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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鬼蛊师(双子重生文,冰山攻X妖孽受) 作者:衣落成火
。”
“……你说。”花戮顿了下,还是吐出这两个字。
“哥哥就不能说几个字么。”花蚕瞥他眼,“依你看,便宜爹是真疯还是假疯?照便宜爹对便宜娘的感情,积郁成疾是有可能,不过既然还没有我俩的消息,像他那样神志坚毅的人,全盘崩溃……不太应该。”
“你认为,父亲在装疯。”花戮字字,倒是终于说了句完整的话来。
“也未必是装疯。”花蚕摇头。
花戮恢复原状:“你说。”
“哥哥真会推卸,我说便我说。”花蚕哼声,“照我想,便宜娘去了,便宜爹自然是悲痛欲绝,强打了精神去江湖中找两个似乎失了踪的儿子,却到处找我们不到,又是重打击,而后想必是以为我俩凶吉少,就不愿意醒过来。”
“自欺欺人?”花蚕侧头。
“是这样没错。”花蚕勾唇,“不是真疯,是不愿醒,若你我在他面前晃上圈,想必就会立刻醒转。”他唇边的弧度扩大,“只不过,失去了便宜娘的便宜爹,究竟是醒着好还是蒙昧着好,却不是你我能决定的。”
“何时去见便宜爹,是偷着见面,还是明着见他,长兄如父,我的哥哥,还是你来说说罢。”
“此时不行。”花戮停住了步子。
“哦?”花蚕挑眉。
这人真是难得说得这般绝对,武林大会还有几日,若两人全速奔驰,赶在那之前回来也并非做不到……如此他倒想听听,究竟是什么缘故。
“花绝天来了。”花戮说。
只句话,立时让花蚕冷了脸。
花戮走到边上,脚尖在墙根触,那里正有个奇异的兵器形状,正是花绝天留下的标记。
“花绝地都化成了灰,真亏他还有心情过来。”花蚕冷笑道,“莫不是要来找我报仇?”
“他知道是你?”花戮反问。
“大概不知罢。”花蚕眯起眼,“他每月都来探望花绝地,又不敢让他知晓,我发现了他,他却不知道,该还以为我是花绝地乖巧的徒儿。我杀了花绝地,再烧了整个山谷,还特意砍下花绝地半个头颅给他留作纪念,待他来了,想必欢喜得很。而后,就该要找我问问出了什么事,或者……干脆杀了我。”
是了,因为只有师父的尸体没有徒弟的,自然就要问徒弟,而若是想要泄愤,杀了这个与自己在意之人呆上十年的所谓徒弟,就是理所当然。
“他杀不了你。”花戮重新走回花蚕身侧,平淡说道,“我不会让他杀你。”
花蚕挑眉:“哥哥倒还记得便宜娘的话?”
花戮还没回话,前方的动静却突兀地闯入了两人耳中。
楚辞的楼外楼没有开在卞阳。
虽说这地方大,可人流比之浮阳还要复杂许,加上当今武林盟主赵家在此扎根,楚辞不想与他们过牵扯,就不能明着在这里摆出太大的生意。
因而前面那栋刚有人跌出二楼窗口的高大酒楼,并不是楚辞的楼,所以楚澜在这地方讨不到好,也是理所当然。
从二楼跌下来的并不是楚澜,或者说,是楚澜踢了人下来,然后就被十好几号人团团围住,在他的身边,还沾着姿容秀雅的顾澄晚,以及清清淡淡长相平凡的方狄。
“分明是我们先订了位子,为何才过来,就被旁人占了去?”远远还听到楚澜大声嚷嚷,“这是什么道理?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这嗓门听起来,似乎是他占了理的。
从酒楼里噔噔噔冲出来个长相油滑的中年男人,两撇胡子别在嘴边,副气急败坏的样子:“谁让你踢人的?踢坏了你赔得起吗!我家少爷命贵得很,不过是坐个座位,又算得了什么?护院们给我上,今儿个胡爷我非得让这小兔崽子掉层皮不可!”
说话时他已经跑了出来,还没等稳就见到他家少爷四肢朝天的惨样,赶忙扑过去抱着大哭:“哎呦喂我家少爷真是可怜,怎么就碰见这么个兔崽子了!要是摔坏了可怎么好啊哎呦喂!”跟着眼睛翻又吵开,“哪里来的驴孙子也不长长眼,我家少爷是你能动的吗?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家少爷是谁!我家少爷可是傲鹰堡的嫡子嫡孙,是要继承堡主之位的!要是出了个什么好歹,咱们傲鹰堡可要追杀你三千里,不……不放过、过你们!”
