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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枚杀手做农夫第14部分阅读

      捡枚杀手做农夫 作者:肉书屋

    拧闭獠幻靼?

    着自己的绣工还远远不敌人家苏水激嘛!

    “称该自信些的,喜翠……”苏水激见状,失笑不已。

    来年就要论及婚嫁的劳喜翠,做起这些可爱的小动作,怎么看怎么像个

    小孩子。

    随即想到,许是与自己的心里年龄有关吧。

    十五六与二十岁,足足差上一截呢。

    “这与自不自信无关嘛!。”喜翠也学着苏水激随意地坐在大枣树下的

    长椅上,背靠着椅背,眯着眼晒起冬日淡而不灼的暖阳。

    今个儿没有风,阳光灿烂。透过大枣树上仅存几片尚未调落的叶子,斑

    驳的阳光晒在身上,煞是温暖舒适。

    苏水激收了针脚,伸了个懒腰,总算是完成了这块熊皮垫子。站起身,

    朵朵脚,将熊皮垫子抖了抖,佛去上面沾上的线头。

    “真漂亮!。”喜翠由衷地赞道。也对那位现下正在厨房忙着做两人午

    饭的林同耀仰慕不已。

    “水激姐,阿耀哥对你真好……”她伸手抚着手感柔软融暖的黑熊皮垫

    ,有些艳羡,也有些感慨:“我若是也能嫁得这般的夫婿,必不让他这么受

    累……”她捏捏拳,似是为林同擢抱起不平。

    “喜翠。”苏水激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喜翠,夫妻之间,其实并没有你想象的这般简单……”苏水激有感而

    发地提醒她:“不是一味的付出就能获得相应的回报。前提是,那个人你未

    来的丈夫,必定是爱你护你的。然而,若是真的爱你护你了,他就绝不会放

    任你一天忙到晚而不与你分担丝毫家务琐事。倘若真是这样,那么,他也不

    值得你投入全心地去爱去护。明白吗?。”苏水激的神情有些严肃。

    她是想到了她那远在民国苏州的娘亲。身为幕家长媳,贵为当家主母,

    付出的辛劳与心思何其多。为了能搏丈夫(也即她的父亲)一笑,为了能拥

    有与二娘一般的疼宠爱护,娘亲的付出不可谓不够多。可结果呢?苏水激从

    来没有见过娘亲发自内心的柔笑。即便是她在内宅安稳、子女出息的和顺光

    景,也不曾开怀而笑。归根结底,父亲的心不在她身上。也就看不到她努力

    的付出,看不到她承受的苦楚。

    “水激姐…………。”喜翠不曾见过苏水激如此肃然冷凝的语调与表情

    ,顿时有些发愣。

    “没事。我就是想告诉你,夫妻之道,贵在知心。你嫁了人,用心休会

    ,自会知晓……”苏水激回过神,微笑着揉了揉喜翠梳着尚是少女髻的头顶

    。

    “水激姐,我不是小孩子……”喜翠红晕飞上两颊,对于苏水激言辞举

    措间浑然将她当成不懂事的孩子,有些气闷。

    听她老子娘说,她苏水激也不过才十五岁。比自己还小上一岁呢。难道

    嫁了人之后,就是大人了?未出嫁的就是小孩子嘛!真是的!

    莫怪乎在尚不知情的时候,被自己老

    娘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误导下,口口声声地让自己喊对方为“水激姐””

