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部分
东野圭吾小说合集 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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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出戏是中尾写的吧?”
“你就是这么想,才会面无血s地冲回来不是吗?”
“是啊……”
如果中尾没有销声匿迹的话,或许哲朗还想不到。然而,他的失踪不可能和这一连串的事情无关。理沙子也在读到《男人的世界》的剧情当下,察觉到中尾置身事件幕后,才会失去进一步接近真相的意愿。
“会不会是巧合呢?”哲朗试探x地说道。
“很遗憾,不可能是巧合。”理沙子一口断定。“我刚才不也说了吗?这出戏中的太太的台词正是我的心声。那是我对中尾说过的话。我告诉他,除非你对我说,不然我不会主动提起你左眼的事。假如要说的话,就是在你临死之前,我会在你枕边问你。”
3
隔天,哲朗翻看学生时代的通讯录,试着打电话到中尾老家。接电话的是他母亲。哲朗没有去过中尾老家,因此这是第一次和他家人说话。
哲朗礼貌地报上姓名,对方马上就想起了他是谁。哲朗知道中尾在学生时代经常在家里提起美式橄榄球社的球友,感到有些开心。
哲朗提到因为联络不上中尾,很伤脑筋。
“噢,果然……那孩子也都没对朋友说吧。”
“他怎么了吗?”
“嗯,呃,说来丢人,他前一阵子离婚了。”
“这我知道。在那之后,我就联络不上他了。”
“老实说,我们也是。他在离婚之后只和我们联络过一次,说他要去旅行一阵子,要我们别担心。”
“旅行?您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他什么也没说。我想那孩子也是大人了,父母问太多,他大概只会觉得烦吧,我就没有追问了。”
“这样啊。”
这也在哲朗的意料之中,中尾似乎和老家也断绝了联络。但是既然他说他去旅行,应该迟早会回来吧。
“我这样问好像是多管闲事,”哲朗明知不礼貌还是说道:“他离婚的原因是什么呢?”
他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心理准备,但是中尾的母亲的声音听不出不悦,一副陷入沉思的语调说:“这个嘛……,他也没有告诉我们。唉,毕竟夫妻之间有许多事情是不足为外人道的。”
感觉上她不像是佯装不知。再进一步追问未免太不识趣,而且也没意义。哲朗适当地结束谈话,挂上了电话。
“关于他离婚的理由,你居然问得出口。”理沙子似乎听见了对话,在他身后说道。
“情况紧急,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
“我想中尾应该不会向父母一一报告自己的事。”
“唉,毕竟他都是三十岁的男人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而是他和父母之间有隔阂。”
“是吗?我倒是没听说过这件事。”
“他母亲,其实并不是亲生母亲。听说他亲生母亲在他小学的时候和他父亲离婚,离开了家。中尾虽然不讨厌新妈妈,但是并不会打从心里向她撒娇或依赖她。”
“这件事你是听谁说的?那家伙完全没告诉过我们这件事。”
“我是听美月说的。”
“噢,这样我就明白了……”
中尾是一个忠厚老实、心胸宽大的男人,就算谁犯了错,也绝对不会责备对方。哲朗原本想象,他应该是在一个充满爱的家庭中长大,但实际上却正好相反。或许亲生母亲在小时候离开他,以及担心必须及早习惯新妈妈,对他的人格形成造成了影响。
哲朗心想:即使如此,自己竟然在毕业十多年后才知道他的这种遭遇,他和自己的j情究竟算什呢么?
时钟的指针指着下午一点。他将手伸向挂在椅背上的大衣。
“你要去哪里?工作?”
“我要再去中尾家一趟。不,那里现在不是中尾家,而是高城家吧。”
“他太太不可能告诉你任何事的。”
“她不说也吃亏不了什么。”
哲朗离开客厅,走向玄关。理沙子追上前去。
“喂,要不要放弃了?”
“放弃什么?”哲朗穿上鞋子。
“放弃找中尾。我想他应该是有什么苦衷才决定这么做的。我们胡乱c手会不会反而不好呢?”
