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悍嫡妻txt第52部分阅读
彪悍嫡妻txt 作者:肉书屋
拘小节。”梁继随后上来,“你连千八百的男人都领略过,还在意这点儿小事?”
墨菲被他堵得回身就掐:“赶明儿我个个摸去,也好落实了这话。”
“只要娘子做好准备。”梁继自从彻底放开后,便又似最初的痞样儿,“可有不少男人都三贞九烈的,摸一把说不定就得跟着你回来,要你负责养的,到时娘子招惹的男人只怕比三宫六院还多,能吃得消吗?”
“越说越下道儿,阿青还在呢~”墨菲不知道梁继这是怎么了,居然放得这么开。要知道这种的话,他以前虽说过但也都是在闺房之内说的。难道……他竟真的那样打算?现在就开始培养了?!
“阿青又不是外人。”梁继与她并排坐,墨青盘膝打横坐着。“一个帐篷都睡过,还怕什么?”
墨菲觉得这话听着咋这么别扭呢~“吃醋了?”
“哪能呢?我还不知道你俩嘛~”梁继笑笑,“要是出事,早八百年前就出了。”
墨菲磨着牙瞪过去,哪壶不开提哪壶是不?光线不明,梁继又半隐在车窗后,只露出雪白的门牙,看得出来,笑得很得意。
墨青依旧不言不语,垂目,端坐,极为标准,似没听见一样。这话,他不能接也接不得,咋接都是错。反正二爷也不是真恼,不过是拌嘴玩儿,随他去吧。
墨菲清了清嗓子,“坐好,我要开始讲了……从前有一户人家……”
当墨菲讲完后,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除去雨声,打在树叶上的唰唰声,就是偶尔骡儿们的哼哼声。“不吓人吗?”墨菲有些气馁,她当初在鬼故事会上看过这篇微小说后,把自己吓够呛呢,……只不过那时她还是个初中生,宿舍里的姐妹们又正是爱疯爱闹的年纪,连笔仙,子夜削苹果之类的事都做过……她也不能免俗。
“吓人,真吓人。”梁继干巴巴地应着景,还拍了两下巴掌,被墨菲挥手拍过去,正中他的后脖根。“哎哟,不许家庭暴力,这可是你说的~”
“我就暴了,怎滴?”墨菲不服气地扑到他身上,又是咬又是掐的。
梁继不敌,坏心眼地摸黑抓过墨青来挡。墨青也不吭声,随他的手劲迎过去,被墨菲咬了一口掐了好两把才发现不对劲。
“阿青?……你傻呀~!”墨菲吃惊之下,只一想便明白了是梁继玩的花样儿,连忙按记忆中揉去:“真不知道他给你灌了什么药,闷不吭声的,吃亏了吧?”
墨青不敢出声,紧紧抿着嘴,生怕泄露出不应该的声音。
梁继虽不会武,却听出墨青呼吸转粗,心下一转便抬手一划,揽住媳妇的细腰往怀里带:“行了,你这讲故事的功力真是欠了些,还是听我讲一个吧。据说这可是真事儿~”
“……孔生自此疯魔了一般,常常夜里不睡觉,四处游荡,嘴里喃喃地叫着文文,文文,直到有一夜,阴风大作,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少数几人夜里睡不着的人,听到隐隐有女子的声音叫着孔郎孔郎……第二天,有人在城郊林子边发现一具干尸,颈侧有两对小孔,似被吸光了全身的血液一般,那身上的衣服,倒是能看出是孔生平时里常穿的书生衫。”
适时,一股冷风卷进来,墨菲往梁继身上贴了贴,“也不怎么吓人嘛,听着倒像是被吸血鬼把血吸光了似的。”
梁继无声地翘了翘嘴角,顺势把她抱到腿上,抚着她的背,轻轻咬了她一下……
“啊~!”墨菲一缩脖子,“别闹~”
忽然随夜风传来单调的锣声,随后有沙沙地声音越来越近……
墨青嘘了一声,侧耳听了听,悄声说:“你们别说话,我下去一趟。”
车厢几不可察地一晃,不过片刻,墨青又上来了。虽然车里很黑,外面又落着雨,但墨菲感觉得到,他有几分紧张。
“怎么了?”她亦悄声问道。
“好像是赶尸人,”帘子放下的声音虽不大,却很清晰,墨青继续说道:“刚才我把骡子的头都用布蒙上了,耳朵眼里也塞了布卷,咱们安静地等他们过去就好。”
