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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子之道 作者:人生若初

    婚的王妃,死了之后也是唯嫡长子的母亲,陵墓即使没有皇后的富丽堂皇,也该是有皇家风范才是,但走进之后就会发现,这座陵墓不过是草草了事。

    偶尔有匠人经过,那是燕弘回京之后才派来修缮母亲陵墓的。事实上醇亲王妃死的时候,如果不是为了面子好看,那个男人巴不得直接把人拖到外头埋了了事,省的碍着那对母子的眼睛。有时候燕弘也会怨恨,明明他跟母亲也是醇亲王的家人,但在那个男人的心中,恐怕从来都没有他们的存在。

    察觉到燕弘身上的冷气,君长宁伸手握住他的手,燕弘原本冷厉的煞气才缓和下来,君长宁看了看略显寂寥的皇陵,淡淡说道:“你不是曾经说过,王妃活着的时候,唯的希望就是你过的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如今她若是看到你为了自己的身后事伤心难过,恐怕也不会如意。”

    燕弘紧了紧手掌,是啊,母亲何尝重视过那些名利,即使她还是王妃的时候,对自身的享受也是不贪恋的。有时候他甚至觉得,如果不是自己的存在,母亲早就撑不住去了,她对那个薄情寡义的男人并无少眷恋。

    两人相携走进陵园,自有守陵的人过来迎接,燕弘扫了眼那个老太监,挥手倒是给了不少的赏赐。这些年来唯有这个太监陪伴在母亲的陵墓中,他过来的时候,还能看见个干净的陵园,实在是难得,对于这样的人,燕弘自然不会吝啬。那太监接过赏赐满脸都是笑容,段路几乎就没有直起腰来。

    燕弘挥退了那太监,带着君长宁在墓碑前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响头,醇亲王妃的墓碑也是刚刚刷新过的,上头的朱红显得分外的鲜艳,带着种触目惊心的悲痛。君长宁跪在燕弘身边,脸上也是派庄重,对于这个生养了燕弘,在燕弘生命中占据了最重要地位的女人,他也是十分尊敬的。

    燕弘伸手握住君长宁的手,对着墓碑说道:“娘亲,儿子今天带来的这个人,便是以后要相随生的至亲,以后您不需要再担心儿子孤苦无依,无论到什么地方,是什么处境,儿子身边总有他陪伴。”

    君长宁脸颊微微发烫,抬头却坚定的说道:“王妃……母亲,我与燕弘真心相知,定要辈子不离不弃。虽然我是男子,但他们之间的情谊,不逊于任何的亲人。请母亲放心,我定会好好照顾燕弘。”

    燕弘微微怔,随即又觉得有些好笑,这话倒像是女婿在丈母娘面前会说的。他心中倒是并不介意,只觉得温暖罢了,两人又是扣了扣头,才再次开始祭拜。等祭拜完毕,君长宁想着燕弘总有些私房话与王妃说道,便起身说道:“我去外面等你,你去母亲好好说会儿话。”

    燕弘点了点头并未阻止,君长宁最后看了眼陵园,抬脚走了出去。却见外头的太监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套茶具,见他出来十分殷勤的上前招待。君长宁知道以后还要靠他照顾陵园,自然也是十分和善,心中却有些嘀咕,这个太监看起来可不是么忠厚老实的人,没想到倒是能几十年如日照顾好醇亲王妃的陵园。

    里面的燕弘却难得的絮絮叨叨起来,对着墓碑说起自己跟君长宁的点点滴滴,又说起那个人的好习惯坏习惯,临了看着清冷的墓碑,带着几分伤痛说道:“母妃若是还在的话,或许会生气,但最后也该会喜欢十郎,他那个人,有着颗稚子之心,总是保存着最美好的东西。说自己不是个好官,但心中从来都是装着百姓。娘亲,你放心吧,我们会相依相伴,共度生,再也不负孤独。”

    燕弘微微闭了闭眼,将那种酸涩的情绪压了下去,如果母亲还在的话,说不定会为了自己跟长宁的事情大发雷霆番,但最后看明白十郎之后,肯定也会喜欢,只可惜,他再也没有机会见到这个清冷而温柔的女子。

