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有妖.第35部分阅读
彼岸有妖. 作者:肉书屋
着孔子曰,一边轻声细语地说道,“妹妹以为盈袖此次前来,是想为难妹妹的吧?实则不然。盈袖只是觉得有些孤独,想找个人说说话儿而已。盈袖伺候王爷己经有些年头了,可以说,王爷是吃着盈袖的奶水长大的。
“这么多年以来,盈袖一直陪伴在王爷的身边,王爷亦对盈袖格外照拂。王爷为了怕盈袖委屈,至今不曾迎娶王妃。王爷与盈袖之间,早已有着非笔墨可以形容的深厚感情,不在乎朝夕相对,却需要在回首之间,知道那个人就在自己的身边。
“所以,无论王爷收多少的美姬娈童,盈袖都不在乎。因为盈袖知道,王爷离不开盈袖,而盈袖这辈子都会跟在王爷的身边。这……就够了。
“说到这里,妹妹一定会认为盈袖在刻意地炫耀。殊不知,盈袖却因为妹妹的到来,而格外欢喜。
“妹妹应该知道,王爷性格喜怒无常,不喜与人有肌肤之亲。实则,王爷的嗅觉极其敏感,但凡女子身上有一丁点儿的味道不和他意,王爷也不会亲近那名女子。为此,盈袖也曾遍遍清洗自己。奈何,盈袖是青楼出身,无论怎样清洗,也洗不掉红尘的胭脂俗味。
“如今,见到妹妹清新自然的样子,闻着妹妹身上的淡淡体香,盈袖心中实在欣慰。
“只盼妹妹能早日为王爷生下个一儿半女,为这王府添些喜气。
“王爷曾经许诺盈袖,若有盈袖喜欢的孩儿,可抱到身边抚养。盈袖只盼着有一天能抚养王爷的子嗣,盈袖定会尽心尽力。妹妹,你尽管放心。
“妹妹,你且安心住下,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对盈袖说。”禾盈袖娉婷袅娜地站起身,将精致的砂锅推到孔子曰的面前,“既然王爷不在,妹妹就喝了吧。以后,盈袖会多炖一些补品,来给妹妹补身子的。”说完,笑盈盈地离开了。
孔子曰望着禾盈袖的背影,心中涌起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不得不发出这样的一声感慨——禾盈袖,好手段!
很显然,禾盈袖己经以王妃自居,而孔子曰在她眼中,不过就是一个暖床的小妾!
禾盈袖的一席话,虽然听起来很贴心,但实际上,却将孔子曰所有的退路封死,想要活活困死她!
若孔子曰想要卫东篱的爱情,那么,对不起,卫东篱已经将所有的感情给了禾盈袖,没有半点可以施舍给孔子曰。而孔子曰,不过就是一个年轻的生产工具。
若孔子曰想要母凭子贵,那么,更对不起!禾盈袖已经明白地告诉孔子曰,倘若孔子曰生下孩子,她必然会将其抱到身边抚养。为啥,因为禾盈袖是奶妈!?
孔子曰的唇角扬起冷笑,起发觉得卫东篱和禾盈袖还真是天生绝配!一个是心狠手辣,嗜血猛兽;一个是绵里藏针,蛇蝎心肠!都坏得直冒水!
如果她孔子曰真的爱上了卫东篱,而且爱得死去活来,那么禾盈袖所说得一席话,确实会让她心痛如绞!只可惜,她只不过有些喘不过气儿罢了!
哼!天热!没啥!
孔子曰将裙子上的瓜子皮抖掉地上,然后高喝一声,让守在院子外的萧尹带着侍卫们进来,继续操练一番,锻炼一下侍卫们的抗打能力!
不多时,百里凤再次“造访”王府,神气活现地吼上了两噪子后,再次直扑东苑,试图带走孔子曰。
萧尹带领一部分侍卫再次展开了日复一日的追击游戏,将王府里闹得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孔子曰看了一会儿后,打了个哈欠,转身走回到屋子里,暗道:看来这些侍卫还挺有体力的嘛。明天啊,就让他们背着石头对打好了。
屋外的追逐游戏仍在继续,萧尹却返回到东苑,示意一名身材较为矮小的侍卫,端起桌子上的小吃,与他一同送进孔子曰的屋子。
孔子曰皱起眉毛,刚想张口叫萧尹出去,却见萧尹突然出手,将那名身材较为矮小的侍卫拍昏了。
未等孔子曰反应过来,萧尹已经扑到孔子曰的身上,将她紧紧地抱入怀中,刻意压低声音,激动道:“子曰,我来带你走了!”
那熟悉的声音和味道,皆让孔子曰的心跳加快!她一边伸手捏了捏百里凤的假面,一边小声地唤道:“百里凤!”
