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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孤注掷温柔(全) 作者:阿堵
道?
“子周。”子释近乎悲悯的看着弟弟,“下边的话,有些是我听到的往事,有些却是猜的。之前不敢讲,现在,都告诉你罢。你先好好听着,别难过……”
预感到即将呈现在面前的是什么,子周不禁紧抓住大哥的胳膊,微微颤抖。
“你知道,爹爹曾经外放西北,做过两年凉州刺史。虽然从未明说,但他老人家和谢将军,定是故交旧识。谢将军案发之时,爹爹致仕居家已近六年。可是——你和子归凤栖五年三月来家,与谢将军罹难之日相差不过半月……”
握紧弟弟的手:“爹爹临终前,曾经提到个名字。你大概没听着,我记得……正是‘启明’二字……爹爹这个人,向信奉君子之交淡如水。越是倾心相待,外人看着越是关系平平——大概正因为如此,才不但没有被牵连,还能护住你二人逃脱……”
虽然开始说是猜测,但话说到这步,兄弟俩都清楚,真相已经揭开。
生孤注掷温柔 卷二 谒金门·长相思 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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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波弄的生意,从正月十六才真正好起来。原来年节里除了各项服务价钱翻倍,恩客们还须另外备下应景的赏赐,花销比平日高得。不是货真价实大富大贵子弟,正月十五以前是不敢摸进青楼去的。那些专等出了十五上门的女票客,民间有个诨号,叫做“十六少”。
到得正月底,天气渐渐回暖,天勺湖面也开始破冰行舟,秋波弄里天比天热闹。普通汉子后生,也就这时候兜里有几个闲钱,谁不想趁此机会销魂把?对绝大数人来说,过了正月,又是年奔波挣命等着,得销魂时且销魂。
总的来说,秋波弄南面临湖的院子,档次较高。北面十来条胡同,数是些廉价妓窑。也有不少小门小户的私娼,靠针线浆洗度日,顺带做点皮肉生意。过正月十五,这些地方可就闹腾起来了。庸脂俗粉癫蜂浪蝶往来出没,婬词秽语靡靡之音不绝于耳,把整个秋波弄带得愈发放荡。
这天二皇子行人从香雪楼出来,已近丑时。整条街人来人往,灯火通明。唯独北面中间几条胡同,形制规整,却冷清异常。长生早留意到这怪现象,始终没观察出结论,于是问倪俭:“那几条胡同怎的没人去?”
倪队长最近虽然常来,却不熟悉京城掌故,于是回头问手下。
个喜好交游的侍卫凑上来:“启禀殿下,听‘精忠所’的人讲,那几条胡同里原先全是‘相公堂’。据说从前生意好得不得了,自从皇上顺天立朝,那些个伤风败俗的勾当不再时兴,来的人才少了。”
负责京城治安的部队,是顺京府尹下属“钦察卫”。考虑到城中居民七成以上是夏人,符杨特地从忠勇军中抽调若干可靠分子组成‘精忠所’,由“钦察卫”统管,专门协理夏人事务。“精忠所”人数不少,地位却不高,顺京城里有资格欺压他们的官兵的是。相对而言,二皇子府的侍卫大哥们等闲不会仗势欺人,无理找碴,自然乐意奉承。
“相公堂”三个字,不用解释,也猜得出是什么地方。
长生又向几个灯光晦暗的胡同口望了望。
以为殿下好奇不解,秦夕在边补充道:“还是咸锡朝时候,立了官员不许嫖妓的规矩。那些老爷们便想出玩相公的招儿。要说断袖的风气,自来就有,不过南边见得些。北边流行这调调儿,却是,”顿顿,“却是锦夏定都銎阳之后。谁知到后来,竟成了达官贵人们的风尚。”
话锋转:“咳,也就有钱人家公子哥儿无聊了好玩这手,老百姓忙着养家糊口,传宗接代,谁有闲工夫招相公消遣?本朝立国,上下都不搞这套。相公堂之类,自然就荒废了。”
西戎游牧民族,人口稀少,鼓励生育,基本没有男人跟男人搞到床上去的概念。秦夕司空见惯,无所谓,却怕殿下不能接受。又不免言及前朝本朝,少有点尴尬别扭,番话说得十分客观。
“你是说……这风气,南边十分盛行?”
“从前越楚带,寻常人家若有个儿子生得好,家子吃穿不愁。至于模样俊俏的世家子弟,鞍前马后追捧吹抬,勾搭帮衬的,是不在少数。”看殿下神色平和,秦夕接着往下说,“其实岂止南边,自从锦夏出了几个好这口的皇帝,北边倒厉害。尤其京里,好些大官家中都养着娈童,还有那年轻的监生士子,互相牵牵扯扯……”
“好这口的皇帝?”长生打断他。
“可不是。听说……”殿下居然有兴趣,秦夕也就把那民间村野流传的些趣闻掌故拿出来讲讲。数传说,倪俭也有所耳闻,时不时插两句嘴。后边众侍卫不由得都紧跟上来听,听至匪夷所思处,大伙儿纷纷议论。有人瞠目骇笑,有人摇头叹息,也有人好奇心起,跃跃欲试。
听了会儿,长生心思宕开去,秦夕之前说的几句话浮上来:……鞍前马后,追捧吹抬,勾搭帮衬,不在少数……追捧吹抬……勾搭帮衬……不在少数……
忽然想起什么,问:“那赵琚呢?他搞不搞这套?”
“这个……皇宫里的事情,时日隔得太近,谁知道……听说过的倒都是搞女人……”
嗯。
继续琢磨:追捧吹抬……勾搭帮衬……不在少数……
烦躁起来,正要叫秦夕住口,伙人从前边“环采阁”涌出。定睛看,正是大皇子和三皇子的队伍。三位皇子常在秋波弄出没,已是京城公开的秘密。虽然没打旗号,周围人早忙不迭避让开去。
长生收敛心神,勒马下鞍,跟皇兄皇弟打招呼。
符定身边粘着名女子,媚骚入骨。长生知道那是他的新欢,环采阁的云仙姑娘。
“二弟,这就走了?再跟大哥干杯去……”符定明显有点喝高了,大着舌头,“我说这儿好,老三偏还惦记着香雪楼的若什么雨……”
彼此别过,长生行人拐上双曲桥。
符留坐在轿中,撩开帘子回头,看见二皇子刚上桥,亲卫们便队列整齐护在左右两翼,从桥中间过去了。眼中寒光闪过:“果然……他还是怕水……”
二月初二花朝节。
秋波弄的姑娘们白日里拜过花神庙,又结伴出城,踏青赏春,摘回大把粉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