    “谁在那儿!”蓦地,燕弘睁开双眼,眼神锐利的看向陵园后头,心中带着几分愤怒,毕竟他们刚才的动作不小,若是那人直都在的话,岂不是直在偷听。

    那边微微闪出片衣角,却是个五十岁的妇人走了出来,猛地抬起头来就是燕弘也吃了惊,原来那妇人脸上片灼伤的痕迹,整张脸扭曲的如同鬼夜叉般。

    妇人双眼睛却是红彤彤的,看见燕弘猛地跪了下来,压着声音哭道:“弘少爷,奴婢是烟岚啊,以前王妃身边的大丫鬟烟岚,以前少爷最喜欢吃奴婢做的胭脂糕。”

    燕弘眼神变幻莫测,脸色却微微变冷,烟岚他确实是记得的,当初母妃身边的大丫鬟,还是陪嫁过来的大丫鬟,从来都是母妃的左右手,是个长相清丽的姑娘,对他母妃也是忠心耿耿,但是有次王府走水,烟岚就是在那次中葬身火海。

    妇人见他眼神莫测,爬着上前了几步,连声说道:“少爷,你可要为王妃报仇啊,王妃去的好冤!”

    燕弘脸色蓦地变,冷声喝道:“你说什么?”

    妇人猛地抬起头来,脸上因为仇恨和愤怒变得加的扭曲,声音是狠戾的让人心惊:“王妃是被良妃那个贱人害死的。”

    燕弘阴沉着脸,在他记事开始,母妃的身体便直不太好,常年都是在吃药的,所以在他十五岁的时候,母妃离世并没有让任何人意外,难道这件事里头还有隐情不成。

    烟岚双眼落下豆大的泪珠来,咬牙切齿的说道:“如果不是那次意外,王妃的病恐怕就没有人知道内情。”

    妇人开始说起醇亲王府年前的秘辛,醇亲王王妃向来不受王爷的喜欢,那是谁都知道的事情,但来有太后的偏爱,而来皇帝也不允许弟弟做出将妾氏扶正的事情,良妃既然进门的时候是妾,那即使现在的王妃死了,继妃也不会是她。

    良妃是个能忍的,看当初醇亲王为了稳固皇帝的位置,不得已娶了王妃,她这个青梅竹马的表妹却宁愿待字闺中,等待年就可见斑。良妃这般的举动,确实是获得了醇亲王所有的怜惜,等政局稳定之后便将她娶为侧妃,甚至还直觉得自己委屈了这个表妹,对她向来是予取予求的。

    刚开始那些年还好,王妃毕竟已经有了嫡长子,良妃再受宠也是个妾氏,还有太后看着,再受宠也是有限的。但后来太后离世,皇帝毕竟是个男人,虽然对王妃有所亏欠,但也就是偶尔的赏赐,让他照顾内眷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幸好王妃也是有些心计,这么年来在王府扎根已久,良妃想要对她动手,时之间也是不可能的。

    等良妃生下第四子的时候,却愈发容忍不了王氏占着王妃的位置,只要她在天,燕弘就是嫡长子,而她亲生的儿子只能是庶子,再受到王爷的偏爱又能怎么样,最后醇亲王府都是燕弘的。于是这个狠毒的女人便开始对王妃母子俩动手,王妃刚开始还能挡着,但熬不过醇亲王偏心,每次遇上良妃,错的永远都是他们母子。

    燕弘也是记得,小时候因为良妃的眼泪和燕祚的胡闹,自己没少挨训,甚至有次被打得奄奄息,还是母妃豁出脸面,去宫中哭诉,才换来太医的治疗,让他能活了下来。自此之后母妃对那个女人只能避其锋芒,跟他起关起院门来过日子。

    “那贱人把持着王府,王爷将所有的管家权利都放在她手上,有皇上的话在,她不敢明面上动手,便在王妃和世子爷的饭菜里面下毒。”说道这里,妇人声音如泣,“王妃生了世子之后身体直不好,所以开始大家都未能发现,但世子小时候身体却健康的很,怎么会平白无故日渐虚弱起来,偏偏那些太医都收了那贱人的好处,开口闭口都是风寒,王妃照顾世子那般精心,怎么会得了风寒。”

    “王妃娘家早已败落,又被王爷禁足在府中,根本见不到皇上的面。最后只得假装心向佛,让人去大悲寺求了当时的方丈大人来,智能大师擅长药理,下子便看出不对来。那慢性毒药端得厉害,不知不觉便能败坏人的身体,世子年幼,身体又是康健,所以能调理回来,王妃却中毒已深,只能活过日是日。”

    “那贱人知道真相大白,王妃肯定不能轻饶了她,居然丧心病狂放火想要烧死了两位主子,幸好上天保佑,那日世子闹着要去游园,王妃便只能带着你在院子里玩耍,才能逃过了那劫。只可惜那些证据也被把火毁了,没有证据,即使智能大师愿意出面作证,王爷也只会偏心那个贱人,而我因为知道的太,被那贱人陷害,王妃不得不将我远送他乡,这才留得条命来。”