“不是湘西一带才有赶尸人的吗?这里离着不算太近吧?至少隔两个州呀。”墨菲拧着眉头,趴向车窗,努力地往外看着,虽然外面也很黑,但还是有些影影绰绰的深灰浅灰。“还真的有诶~”梁继凑了过来,贴在她耳边说道,手搭上她的肩头。
腰上一紧,另一边响起耳语:“别怕,有我。”
是墨青?那腰上的手……?墨菲轻吐口气,心反倒跳得欢鼓起来,还真不全是被那些僵尸吓得。大抵是怕梁继发觉,突然有种偷情的感觉……可这样黑漆漆的夜,外面那沙沙声又越来越大……有阿青在,真的很安心。
很快,有一队人影晃悠地过来了,墨菲正眯着眼盯着,忽然鼻尖处多了样东西,“捂上些。”墨青又轻声道:“二爷也用帕子捂上口鼻的好。”
锣声单调地响起,一道闪电突然划开天际,墨菲正盯着的那边现出一队戴着斗笠的人形,只来得及看到第一个敲着锣,嘴里喃喃地不知在念叨着什么,十分的地方音儿,啥也听不懂。那人似乎也正看向这边,墨菲觉得视线在雨幕中对上了……身子一颤,背后爬上阴凉。
随即一具温热贴上背,那气息如此熟悉,是墨青……耳根处一热,“别怕。”那热唇,竟似亲吻了一下才离开。
一声乍雪突然响起,似就在耳边炸开,墨菲不自觉地搂紧旁边的梁继,向墨青窝去……
又一道闪电随后亮了一下,不过秒间,墨菲觉得那尸队竟有十来具。哪里死了这么多人?虽然只是一闪,她却看得出来,这些近日新死的,因为其中之一,黑袍下露出的居然光着脚,没有鞋子,且还露出一截白生生……苍苍的小腿,那人好似很矮,还跛足。
他们再有几天的路程就能到韶州,自那里向东,过了梅州便是潮州了,那么,这些尸体难道是韶州那边的?
终于那声音远去了,雨声又大了起来,随着雷电的加入而越发凄厉了。
墨菲窝在墨青身前,好半晌才低声道:“不对劲儿,我虽第一次见赶尸,却听说是秋冬二季好有这事,温度低,尸体不易腐坏,怎么这孟春之际,且还下着这么大的雨……”
墨青嗯了一声,道:“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古怪了。以前去过江陵那边,确实都是冬季的多,碰到过两回。”
“还好马车离大道还有段距离。”梁继的嗓音有些干,“若是从车边过,更吓人了。那头一个好像都看了我一眼,全身都冰了。要不是媳妇你搂住我,我或许会叫出来呢~”
墨菲觉得自己现在是三明治,三人如连体婴一般地箍在一处。“我也是,那人的眼神好利,真像被鬼盯上了似的……”
颈后一热,竟被墨青轻嗫了一口。
墨菲顿觉这种……情形太过诡异了,挣了挣,“我想去……方便一下。”
腰上的大手迟缓地松开,梁继也坐起来,“我也去……阿青去不去?”
墨菲本来一喜,这时候她真的不想一个人跑出去,才想说正好,被梁继后面的客气噎到。是客气吧?
“也好。”墨青简练地应了声。
当墨菲退下被子蹲在靠石壁边缘处时,有些想哭。那两个男人就站在五步远,背着自己往雨幕里加着料,梁继还涎脸地说要跟墨青比谁尿的时候长……这玩意儿有比的吗?咋不比长短……哩!
但她只能装聋作哑,尽量把自己的声音降低……太尴尬了。要不是外面的雨还不小,她一定不在这里随地大小便。
三个人终于回到车上,墨菲安分地最先爬进去……
“被子呢?一起盖吧,还暖和些,我现在还觉得浑身泛冷。真是不应该讲什么鬼故事……”梁继嘟囔着。
一起盖,墨菲倒是没意见。虽然柜里还有厚披风,但她也觉得墨青身上更暖些,不舍得把他撇出去。“那你睡中间吧,我跟阿青两边,这样,你也暖些。”
“才不要~!两个男人贴那么近……怪怪的,我不要。”梁继摸索着把被子打开,还推了推身前的:“媳妇……怎么这么硬?”
“是我。”墨青有些尴尬地回道,心说乱摸什么呀?怪怪的,果然是,还是她……摸着舒服。
梁继干咳了一声,回身一兜,把墨菲往前一塞:“还想跑?你不知道我对男人过敏吗?”
“可是……可是……”墨菲没提防他突然加大的力气,啊地一声向前扑倒,被墨青搂个正着,“小心磕到头~”
梁继一听,紧张地摸过去:“磕到头了?”
