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10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着那飞速驶来的呜呜的公车。这一路上,他已经看见许多公车、轿车、自行车,悄悄问冯丰,冯丰满不在乎地说这是
“改良的马车”而已。
可是,马车能跑这么快?而且,街上没有一匹马呀!
人太多,冯丰背了大包,被挤得一个趔蹴。
忽然被一双大手扶住,李欢伸手拿过她的包包,自己轻轻拎着。
冯丰想抢过来,可是他拎得紧紧的,伸出的手,有意无意将她和拥挤的众人隔开来,不让人挤到她。
唉,也罢,算雇个小工帮忙扛东西吧!
公车停下,两人终于挤了上去。冯丰抓着扶手,摇摇晃晃,李欢挡在她身边,他个子高,人又壮,最初的颠簸过后,很快站得稳稳的,心道,这不过是变相的马车而已,只不过有
种不知名的燃油的怪味,也没什么可怕的嘛。
他看看冯丰旁边坐着的一个男子:“喂,你起来,让她坐!”
冯丰赶紧扯了他的衣服,低声道:“你干吗?”
男子瞪他一眼:“神经病,你以为你是谁啊?有钱就去打的嘛。没钱还要在女人面前绷面子……”
他气得恨不得给他一耳光,却被冯丰在腰上掐了一下,低声道:“你给我安分点!”
她的头被挤得贴在他的胸口,那么滚烫。她闷不过气来,不停转身,想摆脱他的身边,却哪里摆脱得了?他怒声低低道“你不要拱来拱去……”
她更小声,“你不要借机占我便宜……”
他几乎要气晕过去,这该死的女人,此刻,哪里有什么便宜可给人占的?
开往c城的火车上。
冯丰舒服地躺在硬卧下铺,一忽儿又趴在窗口看看外面的风景。偷眼看去,李欢不安地在对面那张卧铺上静静地坐着,出神地看着外面,面上全是茫然。
他不知道自己此去又是什么地方,又该如何面对这个诡异的异世界。距离了一千多年,又会是如何的差距?自己,又该如何生存?
幸得所遇见的人,除了最初他穿龙袍时好奇地打量他外,而换了这身不伦不类的t恤短衫剪短头发后,就跟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完全没有什么两样了,再也无人用奇怪的目光打量他
了,似乎,他们丝毫也没有看出他跟其他人有什么不同。
这两天下来,他心里有了个初步的判断:就是在这个世界,自己并无性命之虞!
人最大的恐惧首先是死亡的恐惧,只要这个恐惧去掉了,其他的再怕也有个限度了。他只好安慰自己,反正暂时回不去自己的世界,那就来看看这个陌生的世界到底有什么新奇之
处!
皇帝来到21世纪7
铁轨的声音咯嗒咯嗒地扫着夏日绿油油的山川河流往一个陌生的城市而去。
渐渐地,进入了一片绿油油的山谷,两面是那样连绵起伏的群山,望去,那样的葱绿直指天空,仿佛天都是绿色的,苍翠、欲滴。
他忽然站了起来,失声道:
秦岭,这是秦岭!
这就是秦岭。能够看到秦岭,这是冯丰喜欢坐火车的原因之一,尽管一个接一个的洞口带来的黑暗让人郁闷,可是,每一段黑暗之后,就是特别蓝的天,袅袅的云,那样幽深的冲
向天空的绿,让人期待而又神往。
在秦岭的顶端,又会住着什么样的神仙?
看到这样熟悉的秦岭,李欢心里却别是滋味,他低吟:
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
他曾在一次征战中路过秦岭,走了一条不为人知的捷径山道。那时的秦岭还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即便现在有了轰隆轰隆的“大火马车”——冯丰是这样告诉他的——秦岭本
质还是没有变化的!
看来,经历了一千多年,变化最大的是人类和人的心灵,而大自然——没有被破坏的少数大自然,依稀仿佛旧日的面目。
冯丰也不理睬他的伤风叹月,倦了,蜷缩在卧铺上,面向里面,准备睡觉了。
“喂,冯丰……”
尽管她不理睬他,他还是希望她醒着,那至少让他觉得心安一点。
“别吵,今天下午就会到了,你看着包包,我睡觉。”
他怒极,自己是皇帝,她是“臣妾”:“为什么不是你看着包包我睡觉?”
“因为你吃人嘴软,你现在靠我养着……”
“谁希罕你那些粗劣饭食?我天天山珍海味的时候……”
“那你吃你的山珍海味好了,跟着我干啥?火车上东西奇贵,一个盒饭要15元,我也是穷人,养不起小白脸,哼……什么东西……”
她恨恨地骂,翻着白眼,完全是一个粗鲁凶悍的女人,哪里有丝毫冯妙莲的温柔高雅浪漫多情的样子?
