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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花开(清穿)第25部分阅读

      彼岸花开(清穿) 作者:肉书屋

    歪在椅子上的样子也能称得上是端庄的话……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戏台上唐明皇正和杨贵妃对月盟誓,情意绵绵,好不缠绵。都道是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谁又能料得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心里蓦然涌上一阵烦闷,招过一边伺候的清芬低语了几句,在众命妇惊诧的眼神中离了席。

    脱下雍容华贵的旗装,换上飘逸灵动的汉服。绿萼灵巧的手指在我发间穿梭,“格格,您这样贸然离席好吗?”

    “不碍事。”我在耳上别上长长的坠子,“那宴席着实无趣,一群珠光宝气的命妇,一台依依呀呀的戏子,想想都觉得厌烦。”

    面覆薄纱,臂挽披帛,旗装丽人摇身变为江南汉。我对着镜中的自己婉然一笑,“那我去了。”

    “格格……”身后的绿萼满面担忧,“您不带奴婢也就罢了,好歹带几个侍卫……”

    “那样多败兴,”我挥挥手,“好了,不要多说了。若是九阿哥或者十三阿哥来找,便把花笺给他们即可。”

    入夜。

    瘦西湖却不似空那般黯然,灯火通明。灯光耀水光,水光映灯光,天上人间。许多画舫停在湖中,舫中的丝竹琴韵、猜拳斗酒声隐约随风传来。

    花堤柳岸的阴影处,站了两个俊秀绝伦的男子。

    一身雪色长袍,斜飞入鬓的剑眉下一对眸子如夜空中的星辰闪烁,挺鼻薄唇,俊朗的男子微皱浓眉看着湖心的画舫,“九哥,那花笺上说的可是这里?”

    “若怀暮不是有心诓咱们,那便是了。”一拢上好质地的暗红色衣袍,绣着蔓藤类的同色纹样,满是韧性的腰间收于一条黑金色带子,将其身形衬托得更加风流倜傥、浪荡不羁。那狭长深邃的凤眼,流转出蛊惑的神采。修长的指尖捏着一张粉色的花笺,散发出淡淡的似兰非兰的幽香。今日的宴席上,一回头不见了她的身影,寻去,她的丫鬟却递上了一纸花笺。匆匆出门,却遇上了同样手持花笺的十三。殷红色的唇畔,微微勾起一抹笑意。那个古灵精怪的丫头,不知又在搞什么鬼。

    湖畔缓缓划来一艘画舫,船家手持长篙,朝边朗声询问,“岸上的可是艾九爷和艾十三爷?”

    胤禟和胤祥诧异地对视一眼,胤祥回道,“正是。”

    “两位爷,请上船吧!”船家将画舫靠到岸边,笑容可掬。

    “是谁让你在此等候?”胤禟凤眼半眯,眼里划过一丝警惕。毕竟不比在京城,还是小心些为好。

    “是个蒙着面纱的姑娘。”船家搭上上船的船板,“她给了我银子,让我在此候着。我在这里等了许久,约莫着两位就是那姑娘所说的俊俏公子,就上来问问。两位爷,上船吧!”

    俊俏公子?胤禟一勾唇角,心里很是受用。

    长长的竹篙一支,画舫便荡离了湖边。画舫轻移拨绿水,游程曲折,一座座美丽的古桥象一颗颗明珠,画舫便在其中穿梭。不时有装饰华美的小画舫靠过来,船头坐着几个妍丽妩媚的女子,怀抱琵琶,软语相问,“几位爷可要上船听曲?”若是应声,便会在两船之间搭了长板,笙歌艳舞,一夜春宵共度。若是回绝,那画舫便又轻轻地荡离,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

    “这瘦西湖的夜景,果然比那宴席有趣多了。难怪怀暮要跑呢!”胤祥坐在船头,看湖中明月倒映摇荡,与天空中的皓月交相辉映,叹道,“怪道有人说,‘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

    画舫渐渐远离湖心那些花船,渐渐不再有船只靠上来,又过了一座桥,眼前的绿波显然清净了许多。

    “船家,何时能到?”胤禟看着面前清冷的湖面,隐隐生出不妥之感。

    船家还来不及回答,琴声忽来,如流水如高瀑,倾泄湖面。琴音如诉,鼓瑟殷殷,在平静的湖面飘散开来,令人精神顿时一振。对面的桥后划过一只巨大精美的画舫,那画舫精工细作,雕栏美柱,并处处以淡红如雾的纱幔围绕、装饰,奢华美极。奏乐之声,便出自画舫之中。

