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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凡 作者:公子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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勖扬君只是笑,指尖点,地上的画面蓦然变换,二人仿佛进入了房间般,看着那青衣的天奴自袖中掏出截红线,悄悄地将段系上榻上人的指,再把另端系上自己的,喜服般的艳红色连接起睡醒的两人,细细线红得刺痛双目。
「你是醒着的。」文舒低声道。」
早已沉眠在心底的记忆直白地在眼前重演,漫上心头的只有羞耻和苦涩。当时是情难自禁,放到今日却是对他莫大的讽刺。
下巴被他钳住,文舒被迫对上他的眼。
不怀好意的笑容在脸上蔓延开,勖扬君冷眼看着他眼中的绝望:「你喜欢我……」口气是轻柔的,却刺耳。
手臂揽过来,牢牢锁住他的腰,唇贴着他的耳说得狂妄:「三界中,本君说了算。」
青衣人腼腆的笑容还定格在眼前,死死不愿退去,文舒只觉脑中阵晕眩,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你直都知道。」
介凡人能得入僊宫就是莫大的福气,少人间帝王穷尽了生,倾国财富付诸流水也只落得场长生不老的虚梦,他个凡人弃婴却轻而易举就脱了凡胎,连那些清修百年才得位列僊班的僊人们都要称羡,他还有什么好祈求?哪来的资本喜欢上这个连天帝都要礼让的天胄神君?传出去要笑掉少人的大牙?
偷偷地想,偷偷地喜欢,再偷偷地死心,切只要自己知道就好。喜欢上他注定不得全身而退,骄纵的龙宫公主可以噙着泪眼问他句,你心中可曾有过丝毫的我?文舒不想这些,他只看着自己的喜欢在暗地里滋长又在暗地里枯萎,希望在最后能不留点痕迹。他是凡人,有喜有悲,会笑也会痛,仅存点低微的骄傲就是至少他不知道他的喜欢,在他面前自己还能有最后点尊严。
却原来他固守的骄傲早被他看透,赤裸裸地把他的痴态呈现到他眼前,把他的退路扼断,只为了证明他的不可违逆。连文舒自己看了都觉得可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动作,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所谓淡然从容不过是他自己欺骗了自己。纵使现在早已不爱,依旧羞耻得恨不能扑上去将这些景象全部抹杀。
他的骄傲其实早已成了个笑话。
「你逃得了么?」他低下头来,舌尖沿着他的脖颈舔舐,衣衫件件掉落,盖在地上那张定格的笑脸上。
「那是从前。」文舒道,绝望的脸上浮起往昔淡淡的笑,语气中带点怜悯,「喜欢了,也会不喜欢的。」
颈间顿时作痛,他狠狠将他压倒在地……
纸片犹在半空中起起落落地飞着,文舒木然地看着,喜欢了,也会慢慢变成不喜欢的,何况是这样的种喜欢。
剧痛自下体开始贯穿全身,痛得恨不能用指甲刺透掌心,身上的人却不动了,手被握住,略带冰凉的指点点盖上来,挤进他并拢的手指间,十指相扣。文舒睁开紧闭的眼,只看到他双银紫的眼瞳在眼前越放越大,水红色的唇正慢慢欺上来,忙偏头避开,濡湿的唇只轻轻擦到了脸颊。
彼此都觉意外之时,却听门外有人喊道:「侄儿来给小叔请安。」正是二太子澜渊的声音。
勖扬君扬手将地纸页化成了重重纱帘,又拾起旁边的衣衫要来给文舒穿衣,文舒扭身避开,他脸上又沉下分。出得门去就要为难澜渊,文舒急急开了门去拦,他言不发,纵身离去,临走还不忘踢他脚出气。
「我小叔是……」路扶着文舒回他的小院,澜渊问道。
文舒摇头,这样的事有什么可说?
他亦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文舒问他:「二太子可有心事?」
他又笑着说没有。
院中几日不曾住竟是派荒废的样子,壁上攀爬的藤萝不知为何枯萎了,文舒扯开话题道:「二太子许久没来了,倒是很想听听人间的事物呢。」
他这才打起了精神,原来他近日刚去过次人间,村庄、炊烟、田野、花灯……把在人间的所见所闻娓娓道来,倒也说得生动。
澜渊临走还不忘嘱咐他:「若有难处便来找我,这天界还有我澜渊不能办的事么?」
文舒眨着眼笑,送他坛自酿的琼花露:「最近身体不好,怕以后都做不得了。这坛就算是给二太子留个念想。」
澜渊诧异地收起手中的扇看他。
文舒说:「或许不久就能看见二太子口中的人间。」
他依旧疑惑,文舒笑而不言。
或许,永远看不见。
寝殿内的书页永远也整理不完,文舒却仍埋首做着,因为旦停手便意味着妥协,今后再无任何希望。
勖扬君不再问他是不是会走,每日偶尔过来看眼,志得意满地嘲弄着他的无用功。自小没有事不顺着他的心,小小的凡人能有几分能耐,居然妄想来违逆他堂堂的天君?他告诉他,赤炎依旧日日来僊宫催促,他说的时候语气轻快,笃定了文舒永远也走不得。
澜渊又曾来过几次,忧虑地看着他。文舒淡定地说没事,托他去与赤炎报个平安。下次他捎来赤炎的口信,赤炎说定要带他走。
澜渊皱着眉头说:「你当真要走?」
文舒问他:「你说我走得了么?」
他摇着扇子斟酌着说:「我小叔……」
文舒打断他:「真心也要真心来待,不然唯有死心。」
他偏过头若有所思。
西方极乐世界有三千年度的菩提法会,广邀各路僊家尊者齐聚堂辩经说法参禅,乃佛门中大极盛之事。我佛如来亲写了法旨派观音来邀,勖扬君再傲也不得不领佛祖几分薄面。
天奴们在门外叽叽喳喳地议论,主子不在,奴婢们自可以偷几分懒,或许能偷偷溜出去好好玩乐几天。文舒坐在殿内静静地听。
他推开寝殿的门,再度倚在门边问文舒:「还想着走?」
「是。」文舒抬起头来看向他,回答得坚定。
勖扬君没有如从前般发怒,缓缓地踱过来,手指点向文舒的眉心。
他的指尖仍是冰凉,触到脸上就惊起身的战栗,寒意过后便是窒息,灵魂似被缚住,又似有什么锐利的东西穿透了身躯在魂魄上点划,无边的苦楚从魂魄深处涌上来,待他的指尖离开时,身体只能如软泥般瘫坐在地上,迫不及待地大口喘息,却驱散不开周身难以言喻的寒凉和钝痛。
「呵……」他蹲下身来好心地为他擦去额上的冷汗,实则是将他的狼狈看得分明,勾起的嘴角边带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