“是我。”墨青无奈地又应了一声,“二爷快躺下吧,别乱摸了。”
“下回出来,一定带颗夜明珠。”墨菲有些后悔。
墨青一听,连忙说:“我倒有一颗,……真是笨,竟是没想起来。”随即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随后一团青光亮起,不是很亮,淡淡的如烟雾一般。
“快收起来吧,更吓人,跟鬼似的~”墨菲一把按住那颗珠子,“再看两眼,一宿都甭睡了。”
“哦,是不太好看。”墨青想想她那青白的脸色,觉得这颗珠子也不是那么好了。都是老海叔,非说这珠子怎么怎么好,让自己最后那一趟竟只得了这么个破珠子,余外只给了五十两……碎银,真碎啊,说是够路费了。
他拧开剑把,把珠子塞回去。“既然爷不喜欢,那这珠子就卖了吧。”
墨菲咦了一声,“你这珠子是要送我的?”
“嗯,一直没想起来,……最近事儿太多。”墨青支吾着。其实老海叔是说,用这颗珠子娶个媳妇过日子。只是他并不想娶别人,所以只有送给她了。
梁继突然说:“媳妇,你抱着我。”墨菲没多想,原本朝着墨青的身子平躺后,把梁继搂在身上,让他枕着自己的胳臂。“这样?”
梁继拱了拱,一条腿压上墨菲,手也拦在她腰间:“唔,果然暖和多了。”
墨菲一听,又把被提了提,盖好他,“你是不是被吓着了?”
梁继暗自翻着白眼,噘着嘴,想着有了新人忘旧人……“我是男人,哪那么容易就吓着了?睡吧。”
墨青把剑放到侧柜上,熟悉的暗香又袭上鼻尖,倒是没计较梁继的小心眼儿,唇角含笑地闭上眼。
本以为睡不着的墨菲,一觉醒来,听到轻灵的鸟啼,慢慢睁开眼,在微光中盯了半晌车窗,才反应过来,昨夜是睡在车里的。右臂好像麻了……扭头一看,竟是墨青,睡得跟孩子似的。腰间也沉得很,左手探下去,果然是他的胳臂,就说不可能是梁继的,他那胳臂哪有这般沉?
咦,梁继呢?墨菲心里一惊,便想坐起来,却只抬了抬头又倒下了。
墨青似不满地哼了一声,居然半骑上自己,还把脸拱了拱,正顶上右胸上……墨菲瞬间乱了心,这这这……
偏他还不算完,墨菲浑身右腿外侧那根热棒似要冲破什么一样,自主地弹了又弹。于是墨青又换了姿势,竟翻身压了上来,脸颊微红着嘟着嘴,拱到墨菲的颈窝,不知嘀咕了句什么,那换了位置的小墨青也自觉地顶了顶,然后墨青闷哼一声颤了颤……
身经百战的墨菲凌乱了……这臭小子……不算小了,竟然还早……那个遗?
“阿青,阿青,醒醒了~”墨菲轻声叫着他,这家伙太沉了,她都要喘不过气来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听到脚步声了,是梁继的……话说这家伙一大早的不在车上,干嘛去了,啊?!
墨青迷蒙地睁开眼,“唔……嗯?”他吃惊地瞪大了眼,那萌样……令墨菲脸颊飞红,“起床了,你个臭小子!”
墨青的脸色顿时涨红,转而发紫,“爷?”随后闪电般地一冲而起……
“小心……哪~”墨菲哭笑不得地滚到一边,然后起身坐起,拨开他捂着后脑勺的手:“疼了吧?”
“啥疼?”梁继突然抻着脖子看过来……
☆、第一四一章 金矿迷案
墨菲一脸无辜地瞪着梁继,“你干嘛去了?”那手依旧给墨青揉着后脑勺。
梁继眨眨眼,压下心头的酸,“去方便了……怎么了?”
“没,还以为你失踪了呢。”墨菲瞥眼墨青恢复了的那部位,松手出去:“没被拐走就好。”
梁继还是那身直缀,扶墨菲下了车,“你去哪儿?”
“当然跟你一样喽,”她左右看了看,松开他的手往一块大石头后走去,“怎么那么冰?你大号来着?”
梁继看着她拐到石头后,没了身影,才轻叹口气。这傻媳妇,都不知道他刚刚有多紧张,尤其是听到那么暧昧的声音后……
完事走出来,墨菲没上车,而是先去了道边。她发现虽然雨水冲刷了一些东西,但依旧有脚印留下,就连昨天看到的那长短腿的都能分辨得出,右脚尖的痕迹很明显,而脚根则不显。
墨菲陷入沉思,看着不远处昨日自家马车留下的痕迹。按理说,车辙更深些才对,尽管他们早到了二个多时辰。看车轮上挂的泥痕,足有寸高,足以说明昨日前行的难度了。可如今那车辙不过浅浅的不足三分深,而那些脚印,却足有五分,竟比马蹄印还略深些。就算去了时间上的差异,也不应该这样。墨菲回头看了看自己留下的新足印,也不过三分而已,就算是自己体轻,那些尸体都是成年男子吧,也不应该……
“怎么了?”墨青的声音响起。
“有些奇怪而已。”墨菲回头瞥他一眼,便歪头看向他身后留下的脚印,只比自己的略深些,还不足五分,显然是没有用轻功身法的。
墨青突然就脸红了起来,不自在地看向别处,“哪里……奇怪?”