“就算是那样,没听他亲口说出事情原委之前,我是不会罢休的。”
理沙子好像还想说什么,但是在她开口之前,哲朗就出了家门。
几十分钟后,他站在一栋白s洋房前。他试着按响对讲机,却无人回应。看来中尾的妻子现在不住这里。或许离婚之后,她们母女也搬了出去,她们大概是搬回了高城律子的娘家。母女三人住在这栋宅邸未免太大,而且还要在意邻居的眼光。更重要的是,如果继续住在这里的话,孩子们脑中和父亲一起生活的记忆势将难以磨灭。
哲朗想起了高城律子异常拘谨的表情,和放在fiat后座的橄榄球形抱枕。她肯定知道些什么,不,她大概全部知情。她晓得丈夫在做什么,还有接下来想做什么。离婚一定也不是出自她的本意,但是别无他法,不得已之下才同意的。哲朗推测,提出离婚的应该是中尾。
他离开朝车站走去。
他也想过要造访高城律子,但是她不可能说出真相。如果是能够轻易告诉他人的秘密,中尾大概就不会不惜离婚,以守住秘密了吧。
一部空计程车经过,哲朗立刻举手拦车。不安与焦躁的情绪在他心里膨胀。他一坐上车,马上要司机驶往新宿。
他在丸之内线西新宿车站下车,边走边比对记事本上立石卓的住址和电线杆上显示的门牌。过没多久,他抵达一栋三层楼高,名为“长泽公寓”的旧建筑。
他在上楼前先看了楼下的信箱,找到了写着立石的信箱,里头的邮件不多。
他上了二楼,走到走道尽头。尽管觉得立石卓,也就是佐伯香里八成已经消失无踪了,但是就邮件看来,并非如此。
哲朗按响门铃,门的另一边传来声音。接着大门开了,但是依旧拴着门帘。
露脸的是一名看起来约莫二十岁的女子。她将一头及肩秀发染成了美丽的金s。她的五官属于朴实的那类型,不像佐伯香里。
“有什么事吗?”她狐疑地看着哲朗问道。
“这里是立石卓先生的家吗?”
“是的。”
“立石先生在吗?”
“他出去工作了……,您是哪位?”脸上依旧是怀疑的表情。
“我姓西胁,有事想要请教立石先生。能不能告诉我他的上班地点?”
她不回答,微微抬头看着他,大概是在思考他的话值不值得相信。
“你和卓是什么关系?他说不能随便告诉别人他工作上的事。”
“我和卓先生没有关系,我只是想向他请教别人的事情。我绝对不会给他添麻烦的,所以能不能请你告诉我他的上班地点呢?”
他稍微想了一下之后说,“你有身份证之类的证件吗?”
“咦?”
“身份证。毕竟,我根本不知道你是何方神圣。”
“驾照可以吗?”
她摇了摇头。“除了驾照之外,能够知道工作单位的东西。名片也行。”
哲朗从钱包中拿出驾照和名片给她看,但是她却不满意。
“这张名片上只写了名字……”
“我不是上班族,是自由记者,呃,从事体育相关的工作。”
“像你这样的人找卓有什么事吗?”
“那和你们无关,我在找人。”
她定定地盯着哲朗,说:“我还是不能告诉你。”便想要关上门。哲朗马上一脚踩进门缝中。
“你g什么?我要报警喽!”她扬起眼角。
“如果引发大s动的话,伤脑筋的可是你们吧。卓的本名可是会曝光的。”
她似乎吃了一惊,脸上浮现怯意。
“我无意破坏你们的生活。我不想硬g,所以才会这样拜托你。”
她脸上露出犹豫的神s,呼出一口气后,放松了关门的力道。
“请你等一下。”说完,她消失在屋内。
哲朗以鞋尖卡主门缝,没等多久她就回来了。
“这是他的上班地点。”她递出一张立石卓的名片,上面写着曲线有限公司,立石的头衔是设计师。公司位于中野区野力。
“你真的不会给卓添麻烦吧?”
“我答应你。我有一个朋友和他立场相同。”
她似乎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默默地点点头。
“你是卓的……”哲朗慎选词汇后说道,“太太吗?”
“我们是同居人。”她答道,意思大概是没有入籍吧。对立石卓的户籍做任何变动,说不定会有危险。
“祝你们幸福。”哲朗说完,将脚从门缝间抽出。她唇边的线条稍微和缓了下来。
从西武新宿线野方车站步行几分钟,沿环七线第一个路口,有一栋名为曲线有限公司的建筑物。哲朗漠然地想象,既然立石卓的头衔是设计师,这里应该是一间类似设计事务所的公司吧。但是这栋建筑物不管怎么看,都像是一家汽车维修厂。实际上,的确有几名身穿白s连身工作服的男人围着一部车进行某种作业。
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将设计图在桌上摊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哲朗朝那个男人走去。对方似乎察觉到有人靠近而抬起头来。
“不好意思,请问立石先生在吗?”
