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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花开(清穿)第24部分阅读

      彼岸花开(清穿) 作者:肉书屋

    ,怀暮,不要这么干脆地放手。”他抓紧我,将我捆入怀抱,唇间一热,带着绝望,仿佛所有的痛苦都在他的吻中掩埋……

    许久,他放开了我,苦笑着看着面无表情的我,目光中是盈不住哀伤和绝望,“原来你真的放下了,原来放不下的只有我……”

    指甲狠狠地掐如手心,我轻巧地对他笑笑,“是啊,八哥,我早就放下,你也放下吧……”

    起身毫不留恋地走出桃林,我的身体忍不住颤抖。胤禩,在你面前,我永远是个笨人,我分不清你的话中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如今,你放不下的到底是我,还是康熙对我无以复加的宠爱?

    第一百零三章  生病

    白佳氏千菱被指给五阿哥胤祺做民侧福晋,纳喇氏灵玉虽然最终仍是被指给七阿哥胤祐,但只是做了个庶福晋,地位连侧福晋也不如。宫里纷纷传言她是因为得罪了我最终失去了嫡福晋的位子,一时之间,我在宫里的行情更加看涨,众人见我莫不是点头哈腰,极尽恭维之事。

    另外,康熙还指了一个侧福晋给三阿哥胤祉,指了两个妾给十二阿哥胤祹,本来内定给胤禩的嫡福晋郭洛罗月柔不知为何没有指给他,反而留在了澹宁居做宫女。宫里还是一个新人也没有进,那些娘娘不由得都松了口气。

    暮春的夜,植满鲜花的院子,高大的梧桐树下,摆一张木制的摇椅,旁再放一小几,几上摆几碟可口的小点心,配一壶酸甜的果茶,然后躺在摇椅上,仰看浩瀚星空,享凉风习习,再有知己浅聊,那真是神仙过的日子!

    “唉,舒服似神仙啊!”此时果然有人感叹着。

    我闭目躺在摇椅上,轻轻地摇晃,惬意无比。

    “梦随风万里,几度红尘来去,人面桃花长相依。又是一年春华成秋碧,莫叹明月笑多情,爱早已念起,你的眼眸如星, 回首是潇潇暮雨……”

    本不是欢畅的歌,偏偏被我唱的轻快无比,我躺在摇椅上一边晃,一边轻声哼唱。

    “什么事让你如此开心?”胤祥一踏入院落,就看到了躺在梧桐树下的我,“远远地就听见你在唱歌。”

    我抬起头来,眼睛眯成一泓弯月,笑着看他,“胤祥,你来了?”

    “来得正好。十三,你过来看看她,她疯魇了,一晚上唱个不停。”胤禛坐在一边的椅子上面无表情地冷哼。他被我强迫着听了一晚上曲不成曲,调不成调的歌,忍耐似乎已经到了极限。

    “来来,十三爷过来,小妞儿给你唱曲儿听……”我朝胤祥招手。

    胤祥愕然地看了看一边的胤禛,“四哥,彼岸今儿是怎么了?”

    “谁知道?从下午回来就是个样子。”胤禛瞥了我一眼。

    “到底是什么好事让你乐成这样?”胤祥忍不住好奇。

    我摇头晃脑,“今见到了一个人……”

    南宫遥为我引见楼羽澈,那是一个极为特别的人,穿一袭简单的青色长袍,朴素若未经丝毫雕琢的玉,浑然成天却高洁无暇,一双眼睛仿佛能容下整个天地,那一双眼睛中没有丝毫人所拥有的阴暗、狭隘、妒忌、仇恨、欲望……只有全然的温柔、平和、怜悯,只一眼,便让人心静无波。整个人仿佛佛前的一朵青莲,不知何故偶落凡尘。指尖变幻,草芽从掌心冒出,摇曳着迅速生长,开出洁白芳香的花朵来,从萌动到枯萎凋落,不过一息之间。我以为自己会惊讶,实际上平静的连自己都没有料想到,在看到这个男子的瞬间,我曾产生这样额念头,他一刻即使是腾云驾雾飞走,我怕也会认为理所当然。他仿佛本来就不是凡俗之人。