他已经彻底明白,她真的不是冯妙莲!
她和冯妙莲的差距,是一千多年!
“你这种凶女人,谁愿跟着你谁倒霉。幸好我喜欢的是妙莲,绝非是你冯丰!你连妙莲一根手指头都及不上!”
她不怒反笑:“那你滚,你马上给我滚!”
“我偏不滚!”
“不滚就看着包包!”
他无奈地看着自己身边的旅行包,一路帮她扛着,像她雇的一名丘二。最可恨的是,她动辄威胁不给饭吃!而且睡觉时,总是背对着自己,仿佛她是什么绝世大美女,自己要扑上
去占她便宜似的!
以前那样对她,是以为她是自己的昭仪,那是天经地义的。天晓得,自从肯定她并非妙莲后,自己可是从未动过脑筋要占她便宜,就连对她丝毫的非分之想也没有了。
而且,她换了那样粗劣的古怪的衣服,头发乱蓬蓬的,满面尘灰,也看不出有几分姿色嘛,还拽得二五八万的!
终于,下了火车。
c城的火车北站,人山人海,一浪一浪的人群密密麻麻如地上的蚂蚁。
皇帝来到21世纪8
李欢骇然站在人群里,身边,冯丰的脸上倦倦的,也有些茫然地看着这座熟悉而又久违的城市。
她走了几步,发现错了方向,又掉转头,随着人群往出口走去。李欢紧紧跟着她,很想伸手拉住她的手,却终是不敢,只得拎了包包,寸步不离。
出站口,许多人招手、欢笑或者举着牌子,迎接他们的亲人、朋友。可是,这里面,却没有任何人是来接自己的!
自己在这个城市,也没有任何亲人了!
冯丰低了头,眼眶一阵酸涩。
李欢原本就惴惴不安,见她忽然红了眼眶,只怕她又要作怪,冷冷道:“你又怎么了?”
她没有开口,前面的出口处,成排的出租车等在这里,排好队,不一会儿,已经轮到了他们。
她打开后座的车门,李欢也不等她招呼——他踏上陌生的地界开始,就特别仔细地留意周围的人的举止。他早已看到了前面的几人这样上车下车,他便有样学样地钻进去。冯丰也
坐上去,砰地一声关了车门。
一路上,冯丰出奇地沉默,眼里都是不安。她这样的情绪立即传染了李欢,李欢瞪着她,却又不敢开口,直到车在东大街的十字路口停下。
冯丰下车,习惯性地抓了自己的包包拎在手里。李欢跟在她身后,本来,他一直像她雇佣的小工一般,现在,见她主动拿了自己的包包。他一喜,却见她的眼神变得无比慌乱。
冯丰不理他,转过街角,忽然往侧面的巷子跑去。
这是一条长长的幽深的巷子,走进里面,几乎就隔绝了外面大马路上的车水马龙,人潮汹涌!这是一片陈旧的居民楼,曾经是东边重工业的职工生活区,上个世纪末,随着东边工
业的没落,大批工人的失业,这里早已成了一片贫民区。
巷子里到处是喧嚣的小贩、菜摊、烧烤的油烟味、奔跑的小孩,甚至几只肮脏的野狗……一切都是乌七八糟的,在热闹中透出那样没落的寂寥和落寞。
冯丰绕过一片臭烘烘的公厕,从对面进入一栋单元楼,老式的建筑,楼梯狭长而黑乎乎的,栏杆扶手积着厚厚的灰尘,楼道里到处是瓜子皮纸屑。
她飞快地奔上四楼,那么用力地敲响了左边的第一家人的屋子。
这屋子很旧,唯有防盗门是新的。
敲了好一会儿,屋子打开,一个穿着背心裤衩的男人探出头:“喂,你找哪个?”
“这是我租的房子,我来拿自己的东西……”
“你搞什么飞机?我们半年前就住进来了……”
“那我的东西呢?”
“哦,房东说这里的租户失踪了,就把东西清理出去丢了……”男人明白过来,有些同情地看着她,“哦,原来你就是那个房客?那些东西早已被丢了,我看也没有什么值钱的嘛
……要不,你去问问房东,有没有将你值钱的东西保留着?”
房东不住在这里,一时半刻哪里找得到人?找得到人,自己那些东西是否还能存在?
