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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鬼蛊师(双子重生文,冰山攻X妖孽受) 作者:衣落成火
脆缩在花戮怀中挡风,开口说了句。
花戮拿住缰绳,双腿夹,就策马奔出。
花蚕买的是良马,虽不至日行千里,八百里却是没什么问题的,花戮身子已然大好,功力也涨了许,因而长鞭振,让马行路时用了极速,花蚕埋首于花戮怀里,半点不曾经风。
慧悟并未与两人并驾齐驱,而是远远地隔了丈许的距离,白衣翩然,面色肃穆,只时不时目光流连于前方花氏兄弟身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这般沉默地赶了日路,当天幕微微泛黑时,三人到了个歇脚的客栈,店家也是见惯了行路之人,几个人才刚下马,就有小二过来牵马引路了。
迎客的小二是个精乖的,虽说心里奇怪这三个客人“和尚文弱少年冷酷剑客”的搭配,却半分也没有露出来,他急急忙忙把几个人领到张方桌边上,扯下肩头的白毛巾利落地把桌椅擦了遍,笑得很热络:“客人们远来劳累,是住店的吧?咱这店里有上好的房间,几位客人先用饭,再由小的带客人们过去如何?”
花蚕从袖子里摸出块碎银子给店小二,笑吟吟说道:“那就麻烦小二哥了,三荤两素,再加两碗白饭盘白面馒头。”
“好嘞!”店小二捏起银子,眼珠骨碌碌转朝后面大声喊道,“三荤两素特色菜,两碗白饭盘白面馒头嘞!”
后面有人高声答应“知道了”,店小二手底不停,立马去拎了个大茶壶,给三人把茶水满上,说些逗趣的事儿,见着花蚕似笑非笑的神情,又赶忙换上些人来走往的小道消息。直到菜好了,又得了块碎银子打赏,才乐颠颠地下去了。
三个人都不喝酒,因而花蚕只端起茶杯冲慧悟敬了敬,说句“大师请用”,就没有话了,慧悟念了段经,做了番功课后,就也不客气地挑取素食食用。
饭后,几个人被带入两间上房,花蚕花戮照旧同住,而慧悟的房间,就在两人隔壁——这家客栈并不算大,即便是上房,中间那墙也隔不了什么音,别提三人都有各自手段,这墙立在这里,也不过形同虚设罢了。
刚进房不久,楼下突然传来强烈的响动,好像有桌子椅子被掀翻了,还有掌柜的不停赔不是的求饶声。
店小二原本正在冲花蚕大肆夸赞这房子的种种好处,听到这些声音忙不迭冲出去,噔噔噔地下了楼,边跑着边大声喊着“大爷饶命大爷对不住”,那个惶恐急切,直教人听了心中不忍。
花蚕花戮对视眼,走出房门,倚在栏杆边上看下去。
大抵是那店小二领几人上楼看房的时候,门外又进来两拨客人,都是手拿刀剑的江湖人,个个凶神恶煞的。也不知几人产生什么口角,就齐发出火来,谁也不肯饶了谁。
这动手,自然是店里的摆设遭殃,那掌柜的似是想劝劝的,可才开口,就被人踢到边去了,店小二赶着这趟下去,当然也讨不了好,被人几拳几脚揍顿,没被火气上头的那些个大汉用刀砍了,就也算走运了。
乒乒乓乓地打了阵,双方对峙,各个眼如铜铃狠瞪着,店小二见气氛僵着、杀气却减弱了些,才腆着那张鼻青眼肿的猪头脸,乐呵呵凑上去:“几位爷累了?小的给您们弄些吃食如何?”
那些个汉子也的确腹中饥饿,便又恶狠狠刮了对方几个眼刀子,分作两边“嘭”地把刀剑往桌子上拍,就你嚷嚷着“要大盆的牛肉好酒”我吵吵着“来上好的卤味下饭”,各自等饭不提。
厨子厨娘小二哥们赶忙去弄吃食,不敢稍有怠慢,省惹了这些大爷生气,又是顿胖揍。店小二陪着笑脸在两边穿花儿似的窜来窜去,说荤话逗乐子,硬是没让两边觉着轻慢。
花蚕见到好戏场,伸手指戳了戳自家哥哥的胳膊。
花戮低头:“嗯?”
