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祁贵女第22部分阅读
虹祁贵女 作者:肉书屋
么不好的话,只好道:“多谢几位辛苦送我爹回家了,不如进屋里坐坐,吃个饭再走?”席面是办好了的,既然老爷子不吃,那就拿来款待几位族人好了。
对面几人忙不迭的点头,能拖一会是一会呗!
蓝浩文便自去招待族人,众人酒足饭饱之后才走了,个人还拿了不少谢礼。
那厢痛痛快快的吃喝去了,这厢老爷子也到了二房的院子,使人通传了声,王氏便亲自带了孩子出来接了,见了老爷子那一脸兴致勃勃的模样,知道这事八成是定了,心里也不由高兴,朝老爷子福了福身,笑道:“您来了,孙媳妇已经让厨房备了饭菜,您赏脸在家里用个饭。”
老爷子笑眯眯的点点头,瞧咱这孙媳妇儿多会说话,还是赏脸的:“走,上大鱼大肉的啊,这两天可哭死我了。”
蓝锦甯好笑的望着老爷子那一脸的馋相,拉着锦曦走过去扶了老爷子的手臂,一边道:“太爷爷,您刚从家庙回来,还是少吃些重油的好,免得肠胃不舒服。甯儿特意吩咐如宝姐姐炖了您爱喝的枸杞鸡汤,等会您多吃些啊!”
锦曦个头小,想学着姐姐扶着老爷子吧,却只能勾着,接过老爷子一抬手,小丫头就挂在了人粗壮结实的手臂上,给拎起来了。顿时双脚悬空的胡乱蹬踢,又不敢放手,一边还高叫道:“对啊,太爷爷!如宝姐姐煲的鸡汤最好喝了。”
老爷子这才发现了这位,赶忙放下手臂,让锦曦“脚踏实地”,伸手刮了下她的小鼻子,改牵了她的小手:“曦儿啊,太爷爷耳朵不聋,你不用这么大声说话。”
锦曦嘿嘿的笑了两声,不好意思的说:“人家那不是害怕嘛!”
一群嬷嬷丫鬟们看得想笑,本来瞧着还有些婴儿肥的四小姐在老太爷跟前就跟芦柴棒子似的小,挂在他手臂上,就跟个小包裹似的晃荡。不过她们可没胆笑,都低下头去死命憋着。
王氏早已乐的咧开了嘴,小孩子么,正该活泼些才是正理,闹些无伤大雅的小笑话,有益身心健康。不过她也不会当面嘲笑女儿,只是无声的弯了嘴角:“爷爷,进屋吃饭吧!”
老爷子欣然点头。
饭菜真的不错,有荤有素,颜色鲜艳,端的是赏心悦目。虽然还是素的多些,但总算不只是肉丝,那鸡汤里的鸡也是整只的。拿筷子一夹,翅膀就带着几片肉落了下来。吃在嘴里,香嫩爽滑,又不油腻,端的是好味道。
老爷子对鸡肉赞不绝口,还要再吃,锦甯横了一眼过去,这位立马就转头夹了一筷子清炒芦笋放到碗里,讨好的冲她笑笑。
锦甯无奈,王氏看得清楚竟是不由“扑哧”笑了一声,忙转过头去掩饰了。锦曦困惑的望望自家娘亲,又望了望姐姐,张口道:“娘,您笑什么呐?”
王氏被这么一问,只好收敛了笑容,夹了一根 鸡腿给锦曦:“没什么,娘是觉得这鸡肉好吃,曦儿吃个腿儿看看。”曦儿什么都好,就是不太哎吃肉,好在她不想锦甯那样瘦弱,平日里王氏也就由得她了,只要健康,吃什么不是吃?
锦曦看看鸡腿看看娘,娘不是还没吃鸡肉么?她是怎么知道好吃的?正要再张口问,锦甯发话了:“食不言。”锦曦顿时老实了,对着鸡腿狠狠的咬了一口。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王氏不由感慨,心里又暗自琢磨,也不知道谁能降得了锦甯这丫头?不过应当是没那个必要的,那孩子太自律了。
老爷子磨磨蹭蹭的夹了一根芦笋往嘴里送,才嚼两下,眼睛就亮了,好吃!清清脆脆的,一点不涩不说,还夹着股鲜香,顿时不禁问道:“这菜是谁做的,味道不错。”
正伺候着锦甯用饭的如琴上了前,答道:“禀老太爷,这是如宝姐姐的拿手菜。”
看着简简单单的菜色,能整出这般美味,定是用了心的。如宝?这名儿怎么那么耳熟呢?
哎呀老爷子丫,好歹人家如宝也在锦甯身边伺候了好些年头了,您咋就记不住呢?
老太爷没有再追问,只是埋头吃饭,个个菜都试了两筷子,有几道对胃口的蔬菜也吃了不少。
锦甯细细的看了,发觉竟都是如宝做的那几道,心里纳闷了,难道如宝的手艺真的那么对老爷子的胃口?