    那画舫缓缓飘来,越来越近,淡红的纱雾中,似可看到一个绝美的身影在随乐舞动。

    “春来春去匆匆,花开花落如梦。蝶飞蝶舞春红,满江水空蒙 。缘来缘去成空,事变事迁随风。无边无尽虚空,无处觅仙踪……”一个幽幽的女音婉啭低唱,那身影便如幻如雾,舞起一片春意。

    巨大的画舫缓缓靠近,胤禟目不转睛地盯着船上曼妙的身影,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红纱被风轻轻吹起,一个曼妙无双的身影款款而出,白色纱裙逶迤拖地,腰间用水蓝丝软烟罗系成一个淡雅的蝴蝶结,手挽云青欲雨带,身披水蓝色轻纱,微风吹过,轻纱飞舞,整个人飘然若仙。三千青丝被一支清雅的梅花簪挽成一个简单的碧落髻,一袭白纱笼住玉颜,只留出一双似水双眸波光流转,朱唇轻启,盈盈含笑, “几位爷可要上船听曲?”声音柔软婉转,说不出的好听。

    胤祥缓缓从船头起身,笑声爽朗,“既然美人热情相邀,那我们就不客气,叨扰了!”

    两船靠近,舷桨相接,画舫上,早有仆人支起一块长长的木板,胤祥胤禟踩着木板上了画舫。

    古木的香气夹杂着芬芳的香气阵阵扑鼻而来,踏入舫内,淡红色的轻纱随风荡漾、青色的地毯上撒着殷红的花瓣,一边的青铜鼎炉轻烟渺渺,香气弥漫。花厅不是很大,但是布置的颇为雅致,正对厅门的方位是一张红木几案,几案上摆着酒菜甜,还有一壶美酒。旁边侍立着几个美貌婢子,隔着珠帘,一个美人低头轻抚古琴,泠泠琴音倾斜而出。

    “看我这个地方布置的如何?”画舫千金一夜,就连这些婢女都是扬州城有名的花坊红牌。这两日收礼物收到手软,随便哪一件都是价值不菲,卖掉一件便可整月这样夜夜笙歌。只进不出不利于商品流通社会发展,今晚正好出来销金。

    “奢华。”胤祥环视了花厅一圈,摇头感叹。

    胤禟看了看桌上的酒菜,凤眼微挑,似笑非笑地乜了我一眼,“怎么宴席上没有吃饱?”

    我撇了撇嘴角,“那样华而不实的流水宴能有什么好吃的东西?何况那些谄媚地嘴脸一看就倒了胃口,怎么还吃得下去。不若在瘦西湖上携美赏月,小酌一番。”

    “携美?”胤祥呷了口茶,疑惑地看向我。

    “不要把这些当成寻常的婢子,这些可个个都是扬州城内花坊间的红牌。”软罗香玉,润手如酥,借着倒酒的时候趁机在那柔软的小手上摸了一把,惹得美人娇笑连连。

    一口茶喷了出来,胤祥连连呛咳,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一个女子去青楼,还狎妓?”

    “怀暮……”胤禟的声音明显沉了八度,脸色有发青。

    “好嘛好嘛!”我收回偷香窃玉的手,恋恋不舍的看着那些美貌婢子一个个出了花厅。那可都是花钱买来的啊!小声嘀咕,“又不是没去过,干嘛那么大惊小怪。”

    “你以前就去过?”胤祥咳得越发厉害。

    “没有没有。”我对他扬起一个纯真无害的笑容,伸出手替他捶背顺气,一不小心用力过度,差将他捶下椅子。

    “吃菜吃菜。”我掩饰着往他碗里夹了一筷子青菜。抬头看见胤禟红艳的唇浅笑如玉勾起迷人的弧度,似笑非笑的神情让我脊背发凉,忙又夹了一筷子到他碗里。

    大家显然都在宴席上没有吃好,桌上几个精致的小菜,居然不一会儿就下了大半。一样的桂花酿,在瘦西湖上就着月色而饮,仿佛更为醇香。不知是月色醉人还是酒醉人,我只觉得身上发热,再看向对面的两人,一个眸色氤氲,一个两颊晕红,亦有几分醉意。

    第一百零七章  扬州(二)

    摇摇酒壶,已然空了,高声唤来婢女上酒。一个丰满妖娆的女子晃动着纤细的腰肢端上了酒。白玉的酒壶精巧而雅致,纤手微抬,杯中重又注满了酒液。

    “这样怎么能喝的痛快?”胤祥手指捏着小巧的玉杯,扬扬眉看向那个女子,“有没有大些的杯子?”

