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天街 作者:非天夜翔

    找到目的地了。

    半夜三点，林泽去敲响村子里居民的门，朝他们询问塌方处，继而与谢晨风翻过另条路朝矿洞方向走。前面开始有守卫了，林泽开始朝着摄像机道：

    “我们已经抵达矿难发生处外围地点，这里成立了救援中心临时指挥部，大面积的山体发生垮塌，千余方泥土把居住在村子西侧的户人家完全掩埋……”

    直升飞机的轰鸣声下，场边打着炽热的白灯，林泽说到半，旁边马上有人来推搡，吼道：“都出去都出去！这里不是你们来的地方！”

    林泽被推了个趔趄，谢晨风放下摄像机当场就怒了，冲上去护着林泽，林泽知道这种事肯定难免，当局或或少都有不能让采访的东西，跟他吵没用，只能去找他们的领导。然而谢晨风只是出了脚，那人当场就倒了下去。

    “干什么！”这声音惊动了附近的人，看样子不像民警，不是武警，当地人临时调集的保安开始把他们朝外赶，下就来了五六个，恶狠狠地围住谢晨风。

    林泽道：“叫你们领导……”

    句话未完，谢晨风转身，起脚绊，踹膝弯，另脚干净利落地回身踢，当场摆平三个，紧接着拳揍在迎上来那人脸上，把他揍得满脸鼻血摔倒下去。

    林泽：“……”

    谢晨风手还握着摄像机，说：“继续，才子。”

    “华龙网特约记者林泽为您报道……”林泽说完这句，简直是整个人都思密达了。

    那几名保安踉跄起身，回去叫领导，林泽怕惊动的人，马上道：“不好！快跑！”

    两人从小路跑下去，谢晨风脚踏空，林泽马上拉着他的手臂，两人起滑到坡地，撞在树上，谢晨风狼狈不堪，满头满脸都是泥水，身上还被树枝挂出不少伤痕。

    林泽杵上树干，阵天旋地转，喘息片刻后回过神，又被谢晨风拖着跑，说：“刚刚耍帅的时候那么拉风……”

    谢晨风道：“平时我也很少动手打人，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别！别碰！”

    林泽要检查谢晨风的伤口，谢晨风马上声音变了调，推开林泽，林泽吓了跳，说：“怎么了？”

    “你受伤了吗？”谢晨风问。

    林泽道：“没有，怎么？我看看你伤口。”

    他凑过去，谢晨风抬起手肘，架着他不让他靠近，另手从包里翻出纸巾，说：“老家的习俗，在有死人的地方见血不吉利，别碰上了。”

    他用纸巾抹了把脸，按着出血的地方，林泽说：“不会破相吧。”

    谢晨风斜眼瞥他，像个小孩子样，说：“破相了咱们还联系吗？”

    林泽总是被谢晨风弄得哭笑不得，坡上传来声音，谢晨风马上道：“走！”

    他们绕过树林跑向村子，林泽回到前山的村内，夜三点半，他拨通师兄的电话，把此处消息传过去，这是天中最冷的时候，小雨总是下也下不完，两人从身上湿到脚，没处是干的，连内裤也湿透了，便在堵墙边坐了下来，依偎在处。

    “休息会，吃点东西。”林泽说：“等他们走了以后再上去看。”

    谢晨风出了口长气，背脊倚在墙上，掏出饼干，林泽看录像，刚刚在最紧张的时候，谢晨风还不忘护着怀里的录像机怕摔了，这时把饼干喂给他吃，林泽头也不抬就吃了，谢晨风道：“你个人来不行。”

    林泽道：“嗯。”

    谢晨风问：“你爱我不，没我你就完蛋了，要挨揍。”

    林泽说：“当然。”

    谢晨风说：“当然什么？说清楚点。”

    林泽想到刚才若是没有谢晨风，自己肯定要挨那群保安的揍，说不定录像机被打坏，然后跌跌撞撞被围殴，真是狼狈到家了。

    林泽咀嚼着饼干，转过头，吻在谢晨风的嘴上。

    谢晨风完全不料林泽突然来了这么下，登时噗地把饼干屑喷了两人满身，林泽却按着他，边吃着饼干与他舌吻。

    软绵绵的饼干带着香味，吃进去些，又在彼此唇舌间融化了。林泽亲完谢晨风，意犹未尽地舔他的嘴唇，拍拍他的头。

    “真恶心。”谢晨风漠然道：“你太重口了。”