那个房客还在罗唆,冯丰呆呆地看着他,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她转身,抓了自己的包包慢慢往楼下走去。
夜色已经完全降临了。
外面的大马路,又是崭新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明亮的街灯那样耀眼地照耀在每一个人的身上。
皇帝来到21世纪9
父母生前,住在单位分的宿舍里。父母逝世后,单位破产拆迁,那院落早已不复存在,她大学毕业后,一直是四处租房打游击。
这里,是她租得相对较久的地方。
她提了包包,走了一阵,前面是一家巨大的证券交易所,此刻,早已关门,高高的台阶上,稀稀落落坐着过路的行人。
她走上去,在最高的阶梯上坐下,将头埋在膝盖里。
李欢一直跟在她身后。
他还没从自己的世界里完全回过神来,可是,在那狭长的脏脏的小巷子里进进出出之后,听了冯丰和那个陌生男人的对话之后,他才明白:
这个冯丰真不是出自侯府豪门的千金小姐冯妙莲,而是这个一千多年后的太平盛世里——一个无家可归的穷女人!
难怪她一路上都那样凶巴巴的、小气而又吝啬!
她那样粗野、粗鲁、凶悍,身上没有丝毫的闺秀气质,原来如此!
原来,她一上火车就心事重重的样子,想必就是担心着这事!
她将头埋在膝盖里的时间太长了点,他伸手拉拉她的肩,却发现她的肩膀一抽一抽的,竟然在哭泣!
他吓了一跳,拍拍她的肩膀:“冯丰,冯丰……”
“滚开……不要管我……”
她微微抬起头,又伏在膝盖上,哭泣得像一只无家可归的野狗!
异样的难受涌上来,心里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挫败和窝囊,这比冯丰对他的破口大骂更令他不能忍受。曾经权倾天下无所不能的人,如今,竟然沦落到只能看着这个女人如此痛哭,
却毫无办法可想。
自从来到这个异世界就压抑在心底的憋屈和郁闷几乎要冲破胸膛,他拿过她的包包,帮她拎着,将她拉起来:“走!”
她泪眼蒙蒙:“去哪里?”
“住店!没钱我先去抢一点……”
冯丰吓了一跳,抹了眼泪,见他的眼睛滴溜溜盯着台阶下的路人乱转,似乎真要找谁下手的样子。他以为自己是什么绿林好汉?聚啸山林,抢钱富了自己再济他人?
她“噗哧”一声笑了起来,“哎,你是天子,不是爱讲些什么大道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嘛,怎么现在你也要铤而走险了?”
他见她笑起来,松了口气,“你看你像什么样子?又哭又笑的,跟小孩子一样。我当然不会去抢劫,但是,我去找点什么事情做挣点银子总可以吧……”
“你没读过大学,没文凭……”
“本人学富五车,经史子集无一不精、琴棋书画无一不晓,超过朝中许多大学士,即便凭本事考,朕也考得上皇帝……”
哼,暴君就是暴君,都没落了,还念念不忘“朕”!
“你连身份证、户口簿都没有,谁敢雇佣你?你别得意,你连小工都没得做……”
他气结,这些天,冯丰老是跟他讲“身份证”的用处,自己“无证”,岂不是什么都干不成?
他狐疑地看着她:“我精通篆刻,可不可以自己伪造一个?”
这家伙,干脆去九眼桥买假身份证、假文凭来得更快。
不过,现在自己可没闲钱帮他造假,他那么j诈,一旦发现可以造假,只怕立刻就会去做,也别指望他曾经是皇帝就“廉洁守法”了。
“喂,你以前就是这样虚假治理你的国家的?你这荒滛暴君,没有弄跨可真是奇迹呢!”
什么叫荒滛暴君?自己治理下的国家可是国泰民安,而且也没有横征暴敛,自认政治清明。只因为有几个嫔妃,和几个女人ooxx了,就成了这女人口口声声的“荒滛暴君”!
他又是火大:“我这不是从权嘛,我总不能让你和我活活饿死吧?”
哼,没品行的家伙,我又饿不死,要饿死的是你自己呢。
她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心里忽生一计:“我知道一个工作可以不要身份证的……”
她的目光像在盯着什么待价而沽的牲口,他心里一紧,却又满怀期待:“什么事情?我什么都能干哦……”
“现在说了你也不知道,等安顿下来,我带你去。”
她彻底擦干脸上的泪痕,狡黠地偷偷笑:“走吧。”
皇帝来到21世纪10
他见她偷笑得那样诡异,但是,好歹比哭着好吧,便随了她的语气问:“去哪里?”
“找旅馆!”
钱包里还有几百元,卡上还有几千元,总算能勉强应付一段时间再说。
在西风大桥寻了家桥头旅馆,要了最便宜的一个40元的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沙发。
冯丰洗漱完毕,一把将坐在床沿上发呆的李欢拉下来:“喂,你让开,我要睡觉了。”
李欢怒瞪着她:“我睡哪里?”