墨菲觉得他声音有异,扫去一眼,顿时也想起方才之事,干咳了一声:“自然反应,没什么的,要是没有,岂不跟万伯伯一样了?我们走吧,去前面镇上用饭。”
墨青在她擦身而过时,紧握住双拳,生怕自己搂上去……垂头平复心头的马蚤动时,也看出了那些痕迹的不对劲。返身追上,“爷,那脚印……”
“嗯,咱们去前面打听一下,看看可有什么奇怪的事没。”墨菲还表扬了他一句,“不错嘛,长了不少见识。”
“跟老海叔学了些。”他落后半步,几番强行忍住欲搂上那小腰的冲动。
爷居然如此镇定?这一点,让他既佩服也有些黯然。难道她真的不介意?是不在乎还是……?
墨菲来到车边,见梁继垂头正静坐着,盯着一团衣物发着呆。她随之看去,认出是墨青昨晚穿的那身直缀,心头一动,“怎么不换衣服?不是等为妻我亲自伺候吧?”
梁继似一惊,只一瞬便扭头笑道:“正是。媳妇去看路况了吗,可走得?”
墨菲把沾了泥的鞋子直接脱到车下,光着小脚爬进去,“当然。不能走也得想办法走,总不能拿零嘴当主食吧?”拿起一边梁继已经准备好的衣服,“要我来脱吗?”
梁继嗯了一声,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墨菲轻笑,一脸宠溺地凑过去,“我们二爷越来越可爱了,来,乖,抬胳臂~”顺便在那白玉胸口处摸了一把。
梁继配合着把上衣脱了,却去解墨菲的扣子,“媳妇一起换,我来服侍着。”有模有样地学了她一把,只是那手在左胸上多停留了几秒,轻轻抚过那道颜色依旧鲜嫩的疤痕,心尖一颤,再次坚定了心愿。
晨起空气微凉,墨菲先为他套了件细棉无袖小褂,才把月白长衫给他套上,然后去扯他的裤子……
这衣服穿得久了些,梁继心满意足地自墨菲身上爬起。墨菲嘟囔道:“你也不嫌一股汗馊味儿。”
“哪有?媳妇身上香着呢。”梁继拿了棉帕为她净了身子,然后才打理自己。“男人嘛,早上很容易的……你知道的。我去找阿青,咱早些走。”
“早?没你刚才胡闹,早就到地儿了。”墨菲坐起身,慵懒地挑起梁继早备好的衣服穿戴起来。
梁继帮她缠上细葛的围胸布,又啄了几口,才出去了。
近午,马车终于进了新安县。三个人只吃了些水果,嚼了些干果,跟人打听过,直接来到最好的一家客栈,要了两间上房,点了菜,又让人备热水。
吃饱喝得,都泡过澡,墨青出去打探消息,墨菲就抱着这几天三人换下的衣物,去后院洗了。
梁继非要来帮忙,不知为何如此热切,墨菲却没让,只让他把马车里的铺垫都拿出来翻晒。难得见了晴,再不好好晒晒,都能觉出潮意了。
于是两口子在后院就忙活上了,倒是惹来闲杂人的注意。其中就有老板娘赛金花,及她新寡的妹子赛梅朵。
借着送茶的由头,赛金花就跟梁继攀谈上了。她看得出来,那坐在洗衣盆边的墨爷才是作主之人,只是人家一脸的淡漠,弄得一向自诩见过世面的她有些不太敢近前。
到是这位四十的中年美大叔,虽瘦了些,瞧着倒似个好脾气的,虽然那眼神偶尔色迷迷地瞥向那位墨爷。
龙阳之好的不在少数,他们虽穿着一般,但都气势傲人,想来是出门在外,不好显摆。不然,你瞧那头上的簮子,那可是上好的青玉簮。就算那位墨爷只簮了个桃木的,可那等雕功,也不是便宜货。最关键的是赛金花老板娘不是相中这两位中的一个,而是那个侍卫。那长相,那身材,……妹子头里的那位,她就没看好,果然,好好的做个监工,也能被砸死在矿下,那长相一看就是个薄命的,害得自己大好年华的老妹子生生地成了小寡妇……唉~!