“你看那店小二的眼睛。”花蚕偷着指下,“他可真不寻常,若是我没出来,还真被他瞒过去了。”
花戮哼声:“自作聪明。”这店小二的功夫可比那些三流江湖人好得,看他被打得那般凄惨,可内伤处也无,只是皮肉上不好看而已。
“好了好了,不管他葫芦里卖着什么药,没惹到咱们头上,就让他玩去罢。”花蚕笑笑,“咱们也该进去了,底下那群鲁莽的看伤眼,我可不想招什么别的麻烦。”
花戮点头,转身进房。
而隔壁房里住着的慧悟大师,是压根就没出过房门。
夜深了,花蚕趴在花戮心口睡觉,门外却传来窸窸窣窣的琐碎声响来,跟着是阵淡淡的暗香自窗缝钻了进来。
迷香?
花蚕霎时清醒,耳边的心跳声沉稳依旧,略抬头,对上双清明的眸子,花蚕无声地勾了勾嘴角,重新伏下去,静等事态发展。
果不其然,过了刻,门拴便被人用细丝巧妙地拨开,动作极轻,几近无声。有人走动的轻风拂过,步步地,到了床前。
那人很谨慎,即便是已经在床边了,也只是静静地看着,似乎在打量什么,而并没有下步行动。
花蚕与花戮紧闭双眼,呼吸加绵长,甚至在脸上也逼出点中了药的热气来,像是彻底晕迷过去。
良久,那人才动手了!
他手臂扬,手中锐器猛然朝花戮颈子割去!
道指风无声无息封住他的哑穴,下刻,他只觉心口凉,就立刻被断绝了生机。
花蚕抬脚踢开这人尸体,把油灯点起凑近看,却是楼下记账的掌柜,此刻胸口汩汩地往外冒血,显然是没命了。
两人对视眼,并不说话,花戮举掌,以道柔和内力推开门,没有惊动任何人。花蚕没有习武用不了轻功,就整个人踏在花戮左脚上,花戮右脚脚尖点,就倏然落到门外去了。
手捂住花蚕口唇,花戮也屏气凝神,两人起躲在柱子后面,悄然朝楼下看过去。
楼下也点了灯,只不过灯色惨白,照得人脸也白惨惨的,说不出的诡异。
堂子被收拾得很干净,桌椅什么的都看不见踪影,而白天闹哄哄的那两个帮派的大汉,正面对面、规规矩矩地成了两排。
不对劲……
那些汉子的身体动作看起来都很僵硬,眼神是迷迷瞪瞪,像是中了什么药,或者,是中了什么邪术?
花蚕仰头,花戮也正垂目,颔首表示明白。
随后几声飘忽铃声响起,个人手里持着铜铃,到那些汉子的前方,正是白天里点头哈腰的店小二。此时他早没了那副谄媚窝囊的模样,面色青白,嘴角还带着丝诡异的笑容。
口中嘘了两声,他把铃儿举过耳边,左三下,右三下,道声“疾”,再转圈,猛然又摇两下。
奇异的画面出现了。
却见两排汉子身子悚,从背后拔出大刀,狠狠地朝对面人身上砍去!
对面之人也不反抗,就像是察觉不了疼痛似的,把刀送出去的同时也把自己往对方的刀口迎去——刹那间就倒了地。
鲜血在地面上流淌着,伪装店小二的阴邪男子再晃动铜铃,地面上的尸体竟然随着铃声了起来!它们歪歪扭扭地在堂子里走来走去,然后找了个边角的地方横七竖八地再躺下……就再也不动了。
这幅场景,任谁看起来都会觉得是两个帮派火拼同归于尽,而不会想到别处去的。
布置完这些,阴邪男子把手指探入铜铃之中,让它不要发出声音,而他自己,却慢慢地朝楼上走来,用极为拖曳的步伐。
花蚕知道,这人是要上来看那掌柜的行动战果的。冲花戮使了个眼色,他拧身闪到另边,而花戮也就在这瞬间拔剑而出,霎时把那男子捅了个对穿!
阴邪男子似乎有些讶异,然而并没有因此而颓败,他缓缓地扬起手,就要再度祭起铜铃。
花蚕当然不会让他成功,那铜铃着实古怪,天知道还有旁的什么奇异之处,他抬手腕,银练蛇“嗖”地窜出,下子咬在男子手背上!男子手松,铜铃落地,被银练蛇以快地速度接住,衔起来送到花蚕身前。
为防万,花戮反手,割掉了阴邪男子的头颅。头乃六阳之首,无论这人练了什么邪术,只要头落,就再也掀不起任何风浪来。
花蚕蹲下来,仔细地观察铜铃,却发现那东西除了顶上系着根似金非金的黑绳外,与平常铜铃也没什么不同。花蚕从袖子里抽出方厚实的绢布,把铜铃包起来,揣在怀里。
另边,花戮也把那男子的头颅以布裹住,拎在手中。
片嗡嗡声响起,花蚕伸出手指,指上停着只绿色虫子,他侧耳听了会,回头冲花戮说道:“我们去看看?”