易容成萧尹的百里凤咧嘴一笑,使劲儿点了点头,“是我!子曰,你都不知道,卫东篱那厮实在很毒,竟然在你的周围布满了天罗地网,如果我强行闯入东苑,一定会被他捕杀。幸好我技高一筹,天天来闹上一闹,既熟悉了这里的地形,又牢牢记下这位侍卫长的一言一行。嘿嘿……卫东篱日防夜防,却想不到,我竟然会顶着他侍卫长的脸,然后大摇大摆地带你出去!”
孔子曰听了听外面的打斗声,疑感地问:“外面怎么还有打斗声?”
百里凤咧嘴一笑,说:“那是我找来的江湖朋友,正扮演着我,吸引着他人的注意力。”
孔子曰忙问:“那萧尹呢?”
百里凤回道:“萧尹?你说得就是我这张脸的真正主人吧?他啊,刚被我打昏,扒光,塞进茅厕里去了。”
孔子曰拍了拍百里凤的肩膀,嘉奖道:“不错、不错,终于学会用脑袋了。不过,若不是我这几天使劲儿地折腾这些侍卫,你以为你混进来会那么容易吗?”
百里凤学着孔子曰的样子,也拍了拍的肩膀,说:“很好、很好,我们的配合度越来越高了。”
二人相视一笑,为彼此的厚颜而惺惺相惜。
第四十章:烙下契约魂为证(4)()
百里凤示意孔子曰换上那名身材较为矮小的侍卫的衣服,他则是将孔子曰换下的衣裙套回到那名侍卫的身上。
孔子曰心思一转,便示意百里凤将那名侍卫扔进卫东篱的被褥中,想送给卫东篱一份难忘的“惊喜”!
然而,当那名侍卫占据了她的位置时,她的心里又变得不舒服起来,就好像自己的洞|岤被其它动物侵占了一般,简直无法忍受!
为什么要走?关于这一点,孔子曰自己也说不清。卫东篱对她不错,甚至可以说,他对她很纵容。然而,只有孔子曰自己知道,她现在就像是一只被栓上了铁链的猛兽,只能活在卫东篱的施舍、囚禁、宠爱、捆绑之下!她没有自我,没有自由!
她与卫东篱之间,从一开始,就没有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上。他想要征服她、占有她,却从来不曾顾及她的感受,问问她到底想要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说实话,她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在追求着怎样一种感情。也许,在某一天,她会想明白,自己要得到底是什么吧。
百里凤见孔子曰正在愣神,于是偷偷地伸长了脖子,想要一亲芳泽。
孔子曰恍然回神,扬起小手,照着百里凤的脑门便拍了下去!
百里凤身子后退,忙道:“不亲了,不亲了,等我去掉这贼眉鼠目的假面后,再亲子曰。”
孔子曰被百里凤逗笑,娇嗔着瞪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百里凤不再耽搁时间,由怀中掏出一团肉色的软泥和一根炭笔,以及两盒深浅不一的粉,还有一盒用来染发的药膏,便开始给孔子曰易容。
一切弄好后,孔子曰对着铜镜照了照,啧啧道:“百里凤,没想到,你易容的手艺还不赖。”虽说没达到卫东篱那种出神入化的境界,但糊弄个人啥的,还是绰绰有余地。
百里凤颇为气恼地说:“我这是吃一堑长一智。如果我早点儿学会了易容术,也不至于被卫东篱欺骗,更不会跟丢了你!”
孔子曰咂舌道:“你是新学的易容术?”
百里凤骄傲道:“对。我从鸿国一路追来睿国,沿途遇见了一位捏泥人的师傅。那位师傅遇见了劫匪,是我救了他一命。没想到,那位师傅竟然是位易容高手。他感激我的救命之恩,于是教了我一些易容术。”扬了扬自己的脸,“怎么样,手艺还不错吧?”
孔子曰点了点头,笑道:“等我们逃出去后,我再好好儿夸你几句。”
百里凤开心地笑弯了眼睛,“我等着你夸我。”
孔子曰知道时间紧迫,于是不再多说其他。她清了清嗓子,扯着喉咙,不耐放地吼道:“出去、出去!我要沐浴!”
百里凤学着萧尹的声音,应了一声“是”。
戏演完后,孔子曰低垂着脑袋,随着百里凤走出房门,一同向院外走去。
眼见着二人即将走出东苑,忽然听见有人低呼了一声“王爷”!紧接着,但见卫东篱骑着一匹雪白大马迎面而来,直到东苑门口才勒紧了缰绳。
孔子曰身后的侍卫见孔子曰一直傻愣愣地站着,忙推了她一把,示意她去当马凳。
孔子曰本就心虚,被人这样一推,立刻扑倒在地,跪趴在了卫东篱的脚下。
卫东篱微微皱眉,一脚踩在孔子曰的后背上,翻身下马。
孔子曰压根儿就没做好当马凳的准备,当即被卫东篱踩得后腰一软,啪唧一声扑倒在了地面上,啃了一嘴的灰!
