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2
庶长子 作者:朗朗明日
老太太和他爹纪博。
纪老太太从他刚刚落地就养着他,感情自不必说,全府上下,恐怕他亲娘对着他都没有老太太上心。纪安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对着纪老太太也是非常有感情的。为此,他日日不间断的去纪老太太面前尽孝。虽然碍了嫡母和有心人的眼,可人在活世,纪安可不愿意只做那提线的木偶。该不该做,能不能做,他懂,可他也有可为而不可为之事。
而另头,昌平侯纪博在外吃了些酒终于回来了。刚刚回了书房,就有大丫头来报,自己母亲有请。自从他娶了郑氏,白氏之父,他的亲舅舅去了之后,母子两个虽然感情颇深,可也至此生了间隙。
般无事,都是纪博去给老太太请安的,纪老太太倒是很少主动邀了自己儿子过去。纪博听,忙换了官服,穿了件藏青色的薄绸常服就去了集福堂。
进门,纪老太太瞧着儿子头上冒出的热汗,心中软,对着吕嬷嬷说道:“给侯爷端碗冰镇酸梅汤来解解乏,这天热的,要是来场雨就好了。”
纪博拱手给纪老太太请安,说道:“给母亲请安!”
☆、祖母
纪老太太对着儿子还是慈爱的,扶着他起身,忙说道:“博儿坐吧,在外忙了天了,身子也乏了吧。”
纪博坐下,大丫头秋山端上个琉璃小碗,纪安接过喝了口。用帕子细细擦拭嘴角,才开口道:“母亲说得儿子要羞愧了,这天如此的热,也不知道母亲今日用饭可香,身子骨可还有不适的地方。”
这话明显是向吕嬷嬷问的,吕嬷嬷忙躬身道:“回侯爷的话,老夫人今日只用了金丝枣熬出的碗碧梗粥并两块水晶糕。”
纪博听闻皱了皱眉头,对着纪老太太关切的说道:“母亲,儿子已经派人去南边临州寻做甜汤的厨子去了。不时就能到京了。儿子记得母亲喜欢喝临州府的甜汤,到时候母亲还要用些,儿子才好安心啊。”
纪老太太瞧着自纪博如此孝顺自己,心里高兴,转而想到郑氏,这十分的高兴又折了五分。想到纪安,纪老太太垂了垂眉,语调平平的对着纪博说道:“博儿有心了,为娘知道你是孝顺的。哎,我这辈子是个享儿子福的运,却没有享儿媳妇福的命。”
纪博眼睛往下看,对着纪老太太说道:“母亲,倩儿她脾气直,可心地却是不坏的。您看在儿子和晨哥儿的份上都担待她些,也是儿子对不住她良。”
纪老太太听纪博护着郑氏,火就上来了。立马说道:“我哪敢担待她啊?她娘家可是郑国公,亲姐姐是皇后,牌头大的很。你自个说说。自从她进了这个门,我可有薄待她的地方。可她倒好,可曾到我这儿来立过次规矩?这且不说,当年我好心好意的把晨哥儿养到自己膝下,解解闷。没过两天,她就从宫里请了两个大佛回来。说的好听,瞧我年纪大,不劳我费神,由宫里的教养嬷嬷养着晨哥儿。这是当人家儿媳妇该做的吗?仗着娘家亲姐的势,她有把我这婆母放在眼里吗?”
