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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 作者:公子欢喜
将身体撕裂成两半。模样的情境再亲历遍,仿佛这百年是大梦场。
终于看到前方有道白色的身影,安安好好地在林中,再往前才是光影交错泥土四溅。停下了身形静悄悄地在他身后,不敢靠得太近,被他察觉了不知该如何应对。紧缩的心肺阵阵抽痛,盖过了身上的法印,若此时他再转过身来冷冷问他:“二太子你以何来要我篱清的真心?”,于那双金眸的蔑视之下,澜渊再无颜立足。
就这样默默地贪看他笔直的背影,才发现百年是如此悠久,那时的耳鬓厮磨情话依依都模糊在了记忆里,初见时的清绝出尘,执剑时的锐气逼人,再到画摊前别扭地对书生道句“随你”,夺过竹扇时分明见他眼中暗藏的羞涩…许许,都不敢追忆回味,因为想起来只会懊悔。
“如若有术法能让时光逆转,哪怕赔上我毕生修为所有精魄,魂飞魄散前只要有刹那能让我重头再来,我也甘愿。”曾经对墨啸有感而发。
墨啸却说:“即便让你重头再来也依旧是这个局面,你二太子澜渊什么时候知道真心,又什么时候知道要珍惜?你注定是个纨绔子弟,哪家的纨绔子弟不是踩着旁人的真心寻欢情?”
原来,就算重头再来你也不会信我。
雨渐渐小了,光圈中显出了个人影,是个书生,穿件沾满泥泞的月白衫子,怀中抱只通身雪白的狐。慢慢抬起脸, 只能说是平凡,挑不出点差处却也说不上点好。
就见篱落跳出了那书生的怀抱幻成人形走来,又从怀里掏出什么扔给篱清,似是说了几句话,篱清转过了身,双灿金的眼瞳正对着这边。
想要拔腿就跑,可脚却被钉住了般哪里也去不了,只能看着他步步走近,银色长发在天光下闪着流动的光泽。
像不像那天,我也是这样愕然,你目不斜视地从我身边飘过,“借过”两个字似冰粒落了玉盘?
黄色的锦囊递到了眼前,篱清默不作声地要拆开。
“别…”澜渊忙伸手拦阻。可还是慢了步,锦囊被褪下,露出件铃铛样的金色物件,光芒闪耀,上面密密麻麻刻满了铭文。金刚罩,佛祖赠与天帝,天帝又赏赐给二太子澜渊的护持法器。
怔怔地看着手中的法器,流金闪耀的眸看向澜渊。
“我知道你气他淘气,可是天劫连你也受不住何况是他?你嘴上说要平众怒,心里哪里会舍得。如果他有事,你少不得要自责,你自己的身体也是刚好…太操劳了没好处…”低垂着头呐呐地辩解,澜渊不敢抬头看篱清的表情,“我没别的意思,真的!我就想…就想…你好好的,别太难为自己…”
半天没听他回答,便不由壮起胆子往上瞟了眼,那张思念了百年的脸上神色复杂,唇快被咬出血。
长叹口气,伸手去抚他的唇:“别咬,疼。我知我惹你讨厌,你不愿跟我说话也不愿见我。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你就这么个弟弟,他再没出息也是你的至亲,他出了事,你第个心疼,我才…你也别怪墨啸,是我逼他放在篱落身上的。要是事先跟你说,你定不肯的。”
“你…”篱清张口欲言,澜渊伸出的手顿,藏在袖中的竹扇就跌了出来,正落在两人中间。
澜渊忙弯腰捡起,用袖子小心地擦去扇骨上的泥土。
“你还留着。”脸上为错综复杂,篱清艰难开口,眼中莹莹起了层回忆的情绪。
“直留着。”握扇的指紧了紧,澜渊看着手中的扇子自嘲地轻笑,“其实,开始随手放在了桌上,后来被下面收去了。那次…就是…以后,才想起翻了出来,还好还在。如果连东西也不在了…我…”
想说如果连东西都不在了,他就真的再无颜说他是真心。话到口边却被篱清打断:“这百年,谢谢你。”
这是指他帮篱落收拾烂摊子的事,澜渊只能苦笑:“没什么。你不怨我把他纵得越加大胆我就安心了。”
再下去,就是相对无言,连视线相交都是急忙避开,各自计量着自己的心思不开口。
天色已经亮了,阳光驱散了林中缠绕的雾气,有狐族的长老在林外召唤篱清回去。
“等等…”伸手去拉他的手,指尖才触到他的衣袖就被篱清躲开,讪讪地收回来,心中还是被刺了下,“你…我知道你这个人是报还报的。当初,你也答应了受天劫时就来找我,可是后来…这回就当是上回我欠你的。至于这些年篱落的那些事,只当是朋友的举手之劳,你若真要报答,就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可好?”
四下寂静,能听到澜渊压抑着的浅浅呼吸声。
“嗯。”篱清点头。
“等等…”见他要走又心急地唤住,却是过了良久才小心翼翼地问出口,“你…你的伤,怎么样了?”
“好了。”
“好,好了就好。”下意识地将手里的扇子慢慢展开,低着眼睛看。
“还有事吗?”篱清背对着澜渊问。
嘴唇张合了几次,最终放弃:“没、没了。”
目送他头也不回地离去,嘴角艰难地想要弯起,跟自己说好的,看眼也好,却难掩住满心的失落。
“这人还真是千差万别,看看人家好的命哟,闯祸有人在后头跟着收拾,天雷有命盘相护的突然跑来挡着。这样大吉大利的命翻遍了三界也找不出第二个来。啧,还真是人比人要活活气死人,我怎么就命苦成这样?”狼王跑来坐在桌前感叹,双眼嫉妒得发绿。
“你有什么好命苦的?若是嫌弃做这小小的狼族之王委屈你了,我这就去跟你家的长老说,帮你寻块人烟罕至的宝地任你捕羊也好,逮兔子也罢,真真做匹独来独往的独狼,这可遂了你的心愿?”澜渊摇着扇子闲闲地嘲弄他。
“不就是这么说么?咱羡慕羡慕还不成么?连二太子都得巴巴地把金刚罩给他送去,这事儿要是传出去,那个把金山银山都给您搬来的鼠王还不得气死?”墨啸撇嘴,有些不依不饶。
“那还不是让他下山报恩给人家做牛做马去了吗?”澜渊笑道。
却引来墨啸阵不屑:“说得好听叫报恩。就咱这位小祖宗,他们家那个篱清都管不住他,个凡人能干什么?不出三天,不被他啃得连骨头都不剩才怪。我看这是篱清拿他没法子了,才把他赶下山去的,眼不见为净,祸害别人总比祸害自己人来得好。反正他就算把天捅出个窟窿来,篱清管不了自有人腆着脸出来讲情,不是么?”
“你这是在数落我的不是了?”澜渊收了扇子问道,眼珠转,却又笑开了,“既然狼王来了,我也正好有件事来问问。听说最近老有人看见有黑衣人往山下跑,不偷鸡不摸狗,半夜下山清晨回房。被人瞧见了也不害臊,大大咧咧地就进了狼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