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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孤注掷温柔(全) 作者:阿堵
且不说,此弓最有价值的地方,乃在于弓弦。据说——”笑,“恐怕又要叫倪俭失望了,到底是不是,我也不知道。反正据说是抽了飞龙脊筋,那古整个家族也因此受到诅咒,于是将它献给了奥云大神赎罪。”
伸手拨下弓弦:“是不是龙筋不清楚,不过此弓射程大大超过般良弓,那是肯定的。若居高临下,再配合内劲手法——”
殿下不再继续。那三个都知道下文是什么。
虞芒忽问:“沃格玛之弓是奥云宫的圣物,乌霍大师居然真的就肯借给殿下?从来没听说过奥云宫把圣物出借的……”
黄云岫接了句:“依我看,怕是从来没有人像殿下这样,想到去借神庙的圣物吧?”
倪俭哈哈笑:“我看这倒是真的。再说了,那位乌霍大师半明白,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与其半夜里失窃,莫如送个顺水人情……”
虞芒生气了:“倪俭你又乱讲,殿下怎么能使偷窃手段……”
黄云岫赶紧开口:“倪兄,神庙圣物,常有灵异。偷窃之法,万万不可行的……”
长生眯眯眼,随他们胡掰。
乌霍大师为什么肯把弋阳弓借给自己?——说是借,大概双方心里都有数,这东西半就此有借无还了——总之,能把弋阳弓从奥云宫拿出来,之前的翻译功课固然起了重大作用,自己最后增添的砝码同样不可小觑。
提出要借弋阳神弓,乌霍大师明显露出犹豫神色。尽管道理似乎已经讲通,然而借出神弓,就等于将奥云宫带入世俗纷争,有违贯信仰,也难怪大师无法轻易点头答应。正当僵持之时,长生心中动,捧着凝聚大师心血的纸本《艾格之咏》,换了个话题。
“大师忧心圣典失传,不辞辛劳,先把西域文对音译为夏文,又把夏文音译转为意译——符生有点粗浅的想法,请大师指教。其实,不论西域文还是夏文,记录的都是我西戎语。既有西戎语,为何不能有西戎文?大师难道从未想过,为我西戎创制属于自己的文字?若能以西戎文书写西戎语,又何来失传之虞?……”
乌霍大师眼睛都直了。
长生自己也说得激动起来:“依符生愚见,锦夏之所以绵延数千年而文脉不绝,正是蒙其文字发达所赐。大师若能为我华荣创制出西戎文字,符生必定不遗余力推广实行。此事之成,岂止功德二字可以言之?……”
于是乌霍大师满脑子都被创制西戎文字这伟大理想占据了,什么弋阳神弓什么华荣皇子,统统靠边,非常痛快的拿出弓打发靖北王走人,连何时归还提都没提。
想到这,长生不由得微微笑。忽记起句昔日李氏名言:“只有下得不对的饵,没有钓不上来的鱼。”——原来,就算如乌霍大师这等世外高人,真正下对了饵,样自己上钩,呵呵……
禁不住也琢磨起创制文字的事。考虑番,但觉千头万绪,纷繁复杂。其艰辛程度,竟似不下于统疆域。心想:怪不得古人讲文治武功,要把文治放在武功前头。也不知乌霍大师干不干得来?——累他苦心孤诣绞尽脑汁,岂非是我害的?弄不好有朝日真让他做成了,要我兑现诺言,怕也不像说起来那么容易……果然,我对这些还是不太在行。要是,要是,子释,你在这里就好了……
永乾六年(天佑九年)二月。
靖北王符生整合手下兵力,将原北征军、忠勇军,涿州投降部队及郁闾族骑兵统编制,选拔精锐,强化训练,预备南下。
三月,在各地屯田据点的掩护下,分批将兵力慢慢向南转移。
工部营田司经过岳铮这几年努力经营,上下都有自己人。这不算什么,营田司最大的成果其实在于:谁也不放在眼里的督粮军,由于最初设置时的特殊性,两万西戎兵和近十万忠勇军,如今成了支直属于靖北王的隐形部队。这些士兵散在各处屯田据点,少则几百,不过数千,根本不见于兵部籍册。而其中忠勇军部分是以军屯名义上报,朝廷对他们的印象,基本停留在只会耕地不会打仗的程度,最承担看守运送粮食的任务,吓唬吓唬老百姓。
他们不知道,靖北王早已把屯田据点变成了自己的兵。而常年坚持训练的督粮军,战斗力至少不在地方治安部队之下。
至于营田司的本职工作,当然不曾荒废。西南前线的军粮是必须保证的。督粮军将各处调运的粮草集中送到离前线最近的粮仓,交给太子手下负责接应的部队,任务就算完成了。只是前方部队接到粮食之后,屡屡在楚南、蜀东境内被夏人劫走,又火烧火燎的要求追加,给营田司出了不少难题,逼得工部户部的尚书们时不常到皇帝面前诉苦。
营田司同时还担负着协助征收田赋,供应粮种,紧急时开仓救济等工作,与地方政府百姓关系也算不错,自然不会有谁管闲事去过问督粮军的调动问题。况且前方正在打仗,粮草供应频繁,屯田据点格外忙碌些也很正常。
四月的天,靖北王忽然出现在封兰关外断尾山上,身边只跟了两个功夫最高的贴身护卫:亲卫军统帅倪俭和刚刚赶来会合的地下工作首领秦夕。
旧地重游,固然感慨万千,但长生却无法给自己太时间抒情。望着两峰之间矗立的关楼,收敛心神,问秦夕:“守关的是谁?”
“太子手下头号大将符垣。”
“听你语气,是熟人?”
“嗯,远远打过照面。”秦夕稍稍停顿,才道,“白沙帮曾经刺杀过符垣两次,第二次差点就成功了。可惜功亏篑,折损不少好手。”
“符定预备五日后大举进攻,消息当真?”事关重大,即使是最信任的下属,长生也忍不住再次确认。
“是符敖将军亲口告诉我的。”符敖脾气个性与太子并不投合,二皇子这边年来不断拉拢示好,寻机离间,终于水滴石穿。
长生点头,运足目力观察封兰关口守军动静。
秦夕补充说明:“这会儿入关的,应该就是水师帮忙运送过来的攻城器械。太子直在等这批器械——他早在峡北关耗得不耐烦,只要东西到,必定全力动手。”
长生道:“论形势,峡北关不会比封兰关难打吧?符定居然耗了年余,寸步难行,蜀州还有这么厉害的守将,这可没想到。”
秦夕脸上露出微妙的表情:“峡北关的守将,叫做粱永会,总兵力据说超过二十万。但实际上,这二十万夏军,全部缩在关内,就没正而八经跟太子打过。真正冲在前头交过手的,竟然是员女将。”
“哦?”不光长生,直在边上当听众的倪俭也大吃惊,忙凑过来,“秦兄此话怎讲?”
“这位女将,听说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