骂得太激烈差点岔了气,可这丝毫不影响他的情绪,两手叉腰,指着楚澜继续骂:“还……还不给我捉起来!哼!”
楚澜嘴角抽搐,心里直犯恶心,不过现在可没有让他作呕的时间了,才转眼,那十来个被骂的护院就憋着口恶气围攻过来……除了轻功,楚澜只有三脚猫的功夫,现在身边有两个人,他当然不能丢下他们跑路,就只好左支右绌,努力抵挡。
顾澄晚听到“傲鹰堡”三个字,心中动朝方狄看去,方狄虽然没什么表情,他却能见到他眼里闪动的光——不是怨恨不是愤怒,反而寂静得有些怪异。
方狄的目光,正投在那被“八字胡”扶起来的傲鹰堡少爷身上。
“阿狄。”顾澄晚手里边挡住护院攻击,边往方狄那边靠去,“你认识?”
“是啊,我认识。”方狄嘴角扯扯,露出个似乎是笑容的表情,“你当初所看到的我,最狼狈的伤口就是拜此人所赐。”
顾澄晚凛,他清楚地记得那晚他与那人捡到方狄之时,方狄遍体鳞伤,他也还清楚地记得,在听到那人说“有撕裂伤”的时候,这个人仿佛很无所谓的回应——“我没有被实际做什么,他们用的是树枝。”
“不必这么惊讶。”方狄淡淡笑,“这个人叫方蒙,傲鹰堡大当家的长子,傲鹰堡这代身份最尊贵的人。”
方狄的手下也没有停,之前从没有学过武艺,即便是成为人蛊之后拼命了恶补,他的拳脚功夫也是赶不上自幼熏陶的顾澄晚的,而这十几个护院保护的是方家的嫡子,当然都是些身手不错之人,短时间内,顾澄晚游刃有余,可他却只能堪堪抵住攻势。
抬脚踹飞个大汉,顾澄晚闪到方狄身侧:“当初欺负你的人?”
“嗯。”方狄点头,拳打在正对面护院的腹部,“带头的那个,最狠的那个。”
顾澄晚笑了:“你恨他?”
“不恨。”方狄抬眼,捉住袭来之人手臂猛然甩出——“傲鹰堡会消失,我何必跟死人计较。”
“有这么脓包的继承人,就算你不做什么,傲鹰堡也留不了。”顾澄晚的动作也激烈了些,指尖上甚至泛起微微的青光。
也许是因为这些天相处得为熟稔,方狄沉静地提醒:“不要做余的事,不要误了主人的事。”
“放心。”顾澄晚也发现自己出现了异常,手指捏了捏,就又变成了普通的模样。
三个人还在与人对打,围观的人也是越来越,傲鹰堡的那位继承人被自己的属下扶起来,连头上的发冠都被跌得歪了去。好在是从二楼跌下,也没个什么伤筋动骨,只是这位少爷惯来养尊处优的,虽说被怎么样,却也痛得狠了。
“八字胡”素来懂得揣摩主子的心意,早就派了人回去再叫人,这不,没会,就又轰轰烈烈地来了十几个,接了前面快挡不住的护院们的班,护院们见来了帮手,就也振奋精神,加快攻势。
顾澄晚的武功好,只可惜不能运起太内力,不然会露出人蛊本相,若是被人看到,就难解释了,楚澜不用指望,方狄也仅能自保……这样来,狼狈的就成了楚澜几个。
不过既然是在卞阳如此武林大城,酒楼又是个人流汇聚的地方,那么,有人插手过来,便也不足为奇。
插手的,是个颇为结实的年轻人。
说是年轻人,约莫也有个二十五六的模样,肤色略黑,眼睛里透着股蛮气,五官生得颇为周正,甚至说,是称得上英挺的。而他的武功也很是高强,正在游斗的几人只觉着眼前花,就有个人挡在方狄的前面,掌力微吐,三五两下把那些个围攻之人都扇倒在地上。
八字胡见讨不了好,急急忙忙在方大少爷耳朵边上说了几句,方大少爷口里哼哼两声,怨毒地盯了楚澜眼,才踉踉跄跄地撑着八字胡跑出去。
边推挤围观之人,边破口大骂,八字胡的脚步也很快,不时就消失在人群中了。
没有了热闹看,人群自然是散光了,而之前出手相助的年轻人则留了下来。
“你们没事吧?”他看眼方狄轻咳声,似乎有些不习惯,表情也有些硬硬的。