卫东篱身子不凡地由孔子曰的后背上飞起,稳稳地落在了一旁,冷声道:“去领二十板子。”
孔子曰一边在心里咒骂着卫东篱,一边从地上爬了起来,重重地将头一点,领命。
卫东篱转身走进东苑,直奔孔子曰所居住的屋子,边走边对易容成百里凤的萧尹吩咐道:“让那些追赶着百里凤的侍卫撤回来。如果他明天还来,就将蝽药捆绑在箭上,射他!”
百里凤一边领命,一边在心里咒骂道:“好你个卫东篱啊,真够阴损的!这种下流招数你都能想得到!真他妈是个杂碎!”转身,大步走出东苑。
孔子曰见状,忙跟在了百里凤的身后,向着自由走去!
卫东篱进入屋子,掀开被褥,便看见了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穿着孔子曰的衣裙,露出了两条布满黑色汗毛的粗壮大腿,正躺在自己的床上昏睡!
卫东篱的眸子骤然一缩,将被子抛到脚下,转身向外走去。
一道命令发下,王府大门紧闭,所有侍卫开始地毯式的搜索孔子曰,却将昏迷在茅厕里的萧尹救了出来。
卫东篱坐在孔子曰曾经坐过的藤椅上,迎视着夕阳,让眼中的疲惫、心痛、脆弱,镀上一层嗜血的光泽,掩饰着自己的不安与暴躁。他喃喃自语道:“怎么总想着要离我呢?”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侍卫们在将王府搜寻了一遍后,终是无功而返。
卫东篱将所有复杂的情绪转化成了一种绝然,自嘲般嗤笑一声,冷声命令道:“去吧,换个苑放火,将这里的一切都焚烧成灰烬,看她何以藏身?!”
侍卫们心中惶恐不安,不晓得这一场大火下来,到底会烧毁多少宝贝。再者,卫东篱只说要烧每个苑,并没有说如何处置住在苑里面的人。倘若这场大火真烧了起来,定然有人来不及逃脱,会被活活烧死的!
侍卫们虽然对外心狠手辣,但对王府内的人,还是抱有一些微妙感情的。
他们心生不忍,却习惯了服从命令,不敢忤逆卫东篱的意思,于是纷纷抱拳领命,便要去放火寻人。
就在这时,树上忽然传来一个人的声音,怒喝道:“卫东篱,你个变态!”幸好她在卫东篱下令搜查的时候,示意百里凤自己跑出去,而她自己则重返东苑,爬到了树上。否则,还不知道要被卫东篱烧成什么模样!
卫东篱看向那个坐在树杈上的人,站起身,踱步走到那棵树下,突然大喝道:“你给我滚下来!”
孔子曰下意识的想要闪躲,奈何身子一滑,便向着地面砸去。
卫东篱本想教训孔子曰一下,任由她成为自由落体,奈何他的手臂却不受大脑支配,己经自动自发地将孔子曰接住,抱入怀中。
孔子曰心有余悸拍了拍胸口,冲着脸色不善的卫东篱傻笑道:“看我多听话,你让我下来,我就下来了。”
卫东篱气结,暗道:这畜生还真是没脸没皮!
第四十章:烙下契约魂为证(五)()
孔子曰见卫东篱不言不语,心中有些毛躁不安,于是撅起嘴巴,照着卫东篱的下巴,吧唧亲了一口,满眼崇拜道:“东篱,你找人的功夫,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卫东篱勾起略显苦涩的唇角,眼含复杂情绪地望向孔子曰,暗哑道:“还记得我说过得话吗?不是真心,不要。若想逃离,必斩!”
孔子曰的身体一僵,瞬间暴怒,跳出卫东篱的怀抱,狠狠地盯着他的眼睛,扬声道:“卫东篱,你当我是什么?真是你养得一只宠物?!你要我百分百的真心,可你又回馈了我几分?你除了会发狠话吓唬我之外,你还会什么?!凭什么每个人都要围着你转?凭什么我就不能有自己的自由?!
“你视人命如草芥,自己又高贵到了哪里?你除了这身臭皮囊,和所谓的皇室血统外,你还有什么?!就你这副模样,如果被扔到异地,保不准就得靠出卖色相生活!哼!
“你以后少跟我说什么感情,告诉你,姐不懂!你不是有禾盈袖吗?你不是依恋着她吗?!你休想再把我易容成她的模样,把我当成生产工具!