“我想立石应该在办公室。”
“啊,办公室在……?”
“在那里。”
男人指着工厂一角,有一件隔起的小房间。哲朗道谢后离开。
办公室里有三个男人。哲朗一走进去,他们一起将脸转过来。
“请问立石先生在吗?”
哲朗边说边和一个年轻人对上眼。哲朗心想,他肯定就是立石卓。他的五官中带有和那棵圣诞树合照的佐伯香里的影子。诚如“bloo”的相川预测般,他长得和艺人堂本刚有几分神似。
他走了过来。在哲朗开口前,他说:“到外面去。”
一走出办公室,他就说:“刚才内人打了一通电话给我。”他指的应该是那名金发女子。她似乎打电话告诉他,待会儿说不定会有一个姓西胁的怪男人去找你。
“我有很多事情想问你。”
“我知道,但是在这里不方便。”
哲朗对立石卓的反应感到困惑,他的口吻简直像是知道了哲朗是谁。
“前面的马路直走,有一家叫‘木叶’的咖啡店。请你去那里等我。”他的声音完全是男人的声音。无论是外表或举止,大概不会有人能看穿他是女人吧。
“‘木叶’是吗?我知道了。”
哲朗离开工厂时,再度望向作业员们正在处理的事。那一瞬间,他以为那是aston art( 英国高级gt跑车厂商。)的车款,但那并不是,大小也不同,只是巧妙地营造出假可乱真外观的仿作。工厂入口处放着介绍手册,哲朗随手拿起一本。
他在立石卓指定的咖啡店里等待的时候,打开介绍手册。曲线有限公司似乎是一家制作汽车原创车体的公司。基本车体是国产车,再依照客户的要求,打造各式各样的车体。拥有世上独一无二汽车的优越感,对汽车迷而言似乎具有强烈的吸引力,近期的预约几乎都已经满档了。
哲朗想起了佐伯香里的母亲说的话,从事设计汽车的工作似乎是香里的梦想。这么说来,她终于实现梦想了。
佐伯香里或许借由变身成立石卓,而抓住了幸福。她如愿从事梦想的工作,甚至还有一位娇妻。她,不,对他而言,现在最害怕的肯定是舍弃立石卓这个名字。
喝完咖啡时,哲朗看了手表一眼。过了快半小时,立石卓仍未出现。他虽然认为自己不可能会被放鸽子,还是开始感到坐立不安。
就在这个时候,放在胸前口袋的行动电话响起。不可能是立石打来的,他应该不知道自己的手机号码。
“喂。”
“喂,qb,你好像过得不错嘛。”那声音并不陌生。
“r浦?!”哲朗不禁大声喊道,“你现在人在哪里?”
“这件事待会儿再说。总之,我希望你现在照我的话做。”
“照你的话做……?”
“首先,我有一件事必须先告诉你,立石卓不会出现的。佐伯香里当然也不会过去。”
“咦?这……”哲朗将手机地在耳朵上左右张望。他认为美月大概在哪里看着自己。
“立石卓以男人的身份生活。职场上,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他今后应该还会吃很多苦,但是我想他一定能够顺利克服。我希望你别打扰他。”
“不,我也不想打扰他。”
“我知道。可是在这世上,自己善意的举动有时反而会导致别人的不幸。你明白了吧?”
“或许是那样没错,可是……”
“我也明白qb的心情,所以我大概必须再和你谈一次。qb,你等一下有时间吗?”
“有,没有也得有。”
“那你能不能到我说的地方来一趟?”
“我见得到你吗?”
“嗯,见得到。”
“你来台场,”美月说道,“我们到那里聊聊吧。”
“你现在在台场吗?”哲朗问道。
“这我不能回答。可是,我们等下会过去。”
“我们?你身旁还有别人吗?”
“这你迟早会知道。那待会儿见。”
“等一下,我该去台场哪里?”