她瘫在床上,用脚往沙发椅子指指:“诺,你睡那里。”
“那不是床……”
“我没钱,得节省着,只能要一个房间。”
“那也该我睡床,你坐椅子。”
她干脆翻过身不理睬他。
“那,我们两人可以一起……”
她警惕地坐起,紧紧自己身上的衣服:“你想干什么?”
“你认为我想干什么?冯丰,你也不照照镜子,你以为自己美上天了?我喜欢的是冯妙莲而不是你冯丰!你少自作多情了!我对凶悍粗野的女人一点兴趣也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
冯丰抚抚心口倒在床上,“你快去沙发椅子上坐一会儿,不然撵你去大街上瞎逛,哼!”
几辈子的窝囊气在这几天集中袭来,他看着她那副小人得志,“老子有钱就是大爷”的嘴脸,很想冲上去狠狠掐住她的脖子,却强行忍住,默念三声:
忍忍忍
坐到了沙发椅子上。
第二天,李欢才领略到什么叫苦差。
睡醒后——因为冯丰说给了钱要睡够才划算,所以,她睡到10点才起床。他本无赖床的习惯,沙发椅子上坐一晚,背脊都是僵硬的,巴不得早点起来。可是,却也只得忍住,等她
慢悠悠地醒来。
两人一离开旅馆,就开始了大街小巷的找租屋。
冯丰把钱包拿出来,旅行包就由李欢给扛着。
太阳火辣辣地晒在头顶,他身上的衣服n天没换洗,汗水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可是,那该死的吝啬女人连五元一件的路边文化衫也舍不得再给他买一件。
他恨不得一把抢过她的钱包——这些天,他已经了解清楚那些红红绿绿的钞票的用处、用法了——银子的变种而已,也没啥稀奇的。
可是,那女人却将钱包牢牢看住,他根本没机会偷到手。
他像个傻瓜样的扛着包包,她不厌其烦地“货比三家”,在一个比一个偏僻的地方,一栋比一栋陈旧的居民楼里周旋、打听。
饿极了,居然只在路边买几个下岗馒头、花卷,买了一瓶矿泉水,让他对付着。他恨得牙痒痒的,但见她也喝凉水吃冷馒头,也只得无可奈何屈从。
终于,快到傍晚时,总算找到了一间底搂的小小的一室一厅,每月六百元。
一季度的房租加上押金付出去后,她看着自己越来越干瘪的钱包,卡上的钱也取得没多少了,嘴巴也变得瘪瘪的。
他只求她嘴巴不要那样瘪瘪的就好,哪里还敢提什么奢侈要求?只好陪着闷闷的她,去超市买了大堆廉价的干粮、米、面条,然后全部自己一个人充当苦力扛着,看她拎了钱包走
在自己身边。
皇帝来到21世纪11
一张单人床、一张窄窄的破旧沙发长椅,几样旧旧的家俱:书柜、风扇、矮几、一个小电视,好在还有电话线和宽带线,只要充值就可以用了。
满屋子的灰尘,前任房客扔下的杂物还乱七八糟地横在地上。
冯丰拿了扫帚、拖把、抹布开始打扫卫生。她刚擦干净了破旧沙发椅子,李欢立刻坐了下去。她眼睛一瞪:“起来,给我扫地。”
李欢傲然道:“你居然敢叫我扫地?”
“这么脏,这么多垃圾,我一个人怎么干得过来?”
“这是奴婢干的活儿!”
我就是你的奴婢?
冯丰恨不得一耳光挥过去,但见李欢目露凶光,知道这个男人可没有什么“不打女人”的习惯,自己也被他毒打过两三次了,看看他牛高马大的样子,还是咬牙切齿地忍了。
李欢随手抄了一张旧报纸拿在手里,连蒙带猜地看这个时代发生的事情,他已从冯丰这些天的举动里得知,这是了解一个陌生世界的捷径之一。这一千多年,字体从繁体到简体,
他看得一点也不吃力,只是对上面叙述的新鲜事务完全不可理解。
他偷眼看冯丰,只见这个女人胡乱拿了件旧衣服系在腰上当围裙,细细擦洗,来回拖地,满脸灰尘、头发散乱。
忽然想起自己皇宫里花枝招展、冰肌玉骨的三千美人,又想起冯昭仪、崔昭仪那样楚楚动人的风姿,越发对这个陌生世界感到苦恼,真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呆了。可是,又无法
回去,只得认真思索,究竟该如何在这里活下去,总不能一直让这个凶女人养着自己吧?