    哦,后来知晓了苏水激的年纪,真当别扭死了啦。不过,横竖都喊了几个月

    了,也不在乎继续喊下去。至少,跟着她提高了绣工、活泛了绣法,没被老

    娘追着逼自己喊人家为“师傅。”就不错了。所以,“姐。”就“姐。”吧

    !喜翠非常阿莎力地自我安慰。

    “哦,抱歉。我忘了……”苏水激笑盈盈地吐了吐舌头。不是忘了喜翠

    的年纪,而是忘了她自己,如今也只是个十五岁芳龄的女子罢了。

    正文 058 不成文的规定

    “水激姐,那我先回家了哦。”喜翠瞟到厨房门口一闪而过的林同耀的

    身影,心知他们必定快要开饭了。也就起身,拍了拍衣衫上沾着的几枚枯叶

    。向苏水激告辞。

    “不留下吃顿便饭吗?”苏水激笑着留她,“今天中午阿耀做了卤蹄子

    哦。”想到那只被炯炖在锅里的猪蹄子,苏水激就忍不住扬起唇角轻笑。

    这是今早上田婶特意送来的。

    她娘家前阵子宰了一只母猪,分了她一只后腿。

    林同耀是大宝的师傅,田大富夫妇早就思付着要送份丰厚的酬礼给林同

    耀了。故而,一大早,田婶就提着整只猪后腿来苏水激家送年礼了。

    苏水激两人见状,执意不肯收。

    苏水激是觉得,这只价值不少银两的后腿,搁在田家,可以省却他们个

    把月的菜金呢。

    而林同耀则没想那么多,纯挥是因为苏水激不愿,那他就不收。

    互于人情世故,抱歉,他以前的职业没有机会让他习惯。

    最终,田婶也不再来回推辞客气,主动提着后腿,来到厨房,拿过菜刀

    ,“咔嚓“咔嚓“几声,就将整只猪后腿利落地砍成了两段。

    “闺女,我也不同你们客气了。这样,你们自个儿挑一段。一段是无论

    如何要收下的。否则,就算我提着它原样回去,你田叔还不得把我给灭了。

    ”田婶持着菜刀,挥了挥手,示意苏水激与林同耀两人赶紧挑一段。

    为避免他们客气而刻意选小的一段,田婶特地将这只后腿均匀地分成了

    两半,带蹄子的一段修长而壮硕。上段肉多少骨的,则粗粗短短。从分量上

    而言,田婶的眼力非常之精确。

    拗不过田婶的坚持,于是乎,苏水激做主,选了那段带蹄子的后腿肉。

    许久没吃卤猪蹄”她还确实有些馋了呢。

    林同耀好笑地看她难得垂涎的模样”

    问田婶要了卤猪蹄的做法,将猪蹄洗净、切块、掉烫

    后,在下了猪油的热锅里爆扁了录好的蒜粒,并依次加入生姜、苗香、白奈

    、挂皮、陈皮、花撤、少许干红椒、香叶、霍香、丁香、砂糖、酱油、盐巴

    、料酒等十来种香料和调味料,放入适量的水,再放入掉过水的猪蹄,先用

    大火煮开,然后文火炯炖。整整一个上午,林同耀择洗完蔬菜后,就安心守

    在厨房看火候了。

    “不了”我觉得与阿耀哥一起吃饭太有压力了。哈哈哈…“……喜翠调

    皮地做了个鬼脸。与苏水激一道往主屋走去。

    苏水激闻言,只觉好笑。也就不再强留她。穿过堂屋,搁下手里揍着的

    黑熊皮垫,送喜翠出了院子。

    “水激姐,你真的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喜翠迈出院门的刹那,再度

    不死心地回头朝苏水散确认。她真的不希望那八两银子不经考虑就被抹杀了

    呀。

    苏水激摇摇头,“不了,时间上太赶了。绣活,我想等出了年再接。”

    年前还要准备好此物什呢。不仅衣物鞋袜,还有年底前祭祀用的拉拉杂杂的

    物品。

    喜翠不舍地点点头”“好吧,那我明日去城里”就替你回绝了?”

    “好。”苏水激含着笑点点头,挥手目送喜翠离开。

    “阿耀,来,试试看合不合身?”苏水激抖了抖刚缝好的加厚中衣,出

    了堂屋南门,向已收起又晒子一天的鱼干、虾干正朝主屋走来的林同耀唤道

    。

    林同耀笑着点点头。加快脚下的步伐。将手上拎着的两只盛满野味干货

    的藤箩收在了厨房储物柜顶层,以免狼崽偷食。随后洗净双手来到堂屋。

    “这么快?”林同耀含笑问道。似是昨日刚起的头,今天就做好了?