吃罢了饭,老爷子捧着肚子唉唉叫,就要叫上茶,让锦甯给拦了,让人上了温水和山楂丸子,让老爷子吃了下来,一边摇头:“太爷爷,吃饭得吃八分饱,有您这么可劲寒地么?像是八辈子没吃过饭似的。”
得,叫重孙女给埋汰了。老爷子讪讪的:“这不是前几天都没吃饱嘛!小甯儿,如宝可是你们房里的厨娘?给太爷爷叫来瞅瞅,是个什么三头六臂的人?”
“您那是肚里油水少了,才觉得什么都好吃。”锦甯摇头,却还是吩咐如琴去喊如宝来,“如宝姐姐不是什么厨娘,是我屋子里的大丫鬟。”还是个一见着老爷子就哎哆嗦的笨丫头。
果然,如宝战战兢兢的来了。
先前如琴来唤她,说老爷子要见她的时候,如宝心里那个惶恐啊!难道是菜做的不好吃?老爷子生气了——这丫就不会把老爷子往好了的想!
“奴婢如宝,拜见老太爷!”如宝伏在地上,磕了头。
“起来吧。”这胆子有点太小!老爷子叫了起,瞅着那张满是惶恐的脸皱了皱眉。不过,怎么瞧着很是眼熟?一想,锦甯屋里的大丫鬟,他大约是见过的,只是不大记得——他的记忆力一向还好,像是如琴如棋如画如书,这四个丫鬟他都分的出来,这难得有个记不清的,倒叫他感兴趣了。
想来也是,他可不喜欢怎么畏畏缩缩的性子,不记得倒也正常。
蓝锦甯是好气又好笑,为毛啊为毛,如宝的性子一向活泼,胆子比别人都大得多。可防盗老爷子面前就跟小老鼠似的只剩那么一米米。王氏也觉得奇怪,这丫头素来是个大方的,这是怎么了?不过看在她一向照顾锦甯照顾的不错的份上,王氏开口点了她:“如宝,老太爷今儿觉得你烧的菜不错,叫你来问问。”
如宝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抬起脸笑了。
100气人也是一种安慰
在二房过继给邵唯真之前,还有一件大事,就是三房娶平妻的婚礼。
筹备什么的,公孙氏不乐意打理,和蓝正齐大吵了一架,那是满心的绝望和不甘,干脆就装了病。蓝正齐也懒得跟她商量,背着走也就走了,结果自己去问了,被告之三奶奶压根就什么都没管,连新房都没有粉刷,这把他给气的,走到公孙氏院子里就是一通好骂。公孙氏自知理亏,也没吭声,就是闭门不出。
蓝正齐无法,又想到了二房头上。大房的刘氏是不指望的,人家还在娘家呢,大哥的气也还没消。估计在他的婚礼前是不可能回来了。至于金氏,倒是想管来着,但是被蓝浩文勒令在家念佛诵经,好好修身养性一把,根本不让她再接触府里的事物。
蓝浩文也算是看出来了,金氏的心思早就乱了,整日琢磨着怎么对付二房呢!因此也就不在偏帮着她,再说,祝氏的确也管理的不错,如今也挺可怜,拿点事情让她做着分分心也好,就这么着吧!
蓝浩文也算是个奇怪的人了,事情没定下之前,他是越想越不甘心,整日都琢磨着要搅了这事。可如今事情定的差不多了,只等他同意的时候,他居然也就想通干脆的点头了。心里还可怜起祝氏来,觉得该弥补她一下。
反正如今中馈是祝氏和王氏管着,让她们帮忙也是理所当然的,他便去了二房说这事。王氏看着蓝正杰的意思像是不反对的,也就爽快的答应了,将事情大包大揽的接了过来。
王氏从前看过自家亲娘处理过哥哥们的亲事,又有祝氏在一旁提点,倒也办的很是像模像样。因着是蒙族和亲公主,规模不能小了去,倒是比当年蓝正齐头次娶妻的时候还要隆重些。公孙氏自然是气得不行,明里暗里的讽刺了好几句,王氏也不理她。反正他们二房都要走了,没必要这时候还跟妯娌搞得不痛快,任她说两声出出气也就是了。