“告诉你,卫东篱,如果你像绑着我一辈子,你最好直接挑断我的手脚筋,让我没有能力前行。否则,但凡我有一口气在,也会努力逃离你的身边!”孔子曰吼完,心情爽了,总觉得自己出了一口恶气!
然而,当她看见卫东篱的眼睛里渐渐涌动起血红色的光时,她还是非常没有出息地怕了,身子向后退开一步,为攻击和防御准备着。
周围静得出奇,似乎能听见风吹动发丝的声音。
孔子曰绷紧了神经,紧紧地盯着卫东篱。尽管她心里害怕得要死,面上却死撑着一股硬气!
突然,卫东篱动了一下。
孔子曰瞬间扬起右手,照着卫东篱的脖子,狠狠抓下!
这一招,是她当白虎时常用的搏斗招数。若她此刻身为白虎,这一爪子下去,被拍之人一定是血肉模糊。尽管此刻的孔子曰不是白虎,但她的指甲仍然十分锋利、坚硬,在卫东篱的脖子上挠出了五条翻滚着的皮肉!血,涓涓而流!
卫东篱的手仍然伸在孔子曰的面前,保持着想要拥抱的姿势。孔子曰的指甲里却残留着卫东篱的血肉,沿着指尖,滴答到地上。
呼吸消失了,风声停止了,除了卫东篱脖子上的鲜血仍然在流淌,时间的一切都变得静止了。
孔子曰被各种复杂的心情和混乱的情感所袭击,整个人变得有些木讷和呆滞。她知道,她误会了卫东篱,误以为他要伤她,所以先一步发起了攻击;她还知道,她伤了卫东篱,卫东篱不会放过她。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等着长剑割断手腕的痛苦。
然而,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界那么长,孔子曰并没有身首异处,而是被环绕进一个冰冷的怀抱,听着那个骄傲的男人在耳边低语道:“我们……不闹了,好不好?”
孔子曰的呼吸一窒,鼻子一酸,完全无法相信,卫东篱竟然会有主动和她求和的一天。
她的心在阵阵抽搐,她的睫毛在微微颤抖,她不敢张开眼睛,怕自己在陷入卫东篱所布置的情网中后,却看见他残忍的笑颜,看着他将冷剑刺入她的心脏!
卫东篱是个变态,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
只是,她不知道,在她狠狠地伤害了卫东篱的之后,他还会包容她,还会再次拥抱她。
也许……这就是命。你越是想要拼命逃离的那个人,往往却总要被捆绑在一起。
孔子曰也不想这么继续和卫东篱闹下去。这种感觉,很累,真的很累。
也许,自己在卫东篱的心中确实是不一样的存在,否则……他也不会如此纠缠不休。
至于那个禾盈袖的说辞,她也大可以理解为酸葡萄心理。毕竟,禾盈袖的说法,并不代表卫东篱的想法。哎……虽然她十分不想承认,而事实却是,她和卫东篱之间确实产生了感情,而且这种感情很纠结、很单薄、很蛮横、很脆弱……
算了,就这样吧,如果是孽缘,谁也逃不掉!
孔子曰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鼻音颇重地回应道:“好,不闹了。”
卫东篱勾起浅笑,将孔子曰打横抱起,大步走向浴池,将她清洗干净后,抱到梳妆台前。然后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根木勺似的簪子,插入她的发髻。
那簪子虽说是根木勺的形状,但上面却绘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彼岸花,那般鲜红似血,那般妩媚妖娆,那般勾魂夺魄!
孔子曰眼含惊艳地抚摸着簪子,一时间竟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卫东篱低头在孔子曰微张的唇瓣上落下一吻,“喜欢吗?”
孔子曰先是点了点头,后又刻意挑剔道:“你倒是会送人情,竟然在我的簪子上作画。不过,你难道不知道彼岸花是生长在地府的吗?这种东西,貌似不太吉利吧?”
卫东鹦用手指摩擦着孔子曰的唇瓣,喃喃低语道:“世人皆有轮回,必然要看见彼岸花。此花是终点,亦是起点。倘若有一天,你我分离,我愿化作一朵彼岸花,在“冥城”等你。你可愿献出枯骨,与我同埋一处?”