“走。”花戮点头。
隔壁的房间没有光,花蚕走在前面,把门推开。
花戮手指动,烛火就燃了起来,使整个房间都笼罩了层薄黄。
慧悟双腿盘膝,正端坐于床榻之上。
“慧悟大师,你可还好么?”花蚕悄声问道。
慧悟此人年纪虽轻,却功力高绝,以他的耳力,自然不会不知外间动静,故而有此问。
慧悟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贫僧无事。”随即抬起头,视线投向墙边。
花蚕顺着他目光看过去,就见那处有两人歪着,口耳鼻都斜着,愣是声气儿都不出。即便是敏锐如花蚕,都没能发现。
“此人深夜来袭,故而贫僧小惩番。”慧悟静声说道,抬掌,虚空推了推,那两人就猛地个激灵,醒转过来。睁眼看到屋子里三个要害之人,立时就慌了,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就想夺门而出。
花戮拇指挫,银光闪,破云剑出鞘,直钉在墙里,正好挡住两人去路。
利剑的寒锋恰恰抵在鼻尖,那两个人霎时就不敢动了。
花蚕认出来,这两个,正是店里做饭的厨子厨娘。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慧悟念诵佛号,不动如山。
“大师说得是,两位还是说实话的好。”花蚕到花戮身侧,冲两人轻声地笑。
厨子厨娘还想扯两句,下子被花戮冷眼扫过,顿时如堕冰窟。
“说罢。”花蚕手腕前探,银练蛇在他指间蜿蜒,蛇信喷吐,嘶嘶作响,“譬如这店里的店小二是何人?你们是何人,又为何要害了两个帮派人性命?又为何,还要害了我们?”
两缕指风激射而出,两个人膝上软,跪在地上,心中是又骇又怕,牙齿直打颤不停。
花戮语声冰冷:“不说便死。”
慧悟见花氏兄弟二人这番作为,只将清明目光扫过,就闭目入定。
“我说……我们说……”厨子厨娘吓得抖,哆哆嗦嗦地把话说完,“我……我们夫妇二人原本就是这客栈帮厨的,日换了掌柜,就随着干了谋财害命的勾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我两人是鬼迷心窍了,还请大侠饶我们命啊!”
“这勾当做了久?”花蚕又问。
“约莫,约莫有两个月了……”厨子厨娘不敢打岔,垂头又答。
两个月,那么就是临近武林大会之时么。
花蚕暗自沉吟,随后手指动,银练蛇瞬间窜到两人脖子上,露出獠牙威慑。
“这些天,你们杀了几人,杀了的都是何许人,杀了以后,如何处置尸体?”终于问到正题。
厨娘被银练蛇吓,两眼翻白就晕了过去,厨子胆子大点,可声音也在发颤了:“杀了,杀了百余人!杀的是江湖人,也有行脚的客商,尸体是掌柜的和店小二处理,小的从来没有见过!小的说的是真话,大侠、大侠饶命啊!”