波谷银铃去了宫里待嫁,总不能让她就在蓝府出嫁吧?太后便差人接了去,她的嫁妆什么的,早先跟着班师回朝的时候就已经跟了一起过来,都在内库里存着呢。宸帝也不贪她这点子东西,看过以后大笔一挥,又添上了一些别的,算是皇上恩典,以大梁公主为标准为她送嫁。
一时之间,整个京畿都在盛传武郡侯家的小将军与蒙族公主们结婚,有那不懂这其中这政治意义的,便很是有些羡慕嫉妒。百姓们则当是看热闹,这波谷银铃就是是蒙族的,那也是公主啊。他们可高攀不上的。只是不知怎么的流传出蓝正齐在边戎的时候英雄救美了这位公主小姐,结果人死活要嫁这位大梁的“英雄豪杰”,这才有了这么一出。
八卦这种东西,哪个时代都不缺。更何况是如今娱乐匮乏的大梁百姓,一个赛一个的兴奋,就连那茶楼上说书的先生,也是不是绘声绘色的编上一段,总能赢得满堂喝彩。
王氏忙碌着三房的婚事,还要操持偌大的侯府和自家院里的活计,顿时有些顾不过来。看着锦甯天天闲闲的在房里看书,要不就是逗弟弟妹妹们玩儿,顿时就眼红了。本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邪恶思想,甯小娃被抓了壮丁,把二房的事务丢给了她。
横竖二房一向都清闲,让人学着些也是号的,锦甯到底也九岁了,该学学这些了。
当然,王氏也不是全然放心的,就让戚嬷嬷跟在一旁提点着。
结果锦甯是个懒娃,看见有戚嬷嬷在,干脆 又转手塞给了她,自己该干嘛又干嘛去了。戚嬷嬷能拒绝么?给人讲道理吧,人撒娇,说:“有嬷嬷在,哪里用甯儿费这个脑子啊。”气得王氏那个是直哆嗦啊!乃不知道咱是为了乃好啊!乃这么懒,以后怎么嫁人捏。
抽了个空,把人拎到跟前,恨铁不成钢的道:“甯儿,你也大了,这些都是该学的,都给咱学起来!以后嫁了人,你总不能什么事儿都推给自家婆婆去做吧?那要叫人笑话的。”最重要的是,她还会被人牵连,得个“教女不严”的错处。
蓝锦甯当然知道啊,可是,她又没打算嫁人不是?嗯,这话没法说,说了王氏能把她的耳朵给念聋了,于是无辜的眨眨眼,一脸疑惑的道:“嬷嬷不跟着我嫁过去吗?到时候嬷嬷帮我就行了……”
王氏被她这一句话气得够呛,陪嫁也不能陪嫁戚嬷嬷啊!真是,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着调呢?可还是耐着性子,压下心里那丝急于往脸上冲的怒气:“嬷嬷不跟着陪嫁的,你得靠自己啊!再说……嬷嬷年岁大了,就算跟了你过去也是让你好好奉养的,怎么能事事都让嬷嬷出力呢?”
戚嬷嬷眼见情况不好,顿时打岔笑着插嘴:“老奴这一大把年纪了,跟着二奶奶过也就是了,怎么能劳烦三小姐呢?”
锦甯不以为然的道:“没有戚嬷嬷,还有别的嬷嬷嘛!”
这孩子平时不是这样的啊!王氏惊讶的望着她,心里是一阵一阵的气馁。她这都是为了什么啊,这么劳心劳力的,还不讨好!给三房办喜事,公孙氏冷嘲热讽使绊子不说,还要受宫里派来的嬷嬷指责,嫌弃这里不周到哪里不贵气,真以为是嫁的大梁公主啊!虽然不是当着她的面上说,可传到她耳朵里能 好受吗?而因为二房过继的事情,金氏那眼皮子浅的,也是时不时的含笑贬低两句,把蓝正杰说的跟穷人家没人要的孩子似的。二房不是她生的,可到底是蓝老爷的亲生子啊,谁家婆婆这么说话的啊!
在外边受了气,回院子里了,一向乖巧的锦甯居然也跟她闹腾?
