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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3

      一生孤注掷温柔(全) 作者:阿堵

    天两天。”家之主发话了。

    “噢——”两个小的撒腿就往山下跑,转眼不见了。

    两个大的前后慢慢走。

    子释笑道:“男孩子也罢了,你说子归个女孩子,野成这样,以后怎么找婆家?”心想:自己总不知不觉忘了用这个世界关于女孩的规定去要求她,再过几年,恐怕免不了要头痛。

    “我倒觉着她这样没什么不好。各花入各眼,你操心太。”长生说完,半天不见他答话,于是停下脚步,回头。

    原来子释忽然觉得二人的对话吊诡异常——太像两口子商量孩子的前途了,不禁开始出神发呆。从什么时候起,到了这样自然和谐水乳交融的地步了?这当然不是坏事。最坏的事情……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前方依然片晦暗不明。许久以来,自己刻意忽略不肯追究的问题,在这个毫无防备的瞬间,蹦出来撞了下腰。

    长生看向他。那双墨色深瞳似乎包含了千言万语,定定的凝望着自己;又似乎空洞洞无所有,茫茫然投向无穷远方。他知道他在等待什么,又在回避什么。他看见他正迎面走来,又好像马上要转身离去。他太聪明,太聪明……叫人恨得牙根痒痒,痛得肝肠寸断。

    既然无法说,那就做吧。长生上前捧住他的脸,低头深深吻了下去。

    子释睁着眼睛,青山绿水蓝天白云齐旋转起来。只好闭上。心想,管他呢,谁怕谁啊……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这世,苦也好乐也好,都是额外赚的。谁也拿不准的未来,何必追究?

    等他俩循着“咚咚”的鼓声来到寨中唯的晒谷坪里,双胞胎已经挤在盛装的苗人中看得又叫又跳,神情激动。原来场上立了根三丈高的木桩子,横插三十六把尖刀,刀柄处五色彩带飘扬。个小伙子赤着双脚,正准备表演“上刀梯”。

    “呜——”号角声响,小伙子光脚踩上了锋利的刀刃,步步上升,直至梯顶。只见他扯下头上发带,往顶端刀刃上搁,立即断成两截。人群中阵吸气,紧接着掌声如雷。他却不忙下来,在顶上忽而倒挂金钩,忽而大鹏展翅,忽而观音坐莲……亮出各种造型,惊险万分。

    长生暗忖:“想不到南人中也有这样悍勇的部落。”

    恰好子释开口解说:“据说这仪式是为了纪念千年前拯救了族人的英雄。每个能上刀梯的人都是族中的勇士。”

    旁边位老者接道:“这位小哥好见识。格波是替我们苗人除了野猪龙怪的大英雄哩……”充满热情的向几位年轻客人讲起了本族的古老传说。

    下午,青年男女们跳花舞,对山歌;男人们杀猪宰鸡;主妇们点豆腐烤糍粑……这苗寨人不,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却条不落,忠诚的执行着。

    四位客人被留下来吃晚饭,看篝火。

    满桌鸡鸭鱼肉,还有烧辣子灌血肠酱猪脸炖下水……子释瞅瞅,拿块糍粑吃了,又喝了碗豆腐汤。族长嫌不给面子。他家老二,也就是之前上刀梯的小伙子,于是捧着盛酒的大牛角给他斟了满满大碗。子释也不含糊,端起酒碗就干,赢得彩声片。没想到这大姑娘似的少年郎如此气概,男人们好胜心起,个接个起身敬酒。长生捅捅他,子释回他个“安啦”的眼神。眼角染上了薄薄层玫瑰色,端的是风月无边。

    不怕他喝醉,只怕他这副模样叫别人看了去。长生起来:“我们兄弟起谢各位大叔大哥。”拦下大半。

    结果,这顿,同桌七八条汉子全让两个外来少年给放倒了。子释笑:“上刀梯你们厉害,论海量,不如我。”

    晚上子归在另户有闺女的人家借宿,兄弟三个就住在族长家里。火塘四围的地楼用桐油擦得锃光瓦亮,上边铺着草席,尘不染。洗漱完毕,子释领着子周恭恭敬敬的盘腿坐过去。长生早经他扫过盲,知道入乡随俗最重要,小心的挨着他坐下。

    他们三个是客,分在左侧。右边是族长的两个儿子。老两口睡堂屋后边的内室。累了天,又喝得,很快其他人都睡熟了。白日里喧嚣震天的苗寨沉静下来,只听得见草树丛中虫儿低低的鸣唱。

    四月已经不必烧火过夜,但今天是过节的特殊日子,火塘中放了整根点燃的青冈木,据说能从头天夜里烧到第二天早上,以示子孙绵延不息之意。

    “有点热。”子释翻个身。喝了酒,又被火烤,脸颊红红,当真黛眉春水,粉面朱唇。

    “咱们乘凉去。”长生说着,把他拉起来,顺手搂了角落里的薄被带上。

    两人轻手轻脚出了门,摸到楼上。这寨子里唯独族长家的吊脚楼有三层。层饲养家禽,二层饮食起居,三层是个小小阁楼,做了仓房。尽管如此,第三层曲廊栏杆俱全,点儿也不马虎。

    “看不出来,你吃饭不行,喝酒倒挺厉害。”长生把外衣铺在廊子最宽敞的地方,抖开被子裹住他,抱在怀里,坐下。

    “热。”子释不肯老实待着,往外拱啊拱。

    “会儿就好——你是来乘凉,不是来着凉的。”面说,面在耳根后、脖颈里轻下重下的蹭。果然,没力气拱了,乖乖靠着,微阖着眼静静喘息。

    飞萤流火,夜色如水。

    划过深蓝天幕的星子,转瞬湮灭在黑暗之中。

    子释轻笑声,开口说话:“小时候读书,见人家说,诗仙‘斗酒诗百篇’,‘会须饮三百杯’,‘酒逢知己千杯少’什么的,十分向往。就想啊,干学作诗不会喝酒,岂非人生大憾事?”

    他声音放得极低,宛若骨瓷温玉叮当相撞,又随着绕过回廊的缕山风袅袅消失。

    “于是我就偷偷的练。千杯百杯不敢比,十杯八杯总要能拿下。我爹早年在北方待过,爱喝西凤白,柜子里藏了好几大坛。这酒比起越州本地花雕青梅之流,劲道可大了不止倍两倍。刚好那时候他忙得很,没工夫检视。等我把几坛西凤白偷喝差不,中秋节‘月影楼’开诗会,帮公子哥儿谁也不是我对手……嘻嘻……”

    每当子释说起从前往事,长生是又想听又怕听。想想得心痒,怕怕得胆寒。矛盾不已,五内俱焚。总忍不住想象:如果没有这场战争,他现在……会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着锦绣,走章台;调丝竹,弄丹青;戏笔墨,逐风流;赏秋月,笑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