“没事。”方狄摇下头,“谢。”
顾澄晚与楚澜也急忙道谢。
年轻人没有的话,他拎起扔在边的大包,点点头立刻离开。
目送他背影消失,楚澜几人也没了心情吃饭,刚也要走,花蚕出声,喊住了他们。
另边,大开的皮货铺子里走进个人,把手里的巨大包裹“嘭”声扔在柜台上,掌柜的老爷子笑眯眯打开,正见到张完整的斑斓虎皮,他满脸的褶子笑得开,手指头朝店里的小门指指,说:“东家在里头等着,贵客请自行进去。”
夜晚,月色朦胧。
顾家别苑里僻静院子的厢房里,花蚕半趴在花戮的胸口睡得正香。花戮的心跳很平稳,就和他那永远不变的表情和沉静样。
缕凌厉的指风自窗外射入,轻轻地打在窗棂上,发出“喀”的声细响,花戮猛然睁眼,眼里划过丝冷光。
随即,他右臂微微动,不着痕迹地将臂弯里的少年挪到床榻上,另手随意拉过,就披上外衣,从大开的窗口掠了出去。
前方的人速度很快,起纵跳跃间就像是几个被截断了的虚幻影子,急速向前,而花戮也不遑让,飞奔之时掀起淡淡的风,飘飘忽忽犹如鬼魅。
两人前后奔出很久,终于到了城外片荒凉之处。
前头的人停下来,花戮就也定在距离那人不到十尺的地方。
前头的人并不说话,然而花戮却破天荒先开了口。
“师父。”他的语气里没有特别的情绪,就像是在平实地叙述般。
前头那人转过身,露出的正是花绝天那张粗犷的脸。
花戮看见花绝天此时的模样,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头。
此人依旧高大,可原本魁梧的身躯却像是瘦了些许,眉宇之间看似平静,却又仿佛隐隐蕴含着某种凶厉之气。
“花戮,真是好久不见了。”他说道,“若我不来找你,你可不是要忘记我这师父了罢?”
“徒儿不敢。”花戮抬头,说出告罪的话来。
他得清清楚楚,在花绝天抬眼之时,那双眼,正透出血样的颜色。
花戮的目光极快地下移,又落在花绝天的腰间——那里挂着个在月光下微微泛白的物事,细细看去,竟然是个头骨!
确切地说,并不是完整的头骨,自鼻梁起那头骨被分作两半,在上面的头盖骨是完好无缺,而两边的颧骨,却是半完好无缺,半带着深深的刻痕。而这个半残的头骨又被人不知涂了什么药物上去,居然点干枯的痕迹也没有,而是饱满的,甚至莹润的。
花戮的视线只在那掠即过,可花绝天的眼力,自然能看得清清楚楚,他张开口,嘶哑笑:“怎么,很感兴趣?”
“没有。”花戮否认,“只是奇怪。”
“哼,故人的尸骸罢了。”花绝天“嘿嘿”笑了两声,“未免心中挂念,还不如干脆带在身边的好,不是么?”
花戮没有接话。
花绝天话锋转,问道:“之前我见与你同睡还有人,此人是谁?”他的问题仿佛很随意,但又隐隐蕴含着某种奇特的意味,甚至有些追根究底的。
花戮敏锐地听出来,有种他极为熟悉的感觉藏在花绝天看似无意的询问之中——杀意,个不满就要出手的杀意。
而且这杀意并不是针对花戮,而是针对那个人,那个与花戮同睡之人。
花戮直觉地觉察到,花绝天认出来了——这个做了花绝地十几年徒儿的少年。同时花戮也知道,他还没有确认花蚕花戮已经知晓彼此的身份。
花蚕花戮五官相仿,可由于气质南辕北辙,早已不是眼就能看出兄弟身份。所以,只看花戮回答如何了。个不小心,花绝天的杀意就要喷薄而出,在还没有达到梵天诀十二重大圆满的时候,花戮决不是花绝天的对手。
沉默了会,花戮终于开口。
“情人。”
花绝天的表情瞬间扭曲到某种奇怪的境地:“为师没有听清。”
“是情人。”花戮斩钉截铁。
花绝天的神情怪异,眼中红光闪烁:“你们如何相识的?”