想着想着,眼眶就红了,不及戚嬷嬷上前安慰,眼泪就滑出了眼眶。
戚嬷嬷一怔,顿时 有些谴责的望着蓝锦甯,却见她满眼都是担心,脸上也露出松了口气的神情,还朝她使了个眼色。
戚嬷嬷是老人了,方才是一时没回过味儿来,这下子忽然就豁然开朗了。
蓝锦甯是谁啊?从来就不是个不懂事的娃,打小就是个贴心的。虽然有时候看着是犯懒了些,又有些不着调,让人摸不准她的心思,可人从没有让爹娘烦恼过,让念书就念书,让吃饭就吃饭,该上床睡觉的点,绝不拖沓,也不跟一般小孩子似的吵闹,安安静静的。
怎么就突然跟二奶奶杠上了呢?一定是有原因的。
而这个原因,也一定是为了二奶奶好。戚嬷嬷不由自主的,就是怎么觉着的。
王氏兀自哭的痛快,也没注意这两的小动作。锦甯对着戚嬷嬷招了招手,两人便出了王氏的房间,轻轻的把门给带上了。
“三小姐,您为啥故意要气二奶奶?”戚嬷嬷也不拐弯抹角,看出来了就是看出来了,还用得着试探嘛?都是自家人,不带这样的。“把二奶奶都气哭了。”
“嬷嬷,你仔细想想,若是平日里,母亲可会为这点子事声甯儿的气?”蓝锦甯甜甜一笑,转头瞧着戚嬷嬷,大大的眼睛盯着她,仿佛要看进她的灵魂里似的。
戚嬷嬷一怔。
是啊,王氏待锦甯,一向都是纵容疼爱的,因为知道她不会惹事,不会出格。就算平常的时候,也是个小帮手,帮着王氏教几个年幼的弟妹,就连锦奇锦华哥俩见着锦甯,有时也更像弟弟,而非哥哥。如果是从前,听见锦甯这么说,王氏一定会无奈的摸摸锦甯的小脑袋,叹个气,笑着说:“甯儿玩去吧!”也会跟她说,甯儿还小,没得拘了她,她又一向乖巧,让她玩儿吧,过两年再教也不迟。
戚嬷嬷蓦然醒悟,这些日子她跟着王氏,也听了不少闲话。她心疼王氏,可是见她浑然不在意的样子,以为她想得开,也就没管。不想,她竟是生生都憋屈在了心里。
对外人,王氏是那样的得体,连脸色都不变化一下,而因为锦甯是自家人,又是真心疼爱的孩子,所以才会因为她那么两句话给气哭了——她心里还是生气的,但气的不是锦甯,却只能冲着她发了出来,又不舍得骂孩子,才哭了。
“等母亲好了,嬷嬷还得替甯儿向母亲道个歉啊!”蓝锦甯讨好的看着戚嬷嬷,撒娇:“甯儿还小,做事总有不周到的时候,若是这次母亲气的狠了,嬷嬷帮甯儿劝着些,莫让母亲气坏了身子。”
戚嬷嬷老泪盈眶,多好的一孩子啊!生生就是个让人疼的,知道当娘的郁气于心,便想着方的让她发出来。不然不得憋坏了?瞅着蓝锦甯,戚嬷嬷抹了抹眼眶,重重的应了声:“三小姐,二奶奶一定会明白你的心的,您放心好了。”
锦甯柔柔浅浅的笑了。
这个笑容,多么的美丽动人。
王氏的房门“吱呀”的一声被拉开,眼眶红红的王氏看着锦甯的笑脸,又是一阵鼻酸。
忽然就俯身抱住了锦甯。
“我的乖女儿,乖孩子……”
101三房新妇
“母亲。”蓝锦甯有些讪讪的唤了声,这事毕竟是她自作主张来着,万一不灵,也或者是把王氏气得狠了,那就得不偿失了。当然,谁也不能提前告诉,就得让人觉得突兀,才有效果。
不过,她也是知道王氏的性子,才敢这么干的。换个不熟悉的、不认识的人,也不会用这样的法子。但凡有了郁气,大半都是越劝越恼火,越说心结越死的,还不如反其道而行之,像她这样以毒攻毒效果更好——当然,也得注意着分寸,别太过火,会死人的。
王氏哭过了,恼过了,发出来了,也真的舒服多了。在屋里发觉自己身边没人时,就已经明白过来了。走到门边,又听到那样的对话,试问,能不感动么?她又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的人——于是抱着锦甯又哭了一场,这次是高兴的。
大悲大喜之下,人难免会感觉疲倦,待到锦甯喊了这一声,王氏冲她疲惫的笑了笑:“甯儿,母亲明白了,有你们在丫,以后谁想气死我怕是都不成了。”
“母亲不要瞎说,谁敢成心气你呀,以后母亲可就是咱们家的当家主母了。”锦甯忙笑眯眯的勾着她的脖子,往她怀里贴了贴,大人的身子,好沉呐!
说道这个,王氏也是眼前一亮,心道,真是糊涂了,等这阵过去了,他们家可算是逃出生天了——这话说得有些夸张,不过就是那么个意思——何必在这关头跟自己过不去,把自个给折腾病了,正好给人家由头说她不贤惠,这还是次要的,若是折腾的过继都不成了,那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哼,某些人,就是看不得他们二房好!王氏直接把公孙氏的尖酸和宫里嬷嬷的刻薄定义到有人在“算计”他们二房头上了——话说,其实算计神马的,就没少过,所以,也怪不得她这样想了。
这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防患于未然……
“二奶奶,蹲久了脚麻,快快起来吧,母女两说体己话,还是在屋里说得好!”戚嬷嬷见锦甯一张粉白的脸已经憋得通红了,连忙劝道。
王氏顿时想起来了,自己蹲在房门口搂着女儿哭呢!还好院子里没几个人,因为她心情不好,通通都闪的远远的,能不靠近就不靠近。脸上一红,忙站了起来,拉着锦甯又进了屋。
锦甯冲戚嬷嬷感激的一笑,乃真素救苦救难的活无常啊!——额,这比喻貌似不太好?
但是,无常在她心里真的是个好人呀!
