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雾 作者:丝竹乱耳

    里闪过了几丝显而易见的狡黠。

    游戏要求让参与者用左手写字，谁先写完规定的语句谁就胜出，当台上几个人都做好准备时，谢杭宣布了规定要写的语句，“第轮要写的内容是——我爱你。”

    于北川立刻抬起头朝谢杭看去，只见他也正朝这边看过来，满脸都是鬼主意得逞的笑意，嘴唇骄矜地弯着，连眉毛都得意地翘了起来，那副模样简直让于北川爱得不行，恨不得现在就过去狠狠抱着他顿猛亲，别说当众写句我爱你，就连把心当场掏出来送给他都愿意。

    随着声令下，于北川跟其他几个人起开始用左手写那句话，可他直惯用右手，用左手写起字来还是十分吃力，就在几个参与者还在笔划地艰难写字时，个女生率先写完举起了手。

    谢杭先是不满地瞪了于北川眼，接着走过去查看那女生的书写，只见她不光写得快，而且字迹工整秀丽，丝毫没有其他人笔下的那副歪歪扭扭的样子。谢杭心里有些诧异，开玩笑问她：“这位同学是因为知道了今晚要做这个游戏，所以专门提前练过了吗？”

    那女生摇了摇头，笑眯眯道：“只是因为我正好就是左撇子。”

    台下观众集体哇了声，不止是其他参与者，连谢杭也只得心服口服，最后那女生在接下来的几轮游戏里也是压倒性胜出，而于北川只拿了个重在参与的安慰奖就下了台。

    互动游戏结束后，舞台上的纸笔和桌子都被工作人员搬去了后台，谢杭专门到后台从那堆马上要被丢掉的废纸中找到了于北川写过的那张，那几行字写得歪歪扭扭的，难看得像是出自刚学写字的小学生之手，可谢杭还是小心地把它折好放进了口袋里，只为了于北川第行写下的那三个字。

    那是于北川第次说爱他。

    迎新晚会是本学期最后次大型活动，那之后就到了期末，大家都在为了应付考试而努力复习。谢杭和于北川常常两个人起去自习室看书，谢杭在学业上直很拼，即使他和于北川进入大学后选择了不同专业，没办法再像高中时那样有直接的比较，可他还是跟以前样处处不肯输给他，为了争取到漂亮的专业排名和奖学金，谢杭几乎每天都要在自习室待到最后刻，而于北川自然也直陪着他。

    那天晚上谢杭又复习到很晚，教室里的灯光突然闪了几下，是管电闸的校工在提示学生们教室要熄灯了，其他学生纷纷收拾书本离开教室，于北川看到教室里已经不剩几个人，突然用胳膊撞了撞谢杭，说：“给你看样东西。”

    谢杭丢了笔，扭动脖子放松了下，问：“什么东西？”

    于北川换左手握了笔，说：“你看着我写。”说着在草稿本上用左手笔划地开始写字，先是写了个我字，然后到爱字，最后是个你字，书写流畅自如，笔迹工整有力，和他平时用右手写出来样子的几乎别无二致。

    谢杭看得满心的欣喜和惊讶，两只眼睛都被点亮了，死死地被戳到了心里的软处，可他不想让于北川太得意，句没夸他，只是说：“没想到才个星期你也变成左撇子了。”

    于北川对他笑道：“我只有在写这句话的时候才是左撇子。”

    谢杭明明已经憋不住满脸的笑意，却还是不以为意地哼了声。

    “难道我就没有点奖励吗？”这时候教室里除了他们已经没有别人，于北川把脸凑过去，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做出副等他来亲吻的样子。

    这时候校工正好关掉了电闸，谢杭在片黑暗中吻住了于北川，他这回吻得很仔细，点点地，认真又温柔地，不愿错过任何丝熟悉的味道。

    两个人分开后，谢杭对于北川说道：“我也爱你。”

    那是谢杭第次说爱他。

    “我……我之前是不是说过你是左撇子？”谢杭现在的记忆力很不好，可在他的印象里，不久之前他似乎对于北川这么说过。

    “对，小辛去世的头七那天，在谢家吃饭时你说过。”于北川笑得有些欣慰，却包含着的心酸，“我当时真的很意外，你明明把这几年的事情全都忘记了，却还是对这个留有印象。”

    对于当年车祸留下的那些后遗症，谢杭从来都只觉得痛苦和怨恨，现在他却第次对自己的失忆产生了些许自责，“我把什么都忘记了，于北川，你怪我吗？”

    于北川摇了摇头，“怎么会，这些事情你本来就不该想起来的。”

    谢杭却迫切想要找回当年的记忆，道：“我全都要知道，你再接着说。”

    当时的两个人正过着这辈子最无忧无虑的时光，风华正茂，又有知己相伴，同时他们也很小心地掩藏着这段恋情，大学时于北川住校居，偶尔回到谢家时二人也仍像以前那样相处，因此家里人也从没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有过怀疑。

    大二的暑假时，于北川用攒了两年的奖学金为两个人准备了次泰国自由行，他仔细查看了网上的各种攻略，做好了周详的计划，在临近谢杭生日时才把这个惊喜当作礼物告诉了他。于北川的预算不到两万块钱，谢杭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拮据的旅行，可在泰国的那个星期却比他之前的任何次出游都要开心，他们大大方方地在街头手拉手，坐在嘟嘟车上被司机不要命地载着往前飞，还起在四面佛前许下了愿望，那时候谢杭缠着于北川问他许了什么愿，于北川却死活都不告诉他，“说出来就不灵了。”

    谢杭切了声，“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许了什么愿。”

    “那你说说看？”

    “是跟我有关的吧？”

    于北川只是笑了下，不置可否。

    谢杭顿时脸斩钉截铁，“那肯定就是了。”

    于北川本以为如果顺着现在的日子继续下去，实现这个愿望会是件理所当然的事，可在他们大四的那个寒假里，切却都改变了。

    第22章 车祸

    大四寒假时，于北川作为唯个本科生参与了论文导师的研究项目，除了春节那几天他都得在学校里帮忙整理数据，谢杭原本和他起去东北雪乡玩的计划也不得不取消了，为了这事谢杭不高兴了好久，结果情人节快到的时候，于北川不光要应付导师交给的任务，而且应辅导学生的要求，家教工作也要提前开始了，情人节那整天他都抽不出空来，谢杭这下是真忍不了了，在电话里就跟于北川闹了起来。

    其实这直都是二人之间常常出现的矛盾，谢杭从小养尊处优，又备受宠爱，他对金钱和家庭的支持拥有得太理所当然，很难对于北川那种努力赚钱渴望独立的想法感同身受，那天晚上他在房间里和于北川打电话，忍不住越说越生气，“于北川，我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