“对哦。说到台场,就让人想到摩天轮。你在那附近等,我会和你联络的。拜。”
“你的电话号码多少……”哲朗话没说完,电话就挂了。
他叹了一口气,将行动电话收进口袋站了起来。
八成是立石卓和美月联络的吧。他可能告诉美月,有一个姓西胁的麻烦人物找上门来,我很伤脑筋,该怎么办才好?他们果然有保持联络。
哲朗也可以回到曲线有限公司,再度问立石卓。然而,他却没有那么做。他很清楚美月话中的意思,而且他也并不想破坏冒充身份、拼命想活出自己的人的生活。他的目的是找出美月和中尾,知道真相。如果美月肯和自己见面的话,没有必要找上立石卓。
从野方到台场的j通并不方便,必须换搭好几次电车,而且还得搭乘那辆绝对称不上快速的百合海鸥号( 轻轨电车,连接东京市区内的新桥地区至台场及丰州一带,采用电脑控制的无人驾驶方式行使。)。尽管没有没有指定时间,哲朗还是想要及早前往。他出了环七线,再度拦下一部计程车,上车之后用行动电话取消晚上的工作。
摩天轮位于台场的palette town内。虽然并非假r,人潮依旧川流不息。来来往往几乎都是年轻情侣。
哲朗抵达摩天轮前面是在下午五点多,天s已经完全变暗。中人仿佛在等夜s降临似地,开始在摩天轮前面形成人龙。不用说,大家都是来观看夜景的。
过了十分钟左右,行动电话再度响起。
“你到摩天轮了吗?”美月劈头就问。
“我就在它正前方。你在哪里?”
“别那么急嘛,qb。总之,你先去排队。”
“你们也会来这里吗?”
“我是那么打算。在摩天轮里面的话,就不会被其他人听见我们的谈话了,对吧?”
“我知道了。”
哲朗挂上电话,排到队伍的最后方。前面一对情侣牵着彼此的手,状似愉快地闲聊。放眼望去,没有比哲朗年长的游客,似乎也没有独自排队的男人。
队伍曲曲折折。哲朗跟着前面的游客往前走,继续环顾四周。他心想,美月会从哪里现身呢?但是都没看到她的身影。
不久,哲朗来到了自动售票机前。在工作人员促请之下,他买了票。一人九百元。上了阶梯,摩天轮的吊舱就在眼前。他着急了。自己一个人搭乘摩天轮有什么意义!
这时,行动电话又再度响起。
“喂,是我。”
“嗨,我想你差不多要搭上摩天轮了吧。”美月说道。
“马上就要轮到我了。你们在哪里?快点来!”
“没关系。你别管我们,轮到你的话就先搭。你一个人搭或许会寂寞,但是忍耐一下就好了。那,我先挂了,待会儿再打给你。”
“喂,等一下!”
但是美月已经挂上了电话。
她究竟打算怎么做……?
当哲朗伫立原地不动时,被人从身后轻轻推了一下。一名年轻男子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得已之下,哲朗只好迈开脚步。
撕票的工作人员纳闷地问他:“一个人吗?”哲朗“嗯”的点头。连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脸s有多难看。
吊舱是六人座,座位呈ㄇ字型。哲朗坐在内侧座位,翘起二郎腿。眼前看得见东京湾。转头向后看,有一栋著名电视台的建筑物。
行动电话响起,他迅速按下通话键。
“你好像搭上了嘛。”
“喂,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不是说要和我见面的吗?”
“我没说谎。”
“可是却让我坐上这玩意儿,你打算怎么样?”
“qb,不好意思,我没时间跟你说废话。我们应该谈谈更重要的事吧?”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想和你当面谈,而不是透过电话。”
“别强人所难嘛。qb你听好了,我这样打电话给你的理由只有一个。我要你从这件事抽手,希望你别再和这件事扯上关系了。”
“你才是在强人所难。你把我的生活搞得一塌糊涂,现在却要我在一头雾水的状况下退出吗?”
“我很抱歉把你卷进来,我非常后悔这么做。我也想向理沙子道歉。”
“你不用向我道歉,告诉我真想。这件事的背后有什么内幕?”
美月叹了一口气。“qb应该也察觉到了吧。这件事的背后,赌上了为了x别而苦恼的人们一生一次的赌注。”
“你指的是j换户籍吗?”
她隔了一个呼吸的拍子后才说道:“老实说,我没想到qb能调查到这种地步。当我听说你出现在金童剧团的嵯峨先生那里时,我全身都起了j皮疙瘩。而且你连香里小姐和立石先生互换身份的事都查清楚了。你果然有两把刷子,真不愧是王牌四分卫。”
“那些人和你有什么关系?”
“关系这一点,qb不也猜到了吗?”