“路遇。”花戮答道,“同行日,而后定情。”
花绝天的眼神加奇异:“花戮,你不是轻易动心之人,为师不信你。”
“情之所钟,情非得已。”花戮眸光闪,“熟悉感,很亲近。”
花绝天明白了花戮的意思,唇边的笑容加诡异,他伸出拇指在腰间的半个骷髅头上温柔摸了摸说:“这样很好,你也很喜欢罢?等到那日,你会开心的。若是早知如此,当初想必你还会快乐些。”
他说的话颠三倒四,花戮也不打断他,就听他在那里絮絮叨叨,同骷髅头说了好半天的话。
时间渐渐过去,终于到了后半夜,花绝天就像突然反应过来,声音下子戛然而止。
“既然你喜欢,就继续去喜欢,为师不管你。”花绝天摆摆手赶他,“快走快走,别忘了武林大会之后就是比武之日,你可要准备好,举杀了仇人才是。”
花戮颔首:“徒儿明白。”
就跟离去的时候样,窗户依旧大敞。
窗子里的软榻上,秀美的少年披着长长的黑发,只手拖着下颔,另手拨弄只小小的蛊虫,很是自得其乐。
气息冰冷的青年自窗外而入,正落在屋子中央,他甩手把外衣除去,慢慢地走到床边。
床榻上,只着了单衣的少年抬起头,眼里映着惨白的月光,面上似笑非笑。
“我的哥哥,你可真会说话……”他白得有些透明的指尖周围,绿豆大小的蛊虫嗡嗡飞舞,“情人?还真是好理由啊~”
青衣人
两兄弟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像是在僵持,又像仅仅只是对视而已。
“只能如此。”良久,花戮淡声说了句,径直睡到床榻外沿。
花蚕口里冷哼,身子往里面挪了些。
他心里也是明白,花绝地虽死,可难对付的花绝天却还活着,在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还是莫要让他发现两人已知对方身份的好,以免打草惊蛇。
在普通人家,便是亲生兄弟也少有亲密至此,而以这般亲密姿态为由,谎称为情人身份,就要可信许,加上花绝天本人不安好心,对花绝地那变态又那般钟情,若是以为两人当真兄弟□,便只会高兴,而忽略破绽。
花戮仰面躺着,并不去理会花蚕的种种心思,不时就合上眼,面调息,面等候天明。
屋里的烛火早就灭了去,黑暗之中只有花蚕双眼明亮,腕间银蛇晃动着明媚的光。再过不得会,花蚕也翻身躺倒。
花戮只觉着自己胸口了个什么重物,带着温热的体温,徐徐压了上来。
两个人的呼吸都逐渐平稳,两个不同的心跳声在相似的频率中,逐渐化而为……
在送花氏兄弟后,竹玉在房间里持续等待,还因此特意挂了牌子,中止接待下面的客人。
过了两柱香工夫,那石门被人推开了,走进来个身材劲瘦的男人,神情很平静,看起来并非头次过来的模样。
“你来了。”竹玉此时正坐在屋子中央,重重的纱幔被掀了起来,挂在房间的两边,柔顺地垂下,几乎要铺到地上。
竹玉似乎与这男人很熟稔,说话的口气十分自然。
“嗯,我来了。”男人笑笑,坐到竹玉对面,随手拿起桌上的杯子,喝口茶,“果然还是你懂享受,这茶水味道不错,若不是你这里,别处怕是很难喝到。”
“我也同你说过,若你想,我很欢迎你常驻于此。”竹玉也勾起嘴角,扇面打遮住半张脸去。露出的眼瞬不瞬地盯着男子的脸,带着玩笑的语气,神色却并非如此。
“不可以,我还有事要做,不能离开那个地方。”男子摇头。
“我明白我明白,你直在找个人么,做兄弟的自然理解。”竹玉暧昧笑,“可据我所知,你已然找到了?”
“嗯,找到了。”男子听到这话,眼里流露出丝暖意,跟着也好像有了心思打趣的,“你这个消息头子开了这偌大间消息铺子,有什么消息不是第瞬传入你耳里的?”
“那便先恭喜你了。”竹玉叹息,笑容扩大了些,又道,“我这里的确人手颇,可总也缺了能信任的管事之人,某人若是能来帮我,才不枉费番结交之情啊!”
“不用说,待事情了,我就过来帮你便是。”男子摆手,就此下了结论,而后问道,“那你呢,要找的人如何了?”