    论容貌,他并不是最出色的,不如胤禛清俊,不如胤禩温雅,不如胤禟俊美,不如胤祥潇洒,但自有一番风华气度,仿佛自身带着柔和的光芒,瞬间便点亮人们的双眸,让人再也移不开眼。

    我惊讶于他的超凡脱俗,但也不曾忘记自己的目的。幻术……若是能破,白莲教的问题就不会那么棘手了。

    “什么人?”胤祥站在几前,拈起茶壶自己倒了杯果茶。

    我眼神晶亮,“一个谪仙一样的人。”还是一个可以解决大麻烦的人。

    他的动作一顿,转身看,“……是个男人?”

    “嗯。”我在摇椅上慢慢晃着,接着刚才的歌唱,“……天涯尽头看流光飞去,不问何处是归期。几世情缘,不负相思引。等待繁花,能开满天际。只愿共你一生,不忘记莫回首……”

    “啊!”一声尖叫划破幽静的夜空。胤祥竟然整个人猛地扑了上来,摇椅猛地摇晃,差被掀出去。

    我被他压在身底,双腿不停地踢蹬,“胤祥,你干什么?”

    “男人,还是个谪仙样的男人,哼哼……”胤祥眸色暗沉,发出要笑不笑的冷哼声,“怪不得这么高兴……”

    “啊,不是,胤祥,你听我解释……啊……”他居然亮出了牙齿咬我的脸,真的是咬,我估计脸上已经留下了牙印,我哀声连连,“胤祥,我脸上的疤还没退呢,你要再给我添几个么……”

    他一边在我脸上磨牙,一边恨声道,“我真恨不得把你这张脸咬烂,除了我谁也不屑要你,看你还怎么出去勾三搭四……”

    我一边躲闪,一边对旁边的胤禛求助,“阿真,救我……”

    胤禛在一边事不关己地喝茶,凉凉地发表感言,“我觉得十三弟说得很有道理……”

    我委屈地摸着脸上的牙印,“我是为了白莲教的事才去的……”然后顺便欣赏了一下帅哥而已……

    胤祥一只手臂斜撑起身子,俯身看我,“你这个……”他叹息一声,俯身轻轻地吻上我脸上齿痕,喃喃,“咬疼了么……要我怎么说你才好……你非要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看才能明白么……”

    他轻轻地捧着我的脸,一寸一寸地吻着,温软的嘴唇在伤疤处留恋忘返,勾起最深刻的疼痛的记忆,我恍惚觉得那早已痊愈的伤口在样怜惜的吻下一寸寸地迸裂,鲜血淋漓,我低声呜咽,“胤祥,脸好疼……”心也好疼。多天来一直强装的欢颜在这一刻脆弱地崩塌,爱一个人爱得惨绝,到现在却仍弄不明白他的心里可有一分我的影子。如此悲哀……

    “胤祥,为什么男人的心总是那么大,装天下,装权势,装金钱,装美人……男人的心里要装的东西太多,男人的心太大……而女人的心那么小,小到只情爱两字就可以填的满满的,还傻得以为男人和她是一样的……谁知他的心里,情爱根本是沧海一粟,随时可以了为别的将她抛弃……”

    “我的心很小,”胤祥吻着我,“彼岸,我想明白了,这辈子,我心里没有下也没有权势,只有你……我从没忘记西山上的那一晚,待有一日,我们可以放下一切,一叶扁舟,一壶酒,春赏百花,秋望月,夏沐清风,冬看雪……我吹箫,你抚琴,我们一起再唱那笑傲江湖……”