    林泽脸麻木，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样地自顾自喝水，紧接着谢晨风喘息片刻，凑过来封住了他的唇。

    这第二个吻悠远绵长，两人吻得彼此气息急促，天顶直升飞机的声音再次传来，唇分时林泽抬头看了眼，说：“走了。”

    谢晨风起身整理好包，人分了根火腿肠，边吃边走，前去察看敌情。记者的大部队还没来，料想他们抄了近路，其余人从大路上走了，林泽躲在树后朝山坡下看，只见谷底中央连着是大片塌方地，哭声隐隐约约传来，将近里地上全被山脊滑落的泥土掩盖。

    林泽带着谢晨风进去，两人浑身是泥，救援指挥现场搭起雨棚，隔壁的几个帐篷内来来去去，抬着担架，又有几辆车把受伤的人送上去，刚刚林泽走的是山后的另条路，这里则通往前面的大路，路前扯着布条，放着路障。

    有村民抱着亲人的尸体大声痛哭，林泽趁没人发现他们，便跑向蒙着白布的帐篷前，挨个数尸体。谢晨风看得面部表情痉挛，说：“你要做什么？”

    “、二、三……”

    林泽挨个数过去，统计了死亡人数，目前已经有十九个人了，谢晨风道：“喂，阿泽，有人发现我们了。”

    林泽抬头，看到炽烈的射灯下有人快步朝他们走来，旋即拉谢晨风说：“这边走！”

    “喂！你们干什么的！”马上有人吼了起来，林泽跑进救援中心的帐篷，里面好几个当官的正在说话，手边还放着茶，见到林泽进来，俱是不约而同抬头。

    “您好，我是华龙网的记者。”林泽出示记者证，与坐在中央的中年人打了个照面，登时愣住了，他万万料不到会在这里见到他！那中年人看到林泽的记者证，明显不是同个人，但没说什么。

    “出去出去。”名官员起身赶他：“谁让你们进来的？”

    林泽看着那中年人，这是他迄今为止见到的最大的官了！谢晨风也不敢揍这些当官的，只是说：“别动手，我们自己走。”

    “没关系，让他们休息会。”那中年人起身道：“你们怎么进来的？”

    林泽身泥水，显而易见，朝他笑了笑，说：“……我们从路上徒步走过来的。路还没通。”说着道：“您坐，我们绝不乱来。”

    “你们网是通过国务院新闻办审批的。”中年人说：“我不担心，坐吧。”

    林泽如释重负，心里十分紧张，但他生平有点是非常幸运的，越是紧张的时候他就发挥得越好，当即示意谢晨风打开录像机，对着中年人开始采访。

    他都挑敏感的问题问，问得那中年人不太高兴，但他仍然逐回答了，几乎没有跟林泽打官腔，最后问题卡在死亡人数上，中年人起身在雨棚走了两圈，秘书马上掏烟给他点了根烟，又散给林泽和谢晨风。

    林泽接了，那中年人出棚外，告诉他：“这个目前不清楚。”

    林泽点了点头，收起录音笔，中年人看了他眼，说：“怎么派你这么年轻的记者过来？”

    “年轻才跑得动。”林泽笑道。

    中年人没再说什么，背着手进去，林泽和谢晨风在旁，谢晨风说：“他不会找咱们麻烦吧。”

    “不……会吧。”林泽知道他的意思，毕竟这家伙是出了名的厉害，现在被谢晨风提醒竟是有点后怕。

    谢晨风说：“混不下去的话我带你走，也不用在重庆找工作了。”

    林泽莞尔道：“不会的，报道还没出来，怎么就会关我？嘘你看，他们也来了。”

    记者部队也纷纷到了，开始与本地官员拉锯战，各个媒体的摄影师去抢位置，官员封住临时救援中心外围，不让人进去。中年人也没有再出来接受采访，林泽终于知道前辈们所说的，关于这家伙的印象了——他气场过强，不像普通的官僚，也不虚荣，是做大事的人，确实，经过这次接触后，林泽觉得他们形容得太对了。

    天蒙蒙亮时，林泽打开ipad，把录音和资料，以及些图像传回去给师兄，与谢晨风坐在角落里翻新闻。

    无数新闻报道从这里发出去，几个记者还支了个信息据点，所有人都可以使用，早上七点时林泽看到不少台里已经有报道了，刚看完几个记者的视频采访，这名记者就端着水过来聊天，数人把情况说完，凑作堆打牌消遣，等车来把他们送回去。