孔子曰突然觉得胸口一阵绞痛,痛得她眼泪都流了出来。那种痛,无法形容,不是锥心刺骨的痛,而是……而是……而是一种混合太多情绪的痛。她说不清,道不明,只能捂着胸口,任由眼泪流下。
卫东篱伸出食指,接住孔子曰的眼泪,放入自己的口中,细细品味。
孔子曰踮起脚,用舌尖舔舐着卫东篱脖子上的伤口,让那血腥的味道充斥着自己的口腔。
卫东篱闭上眼睛,将孔子曰揽入怀中,沙哑道:“每滴血泪,都有灵魂。你的泪,为我而流,我吞下了,烙在了心里。我的血,你饮入腹中,便成了契约。这辈子,你逃不开我,我也不会放开你。”
第四十一章:纵情以火百里凤(一)()
屋子外,百里凤蹲在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上,听着卫东篱与孔子曰的对话,只觉得心痛异常!就仿佛……就仿佛有一只手,活生生地插入他的心脏,硬生生地将其撕开!鲜红的血,抽搐的心脏,濒临死亡的痛楚,就如同一只怪兽,几乎要活吞了他!
百里凤攥紧树干,生怕自己忍不住这种痛,会冲下去,杀了卫东篱!
百里凤那双爱笑的新月眼里布满了暴戾之气,周身更是弥漫起了阴森恐怖的气息。他面无表情地轻哼了一声,身若羽毛般轻轻落地,借着夜色的掩饰,开始四处放火!
卫东篱找到了孔子曰,不再放火烧王府。他丢了孔子曰,自然要放火找人!卫东篱视人命如草芥,他又何尝在意过他人死活?他百里凤这辈子,只想与孔子曰耳鬓厮磨!
当王府中响起救火的嘈杂声,孔子曰开始在心里哀号,她真的真的真的十分不想让百里凤和卫东篱起正面冲突。然而,那两个人却从来不肯给她一些时间,让她理清那些杂乱的情绪,想出一个折中的办法,在不伤害任何人的前提下,将问题结局。哎……除了轻叹一声,她现在毫无办法。
王府中火光四起,卫东篱却不动如钟,只是攥紧了孔子曰的小手,静静地忍受着逐渐炙热起来的高温。
孔子曰抿了抿嘴唇,仿佛下了很大的一个决心似的,说:“卫东篱,如果你学会了尊重,肯给我自由,我就会在你的身边溜达,不会远走。”
卫东篱低垂下眼睑,轻轻颤抖着蒲扇似的睫毛,微微上扬起诱人的唇瓣,落吻在孔子曰的眉间。
这幅画面,很虔诚,很美。
孔子曰微微颤抖,闭上了眼睛,喃喃道:“卫东篱,你说,我们之间,是不是孽缘?”
卫东篱反问:“孽缘,难道就不是缘?”
孔子曰笑着垂泪了……
门外,真正的萧尹急呼道:“主子,禾姑娘的屋子着火了!”
卫东篱皱眉,松开了环抱住孔子曰的双手,运动起轻功,向着禾盈袖的屋子飞奔而去。
孔子曰恍然回神,只听见卫东篱留在空中的两个字,“等我。”
孔子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忽然觉得,有些茫然。她不禁开始感叹,这人啊,还真是贱!卫东篱不再捆绑着她吧,她反倒觉得有些不舒服呢。
轻叹一声,孔子曰独自坐在梳妆台前,默默期盼着,百里凤能早点儿逃出去才好,千万别与卫东篱撞上。
忧心忡忡中,她似乎味到了一股十分呛人的烟味儿。转头去看,但见她旁边的屋子里竟然已经燃烧了起来!浓烟滚滚,火舌四蹿,炙热扑面而来!
孔子曰微愣,忙站起身,准备向外跑。然而
,非常不幸的是,她的房门竟然被人从外面给锁上了!
孔子曰暗道不好。如果是百里凤放火,他一定是想要救她出去,万万不会锁上她的房门!
孔子曰忙转身去推窗户,却毫不意外地发现,窗户被人用木头顶死了!无论她怎么推,也推不开!
都怪她粗心大意!刚才明明听见了几声颇为怪异的声响,还以为是众人救火的缘故,却没想到,竟然是有人在封死她的退路!
孔子曰又急又气,拎起椅子就去砸窗户!却非常不幸地发现,这窗户上的木框十分坚硬,质量堪称一流!
眼见着火舌袭来,孔子曰将椅子一甩,虎啸一声,硬着头皮向窗户撞去!妈地!
不成虎,则成鬼,拼了!
也许是心念所至,孔子曰的身上泛起了耀眼的银白色光晕,紧接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白虎,破窗而出!她的木勺簪子脱落到了地上,和那些破碎的衣裙一起,被火舌卷入腹中。
孔子曰撒腿狂奔出十米后,想起了卫东篱插入自己发髻上的那根木勺簪子,于是咬了咬虎牙,又转身跑了回去。
屋子已经被火海吞噬,孔子曰站在窗户外面,忍受着扑面而来的高温,变得有些犹豫。为了一只木勺簪子回到火海里,貌似非常的不理智。但是……一联想到卫东篱为她描绘彼岸花时的专注样子,她又觉得那只木勺簪子非常珍贵,不能让它葬身火海!