李欢在看“电视妖怪”,冯丰满头大汗地开始打扫卧室。
他似乎很快就喜欢上了这种“电视妖怪”,尤其喜欢看古装剧,似乎想从里面找到回到自己时代的捷径和秘密。
冯丰来来回回拖地走动,见他那样悠闲地坐着,恨不得一把揪他起来,却终是不敢,只得咬牙切齿地自己坚持着。
旧式的老木床太过沉重,她想挪移一下打扫靠墙的部分,可是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也只挪动了一点点。
她弯腰再用力,却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屁股恪在冷冰冰的地砖上摔得生疼,再看看这屋子,虽然并不大,可是即使打扫出来,也是空荡荡的,自己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放进来了。
她的一些财产,比如衣服、书本、相册等等都在以前的租屋里,因为失踪这一年多,竟然都被房东拿去丢了!今后,再也找不回来了。
李欢看了一会儿“电视妖怪”,只见卧室里好久都毫无动静。
这个女人在干啥?
他站起来,悄悄走了进去,只见冯丰坐在地上,头伏在床上,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冯丰,你又在干什么?”
她没有抬头,也没有开口,似乎根本不知道有人进来。
“冯丰?”
他过去拉起她,见她哭得那样伤心,满脸的灰尘都被泪水冲刷干净了。他吓了一跳:“喂,你干什么?”
“我的……相册、照片都找不着了……”
“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是我父母的照片,就是……画像那种……今后,我再也看不到他们了……”
自从她莫明其妙地取代冯妙莲来到自己身边,在古代她是忤逆而桀骜不驯的;自己随她掉入现代,她一路是凶悍而呲牙咧嘴的,完全没有丝毫女人该有的温柔细致。他还以为她就
是一个男人婆了,可是,此刻,她不再是凶巴巴的样子,而是哭得那样撕心裂肺、软弱无依,可怜得如一个小孤儿一般。
生平第一次有种异常奇怪的难受和怜惜,那是和做皇帝时,面对自己的“宠妃”完全不同的感觉。
他拉她坐在床上,她的鼻涕眼泪,将他原本就汗濡濡的文化衫擦得更加不成样子了。他叹息一声,“掉了就算了……以后,我给你买……我给你找回来吧……”
怎么找得回来?只怕早被当作垃圾处理焚烧了。
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他无奈,只好道:“冯丰,我帮你做点什么吧……”
她用手背胡乱抹着眼泪,声音还是哽咽的:“你帮我把地扫完……以后,都你扫地……”
李欢简直要吐出血来,但是,自己已经答应在先——君无戏言啊!这是他历来的习惯。
只好拿了扫帚。
皇帝来到21世纪12
冯丰见他拿了扫帚,赶紧跳下床来,闷闷道:“要把这个床移开打扫,我搬不动……”
他立刻搬开床,在她的指挥下,生平第一次拿起扫帚拖把扫地拖地,忙得满头大汗……
终于,原本凌乱肮脏的小屋,变得洁净清新,就连地砖也被水洗得亮堂堂的。
两人轮番在小得不能再小的卫生间里梳洗完毕,一天的劳累仿佛也舒展开来。
两人坐在沙发上喝了一杯水,李欢在小柜子里拿出一个塑料袋子,冯丰一看,他拿的正是自己的“龙袍”。
“你干啥?”
“我们明天把这个拿去当铺,换点钱回来……”
现代还是有当铺的,不过,冯丰没去过,也很少看到。但是,这样一件衣服能值多少钱?他穿越到现代之前,身上只有这件龙袍外面是盔甲,其他首饰玉带都没有——因为他是出
征追杀伽叶和自己的,一切从简。
盔甲自然早已不见,只有这身龙袍,是唯一能证明他是从一千多年前来的“古人”。
冯丰以前自然也想过这龙袍能卖几个钱,但是,她心里一直疑惑的是,自己去古代就穿的古装、回来,就穿的现代装,自己估计是——魂穿。
而李欢来现代是穿的龙袍——他是整个人都穿来了。
只怕,他若要穿回去,这龙袍会不会也有古怪呢?
再加上回来的这几天一路奔忙,也没有闲暇,她倒一直没有想起更没有动过卖龙袍的主意,到后来,龙袍被塞在塑料袋里,她压根就忘记了这事了。
而李欢,从小位登九五之尊,更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会卖龙袍的事情。不过,他阅历丰富,处事老辣许多,来到这个异世界之后,看见所见之人都那么奇怪,为了安全,更不会
主动出示龙袍、暴露身份,怕招来横祸。
这几天穷得快发疯了,他忽然福至心灵,倒一下想起自己这个值钱的龙袍了。但是,究竟要如何处理,却是小心翼翼的。
怀璧是罪!