    那女子抬袖掩唇一笑,“有。奴婢这就去取。”

    三个白瓷大碗摆在面前,三大坛酒摆在几案上,我诧异地看那女子,她对我回以妩媚的微笑,然后对着胤祥道,“爷,这样可能喝的痛快?”眉毛轻扬,竟是有丝挑衅的意味在。倒是个有趣的青楼女子。

    胤祥亦是一诧,转而大声笑道,“这样自然痛快!”那个女子福了福身便退下了。

    胤祥打开酒坛,将三个碗满上了酒。递给我一碗。我缓缓端起,浅浅泯了一口。这桂花酿虽然可口,但很容易醉人。第一次喝这个酒时不知道深浅,竟然独自喝了一整坛,还记得那时……

    抬头看见胤禟眼睛亮亮地看着我,似乎也想起了我醉酒的模样,嘴角含着丝浅笑,“怎么不来个大口的?”

    我摇摇头,“酒太香,舍不得一下子喝完。”

    他眼角一挑看我,“是舍不得,还是怕醉?”

    “怕醉。”我老老实实地坦白,“这是在外面。我若是醉了,怕今晚走不回去。”

    胤祥在边一道,“放心,若是醉了,我背你回去。”

    我扬了扬眉不服气地冷哼,“到最后还不知道是谁背谁呢!”如今我的酒量已不止坛。

    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往几上一搁,又拽过酒坛满上,然后给胤祥亦满上。“今晚咱们就来看看到最后是谁背谁!”

    胤禟在一边有些忧心,“你可别真的醉了!今晚咱们都是偷着跑出来的。一会儿还要回去!”

    一句话却将战火引导了自己身上,我将他拖入战局,嚷嚷着一定要看看到底是谁会先醉!

    我们一碗一碗地痛饮着,胤祥扔了碗,抱着坛子狂饮起来。我在旁边看着有些惊心,早知道他酒量不错,却没料到是这样的喝法。今晚不知为什么,他似乎很想灌醉自己似的。三坛酒很快就见了底,他大叫着让那女子再拿酒来。慌忙阻止。

    胤祥仰躺在地毯上,脸颊绯红,微微的喘着,今他喝得太多了,三坛酒中将近两坛都进了他的肚子,况且又喝的那么猛。我担忧的抚着他的火热的面颊,“胤祥,你没事吧?”

    他微睁着眼,醉意惺忪的望着我,眼睛里雾气迷蒙,抬手捉住我的手,叹息着将脸贴到我的掌心,“彼岸……”

    “胤祥,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他的脸颊火热,呼出来的气亦是滚烫。他这样凶猛地喝酒,仿佛要将自己溺死在酒坛里。记忆中从没有见过他有这样失态的时候。

    “彼岸……”他看向我的目光有些涣散,眯着眼睛,似乎竭力地想把我看清,“你是不是一辈子都只会开在彼岸……彼岸,你为什么非要把人推得那么远?”他的神情孩子一样的委屈。

    我柔声抚慰,“我不是在你身边吗?”

    他握着我的手,像是在喃喃自语,“那天晚上在船上,我看见你……那样看着八哥……你从来没用那样的眼神看我……可是,我还是得装着什么没看见的样子。有些事,不能点破,我怕一点破了,我就什么也没了。你可以跟四哥好,也可以跟九哥好,我都不在乎……不对,我不是不在乎,我在乎……但是那样,你的心里起码还有一个地方是留给我的。但若是八哥……你看他的眼神我就知道,若是你和他在一起,心里怕是没有半丝地方可以留给我了……”

    “彼岸,我有时在想,究竟是把我当成什么了……当初,在四哥那里第一次看到你……你还在昏睡着。除了你的容貌十分美之外,我看不出你有什么特别,也想不透一样清冷的四哥为什么会对你那么好。可是有一天,你睁开了眼睛……那样一双寂寞的眼睛,哀伤地让人不敢看……仿佛多看一眼连灵魂也会抽痛起来……我想你一定是经历了很多很多的疼痛……忍不住注意你,忍不住想逗你笑,忍不住想,若是我,一定不会让你那么伤心……到最后,明知你是四哥的人,还和你……彼岸,我想让你不疼……可是现在我也疼了……”

    他用力地一扯,将我带入怀里,翻身将我压在身底,俯身看着我,“彼岸,你告诉我,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你说在西山时并不是我强迫的你……可是,可是你根本不爱我……你不爱我为什么不拒绝我……那样我就可以早早地抽身而退,早早地把心收回来……”

    他的表情愤怒而悲伤。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别过头去,“胤祥,对不起……”

    “谁稀罕你的对不起!”他捏紧我的下巴,强迫我看他的眼睛,“彼岸,你爱不爱我?”你到底爱不爱我,你到底把我当成了什么?我以为他永远不会问我这样的话,可是他还是问了……在喝下两坛酒之后……

    他定定地盯着我,手指却忍不住颤抖,我心口揪痛起来,张了张嘴,半晌无声,别开眼去,“爱……我爱……”