说到这个,纪老太太就满肚子火气,果然是郑家出来的,半点教养也无。哪有莲姐儿的乖巧懂事,孝顺知理。可偏偏……纪老太太想到这儿,又气又急,竟大声的咳嗽了起来。
纪博原本老老实实的听着,瞧着自己母亲真是气了,忙起身上前,给她顺气,接过吕嬷嬷端来的茶水喂了纪老太太喝下,方才说道:“母亲,千错万错都是儿子的错。母亲要是为此气出个好歹,儿子万死难辞其咎。母亲,你有气就对儿子发,可不能伤着自己啊。”
纪老太太慢慢的平下了气,看着眼前关心自己的儿子,叹了口气,握住他的手说道:“博儿,当年公爹被夺爵,老爷又病不起,你从金樽玉贵的侯府少爷变成了庶民。等你祖父和父亲通通过世,人走茶凉,京城之大,却无方寸之地能容得下你我母子二人。人情如纸,世态炎凉,为娘我是尝尽了。”
纪博想到当年家中巨变之后,那些人的嘴脸,心中也是翻滚不息。不过,年为官下来,面上却是丝毫未动。
纪老太太说了几句便有些喘,纪博把茶给凑到她嘴边,手轻轻的给她在背上顺气。
:“那个时候,我想随你爹去的心都有了。好在你舅舅惦记我这个妹子,从临州派人千里迢迢的赶到京城接了我们去。等到了临州,你舅舅对着你如何,你自己是知道的。不说其他,他把旭哥儿的荫生名额给了你,让你去了明山书院。好在旭哥儿是个会读书的,自个也考了进去。我那个时候就在想,我这哥哥,对着你我掏心掏肺也不过如此了。”纪老太太感怀万千,时间语调竟有了丝悲意。
纪博也想起了他舅舅对他好,说道:“母亲,舅舅对儿子的恩情,儿子没齿难忘。”
纪老太太也知道纪博虽然心高气傲,可却恩怨分明,再没有郑氏之前,对着他舅舅敬爱如父,十分的孝顺。纪老太太心下伤感,想到今天的重头戏,还是接着说道:“当年,你虽然读书不错,可要是想出人头地还有些困难。你舅舅瞧着你习武的天赋不错,求了少关系又许了少人情,才让临州的总把头带着你习武领兵。为娘为了你的婚事,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莲姐儿嫁给你的时候,你可是白身啊,她可是地地道道的低嫁。有少人暗中笑话她,看你舅舅笑话。可……我每每想到这儿,就过意不去,是我害了你舅舅,害了莲姐儿啊。”
纪博闭了闭眼,再抬头忙说道:“母亲慎言,是我对不住舅舅,可木已成舟,再说已无益。”
纪老太太对着吕嬷嬷看了看,吕嬷嬷会意带着丫头婆子都下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纪老太太和纪博。
纪老太太冷哼道:“怎么不能说,要不是你糊涂,贬嫡为庶,坏了白家门风,你舅舅也不至于含恨而终。莲姐儿和安哥儿不会在这个府上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过着。特别是安哥儿,明明是最最尊贵不过,可每每见了晨哥儿却要低头哈腰的行礼。为娘每次瞧见了,都觉得挖心啊。”
纪博对着自己娘向来没法子,忙认错道:“儿子糊涂,但此事与倩儿母子却是无关的。当年我时年少轻狂,害了表妹,让安哥儿受了委屈。可事已至此,儿子也只能保住个,对不住另个了。不然,昌平侯的基业恐怕要断送在儿子手上啊。”
纪老太太也知道纪博有难处,拉着他的手说道:“为娘的知道你的难处,原本,我瞅着,把安哥儿和晨哥儿从小养在起。兄友弟恭,以后就是晨哥儿继承了侯府,对着安哥儿总有分兄弟之情。可你那媳妇却是急吼吼的把晨哥儿拘在自个身边,我是连晨哥儿的片衣角也摸不着。不要说给他们兄弟培养感情了,安哥儿这嫡不嫡,庶不庶的,以后可怎么办啊。”
纪博温声道:“母亲,您虑了。虽然倩儿脾气直爽些,可人却是不坏的。她这么年,虽然对着安哥儿不说是视如己出,可却从未动过手脚。这点,儿子可以担保。儿子已经为安哥儿准备了份家产,等儿子不在了,让安哥儿带着表妹搬出去。也不会受委屈的,母亲您就宽宽心吧。只要您长命百岁,才是儿子和安哥儿晨哥儿的福气。”
纪老太太却是眉毛拧,高声道:“糊涂!博儿,没了昌平侯府的庇佑,安哥儿不就是胖娃娃抱金子吗?你就是给他金山银山,他能守得住?他外家又不认莲姐儿,是指望不上了。你说你媳妇对着安哥儿没什么心思,我却是不信的。不说其他,就是三年前,安哥儿聪明啊。明思院开考,招收学子,依着他的聪明伶俐劲进去是十拿九稳。可为何,人还未考,就发了高烧。再者,当年莲姐儿怀着安哥儿的时候,你那好媳妇可是给她的安胎药里下过红花的。就凭这些,等你我去,安哥儿是扁是圆,还不是任你媳妇拿捏。”
纪博很是头疼,对着纪老太太慢声慢语的劝道:“母亲,当年的事情与倩儿无关,是她身边的奶嬷嬷自作主张。再说,儿子已经罚过她了。您就别抓着不放,伤了你们彼此的和气。母亲,您有话直说吧,只要儿子能办到的,儿子定当准从。”
纪老太太虽然有些不服气纪博对着郑氏的偏袒,可也算达到目的了。按下不高兴,对着纪博说道:“我想把安哥儿送去明山书院,家里不是有个名额吗?晨哥儿去了明思院,正好这个名额就给安哥儿了。好歹让他自个有个交友圈,以后,认识几个人,要是有本事,他就自己建功立业。要是没本事,我也认这命了。”
纪博脸色难看,对着纪老太太恳求道:“母亲,万万不可啊。明山书院是朝廷特地为五品以上官员勋贵家的嫡子建立的。你让安哥儿顶了这个名额,旁人怎么看晨哥儿,本来他们身份就敏感。如此来,不是给了旁人离间他们的机会。也让外人觉得我府上宠庶灭嫡,恐怕招人口舌啊。”
纪老太太眼睛眯,声线拖的长长的:“那侯爷是不肯了?”