竹玉侧头,扇子打在掌上神秘笑:“说不得,我也有眉目了……”
男子突然有了些兴趣:“哦?这是何时之事?”
“待我回去请示,才能进行下步。”竹玉放下扇子,双手遥遥地拱了拱,随即笑道,“现在还不好说、不好说~”
“哼,你们朝廷做事,总是麻烦得很。”男子冷嗤声。
竹玉也不生气,反而说道:“若不是规矩森严,又怎么能做得成事?”
男子也笑了:“这倒也是。现在便是武林中那几个盘根错节的世家、大派,也不知道那个他们所依靠的消息铺子,是朝廷所办。”
“太祖深谋远虑,正是我们这些后人所难以想象的。”竹玉眼里划过抹敬意,“小子不才,被当今圣上委予此任,自当尽心尽力,绝不敢有半分懈怠!”
时间晃而过,转眼武林大会就要召开。
卞阳城里人流拥挤,从下九流到超流的武林人,全都到了这里,大街上各式铺子客栈酒楼竞相绽放,生意热火得很。
这时候有好勇斗狠的,有不动声色的,也有闲着就要惹出些事来、好揣摩揣摩有哪些个势力不能惹的。新人有,正道有,亦正亦邪也有,唯独那确定了的邪道,便是有,也不会明目张胆地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至于暗地里做些什么,就不足为外人道之了。
顾无相楚辞林沐晴这几个世家家主和公子的,也愈发忙碌了起来,要给来人调配住宿、解决纠纷、平息干戈……楚澜帮不上忙,就依照兄长的命令陪着花蚕花戮满城走,再不着痕迹地给他们指点指点来了的高人们和大派的子弟、新秀,以免到时两人遇上谁、却又不明对方身份,惹出笑话事小,弄出龃龉来便不好了。
顾澄晚在见到花蚕的刹那就记起了自己的身份,当着自家哥哥的面自然不会以“主人”称之,可顾无相不在的时候,他却是为恭敬——毕竟心脏里住进了别人家的虫子,让他不敢有丝毫造次。
这日,楚澜照例带了花蚕花戮去街上乱走,因着那次与傲鹰堡的闹出事来,方狄就被留在了家里,而出来的那个,就是之前直在屋中坐禅的慧悟大师了。
街上到处弥漫着紧张的气息,卞阳城自前些日子起,就不知进来了少厉害人物,说不得伸手抬脚就能碰到个惹不起的,所以但凡外来的武林人,都是会彼此注意几分,以免节外生枝。
不过这个警惕也与势力的大小、武功的高低有关,像那些名门大派的弟子,衣衫的款式颜色都是固定的,旁人见就会明白,而武艺高强那些,只这么就自然有股气势涌出,使人见便心生敬畏。
楚澜是楚家最小的公子,功夫又不入流,因而他知道的人,但知道他的却不。
沿着街路行人慢慢走着,花蚕被花戮与楚澜夹在中间,顾澄晚走在最外面,慧悟这个白衣的和尚,就走在最里面,以免扎眼。
走路说路,这走着走着,突然人就少了许。
楚澜于是也停下步子说:“前面不能再过去了。”
“为何不能?”花蚕侧头问道,“莫不是前方有官府之人?”
“可不是这么回事。”楚澜摇头笑道,“自古官民不相亲,这卞阳城虽大,可因着武林人了,官府的用处就弱了。就是相管,也管不来。又还有句话叫做‘官匪家’,我们已然连着好几回在此处召开武林大会,官府的人是知道的。大哥他们也早已打点好,大会开始前这几日,卞阳城内的治安由四个武林世家差人维护,官府只加派人手在城外把关,查点下人数罢了。”
“楚家主他们果然辛苦。”花蚕带着点感叹说道。
“可也不能这样说,若是哪日哥哥插不上手了,那才叫麻烦了呢!”楚澜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好啦,我们去另边罢,无论如何,前面那地方是去不了了的。”
他看花蚕似乎还有好奇,就再说道,“那是玲珑绣坊,女人扎堆的地方!”
压低了声线,他小小声地解释:“这些年出了个唤作‘彩衣阁’的门派,里面各个都是身姿婀娜的年轻女子,加上每人手里都有那么些奇异功夫,般人也是惹不得的。约莫月半前,她们就来到此地,住进这玲珑绣坊里面,也不知她们想了什么法子,硬生生把这条街占了半去。官府不管,有后来的武林人不忿,却都是直着进去横着出来。大哥后来去拜访过,回来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