    “你看着我!我要你看着我说!”他低吼。

    我看着他的眼睛,“我爱你……胤祥,我爱你……”眼泪却忍不住从眼角滑落,洇湿了地毯。

    “你这个骗子!”他悲伤地看着我,伸出手指沾了沾我眼角的泪,“彼岸,你这个骗子!真的……把我当成傻子了么……”

    “胤祥!”我惊呼,他疯狂地撕扯着我身上的衣服,前襟应声而裂,露出大半的胸||乳|,我一边遮掩,一边求救地看向一边的胤禟。他倚在桌脚,端着酒杯面无表情地啜饮,仿佛没有听见这边的响动。

    纱制的衣服根本经不起撕扯,只几下,我的上身已经□,他一边俯身啃咬我的胸||乳|,一边扯着自己的裤带。

    “胤禟,胤禟……”我尖声惊呼着,可一边的胤禟没有半分动静,依旧静静地喝着酒,眼光并不投向这里。

    我咬了咬牙,缓缓扬起右手,准备将他一掌劈昏。

    “彼岸……”他狠狠地亲吻着我,仿佛要将我的身体撕咬开来,他抬起头来,我看见他曾经总是洋溢着笑意的眼眸里满是痛苦和挣扎,“彼岸……拒绝我……然后我就可以彻底地放弃……”

    我扬起的手终于顿在半空,在半空中划了一道弧线,抱住了他的脖子。

    这是一场毫无怜惜温柔与怜惜的xg爱,他的悲伤与愤怒让心疼。

    我抱着他的肩膀,忍受着一波又一波的疼痛。转过头,正好对上了胤禟的眼睛。他如此平静地看着我们欢爱,如此平静地和我对视。嘴角甚至带着微微的笑意。

    我心脏一阵一阵地抽痛着,我自私地从他们身上攫取温暖,却不愿对他们的感情担下责任。如今,终于遭到报应了么……

    胤祥沉沉地睡去,就在那洒满花瓣的地毯上。嘴上说要放弃,熟睡时手臂却仍不忘紧紧地环住我。

    我静静地看着画舫华丽的穹顶,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轻轻地从胤祥的怀抱中挣脱出来,我俯身捡拾地上的衣物,破碎的衣衫已经不能再穿。胤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踪影。我赤身走到舱房,拿出锦被盖在胤祥的身上,自己披着薄毯,静静地坐在一边。

    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看去,胤禟手里拿着一套女子的衣衫,站在那里。

    微风吹起淡红色的薄纱,我忽然觉得全身发冷。平静地抬头看着他,“胤禟,你也要离开我了吗?”

    他没有说话,俯身将我从地上拉起,薄毯从身上滑落,洁白如玉的身体,青青紫紫的齿痕、瘀痕惨不忍睹。“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啪!”

    我惊愕地看着自己的手,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甩出这一巴掌,又有什么理由甩出这一巴掌。手掌隐隐的酸麻提醒我这 不是幻觉。

    他的脸被甩向一边,我等着他勃然大怒,等着他回甩我一巴掌,或者干脆转头离去。然而他缓缓地转过头来,面上没有任何愤怒的神色,展开手里的衣物,低低地说道,“我去给你找了件衣服,你要不要换上……”

    我看着他不说话,亦不动。

    他替我一件一件地穿上衣服,动作轻柔又小心。

    我终于忍不住,抱着膝蹲在地上,将脸埋在腿间,“你走吧!我不看便是!”

    他亦蹲下,从背后,将我整个地搂在怀里。

    我的泪忍不住落下来,原来心也会疼,原来也会不舍得……

    身后传来他低低的声音,“怀暮……虽然你说你其实是叫彼岸,我还是想叫你怀暮。总觉得叫你彼岸,就像抹煞了那个我曾经认识的你一样……”

    “起初我将你当做是太子派来的人,可第一眼看到你就否决了这个想法。你这样的姿色,天底下不会再找出第二个……以太子那样好色的性格,怎么会舍得派你来。你的美貌让我动心,所以当十四弟提出让你住到我府上时,我就顺理成章地同意了……”

    “你总是那样漫不经心地笑着,似乎对一切都感兴趣,又似乎什么也入不了你的眼。我对自己的魅力很有自信,可是你似乎只对我的外貌感兴趣,除有时会多看我两眼以外,对我,对十弟,十四弟他们从来是一视同仁……我很不服气,赌气似的想让你爱上我,竭尽所能地对你好,讨好你……我从来没对一个女人那么好过…… 我讨厌你的目空一切,我讨厌你用看漂亮摆设的眼光看我,我想让你爱上我,然后丢弃你,嘲笑你,狠狠踩踏你的骄傲……可是,没有告诉我,想让人爱上自己的代价是得先去爱人……”