谁知道自己出示这个龙袍后,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要知道,在古代,出卖龙袍,或者其他普通人拥有龙袍,那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经皇帝这一提醒,冯丰也立刻醒悟过来,汗濡濡的龙袍有些馊味了。她摊开一看,只见龙袍前后两面共有4对五爪龙图案,8只龙是由大小均匀的细粒珍珠缝制而成。她想数数上面
究竟有多少颗珍珠,李欢道:“不用数了,上面一万颗东海珍珠。这是夏天的,所以数量少很多,冬日的龙袍厚,上面的珍珠是10万颗。”
额滴神呢!
她瞪大眼睛,“这能值多少钱?”
“这是江南丝绸局耗时两年,纯手工完成的,材料是极品缫丝,用了金线3两左右,价值2万两银子……”
2万两银子换算成|人民币是多少钱?
冯丰睁大眼睛一时回不过神来。
过了好一会儿,心里忽然一阵狂喜:要发财了!
卖龙袍
李欢自然不如她那么激动,只道:“我们该到哪里去当这个龙袍呢?有当铺敢当么?”
我们不是当龙袍,我们是卖龙袍。中央台不是有个鉴宝的栏目嘛,一千多年前的皇帝亲自拿着自己的龙袍去做鉴定——这是多么诡异的事情?
冯丰想得入神,又觉得有趣,忽听得李欢一声大喊:“糟了……”
她吓了一跳,这一看,心里不由得一阵发冷——
只见摊开在沙发上的“龙袍”竟然不知不觉间寸寸断裂,伸手触摸,竟然变成了灰烬一般的东西,只有那些鲜明的色彩花纹和||乳|白色的珍珠粉末,还证明着——前一刻,它真的是
龙袍!
她惊诧地看着这个见风就“氧化”的龙袍,当初它在李欢身上时可是好好的。也许,那是他当初的气息稳住了龙袍?如果他一直没有脱下来,会不会是完好的呢?她猜测,这估计
跟刚出土的古物差不多——早年,没有采取特殊材料时,一些刚出土的文物,见风就氧化或者腐朽了。估计这“龙袍”也是,因为没有特殊材料加以保护,就腐朽了,它原本是一
千多年前的东西,来到21世纪,在两个茫然无措的人面前——蒸发了。
她从小到大过的都是普通人的日子,对于巨大的财富也没有什么概念,丧失了龙袍并不觉得太过沮丧,反倒是看见李欢满脸的骇然,心里涌起一股阴森森的感觉——李欢会不会是
千年僵尸啊?他会不会在月圆之夜,就要变成狼人、吸血鬼之类的?
房间寂静无声,夜晚分外冷清,冯丰越想越害怕,身子不由得一阵颤抖。
“你干吗?不能发财也不用吓成这个样子嘛……哼……”
是李欢冷冷的声音,他的心经历了从云端到泥土的失望之后,反倒迅速平静了下来,因为,在他的意识里,即使卖龙袍,估计也没有凡夫俗子敢要,而且,龙袍卖出去了,自己仿
佛皇权也卖了似的,这可是万万不能忍受的。所以,见龙袍风化了,反倒松了口气似的。
他出声,终于有了一点人气。冯丰抖抖索索地将手伸在他的鼻端,那呼吸分明是热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拍掉她的手:“你干啥?”
“呵呵,你是活人,不是僵尸。”
她如释重负,拍拍心口,松了口大气的模样。
原来,这该死的女人不是在可惜龙袍,而是害怕自己是“吃人僵尸”。李欢怒道:“我看不出自己和你有什么区别。也许你才是妖怪呢,不是你莫明其妙地来到皇宫,我怎么会来
这该死的鬼地方?”
我是妖怪,我是狐狸精,勾引唐僧的狐狸精。
这话如一阵霹雳蹿过心灵,忽然想起伽叶,想起自己和伽叶在一起的日子,她眼圈一红,瞪了李欢一眼,转过身子坐下。
李欢哪里知道她在想什么?将那风化的龙袍依旧装在那个塑料袋子里。他转脸,想问问冯丰什么,可是,却见她劳累一天后,头已经歪在沙发靠背上睡着了。
他起身将她抱起来放到卧室的床上,见她依旧熟睡着,满脸的汗水又仿佛是泪水。他摇摇头,帮她抹了抹,又将她卧室的玻璃窗完全推开,才走出来,躺在自己的地盘——破沙发
上,双脚伸出了沙发的扶手,心想,明天该干啥呢?