梁继瞥了躲在廊柱后的赛小寡妇,刚刚还是头戴小白花,一身白裙,这么会儿功夫就换了素青的衫子,淡蓝的长衫,头上的小白花也摘了,换了浅青的绒珠。
“老板娘不要客气了,至于你说的事,我们也不要擅自决定。等我家阿青回来后,帮你问一声倒是可以的,别的,恕梁某不能应承。”梁继瞥眼不动声色的媳妇,心头又有些堵了,……她竟搓着墨青的衫子,居然那么认真。没看到人家姐妹俩个都相中墨青了?
“好好好,这事就拜托梁爷了。”赛金花喜滋滋地福了福,扭着丰腴的腰身往前面站台去了。
赛梅朵却有些痴迷地看着阳光下的梁继,用根细棍有节奏地敲着垫子。虽然年纪大些,都能做自己的爹了,但这位梁继长得可真好,就是那鬓边的银丝,也极有风度的……可惜姐姐说这位不是良婿。为啥呢?年仅二十的赛梅朵还很单纯,想不明白原因。
梁继在墨菲飞来第三眼不悦后,放下小棍子施施然地走了过去,“可是累了?不然我来洗吧。”
“你?活了四五十年,可洗过一次?会吗?”墨菲不客气地甩过去一句。
梁继好脾气地笑着来到她身后,弯下腰给她按着肩头,“是没洗过,但也没说不能学呀?”然后附下头,咬着她耳根说:“故意把我说得那么老,是不是怕我被人抢走呀?”
“美得你~”墨菲抬起湿手戳了他一记,“远些点儿,别耽误我干活儿!”
赛梅朵倒吸口冷气,原来……是这样的?!怪不得姐姐非说那个侍卫看着不错……
赛梅朵一番春心才荡漾就落花付之流水了,难以接受地捂胸踉跄而去。
墨菲淡淡地瞥去一眼,“你好像比我伤人多了,还不去关心关心?”
梁继嘿嘿一笑,蹲下身子,自后面搂住她,“我与墨爷,情投意合,怕是做那事不妥,不如等正主回来去吧。”这正主,是指墨青。
梁继也知道墨青是不可能会同意的,之所以没有直接拒绝,也是想让他心里堵堵,……谁让今早儿他让自己堵了心呢?即便是自己把打算跟他说了,他也不必如此猴急吧?
凉了大半院的衣服,墨菲又跟梁继一起把垫子什么的翻了个面儿继续晒,才打算回楼上小憩一会儿,就见墨青匆匆找来,面色严肃。
“怎么了?”梁继抢先问道,心下有些忐忑,莫不是老板娘把那话儿先说了,他这是跟自己生气?暗自反省,自己有不厚道了吗?
“古玉山金矿前段日子突然坍塌,砸死了二十几个矿工,万两黄金也不亦而飞,这且不说,今儿一早,竟发现停尸间里的尸体居然不翼而飞了。”墨青看着墨菲,又看看梁继,然后说:“我觉得爷早上说的那话……有些道理。”
墨菲点点头,“可知这里的知县是谁?”
“蔡渭,去年二甲第六名,蔡确大人的嫡长子。”
墨菲眉头一挑,“有些意思了。你拿了我的名帖去拜会一下,……别叫旁人知道,记得把名帖收回来。他若有空,我们明天去金矿实地探查一番。”
“是,爷。”墨青转身之际才看到自己的衣服竟然都洗好凉上了,意外地扭回头:“爷,这衣服都是……”
“啊,反正也没什么事,我就都揉出来了。”墨菲对他的深情凝望有些不敌,“快去办正事,这小事不用你惦记着。”
墨青点头,压下心头的感动快步离去。
墨菲拉着梁继慢慢踱回房间,心里转着各种念头。这金矿,她还是有些印象的,正是沈括当初勘探出来的,没想到是在这里。蔡渭是蔡确的长子,也是新科进士,提名还挺靠前的,在这里做了知县,看样子还不足半年,是谁这么迫不及待地想他出事?若只是单纯的失窃案或坍塌事故,还好说些,一旦牵连上党派之争就复杂了。
墨青回来得很快,并且带回来一个人。
墨菲端坐着,对那年约二十二三的年轻官员点点头,“坐吧,咱们虽没见过,我与你父亲倒是相识的。”
那人正是蔡渭,长相倒也清秀,只是如今额头下巴的冒出几颗豆大的青春美丽疙瘩豆儿,另外眼底红丝密布,下巴上青青的胡茬儿,都彰显出这位新官上任,三把火没烧明白。
“不敢,墨爷的大名,小侄在家时,便常听父亲提起,每每感叹一番。”
他倒是会说话,一下子就给自己长了辈儿,自称小侄,好像非把自己绑上他的船一样。
“心机倒也有,就是历练少了些,这般直白,难怪被人盯上。”墨菲语调温和,却让蔡渭的额头当即见了汗。“让你坐就坐,你父亲若真那么推崇我,便也会告诉你,我最是不耐烦那些规矩什么的。”