“我想要听你亲口说。”
吊舱过了中间点。回头一看,东京夜景尽收眼底。前面一台吊舱里的情侣坐着相互依偎,男方好像搂着女方的肩。
“简单一句话,我们是伙伴。”美月说,“难以活在现今社会的人们,正想要引发一场革命。一场无声的革命;一场不会被任何人察觉,只有我们知道的革命。”
“你也打算和谁j换户籍吧?难道在户仓的房间里发现的户籍誊本,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吗?”
“嗯,是啊。”
“你打算假借某个人的名字活下去?”
“这我还没决定。要j换户籍,必须符合好几项条件。年纪越近越好,而且经历最好也要相似。方言、兴趣和嗜好相同的话更好,最重要的是,因为要完全变成另一个人,所以对方必须是能够彻底断绝之前人际关系的人。即使如此,还有其他问题,而且j换户籍的时机必须一致。这条路走起来,比用说的还要艰辛许多。”
“总之,你的意思是尽可能招募到越多想要j换户籍的人越好是吗?”
“是的,目前登录在名单上的顶多二、三十人。不过,至今包含香里和立石卓这一对在内,有五对男女已经成功地j换了户籍。我们的革命才刚展开,一切才要开始。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不能在这种重要时刻失败。”
“你说顶多二、三十人,但是要聚集那么多人也很辛苦吧?你们靠的是口耳相传吗?”
“口耳相传很危险。我们甚至不愿让这类谣言传入有关单位耳中。我们的活动低调而稳健。一旦发现可能参与的人物,我们就会充分调查,并与对方接触。”
“可是你们怎么发现的?每个人都是隐瞒身份地活着吧?”
“所以,我们安排了容易聚集这种人的场合。”
“场合?”问完,哲朗才明白。“原来如此,金童剧团的表演啊。”
“除此之外,我们还会举办许多小活动。因此,这项秘密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也不能告诉qb。所以,我虽然对你们的照顾感到不好意思,还是擅自离开了。”
“可是我却探出了你们的秘密。”
“所以我才会为了求你一件事,在这种状况下请你来。”
“你希望我绝对不要告诉任何人我知道的内情,对吧?”
“这也是为了你好。如果你和这种事情扯上关系,准没好事。”
“我无意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我只是想要知道真相。”
“既然如此,你可以放手了吧?这就是事实,这就是所有内幕。”
“事情不可能那么简单吧?还有你杀害户仓的那件事。”
“他是单纯的跟踪狂。你也知道他手上有我的户籍誊本,他是一个会翻香里小姐丢弃的垃圾袋的卑鄙小人,所以我为民除害。事情就是如此。”
“‘猫眼’的妈妈桑说,香里小姐说他和你都不是凶手。”
美月呼出一口气。“那是因为她不能说出实话。”
“是你杀了户仓的吗?”
“是啊。我不是说过了好几次?事情很单纯。我只是害怕会牵连到伙伴们。”
哲朗沉默了。美月说的不可能是百分之百的事实,然而,他没有任何证据能够当场问她。“我想问你一件事。”他说,“有关中尾的事。那家伙为什么会扯上关系?”
美月没有立即回答,或许是因为提出中尾的名字令她不知所措。吊舱经过了最高点。高速公路上光点飞驰。
“功辅的事就j给我们。”
“j给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们不会让他发生不幸的事。抱歉,我现在只能这么说。”
“那家伙现在人在哪里?他和你们在一起吗?”
“……我们在一起啊。”
“让我见他。如果不行的话,至少告诉我他的联络方式。”
哲朗想要恳求她,但同时也感到这种心情无法传达的空虚。不,美月应该接收到了他的心情,但是她无法回应。
“你是读过金童剧团的剧情概要,才察觉到功辅和我们有关的吗?”美月问他。
“是的。”
“果然。我就说被你看到那个就完了,你一定会察觉到的。”
“那是中尾写的吧?”
“剧本是嵯峨先生写的,但是提案人是功辅。他们两个是老j情,功辅和剧团创立也有关系。”
“那么,那家伙和j换户籍也有关系吗?”
“是啊。”
“中尾在我家一脸好久没见到你的模样,其实他早在之前就见过你了吧?”
“没错。我们不想骗你,但在当时的情况下,我们不得不那么做。”
旧情人久别重逢——那一晚的事并没有那么简单。他们肯定讨论过,要怎么样才能将西胁哲朗这个烂好人骗得团团转。
“可是我不懂。为何连中尾都要销声匿迹?那家伙既没有x别认同障碍,也没有其他毛病吧?不可能连他都想在户籍上动手脚吧?”