妈地!拼了!
大不了被烧成“烤||乳|虎”,然后努力变身成|人,让烧伤自动愈合好了!
孔子曰一狠心,一跺脚,硬着头皮就往屋子里面冲!
就在这时,易容成萧尹的百里凤突然出现,脚踩着白虎的后背纵身一跃,跳进了层子里去,一边大喊着孔子曰的名字,一边快速地搜索了一圈,然后又从窗口处跳了出来,就地一打滚,将衣服上燃烧着的火苗压灭,然后身形利索地弹跳了起来。
与此同时,卫东篱得到消息,孔子曰所在的屋子已经被大火所吞噬!
卫东篱红了眼睛,火速赶来,迎接着他的,却是那把被烧红了的铁锁!
卫东篱浑身一震,一把夺过侍卫手上的水桶,高举过头顶,迎头倒下,将自己淋湿。然后一把抽出侍卫佩戴的大刀,劈开将房门封死的铁锁,在侍卫们的疾呼声中,毅然地冲进了屋子里,大喊着孔子曰的名字!
孔子曰忽然听见卫东篱的声音,立刻扬脖一看,正好透过燃烧着的窗口,看见了卫东篱那双已经变成了血红色的眼眸,以及他正在燃烧着的身体!
孔子曰的喉咙一紧,身体不可抑制地轻颤了起来。她想不到,万万想不到,卫东篱竟然会为了她而钻入火海!此刻,她已经无法形容
自己的心情,只觉得呼吸困难,仿佛与卫东篱一样,身陷火海!
孔子曰心痛了,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咆哮,含泪唤着卫东篱的名字,让他知道她所在的方向,让他赶快从火海中退出来!
卫东篱一听见白虎的咆哮,心脏狠狠地跳动了一下!他透过火海,望向孔子曰那双焦急的眸子,心中划过异样的甜蜜与安心。只要她平安,就好。
百里凤见卫东篱向着窗外冲来,忙一拍白虎的脑袋,责怪她暴漏了他的行踪,然后两手一抬,以绝对彪悍的力气,将肉呼呼的白虎抗在了肩膀上,拨腿就开溜!
孔子曰大头朝下地看着这个被火舌吞噬的王府,直到卫东篱由窗口处跳出火海,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卫东篱站在浓烟之中,全然不顾衣袍上燃烧着的火焰,一把夺过侍卫身上佩戴着的弓箭,取出三根冷箭,拉开满弓,将锋利的箭头对准百里凤,手指一松,三箭齐发,以破竹之势迎面射来!
孔子曰在卫东篱的眼中看见了浓烈的杀意。若非百里凤背着她,在无意中,用她遮挡住了后背,那么此刻冷箫所射的方向,一定是百里凤的心脏,而不是他的小腿!
百里凤轻巧地躲开了卫东篱射来的三只冷箭,却不想,卫东篱竟然算准了他的闪躲方向,再次接连射来了另外三只冷箭!
百里凤因为负担着孔子曰的重量,身形有些不太灵活。好不容易躲过了其中两只冷箭,却没能逃开最后一只!他的小腿处一凉,左腿瞬间失去了力量,身子一歪,跌倒在了地上。
此时,卫东篱身上的火焰已经被侍卫们扑灭,但他并没有走向孔子曰,而是笔直地站立着,再次拉开满弓,将冷箭对准了百里凤的面门!他……要百里凤的命!
孔子曰见卫东篱确实起了杀心,心中骇然,忙就地一滚,挡在了百里凤的身上。
与此同时,卫东篱和孔子曰所居住得那间屋子在轰然间倒塌,将所有人向后逼退数步。
当人类的眼睛适应了火舌所造成的高温后,却再也找不到百里凤和白虎的身影。
第四十一章:纵情以火百里凤(二)()
夜色中,孔子曰驮着百里凤,跳出被大火烧毁的墙头,一路狂奔而去,甚至不敢回头去看卫东篱一眼。
百里凤趴在孔子曰的背上,低低地哀号道:“我的子曰啊,子曰啊!”
孔子曰脚步踉跄,差点儿没趴到地上去!如果此时此刻孔子曰能口吐人言,她一定要告诫百里凤,哀号可以,但绝对不可以将鼻涕眼泪涂抹在她的后脖子上!
幸好,百里凤是属于那种“干打雷不下雨”的类型,否则,孔子曰一准儿将他甩地上去!
