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海 作者:白芸

    出丝亲密的对话，断断续续，飘散在夜幕深处。

    第十四章 以爱之名

    「off，今天我心情很好。」

    「发生了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我和个原以为永远不可能做朋友的人，成为了好朋友。」

    「是谁？」

    「就是我的顶头上司。」

    「你不是直很讨厌他？」

    「是啊。可是我现在觉得，他其实也并不是那么惹人厌。」

    「也许你只是对他缺乏了解。」

    「嗯，我觉得是这样。其实，有些人表面上拒人千里，但内心并不是真的冷漠。」

    「嗯。能交个朋友，也是好事。」

    「你身边也有不少朋友吧，off？」

    「我？我比较喜欢个人独处。」

    「你会不会也是那种表面相内心截然不同的人？」

    「目前为止，好像还没有人向我抱怨过这点。」

    我觉得自己还是下意识地把off当成安儿来看。安儿向平易可亲，可从计算机中，却流露出那么沉静的寂寥感。也许，我平时看到的安儿，只是部分的她，而真正的她。是不是就是眼前的off？

    我不敢猜测，却又忍不住猜测起来。我已经不想再给自己希望，然后，再承受希望被人狠狠捻灭的滋味了。

    今天进办公大厅，就发现气氛十分诡异。

    「怎么了？」凌飞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环顾四周，发现大家都在偷偷打量他。

    「你是不是和经理大打出手？」乔原海凑过来问。

    「没有啊。」他昨天才好不容易「钓」到欧阳冉，和他彻底和解，怎会又大打出手？

    「今天上班看到经理，吓死人了，他的右眼团瘀青，看就是被人打的。」乔原海压低声音道：「现在看到你，你的嘴角也青了块，这不是摆明了你们大打出手吗？」

    「老乔，你这个八卦实在太不专业了。我和经理昨晚起去喝酒，碰到群流氓，找我们的麻烦，我们和他们打了架，不小心受伤了。」

    「你和经理起喝酒？」乔原海差点叫出来，被凌飞把捂住嘴巴。

    「小声点！」

    「你什么时候和欧阳冉感情这么好了？」乔原海吃惊地连眼珠子都快弹出眼眶。

    「刚刚才发生的事。」凌飞抓了抓头发。

    昨晚役，冤家不打不相识，倒打出了感情。

    欧阳冉送他去医院，所幸肋骨没断，只做下简单的外伤包扎，医生开了些药，便回家了。

    夜好眠无梦，只是醒来后，嘴角挂着的块大大红肿，煞是醒目。他现在还没见过欧阳冉，但听乔原海所述，他的眼睛想必也是「景象壮观」，真想看看欧阳冉现在的脸啊......

    「我还以为你很讨厌欧阳冉。」

    「人都是会改变的。」凌飞笑道。

    他很喜欢这样的改变。

    四月十号，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凌飞把手头所有五月大豆合约的空头头寸，平仓出手。

    五百万的投入资金，耗时二个月，中间经历数次斩手、反仓，再建空仓，来来回回，总浮盈达到了三百七十万，相当惊人的回报率。

    这役，立即打响了凌飞在交易部的名声，同时，他做的香港恒生指数期货也是连连获利。不少交易员甚至纷纷跟着他做单，而指名道姓要他当经纪人的客户也日渐增，其中不少是傅宣年介绍来的客户。

    凌飞另外开了个户，打入了这次所得的佣金十万元作保证金，专炒天胶，二个星期后，他的账面翻了七倍，他把所有的赢利，都交给李长江第个托付他信任但最终失望的客户。

    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这是凌飞信奉的人生准则。

    他不想亏欠任何人，尤其是亏欠自己。

    在工作上，凌飞和欧阳冉的相处也没什么改变。他们在公司里照样鼻子不对眼，投资理念照样不同，个急进，个谨慎，各自都坚持自己的操作原则，即使争得脸红脖子粗，也分毫不让。

    于是仿佛火星撞地球，争执不断。三天小吵，五天大吵。吵到激动处，双方都再撕破脸，面对面互吼，声音大得连整个办公大厅都能听见。

    至此，除眼光准确出手奇快外，凌飞也以「敢摸老虎屁股」而在丰泰大大出名，连安儿也不久就知道了，交易部有个敢和她大哥对着干的麻烦人物，那人就是凌飞。她却只是轻轻笑，不但不见怪，反而开心得很。

    凌飞自己心里很清楚，这种争执只对事，不对人。

    公司里，公事公办，但私底下，他经常有空就黏着欧阳冉，拉他外出吃饭喝酒。

    或许是从未交过像欧阳冉这样的朋友，两人的性格处事，处处充满了尖锐的对立。

    这种矛盾的差异，反而有股奇特的魅力，将凌飞紧紧往欧阳冉身边拉，他对他充满了好奇和敬畏，亦格外珍视对这份好不容易得来的友谊。

    虽然凌飞自己是个很喜欢交友的人，但欧阳冉却是他交过最独特的朋友，同时，凭过人的直觉，他能感到，欧阳冉也在小心翼翼维持着两人刚建立的新关系，虽然他在口头上还死不承认。

    想起以前对欧阳冉的莫名厌恶，凌飞就觉得那时的自己太幼稚，也许过不了久，他就会和安儿样，亲口叫欧阳冉为「大哥」，到时他就是自己的家人。

    家人，想到这个词，他就感到很温暖。

    「凌飞，在想什么？」安儿在他面前晃着五指山。

    「没什么。」凌飞暗笑自己想得太远，和欧阳安儿的事，根本八字都没撇。

    他是喜欢安儿，也有并不逊于他人的自信，可感情的事很难说，安儿未必对他有同样的感觉，看她待自己，和待别人并无太大差别。

    「哥，是不是你给人家的工作太了，我看凌飞都有点心不在焉的。」安儿转过头，对欧阳冉笑道。

    这正是丰泰午休时分，凌飞现在经常和欧阳冉和安儿在公司附近的快餐店共进午餐。

    「是他自己注意力不集中，不能怪我。」

    「没有啦，安儿，我最近在做天胶。因为以前在这上面栽了个很大的跟头，所以这几天神经直蹦得紧紧的，生怕出错。」凌飞解释道。

    「天胶吗？我记得那次。」安儿微微笑，「做期货的高风险的行业，怎么可能保证只赚不赔？就算是金牌炒手，都不可能万无失。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了，尽心就好。」

    果然是温柔可爱的安儿，安慰起人来，就是这么体贴，如果欧阳冉有安儿半的温柔......

    凌飞感动地看着安儿，再把视线转向欧阳冉，果不其然，对上他冷淡无情的目光。

    不，如果欧阳冉有安儿千分之的温柔就好了......

    「安儿，不要找借口。失败就是失败，要好好检讨，才能下次改进。如果味给自己找理由，只能成就庸者。个成熟优秀的职业操盘手，完全可以做到接近百的胜率。」欧阳冉淡淡地说。

    「哥，你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