“功辅是普通男人。可是,人有时候还是不得不失踪。不,或许该说正因为他是普通男人,所以才得失踪。因为他结了婚,成了别人的丈夫、别人的父亲,所以背负了重担。”
“这话是什么意思?”
“抱歉,就说到这里了。我能说的只有一件事,qb不能再和我们扯上关系了。我希望你忘掉一切。”
吊舱持续下降,美月似乎也察觉到没有时间了。
“等一下,你现在人在哪里?不管怎样,和我见一面。”
“我也想见你啊,我想从身旁看你的脸。可是我们还是别见面比较好。虽然会觉得遗憾,但是永别了。”
“美月!”哲朗叫道。
她霎时沉默了。接着,手机里传来她咯咯娇笑的声音。
“你直呼我的名字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大概是你第二次叫我的名字。”
“你打算这样和所有人诀别吗?你打算永远不见家人、朋友和亲戚了吗?”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生存之道,我希望你能谅解。”
美月要挂上电话了,哲朗感觉到这点慌了起来。他不禁在狭窄的吊舱里站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哲朗看见西边的停车场中央有两个人影。他们的身影在灯光映照下浮现。一人身穿黑s的皮夹克;另一人是身穿长大衣的长发女子。身穿皮夹克的肯定是美月。她将一个像是行动电话的东西抵在耳边,而那名女子大概是香里吧。
两人仿佛看见了哲朗的身影,面对他站着。
“r浦,待在那里!我马上过去。”
“你好像看见我们了。最后,至少我们见到面了。”
吊舱再过不久就要抵达地面了,但是却渐渐看不见美月她们的身影。
“待在那里!”
“qb,你要保重。再见了。代我向理沙子问好,她是个好女人。”
“等等!r浦。”
然而,这时电话断了线。他们的身影被建筑物遮住,从哲朗视野中消失。
哲朗感觉吊舱的速度突然变慢了。他站在门边,不住跺脚。好不容易等到吊舱抵达地面,工作人员一打开门,他马上冲下吊舱,发足狂奔。
他奔跑穿梭在边轻声谈笑边走路的人群中,搭上电梯。电梯的速度也是慢得令人感到焦急难耐。
他踏上停车场的阶梯,超过走在前面的一对情侣,来到了停车场。
然而,早已不见美月他们的身影。哲朗站在他们原本伫立的地方,抬头仰望摩天轮,但是无法确认吊舱上的乘客长相。
我见到你了,但是你却没见到我。这样你也无所谓吗……?
哲朗在心中低喃道。
第八章
1
连续两部大型卡车驶入。哲朗在货运公司的办公室外等待,朝卡车走近了一、两步。两部卡车规规矩矩地并排停车。
两部卡车各下来一名司机。事务员上前和他们j换单据。哲朗从远方观察他们的动作。
事务员和嵯峨j换完单据,指着哲朗的方向不知说了什么。他大概在说,有一位访客从刚才就在等你。嵯峨发现哲朗,脸上浮现困惑的表情。
嵯峨好像没有要过来的意见,哲朗只好走过去。嵯峨避免和他视线相j,默默地朝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不好意思,在你刚忙完事跑来打扰。”
“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的话,就滚回去。”
“请你听我说句话,我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
“饶了我吧。”嵯峨似乎不肯停下脚步。
“我想要知道中尾的事。我不会过问剧团的事,因为大部分的事我已经听r浦说了。”
听到哲朗这句话,嵯峨总算停了下来。他快速地环顾四周,然后盯着哲朗。
“大部分的事是指什么?”
“关于剧团存在的理由,或许该说是活动的理由比较正确吧。”
“你在说什么?”
“就是,”哲朗也瞥了周围一眼,然后压低音量说:“j换户籍的事。”
嵯峨闭上双眼,“呼”的吁了一口气,然后再度睁开眼睛。“你看到美月了吗?”
“我们联络过了。称不上见到面……,只有我看到她。事情是在电话中讲的。”
嵯峨轻轻点头,又叹了一口气。“美月还好吗?”嵯峨似乎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如何。
“还可以。”
“那就好。既然你已经听她说了,就没必要再来找我了吧?”
