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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生孤注掷温柔(全) 作者:阿堵

    两银子?这笔“折桂金”,礼部几个执事抽头,剩下的大家伙儿就地瓜分。至于侍郎以上官员和各位翰林学士大人,厅堂里伺候舒坦了,没人会过问这些琐事。

    对报名的士子来说,交钱既是上头的命令,便只有遵照执行的份儿。谁有资格有胆量去追究这命令到底来自哪个上头?

    先前那年轻人把子释打量几眼,道:“你怎的还不去拿筹?这会儿去拿,今天都不定轮得上呢。”

    子释腼腆笑:“我不知道要交钱……回去跟家里人商量商量再来。”说着拱手道谢,转身要走。

    那年轻人忍不住句嘴:“你先把筹拿到,再回去取钱,岂非两不耽误?”

    子释正要回答,就见几个士兵出来,在发筹的地方加张桌子,个小吏坐到后头。为首士兵冲人群里嚷道:“交钱拿筹!现交现取!”原来因为有人面完就溜,他们吸取教训,改后端收费为前端收费了。

    子释摊摊手,冲年轻人笑笑:“谢兄台。”抬腿走了。

    “哎——”年轻人差点脱口就说“我先借给你”,忽然想起对方素不相识,又咽了回去。

    子释边走边窃笑。心说:“兄台好意。不过,我不是来报名的,我是——来考察市场的。”

    几千士子聚集西京,数住在城东“御连沟”西岸“芙蓉冢”带。

    御连沟原先叫做“雨帘沟”。赵琚到益郡之后,把昔日睿文帝南城潜邸修整扩充作了行在,这河水由城东向城南拐个弯儿与宫中湖泊相通,于是改叫“御连沟”。“芙蓉冢”传说是古蜀国芙蓉公主埋香处,后来成为文人骚客喜欢的游乐之地,文化产业也跟着发达起来。等待秋试的士子们自然旅居在此羁绊流连。就是那些住在别地儿的,也时不时上这儿来结朋识友,收集信息,切磋交流。

    八月中秋前夕,有天午后,“御连沟”西边“朱栏大街”把头最大的书坊“富文堂”里,进来了两位顾客。

    正是人最少的时候,只有个伙计脑袋顿顿在柜台后边打瞌睡。听得脚步声响,懒洋洋抬起头来。

    书坊生意不比别家,用不着殷勤兜售,该上门的自然会来。朱栏大街上文坊书肆十几家,“富文堂”以品质庄重,印刷精良,门类齐全,价格公道而著称。店主尹富文本身就是有名的大藏书家和古籍鉴赏家,店内出售的很书籍都经他手自刊校,逐张过目,故此信誉极佳。尹老板十分看不上那些走偏门的同行。他的店里从来不会出现什么《群芳谱》啦,《燕燕于飞》啦,《闺门幽艳列传》啦这种狎邪之书。不会神神秘秘把客人拉到后堂,推销价格高昂的套色彩印春宫图册。

    自从朝廷宣布今春重开科举,“富文堂”的生意简直红过六月里的日头。逃难流亡而来的读书人们,尽管圣人经典堪称饭碗,但是危急之中,毕竟没有谁会把这个砖头样的饭碗随身携带。再怎么自诩博闻强识,到了考试前夕,也不敢不温书复习,加紧诵读。年前刚得到科考的消息,尹老板就组织人力资金大规模刊印经史典籍,口气卖出去几万册。到了八月,该买的差不都买齐了,店里才慢慢冷清下来。

    那伙计抬头看看,进门的是两位少年。前边个头戴士子巾,身着青直裰,手里把竹骨折扇,典型的书生装束。做生意的看人,向来先看穿戴。伙计心下嘟哝:“‘巾角少了坠,扇子没有穗,腰上缺了佩’——没油水的主儿,得盯着点儿。”

    原来这时节虽然士子们甚至官僚富绅居家都是这般穿着,那细节处却很有讲究。穿这身行头的人,只要稍微有点经济实力,就会在头巾四角缀几颗明珠玉珰,扇骨底端拴几条丝绦锦穗,腰带下边挂几件金玉佩饰。眼见来人身素净啥也没有,这伙计便将之划到穷酸行列,要防着他作窃书的雅贼。

    后边跟着的那个衣衫普通,个子虽然不矮,但尚未束发,还是个半大孩子。说随从不像随从,说书僮不像书僮——那士子身上件值钱东西没有,也不像用得起书僮的样子。

    正琢磨着,忽见年纪小些的指着架上排书道:“大哥,他们这里居然有‘养正斋’点校的《诗礼会要》,十卷齐全,少见呢。”

    “嗯。是不见。”那书生抽出本翻翻,又放回去,“后来修订的几处地方没变,看样子遵的是第稿。”

    伙计只觉这把声音传到耳朵里,好似迎面吹来口过堂风,竟是说不出的清爽熨帖,沁人心脾。倒顾不上吃惊他说话如此内行,只不由自主盯住那个背影,盼着他回过头来,好仔细瞧瞧到底何等模样。谁知刚盯了两眼,就觉这背影从上到下身的文雅秀气,越瞧越舒服,怎么也瞧不够,又盼着他还是不要转过来,好叫自己瞧会儿。

    子释带着子周把两面架上的书略略扫了遍,心想确实来对了地方。走到柜台前,跟伙计打招呼:“这位执事大哥,不知宝号掌柜在不在?”

    伙计愣神,直到他问第二遍,才起身应道:“在,在!”停了片刻,又想起来补充,“不过……掌柜不随便见生客,不知公子……”

    子释从袖子里抽出卷写满字的纸:“可不可以请执事大哥将这几页文章呈给掌柜过过目?就说彤城李子释求见。”

    “这个……我试试看。”

    “如此谢。”

    叫出个学徒看店,伙计捧着子释给他的那卷纸进了后堂。这边兄弟俩说说看看,致认为这“富文堂”书籍虽然齐备,比起昔日自家“四当斋”差了还是不止点两点。刚唏嘘感叹两句,伙计已经出来了:“二位公子,掌柜有请!”

    过得大半个时辰,“富文堂”邢掌柜亲自把子释兄弟送出来。在店堂里,兄弟二人行礼告辞。

    邢掌柜边回礼边道:“最迟明后日,‘富文堂’必有答复。二位公子在家静候即可。”看看子释,忍不住再次劝说:“李公子,时值非常,机会难得。如今来西京应试的外乡士子,几家没有丧乱之祸?这丁忧守制的规矩,大家都心照不宣,朝廷也没有提,你又何必……虽说孝心可嘉,唉……太可惜了。”

    “谢掌柜关怀。正是丧乱之下,未得全礼,兹以为念,但求心安。”的3df1d4b96d

    邢掌柜听到子释说“未得全礼”,心知定是父母死于战乱,连入土下葬都没能做到。他这年里不知听少前来买书的外乡士子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