    尸体具接具地抬出来，谢晨风始终看着远处，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死亡所触动，林泽猜他的农村老家里或许也碰上过这样的场面，但谢晨风没有说，林泽也就没有追问。

    中午当地部门叫来大巴，把他们送到县上请吃了顿饭，无疑也是请他们不要夸大报道，毕竟这种事都是兜不住的，死亡人数已经超出预料了。林泽困得要死，强打精神吃饭时又见秘书过来，在请客的官员听了几句，连连点头，朝他们说：“如实报道就行。”

    有这话出，林泽就放了心，当天下午和谢晨风在车上睡了路，浑身泥水，回主城区去，各自回家睡觉。

    “明天还出来么？”谢晨风道。

    “你来我家找我吧。”林泽说：“早点来，可以起睡回笼觉。”

    “嗯。”谢晨风满意地说，下车与林泽告别。

    9、第八章

    翌日谢晨风没有过来，林泽知道他肯定睡不起，也没打电话叫他起来，下午时谢晨风终于睡醒了，说临时有点事，得去合川趟，招生。

    “你们在起了？”小哥问。

    “嗯。”林泽的嘴角微微上翘，说：“你怎么知道的？”

    小哥把杯拿铁放在柜台上，说：“你看就像在谈恋爱。ipad也不拿出来了，jack’d也不用了，不是谈恋爱是什么？开过房了吗？”

    林泽无奈收起手机，说：“好吧，还没有，其实是他手机丢了，没法用微信。”

    林泽想到他们的关系，已经接吻了，感觉分开再见面后，少还有点尴尬，第二天连着整整晚上，谢晨风都没有来短信，林泽心里有点忐忑，直到第三天中午，谢晨风的声音有点疲惫，说：“幺儿，老公昨晚没睡好，手机被偷了。”

    林泽松了口气，心想没事就好，又开始揶揄他，谢晨风无奈道：“果然情场失意的时候，别的就会很倒霉。”

    林泽知道谢晨风心里有他，手机丢就马上给他打电话以示不是晾着他，手机丢了就丢了，没办法，林泽打算等他回来以后，买两个新的情侣号，分期结话费套餐送个新iphone——自己弟弟办的那种，和谢晨风起用。

    这次谢晨风去招生还是要三天，在合川临时办了张新卡，又借了个手机用，林泽便回开水房，每天只能和他发发短信，聊以打发无聊的时间。

    那夜吻，他们之间的感情就像被拧开的水闸，铺天盖地的水流瞬间浸润了许久以来干涸的内心土地，林泽甚至也说不出自己为什么这么爱他，事实上在半个月前，他们还只是想当个朋友，然而感觉这玩意说来就来，仿佛瞬间眼前充满了阳光，生活变得无比的美好。

    谢晨风说的话也变了个人似的。

    谢晨风：【中午去吃什么？想你了。】

    林泽：【买了个团购券，个人吃两个人的份。你呢？】

    谢晨风：【豆花饭，今天起，谢谢要存钱养老婆。】

    林泽：【哦？谢谢有老婆了？快拿照片出来给我看看。】

    谢晨风：【打开照相功能，按下快门。】

    林泽按快门的时候正好身后小哥躬身，在他背后比了个耶的动作。

    林泽：“……”

    林泽看了他眼，小哥呵呵笑，回去柜台后。

    谢晨风收到彩信，发现林泽身后的帅哥布景板，问：【又在勾三搭四？】

    林泽：【是的，人生寂寞啊！】

    谢晨风：【速度点，把你的jack’d删了。否则不爱你了。】

    林泽：【你自己手机丢了，没jack’d用，就连我也不让用了？】

    谢晨风：【嗯，你被我吻了，就要对我负责。回来我要检查的。】

    林泽：【哦？怎么检查？】

    谢晨风：【谢谢回来可以和你共度春宵吗，才子。】

    林泽：“……”

    林泽把jack’d卸载了，小哥问：“是上次那个黑黑瘦瘦的1？”

    林泽嗯了声，小哥道：“怎么喜欢上的。”

    林泽说：“不知道，这事谁说得清？刚好是我喜欢的罢了。”

    小哥低头擦个玻璃瓶，问：“他呢？怎么喜欢上你的。”

    林泽道：“只是因为在人群中……看了你眼。”