    “天冷,你又不肯加棉褛外衣。”苏水激嘴上抱怨着”手上则主动帮林

    同耀脱去了单层外衫,穿上这件新做的夹层中衣,系上衣带。

    “很合身。”林同耀低头在她唇角偷了个吻,“谢谢!“他含笑低语。

    “谁说夫妻之间无需致谢的?”苏水激眼波轻转,似是嗔怒地横了他一

    眼。然而脸上飞起的红霞,出卖了她其实只是害羞来着。

    “我只是谢谢你嫁了我为妻。”林同擢低沉的嗓音柔柔地传至她耳里,

    不由得烫红了她的耳脖子。

    “行了”将外衫套上吧。”苏水激替他着上外衫。心底则甜滋滋地冒着

    泡。他,什么时候学会甜言蜜语了呢。

    “晚上想吃什么?葱油蝙鱼怎么样?”林同耀挽起袖摆,准备去厨房张

    罗晚餐。

    这段时日以来,他的厨芒长进了不少。由原先那几道无师自通的烧烤、

    爆炒类菜肴”增多到数十种做法不一、口味各异的炖、蒸、煎、炒、炸等多

    色菜式。不得不说:厨夫也是一门需要花大量精力、体力下去方能大成的职

    业。

    不过,若是做给自己心爱的女人吃,他甘之如怡。

    “好。”苏水激完全没有意见。她素来喜欢吃鱼。只是以前因鱼骨难挑

    ,不怎么愿意吃。如今,林同耀总有法子,将鱼骨剔地干干净净的,仿佛他

    做出来的鱼,是没有骨头似的。

    更何况,养在大水缸里的鱼都快要满出来了。

    几天前,田大宝又心血来潮地抱着渣网跑来捕鱼,说是要学师傅将鱼儿

    脆清了晒成干,以备在寒冬腊月里也能尝到鱼鲜。

    于是,林同耀带着他专程去了河道西首的上游,捕捞了三天,网到了十

    来大木桶的鱼获。

    当然,其中除了各种品种、大小不一的鱼儿外,还网到了好几斤河虾、

    二十来只几乎肥得流油的河蟹,甚至还有一只三斤多重的老鳖、五六条斤把

    左右的大黄鳞………,总之,收获不可谓不丰。

    末了,田大宝只拿走了三大桶杂鱼,打算拎回家让他老子娘晒成鱼干。

    其余的,则统统留给了林同耀。还嚷嚷着说是孝敬师傅师娘的。惹得苏

    水激一阵好笑。

    家里虽然有只养鱼的大水缸,但是也经不起这么多鱼儿一同放养下去呀。

    于是,林同擢又剔出了一半相对又小又瘦的杂鱼,洗净后直接晾晒成淡

    鱼干。因为咸鱼干之前已经晒了术少了。应该说,之前两次捕捞来的几大桶

    杂鱼基本都晒成了咸鱼干。

    至于那些河虾除了用大葱爆炒了几大盘子,分送给劳家、田家后,自家

    也尝了两顿美味的鲜虾大餐。其余还有两三斤,都用盐水煮熟浸泡入味了,

    晒成熟虾干。以便日后在炖汤时,可以丢下凡只调调鲜味。

    肥溜溜的二十来只大河蟹,自己留了八只养在木桶里,准备隔几天尝两

    只。其余的都让大宝带回了家,他们家连老同少的,一共有六口人每人也能

    分到两只尝尝鲜。

    至于那几条大黄鳞和唯一的老警,则被林同耀单独养在了木盆里,打算

    留待大年三十祭祀用。

    好歹也是搬入繁花镇后的第一个大年,总得备些上好的吃食祭拜祖宗菩

    萨吧。

    虽然,林同耀压根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哪些祖宗大人。他也只是听劳婶唠

    叨起这些才搞明白所谓的祭祀。

    劳婶之所以找他叨絮关于祭祀一事,一来是林同擢揽着厨房活计,找苏

    水激说这些还不如找林同擢来得明白。二则无非是想提醒他早做准备。因为

    ,越到年底,祭祀需要的各种物什,要价也越昂贵。

    林同耀想着苏水激应该是从高门大户出来的大家千金对祭祀一事应该比

    较看重。于是,在这件事上留了心。凡是遇到祭祀需要的物什包括吃的用的

    摆设的,统统都提前备下。

    而苏水激则因为看到林同耀在主动准备这些事,还道是他懂,且需要祭

    祀。也由着他安排。并且,也主动留意起这方面的有用信息。

    于是,两人都异常上心且积极地准备起祭祀需要的各种物什,无非是想

    为彼此做些什么。

    至于缘由,则完全被他们抛在了脑后,压根没想过该与对方沟通一番也

    没想到居然会在这件事上误解彼此。虽然,这,应该归于善意的误解吧。

    总之,随后而至的一系列祭祀活动:腊八、送灶、祭年、迎灶………都

    有序地展开且完美地落幕。

    老实说,苏水激有些搞不懂,既然在上游一带能捕捞到那么多的美味河

    鲜,为何不见繁花镇的其他村民来上游捕捞呢?不仅可以为家里添份菜网的

    多了还可以运到城里卖给各大酒楼鱼肆赚垫家用。那不是很好吗?

    “咦?师娘,你不知道吗?咱们村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每户只能在自

    家的宅基地周边捕捞啊。”田大宝听了苏水激某一天终于忍不住而问出的疑

    惑,笑嘻嘻地嚷道:“要不然我为何要拖着师傅一起去捕鱼呢。哈哈………

    师娘也有这么笨的时候呢…“……

    原来如此啊!苏水激洗然大悟,决定对心智受损人士脱口而出的鄙视之

    辞直接无视。回头看看身侧一脸镇定自若的林同擢忍不住发问:“阿擢,你

    早就知道了是吗?”