蔡渭脸色一红又一白,忽地半跪下来:“还请墨爷拉小侄一把。”
“起来吧,若不是有话想跟你说,我就悄然离开了。”墨菲看了眼墨青,墨青连忙扶起蔡渭。
“喝口茶,事情出了便出了,只上火,就是急死也不能解决问题。”墨菲亲自为他倒了杯茶,“茶是我自家带的,你尝尝,好的话,就给你包二斤去。”
蔡渭的心,总算是落到肚里去了。他与父亲不太一样,没那么死板,性子上还不算强势,自知父亲在朝堂上立了不少敌人,平日里做人便很是低调,极少与京中的纨绔们凑在一起,对墨菲的大名更是如雷贯耳,只可惜无缘一见。
今天才自金矿回来,愁得正不知如何是好,书房里突然出现一人,本以为是来害他的,不想那人递上名帖,一看竟是墨爷的大名,当下喜出望外,一定要跟过来请个安……
“且先把金矿一案说说吧。”墨菲淡淡地说道。
听完他的话,墨菲点点头,“这便是了。”
“阿青,你把昨晚的事,也跟蔡知县说了吧。”墨菲递给梁继一杯茶,又倒了一杯,递给墨青,“你也坐下说吧,都不是外人。”
蔡渭一听这话,心更安稳了,恨不得大吼一声,释放一下之前的郁结。
墨青平静地说了一遍,蔡渭双眼顿时瞪圆,“墨爷的意思……那就是失踪的尸首?我立即派人去追……”
“且慢,”墨菲拦下他,“追上又如何?”
蔡渭一愣,“自然是抓回来~”
“他若只说受雇于人,并不知雇主身份呢?”
蔡渭怔过后,直接问道:“墨爷的意思……”
“你的手下,有多少是可靠的?你的上司是谁,可能指望得上?”
蔡渭脸色一白,“还请墨爷指教,小侄定当照办。”
“不用这样,也谈不上指教。”墨菲摇头,“你来此为官,定也是受命看好金矿为重,可是如此?”
“是,小侄临来之际,父亲曾面命,国库空虚,要我一定仔细,不得在金矿上栽跟头,一两一分都要如数上交国库,才不负皇恩。”
“这事,不易闹出大动静,想来你还未上报吧?”
他面色一变,“小侄原想先调查清楚,将事情的原由一并报上去。”
“只怕皇上这会儿已经知道金矿坍塌,失窃之事,就算还不知道,这弹劾你的折子也定是在半路上了。你且先写封密信,把事情的经过写上,记住不要带上各种推测,然后说你正全力追查,请皇上给你个机会,将功赎罪,我自有办法,让它面呈于圣前。密信交给阿青就好,然后让你最信任的人,也不必非得是衙差,找个善追踪的,把赶尸人抓回,连带那些尸体。打开尸体的腹腔,若里面空空如也,说明失金已经被转移了,立即拷问赶尸人失金的去向。”
墨菲喝了口茶,“你来时,你父亲定会交给你一些人手的,让他们去。”
蔡渭神色微动,却点头应是。
墨菲暗点头,“一定要提防那赶尸人畏罪自杀,……若那肚里的黄金还在,也不要声张,偷偷都拉回来。说不得会被人盯上,小心被灭了口。我断定,剩下的尸体一定还在金矿附近。可选二只好狗,带人搜寻。本想明日与你一起去金矿看上一眼的,不过此时倒是不便了。你也不用说见过我,就是跟你父亲也不用提。密信就在这里写吧,客栈里的人,你要让他们封口。”
蔡渭点头,墨青连忙把笔墨纸砚送过来。
墨菲起身踱了几圈,“后院有个叫赛梅朵的小寡妇,亡夫便是死在矿难中的吧?我观她神色间并没有太过悲伤,这不合常理,你记得要提她审问,别让人知道了,否则她也怕是有性命之忧。若寻到失金,以最快的速度结案报上去。至于内幕,可写封家书派可靠之人交于你父之手,再转呈与圣前。不管查出什么来,记住,别跟任何人提起,除了那家书,否则你的官儿,也就做到头儿了。难得糊涂,说得简单,却不易做到。”
蔡渭觉得自己头上这片阴云终于见亮了。写好密信后,双手交与墨菲,“多谢墨爷,大恩不言谢,小侄这就去正事了。”
墨菲点头,“金矿那边要尽快复工,加强戒备,你自己也要小心,出入身边要有侍卫。不管党派之间如何争斗,却不应动摇国之根基,我无意于朝堂之争。”
“是,小侄谨记。”他深施一礼。
“阿青,送蔡大人回去。这信,你先带在身上,小心些。”墨菲叮嘱着他。
梁继在他们走后,挤到墨菲身边,“你可真厉害,怎么就能判定那些僵尸与金矿案有关呢?”