    小哥笑着接道：“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

    林泽忐忑再三，编辑了条：【回来再说。】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把那条短信删了，改成了：【好。】

    大家都不是第次了，想认真在起的话，迟早都愿意……林泽想到谢晨风在床上当零的样子，喉结就忍不住动了动，心里坏笑道：我会好好□你的。

    郑杰来了，林泽推开玻璃门出来去吃午饭，郑杰在太阳下被火烤，脸麻木地看着他。

    林泽笑道：“走吧。”

    郑杰道：“高兴得很哟你。”

    林泽嘴角抽搐，意识到自己确实太明显了，两人吃饭时，林泽收到条短信，是李迟然的。

    【哥，今天晚上来小猪的生日会可以吗？陪陪我。】

    小猪是李迟然的好闺蜜，也是个零，林泽想了想，已经和谢晨风在起了，便不想再去掺和gay群里的事。

    林泽：【不了，幺儿，你的生日我去，你的朋友生日我不去了。你最近不也是在谈恋爱了么？别去凑这种热闹了，圈子里乱得很。】

    李迟然没有再回复。

    林泽午饭后又回开水房，今天没有面试，明天还有家报社让他去看看，正好明天下午面试，晚上等谢晨风回来起吃晚饭。

    小哥在柜台后说：“林泽，你男朋友还没回来，明天晚上帮我个忙行不。”

    “什么？”林泽正在给谢晨风发短信，茫然抬头道。

    “陪军军去下小猪的生日会。”小哥道：“他们请了我，不过我要加班，军军和李迟然没人陪。”

    林泽只得点头，没想到咖啡小哥这么快就泡上那个叫军军的学生了，去唱个k也没什么，谢晨风要是回来了的话，和他起去好了。

    第二天傍晚，谢晨风还没有回来，正在回市区的大巴上，林泽给谢晨风打过招呼，让他来了以后就到ktv来找他，又把ktv地址给了谢晨风，便直接进了包厢。

    灯火昏暗，大包厢里全是花枝招展的gay，林泽进去后不少人抬头看着他，这些人都是李迟然认识的圈子，林泽只认识零星几个，朝过生日的小猪点头打招呼，送他盒哈根达斯的冰淇淋蛋糕当生日礼物。

    “谁送的？”

    会就有人接过去拆了。

    “然然的哥。”小猪得意地说。

    林泽道：“生日快乐，小猪，谢谢你照顾我弟了。”

    小猪笑着招呼客人，李迟然得足了面子在侧招手，让林泽到角落去坐。

    “哥。”李迟然道：“怎么来得这么晚？”

    “今天去面试了。”林泽笑道：“让我下周就去上班，日报报社。”

    周围好几个听见的都在调侃他，林泽朝他们笑了笑，说：“小猪你随意，待会我得……”

    李迟然凑到他耳旁：“嘘……”

    林泽看了他眼，李迟然心情似乎不是很好，林泽道：“总之你们随意就行了，谢谢，不吃东西。”

    李迟然点了杯鸡尾酒，凑到林泽唇边，林泽便喝了口，两人在包厢角落里坐着，也不点歌唱歌。

    军军也来了，林泽朝他打了个响指，说：“你老公晚上加班来不了，让我带你去开房过夜伺候你。”

    数人哄堂大笑，军军说：“我晓得他不来，我跟你走嘛，我决定和他分手了！”

    林泽笑道：“开玩笑的，别这么说，他也没办法。”

    军军叹了口气，过来坐着，林泽今天去报社面试，那家报社久仰他的大名，说他是才子，让他下周直接过来上班，给他个块，让他带个四人的小组做专题，霎时令林泽接连被打击的自信心得到了提升，说话气场也强了许。

    此刻左拥右抱，左手搭着李迟然，右手揽着军军，俨然副总攻的架势。

    包厢里人很，挤了不下十来个人，灯光黯了些，有人在唱歌了，生日的主角没空招呼他们，三人便在偏僻处小声聊天。

    “司徒烨不喜欢我的。”军军说：“你看他都没给你提过我。”

    林泽道：“怎么没有？他经常说起你。”

    军军道：“哎，别骗我了，他带我去他租的房子，家里什么都没有，说在重庆打工段时间，赚到钱就要走了。”

    林泽连小哥的名字都不知道，现在才从军军口中得知他叫“司徒烨”，挺有意思的复姓，漂亮的名。他也不知道司徒烨的背景，对方没提过自己住什么地方，也没说为什么来星巴克调咖啡。