他这些日子,几乎每个夜晚都难以入睡,一直挂心着自己失踪后,皇宫里不知会乱成什么样子。好在太子早立,他应该在大臣的拥戴下登基了吧。一朝天子一朝臣,太子的生母被
杀,皇后家族倒是忠心耿耿,想必局面已经控制住了?
皇帝来到21世纪13
虽然钱包瘪瘪、未来茫然,可是这一夜冯丰却睡得极熟,好像所有的不快都暂时消失了似的。
第二天早上醒来,刚好七点,正是她往常的作息时间。她看看窗外,清晨的天空已经红艳艳的一片,今天又是大太阳啊。每到夏天,她看着这样的天气就心里发怵,这租屋里只有
风扇没有空调,现在气温一年比一年升高,每个夏天,对于穷人来说,就是越来越大的煎熬。
她推开门,走出卧室,只见沙发上空荡荡的,她蹑手蹑脚地一看,只见李欢早已“起床”,站在小阳台上,眺望着外面的车水马龙,不知在发什么呆。
他会不会是在哀悼自己的龙袍风化呢?那个成本就要2万两银子的龙袍,经历了一千多年后,加上它的古董价值,如果能卖,怕不得卖上千万?
本来一到现代,他就可以成为千万富翁的,如今,是想也别想了。他损失巨大估计心情恶劣,她也不敢再去惹他,蹑手蹑脚往厨房走去。
李欢在阳台上站了许久,清晨的风都是十分炎热的了。
他听着厨房里有响声,进去一看,只见冯丰正烧开水,煮面条。
她穿粉红色的t恤,七分的白色裤子,光脚穿一双凉鞋,头发扎成高高的马尾巴,看起来又青春又活泼,再也不是昨日蓬头垢面的样子。
两大碗面条已经煮好,冯丰在往里面加许多“老干妈”辣椒酱,回头,见他正瞧着自己,瞪他道:“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啊?”
“你以为自己很美?”
她见他不以为然的样子,笑道:“我总比你美嘛!嘿嘿,你要说我丑的话,我不要你吃饭。”
“这是我劳动换来的好不好?你凶什么凶?”
他说这是他劳动换来的耶,有进步!终于知道粒粒皆辛苦啦!
“好,那以后,卫生都你一个人打扫。吃吧吃吧。”
她喜笑颜开,他却气得想狠狠将这碗面丢在地上,无奈,昨日就没吃饱的肚子在咕咕叫,只好叹一声“君王没落”,接过筷子就大吃起来。
碗里的辣椒辣得他喘不过气来,咳嗽得满脸通红。可是,这已经是他来现代吃得最可口的一餐饭了。
冯丰笑嘻嘻地看他的狼狈样子。她从家庙回到皇宫的那段时间里,他长期逗留在昭阳殿,每个晚上都跟她一起吃晚饭,她已知他吃得清淡(那个时候还没有辣椒呢!)这次,故意
整他,看他津津有味,又有苦说不出的样子,不禁觉得分外有趣。
他咳嗽得凶,她递给他一碗凉开水,他喝了几口放下,见她也捧着跟自己一样大的碗大吃,忽道:“冯昭仪以前每顿只吃一点点的……你为什么吃这么多?”
她真的忍不住翻白眼,所以冯昭仪才身体虚弱生病嘛。而且,自己又不是冯昭仪。
“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想必这暴君喜欢苗条女子,那些嫔妃为了得宠,当然得讨他欢心了。现代还不是许多女子节食、减肥嘛?自己又不想讨谁人欢心,吃得高兴就好,
管它高矮肥瘦呢!
他看她不以为然,故意道:“我才发现,你比冯昭仪胖多了,呃,胖子不好看……”
拜托,冯昭仪那身子最多不过70斤,芦柴棒一样,风都要刮跑,这很好看么?无聊。
“你人凶恶,又吃得多,还是不是女人?小心以后变成大胖子……”
她气得差点一碗面向他砸过去,“废话那么多,吃完了给我干活去。”
卖龙袍1
顶着烈日,两人几经周转,打了n个电话,终于蹿到了上任房东的家里。
房东看着这个失踪以久的女子,又看看她身后那个牛高马大的男人,赶紧道:“冯小姐,你的东西都装在这个麻袋里……”
谢天谢地,一大袋书、笔记本都还在。
补给老板500元后,冯丰提着笔记本,李欢扛着那一大麻袋书和杂物,简直累得如一头牛一般。
冯丰想起房东先前看李欢的表情,这家伙不说不笑的时候,表情总是阴沉沉的,有些霸道凶狠的样子,再看他这身装扮,估计房东把他当成操社会的“二杆子”了。
她心里窃喜,这吃闲饭的家伙除了做小工外,还可以充当保镖、打手。可惜的是自己没什么值钱的东西,用不着保镖。
扛着大麻袋的东西从公车挤上挤下,看了售票员不知多少白眼,回到“家”里,瘫坐在沙发上,李欢只想到一个词语:
吴牛喘月!
