际,震颤了沉睡的鸟儿,月亮轻柔的眼眸被鲜血覆盖,鲜血染透了路。
远处,黑云压顶。
第12章 破土(二)
程穆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
他梦见自己被困在个逼仄的角落,永远的被困住。
然后他醒了。
睁眼便是白的刺眼的墙壁,鼻间钻进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耳边是仪器不紧不慢的滴滴声,不紧不慢的,仿佛催眠师手中的催眠道具。
手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动了下,程穆抬眼望去,对上双染着血丝的眸子,那双眸子里,犹如在播放走马灯样。
焦虑,爱怜,疼惜,茫然,然后是惊喜。
秦幕彬猛然起来,因长时间趴在床边,血液有些不畅,他扶着旁边的墙微微个踉跄,待直了,他惊喜的对程穆说道:“程穆,你醒啦!”
程穆点点头。
秦幕彬揉了揉程穆的头,笑着说道:“你先躺着,我去叫医生。”
门轻轻的被关上,门锁咬住门扣,发出啪嗒声。
程穆的世界归于他所熟悉的安静。
他还活着。
睁开眼的霎那,他没有死里逃生的惊喜,没有重见光明的感恩,没有重又接受阳光照耀的舒缓。
他只有满心的空落落。
满心空落落的,满腹惆怅的,难以言喻的,失望。
回来了,他就又成了程穆。
那个悲哀的,孤僻的,自卑的,疯狂的,残忍的程穆。
那个被人孤立,被人排挤,被人嘲笑,被人遗忘的程穆。
那个,从来没有人爱的程穆。
程穆紧紧的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仿若个翩飞的蝴蝶,扑闪着薄翼,在阳光照耀下,脆弱的碰即碎。
股洪流忽然席卷而上,带着满腔情绪,咆哮着,怒嚎着,冲上程穆的眼睛。
程穆立即将紧闭的眼闭的紧,那股洪流被挡在出口,久久盘旋,久久嘶鸣,企图冲破。
然后越聚越,洪流越来越猖狂。
程穆拼死般的不肯放出他们。
好像在较劲般。
可程穆终究是输了。
滴晶莹的水珠从程穆眼角的缝隙钻出,滑过脸颊,重重的砸在白色的枕头上,碎成片。
就好像美人鱼里面那个为了爱而不顾切的人儿,化成的泡沫被刺眼的阳光照射,破碎的美丽而悲壮。
看,我连自己的眼泪都控制不住,程穆自嘲的笑了,笑的眼泪直淌。
简直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