“过几天是你舅舅的忌日,虽然旭哥儿恼了你和莲姐儿,可对着我这个姑姑还是有几分尊重的。大不了,我舍了这张老脸,让旭哥儿让了家里的名额给安哥儿。我就不信了,没你杀猪纪,我还吃不成猪肉了。”纪老太太也是气了,说的话也越发的刻薄。
纪博“噗通”声,跪在了纪老太太眼前,脸惶然,急切的说道:“母亲这要如此做是要陷儿子于不孝啊。儿子知道母亲心里的苦,可那明山书院是嫡子的地盘,安哥儿以庶子的身份进去,要受少白眼啊。也要为安哥儿想想,我本就有愧于他,怎能忍心他去受旁人的奚落嘲讽。要母亲真想如此,不如,让安哥儿凭本事考进去,如此来,旁人瞧着安哥儿有真才实学,总能得旁人高看眼……”
纪博还未说完,纪老太太却是要跳脚了,骂道:“你这是什么话,安哥儿身子骨本就弱,莲姐儿又压着他上进。现在也只不过认的几个字,真才实学,你们也得给他机会学啊。俗话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他可是你的亲儿子。你怎么能这么埋汰他。也是,你有个文武双全的晨哥儿,自然是看不上我的安哥儿。我可怜的安哥儿啊,你怎么摊上了这么个狠心的爹,犯傻的娘啊,这不尴不尬的,也只有我这个做祖母的能护护你了。”
纪博不敢接话,屋子里静了下来,半响,纪老太太罢罢手,失望的对着纪博说道:“侯爷下去吧,老身要休息了。”竟是半句话也不肯在搭理纪博。
纪博知道纪老太太是真生气了,可也不敢答应。瞧着纪老太太闭上了眼睛,明白说无用,只得起身退了出去。
留园之中,东厢房里,个身着桃红暗纹褙子的中年妇人挑起了门上挂着的大红撒花软帘。屋里张正四方榻卧铺里卧睡着个身着月白中衣的女子,只见她明眸皓齿,柳眉凤眼,黑发如瀑,纤腰束,端是位绝美艳丽的俏佳人。
中年妇人进屋,女子睁开了微闭着的双眸。眼中闪过精光,对着中年妇人问道:“孙嬷嬷,侯爷可曾回来?”
孙嬷嬷低眉顺眼的答道:“回太太的话,侯爷让老夫人请去了。听前院的管事说,侯爷去了书房睡下了。”
女子正是纪府的当家主母郑氏,听着孙嬷嬷的话,对着身边的大丫头紫沉辉辉手,行下人躬身的退了出去。
郑氏这时候才开口道:“哦,这老太太又有什么想头了?”
话明显的是在问孙嬷嬷,孙嬷嬷低走几步,在郑氏耳边嘀咕了几句。郑氏脸色难看了起来,冷笑道:“果然如此,每每叫了侯爷去,总是拿捏着以往的丝半点情谊做筏子,好掏着侯爷当牛做马。老太太话里话外的无非是说我雀占鸠巢,不是贤惠人罢了。这倒罢了,她为长辈,我且忍她忍。万万没想到,世人都是欺软怕硬的。我这儿退了步,她倒是得寸进尺。想用家里荫生的名额,好,真是好。她可曾有点为我的晨哥儿想过,纪安顶了府里的缺,要让外人如何瞧我,如何瞧晨哥儿。真是欺人太甚!”