花蚕冷笑声,银练蛇随声摆尾,薄薄的绿雾从它口里溢出,厨子喉咙里“咔咔”响了两声,也晕倒在地。
“看来是被利用了的普通人,哥哥,我们在房里找找罢。”花蚕收了蛇回来,“慧悟大师,您……”
“贫僧自然起。”慧悟起身,先行走到墙边摸索。
花戮与花蚕分作两边,从墙角床头摸起,花蚕半靠在床上,手指在床沿寸寸摩梭,终于听到“喀”地声,床板顿时翻了个个儿。花蚕身子轻,下子身子就向下载去。
花戮手快,晃身出现在床板边,伸手把他拉住,揽住他腰抱他出来。
刹那间,股强烈的血腥弥漫。
51尸蛊
血腥味窜出的刹那,慧悟立即退避三舍,口里也喃喃念起经来,细听时,正是那去污除垢的净世咒。
从床板内传出来的秽气,对他这般修行的僧人而言,真可谓是最为可怖的毒素,只稍触碰,就会污了金身、坏了道行。
“大师?”花蚕被花戮拎出来立稳了,就看到慧悟动作,开口问道。
“施主请便,贫僧在此等候。”慧悟神色肃穆。
花蚕脑中转,会过意来,于是笑了笑说:“既然如此,劳烦大师看顾地上那两位,可莫要让人逃掉了。”
“施主请放心,贫僧理会得。”慧悟颔首,静静地到墙边。
花蚕微笑示意,随后便朝花戮伸手,花戮单臂展揽住他,拧身,就从床板掀开那处跳了进去。
普落下便是片漆黑,以花戮习武人之目力,下头景致自然是纤毫毕现,却见那床板下有长长斜道,刚跳下来时,花戮足底借力于其上,只觉着触处软绵粘腻,有股强烈的腥臭之气,直让人作呕。
“……好深的血垢。”花蚕也嗅到这气味,不禁有些皱眉。
也不知流了少血,才能沉积若此。
花戮加快速度,低头矮身,几个起落,走完了这斜道。
斜道尽头,片豁然开朗,竟是个极宽大的地下石室。
而就在这时,血腥腐臭味道加浓烈。
花蚕从怀里摸出火折子点上,花戮甩手将其插在石壁缝隙之中,顿时晕出片红光,室内所有尽皆入眼。
……遍地的尸体,堆积成山。
火光跳跃中,恍若鬼蜮。
“果然是藏尸的地方么。”花蚕左右看了两眼,伸出手指在地面摸了摸,弄了点血壳子嗅嗅,“最早的这些,约莫三天前罢。”
最新鲜的批尸体也已经硬邦邦,衣服虽然还算完好,可尸斑却已然扩散全身,整个尸体都呈现紫黑色,十分恐怖,靠里面的尸体已经腐烂,不论是皮肉还是衣衫,都是破破烂烂,甚至有些地方还能见着白森森的骨头。
尸体堆积的姿态有些挤囔囔的感觉,尤其是里面尸体,很都被扭曲成奇怪的形状,最外面的地上有被器具挤压的痕迹,血迹中也有整齐的纹路。
花蚕目光瞟向墙边,那里有好几个厚实且长的木具——上面是木头,下面是带锯齿的宽板,板子的边缘有黑色的血痂,中间些的地方也有些黑色的斑斑点点,看起来是用过很久的。
地面这些尸体之所以那般堆积着,想必就是因着每当挡着地方了,便会被人用这木具推到里面去罢。
这样说来,这些个尸体并不是只从斜道上丢下来就算,还是有人定期下来处理的。
花蚕仔细看过,尸体上的衣衫显示,这些人并不是么高贵的身份,那些常见的行脚短衫打底袍子之类,该都是三流江湖人的习惯打扮,而有好些穿的都是同个式样,那么说……应该是好几个帮派的子弟?
略皱眉想了会,花蚕把剩余的火折子也拿出来点了,递给花戮:“哥哥,把这里再弄亮些。”
花戮接过,顺次将其打在东西北三个方位墙面上,石室就加敞亮了。
花蚕看清尸体的表情,居然与之前所见两个帮派汉子样,都是派的茫然。
“有点不对劲。”花蚕抬头看向花戮,“你说这些人,是不是与那店小二以铃声所控的汉子们很像?”
“样的做法。”花戮的眼力好,当然是早已看清了的。
“我不太明白,之前见那人做法,该是想让外人以为两个帮派的汉子们是互殴而亡,然而被控之人神情都这般明显,稍有经验的武林人,都会觉得蹊跷,这岂不是此举么。”花蚕似是自语般说着,并没有等待花戮回答,“不过既然此处尸体如此之,倒不如便宜了我。”
话说完,他手腕翻动,指尖就出现几个灰褐色的颗粒,簌簌而落,落在尸体上,霎时孵化,变成些指甲长的幼虫,拱拱,全钻入尸体皮肉里去。
这些灰褐色颗粒便是尸虫卵了,遇风则破壳而出,遇尸则入而嗜之。
尸虫进食的速度极快,先是片“沙沙”声响起,便有许尸体被开了好些大口子,而尸虫也像是吃下了什么补品样,瞬间长了有食指长,两根大牙凸出口唇,仿佛能开金裂石,嚼起尸体来“咔咔”作响。
听得这些,花蚕知道第步已成,就没有施与太注意,自己则走到边上,顺着墙面仔细查探。
果不其然,就看到了个赤红色的火焰标记,盘旋两转后直冲而上,愣是形成个“炎”字。
……这莫不是炎魔教的记号?
