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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孤注掷温柔(全) 作者:阿堵
这春宫图册的许片段浮现脑海,室内温度急速下降,眼前距离倏忽拉开,曾经痛到灵魂深处的某种情绪在这个始料不及的时刻袭击过来。明明他就在对面,却仿佛飘浮天边般遥远。他想叫他的名字,张张嘴,发不出声音。他想伸手拉住他,全身虚脱无力,连指尖也抬不起来。
他只能呆呆坐在床上,任凭那疼痛丝丝抽走体内的力量,眼前身影渐渐虚化成泊个幻象,不也奢望得到任何温暖与支撑。
长生跟自己生了会闷气,发现周围静得吓人,再看他时,居然在走神!真是岂有此理,提高声调:“子释!”
子释下被他唤醒,眨眨眼睛,忽然有了力气,知道自己又想了,早已过去的切,毕竟已经过去,望着他的脸,已中依然又怜又痛,也不知是为他,还是为自己,抑或仅仅为这怜惜痛楚本身,赋予生以因由,以缘分,以意义,以价值。
“过来。”冲那个有点炸毛的别扭小孩道。
长生应声抬腿,又及时刹住。
子释推开被子,跪坐到床边:“过来呀。”
那个此同时,是挑逗,到床前。
那个“呀”字尾音稍微有些长,略带了点儿升调,与此同时,长生两条腿如同被看不见的绳子牵着,步步扯到床前。
子释直起腰,恰与他视线相平。
两个人就这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看着看着,不提防阵隐微而私密的快感从全身掠过,指尖都禁不住颤抖起来——长生闭上眼睛,咽喉漏出缕无法抑制的呻吟,抬起胳膊捉住了从松开的领口钻进去的那只手。
耳边声轻笑。又酥又软,又薄又脆,咯蹦碎在舌头上,好似入口即化,又好似粘住了牙齿。
被捉住的手不动了,另只手爬过来。窸窸窣窣几下,长生感到腰间松,腰带被他拿走了。
“子释……”喉头也仿佛黏住,两个字说得甚是费劲。
“嗯?”
这声带着浓浓的鼻音,在鼻腔里拐了不知道几个弯儿才透出来,跟化骨水似的往身上浇,长生骨头软,抓住他的那只胳膊便垂了下去。
“哗啦!”外衣卸在地上。
就在里衣最后颗纽扣随着他手指动作散开那瞬,长生陡然睁眼,手箍住腰身,手撑住头颈,猛地前扑,将他狠狠嵌进被褥里,同时把自己狠狠嵌在他身上。
“啊!长生!……”
千钧发。
发丝终于断裂,巨石轰然落地,震起碎屑烟尘无数。子释就在这片漫天烟尘之中,跟着成千上万的碎屑飞洒溅落。
“子释!你这样……我没办法……停下……”
“谁……要你……停下……不准……停下!”
事实上,经过了那么久艰辛的忍耐与克制,没有任何力量可以让这种情形中途停下。问题只在于,所谓不停下,周期定义为长……
当最初的急切与激烈过去,长生总算能够控制体内疯狂爆炸的能量,渐渐把握住力度和节奏。又经过不知几轮,他才顾得上体会那些微妙而敏锐的瞬间,分分沉下去,再二寸寸浮上来,徜徉陶醉……
蓦地想起不知久没有听到他的声音,惊而醒。之前过于迅猛的快乐竟造成了某种感官空白,恍若无端端被自己弄丢了段时间。
有些莫名的发慌。
将身下人抱起来:“子释。”
“嗯……”
声音虽然低微,明显还醒着。轻蹙的眉尖被汗水浸得又湿又滑,手指抚上去,好似就要随之晕染化开。
长生知道自己失控了:“疼么?我……”
手指抹平眉心之后,下意识找到左边那颗小小墨珠,停下来反复摩挲。
怀里的人微微摇头,脑袋顺势逃开,搁到他肩上,暴露了颈侧串串绮艳蛊惑的绊色桃红。
长生仿佛受到召唤般吻下去。
声朦胧的,暗藏了某种满足而又空虚情绪的叹息,引着他的脖颈向后拉开段距离。
正要追随过去的时候,长生看见他半睁开眼睛,略略垂下眸子,给了自己绕上来个欲说还休的微笑,重又闭上。垂双臂环绕上来,头缓缓仰起,单在眼前留下段美丽至极的线条。
颈上项圈被汗水浸透,有如镌刻在肌肤里。坠子不知何时反转过来,光洁如白玉的背面几乎与胸膛融为体……
长生忽然就从那眼神和笑容中顿悟,懂得了那本春宫图册对于自己的独特意义。
他看见他。
在每个漆黑的夜。
每个孤枕难眠的夜。
每个空床独守的夜。
每个想着他,等着他的夜。
执了白云红叶笔,蘸了桐枝松烟墨,往金丝玉笺上,写人间最缠绵最香艳的诗句。可是,那粉香脂腻背后,笔划,都浸透了寂寞与孤独。而那令人绝望的寂寞与孤独,分明是他顾长生,用了至温柔至残酷的方式,刀刀,亲手刻进骨头里去的。
他终于看见他。
在某个漆黑的夜。
某个缠绵香艳的夜。
某个寂寞孤独的夜。
某个温柔残酷的夜。
某个想着他,等着他的夜。
等来了场劫。
长生终于明白,那些寂寞与孤独与温柔与残酷,才是自己作为爱人,最最对不起他的地方。
今生今世,永远无法补偿。
怀中人有着平生未见的娈婉柔顺,神情凄迷而沉醉。泪珠挂在长睫上,仿佛有生命般幽幽诉说,把他所有不曾出口的言语,笔划,烙在自己心上。
永乾七年,年轻的华荣帝国由于年轻的太子主持朝政,逐渐呈现出开国以来前所未有的刚健清新面貌。
就疆域来说,自从永乾六年西锦投降,华荣朝廷接管整个大夏九州;不仅如此,太子殿下之前收服了东北青丘自水,郁闾举族归顺;而西北大片高原沙漠本就属于西戎,时华荣图扩张到大夏国历史最高点。
天下统。
西域诸国、北方夷狄、海外各岛、百越南疆,正在逐渐获得关于这个重新崛起的大帝国的新印象。
万方即将朝勤。
这年,朝廷忙着安内。
蜀州在过渡,楚州在剿匪,东南沿海在闹海盗。
水师大都督白祺直深得朝廷倚重,又在平定楚州及蜀州的过程中,发挥了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却年不曾与家人团聚。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