嵯峨再度迈开脚步,哲朗抓住他的右腕阻止他。他的手臂肌r结实,完全不像是女人的手臂。
“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中尾的事。r浦说,你和那家伙是老j情。”
嵯峨甩开哲朗的手,将脸凑过来,说:“我说过了,我不会再回答你任何问题。你也该停止g预这件事了吧!有的事我也要忍耐。”
“忍耐?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有很多事情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中尾现在人在哪里?接下来想要做什么?我也不清楚那家伙做了什么。不过,我认为目前唯有等待。因为我信任那家伙,只能尊重他的判断。”
“既然如此,至少请你告诉我你知道的事。”
“这件事与你无关,是我和中尾一手策划的。”
“你们一手策划的结果,却变成今天这种局面不是吗?”
“你说什么?”
“偷偷摸摸地逃跑,东躲西藏。丝毫看不见王牌跑卫的尊严。”
哲朗话还没说完,嵯峨就一把抓住他的领口。
“别说那家伙的坏话!不然我可饶不了你!”
他的臂力相当强劲,但是还比不上线卫。哲朗抓住他的手腕,轻易地扳开。他至今对自己的握力仍有自信,嵯峨露出一脸受伤的表情。
“我和那家伙的j情比你还久。”说完,哲朗瞪了他一眼。
嵯峨搓揉刚才被抓的手腕,好像想要回嘴,但是默默地转身,迈开脚步。
“嵯峨先生,说了这么多,你还不了解我担心朋友的心情吗?”
嵯峨停下脚步回头。“前明星球员别穷紧张。我只是去跟办公室的人说,我要去休息一下而已。”嵯峨咧嘴一笑。
两人进入一家距离货运公司几分钟路程的咖啡店。这家店似乎兼卖套餐,桌椅都过时了。两人面对面坐在最内侧的座位。
“我和中尾是在高尔夫球练习场上遇见的。”说完,嵯峨腼腆地笑了。“很奇怪吧?我再怎么看也不配打高尔夫。不过在当时,稍微有点钱的人都在打高尔夫,所以在我们司机之间也很流行。”
“嵯峨先生感觉可以打很远。”哲朗看着他的手臂说。寒冬中,他居然将袖子卷起来。
“我确实可以打很远,经常跑练习场,但是打球技术一点也没进步。”嵯峨将咖啡杯拉到面前,加了两匙砂糖。
嵯峨表示,他当时一星期会去练习场两次。去的时间是在上午没什么人的时段;打击位置大多固定,从右边数来的第二个位置。旁边的打击位置只要球稍微偏了一点就会触网,所以一般人并不喜欢,但是因为右边的墙上安装了一面镜子,可以检查自己的姿势,所以嵯峨很中意那个位置。
但是从某个时期开始,一名男子出现在介于嵯峨和镜子之间的打击位置,也就是最右边的打击位置。因为总是同一个人,所以嵯峨记得他的长相。对方感觉上是一名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两人虽然没有j谈过,但是对方肯定也意识到了嵯峨的存在。嵯峨默默地打球同时,总是会感觉到他的视线。
有一次练习场的男厕故障,促使两人开口j谈。当嵯峨想进厕所时,一名年轻人从里面出来了。嵯峨原本打算一语不发地和他擦肩而过,但是对方却向他搭话:“啊,我想这里不能用。”
嵯峨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看着他的脸。
“大号那边……有隔间的厕所好像故障了。”年轻人婉转地说。
嵯峨心头一惊。这个男人为何知道自己就算进了男厕所,也不能使用小便斗,必须进隔间呢?
年轻人指着上方继续说道:“二楼有男女共用的厕所,那里应该可以用吧。”
“噢。”嵯峨尴尬地应了一声,步向楼梯。年轻人的话语在他脑中盘旋不去。
当嵯峨回到打击位置,年轻人正在练习抽球。他好像察觉到嵯峨回来了,回头问道:“可以用吗?”嵯峨向他道谢:“嗯,谢谢。”
因为那次的机缘,两人互相自我介绍。年轻人说他名叫中尾功辅。
“当时我吓了一跳。”嵯峨将咖啡杯拿在手中,身体微向后仰。“心想他不可能知道我的秘密。我左思右想,大概是我当时的表情一脸想大便的样子吧。”他笑着说,但是他当时应该是真的大吃一惊。
“毕竟应该没有人会认为嵯峨先生不是男人吧?”
“我也那么认为。实际上,我几十年来从来没有被人怀疑过。就连现在的公司同事,也几乎都不知道。只有社长和我的直属上司知道。他们在我告诉他们之前,不,连在我告诉他们之后,好像也不认为我是女人。”
“那中尾为什么会发现这件事?”
