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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35

      一生孤注掷温柔(全) 作者:阿堵

    他前倾的姿势慢慢后仰,不知不觉失了重心。双手下意识抓把,却只碰到胸前冰冷滑溜的铁衣鳞片。指甲划过去,带起串拨动琴弦般清脆而低微的回响。那声音仿佛触动了某根隐秘的反射神经,如同低压电流从全身掠过,激起阵无法控制的战栗。

    仰面倒在被褥上,揪着衣襟拼命喘息。

    心想:大清早的……真要命啊……

    透过眼前朦胧雾气看他,身戎装,满脸凝重,接个吻搞得像宣誓。真是……闷骚到性感得不行……哎呀,这可怎么办?

    脑子里胡思乱想,眉梢眼角便不由得漏出撩人的意思来了。夜里嫌闷,里衣纽扣松了大半,这会儿躺揪,胸前成片肌肤顿时幻化为晨光跃动的湖面,叫人挪不开眼睛。

    长生望着那白晃晃汪清亮纯净,忽然觉得如此近在咫尺,干脆个猛子扎下去,凉爽又痛快,便什么都可以不管,什么都可以忘记了……

    腰间铁甲刀鞘被骤然猛烈的动作带得叮当碰撞,理智瞬间回归:不可以。不可以害他受伤,不可以让他疼痛。

    床上人衣衫半褪青丝散乱,胸膛起伏腰腿蜷曲,眯着眼红着脸,那样情难自禁不堪碰触,仿佛个眼神都无法承受,令长生于此刻想起平生所见切最美丽最脆弱的事物:描着金银藤蔓的透明蝉翼纱,镂着暗叶明花的透雕水釉瓷,点着素心红烛的七彩琉璃灯……诸如此类。足以引发最浓重的占有欲和保护欲,亦足以激起最强烈的破坏欲和毁灭欲。

    再也按捺不住,低头,凶狠又温柔。

    然而,入口过于甜蜜,竟至满腔苦涩余味。

    ——子释,告诉我。只有我知道你会这样,对不对?只有我能让你这样,对不对?再没有别人看见你这样,对不对?……

    今生今世,归我所属,由我护佑。

    缓缓俯下身,贴上去,悄声叮嘱:“别乱动……乱动的话,可能会受伤。”

    “喂!”子释惊呼。冰凉的铠甲落到胸前,身子颤,倒吸口气,顿时再发不出声音。

    被他这样压在下面,仿佛赋予了禁锢与保护、独占与专宠、惩罚与痛惜、约定与承诺……具有无限阐释空间的重意义。子释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已经动也不能动,只能任由他处置。胸前冰冷的感觉不知何时已然消失,唯有体内簇火苗顺着奇经八脉四处飞窜,浑身上下都在鸣笛报警,等着他来救火。

    长生轻轻托起他的腰。

    “子释,你喜欢我这样,是么?”

    “嗯……”

    “我也喜欢……你这样……”

    扭动:“嗯……”

    长生摁住他的腿:“真的不能乱动……让我来。”

    “不……成……你……”

    “没关系。我有分寸……来得及。”

    哪儿都不许自己动,子释紧张得连嗓子都憋住。偏偏层又层看不见的汹涌浪涛卷起身体腾空翻滚,内外动静两极相互撕扯的巨大张力逼得人几欲发狂。

    长生伏在他身上,以近乎残忍的冷静克制,按部就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某项行动。

    子释忽然感到阵突如其来深入骨髓的伤痛。

    他无暇去思索这伤痛源自何方,只恨不能把自己熔成池五色岩浆,填补天地山河所有裂缝……

    子释摊在床上。边喘气,边歪着头看他继续之前的收拾整理工作。

    半晌,道:“我还是留在这里等子归吧。”

    “不行!”长生把他拉起来,递过衣裳,“这里自有人留守。子归若是到了,她愿意留下等着便等,她若愿意来追咱们——那好。你不说我的徒弟,叫我自己应付?放心,她只要来了……”

    “不光是这个。”子释预备穿衣服,胳膊压根儿抬不起来。瞪他:“看你干的好事!我才不跟你去,两天两夜五百里,到地方你就准备替我收尸罢!”

    长生失笑,过来帮忙:“明明连动都没让你动……力气都上哪儿去了?”

    子释恼了:“你!……”

    长生知他不愿拖累自己,可是这种关键时刻,又有了夜里的突发事件,怎么敢让他离身?转口劝道:“没你说的那么吓人。虞芒在府衙仓房里找出辆双轮马车,能拆能装,轻便结实,十分好用。我先带你过隧道,等到了那边就乘车。这趟只围不打,交给虞芒最合适。速度要快的是士兵,我陪你慢点无妨。你信不过马儿还信不过我么?不会颠散你骨头的……”

    他什么都考虑到了,子释不再坚持。

    接下来的过程,干系重大,却也尴尬异常。其中少残酷绝情、苍凉无奈、荒诞难堪,用什么衡量?又用什么来消弭?自己不在场有不在场的方便,在场有在场的好处,他既在前头挡着,且顺着他来吧。至于其余,想无益。

    衣裳穿好,低着头由他替自己整理前襟,忽瞥见双手护腕三色花纹精致异常,奇道:“这个好漂亮!之前怎么没注意……我看你身行头,就属这个最漂亮。”

    长生顿了顿:“不要只图其表。”

    子释伸手摸摸,十分感兴趣:“这么说有特别的用处咯?什么东西编的?是不是刀枪不入那种?能做衣服么?”

    “刀枪不入?天下哪有那种东西,也就是结实点——对了,给你拉车的两匹马,是虞芒亲自挑出来的,耐力定力流。不过,颜色可都是狗屎黄。先说好了,你嫌不好看也没办法。”

    把里衣最上边颗暗纽扣妥当:“深红的是紫金,银灰的是天蚕丝,黑的……”掌心托着角梳玉簪,“自己能行么?我给你弄又嫌难看……”

    永乾六年(天佑九年)七月初六,黄昏。

    西京北面五十里坨丘脚下,京畿锐健营北方执明卫大营中。

    长生面前摊着地图,和虞芒及另外几个主要将领起查看。

    天气依旧热得很。所幸坨丘独峰座,尽管又矮又胖,却保持了蜀地山丘的共同优点:水源丰富,植被茂密,过了正午便颇为凉爽。各营房依山水形势,暗合九宫八卦之数散列,而主将营房则位于中央。

    华荣靖北王的队伍清晨从天而降,锦夏士兵仓惶抵抗,全面溃败。

    锐健营乃西京外围防御体系最重要的部分,直属秘书省。士卒将领的成分和阶层都不低,觉悟自然也相对较高,打起来几乎没有犹豫。可惜猝不及防,军械缺乏,实力悬殊,战况从开始便是边倒的局面。靖北王方面的最终目的虽然是和平解 放,明显挡路的障碍却须尽快清除,何况还要保证隐秘性,下手便未留余地。大半天工夫,三万士兵杀得只剩数百,留着逼供带路。

    午后王爷亲自到达时,士兵们正在将尸体堆到旁边的山沟里,清理营房驻扎休整。为保密起见,暂时还不能大规模焚烧死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