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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生孤注掷温柔(全) 作者:阿堵

    长生忽然打断:“今天算了好不好?过两天再说。”

    “没关系。”子释摇头,“长生,我不想拖着。何况,罗兄本不是外人。所有的事,没什么不能摊开来说的。

    冲罗淼笑:“三水兄,眼看咱们认识差不九年了,真算得上老朋友。天南地北兵荒马乱的,中间有缘,加上这次,共碰了四回面。”

    罗淼想:居然有九年了么?难道只见过四回么?……

    “说起来,四次里头有三次,都是你打我的主意,找我的麻烦,吓我大跳。想当年头回遇上,你偷了我干粮,害我受惊,病了场。后来在西京城里,你借我的关系,顺走我家财,害我欠人情。这回彻底,直接伙同别人,来要我的命。”

    罗淼本来假装镇定在喝茶,听到最后,手指松,杯子落到桌上,茶水溅出大片。

    张张嘴:“子释……”

    “我不过欠你个过江的恩情,若说还,单凭西京城里保住你们几条性命,便已经连本带利还个干净。我李子释要做什么,向来无须跟谁交代。赔笑也好,卖身也好,投敌也好,叛国也好——世人无聊,我却没空。可是我觉着,罗兄是位值得交的朋友,有些事,还想要问问。或者你未见得拿我当朋友,这个我倒也无所谓……”

    “不、不是……”

    子释盯住罗淼:“罗兄这么讲,可见至少曾经也拿我当过朋友。这些年许无可奈何身不由己的变故,时也说不完。我只想请问罗兄,无论如何,长生和我,总算与你相识年。花二叔西京求援,你从头到尾亲身经历。我李子释是什么样的人,跟顾长生是什么关系,西京朝廷是什么局面,那傅楚卿又是什么角色——白沙帮上下及花家众人,唯有你知晓最隐情。他傅楚卿如何胡说八道,别人相信情有可原,你难道就能深信不疑?这里头的是非曲直,别人道听途说尚可,你难道丝毫不曾用心想过?”

    罗淼望着他,缓缓摇头:“不是没想过,但是……”

    子释直起腰:“我知道你有大是大非,有国仇家恨。就把这些都算,三水兄,我只问你句——你明知道来杀的人是我,怎能如此不问青红皂白,不经考量求证,提了刀子就往我身上招呼?”

    他语气恹恹的,神情沮沮的。唯独双眼睛清伶中含?委屈与责备,?得罗某人如坐针毡。

    “子释,不,不是……要杀的人……不是你……”

    子释面容冷若冰霜:“哼!为什么要杀的人不是我?别人不知道,你当然知道,对不对?”

    “……”

    “莫非你很想看我沦落到求你刀给个痛快的地步?”

    罗淼沉默着。终于点头:“是。我会。

    抬头看向对面两人:“我知道傅楚卿的心思是什么,但是我必须参与。”停停。“假设没有傅楚卿,只要帮主决定刺杀你们,我就必定要参与。子释,我是有很问题想问你,但是我知道,并没有那样的机会。何况,就算有机会,就算问个清楚明白……结局也是样的。如果……如果他抓到你,你说得没错,我会先把你杀掉。”

    这态表得沉痛而透彻。子释郁闷又感动,心想:果然没有看错人。

    上次相见,正好也是清明节,距今整整四年。这四年,对身处白沙帮的罗淼来说,未见得最危险最残酷,却定最窘迫最艰难。四年前稳重沉着而锋锐外显,如今稳重变了沉重,沉着变了沉郁,锋锐依然,却是刀背冲着外头。

    长生忽然摇头:“罗淼,如果你们赢了,结局或者会样。但是,既然我们赢了,结局就不样。”嘴里说着,胳膊不知不觉扣紧些。哼!竟敢当着自己的面……

    罗淼冷笑:“反正是你赢了,还不是你说什么是什么!”

    “说什么,从来作不得数,关键看做什么。”子释把话接过去,娓娓而谈。

    “三水兄,朝廷这几年在楚州做了什么,你长居当地,自是看得清清楚楚。锦夏末年,白沙帮跟官府对着干,声势日益浩大,那时候朝廷在楚州做了什么?华荣初期,白沙帮也跟官府对着干,得到百姓拥戴,那时候朝廷在楚州又做了什么?但是看看现在,朝廷轻徭薄役,免租停税,劝耕助农,与民休息。这种时候,白沙帮都干了些什么?

    “当日勒马崖下,长生与我曾许诺屈大侠,必竭尽所能,变死结为生机,令楚州百姓重享安乐。白沙帮刺杀朝廷命官,杀的若是贪官污吏,还有借口好说,可你们杀了什么人?你知不知道,为了选出这些人,为了劝说他们愿意提着脑袋去楚州做官,为了让他们到楚州能做个替老百姓着想的好官,长生和我,花了少工夫,费了少心血?你知不知道,你们每杀掉个,就要葬送少,少……”

    说得动了真气,摁着胃部停下。

    咳咳还好装,不出声是真难受了。长生把自己掌心贴过去:“今天就这样,明天再说,好不好?”

    子释充耳不闻,抓着他胳膊深呼吸,继续:“戎夏之争,你我无可奈何。眼前是非,至少有目共睹。朝廷对楚州如此优容宽待,我总以为,侠义中人,起码的善恶是非自当能够分辨。三水兄,你知不知道,楚州昔日民众近千万,罢兵之后,幸存不及十分之。为了动员各地流民返乡归田,为了保证他们衣食饱暖,为了让他们能够安居乐业,长生和我,动了少脑筋,下了少力气?你知不知道,你们每行动次,百姓就要动荡番,我们,咳!我们,要用少,咳!少,咳……”

    许经过,平日不提,也就不去想。这会儿桩桩说起来,越想越恼火,胸腹间阵憋闷,转眼变作纹痛,脸色顿时煞白。

    “子释!”长生察觉不对,化掌为指,路点下去。

    见没有往外吐,稍觉放心。小心的逐松开穴位,握着手运功行气。自从经络打通之后,这种情形比从前要好控制得。

    罗淼被撇在边,呆呆看着他迅速而又熟练的动作。李子释闭了眼睛半躺在他怀里,没有点声息。不知不觉全神贯注,双手紧紧按在桌上。

    良久,子释终于轻轻道:“长生,好了……没事了。”

    身体疲累到极点,情绪却激昂亢奋。心里打定主意要鼓作气把对方拿下——不仅为了要用他,为了想拉住他。有些人不应该在绝路上越走越窄。

    长生要说话,被他摁住。

    轻言慢语,有若闲聊:“三水兄,这隆福宫原来叫做弘信宫,锦夏历代皇帝都曾住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