孙嬷嬷直跟在郑氏身边,是郑氏的心腹,很是得郑氏的意。这个时候,也只有她敢劝上句:“太太,您别生气,侯爷还是向着您和世子的,任是老太太如何说,也没答应。侯爷对您的这份心,连老奴都要赞句。”
说到纪博,郑氏刚刚还冷阴阴的脸庞就初展笑颜,可没会眉头又紧上了。对着孙嬷嬷说道:“孙嬷嬷,侯爷还是怪我的吧。不然,他也不会去书房了,他对老太太孝顺至极,为着我忤逆老太太恐怕心中定是不好受的。也罢,他待我场真心,我怎么也要对得起他这份情。当年,要是没有那元宵节上的惊鸿瞥,或许,也不会害他背了撇弃糟糠妻的骂名。”
孙嬷嬷瞧着郑氏要松口的模样,忙说道:“太太,您不是想要顺着老太太吧。这可不行啊,安少爷虽然是庶子,可他身份不样啊。有老太太护着,侯爷宠着,要是再让他得了势,世子可就为难了。这京城上上下下,嫡庶兄弟祸起萧墙的不在少数。太太三思啊!”
郑氏叹了口气,说道:“这白氏要是不安分,不老实,我找了噱头把她打发了就是了。可惜,她偏偏安分守己,端是个四角俱全的人物。身上又有陛下亲封的诰命,老太太是当宝贝似得护着。侯爷即使不说,我也知道他心中对着纪安的愧疚,为此,对着纪安就了几份包容,我就是知道,除了大大方方的表示不在意,又能说什么?姐姐虽然贵为皇后育有二皇子,可前头还压着个嫡长皇子,上头是有着圣德太后辖制着。看着风光,内里的滋味谁又知道呢,侯爷越发的受陛下器重,我也得为姐姐考虑二啊。”
☆、反应
纪老太太的席话在整个纪府的主子中就如同水滴入了滚烫的油锅中,“刺啦”的炸开了。这夜,也不知道有少人难以入眠了。
第二天,只见位上身着柳烟色金织薄绸褙子,下身着碧色浅纹束腰长裙的年轻妇人,头发虽然只是随意的挽了个堕马鬓戴了支珠花,但胜在她肌肤欺雪赛霜,衬得越发的楚楚婉转,气质出尘。
佳人碎步走来,阿罗姿,身上的配饰却微风不动,任谁瞧见了都得赞句:好仪态!好规矩!只是,白莲今日虽然走的速度不快,可鼻尖已经冒出了细微的汗珠。
从昨天晚上得到消息起,白莲大早就赶着来给纪老太太请安。她身边的陶嬷嬷带着四个大丫头跟着后面,还没到集府堂的正院,吕嬷嬷已经在门前迎着白莲。
白莲对着纪老太太很是孝顺,本就是纪老太太的侄女,吕嬷嬷是从白家跟过来的陪嫁丫头。爹娘老子都是白府的家生子,对着白莲自然是恭敬有加的。白莲向来温柔慈爱,对着下人宽厚体恤,何况是纪老太太身边的第心腹吕嬷嬷了。
瞧见吕嬷嬷在门前等着,知道是纪老太太吩咐的,和吕嬷嬷寒暄了会就进了屋子。纪老太太昨天和纪博不欢而散,夜里没睡好,这不,大早的,叫嚷着头有些不适。大丫头秋山正给按摩头上的太阳穴,捏的纪老太太有些犯困了。
白莲轻手轻脚的进来,瞧着纪老太太的模样,伸出右手食指挡在嘴巴,做了个嘘声的动作。下人们也瞧进了,也都福了福,并未再出声。她走到塌上,给秋山使了个眼神,换下了秋山,自己动手给纪老太太按摩。
纪老太太忽然开口道:“秋山啊,你这按摩的功夫渐长啊。这力道,这巧劲都快赶上莲姐儿了,要赏,要赏!”
说这话时,纪老太太睁开了眼睛,瞧正是白莲在给她按。白莲对着纪老太太带着些调皮的笑容说道:“姑妈,你刚刚可说要赏我的,我可得好好想想,让你赏我什么好。”
纪老太太笑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尽会打你姑妈的秋风。看你孝顺的份上,姑妈就破次财,给你存些小金库。正好啊,府里刚刚送进批苏绣织锦料子,我知道你喜穿浅色,特地给你留了两匹浅碧色的料子,你也做两身夏衫穿穿。”
府里的供奉自然是集福堂最好,其次是纪博的思永斋,郑氏娘家底气足,又时常有宫里的打赏,有时候比纪老太太还要风光享受。纪老太太不喜欢郑氏还真不赖她,实在是郑氏有的时候十分的不给纪老太太面子。谁喜欢落自己面子的人呢,纪老太太又不傻。
同时,纪老太太还深深的为自己的侄女,白莲女士抱不平。她抱不平的手段很简单,就是自己给东西给银钱,完完全全的表现了什么是护短,什么是偏心,正大光明的很。
这里要说了,白莲女士却很是高风亮节,在这种事情上从不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反而是充当救火员,细细的劝说纪老太太,表明自己现在很好很满足,完全不要为了她破坏家庭和睦气氛,不然她就是罪人云云。常常让纪老太太很是头疼,有的时候真觉得她家侄女都快羽化登仙了,真不是她这个俗人能理解的。
这次,白莲听着纪老太太的话,欲言又止,纪老太太心里有数。挥挥手,让下人们都下去,吕嬷嬷体贴的关紧了屋子的大门。里面只有纪老太太和白莲。
白莲语气中带着试探问道:“姑妈,我听闻您要侯爷把安哥儿送到明山书院去是吗?”
