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念 作者:独此一人

    浓。社稷两字，本来就是五谷之。

    他若是为官，不能不识农时，不能不通五谷，不能不知庶务。

    所以，他开始像个农夫样，去种地。

    当然，许谨修的种地肯定不会是真正的农民，要以此为生的。他就准备开辟后院，用来种稻而已。

    这个院子本来是没有锄头这些工具的。是许谨修写信让清风送粮食到这边的时候捎上的。这里几乎每隔三天就会有人骑马驾车送来粮食和些生活用品。

    没有荤腥，但时蔬是都有的。

    虽然基本上都是葛衣，但是内里的丝绸也都不能差。

    刚刚开始握锄头那会，何秋白跟着来了。

    阿奴真的不愧是千挑万选的奴仆，耕地什么的也不在话下。冰雪刚刚消退，土地就已经冒出堆星星点点的绿色。阿奴握着锄头，就开始翻地。

    许谨修看他做得轻巧而有效，凡是锄头下，土地的黑色便被翻起。他也开始挥舞起了锄头。

    拿惯了纸笔，拿起锄头的感觉是不大适应的，总是想甩下。许谨修用地地握住，磕到地上的时候，却只溅出黑泥两三点，而并没有把地皮给翻了。

    不过，许谨修也知道，这东西不是你想做下子就能够做到的。

    他开始学着慢慢地克制力气，跟着阿奴来发力。何秋白也在边学着，但是不到半刻，何秋白就不得不停下，他放下锄头，揉了揉手。

    许谨修见状，凑上去看了看他的手，何秋白说来要比许谨修娇惯得了，许谨修离家出走的三年基本上是干过很的苦力活，但是何秋白就没有。所以，许谨修就不得不为何秋白布满了红痕的手叹息了声。

    “不要做了。”他说。

    何秋白乖乖地应了。他到边，看着许谨修和阿奴接着开垦。但是其实许谨修也没有做很久。也就比何秋白了点。半个时辰而已。

    他朝着何秋白笑了笑，道：“走吧。回去了。”

    许谨修也不是不自量力的人。伤了，累了，他就走了。

    每天他能坚持久他就坚持久，不能坚持他就回去读书。

    每天就是这样，早上去干农活，看自己能坚持久，结束了就回家读书，读书之余还要写信，和水鉴先生的通信是他必须的功课。这个之间是个微妙的度。

    他既不能每天都给水鉴先生写信，但是也不能隔着太久。还有水鉴推荐的其他名士。这些人都不能马虎。

    许谨修每次写这样的信都是要好好地构思整个下午。

    春天来了，许谨修也动了探索这座山的心情。别的地方他都不能去，但是去扫墓这样的事情还是可以得。

    关键是，开春了，他就不能拒绝何秋白的陪同了。

    最早次来扫墓，林中还有积雪，松柏依旧笔直。

    除了担心路滑，就没有别的了。

    许谨修家的墓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每次祭扫因为常来都很简单。

    家墓的位置很好，能看到下面的青山绿水，还有对面的小山。许谨修每次过来都要坐在墓边，扶着苍松，看着对面的山水久久出神。

    扫墓本身很无聊，但是，看着山间景物的变化总是让何秋白惊奇。这里有很许府大院不会出现的生灵。比如松鼠。每次看到这种可爱的小动物跑来跑去都会让何秋白感到惊喜。

    这里春日来到，燕子就飞回来了。莺声燕语不断，春草青色渐浓。

    这点真的就是每天务农之后才能感觉到的不好，每天都要除去新生的青草，只要天不除，第二天就能窜的老高。许谨修还选择的不是阿奴推荐的好种点的小米，而是结结实实的稻。最难侍候。添水、加肥、除草，个都不能少。还要注意有没有虫，所幸这里鸟还是够的，没有虫害的问题。

    随着春日渐浓，许谨修花在他的小院里的稻的时间就越长，他甚至还会记录下他种稻遇到的问题和解决方法。许谨修自己个人干的认真，何秋白却有点百无聊赖。

    他自己是对于农务完全没有兴趣的。但是他是能够理解许谨修的激动的。他不打扰许谨修。只是陪着他做而已。

    有的时候许谨修自觉自己弄不完，就喊上何秋白，何秋白虽然是笨手笨脚的，但是也是会听他的嘱咐去做。最后还是许谨修发现他自己的手日日粗了。他才这么感叹完了，就没有喊过何秋白。

    说到底，他还是舍不得何秋白来陪他做这样的重活。

    何秋白天天的长大，容色便是越胜。尤其是在少年褪去了沉重冬装之后。

    何秋白的本性就是安静的，他不会喊着要去玩什么的，就是陪在许谨修的身边。许谨修不由想到，是不是这个孩子也知道他的任务就是陪伴呢？

    夜春雨。春雷大响。

    何秋白怕雷，便往着许谨修的怀里钻。许谨修倒是不怕雷，但是何秋白直在他的怀里，不说话也不抬头，他直拍着他的背安抚何秋白。但是没有用。何秋白还是这样默默无语。如果不是何秋白止不住的颤抖，他真的没有发现他这样怕雷。

    “莫怕。”他说，“我就在这里。”

    何秋白紧紧攀着他，只是颤抖着。

    他捧起何秋白的脸，在雷光下，看到片惨白。他没有流泪，但是紧紧闭着眼，死死咬着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你不要咬着了。”许谨修道。

    何秋白置若盲闻。

    许谨修微微皱眉，他再度说：“别咬了。秋白。”

    何秋白睁开眼，他没有哭，眼里倒是片平静，黑沉沉的平静。只是有雷光的照射，才能看到他眼里的星光点点。不知道是不是泪。

    许谨修下子就沉默了。

    他们贴的那样的近，几乎彼此的呼吸都能感觉得到。

    何秋白的嘴唇咬破了，鲜血淌下，在黑夜里鲜明的道。就算是这么黑的夜，许谨修依旧是清晰地看见了。

    何秋白好像是才意识到他把嘴唇咬破了，轻轻地松开，抿了抿唇，把那鲜艳的血色涂在了唇上。

    “都说了不要咬了……”

    他叹息着说。

    低下头，贴上那梦寐以求的染血的唇，轻轻把舌头探进去。

    气息交融。

    ☆、 早

    怎么忽然成了这样了？

    许谨修想着。

    他和何秋白的关系自从那吻之后就加微妙。他很难说明什么，也很难解释什么。无法不承认的就是，他确实是在动摇。

    至少，现在，他想象不到他未来妻子会是什么样的。

    真是……可怕啊。

    他把目光放回手中的书。

    不再看何秋白。

    如果这个吻只是带给许谨修动摇的话，那么对于何秋白的改变堪称明显。好像是随着春天的到来，他下子就像是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