    燕弘脸色愈发阴冷,妇人的话与他记忆中的那些事情重合,那时候他尚且年幼,母妃并未告诉他这些事情背后的真相,现在却知那时的惊险。现在想想,似乎是从那场火灾开始,母妃带着他住到了陪嫁的庄子,从那以后即使是逢年过节,也从未回去醇亲王府次。

    “王妃那样尊贵的人物,如果不是那贱人下的手,怎么可能红颜早逝。”烟岚想到那场火灾之中,良妃的人准备杀人灭口,将她打晕了扔进了着了火的房中,如果不是王妃及时归来,而她也是命大留了口气,如今只怕早就是捧黄土,连着王妃被害的真相起带到了地下,“少爷,世子爷,你定要为王妃报仇啊,那个贱人如今还在醇亲王府作威作福,王妃就是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

    燕弘脸上满是冷意,他似乎有些明白母妃为什么不讲这些事告诉自己,比起她自己的性命来,恐怕自己这个儿子的未来加重要。那时候母妃放手不追究,也许也是跟醇亲王达成了什么协议,那样子自己才能活到了成年,而现在,听着妇人泣血的话语,燕弘心中也是悲痛交加。

    君长宁在门口等了许久,心中觉得有些好笑,原来燕弘有这么的话要对王妃说道。只是等他出来的时候心中却咯噔了下,进去的时候,燕弘是有几分悲意,但大部分都是冷静自持的,而现在,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煞气几乎快要成型,就是在他身边也没有丝毫的收敛,难道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见君长宁担心的眼神,燕弘深深吸了口气,勉强勾了勾嘴角说道:“我们先回京城吧。”说完便不再开口。君长宁心中担忧,只是这次不管他如何询问,或者是柔情相依,燕弘只是紧紧搂着他,身上的杀意却加的明显。

    君长宁不会知道这刻燕弘心中的愤怒悲痛,在他的心中,母妃占据的地位可见斑,而父王向来都是可有可无的人物,要说对醇亲王的怨恨那是有的,毕竟就是因为他的不管不问,自己母子俩没少在良妃手下吃苦,但这种情绪却并不深刻。毕竟在他懂事之后,醇亲王王妃就带着他避居山庄,跟良妃的交手并不。

    而等母妃离世之后,燕弘不得不投奔青山书院,跟醇亲王府的交集也很少。即使是后来他回到京城,心中虽然知道醇亲王的偏心,那也是带着几分不屑顾的,如今等他成名归来,是觉得醇亲王喜爱不喜爱他这个儿子并不那么重要。

    但下子知道母妃的离世是因为良妃那个女人,而他的父亲很可能知道真相却无动于衷,燕弘心中的愤怒怨恨却汹涌而来,没有人能忍受杀母仇人活得荣华富贵,甚至他与长宁起离开的话,醇亲王的切都成了那对母子俩的!如果是以前,因为母妃临终前的话他不屑去争,而现在,他怎么能看着害死他亲生母亲的仇人生安顺!

    79、复仇

    燕弘不对劲,非常的不对劲,从离开陵园之后就开始不对劲,君长宁百思不得其解,如果亲王妃还活着,他说不定会猜测那是王妃极力反对的缘故,就像他自己,即使心中坚持,要是父母都坚定反对的话,心里头也会有些不好受,但偏偏亲王妃早就入土,压根不可能跳出来反对,燕弘之前的态度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君长宁即使学了心理学,也不代表他就是能读心了,所以固然担心,燕弘不肯开口他也毫无办法,只是隐隐的觉得棘手。回到京城之后,第次在猛烈的情/欲中,燕弘弄痛了他,那刻赤红了眼睛的燕弘几乎像是从地狱地里爬出来的,以往即使再激烈,再疯狂,他也是照顾着君长宁的身体。

    如果能发泄出来那是最好的,君长宁只是咬牙挺着,等燕弘清醒过来的时候,只看见身下人片狼藉,当下又是后悔又是内疚,他从未想过自己有天会因为别的事情迁怒于人,这个人还是他视作珍宝的爱人。

    原本沸腾的仇恨似乎平息了些,燕弘伸手抚着爱人的身体,君长宁紧咬着牙关,唇上都是牙印子,燕弘看得心疼不已,拿出伤药帮他点点处理着,带着点点的懊悔:“刚才怎么不推开我?”