花蚕心中动,从袖子里摸出个小瓷瓶,盗了些粉末出来,洒在那火焰标记上,随后又扯出块白布,小心翼翼地将之拓下。
“哥哥,下面该你了。”花蚕回眸,粲然笑。
花戮点头,长剑振,削下那块墙皮来,以手接住递给花蚕,花蚕自然是把那也收了起来。
如此有拓本也有真本,到时去了卞阳,交予那些世家公子去验看,总是能推出些什么来的。
尸虫们威力极强,这才过了刻工夫,就将大部分尸体全都吃得干净,连骨头渣子都没放过,花蚕也因而有了大的空隙走人,便仔仔细细连墙缝都摸了个遍,终是再没找到其它东西,这才转头,重新看向他的宝贝虫子们。
那堆积如山的尸体,终于开始被吃得干干净净,剩下的只有堆尺长的虫子,你爬在我身上我盘在你身上,互相缠绕在起。
花蚕见状,轻轻地笑了,他两指交错,打了个响,于是尸虫们动了。
它们就像是遇见了敌人,变得愈加疯狂,拼命地撕扯啮咬,恶狠狠地吞噬对方,然后又让自己壮大圈……
渐渐地,活下来的越来越少,只剩下红彤彤的三条,而这三条彼此纠缠,越缠越紧,几乎分不出你我。它们周身倏然就出现了许细白的丝,层层加厚,终于形成个鸡蛋大小的雪白茧子。
“成了。”花蚕勾唇,刚上前步。
忽然耳中痛,有道清润男声突兀响起,直在耳边回荡。
“两位施主无恙否?”
正是在外久等的慧悟,大抵是见两人迟迟不回,心中有些担忧,故而运足内力,发功遥遥问之。
此功名为“线天,”是地道的佛门功夫,习得了禅功的和尚束音成线,十里之内直逼人耳,清晰无比。
因而慧悟虽说没有跟着下来,却能将声音传到。
花蚕看眼花戮,花戮沉心定气,也以“传音入密”之法将回音送去,跟着再没有声音下来,想必是听见了。
慧悟那边有了交代,花蚕动作加快,他把指尖探入口中咬,就有缕鲜艳血液溢出,正滴在雪白的茧子上,瞬即没入。
同刻,茧子突然产生剧烈的震动,左右阵激烈摇晃,“啪”下现出个黑色的裂缝,之后两边分开,跌落地上。
茧子里孕着的,是只黑色巨虫,足有四只大螯、十条长足,出茧后抱住两个茧壳,“喀喀喀”大口啃食,不会吃下肚子,然后张大嘴,瘫在那里动不动。
花蚕手指弹,颗血珠没入巨虫口中,巨虫阵痉挛,肚子裂开,钻出三只灰色小虫,只有米粒大小,围着巨虫绕几圈吃干净,就蹦跶着朝花蚕扑来。
花蚕伸出食指微微勾了勾,那三只小虫便像是听了命令,无比乖顺地停在他指尖了。
“此为尸蛊。”花蚕抬眼对上花戮的,嘴角带笑,“能进入人脑,将人变作傀儡而起坐行止与常人无异。”
花戮点头:“我们上去。”
“好。”花蚕收起尸蛊,直接攀上花戮脊背,花戮足尖点,飞身而上。
慧悟在上等候已久,待两人现出身形自是上下打量,未觉不妥,就移开目光:“两位施主,板下是为何物,能发出如此庞大血气?”
“大师该也想到了,那床板之下,正是这店中人处置尸体的地方,尽是腐尸,并无其他。”花蚕语中似带悲悯。
“阿弥陀佛。”慧悟眼中露出丝不忍,“两位施主该当如何?”
“先莫说这些,此处之事着实诡异,不好与寻常人知道,在下只得做番掩饰。”花蚕也双手合十,“大师若是心怀怜悯,不妨念上顿超度的经文,也好送他们上路。”
话说完,花蚕回房取出个长颈的瓶子,而后径自到了楼下。
花戮慧悟两人跟着,看他施为。
花蚕到汉子们的尸体前面,打开瓶塞,每个倾倒些淡黄的液体出来,那些个尸体触到这液体,立时“嗞嗞”而响,白色的烟雾袅袅升起,不会,就化作滩黄水。
“化尸水。”花蚕淡声解释,“大师,你可以念经了。”
慧悟眉头微皱,随即神色清明,低头诵经,语声肃穆,连绵不绝。
花蚕做完这些,又朝后面走去,回来时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