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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2

      一生孤注掷温柔(全) 作者:阿堵

    入冬以后,天气湿冷,士兵们驻扎在几个大城镇里闲待着,单等开春进山剿匪,没什么娱乐生发。这下可好,抢粮运粮卖粮,上上下下财源滚滚,人人干得热火朝天。

    符定看着营帐中堆成小山样的金银,心里总算平衡不少。

    东南事毕,些有功将领留在当地驻守(这趟东征,大家都看到了东南三州的美好前景,能留下来,那是等的肥差),另些人回京再论功行赏。轮到自己,父王却说:“定儿,你年纪也不小了,行事怎的还是那般毛躁?竟叫生儿……唉,虽说战场上刀箭无眼,到底是你未曾思虑周全。你先不必跟我回京了,去楚州好好历练历练罢……”

    送粮进京,是个表功的好机会。不过开始的时候,符定并没打算亲自走这遭。生意正做得如火如荼,不愿抽身,固然是个原因。还有个难以启齿的原因是,粮食要安全迅速入京,势必走水路。对于坐船,符定心里始终有点惴惴的。何况,想到要和那个投降过来不知底细的白祺同行,总觉得不太舒服。

    前来传达父王命令的人是禁戍营的副都司贲苗。两万玄铁亲卫,归西戎王符杨直接指挥。其中又选出五百最勇敢最忠心的卫士,组成禁戍营。这些人,既是符杨的贴身侍卫,也常常替他传达重要指令,执行些紧急任务。

    还有点需要说明:贲氏,乃西戎部落中仅次于符姓的大族;符定的母亲,符杨的正妃,就是贲氏前任族长的女儿。

    等场面话都说完了,不相干的人也都打发走了,贲苗重新参见大王子,另有密报:“内府令大人说,秘书令大人正在劝大王登基称帝。”——内府令大人是符定的亲舅舅贲荧,秘书令大人却是莫思予老莫了——“所以,在这个紧要关头,大王子还是回京和大王亲近亲近比较好。而且——大王似乎有把三王子接到京城来的意思……”

    三王子符留因为早年场事故,双腿不良于行,直负责枚里绿洲的保卫工作,替父亲看守后院。

    听贲苗转达完舅舅的话,符定懂了:即使是亲父子,也得常常联络感情。老三虽然向在自己这边,但是现在老二死了,没了共同的敌人,这个联盟就显得松散不少。父王正当壮年,登基之后干它十年二十年皇帝恐怕不成问题,弄不好添上老四老五老六……另外培养接班人也说不定。何况,开国登基,人事上必有大动作。离得太远,定会错失很良机。

    是得积极表现表现了。

    到了江边,白大人早在码头上候着。远远看见,立即迎上来跪拜:“白祺参见大殿下。”

    白大人行的是锦夏朝臣正式场合参见皇子的大礼。符定搞不太明白这礼节的含义,却觉得对方谦卑诚挚,毕恭毕敬,十分受用。西戎人也从来不会称自己为“大殿下”——“殿下殿下”,听着怎么就那么有味道,那么气派呢?本来他很看不上这个为了女人孩子说投降就投降的夏人水师中郎将,无形之中印象好了不少。

    倒卖粮食的勾当,虽然直在底层运作,水师都督大人肯定是知道的。大王子当然不在乎,谅他个降将也不敢有什么意见。可是共进晚餐的时候,忽然想到这趟同行,低头不见抬头见,看对方马屁十足,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符定心里反而别扭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白祺装得越像,他越觉得别扭。

    接近楚州西部边境,山岭起伏,沟壑纵横。遥遥眺望,可以看见片奇峰高耸入云,仿佛割断了天空。子释告诉另外三人,那里就是著名的浮留山。

    四人顺着溪流小径往北,向江边进发。时而翻山时而涉水,有时候干脆没路,须披荆斩棘攀石钻穴,行程十分缓慢。走了半个月,还在山区里转悠。若是直接沿着江边向西,十来天工夫就可以到达回梦津。然而西戎兵早已封锁两岸,四人无论如何不敢冒这个险,宁肯在山里慢慢走。

    偶尔遇见藏在高丘低谷中的小山村,夷夏杂居,犬吠鸡鸣,派安宁平静。这里地形复杂,气候潮湿,又没什么油水,暂时还未受到兵祸荼毒。虽然也遭逢大旱,地下水源却非常丰富,山涧溪流轻易不断,水井泉眼常年不干。只是受地形限制,人们只能在山脚开出小片小片窄窄的水田,加倍辛勤劳作。

    山民淳朴。饮食借宿,几乎全不肯收钱。因为长年和夏人打交道,差不都会说流利的夏语。遇上大胆的夷族少女,不但使劲儿往两个俊美少年手里塞食物,还路山歌相送,声传数里。子释心情大好,抱着满怀的礼物,冲姑娘们笑得春光灿烂,甚至不知死活的吟起了诗:“开门白水,侧近桥梁。清溪小姑,独处无郎……”

    长生暗中磨牙:“哼哼!‘独处无郎’是吧——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这天正午时分,翻过座小山,远远看见前方溪塘边灰墙青瓦,木槛竹栏,是片苗寨吊脚楼。小小村落屋舍不,也就十几户人家。却听得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热闹非凡。

    “大哥,他们在做什么?怎么好像过节的样子。”子归问道,边睁大眼睛伸长了脖子,想看得清楚些。

    子释掐指算算,笑了:“可不就是过节,今天四月八了呀。”

    “咦,今天是大哥生辰呢!”双胞胎说着,笑嘻嘻过来,装模作样给子释拜寿。

    “去!边凉快去!哪年不是我过生辰你俩分红包?”子释冷不丁抬手,就要敲他二人栗壳。

    “娘说了,对弟弟妹妹要友爱……”子周子归双双跳开,批评大哥。

    山路崎岖,侧挨着深沟。长生伸胳膊:“你们三个,别在这儿闹。下去再说。”又数落当兄长的:“不知轻重,没大没小,白长岁!”

    李子释心情好的时候,确实相当没大没小。长生不由自主越来越像家长,轻则呵斥,重则体罚,不亦乐乎。

    四人接着往山下走。

    “大哥,我们到寨子里去看看好不好?”女孩儿两只眼睛忽闪忽闪,充满期待。

    “不好。”

    “为什么?”

    “苗寨四月八,是拜神祭祖的大日子,差不和新春样隆重。苗人又是出了名的热情好客,别说进寨子,哪怕从寨口路过,都会被拉进去喝酒。咱们要进去了,今天肯定脱不了身,还是绕道走吧。”

    “长生哥哥——”双胞胎齐转脸。

    “机会难得,看看也无妨。不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