过了几天,婚礼筹备好了,钦天监也选定了日子,婚礼——热热闹闹的开始了。
一大早银铃公主就被几个宫里的嬷嬷按着点儿拖下了床,不过几天的时间,那小脸似乎憔悴了不少——没办法,宫里规矩大,起床睡觉都是有定时的,人及公主还没调过时差呢!在蓝府的时候,也没人去催她。蓝家人不用她请安是正常的,可是大梁的太后皇后能放过了她?——那可是敌军统帅的女儿,虽说要嫁给他们大梁人了,但在那之前可不好好的折腾折腾她,哪里对得起边戎的同志们,哪里对得起亲人离家的广大军属们?
所以,银铃公主,乃杯具了。
其实她们也没怎么可以的为难,只是这位公主实在不适应——在蓝府的时候,至少还能瞧见心上人呢!在不习惯也都得忍着。在宫里,大婚前您是别想见了,还得学规矩。学大梁的女人走路神马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想想这位,可是从小跟着叔叔伯伯们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大步走路的蒙族公主啊!哪可能一时就改的过来,吃饭细嚼慢咽不许出声神马的还是小的,最难过的就是那走路了——得莲步轻移,还得平稳不颠簸,就算是驾着碗水在头顶上小跑,那水还不能泼出来一点!总之是要多辛苦有多辛苦,每每看着教仪嬷嬷们那恨铁不成钢的,轻蔑的眼神,银铃公主就觉得那个悲催啊!
可总算,还是熬到了成亲这天。她的仪态算是勉强合格了。虽说比不上宫里的娘娘们,拉出去倒也不丢人了。太后瞧着那憔悴的脸色,满意的笑了,敷衍了句“有点公主的气势了”,便让人带出去画妆容换衣服。
银铃公主木头人似的被摆弄着,反正她也不懂,让她们折腾去吧。过了今天,她可就逃出生天了。是的,在蒙族公主心中,皇宫就是那么可怕的的地方,全世界最可怕的地方,那些看着和气的娘娘们,一个个的都是吃人的母老虎……
只是,她的嘴不大呀,为嘛非得画成樱桃小口?本来人对自己的英武不凡的眉毛挺满意的,结果给削去了一多半,弄成细细弯弯的柳叶眉,看着那个别扭啊!然后修容、开脸,待到定妆,那精巧细致的掐丝铜镜里倒映出的那个人儿——还是她吗?
银铃公主目瞪口呆,这把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的本事,她以后一定要学学……
蓝家的迎亲队列停在宣武门外,银铃公主蒙上了一张大红方帕,被喜婆——宫女暂代的——扶着又去给太后、皇后和一干后妃们磕了头,临走时还被捏了一把,让哭。
问题是,她正高兴能脱离苦海,又能嫁给心爱的人了,哪里哭的出来?可是不哭,还得挨掐,只得扯着嗓子干嚎,吓得一干拿擦了姜末的帕子抹眼泪的后妃们都吓了一跳,等那干嚎声离得远了,这才反应过来,轰的一声笑了个满堂倒。
银铃公主终于上了花嫁,什么女方拦亲讨红包什么的,宫里是不兴的,也就俭省了。那花嫁是十六台的公主御辇改装的,前后十六个轿夫,都是孔武有力的御林军军士——便迫不及待的揉了揉生疼生疼的膝盖,又拿起早先喜娘给塞的大红苹果用力的咬了下去,结果她当然没咬成,那是陶瓷的,只是做的太逼真,轿子里又黑,人没认出来!
那个眼泪汪汪的啊!给个苹果还给假的,这不是欺负人吗?不过,想想大喜的日子,也就不委屈了。又是满心欢喜——以后不用磕那么多头了啊!这位姑娘大约是ii弄明白,她日后也是将军夫人了,上有公婆,进宫的机会也多,这给人磕头的日子,还长着呢!
新郎蓝正齐穿着甲胄,这是武将的规矩,成亲的穿这身。好在不是军中的那身,杀气太重,也太沉了。他胸前过着大红花,骑着高头大马,喜气洋洋的带着花嫁绕城一圈,总算是给在吉时抬到了武郡侯府门前。落马、射箭门,这些都不用旁人提醒,又不是第一次娶亲,程序他熟悉啊!结果等了半天,不见新娘下轿,喜婆连忙掀开轿帘一看——你猜怎么着?敢情绕城的时间太长,本就睡眠不足的银铃啊,歪在轿子里睡了个回笼觉。
忙把人叫了起来,银铃公主迷迷糊糊的进了武郡侯府的大门,拜堂啊什么的,都得喜娘提示着才做,真真是一步一个脚印,把那宫女给累的,决定回宫一定要好好哭诉哭诉,这都神马人啊,谁成亲不是兴奋的不行!这位居然给睡着了!