好不容易逃出生天,找到一处较为僻静的地方,孔子曰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四肢一软,趴在了地上。
百里凤由孔子曰的背上滑落到地上,就地一滚,动作利索地拔出小腿上的冷箭,然后掏出金疮药,往伤口处一倒。扯下腰带,在伤口处缠绕两圈,系紧。他的动作一气呵成,连声闷哼都没有。
一切处理好后,百里凤的身子一软,躺在了孔子曰的后背上,然后扯掉了白己脸上的假面,一边抚摸着她的皮毛,一边唉声叹气道:“丢了一个,却找到了另一个,哎……”
孔子曰的心里不好受,觉得对不住百里凤,暗自琢磨着,找个适当的机会,把真相告诉他吧。就不知道,他在知道了真相后,会做出什么反应。
孔子曰在心里轻叹一声,转过毛茸茸的老虎脑袋,轻轻地拱了拱百里凤,算是一种无言的安慰吧。
百里凤挠了挠孔子曰眉心处的那撮红毛,问:“虎虎,你怎么在卫东篱的府邸里呢?”眼睛一亮,激动道,:“你是不是知道子曰在哪里?”
孔子曰想点头,却无法点头,只能硬着脖子,与百里凤对视。
百里凤激动地站了起来,大声道:“走!我们去找子曰!”
孔子曰抬起虎爪,在百里凤受伤的小腿上轻轻地拍了一下。
百里凤闷哼一声,低垂着脑袋,重新坐回到地上,疲惫地闭上了眼睛,犹如自言自语般沉声说道:“早晚有一天,我会让卫东篱付出代价!”说完,张开眼睛,凑到孔子曰的面前咧嘴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逗弄道,“今天幸好有你,否则我就得被卫东篱那厮射死了……”
月色下,孔子曰望着百里凤那双闪烁着璀璨星光的眼眸,听着他絮絮叨叼地说着分别以后的事情,心里竟然产生了一种非常微妙的感觉,甚至开始羡慕起百里凤,觉得他才是活得最肆意的那个人。
夜里冷了,百里凤翻身骑到白虎的后背上,信誓旦旦道:“走,我们找个像样的地方住!我以后就在睿国扎根了!每天都去卫东篱的府邸里放火,直到他交出子曰为止!否则,我烧它个一干二净!”
孔子曰低头苦笑,觉得自己似乎卷入了一个情感怪圈,越是挣扎,越是深陷。
百里凤对她的好,对她的情,对她的意,她不是不知道,也……很想回应。然而,却不晓得为什么,她总会把百里凤当成一个哥们,一个可以为其两肋插刀、赴汤蹈火的哥们!当然,人类的感情很复杂。虽说她当他是哥们,却也在他的一次次真情流露中,渐渐动了男女之情。只不过,这种感情比较浅,不太容易察觉而已。
此刻,她陪在百里风的身边,却隐约开始想念起卫东篱,甚至有些担心,如果卫东篱找不到她,会不会认为她背信弃义,再次逃离?
天晓得,这次,真的不是她想走,而是……不得不背着百里凤逃离!如果百里凤因为她而死在卫东篱的箭下,她……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卫东篱,如何面对自己!
在心里轻叹一声,孔子曰任命地驮着百里凤,向远处走去。
在百里凤的指挥下,孔子曰来到一家看起来颇为气派的民宅门口。
百里凤踮着脚,飞身进入院子。不多时,黑漆漆的大门被由里面打开,百里凤一招手,示意孔子曰进去。
孔子曰好奇地打量着四周,以为这里是百里凤在睿国的宅子。结果,却看见了一位宅主,一位夫人,三名小妾,两名美婢,四名小厮,皆被点了|岤道,惊恐地看着她溜达在属于他们的家里。
孔子曰转眼去看百里凤,百里凤咧嘴一笑,惊爆四字箴言,“天下大同。”
孔子曰点了点头,觉得百里凤还真是将“天下大同”实施得非常彻底。感情儿这不是百里凤的宅子,而是别人的家!好家伙,他不但敢强占民宅,而且还占得这么理直气壮,真乃英雄是也!
但见百里凤三下五除二地将一干人等迅速规整,统统扔进柴房里去自我反省,到底是撞了什么太岁,才能遭此无妄之灾?
一切收拾稳妥后,百里凤就此鸠占鹊巢,抱着白虎躺在宅主那柔软舒适的大床上,一边抚摸着白虎的皮毛,一边说着要如何去找孔子曰的话,最终沉沉睡去。
孔子曰害怕自己会突然变身为裸女,所以想去另一个房间独睡。不想,她刚一有动作,百里凤就会立刻收紧手指,紧紧地扯住她的皮毛,不让她离开床榻。
孔子曰也折腾累了,觉得自己不会这么快就变身,于是虎目一闭,也睡了过去。
天色早已放亮,孔子曰与百里凤却仍然相拥而眠。
百里凤的呼吸落在了孔子曰的虎须上,让她觉得有些痒,于是不耐烦地挥出了一爪子,将百里凤推远了一些。
百里凤睁开了
眼睛,呵呵一笑,就要伸手去拨孔子曰的虎须。
就在这时,一团银白色的光芒突然由孔子曰的身上迸发而出。
百里凤,呆愣了……
大约过了三十秒之后,原本寂静无声的屋子里突然爆发出一声高亢、雄厚的叫声!那声音不但可以媲美超级大喇叭,还有着八级地震的威力!