    君长宁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被人粗鲁些对待罢了,反倒是伸手握住那人,笑着问道:“你心情不好,究竟是为了什么?”

    燕弘微微顿,却还是没有回话,他不知道要怎么样开口,说他的母妃被那个女人害死,而他的父亲却袖手旁观吗?

    君长宁抿了抿嘴,见他还是不肯开口,只是从后面慢慢搂住他,扶着男人的脊背让他点点放松下来:“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总有我在你身边,不管是大的困难,我们都能共同承担,燕大哥,你不需要个人撑着。”

    燕弘拉过被子裹住两人,将脑袋埋在他的颈间,想到烟岚的话他就无法安心,但他加的明白,要对付良妃就要越过他的亲生父亲,不然的话以醇亲王对良妃的偏袒程度,心里头根本没有他们母子,就算是知道了真相又如何,燕弘其实隐隐有些猜测得到,醇亲王定是不知道的。

    虽然他如今是镇北大将军,但不可能拉着军队直接去对良妃动手,或者说,如果真的那样做的话,良妃固然身死,他自己的辈子也就毁了,说不定还会背上各种各样的骂名,反倒是成全了那女人的好名声。那样来,醇亲王的位子直接白白送给了燕祚。燕弘愤怒的想要杀死那对母子,却知道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求而不得,失去所有的切。

    君长宁被他靠着心中却加不安起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让燕弘这般的失态。只是燕弘不开口他也不能紧追着逼问,只好遍遍抚摸着男人的后背,让他能放松些。燕弘感受到他的安慰,心中却加的难过起来,他不想让长宁跟自己起背负这样的伤痛,虽然醇亲王看似在朝中并无极大影响,但他几十年的王爷可不是白当的,真的要对上那个人的话,他尚且有几分自保的能力,但长宁呢?

    第二天起身的时候,燕弘却已经不在身边。君长宁微微皱眉,因为他们两人的关系,宅子里头向来没有余的仆人,问了下门房,却只知道天刚亮的时候燕弘就离开了,只是留下口信让他不用担心。

    君长宁怎么可能不担心,心中隐隐的预感让他觉得有些不妙,能让燕弘失态的事情,究竟是么的严重。君长宁深思了番,燕弘并不是割舍不下权利,不然也不会提出那样的建议,而他对醇亲王的感情也并不深厚,难道还是因为醇亲王妃,但亲王妃已经去世十年,又会有什么事情!

    百思不得其解,君长宁只能等着那人出现再询问,谁知道这等却是好天,燕弘从消失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只是偶尔有人会过来报平安让他放下心来。

    而那头,燕弘却在回京之后,第次主动去了醇亲王府,算起来虽然醇亲王偏爱良妃和燕祚,但他毕竟还是嫡长子,良妃也毕竟只是侧妃,但如今这两人却堂堂然的住着正房,醇亲王府内压根就没有给他准备院子。

    燕弘去的时候尚早,醇亲王前日歇在良妃院中,现在还未起身。煞气腾腾的嫡长子在门口等着,小丫鬟们也不敢上前说话。燕弘眼睛看向院子中间的花园子,那里如今种着娇艳万分的牡丹花,那是良妃的喜好。在他母妃还在的时候,贯都喜欢干净爽快的,院子里头是些绿色的树丛。

    醇亲王府对燕弘来说并不是个愉快的地方,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所以在醇亲王妃死后,燕弘来这里的次数屈指可数。这会儿细细看去才发现,原来王妃内他跟母亲留下的痕迹,早就已经被点点的拔除,想来用不了久,良妃就会成为真真正正的女主人,燕祚就是醇亲王的世子。

    心中的愤怒怨恨几乎要沸腾出来,燕弘脸上依旧是毫无表情,只是身上的冷气甚,好会儿功夫,里头才有了悉悉索索的动静。首先走出来的却是良妃,即使已经四十好几,但保养良好的女人显得才三十出头,大概是昨天春露,这会儿显得分外的妩媚,瞧着燕弘的时候眼中带着几分不屑和傲慢:“呦,这不是我们的镇北大将军吗,大将军今日如何有空回王府来了?”

    燕弘定定的看着那个女人,曾经让他们母子吃尽了苦头,最后竟然还害死了母妃的女人,她依旧过的这般的光鲜亮丽!大概是燕弘的眼神太过于冷厉,良妃的脸色微微变,这时候醇亲王走了出来,她便露出副委委屈屈的模样,柔声说道:“王爷,你瞧瞧燕弘,我不过担心他这些年过得不好问候了几句,他那眼神就跟要吃了我似的。”

    醇亲王原本对这个儿子还是有几分愧疚的,只是在心里压根就比不过美妾,见良妃副委屈的模样,便皱眉说道:“弘儿,见到你良母妃怎么不行礼?”