送进了新房,这回爬床的是大房的小娃——是滴,刘氏回来了。三房娶新妇,她这做大嫂的不能不回来!可不是蓝正楷去接的,而是被娘家人赶回来的,于是她很憋气,脸上没点笑容。
公孙氏龟缩在院子里,听着外头的吹吹打打,那是银牙死咬,把枕头都给捶烂了。行,平妻是吧?没关系,咱比你先进门,咱是大妇,你这也就是个当妾的命!打定了主意,明儿早上敬茶的时候要给这位新妹妹好看!
二房一家人算是冷眼旁观型的,当然得体的笑脸少不了,王氏还得和祝氏一起在前院招呼客人。两妯娌,一个是冷眉冷眼,一个亲切温和,大多数人都冲着王氏去了——谁爱看冷脸啊!再说,侯府二房最近事儿多啊,谁没个八卦的心思?
锦甯笑眯眯的看三叔挑喜帕,和新娘喝交杯酒,看银铃那张面目全非的脸,那叫一个惊悚,别是给掉包了吧?等别人拉了有着同样疑惑的三叔出去,她和妹妹跟着堂姐们、姑奶奶们作为侯府女眷留下陪新妇,听她开口说话之后,锦甯确定了,没掉包,还是那位!
介绍什么的自然由三房的女儿来领头,没她什么事儿。看着二姑奶奶那满脸不忿的样子,怕是为她娘不平呢!可这又能怎么滴,她还能当着人的面把人新娘子给揍一顿?那可是正经的长辈!憋气把所有人都快速说了一遍,估计银铃公主也没听明白谁是谁,当然锦甯小姐妹两除外,当即就乐呵了:“甯儿妹妹曦儿妹妹,来姐姐这儿!”
锦甯一怔,心里那叫一个炯炯有神,这是神马称呼!
还是硬着头皮拉着锦曦走上前,规规矩矩的拜了,唤了声:“小三婶。”
银铃公主也是一怔,抬头发觉那喜娘整瞪着自己,才想起来,人家成自己小辈了,心中的那份亲近,不知怎么的,好像被人一下子推得好远了,半响,才勉强笑起来:“是姐……婶子叫错了,三侄女、四侄女,到婶子跟前来。”
总算,这位没有太糊涂,锦甯笑了笑,按了按妹妹的手掌心,上前跟银铃说话。
102新妇茶
喝新媳妇茶,这是老规矩了。平常人家尚且如此,他们家这样的豪门贵馈更是繁杂。一大早蓝老爷院子的堂屋里便站满了人,首位上座的是蓝老爷和祝氏——金氏还在佛堂里呢。等这边完事了,再去老太爷屋里敬茶,才会去她那边请婆婆茶。
本来按着规矩这也没什么,人祝氏也是妻,且本就比她品级高,受的起着婆母的称呼。只是蓝家大房和三房的亲生子心里自然就有些不舒服了,张了张嘴想让父亲去请金氏吧,却好似开不了口——金氏的禁足令是老爷子亲下的,让她进佛堂是父亲的意思,两边都不能得罪。
蓝锦珠是出嫁的姑奶奶,又是公孙氏的女儿,本就不喜欢银铃儿。昨儿晚上瞧着新母亲和二房那亲近的样儿,更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了。心底也暗恨着二房呢!这会又瞧见祝氏居然坐在了堂屋上,而金氏却不见人影。
想到自家娘亲,心里对祖母居然也觉得亲近了些。顿时恨得咬牙,脑袋一热,什么也不管了:“祖父,是不是该把祖母请来,祖母才是正经婆婆。”
说完了,感觉身后有人拉了自己一把,回头就是一瞪,却发现是自家夫婿,正铁青了脸看她。于是她凉快了,心里瞬间就冷了下来。暗自叫糟。她相公出自诗礼人家,最讲究礼数不过,她这样贸然开口,只怕他不喜……
她低了头,盯着自己的脚尖,难过的眼泪在眼眶里打滚,却是不能让它落下来。
蓝浩文看了她一眼,也没斥责,淡淡道:“她最近礼佛,还是不要扰了佛祖的香火,一会银铃去敬个茶也就是了。齐儿,这就开始吧,我和你大哥二哥一会还得上朝。”
蓝正齐是得了婚嫁的,连忙应了声,和银铃一起给爹娘先敬茶。
“请父亲用茶。”
“请母亲用茶。”
这声母亲,银铃儿声音清脆悦耳,喊得很是甜美,越发映衬的蓝正齐出声含糊。眼见父亲瞪了自己一眼,蓝正齐只好独自又喊了一遍:“请母亲用茶。”
祝氏面不改色平静的先接过蓝正齐的喝一口,说了些和妻子和睦相处相敬如宾的常规话,赏了东西,随机又马上接了银铃儿的茶盏,浅浅饮了一口,笑道:“你加入我蓝家为妇,当记得女则女训,我知道你是 蒙族人,不懂我大梁礼数,这一册《女戒》你要 好生学习。”随机,丫鬟捧上一个铺了红绸的银盘,里面正放着那一册书,及几样饰品。
《女戒》宫中的教仪嬷嬷是给银铃讲过的,也知道这是常规,银铃儿含羞带怯的瞅了身旁的蓝正齐一眼,伸手接了谢过。
接下来就是重头戏,给公孙氏敬茶。因由公公婆婆盯着,能替她教训银铃儿的人还在念佛经,公孙氏也只让她多跪了一小会,便在蓝浩文和蓝正齐警告的目光中,颤抖着接了过来。
人没中风,人只是气着了。
到底,她心心念念的教训还是没能给了银铃儿。看见丈夫心疼的将银铃从地上扶起来,眼底闪过一抹怒火——当年她敬茶的时候,他可没这么体贴过!