    “我爱上了你……可是你还是对我若即若离无动于衷,最后选择了八哥……他哪里比我好,他甚至不会一心一意对你……可是我就是输了,输的很惨……甚至后来你选择了老四,选择十三……就是不曾考虑过我……”

    “怀暮,你这个没心没肺地女人……如果能我恨你,我早就恨你了……如果我能离开你,也早就离开了……可是我就是不恨你,就是离不开你……”

    “怀暮,我不会问你爱不爱我……”

    “怀暮,我爱你……”

    我从腿上抬起头来,眼泪早已将衣裙湿透,转身扑入他的怀里,他一个猝不及防,整个人被我扑到了地上。

    我趴在他身上,湿漉漉的脸埋在他的颈间,泪一滴一滴掉落。他搂住我,伸出一只手一下一下抚摸着我的头发。

    “怀暮,其实女人就该偶尔落泪,不该什么都憋在心里。”

    我抚着他的脸,泪眼朦胧的问,“疼吗?”俊美的面孔,一侧已经红肿,隐隐显出指痕。我用了那么大的力……

    “不疼。”他勾起唇款款地笑,凤眸中闪着柔柔的波光。

    我凑上去吻着他红肿的脸,他扳过我的脸,亲吻我的唇,桂花酿馥郁的香气夹杂着又苦又咸的泪水。

    月光下我一件件衣裳,像云像烟一样褪落,他柔软的红唇渐渐下滑,柔柔地印在胤祥留下的齿痕和淤青上,仿佛带着疗伤的魔力,清凉的触感缓解了疼痛。他的身子很暖,皮肤如凝脂般地光滑,可是唇很凉,舌尖亦冰凉。仿佛无望的爱。

    我紧紧地拥住他,回头,淡红的轻纱扬起,暗沉的夜空,瞥到那一抹绝美的月光。

    第一百零八章  扬州(三)

    胤祥在身边沉沉地睡着,从背后紧紧地贴着我,脸埋在我颈后,呼吸带出的热气带着桂花酿的清甜。

    我侧卧着,捉住胤禟的手指握在手里,黑暗中他的眼睛如同墨玉似的流光溢彩,此时正温柔的注视着我。

    “胤禟……”我低低地唤他。

    “嗯?”

    “胤禟,”我捉住他的手,与他十指交握,“其实我刚才打你是因为害怕……你那样看着我和胤祥……我以为你决定了要离开我……”

    “嗯。我知道。”

    “胤禟,你不会离开我吧?”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不会。”

    “胤禟……”我握着他的手,喃喃,“我知道我这个人自私,冷漠,没心没肺……可是能不能不要离开我……能不能不要留我一个人……”声音渐低,几不可闻,最后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恍惚中有人用修长的手指细细地抚过我的眉眼,湿湿的吻轻轻地落到我的额头,“……傻瓜……”

    清晨醒来,胤禟正在背对着我穿衣,晨曦透过薄纱射进来,勾勒出他美好的身形。我悄悄地下了床,赤着脚走过地毯,从身后拥住他。

    他轻轻地笑着,回身在我唇上印下一个吻,“醒了?”

    “嗯。”我赤着脚,蓬着头发仰头看他,神情中有点小小的委屈,“我起来后见你不在床上,还以为你走了……”

    “怎么会。”他伸出手替我拂开散落在额前的头发,“这四周都是湖水,怀暮想要我走到哪里去?先穿上衣服,我出去叫婢女准备饭菜来。”

    胤禟出了舱房我,坐在床边开始一件件地穿衣服,身后突然贴上一片温热,胤祥在我背后环着我的腰,头埋在我的肩上。

    浑身一僵,昨晚的事我并不怪他,可在他说了那样一通话后,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也不知道他到底做出了什么样的决定。

    “彼岸……”刚睡醒的声音有些低沉沙哑,还带着几丝沙哑疑惑,“我怎么睡到床上来了?”

    我一怔,回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不要告诉我昨晚的事都不记得了……”

    他静静的望着我,有些恍惚呆滞的眼神在我脸上扫过, 眯着眼,侧偏着头,有些愣怔,“我昨晚做了什么吗?我只记得自己在喝酒……然后醒来就发现自己在床上……喝醉也能记得上床睡……看来我的酒品还不错……”

    我嘴角抽了抽,酒品还不错?

    床上的胤祥猛地抽了口凉气,我回头看他,却见他环着被子坐着,表情很是尴尬,“……我……我怎么什么衣服也没穿?”

    看来真的是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无语地看着他。

    他仔细端详着我脸上的表情,小心翼翼地猜测,“是你给我脱的?”