    我病了,我居然病了……

    一向是个健康的宝宝,谁知这次一病就来势汹汹。头痛,无力,浑身发冷,鼻子亦不通气,我躺在床上张着嘴艰难的呼吸,仿佛搁浅在岸上的鱼。

    胤祥坐在床边一脸内疚地看着我,昨晚在躺椅上吻着吻着就变了性质,欲火焚身一刻也不能等,胤禛早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剩下我们两个一发不可收拾。连竹制的躺椅都支离破散零落成泥碾作尘。夜深露重,不知什么时候寒气就侵入体内。支离破碎的躺椅今早胤禛命令下人收拾去,正好用来给我熬药。

    一大早康熙派太医来瞧病,那白胡子老头隔着帘子为我探了脉,摇头晃脑说了一堆废话之后开了个方子,目前这药熬好了,乌漆抹黑的一碗,正端在胤禛手中。

    “起来喝药。”胤禛面色清冷,毫不怜香惜玉。

    我捉着被角,只露出一双眼睛,“啊……浑身酸软,起不了身……”那药怎么那么黑,加了墨汁么……

    胤禛一语不发,不动声色地看着我。我委屈地撇撇嘴角,“我起,我起还不行么……”

    一双有力的手探入被下,将我扶了起来,我靠着胤祥温暖厚实的胸膛,拧着眉嫌恶地看着眼前的汤药。

    “已经不热了,最好快点喝掉。”

    “呸呸……怎么这么苦……”一口吐在地上,这苦似乎超越味觉的极限。

    “我多加些黄连,正好可以为你清热去火。”意有所指的语气,去欲火么……

    手一抖,清脆的一声响,汤药洒了一地,我无辜地看着他,“啊……一时手软……”

    他挑了挑眉,“没关系,我命人熬了一锅,你可以慢慢摔……”

    “好好的,怎么就病了?”

    胤禟坐在床边,俯身额头对额头试了试的温度,修长莹润的指尖探进被来,在我身上摸了摸,“发汗了,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

    收回手,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快到夏天了,你反而得了风寒,真是不容易啊。莫非是夜里干了什么容易着凉的事?”

    撇了一眼守在床尾的胤祥,“哪有……人家本来就弱不禁风……”话语刚落,锦被滑落一角,晶莹剔透的锁骨上吻痕,若冰雪上盛开的红梅。

    胤禟狭长的凤眸一眯,眼角扫过胤祥,笑得格外和蔼可亲,“弱不禁风么……”

    吃了药迷迷糊糊地犯困,恍惚间似乎听见胤禟叫胤祥出去商量点事情,再睁开眼,只有胤禟坐在床前,他修长的指尖轻轻地抚过的眉眼,来到我的唇畔,一下一下地抚弄着,我张开嘴,将他的手指含入口中。他一颤,看向我,柔软的舌尖轻轻舔舐着他的指尖,他目盈浅波,柔柔地看着我。

    手指一颗一颗地解开扣子,脱掉外袍,他掀开被子盖住两人,我身子一僵,扯着他的袖子不吭声,他勾了勾唇,俯身在我唇上印下一吻,“放心,你还病着,我不做什么,就想抱抱你……”

    肌肤的温度透过薄薄的中衣透过来,他环着我的腰,芬芳的呼吸拂在颈间,麻麻的,酥酥痒痒的,我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恍惚间,有人紧紧地搂着我,柔软的唇轻轻蹭着我的脸,一点点缠绵着,一点点摩挲着,在我颈间,锁骨间印下一个又一个吻,性感而略哑的嗓音在我耳边低低地抱怨,“怀暮,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啊,好吵……我不耐烦地挥手,寂静……我往温热的怀抱又钻了钻,终于可以睡个好觉……

    第一百零四章  南巡(一)

    再次醒来觉得脸上腻的紧,叫绿萼拿着湿帕子给我擦了擦。想起昨晚的事又赶紧让她拿来镜子照了照,脸上倒是没留下齿痕,不过颈间和锁骨上的吻痕的颜色不知道为什么又更深了几分。