纪老太太手里转着佛珠,脸色已经沉了下来,对着白莲讽刺的说道:“这府里传的真快啊,我这老太太和儿子的悄悄话就像长了翅膀似得,都被旁人知晓了。”
白莲慌,立马着急的解释道:“姑妈,我是听身边的大丫头说了声。并未在您身边安插人手,姑妈万万不可误会我啊。”
纪老太太拉着白莲的手说道:“傻孩子,姑妈怎么会不信你呢。你就是太心善了,你想想,这府上除了那位又有哪个有这等手段。她知晓你是个心好的,不愿意我和博儿为了这件事情翻脸,必然要劝我劝。这才把消息给了你的,这也是试探你。看看你是个什么心思,她啊,看着脾气急可这手段却是老道的很。”
白莲感激的瞧着纪老太太,说道:“姑妈,幸好有您护着我,我从小就是您看着长大的。您对着我那是比侯爷还要好,记得小时候,侯爷还假意吃过我的醋呢。您对我的好,我都知晓,可安哥儿顶家里明山书院的缺却是万万不可的。”
纪老太太瞧着自己的侄女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这么不行?安哥儿本来该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这是纪府欠他的,他爹欠他的。要不是博儿糊涂,安哥儿前程大着呢。现在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名额,凭什么不行。莲儿,你啊,就是胆子太小,瞻前顾后的。你和安哥儿已经是郑氏的眼中钉肉中刺了,以为你老老实实的巴着她,压着安哥儿不上进,人家就会放过你?”
白莲说道:“姑妈,我自然是心里有气的,可大局已定。不说太太的娘家郑国公,就是她亲姐皇后娘娘,又哪是我能惹的起的。皇上对着皇后情深意重,属意皇后所出的二皇子为储的意思朝廷上下又有谁不知道。世子是二皇子的伴读,他们又是表兄弟,以后,世子的前程大着呢。”
细细瞧着纪老太太的神色,白莲接着说道:“我这辈子没什么指望了,就个安哥儿,我也不求他大富大贵,只求他平平安安就行了。当年的事情,谁是谁非都已经成了过眼云烟。太太就是再看我和安哥儿碍眼,可这些年我安安分分,安哥儿也没大出息。就是为着名声,为着府里,太太和世子以后也要对着安哥儿看顾二。”
纪老太太不是次听白莲说这话了,对着白莲语重心长的说道:“莲儿,你错了。郑氏要真顾着名声就不会嫁进来,而是剪了头发做姑子去了。她和晨哥儿越富贵,以后,你和安哥儿日子越难过。女子的嫉妒心你我怎能不清楚,要是她真的能容得下安哥儿。也不会在你的安胎药上下红花,安哥儿也不会这么大了,还在府里跟着举人认着字。”
白莲却是急了,对着纪老太太说道:“姑妈,我知道您是为了安哥好。可安哥儿本就身份尴尬,再顶了府里的缺,不是戳了世子的心窝吗?现在好不容易,外面才没了那些风言风语,要是府里再来这么出,世子心里能不记恨安哥儿吗?毕竟,以后这府里当家的是世子。安哥儿就是个庶子的命,您非得让他享嫡子的福,这是祸非福啊。人要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的位置,他是庶子,就该做庶子该做的事情。不然,这不仅是他的祸事是府里的祸事啊。”
纪老太太看着白莲,又气又叹,半响,才说道:“莲儿,你记着,人这辈子,三分命天定,七分人自挣。即使安哥儿不能继承侯府,但他也不能寄人篱下,凄凄惨惨的过下辈子。我就不信了,他老子能白身打下这如今的锦绣前程。天下之大,他奋力搏,难道不能有块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