    见我不语,继续猜测,“难不成我的酒品已经好到了这种地步,喝醉了不仅知道到床上睡,还知道上床前先脱衣服?”

    不去管他,自顾自地穿好衣服。心情有些复杂,本来一直忐忑不安,不知该怎样面对他,谁知他根本忘记了曾经发生过什么。只是那样的痛苦是确实存在的吧……若不是喝醉,或许他永远都不会说出口。

    早餐清淡而精致,摆在了花厅,微风扬起轻纱,送进湿润清甜的空气,隐约有轻灵的鸟声。我们三人围在桌前静静地进餐,气氛宁静而温馨。胤禟给我舀了一碗粥,胤祥夹来一块糕,我低着头慢慢地咀嚼。

    “我……”突然觉得贸然的开口会破坏了这样宁静温馨的气氛,抬头,却发现他们停止了动作,正看着我,等待着我的下文。

    “我这个人凉薄寡恩……就那么大的心,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胤禩捅了个洞,有限的那感情就这么一点一点漏掉了……我那时是真心地想守着他过一辈子,什么名份的都无所谓,要的不过是一个人的心而已。我知道他个人不会轻易地付出自己的感情,但我总以为自己有的是时间来等,等他对我交付真心……谁我知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

    “虽然断的干脆,心里却还是忘了不放不下……这样优柔寡断的我,连我自己都厌恶……阿真说我不过是执念……可是我到底在执着些什么连我自己也不知道。皇阿玛说希望我能看清自己的心……”

    “我知道这样对你们不公平……但是能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不会很久……”

    “等我把心上的漏洞补好,等我看清了自己的心……”

    “我想证明其实我还可以再爱……”

    低着头,看着自己手指,说出了这样的一段话,甚至不敢去看他们的表情。何时竟如此胆怯了。

    “好。我等你。”

    抬头看见胤禟眉梢微挑,眸中波光摇漾春如线,笑意似一场突如其来的阵雨过浅塘,涟漪泛泛。

    旁边胤祥伸出手捉起我放在桌上纠结的手指,握在掌心,眼神一如既往的温暖,澄澈清明不见一丝阴霾,“我也等着你。”

    眼眶热热的,忙低下头,唔……最近怎么越来越多愁善感了……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半晌,饭桌上传来我轻柔的声音,“胤祥……”

    “嗯?”

    “可不可以……先放开我的手……”

    “为什么?不要!”

    “可是这样我没法吃饭啊!”

    “我喂你……”

    “……”

    我和胤禟胤祥三人消失了一整晚才出现,然而康熙大人不发话,谁又敢责问半句。只是胤禩脸上的笑容有些不自然,胤祯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在我们三人之间疑惑地逡巡,我只是抿着嘴笑,原以为有些事最好永远不要触及,但是那些话在说破之后,我们的心反而贴的更近。

    登往观音山的路曲折幽深,从山前道路上山,曲折逶迤,攀登到顶,砖铺山道,蜿蜒而陡峭,我一向没有疏忽身体的锻炼,故而道路虽陡,一路说笑而上,并不觉得怎么吃力,反观那些随侍的宫女,气喘吁吁,磕磕绊绊,似乎随时要滚下去。

    前面胤禩又扶了月柔一把,她刚才脚下一滑,差点滚了下来。我平静地看着,觉得似乎放下也没有那么难。

    寺处山巅,以块石垒基,建筑皆气宇轩昂,崇楼杰阁。此处的树林叫“云林”,此处的池塘为“池”,此处的楼为“摘星楼”。 寺里同时供奉四大佛教名山菩萨,主殿圆通宝殿中供奉观世音菩萨的巨型坐像,院落东侧房中为文殊菩萨,西侧房为普贤菩萨,文殊殿后为地藏王殿。

    我跪在蒲团上,抬头看着菩萨慈悲的眉目,栩栩如生的翻飞的衣角,忽然觉得的罪孽也许可以被原谅。

    我一个殿一个殿虔诚地拜过去,久久地跪着。直到胤禟拉我起身。

    戏台上正唱着扬州评书,说的词我虽然听不懂,但那调子是很好听的。

    我正伸着筷子拣那蟹黄小笼包吃,就听桌子那边响起杯盘落地的脆响,接着是清脆的巴掌声,唬了我一跳,一口下去,小笼包里的汤汁溅了我一身。

    旁边的一个命妇忙拿了帕子来给我擦,我抬头看去,一个珠光宝气的命妇坐在那里,桌上的杯子被碰倒,酒水洒湿了身上的蟒袍,一边的地上跪着个丫头,低着头捂着脸,看不清神色。