    “嗯,宅子装修时就听说了。”林同擢好笑地摸摸鼻子。他自是听出了

    苏水激活里的火药味。也听出了她把在徒儿面并丢脸的原因自发地归结到了

    自己没有事先告知她这个事。

    林同耀确实是在冯老六等一干木匠在替自己两人打造家具,闲聊到住在

    偏远村西的利弊点时,才知晓这个规定的。不过,因为事先并不知道这个事

    会引发她难得的怒火,所以他也压根没有想过要拿这件事当两人之间的谈资

    。

    “可是,你们这一次不是跑去秀峰脚下捕捞的嘛?那里总是公共区域吧

    ?”苏水激依日想不通。

    “那是因为“田大宝拉长着嗓门,在苏水激满眼的期待中刻意顿了半晌

    ,才继续解释道:“别人没有我与师傅这般厉害的轻功呀!哈哈哈哈……“

    ……

    耶?苏水激迷茫地转向正含笑看她的林同耀,难道………

    “到秀峰脚下的上游,需要越过一化八米宽的沟堑。”林同擢揽着她的

    肩,柔声解释:“大宝如今的轻功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所以我才带他去。

    ”

    “噢“苏水激横了他一眼,凑到他耳边,几乎是咬牙切齿:“看我这般

    出丑你很开心吗?”别以为她没瞧见他希张从头笑到尾的嘴脸哦。比他平素

    冷着脸时还可恶呢!

    “呵呵…“……林同耀忍不住轻笑,不自禁捏了捏她的鼻尖,顺势在她

    额头印上一吻。这般俏皮模样的她,竟然引得他当即情动,全然顾不得徒儿

    还在场做着鬼脸看着呢。

    “别恼,大宝说话素来不知轻重。而我,从来没有想要看你出丑的意思

    。”林同耀见她羞恼地背过身,似是不想再搭理自己,也慌了手脚。一边狠

    狠瞪了田大宝一眼,一边出言安抚她。

    “总之,今晚上的糖挂花米酒酿没你们的份!“

    撂下狠话,苏水激佯装气呼呼地转身迈进了厨房,还“砰“地一声关上

    了门。

    隔着厨房门,她才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这个男人,竟然看不

    出自己是真气还是假气呢。居然还当着大宝的面亲自己。噢,老天!

    而被留在院子里看风景的师徒俩,面面相觑后,一人迅速撤开两腿奔至

    厨房门外,敲着门低声下气地争取今晚上早就说好的福利:“师娘,我错了

    。你可别与我斤斤计较了嘛。我娘说我脑袋磕坏了,有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

    说了什么…………哎哟…………师娘………别生气了师娘………仙子姐姐…

    “……田大宝卖力地蹲在厨房门外,口水四溅地演说着,试图挽回刚才不经

    大脑顺溜出口的不敬之辞。

    而林同耀则早在苏水激进厨房后传来的那一声“噗嗤“就听出了她其实并没有生气。至少没有如表现出来的

    这般生气。也就不急着做如徒儿这般丢脸的行径了。即便是晚上喝不到她学

    酿挂花酒时剩下的挂花与红砂糖炒熟了做的酒酿圆子甜汤,他也有的是法子

    让她不再气自己。当然咯,那得是晚上,徒儿不在场的时候。

    正文 059 悦云绣楼 江映云

    “真的不理我了?”。

    是夜,他搂着她靠坐在床头。低笑着轻问:“可是,你之前明明答应过

    的,等挂花酿出来,要再试试交杯酒的滋味。若是不理我,交杯酒怎么喝?