百里凤的叫声震得孔子曰耳膜生疼,让她误以为是卫东篱带着人马杀了进来,当即身体一跃,从床上跳到地上,将雪白的屁股对准百里凤,焦急地吼道:“上来!”此话一出,孔子曰自己却是先愣住了。貌似……她吼出得不是虎啸,而是……人语!
百里凤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璀璨异常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孔子曰那妖娆的美丽胴体,咕噜一声,咽下了一口口水。
孔子曰打了个冷颤,小心翼翼地环抱住自己的胸部,然后加紧双腿,试图避开百里凤那炙热的目光。
却不想,她的一个小动作却扯断了百里凤的理智,夺走了他的呼吸!
但见百里凤就犹如一只吸血蝙蝠般飞落到孔子曰的身上,然后……抱住她赤裸的身体,紧紧地吸吮着她的唇瓣!
第四十一章:纵情以火百里凤(三)()
孔子曰一边推拒着百里凤,一边躲闪道:“百里凤,你等……等等……嘶……别咬我嘴唇!”
百里凤抬起布满情欲的眼睛,一点儿都不含糊地指控道:“是你让我上来的!”
孔子曰被百里凤堵了个哑口无言。确实,就在刚才,她以为自己还是一只白虎,所以扭动着大屁股,大喊让百里凤上来。这回好了,人家真扑上来了!可是,事情不应该这么发展的好不好?这是误会,绝对的误会!
孔子曰双手用力,将那个对她下其手的男人推倒在地,然后一个翻身,骑坐在百里凤的身上,压住他放肆的双手,盯着他那双仿佛要燃烧起来的眼眸,低吼道:“百里凤!你听我说!我是白虎,我也是孔子曰!你……你不用害怕,我不会吃了你……”
百里凤张开水润的唇瓣,沙哑道:“子曰,我不怕你吃了我。你……吃了我吧。
要不,我吃了你也成!”
孔子曰抽搐了两下嘴角,越发觉得百里凤这个人太勇于直奔主题。
百里凤见孔子曰并没有面露不悦,于是扬起脖子,再次亲吻上孔子曰的唇瓣。天哪,他都要幸福死了!原来,他的子曰就是虎虎,虎虎就是子曰!他怎么就那么笨,从来就没想过虎虎就是子曰呢?幸好、幸好,他知道得还不算晚。唔……子曰的唇瓣真柔软,真香甜,就像是糯米团。
孔子曰被百里凤啃得有些腿软,气喘吁吁道:“百里凤,你到底听没听见我说什么?!”
百里凤翻身将孔子曰压在身下,信誓旦旦道:“子曰,我以后再也不骑着你了。哪怕你变成了白虎,我也要背着你走!你……给了我吧,我……我想你想得都痛了!”
孔子曰知道百里凤这个人向来直来直去,只是没想到,他连这码子事儿都这么直白,弄得她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
她眼见着百里凤将衣袍脱下,仔细地扑在地上,忍不住问:“喂,为什么不到床上去?”
百里凤红着脸,说:“那床被别人睡过,我这衣袍……却是我自己的。”
孔子曰心头一暖,戏谑道:“你不‘天下大同’了?”
百里凤将孔子曰抱到铺好的衣袍上,然后将他那柔韧、修长的身体,轻轻地覆盖在孔子曰那玲珑有致的身段上,情意绵绵地低语道:“什么都能‘天下大同’,就是我的子曰不能‘天下大同’。”
孔子曰的脸一红,扭开了头。
百里凤低下头,含着了孔子曰的||乳|尖,用颤抖的大手分开了孔子曰的双腿,含糊地沙哑道:“子曰,我要你……”
这时,大门外突然传来阵阵急促地拍门声。有官兵扯着脖子叫嚎声,“开门!开门!”
百里凤装作听不见,执意要进入孔子曰的身体,却……不得其门而入。
孔子曰没想到百里凤还是个处男,微愣过后,忙一把推开了他,随手拿起一套其他女眷的衣裙,快速套在了自己身上,气喘吁吁道:“应该是官府来搜查了,我们得想个办法,先度过这一关。”
百里凤攥住孔子曰的手,唤了声,“子曰……”
孔子曰低垂下眼睑,沙哑道:“对不起……”对不起,她不能将自己给他;对不起,她和卫东篱之间有个契约;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