“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假装若无其事地试着问他。结果,他的答案让我吓了一跳。他一脸理所当然地说,因为你应该不能用男人的小便斗吧。”
“中尾发现了你是女人?”
“是啊。我在那之前又没告诉他这件事。太过惊讶之下,我也忘了打哈哈,直接问他为什么会知道。结果他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知道,大概是直觉吧。”
“直觉……”
“我是在和他认识之后才明白的,中尾确实有那种能力。他能够一眼看穿男扮女装的男人、女扮男装的女人、具有男人内心的女人、以及具有女人内心的男人。虽然经常有男人夸口自己绝对不会被变x人骗,但是这种说法并不正确。那种男人只是没有看过真正的变x人罢了。在这世上,有人彻底地变成了另一种x别,就像我一样。你也不会觉得‘猫眼’的香里是男人对吧?”
他一语中的,哲朗只得点头。
“因为无懈可击,所以没有人发现。因为没有人发现,所以大家就认为他们不存在,事情就是这样。但是中尾却发现了这种人的存在,也具有视破他们的能力。他好像从很久以前就有这种能力了。”
“从很久以前,是指……从大学时期吗?”
嵯峨摇了摇头。
“听说是更久以前。可能是国中时期,说不定是从读小学的时候就有了。”
哲朗心想,不可能那么早。如果中尾那么早就有这种能力的话,应该能够看穿美月的内心是男人。难道他的这种特殊能力,唯独对美月没有产生作用吗?或者他明知道美月的内心是男人,还是让她当自己的女朋友呢?
“真是令人无法相信。”哲朗不禁低喃道。
“我一开始也不相信。但是和他j往的过程中,我渐渐明白他似乎不是在说谎,也不是在虚张声势。毕竟他看见在六本木的酒店工作的香里,一眼就看穿他是男人了。”
“为什么他拥有这种能力呢?因为他的直觉敏锐吗?”
哲朗自言自语地说,嵯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眼睛。
“这件事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但是反正都已经说这么多了,就算告诉你,中尾应该也不会有意见。他的能力背后有一个秘密。”
“秘密?”
嵯峨将手肘靠在桌上,身体微微倾向哲朗。“他母亲原本是男人。”
“咦……?”这句意想不到的话,令哲朗霎时以为自己听错了。嵯峨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微笑,但是他的眼神再认真不过了。
“你也调查了许多有关我们的事。我这么说,你应该了解那是什么意思吧?”
“换句话说……他母亲r体上是女人,精神上是男人吗?”
“我可以那么说。如果用流行的说法,就是x别认同障碍。”
“我以前完全不知道。”
哲朗想起了理沙子不知何时说过的话,中尾的亲生母亲抛弃家庭,现在的母亲是他父亲再婚的对象。离家的母亲应该就是一名有x别认同障碍的女人吧。
“中尾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母亲是那种人呢?这也是他凭直觉知道的吗?”
“关于这件事,我没有详细问他。他并不想讲。不过,我认为你那样的母亲,和他的直觉不无关系。”
对哲朗而言,这一切都是第一次听到。他认为自己大学时代和中尾往来密切,自己究竟对好友有多少了解。四分卫和跑卫之间,有过无数次的眼神接触,但是自己却没有接收到他的重大讯息。哲朗对于自己的疏忽感到气愤。
“我想中尾是因为有这样的成长背景,才会关心男女的x别意识。所以他才会和我意气相投。当时,我已经着手准备成立剧团了。当然,那个时侯我并没有想到要利用剧团进行户籍j换。我只是认为,如果能够将什么传达给拥有相同烦恼的人就好了。中尾也认同这个想法,于是我们决定一起办活动。”
他们的相遇似乎促成“金童剧团”的诞生。
“户籍j换进行得顺利吗?”
听到哲朗这么一问,嵯峨摇了摇头。“仍在艰苦奋战中。或许你已经听说了,要j换成功必须符合严格的条件。时候协助也很重要。因为有许多问题十个人无法解决的,所以需要一个系统。中尾正在试图建构这个系统。”
“那中尾消失……”
“老实说,我很头痛。不过,我也不能老是依赖他,所以这件事只好由我接手了。”
“你没办法联络上中尾吗?”
“我这边没办法联络上他,只有他经常会打电话给我。无论我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