    …”他言辞露骨地刺激着她极易羞涩的敏感神经。一副不挑逗到她满身潮红

    就誓不罢休的架势。

    “那不也还要三年五载嘛……”苏水激呐呐地想找个借口。谁让她在中

    秋醉酒的那晚上,撂下了要酿坛上好挂花酿出来再试试交杯酒的豪言壮语的

    。只是,她很怀疑自己在醉酒后会如此胡言乱语。可他坚持自己如是说过。

    好吧,于是她在上个月初,挂花缤纷的时候,试酿了一坛挂花酒,如今正埋在院 子里那棵枝叶繁茂如巨伞的野樱桃树下。

    至于晚餐前,说要惩罚他们师徒俩而取消的糖挂花米酒酿,依然还是如

    约端上了桌。配着肥硕流香的大河蟹,三人美美地饱餐了一顿。至于那两只

    啃起蟹来纯粹是浪费的狼崽,则只能哀怨地抱着酱肉吞馒头。

    “那你准备这三年五载之内都不打算理我了?水激………你自己说的,

    夫妻要知心,三年五载互不搭理还怎么知心?。”林同耀不依不挠。半年多

    的相处,他早就摸清了她的性子。

    暴然,苏水激转回了头,脸颊绯红。一汤碗的米酒酿对她而言,也够威

    力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我没有生气…………只是………。”就

    是觉得好丢脸罢了。在十二岁的徒儿面前,表现地像个一无所知的傻瓜。

    “我知道。大宝该打……”他早就想好明日清晨如何折腾他那个顽劣滑

    皮、不敬长辈的不肖徒儿了。

    只是,如今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躺在刚做好没几天的黑熊皮垫上,总

    得做些什么才不枉费它的柔软温暖吧………

    次日清早,林同耀趁天好,依日带了大宝去秀峰脚下的平草地上练剑,

    身后跟着出了院子如撤了欢似的小雪。

    苏水激则在他们出发后不久也起了身,洗漱完后守在厨房的饭桌旁,手

    上扎着准备给林同耀做保暖棉靴的鞋底,不时地扫几眼灶上煮着的小米稀饭

    。生怕焦了锅底。

    “水激姐水激姐你在家吗?。”此时”院外传来喜翠脆生生的叶唤”并

    夹杂着门被铜环撞击的声音。

    苏水激心下疑惑,却也迅速地出了厨房,替她开了院门。

    “喜翠,这么早找我有急事儿?。”苏水激浅笑着拉了她进来。

    刚欲关上院门,却发现喜翠身后还立着一位年约二十左右的女子,不远

    处的村道上还停着一辆豪华的马车。

    “这位是?。”苏水激不解地看向喜翠。

    “水激姐…………我…………。”喜翠拉着苏水激的手,摇来晃去了一

    会儿,言辞间却支支吾吾。

    “别怪喜翠,是我执意要她带路前来找林夫人的。我是“悦云绣楼”的

    二掌柜江映云……”江映云朝苏水激福了福身,微笑着自我介绍道。同时不

    着痕迹地观察起喜翠口中的完美绣娘苏水激。

    这是一位典型的大家闺秀”这是江映云第一眼对苏水激的评价。

    虽然高高挽起的妇人发髻显示其已嫁为人凄。也早在来的路上,从喜翠

    口里得知她夫家姓林。

    只是,举目眉眼间的娇柔,举手投足间的大气,无一不彰显其必定是被

    大家族娇养疼护出来的千金小姐。

    然而,是哪家的千金会有这般出色的绣工?又是哪家的千金甘于下嫁农

    夫并以绣活持家?

    江映云着实想不通。

    苏水激一听“悦云绣楼””就明白了个大概。

    想必是喜翠前去替自己回绝《贵妃醉酒》时,对方不死心,亲自跟着她

    找上门来劝说自己了。

    “江掌柜,想必喜翠也都如实替我告知您了”这次的绣活于我而言,时

    间上太赶”恐怕要辜负您的一番好意了……”苏水激朝对方点了点头,浅笑

    着解释。

    “不知林夫人需要多少时日,才愿意接下这副《贵妃醉酒》?。”江映

    云一副好商量的口气。

    实在是她也好无奈啊。可城主大人自从在王家欣赏过那副《凤求凰》的

    屏风后,亲自上“悦云绣楼””非得指名要《凤求凰》的绣娘即苏水激来绣

    他的《贵妃醉酒》。否则,想她绣楼里那么多固定或不固定的绣娘,不见得

    没人敢接。

    “江掌柜…………。”苏水激闻言,讶然地抬头看向江映云。既然是限

    时绣活,哪里还由得绣娘挑时日?这“悦云绣楼。”不是繁洛城最大的绣楼

    吗?不该会缺出色且闲暇的绣娘吧?

    “夫人直接唤我映云就好。掌柜二字过于见外了……”江映云微笑地修正苏水激 的称呼。同时搓了搓有些僵硬的双劈。

    早冬的早晨即使没有风,在外站久了也觉得冻人。

    何况,她今个儿寅时起身,乘坐马车来了繁花镇。昨日晚间方从锦都城

    赶回来的她,一听大姐说了这件事,就一晚上没睡踏实。

    这厢,就算不是为了那五十两大银的应诺单凭城主大人这样的身份,也

    不是绣楼能得罪得起的。那厢,绣楼也不能因此而传出楼内绣娘无力承接重

    要绣活的言论。

    故而,她按照喜翠预留在绣楼的户籍信息摸黑找到了这里,并央求了喜

    翠好半晌才肯带她前来游说苏水激。

    “既然如此江姑娘也唤我水激就好。进来聊吧……”苏水激自然看到了

    江映云的动作,方才觉得自己有些怠慢了来客。带着歉意地笑笑,请她与喜

    翠一起进了堂屋。

    邀两人坐上已经烧得温热的大炕后,苏水激去了趟厨房。熄了灶堂里的

    火,将已经熬熟了的小米稀饭炯在锅里,随后泡了一壶挂花香每茶,来到堂

    屋。

    “水激,我是说真的,希望你能接下《贵妃醉酒》,只要能赶在除夕前

    交给我就行……”江映云品了一口茶,暗道一声好香,随即也不再与苏水激

    客套,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除夕前?可这不是要做成屏风作为年礼之用吗?怎么来得及?。”苏

    水激纳闷不已。绣品做成屏风,其间工序复杂,没有十天半个月,哪来得及

    ?

