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34
一生孤注掷温柔(全) 作者:阿堵
人原汁原味详细汇报,认真思考之后,决定鉴于此行成果斐然,所有出使人员官升级。但同时考虑到稳定人心的需要,下令略去某些不够和谐而又无关紧要的细节。所以,对外宣称的双方会谈经过,是过滤后的和谐本。傅楚卿、子周,包括皇帝开始,知道的都是这个本。
随后聂坤向统领私下汇报,傅楚卿穷追不舍,问出校场相见细节,再结合后来的诡异情状,心里就像草把子着了火。琢磨大半夜,清早冲进宫,跟皇帝请求临时出差。
赵琚本属性情中人,感动得不行,立时就要准假。想起和谈大事,又有些犹豫,却被傅统领番花言巧语打动,以为和议已成定局,悄悄派人探探爱卿消息,就算暴露,也没什么打紧,于是点头同意。皇帝陛下对于这桩充满了浪漫英雄主义色彩的冒险行动向往不已,很大方的答应保守这个仅限于君臣二人的秘密。
没久,皇帝陛下就知道自己的李爱卿原来是舍身饲虎去了,难过了回,想起千里探班的傅爱卿,这才开始着急。旁敲侧击问太师:“舅父,要是这么着……那谢全心以为只是护送使者及和约誓书,顺便迎回兄长,去了只怕会坏事吧?不如换个人……”
宁书源眯眼沉吟片刻:“不必。谢全此人,最重大义。就算他想不通,我看,李免应当也会劝服他。议和竟然能议到这步,这个李免……老夫总算没看错人……”
赵琚听见那句“李免也会劝服他”,放心了。谢全可以劝服,傅楚卿不在话下。换个话题,跟太师说别的。
傅楚卿离开西京,日夜兼程,明知道这般冒失莽撞毫无益处,整个人就像中了邪,非要亲眼看到他才得安生。
结果……
他看到他脸婬荡躺在旧情人的怀中……
——试问天下还能有谁比他加冷酷无情?
拳头捏得咯吱作响,恨不能仰天长啸。
在这个平生未曾经历过的悲怆时刻,傅楚卿突然有了追忆往事的冲动。自从识得他以来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他头回看清楚自己如何遭遇了命中的劫数,步步沉沦到底,直至无可救药。可惜傅大人悟性终究有限,他看来看去,单把自己看成了债主,结果看出肚子委屈不甘、怨愤嫉恨来。
他想起自己如何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低头哈腰任他差遣;如何削尖脑袋挖空心思,百般殷勤讨他欢心。为了他,不惜撕破脸皮甩袖子动刀子,得罪少同僚朋友?为了他,连带小舅子小姨子手罩住,甚至阳奉阴违跟上司周旋,天天踩着刀刃过活……如此这般,搜肠刮肚哄他,伤筋动骨护他,掏心挖肺待他,到头来全部被他扔在地上,还要补几脚踩得稀烂……
傅楚卿越想越恨,越恨越想。想到最后,恨到极致,惯于自我拯救的本能自动将疯狂燃烧的恨意转成切实可行的报复方案,以避免心灵自焚的危险。
收拾心情,冷笑。
哼!李免啊李免,你把我傅某人当什么?这世上,哪怕是个屁放过去还闻个味儿听个响呢!你嫌弃我是滩烂泥,你以为你自己滚身泥浆跺跺脚就能撇得没影儿?我便叫天下人都知道你李免贱货个——那什么来着?是了,二三其德,人尽可夫,负恩背主,卖国求荣——到时候,看你那老相好还肯不肯护着你,还能稀罕你几天!……你心想和旧情人重做鸳鸯梦是吧?我傅楚卿要让你们如了意,叫我把脑袋塞裤裆里当夜壶!
盘算番,有了计较。运功入定,用心疗伤。
个周天结束,出了山洞。仔细观察四周动静,掏出钢丝飞索,专挑险仄隐蔽处落脚,手足并用,攀上山顶,辨明方向,向下飞纵。掠过棵大树,借力而起,飘得稍微高了些,无意间瞥见山下某处旌旗蔽日,阵列如云,差点直接从半空跌落。
停在树梢上,注目远眺。遥遥望见黑压压无数兵马往来,分明是大军正在结集!
傅楚卿惊得目瞪口呆:什么时候……西戎军队竟然无声无息到了岐山南面!
第〇八〇章 与君相知
大清早,子释靠着被窝坐在床上,脸兴致盎然,看当地着的人如何披甲胄,着铁衣,配弓刀,整姿容。
所谓艺高人胆大,长生仗着自己功力深厚,身手不凡,向来只穿最轻便的精钢锁子甲。腰腹间劲瘦挺拔,肩背处宽阔魁伟,举手投足,藏也藏不住的威风帅气,看得某人目不转睛,“咕咚”咽了口唾沫。
呃……纯欣赏,纯欣赏……
偷眼瞅瞅,他正用心往身上挂些零碎,没注意自己。
再看两眼,忽然沮丧:唉……真叫人忌妒——这辈子是别想了,有得欣赏就好……莫名想起某些从前十分向往的经典情节来:“但见员大将杀出重围,身长八尺,姿颜雄伟,白马银枪所到之处,威不可当……”
窃笑毕,问:“你的马什么颜色?”
“棕色。原来是匹枣红的,跟虞芒投缘,给他了。”
棕色……摇头。枣红色能好点,还给了下属。略带失望:“怎么不是白的?”
“白的?军中战马,数是从关外带进来的,这些年也有不少凉州马和西戎马杂交的品种,以黄、棕、红居,也有花的,白色黑色都少见——”仿佛意识到什么,说话人侧过头,似笑非笑问,“我为什么要骑白马?”
“好看嘛……你想,玄衣玄鞘、白马白翎,那该好看……”
长生停下动作,走过来。心说这人成天都琢磨什么呢,要把这些不着边际匪夷所思的脑子省下来,不知得精成啥样。嘴里故意道:“你敢嫌我不好看?嗯?”
“那倒不是……”句话没说完,已经被堵了回去。
怕铠甲边缘鳞片刮到他,长生撑着床沿,伸长了脖子,小心往前探。
凌晨时分,符干过来汇报搜寻结果,说是只找到两具尸体。过去辨认番,其中个恰是随他来过的武官,由此也证实了对方身份,却没能抓到预料中的那个人。恨不得就要亲自爬上岐山去扒开每片树丛,翻遍每块岩石,将那人寻出来食肉寝皮挫骨扬灰,可是——
万事俱备,大军出发在即。
不但不能耽误,还要赶快。
私情公义,恩怨是非,果然如他所料,无可奈何的选择迅速来临……
找到他的唇,缓缓覆上去。
你要我想着公义与是非,不被私情恩怨蒙蔽了眼睛。那么,子释,我与你恰相反:我才不要你去想什么公义和是非,我只要你把私情恩怨留给我。
把你的私情与恩怨,统统留给我。这辈子……都不再想起那个人的名字。
长生怀着无法言说的满腹酸楚,任凭自己沉溺在无限温润柔软的触感中。
子释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