    “彼岸,醒了么?来喝粥。”胤祥将我扶起来,在腰后垫了个枕头,舀起一勺粥慢慢地吹气,看向我的眸子柔如春水,我张口吃下,一抬头,看见他的下巴上似有一块淤青。

    “这是怎么了?”我抬手摸了摸他的下巴。

    “咝……疼……”他哀怨地看着我,表情有点委屈,有可怜,“这都是我自找的,害你生了病,九哥自然要教导教导我……”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来胤禟叫胤祥出去谈的内容竟是这个。我怎么怀疑他这是变相的打击报复。

    “笑了就好……”修长的指尖抚过我的眉头,“这几里总是蹙着,看了就让人心疼。”

    我心中一动,抬头看向他,他的眸间皆是融融的暖意。

    “彼岸,一个人的心没法强求。有些事,该忘了就忘了吧!不管怎样,我会一直陪着你……还有四哥,九哥……我们都不想看到你不开心……”

    一场简单的风寒,竟然拖拖拉拉病了好几天,太医的诊断是思虑太甚,郁结于心。我这才知道,原来病了的是我的心。

    胤禟和胤祥每天轮流来陪我,胤禛平日里不见踪影,但是一到吃药的时候就会亲自端药过来,看着我喝的一口不剩才满意地离去。可那药实在太苦,每次喝完都苦的我满眼泪,堪堪地欲落未落,胤禛总会适时地拈过一枚蜜饯塞到我嘴里。我咀嚼着蜜饯,只觉得那样的甜也难以冲淡嘴里的苦。

    “执念。”他清清冷冷地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忧郁。

    我知道,我也想忘,我也想放下……只是,如此地不甘心……

    “过几日皇阿玛就要南巡,他让我捎话给你,若是你还不赶快好起来,就不带你去。”

    “嗯……”我无精打采地应声,随即反应过来,“嗯?你说什么?南巡?”

    好在我关键时刻没有掉链子,及时地好了起来。吩咐绿萼给我准备好南巡伴驾的行装,着实折腾了几日。

    这次伴驾的有八阿哥,九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十七阿哥,胤禛被留在京城处理政务。

    五月初二离京,车驾从北京外城的永定门一直排到京郊的南苑,路边仪仗鲜明整齐,送行的文武官员,站在护城河岸边。浩浩荡荡的队伍在大路上行进,康熙坐在一匹白马上,由武装侍卫前后呼拥,沿途路旁有舆车及大象。百姓在两边观看,山呼万岁。

    我微微撩起车帘向外看着,如此浩大的场面让人动容。怪不得人人都想做皇帝,看到这样的场面连我也羡慕起那万人之上的滋味了。

    这次出门我是唯一的女眷,胤禟本打算带上珂玥给我作伴,可康熙没有带妃嫔随行,做儿子的自然也不好带上自己的福晋。康熙赐给我乘坐的居然是太子的华辇,虽然重新装饰了一番,但明显比其他皇子乘坐的车辇看起来华丽了许多,我的车紧随在龙辇之后,之后才是八,九,十三,十四,十七的车。自从出了宫门,上至文武官员,下至平民百姓,无不翘首探看,想要看清车里坐的到底是谁,会不会是下一届的太子。任谁也不会想到,里面居然是一个女流之辈。

    我带绿萼和清芬随身伺候,她们自一上车起就在兴奋,宽绰富裕的空间简直可以行一套太极拳,紫檀饰金的几案,白玉雕琢的茶具让人眼花缭乱。

    “格格,万岁爷对您可真好。”绿萼一脸骄傲,做主子的荣宠加身,做奴才的也跟着风光。自从我被封为固伦公主,她和念巧等在我跟前亲近的在雍亲王府里也跟着风光起来。那起子以前常在她跟前青白眼的嬷嬷丫鬟见了她莫不是恭维巴结,笑脸相迎。好在她不是那种恃宠而骄的奴才,不然我还真不知该拿她怎么办。

    “这你就惊讶了?”清芬一脸不以为然,“咱主子在宫里的荣宠那才大着呢!万岁爷特许主子在宫里可以乘坐黄|色的轿子,连亲王见了都要避让!”