    “这些,你无需担心,只要能保证在除夕前交给我,我就有办法……”

    江映云眼里闪过一丝感激,口里依然是安抚苏水激的话。

    她与大姐江映悦经营绣楼十来年,怎会不知绣品做成屏风,其间需要哪

    些步骤、至少需要多少时日。可是,既然苏水激是因为担心时日不够而不敢

    应接,那她就只能出此对策来宽慰她。

    是的,江映云在赌,赌苏水激若是接了绣活就一定会在送灶日之前完成

    了交给她。这样,她就有时间完成后面的工序。四日时间,倘若不眠不休地

    启用制作坊,她不信完不成。

    “悦云绣楼。”要想继续安枕无忧地屹立在繁洛城不倒,她只想到两个

    法子:一是直接以“悦云绣楼。”的一定势力,来逼迫苏水激应允。然而,

    这个法子在她适才一见苏水激的第一眼,就自发地消散了。如今只剩下第二

    个,也是唯一一个不得不试的法子:尽量以宽裕的时限来说服苏水激接下《

    贵妃醉酒》。

    “江姑娘………。”苏水激轻蹙眉头。原谅她从前见识过不少大哥在经

    商处事上的狠戾作风,不得不怀疑江映云提出的条件。

    “叫我映云就好,水激……”江映云笑着肯切地指正。

    “映云,请恕我冒昧地问一句:若这《贵妃醉酒》是作年礼之用,拖到

    来年交货,岂不违背了你们既定的约定?届时该不会得由我来承担这份过失

    吧?。”苏水激笑地温婉,问得坚定。

    不是她太过小心眼,实在是有些事,特别是极有可能涉及利益纠纷的交

    易,她不得不防备在先。

    这些是她从大哥的处事过程中学来的硬道理。

    “哈哈………水激,该说你精明呢,还是该说你坦诚?。”江映云清朗

    而笑。

    她对苏水散的反应着实有些意外,这委实不像是养在深闺丰的高门女子

    该懂的反驳能力吧?

    苏水激,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子?看似温婉娉婷一如娇养的闺秀,实则

    聪慧明理一如持家有度的名门主母。

    然而,事实上,她却又是身在偏远村落、嫁与农夫为妻的没落绣娘。

    饶是再聪慧干练如“悦云绣楼。”的二掌柜江映云,挠破了头皮也依日

    想不通。

    “水激,你若信我,就请你尽管放一百二十个心。你与我的交易,仅限

    于年底前交上标准的《贵妃醉酒》即可。届时,一手交货一手付银,十两为

    基,按品质另行加赏……”江映云微笑着说出极为丰厚的报酬,继续抛出在

    她看来应该算得上是大诱惑的条件:“以之前那副《凤求凰》的品质,八两

    赏银只多不少。”。

    “天!。”一旁静静喝着茶倾听她们俩互相探问的喜翠,闻此言惊喜地

    捂住小嘴,忍不住出声提醒似地低唤:“水激姐!。”还不快应下呀!她急

    地直朝苏水激使眼色。

    不到两个月,就有十八两白花花的银子落入荷包!哦!老天爷!比

    她之前预想的还多出整整十两哪!哪里还能找到这么好的差事呀!若非她喜

    翠还不足这个能力。否则,她是哭着抢着也要将这份绣活求到自己头上来的

    。这简直就是财神爷显灵嘛!

    正文 060 首席绣娘

    苏水激与江映云认真中带着几缕焦灼的眼神对视了数秒,随后在江映云

    的屏息期盼中莞尔一笑,点点头,算是应下了江映云的邀约:“好吧。我接

    。”

    苏水激愿意给自己一次尝试的机会,来证明眼前这个英姿爽朗的女子出

    的承诺,一如她的外表般值得自己可信。

    而直觉也告诉她,江映云必定有着不为人知的苦衷。

    否则,依她全城最大绣楼的二掌柜身份,压根不必亲自赶早来游说自己

    。

    报酬丰厚、赏银高额,甚至连紧凑的时限也破例给她宽限至了年底。

    想到这里,苏水激也客气地退了一步:“我会尽力赶在腊月二十左右完

    工,好让你们多些时日完善屏风。

    “真的?那太好了!“江映云一听,惊喜地从炕上一跃起身,伸手握住

    苏水激的手,止不住地道谢:“谢谢!谢谢!“谢谢她的承接,也谢谢她的

    休谅。这次,自己是完全押对了宝,一赌完胜!