墨菲摇头一笑,“机缘巧合而已。”
实则,在警校学过的,凡事太过巧合,必有反常之处。且阿青也说过,赶尸大多是秋冬季。连日阴雨,那赶尸人定是急坏了,再耽误下去,尸体都快腐烂了,所以才冒雨前行。这也是为何昨夜就是那么大的雨,那股子尸臭味儿也传出老远的原因了。
“总之,媳妇你就是料事如神。”梁继与有荣焉地晃了晃头,“你说,那小寡妇的事儿还跟墨青提吗?”
“你想说就说呗,”墨菲瞥他一眼,“反正是人家拜托你的,盛情难却的话……”
梁继连忙摇头,“如今小寡妇眼瞧着有脱不了的干系,哪能害咱家阿青呢?”
“怎么说都是你的理。”墨菲不理他,起身走到床边,“我想躺会儿,你呢?”
“我当然要陪着媳妇了。”梁继颠颠地凑过来,墨菲不客气地戳住他的胸口,“还是下去敲敲垫子吧,没准儿晚上就离开呢。”
“用得着赶夜路吗?”梁继虽也想躺下,便还是往门口走去,“你把门插上再躺。”
“也好。”墨菲起身,“你回来时敲门就是了。”……
睡得正香的墨菲被呛醒了,连声地咳着,浑身无力。才踉跄地奔到窗口,却发现窗子被人自外面钉死了。她不想浪费时间,断了去门口再试的念头,摸到茶壶,倒了些冷茶在帕子上,然后捂住口鼻,把刚刚拌了自己一下的方凳倒拎着,使出最大的力气砸向窗户,……第三下才把窗扇敲破。
有新鲜空气透进来,墨菲把脸凑过去,吸了几口才奋起余勇,把洞的面积加大,最终自己爬了出去。
当墨青回来时,墨菲已经坐到窗外的雨檐上了,正琢磨着为何后院这么安静,就连梁继都没看到,而且那垫子也少了一个。很显然梁继有危险了……想直接跳下去,看后放弃。若是平常,四米的高度还吓不倒她,可她眼下浑身无力,若是就这么下去,怕是最少得摔断了骨头,若是直接摔死倒也干脆了,就怕半死不活才要闹心。
“爷,爷你在哪儿?”一声破门声后,墨青的声音传来。
墨菲别提有多激动了。“这呢,我在这儿呢~”声音也是有气无力的。
剩下的半扇窗突然飞了出去,墨青跃出来,一脸的焦急之色,在看到墨菲完好后缓和了下来。“二爷呢?”他一把抱起墨菲。
“应该在下面,咱们下去吧。”墨菲枕上墨青的肩头,“大意了,只是这客栈里的人都死绝了吗?”
“都被下了药,昏迷着。”墨青抱着墨菲跳进后院,直接到来马车前。果然见梁继以怪异的姿势躺在里面……
“他没事吧?”墨菲的心,猛地一颤,咚咚地跳了起来。
墨青把她放到车辕上,直接跳进车里,摸完梁继的颈侧,又快速地全身摸了一遍后,才安慰地说:“没事儿,也是被迷翻的。”然后把梁继抱到门边,让墨菲看到他的脸,自己跳下车,打了桶井水,含了一口喷到梁继的脸上……
梁继一颤,然后睫毛慢慢颤抖起来,越来越快,终于在睁开眼后同时叫道:“媳妇快跑……”
☆、第一四二章 水深
“你怎么样了?”墨菲用衣袖为他抹着脸,“可有哪里不妥?”虽说墨青已经摸过,她还是又问了一遍。
梁继拉过墨菲的手,指尖微颤,“我没事儿,闻到一道奇香后就迷糊。”
两人都是无力,一时也做不了什么,不多会儿见墨青返回,把空桶放下。
“我一回来便见客栈的门关上了,自窗口跳进来才发现连老板娘在内,前面共迷翻了八个,刚刚都用水泼醒了。”
墨菲抬头看着还冒着烟的那窗口,“这么久还没烧起来,应该不是放火,大概只是想熏死我。你快去内院查看查看,可还有其他人。”
墨青没动,看了看墨菲,墨菲又说:“我没事儿,大概暗中之人也还有后招。不然,阿继岂会没事儿?我这会儿也早死透了,去吧。”
墨青摇头,“老板娘已经被我救醒,缓一缓,让她去吧。”
墨菲一想,也对,“那你把垫子收了铺好吧。”然后扶着梁继让他坐在柜上,等着缓回力气。
墨青自是不会反对,墨菲恢复了后,起身收起已经干了的衣服……
赛金花一柱香后出现,圆润的脸上没了血色,急急地往内院而去。墨菲见了,连忙唤她:“老板娘,我与你同去。”
她愣了一下,胡乱地点点头,匆匆奔去。
墨菲连忙跟上……
“朵儿,朵儿~”墨菲一把抓住老板娘欲扑过去的身子,“不可破坏了现场。”她瞥了眼赛梅朵已经僵白的身子,那双腿间的泥泞清晰可见……
“可是~”赛金花突然嚎啕,“可也不能……”
墨菲挑起床里的薄被附上,强拉着赛金花退出去。
墨青不知何时立于门外,“爷,可要报案?”