也不想想,当年她出嫁,蓝正齐还是十几岁的毛头小儿,正处于青春期,体贴神马的,压根儿不懂。可如今的蓝正齐,可是经历过许多女人的成熟男人了,自然不同。
再又是大房,二房喝新媳妇茶,两边都没有为难,然后又是一干儿女侄子侄女上前拜见新母亲新婶婶,又是各自不同。
三房大点的也就是锦珠、蓝鞘,蓝鞘自然是很有风度的唤了母亲,反正都不是他的亲娘,喊谁他也无所谓。不过就是瞅着银铃儿年纪小,叫的时候有点尴尬。
蓝锦珠就不成了,憋了半天也没喊出声儿来,银铃将准备好的礼物递给她的时候,还是夫婿帮忙接的,听着他相公那一声“小岳母”,锦珠攥了半天的手,这才挤出一声“小娘”来。
银铃儿也浑然不在意,虽然有点尴尬,还是尽量微笑着过去了。细细数数,蓝正齐都有好几个儿子女儿了,虽然相对他的年纪而言也不算多,心里却还是有丝难过。没嫁的时候,看着他的儿女,还不觉得什么,这一旦嫁了,有了耳鬓厮磨,便觉着在乎了。但想到自己事前就是知道这些的,心气也就平了。
大房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大姑奶奶蓝锦珍领着弟妹上前叫人拿了赏也就没了。待到二房的几个孩子时,银铃儿的脸色明显就要好看的多,给的礼物也厚重的多,这就碍了某些人眼了。
银铃儿偏就喜欢二房,在她的意识里,自然是要亲厚些的,宫里的教义嬷嬷虽然教了她一些东西,但终归时日尚短,没能教全乎——再说,太后也不会让她太全乎,总要看她些笑话才好——于是,二房再次成了大房三房嫉妒的焦点。
锦华不动声色的带着弟弟妹妹接了小三婶的东西,转手交给身边的小厮丫鬟们了。
二房这边的动静,蓝浩文第一次这么仔细的看在眼里,忽然就有了比较。正杰过于耿直,这本不是什么好事,可是想到他要过继了,却忽然觉得顺眼起来。再一看他家的儿子——比大房三房家的沉稳,就是蓝鞘这个庶子能比上一二分,可他毕竟岁数长了很多,他家的女儿——比大房三房懂事,包括最小的两个庶出孩子,都听话又可爱
是不是人到了不能挽回的时候,就会对要失去的东西觉得特别宝贝?
喝完新妇茶,各自也就散了。大房二房都是在各自房里吃过早饭才来的,可没胃口在这儿再吃一顿。山珍海味的也吃不下,更别提是蒙族女人做的早饭了。只留下蓝浩文和祝氏,还有面有菜色的三房人,聚齐在堂屋里,不尴不尬的吃饭。
下午,蓝锦珠就跟着夫婿回了婆家,不是她不想留,只是她家相公吃过早饭就不跟她说话了,觉得她不知礼,不孝顺——她的紧着点回家安抚,别让院子里那些女人钻了空子。
钱家是不知蓝家显赫,但几个姨娘还是养得起的,虽然人家敬着她,可嫁了两年肚子还是没动静,自然少不得往屋里抬女人——好在钱明待她一向不错,多半日子都是在她屋里住的。
这一回,只怕少不得要费神解释一番。
不光是为了她不知礼的事儿,大概他还有些别的想头。比如说,嫁了人的姑娘,老惦记着娘家事是个什么状况?这是觉着武郡侯府才是她的家了?