    “希就这么说定了,我一回绣楼,就立即遣人送《贵妃醉酒》的绣样及相 关物什过来。”江映云与苏水激谈妥绣活事宜,看日头已升上三竿,绣楼里 还有不少活计等着自己回去处理呢,只得起身与苏水激道别。

    “好。”苏水激点点头,刚送她与喜翠出了堂屋,就见练了一早上功的

    林同耀师徒俩以及叼着一头毁鼠的小雪回来了。

    “阿耀,你们回来啦?”苏水激笑着上前,接过他手里提着的一捆羊草

    ,并向他介绍起立在一边透着好奇目光打量他的江映云:“阿耀,这是“悦

    云绣楼”的二掌柜,江映云江姑娘。”回头朝江映云笑了笑:“映云,这就

    是我夫君,林同擢。”

    哦,老天。江映云此时脑子里只闪过这一句感叹。

    自己的猜测错地可真够离谱。

    眼前的男子,哪里有半点农夫的影子?活脱脱就是长相清俊、气质冷凝

    的杰出英杰嘛!

    饶是素来眼力犀锐、处事利落、分析条理的江映云江二掌柜”此时的大

    脑也彻底地当了机。一个苏水激不够她想明白”还来添个林同擢!明显是刺

    激她十来年的经商阅历还不够丰富是吗?

    反观林同擢,则明显比她淡定多了。

    朝她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就径自拎起蹲在一旁提着剑当戏看的田大宝

    ,去南院的河坪头洗手净脸,准备开饭了。

    “水激………你夫君……“……怎么看怎么不像个农夫,倒更像是隐居

    在此的大侠呀。

    江映云吞了吞喉咙口的唾沫,看着冷俊的林同耀像老母鸡似地拎着笑嘻

    嘻的少年,随意几步就纵出数丈、消失在众人眼前的一幕,忍不住咂舌。

    “抱歉,阿擢就是这样的性子。”苏水激以为江映云是在责怪林同耀的

    无礼”有些不好意思。

    想那个男人也真是的。人前如此冷漠,私底下却热情似火。炙得她几乎

    承受不住。呀!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那些羞煞人的事呢!

    “没事,看得出来,你们的感情很好。”江映云似是有些艳羡地调侃起

    苏水激。

    虽然那个男人自进了院子,就没一句话,可他的视线却一直胶着在苏水

    激身上,没有一丝脱离。即便是应付似的朝自己点头致礼时,目光也紧锁在

    苏水激左右。

    女人的一生,若能得男子如此重视,还有什么遗憾未满?江映云暗暗叹

    息。

    想她此生估计是不可能实现如此的奢求了。

    十一年前”她十岁,大姐江映悦十六岁”爹娘在一次补货途中遇山贼而

    双双亡故,留下她与大姐相依为命,且接手打理起爹娘遗留在世的唯一念想

    “悦云绣楼”这是她爹娘在她六岁那年创建的,字号“悦云“取用的就是她

    与大姐两人之名的末字。

    十一年,如白驹过隙般转瞬即逝。

    如今的“悦云绣楼“早在数年前就已在繁洛城站稳了脚跟,并一跃而成

    为绣楼界的老大。

    当然”这一切不得不归功于她大姐江映悦的自我牺牲。牺牲了她绝美的

    青春芳华:不嫁人凄,不留子嗣,一心扑在绣楼的运作上。

    如今年已二十有七的大姐江映悦,被繁洛城里不少大小商户一提起,口

    里除了赞赏就是叹息。赞她的经营之道,叹她的孤独未来。

    只是,她江映云怎么可能会让她大姐孤独终老呢?若是无法替大姐圆了

    幸福婚姻”那么,就由她陪着大姐相伴终老吧。

    更何况,现年已逾二十的她,也早过了如花般的及笈年纪”过了最为被

    男子迫切求取的芳华好龄。

    即使现在的她不挑不剔,愿意出嫁”恐怕,等待她的另一半,不是老弱

    病残,就是痴傻笨混吧。这样的对象,她宁可不嫁。宁可如她大姐那般,索

    性将男人圈离了自己身侧。

    然而,她大姐是早就打定了主意:今生誓不再嫁。

    即使其中有不少对她另眼相看的商户鲸夫,也都被她笑着一一婉拒。只是对江映云她唯一的亲妹

    子的终身大事,却时刻警醒,替江映云相看了不少适龄男子不说,还托了媒

    婆于暗处打探。一旦听闻有好的对象,江映悦必定立即遣了媒婆找上门去探

    询。

    只是可惜,至目前为止,她江映云接触到的男人,不是色令智昏者,就

    是幼稚不堪辈。

    如此经历了不下数次后,她死心了,她大姐也无奈地暂时放缓了催她成

    婚的步调。

    想及此,江映云苦涩地暗暗摇了摇头,敛下心头突然喷涌而出的悲悯。

    是的,悲悯。

    这十一年来,她江映云第一次因眼前这对仇俪美眷而产生的自我怜惜,

    令素来以沉稳干练著称的她涩了心神。

    “阿耀,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早饭后,苏水激向收拾完桌面正在厨房门口清洗碗筷的林同耀低着头轻