    但那不妨碍他们萍水相逢的友情，林泽笑道：“这些事，你应该认真想想，详细谈谈，如果你也愿意和他好好相处，我相信他愿意为你留在这个城市的。”

    军军没有说话，李迟然说：“哥，你给我买个萨摩吧，我想养狗。”

    林泽道：“可以，下周你去选好，我给你买吧，生活费用完了？”说着摸摸李迟然的头。

    李迟然没有说话，依偎在林泽的身上，给他个小公仔，说：“刚刚在楼下夹的。”

    军军说：“你哥对你都比司徒烨对我好。”

    李迟然说：“你别想太啦，烨哥应该是真的加班，不是怕要送东西才不来的。”

    林泽知道了，军军在读大学，没什么钱，平时跟着李迟然他们玩，买衣服吃饭的开支上已经有点生活费透支了，司徒烨估计也是穷光蛋个。应酬不起他圈子里的事，咖啡店的事情又忙。

    “怎么说呢。”林泽想了想，朝他小声说：“军军，司徒烨的性格是喜欢认真读书的小孩，而且你才念大三，偶尔也可以打打工，和他起努力，这样我觉得好。”

    “嗯。”军军心不在焉地答道，显然没听进去。

    林泽也不想说教了，这些小孩都比他小太，正处于追逐物质和爱情，并喜欢把它们捆绑在起的年纪，自己说了也惹人烦。迟早大家都会懂的。

    军军过了会便出去打电话，李迟然道：“我们到那边去坐吧。”

    林泽嗯了声，李迟然拉着他的手，把他拉到隔壁的单人沙发上去，让林泽先坐下，自己和他挤在起。这样来，林泽的手臂就只能揽着李迟然的腰，李迟然整个人缠在林泽身上，伸手来玩他的衬衣扣子。

    “哥，买个英短给我好吗？”李迟然问道。

    “幺儿怎么了？”林泽低声说：“英短是什么？”

    李迟然道：“英国短毛猫，我还想养只猫。”

    林泽说：“可以，不过你不是要养萨摩吗？猫和狗起不怕打架？”

    另外张挨着他们的沙发上的两个小零看了李迟然眼，眼神中带着点羡慕。

    李迟然又端着自己的鸡尾酒给林泽喝，林泽察觉到他有点异常，但没有问。

    “幺儿。”林泽小声在李迟然耳边说：“怎么这么大个人还喜欢撒娇？心情不好吗？”

    李迟然的眼睛红红的，看了林泽眼，如果换了从前，林泽确实会有点心动的感觉，李迟然向还是很懂事很有分寸的，否则林泽也不会宠着他。他很喜欢李迟然，这种喜欢无关□与爱情。

    “你都快出社会的人了，别动不动就哭。”林泽在他耳边很小声地说，在外人眼里看上去，他俩就像对情侣，在黯淡的灯光下小声调情。

    林泽又问：“你老公呢？”

    李迟然：“没啦，分手了。”

    林泽又摸摸李迟然的头，就像摸只伤心的猫，给他顺毛，林泽知道这种时候其实什么也不用问，什么安慰的话也不用说，只要让李迟然抱着，并遍遍地摸他的头发就行了。

    过了会，有人给林泽递麦，林泽摆手示意不唱，李迟然去点歌，包厢门开了。

    又是对进来，其中的小零也是李迟然的闺蜜，林泽见过，那天在星巴克里就是他和李迟然起来的。

    那小零和个高高帅帅的男生牵着手，两人都穿得很潮。

    “你朋友来了。”林泽搂着李迟然，说：“不打个招呼？”

    李迟然像个怨妇样盯着那零，对方的恋人也有点不自在，避开李迟然的眼神，只和小猪说话，祝他生日快乐。

    李迟然把唇凑到林泽的耳边，呼吸贴着他的脖颈，小声说：“哥，你主动抱着我可以吗。”

    林泽彻底明白了。

    他收拢手臂，把李迟然搂得贴在自己身上，李迟然的皮肤很嫩，比很女孩子还好，抱在怀里也香香的，软软的。

    “亲下我的嘴可以吗？”李迟然的鼻子抵着林泽的鼻梁，极小声说，并把手伸进林泽的衬衣里，在他胸膛上摸来摸去。

    林泽被这么刺激，□有点硬了，李迟然偶尔会吃吃他豆腐，林泽直也随便他，但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