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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龙君请稍等 作者:四月流春

    是上次……起了争执时,老主子就……咳咳……沂王子,药石它毕竟不是万能的啊!”

    这祭司是最熟悉老龙王病情的,他提到的“上次争执”,指的是敖白那次带着全家人回东海探亲、结果和兄长闹了个大不愉快的事,最后是老龙王雷霆震怒,才勉强保住了亲人间的情面。

    “我知道了。”敖沂无可奈何,长叹口气,清瘦了很,这半个月的时间,他真是累惨:白天外出配合东海龙卫四处围剿肃清变异动物,夜晚回去陪伴病得越发严重的老祖父。

    祭司不可避免宽慰几句:“您放心,我们定会尽力的!这段时间有二位王子陪伴着,老主子精神好了许——”

    敖沂深呼吸:“施老,您给句准话,我需要有个心理准备。”

    “呃,这个……”

    “您别担心,这种事情我不可能四处宣扬,只是我家人远在西西里,我不得不……问句。”敖沂艰难解释道。

    ——人终有死,如果祖父病逝,身处外地的子孙奔丧哭送是必不可少的。

    祭司理解地点点头,又犹豫了片刻后,才终于敢隐晦提醒道:

    “如果能……平安到暖季,眼下这关应该就能过去了,至于康复……愿海神有灵,能妥善安排切。”

    “明白了,谢施老。”

    敖沂心口喉咙齐发堵,眼睛酸涩——可亲可敬的慈爱祖父病重危急,这对他而言是莫大的打击。

    这时,敖沣忽然从门口探出个脑袋来,急切道:“快进来,祖父醒了找你呢!”

    “哦,哦!”敖沂忙用力抹把脸,调整心情进去。

    进去,敖沂才发现就他刚才转身找祭司私下里谈话的功夫,祖父竟然口气召见了龙族、人鱼族、蛟龙族十几位德高望重的权贵族老,这大阵仗当即把敖沂吓得扑过去双膝跪下、双手颤抖,说不出话。

    “唉哟哟,祖父不过叫几个老熟人过来聊聊天罢了,沂儿别紧张,快,去打个招呼。”老龙王精神头很不错,甚至能靠着坐起来,手扶着个孙子。

    敖沂这才转身见礼,然后勉强调侃道:“吓我跳,还以为是我昨天不小心碰翻那玉屏风、您今天特地找族老来教我做龙的道理呢。”

    “哈哈哈~”老龙王被逗得眉开眼笑,宠爱道:“这是什么话?不过个玉屏风而已,就是成千上万个,祖父也舍不得因为这种事罚你!”

    “沂王子幽默风趣,想是特意开玩笑让您高兴的吧?”

    “您好福气,沣王子沂王子都如此孝顺,不像我家里头那几个,哎哟,不骂不行!”

    “可不是嘛,王族里头最孝顺懂事的就是您膝前这两位了。”

    “难得啊难得!”

    “哪里哪里,小沣沂儿也有不足的。不过我的小孙儿瑞瑞,倒真不是我夸,他啊,特别乖巧聪慧……”老龙王开始细细说起三个孙子,滔滔不绝,根本停不下来,笑得合不拢嘴。

    族老们相当识趣,你言我语,专挑好话夸,把老龙王哄得异常欢喜,他们像普通老熟人聚会那样,家长里短地聊了起来,谈笑风生好不热闹。

    敖沂敖沣虽然有些茫然纳闷,但看到祖父开怀畅谈,也就笑着在旁侍奉了。

    谁知聊了半晌之后,老龙王却意犹未尽地摆摆手,众人怔,但还是安静下来等着。

    老龙王身形伛偻,但眼神非常坚定肃穆,不怒而威,他字句地说:

    “今日叫大家过来,我是有件大事要宣布。”

    族老们面面相觑,敖沂敖沣也猜不到是什么事,因为根本没有任何前兆,只能关切地看着祖父。

    “您慢慢说,究竟是什么大事?”与老龙王关系最亲密的旁支老堂哥开了口。

    老龙王叹息,沉痛自责道:“昨夜里,先父托了梦,告知我已时日无,另痛斥我管教无方,致东海大乱、无辜子民伤亡惨重,甚愧!甚愧啊!”

    句“先父托梦”、句“时日无”,把在场所有人吓得半晌反应不过来。

    “……为王半生,无功不说,险些还倾覆了祖宗基业!我有罪!”老龙王哽咽,提了口气,接着说重点:

    “今日请众族老前来,是做个重要见证:我,敖启,为赎罪,为东海祈福、求得海神庇佑,死后不设灵堂、不停灵、子孙后代不得奔丧哭送,应后事从简,交由龟族负责,三日内下葬海魂凹!此乃先父提议、我亲口下令,如有违抗不从,就是大不敬!务必按照欺辱王族先祖罪名从严从重责罚!”

    ☆、第97章 ,休息支持哦

    什么???

    老龙王接连下了数道严令,威严不容置喙,震得在场所有人都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敖沂如晴天糟了雷劈,浑身僵直动不动,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艰难开口道:

    “祖父,您、您这是——”

    “沂儿,你跪下。”老龙王平静打断,眼里的慈爱不舍满得溢了出来。

    敖沂眼眶开始发红,很事情他都明白,但绝没料到祖父会安排到这个程度!敖沂喉咙发涩,眼眶阵阵发热,依言恭敬跪下,仰头,颤抖道:“您定会福如东海寿与天齐的!是夜里休息得不好吗?我马上去叫施祭司过来——”

    “放肆!”老龙王却板起了脸,狠心呵斥道:“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见吗?那是先祖托梦命我自省,如今东海不太平,想是我等德行有亏,才致使海神不满降下惩戒,我必须虔心自惩以求得海神宽恕!为王者,却让无辜子民蒙灾受难,当然不配死后有哀荣。”

    敖沂极度不安,脑袋直直磕下去,额头重重贴着冰凉寒玉石,哽咽道:“您别这样,我、我们不能——”

    任谁家中长者去世,儿孙后代发丧奔丧哭送也是必须的啊,否则良心何安?

    “你必须听话!唉,我就知道。”老龙王无奈又宠溺地叹息,抬手摸摸孙子的额头,精气神忽然说散就散,整个人萎顿了下去,老态龙钟,只有眼神依旧清明睿智。

    敖沣也早已经跪在旁,羞惭无奈,不知该作何安慰或辩解——他毕竟年轻,对自家与叔父家的重大……隐患,直提心吊胆着。

    “乖孙啊,你们是王储,凡事心里要有自己的判断,永远别忘了,你们是亲兄弟!这点外人无论如何比不得!明白吗?”老龙王语重心长嘱咐道。

    “明白。”敖沂点头,心想否则父母为什么让我火速带人回来?还不是为着亲人?

    敖沣拳头捏得死紧,咬牙大声道:“祖父放心,孙儿明白!”

    “这就好。”老龙王欣慰点头。

    十几个族老也早看明白了:他们虽然老,但不糊涂,对自家龙王和西西里海之间的明争暗斗直很关注,旁观者清,他们看得明白,昔日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