    那命妇柳眉倒竖地骂道,“哪里来的小蹄子,毛手毛脚的没长眼吗?”低头拿帕子擦着自己身上的酒渍,可怎能拭得干净。

    这些命妇向来拿身上的蟒袍很是看重,平日里专门供着,逢大场合才会拿出来穿,如今被个丫头弄脏了,岂能不恼。一腔的恼怒正没处发作,抬头看见我这里也正在拭衣服,正好找到了理由,冷哼道,“你冲撞了我倒罢了,如今固伦公主被你一惊也弄脏了衣服,你有几条命来陪?”说着便吩咐奴才将她了绑行杖棍。五十棍,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挨不到一半怕就会香消玉损了。

    我冷冷地看着,权当看戏。这些权贵眼里人命就是如此微贱,一条鲜活的性命还比不上一件华丽的衣衫。

    两个小厮上前架起那丫鬟,她抬起头来,我看清了她脸,容貌顶多算是清秀,嘴角边一颗美人痣倒是平添了几分妩媚,一边的脸肿得高高的,还带着护甲划伤的血痕,她转过头来往这边看了一眼,那样怨恨的神情让我心里一惊。

    毕竟白睦刚拜民菩萨,就当日行上一善了。我扬了扬手,“罢了。不过是件衣裳,何必为此闹出人命来。”再说弄脏了衣袍并不是因为碰倒了酒杯,是被那一声巴掌响给惊着了……

    “可是……”

    她还想说些什么,我朝她温和地笑了笑,“皇阿玛日日为这大清操劳,好不容易有得一时清闲,难不成徐夫人想扰了皇阿玛的兴致,让他来断一断这出公案?”

    那边桌子上已经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徐夫人脸色一白,“臣妇不敢。”

    穿着脏污的衣袍毕竟失仪,回到屋里换了件干净衣衫才又重新前往宴席处。前方隐隐传来丝竹声,倒是更衬的后院多了几分清幽,我扶着清芬的手慢慢走着,并不急于过去。

    一个身披薄纱的舞姬从花园的另一头跑过来,左顾右盼似乎在找什么人,居然没看见我。直直地撞了上来。

    “啊……”

    穿着花盆底着实不容易站稳,好在她拉了我一把。

    “你这人怎么回事?莽莽撞撞的!赶着投胎吗?”清芬脸带寒霜,面色不善。

    刚换下了公主的服饰,现在身上的这套衣服除了华贵些,看不出什么身份地位。何况这些舞姬歌女都是从府外召来的,怕也不识些规矩。

    她自知理亏,急忙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下一个节目就该轮到我了,我太着急了,没看见……”

    清芬又待说些什么,我挥手止住了她,笑道,“没事,你且去吧!”观音山慈眉善目的菩萨似乎让我今晚格外和善,一再被人冲撞也不恼。

    那舞姬福了福身,匆匆而去,风吹起她身上的长纱,身上的环佩叮当作响。只是,那个方向,不是离戏台越来越远了吗?

    路上又遇到了适才那个打翻酒杯的丫鬟,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了些新鲜的水果。见到我福了福身,“公主吉祥!”

    “起吧!”我看了看她手里的托盘,笑道,“这次可得小心,莫要再弄翻了!”

    “是。那奴婢告退了。”福了福身匆匆而去。

    我诧异地看向一边地清芬,“怎么今晚一个个都急急忙忙地?”

    回到座位,戏台上已经换了一个节目,一个女子抱着琵琶正在低眉抚弄,行云流水般的曲子,带着江南的婉约风情。

    我坐在席上吃几口,只觉得心中隐隐不安。却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

    一个命妇见状赔笑道,“公主可是没有胃口?既这样,臣妇命下人准备些时蔬鲜果让公主爽爽口可好?”

    时蔬鲜果?心中忽然一亮,看向席面,果然都是些荤素菜肴,并没有任何水果的踪影。既然如此,刚才那丫鬟手里端着的水果是……?想起刚才她慌张的神情,隐在托盘下的一只手……还有后花园中那神色匆忙的舞姬,在她伸手扯住我的时候,分明感觉出她的手掌并不细腻,虎口处格外粗糙,若是寻常舞姬手里又岂会生茧?

    转头看向康熙和众阿哥的席位,果然离戏台非常近。

    猛地起身离席,脸上冷冽的表情吓得一桌子的命妇脸上退了血色,以为怎么得罪了我这个公主。

    “怎么了?”胤祥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过来,疑惑地看着我一脸冷意。

    “待会儿再和你解释。”带着众侍卫,直扑戏台后方的休息室,一群裹着轻纱的艳丽舞姬正准备上场,看见手持明晃晃刀剑的侍卫围过来,吓得尖叫起来。

    “都闭嘴!”许是我眼中的寒意配上脸上的伤疤有了几分狰狞之色,众舞姬吓得止住了尖叫,靠在一起瑟瑟发抖。

    眼光扫过眼前浓妆艳抹的舞姬们,刚才花园中色太黑,根本没有看清脸,但是这服饰还是不会认错。“搜!”