    燕弘忽然哈哈笑,眼神从醇亲王身上扫过,开口说道:“参见父王,父王莫不是忘了,我可是醇亲王府唯的嫡长子,继承人,将来实打实的世子,如何能对个侧妃行礼,侧妃也是妾氏,莫不是皇上定下的规矩都是放着看的。”

    醇亲王脸色微微变,这些年良妃在府内完全是副王妃的派头,即使出门,人家看在醇亲王的面子上,对她也是有礼让,这会儿他倒是想起来,良妃确实只是个侧妃,并且当初王氏死前摆了他们道,良妃是没有品级的侧妃,皇帝亲口下的圣旨,永远也成不了王妃,无论如何,燕弘也是不需要向她行礼的。

    良妃的脸色下变得雪白,原本假装的委屈变成了真委屈,燕弘这番话简直是像是脚踩在了她脸上,将她跟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小妾通房做对比。虽然妃子也是妾氏,但不管是皇宫中还是王府中,得宠的妃子那是无比体面的,就像当今年轻的时候,对先帝宠妃还有过下跪行礼的时候呢。

    良妃显然也忘记了,正是因为当今有过那样的经历,所以对宠妃非常痛恨,当初才会同意了王妃王氏的上奏,压下了良妃的折子,只是这件事颇为隐秘,大概不会有人知道,宠冠醇亲王府的良妃,其实压根够不上侧妃的品级。

    良妃神色的难堪让燕弘了丝快感,他如何能看着害死母妃的人活得开开心心。固然可以派杀手直接杀死这个女人,但这样还不够,让她痛快的去死怎么能弥补母妃那些年吃的苦头。原本母妃让他不要报仇,他听了,却不料真相却是,母妃被这个女人害死,怕他吃亏罢了。

    仇恨是能改变人的东西,燕弘原本已经打算带着君长宁远走高飞,放开京城的切,但这刻话里话外却有着,他宁愿放弃镇北军的势力,也要回来跟燕祚争夺醇亲王世子地位的意思。如果燕弘回来,并且用军权跟皇帝做交换,那醇亲王的位子肯定变回落到他头上,这样听,不管是良妃还是醇亲王,脸色都分外难看起来。

    燕弘勾了勾嘴角,带着丝痛快离开,他要拿走原本属于母妃的切,让他们无所有。良妃跟燕祚不是想要醇亲王府吗,他倒是想要看看,自己回来的话,他们还怎么样达成目的。

    燕弘走出门,路过小道的时候身形闪,直跟着他的小丫鬟便找不到那影子了,心中有些害怕,但想虽然良妃让她看着大将军,但燕弘毕竟是醇亲王府的人,也不可能迷路什么的,与其回去挨骂,还不如假装已经把人送出门了。

    燕弘却没有直接离开,而是默默的回到正院,轻轻跳上屋檐,便能听到下面的动静。良妃气得脸颊扭曲,不管不顾的将屋子的瓷器都砸了,醇亲王只是在旁边安慰,见她哭得梨花带雨的,连忙搂进怀中安慰道:“爱妃何必生气,醇亲王世子是谁,可不是燕弘能说了算的,我说了会给祚儿,那就必定会留给他。”

    良妃呜呜哭着,又说道:“你十年前就这般说,但如今祚儿还是光头庶子,皇帝不愿意开口我们能有什么办法,那燕弘心狠的很,他跟那贱人向来跟皇帝走得近,若是他执意如此,皇帝直接下了圣旨,到时候你还能抗旨不成。”

    醇亲王脸色也有些难看,他对燕弘以点点的愧疚,早在女人的哭诉中消失无踪了,比起心爱的儿子,燕弘现在去死了才加合了他的心意。良妃见他脸色变幻莫测,又开口说道:“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若是燕弘有个三长两短的,那就不能成为世子了。”

    醇亲王微微顿,毕竟是自己亲生的儿子,他倒是有些不忍心。良妃却撒娇着说道:“你不是说你最爱我,最疼的就是祚儿,还是说这些话都是假的,早知道当年我就不该等你,我也是好好的官家小姐,最后沦落到做你的妾氏,若是祚儿不能当上世子,我辈子就是个上不了族谱的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