不都说嘛,男人书读的越多,就越爱多想,越小肚鸡肠
锦珠暗自懊恼自个的冲动,打定主意要好好挽回自己在夫婿心目中的形象不提。
银铃在老太爷和邵唯真那儿自然是顺利过关,而金氏,居然也欢喜的接了茶——这消息让公孙氏气的又摔了好些贵重瓷器——没法子啊,谁让人银铃身份高贵过她许多呢?虽说蒙族公主在大梁不算什么大人物,可架不住人家是皇上赐婚,又有蒙族撑腰啊!金氏盘算着这公主的身份恐怕是对自家三儿还是很有些好处,自然没有不高兴的。
得了婆婆喜欢的银铃儿,往后的日子自然就能好过许多,而公孙氏请无视她吧,她已经很杯具了。不过公孙氏有儿子打底,倒也不怕什么的。只要她能好好安生的过下去,总有她的出头之日。可是她是那么想的开的人吗?显然不是,于是,三房很快就热闹了起来。
这一切,仿佛都和二房没有任何关系。
三房的亲事一过,还没出了蓝正齐的婚嫁,老爷子就开始催促过继的事情。也不是蓝浩文有心要拖沓,实则这看似简单的事儿,却比那婚事操办起来更繁琐些。就是邵唯真,也不得消停的忙碌了好些日子——他跟着老太爷去了一趟宗祠,拜见了几位长辈,倒是颇得赞许。也可以说,是那几个怕了蓝老爷子了。虽然现在瞧出来他当时是装疯卖傻的,可最后他们不还是点头应承了?也就懒得跟他计较,也怕他再闹一回,他们几个老骨头可吃不消。
再说邵唯真,到底原本也是世家子,虽然看着苍老了些,但礼数风度都周到过人。他们也晓得他吃得那些苦可都是为着蓝家受的,于是更没意见了。
再然后是二房跑宗祠、认人、受夸奖好在邵唯真有意完全跟邵家撇清关系,不然,这里面还有的他们折腾的!只这么一圈跑下来,蓝锦甯这个自认外嫩里焦的人也叫苦不迭,幼稚的希望时光倒流,她再不折腾这累死人的事儿了!
固国公府是在七月底完工的,老爷子和邵唯真率先搬了过去。二房的大部分东西也都挪了过去,余下的是准备过继当日给别人看的。
蓝浩文最后还是给了二儿子一些田产和房产,怎么着也是自己儿子,邵唯真又是个白身,身家全无的,蓝正杰他那点俸禄银子能干神马?总不能让儿子孙子过去喝西北风啊!
他老人家有选择性的给忘了,锦甯领的是郡主双俸,还有雁乐城的供奉,锦曦是未来皇妃,大皇子府里但凡置办点什么都不会少了亲家那一份。知道他们搬家,大包小包的送了不少东西——人不在意武郡侯府的名头,不是还有固国公么?
到了八月,锦曦生辰之前,这事儿总算是办好了。二房的可怜娃们,都狠狠的透了口气。
103看不到的地方
包袱款款,给蓝浩文金氏并祝氏磕了头,脸上是虚伪的离别眼泪,心里乐呵呵的随时准备走人。别说蓝家二房没有亲人爱,薄情寡义,欲要取之必先予之。
时至今日,蓝正杰方才感受到一丝实质上的父爱,虽然那几张薄薄的纸不能代表什么,可是这是蓝老爷私下给的——也就是说,这是私产,不过明路的。过继之子自然没有继承家产的权利了,蓝老爷能做到这一步,实属仁至义尽。
拿了回去,搁在桌上,蓝锦甯瞅了一眼好奇了一句,他也就随意的说了句“你祖父给的”便罢,不想蓝锦甯拿过去看后,却显出惊讶之色,很是正色的告诉他:“这些当是祖父名下大半的私产了。”说完了又给介绍,这里是哪里哪里的铺子,这是哪里哪里的庄子,全都是好地方,价值绝对不菲——一边说,蓝锦甯一边稀奇,蓝浩文难得大方,居然就这么大手笔。
全给是不可能的,蓝浩文应酬什么的也是有花销,断不可能一点微末银子也从公中取用。
蓝正杰很惊讶,他看着虽然不少,但以为是不值什么的田产,也就没放在心上。反正老爹给是那么个意思,不给也理所当然,能这样,已经不错了,自然也就没有细看。听了锦甯这么一说,忙拿过来一张张的看过去,脸上的惊愕一点点褪去,余下几分涩然。
这爹当得,连儿子都不信他。而他这儿子,也好不到哪里去,连亲爹都不相信。
有些羞愧又有些欢喜,那丝小小的欢欣,竟比从前高中探花,骑马游街时还要深入骨髓。
那是他的亲爹啊!
所以今儿,蓝正杰是头一次真心实意的给亲爹和亲妈磕头,至于金氏,全当顺便了。
也是最后一次。
下次见面,就不是亲父子,而是侄子给大伯磕头了。
祝氏眼中隐着泪光,她也不掩饰,因为不需要。她脸上的笑是真的,眼眶中的泪也是真的,至于别人怎么想,她管不着,也不想管。
乃们去想吧,想的越深刻越好,想的越悲催越好,反正,与她无碍。
老太爷默默的看着,其实他并不是一定想这样的,但一来,邵唯真的确膝下无子要人奉养,二来,这样对二房,对二房的几个孩子,都有好处。至于恩情,没人会拿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