    声说道。

    “有绣活?”林同耀抬头扫了她一眼,见到她一副似是做错事的愧疚表

    情,忍不住轻笑。

    “咦?你怎么知道?”苏水激闻言惊讶地抬起头,正巧撞入他含笑的眼

    眸深处。在那里,她没有找到任何属于责备的信息。

    “水激,我并不是不让你接,只要不是上次那般紧促到几乎催命的绣活

    ,我自是不会拦你。”毕竟,这是她的擅长,也是她的爱好。

    林同耀收好洗净的碗碟,擦干双手,揽着苏水激来到温暖如春的堂屋,

    拉她坐在炕上。

    “不会不会,这次的时间很宽裕。”苏水激连连摆手保证,惹来林同耀

    一阵爽朗的大笑。

    “我有这么可怕吗?”他在她唇畔偷啄一记,含笑确认。他可不希望自

    己在她心目中逐渐衍变成一个可怕且不通事理的男人。

    “不是。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身体。”苏水激摇摇头。她从来没有觉得

    他哪里可怕啊。

    噢,当然啦,在大室山狼洞里的第一眼,她还是有些畏惧他的。毕竟,

    当时的他,委实过于寒冷莫测了些。

    “知道就好。总之,即使接了绣活,每日除了三餐要定时,中间也要时

    常起身喝水走动。否则,我就没收你的绣活。”林同耀再次嘱咐,并撂下一

    句佯装恶狠狠的威胁。

    横竖他现在也有了收益。前阵子猎来的野物,已经林林总总地一共卖得

    了七八两银子。当然,大宝比他赚得还多呢。在这方面的分配上,他从不多

    拿。只要是两人共同进山、共同赶集卖野物得来的银两,他与大宝,基本上

    都是四六开。自田家抗议后,他就不再带着大宝进大室山练剑兼捕猎了。不

    过,偶尔在秀峰附近,也能猎到不少野物,只是价值上相对低廉些罢了。

    当天午时刚过,“悦云绣楼“的伙计就驾着马车将绣《贵妃醉酒》需要

    用到的一干物什送到了苏水激手上。并转交了一封来自绣楼大掌柜江映悦的

    亲笔信笺聘书。

    意即:从今往后,她苏水激若是应允,就是“悦云绣楼“聘请的首席绣

    娘了。可以不去绣楼坐堂,可以自由挑选绣活,且每个月无论有没有接绣活

    ,都有一笔一两银子的固定聘金。另外,所接的绣活依然按照每次的契约单

    独结算报酬与赏银。

    苏水激看完后,着实有些无语。这么做,对绣楼有什么好处?

    无论自己接或不接绣活,每个月都有一两银子的收入。接了,绣品的报

    酬与赏银仍然依照日有的模式结算发放。那么,绣楼岂不是平白支付了她每

    月一两的银子吗?

    “他们是想留住你。”林同擢一眼扫完聘书,丢下这句肯定的话。以苏

    水激堪比绝美的绣工,无论与哪个绣楼签下契约,都会造就该绣楼的名气。

    至于传播的速度,则自然视她接绣活的频繁程度而定了。

    故而,“悦云绣楼“欲想抢先一步与苏水激签下这样的聘书文契。即便

    是对于她接或不接、一年接几次都没有任何要求,但至少有一点是明确的,

    一旦签署了首席绣娘的文契,苏水激就不得再接其他绣楼的活计。

    没错,“悦云绣楼“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当然,对于苏水激而言,这样的契约不仅没有害处,还有固定的收入。

    而对“悦云绣楼“而言,这样的举措,可以完全杜绝其他绣楼欲要挖角的风

    险发生。

    所以,对于双方而言,苏水激一旦应允受聘,该说是一件一

    举两得的好事。

    正文 061 开始绣吧!

    将首席绣娘的聘书轻轻地搁在书案上,坐在太师椅上拖着腮帮子盯着它

    。

    该说有缘吗?从“苏绣之家“到“悦云绣楼“她的人生似乎与刺绣扯上

    了牵扯不清的渊源。

    或许该说是“苏绣之家“造就了绣工精湛的她,才让她在一个与民国苏

    州全然不同的陌生地方能如此顺利地立足。

    首席绣娘吗?苏水激弯了弯唇角,收回视线,将聘书收入了书橱。既然

    阿擢让她随心而定,那么她就顺着心意,等绣完了《贵妃醉酒》再作决定吧

    。

    打开《贵妃醉酒》的绣样,果然,与自己猜的不相上下这是一副贵妃醉

    酒的屏风式组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