    “公主,这……怎么个搜法?”一个个侍卫迟疑地看着眼前这群舞女,轻纱裹身,本就是薄薄的一层,再怎么搜?

    我挑眉冷笑,“白尔赫,你这侍卫统领白做了是不是?这样的问题也要拿来问本公主?”

    屋里传来低低的抽泣声,舞姬一个个被剥衣衫,脱了鞋子,逐一地搜查,雪白的胴体瑟瑟发抖。

    我抱着臂冷冷地看着,一边的胤祥别过脸。

    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从一个女子的靴子中搜了出来,她企图逃跑,被两个侍卫按在地上。

    这下子不用我解释,胤祥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寒着脸看向一边的侍卫统领,“白尔赫,看来凝华公主说的没错,你这个侍卫统领还真是白做了!居然让刺客混了进来!”

    “属下知罪。”

    “罢了,你也甭跪了。赶紧着处理了!前面的曲子快弹完了,叫下一拨人入场。可不能搅了宴席。”胤祥皱着眉挥挥手。

    “那这些……”白尔赫的眼光看向那些聚成一团,哭泣颤抖的女人。

    “一个不留!”朱唇轻启,吐出了残忍的语句。那些女人有的昏了过去,有的眼神呆滞,有的崩溃的大哭,还有人扑上去撕打被侍卫制住的那个女刺客。果然,她们并不是完全不知情。

    嘴角的笑意带着丝自嘲地意味,白日里菩萨前的虔诚叩拜此刻都成了讽刺,这一身的血腥和罪孽怕是一辈子也洗不清。

    前去搜索那侍女的侍卫无功而返,胤祥勃然大怒,上前一脚将那回禀的侍卫踹翻,“混账!连个女的也抓不住,养你们有何用!”

    我在一边冷眼而看。

    真想不出若是我没有碰巧撞到,又恰好想出了其中的关键,现在这场宴席会以怎样地结局收场。那个女子的功夫显然不怎么样,倒是不会伤到皇阿玛,只是好好的一场宴席,肯定会闹得不可收拾。人多口杂,若是有谁将康熙在扬州受到刺杀的事传出去,康熙为了缓和满汉矛盾的南巡,怕也成了一场天大的笑话。

    我揉了揉额角,这群饭桶,让刺客混了进来不说,现在连个人都抓不住,“派出人去行宫外搜!”

    第一百零九章  遇险

    人一旦出行宫便有如大海捞针,何况除了我还根本没有人注意到那丫鬟的长相。侍卫只能在行宫附近搜找,不敢扩大范围,生怕康熙在扬州被行刺的消息泄露出去。所以没有搜到人是我意料中的事。

    这场刺杀到底是源于国仇还是家恨不得而知,只是自此后行宫内的守备更加戒严。五月十五正式离开扬州,继续向南驶往苏州。

    不知为何,从昨天起就一直心神不宁。胤祥笑话我没有定力,我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一次小小的刺杀就会扰了我的心神,隐隐的不安,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在舱内坐了一会儿,只觉得越来越烦闷。便在清芬和绿萼的陪同下出了船舱,走上了甲板。

    湿润清新的空气拂到脸上,心里觉得稍好了些。

    前面不远处岸边停着几艘船只,我皱了皱眉头,召来白尔赫询问,“前面那几艘船是怎么回事?”

    “回禀公主,那是些路过的商船。来不及躲避,暂时停靠在岸边。”

    挥手将白尔赫屏退,连我自己都不由得嘲笑起自己的疑神疑鬼来。

    方回神过来,不知何时逸雾升腾,淡淡的雾一点点弥漫上来,如同云彩降落到了凡间,薄薄的棉絮,有那种剪不断,理更乱的感觉。

    “格格,起雾了!”身边的绿萼惊喜地喊道,伸出手去感受那在指尖好那流走的云,小心翼翼的动作像是怕撕扯了那轻柔的棉絮。“好美,好像仙境!”

    雾越来越浓,如同白色的屏障,身后长长的船队和龙舟四周的护卫船队都隐没在雾气中,不见了踪影。

    没有心情陶醉在美景中,我的眉头越蹙越紧,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

    “怀暮,你怎么不进仓?外面湿气太重,小心身体受不住。”胤禟俊逸的身影从雾气中渐渐显出,犹如踏着云彩而来的仙者。他倚在船舷上朝江面上望去,喃喃道,“定在也真是怪!明明已经出太阳了,为什么还会起雾?”

    我猛地一惊,脸色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