冯丰絮絮拿出在路边买的一套新的t恤、短裤,他忍不住道:“你难道就不能给我买一套严实一点的衣服?”
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这屋子里没有空调,天气那么热,再裹得严严实实,不中暑才怪呢!
他也顾不得多抱怨,赶紧去冲凉换上,总算舒服了一点儿。
冯丰却顾着将麻袋里的书本放好,所幸相册还在里面,笔记本里的资料也都还完整,不禁大叹房东可真是个好人。
李欢出来,见她正全神贯注地翻阅相册,好奇地蹲下和她一起看。
相册上,是一对普通的中年夫妇和一个小黄毛丫头。
他看看照片,又看看她,似乎要仔细比对出其中的差距,好一会儿才道:“这是谁画的?怎么跟一般的画像不太一样?”
这是相片,不是画像。古代的画像,作画者遵循了一定的规律,所以看起来,只是大致相似,并不和本人完全一样,很多美女都是类型脸谱,就算西施、貂禅等美人的图像在今天
看来也算不得什么绝色。
冯丰一时解释不清楚,“改天我带你去照大头贴,你自己就明白啦。”
这是她第一次没有凶神恶煞地斥骂,面上还有着温和的微笑,是因为看着父母“画像”的缘故?
她这样温和的微笑,看起来,就特别的可爱漂亮,而且,他发现,这个女人和冯昭仪真是有天大的差别的。后宫的女人无不心计过人,冯昭仪温柔圆滑,这也是他欣赏的。而这个
冯丰原本是外面的野女子,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他想,如果她真的长期留在皇宫,肯定迟早会被废黜或者处死的。看来,她还是回到现代比较好。
她这些年都是孤独一个人、别无亲眷,是不是过得异常艰难?心里添了一份淡淡的怜悯之意,他暗自奇怪,自己同情这个凶女人干啥?
他又看另外一个袋子,里面全是大摞大摞的奖状、荣誉证书、一等奖奖学金。她毕业于一所重点大学,大学四年都得一等奖学金,这也是她的生活重要来源之一。他细看奖状上,
几乎都是各种类型的第一名。
卖龙袍2
敢情,这女人竟然还聪明得很!她要强,长相也不差劲,可是,她没有心计,脾气坏,又不愿受约束,也没家庭背景,所以不得男人喜欢,嫁不出去,只好自己辛苦?
他见她摆弄笔记本,好奇道:“这又是什么东西?”
“笔记本电脑,我工作的家伙。挣钱吃饭都靠它。”
以前她业务好的时候,接不少策划,所以才有钱去旅行、吃大餐,原本打算再努力挣点钱,换一个高档点的租屋,没想到平白“穿越到古代”一年多,如今变成坐吃山空的穷人啦
。好在她自信无论做什么,都可以养活自己,一时片刻,也并不怎么焦心。
“这个时代,女人都必须挣钱才能养活自己么?她们的男人呢?”
“绝大多数女人是这样。嫁了有钱男人的可以不干活,在家当全职太太或者当阔太太,但是,就中国目前的国情来说,绝大多数男人是养不起老婆孩子的,需要夫妻二人共同的收
入才能够养家。一般来说,男人挣的钱都交给老婆,老婆统一安排……”
“男人挣的钱都交给老婆么?”
她想想,应该是有些人这样有些人不这样吧,报上不经常写某某恶男不养家不顾妻儿死活的嘛。反正自己又没收到过哪个男人挣的钱交给自己,哪里知道得那么清楚哦。
“女人可以完全跟男人干一样的活?”
“很多女人还是男人的上司呢!这有啥稀奇的?而且,中央还有一些高官,相当于你们那时代的副宰相啊、六部尚书;各省也有少数女省长、副省长,相当于你们那时代的封疆大
吏之类的……”
他骇然道:“这是什么可怕的世道?如此阴阳颠倒,岂不天下大乱?”
她本来是温和的笑,现在又变成冷笑了:“现在是男女平等,这世道可比你们那时好多了!”
“男为天,女为地,怎么会男女平等?世风日下啊……”
她不理睬他的满面骇然,其实,这时代虽然号称“男女平等”,但男人的机会还是要多得多,话语权还是掌握在男人手里,男权社会啊。
李欢心里却百般滋味,难怪面前这个女人那么凶悍,在皇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