“你私下去一趟,看知县大人可还在。若在,请他过来一趟。”墨菲又说:“前面救醒的人,你都告诉一声,不得擅离,否则以嫌犯通缉。”
墨青点头离去。
墨菲则看着哭得瘫软在地的赛金花,“你丈夫呢?”
赛金花身子猛地一颤,红肿的双眼顿时瞪圆,唇也咬紧。
墨菲垂眼,看了眼寻来的梁继,扶他坐到廊下的藤椅上,然后冷漠地看着赛金花,那圆脸上浮出的复杂,让她心里多少有了几分确定。
“怎么,都这时候了,你还想护着他?你妹子冤魂未远,你就不想替她申冤报仇?”墨菲半眯着眼,看着这个爱恨挂满脸的……有几分心机的小妇人。
“我,”她咽了下口水,“我知道得也不是很多~”
“你可以好好想想,把一切觉得可疑的都说出来,不过,是要说给知县大人听的,毕竟你日后还要在这里生活。”墨菲冷邪地一笑,“把心思动到我的头上,目前还活着的不算太多。当然,你也可以选择说谎,不过一句谎话往往要上万句谎言来弥补漏洞,直到圆不过来时,你便是同犯了。”
赛金花一颤,丰腴的胸部颠了颠,“我……我知道的肯定都会说的。”
墨菲淡淡地扫着她,“我能提醒你的,都提醒了,至于你能不能把握住机会……虽然屋里的是你亲妹子,但你若不想为她报仇,我也没意见,自有官府来办你。好好想想你的父母吧,是不是要亲者痛,仇者快。”说罢,拉起梁继,走了。
她开始张大嘴喘着粗气,墨菲听到,离出院门前回头冷冷地瞥了一眼。
赛金花浑身一颤,脸上涌出又惭又悔之色来。
没多会儿,蔡渭匆匆而来,还带了仵作,刑名师爷。
墨菲忽地一笑,竟是老熟人。“尚师爷不在帝都发展,怎么跑到这山沟里来了?”
尚科呵呵一笑,拱手道:“果然是墨爷,在下才自古玉山回来,听大人一说,也叹缘分这东西确实神奇。阅读本文最新章节登陆”
仵作伊先生一见墨菲,面瘫脸上虽没甚表情,眼底也有几分愉悦。“那些尸体找到了,内脏不见。”
墨菲点头,果然与自己的猜测相符。“伊先生请先去内院看看吧,尚师爷不防与老板娘好好聊聊。”
伊先生点头,随墨青往后转去。不多时,墨青带着腿软的赛金花走了出来。
“原来师爷也认识墨爷。”蔡渭一笑,看不出一丝惊讶。尚科微微一笑,“墨爷的名头,可不是能随便拿出来炫耀的,大人不必多想。”
墨菲嗯了一声,“提也没用,加不了官,进不了爵的。不过,显然蔡老大人与先生的交情更是不浅。”
蔡渭脸上一热,讪然一笑。
这话再听不明白,他就不用在官场混了。人家墨爷都点出来了,这两人是你爹派给你的……他怎么能怀疑自己老爹?
几人围着石桌坐了,赛金花还拧着帕子。墨菲轻轻敲了敲桌面,“何去何从,可想好了?”
赛金花本就坐得战战兢兢地,一听这话,顿时身子一滑,跪在地上,“是是,小妇人愚钝,蒙墨爷开导,想好了。”
蔡渭听了,眼神一闪,却只安静地坐着。审问这方面,自然还是他爹特意派来的尚科最精通。
尚科赞赏地看了墨菲一眼,才温和地对赛金花说:“起来吧,别紧张,把你知道的,隐约知道的都如实说出来就好。咱们大人最是清正廉明,必不会令你蒙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