    绿萼瞪大眼睛,发出惊叹,“真的啊!”

    “我还骗你不成!”清芬撇撇嘴。“这事儿宫里谁都知道!”

    我苦笑,都说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话还真是不假。这次出行我简直就是带了一千只鸭子出来了。刚见面的时候两人不怎么熟,还矜持一些,等出了京师以后,两人渐渐混熟了,这个透露点宫里的秘闻,那个讲点府里的趣事,你一言我语让我耳朵就没安生片刻。现下话题又说到了我身上来,直道我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清第一受宠的公主。

    不过她们说的也不算夸张。当初康熙认我为义女的时候,很多人认为他不过是一时兴起,谁知到最后我这个义女将他干亲生的儿子儿女全都比了下去,他如今加在我身上的荣宠怕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连当初的太子都没有这么受宠过。一天至少要看见三次才安心,恨不得将全天下最好的东西全都搬到我面前,任我挑选。那样完全不计后果不计代价的宠溺,旁人看了半是惊心半是不解,我的心里只感受到浓浓的暖意,那是一个父亲想要给女儿的补偿。可是我知道,老骅其实并不欠我什么。

    帘子一掀,十七的小脸探了进来。他露出牙齿对我一笑,“彼岸姐姐,我又来了!”这个“又”字用的好啊!自从出了京城,他动不动就往我车里钻,总是缠着我说话,这个孩子第一次出远门,兴奋得有点大发。

    他钻了进来,靠着我坐下,捞过一个软软的抱枕抱在怀里,舒服地叹了口气,“彼岸姐姐,还是你的车舒服。我那车坐一会儿就腰酸背疼的,颠死了。”‘

    “尽瞎说,你的车也是橡胶轮子的,怎么就颠了?”朝廷出钱在云南和海南开几家橡胶厂,直接的好处就是马车的木轮子换成了充气橡胶轮子,大大地减轻路上的颠簸。到目前为止,亲贵大臣,豪门富户全都换上了这种新式的车轮,就连平头百姓都慢慢看到这种轮子的好处,木轮子正在慢慢地退出历史的舞台。

    他吐吐舌头,赖皮道,“反正我那儿就是不如你这里舒服!”

    他又缠着我说了会儿话,我没什么心情,就让他背书,他背我听。虽然这趟跟着出了门,皇阿玛吩咐了,他的功课还是不能拉下。他背的津津有味,我却走了神,手里拿着书靠在软垫上发呆。

    车队停下来休息时,胤祥来找我,帘子一掀开,我才醒过神来,胤祥的脸色有阴,我低一头才发现,小十七枕着我的腿睡着了,一只胳膊还环着我的腰。

    后面的胤祯凑上来,看见就笑,“我说小十七的车上怎么没有声音,原来是跑到这里来了。”

    绿萼和清芬忙不迭地给各位阿哥请安,众人的声音终于吵醒了睡的正香的小十七,他睡眼惺忪,爬起来打着呵欠叫,“十三哥,十四哥。”

    胤祥没好气地说,“刚出门就懈怠成这个样子,以后跟我去我车上。”小十七被胤祥的火气弄得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见他脸色不好,也只好先答应着,垂头丧气地下了车。我也想下车站站,却发现腿早麻了,根本站不起来。

    胤祥一躬身,半个身子探进车里,将我打横抱下了车。

    “嗳……这么多人看着呢……”我一扯他的袖子。

    “谁看?”他眼风一扫,众奴才忙低头研究自己的脚尖。

    那边胤禩和胤禟说笑着过来,恰好看到了这一幕。胤禩一怔,胤禟的目光闪了闪,“十三,这是怎么了?”

    “怀暮的腿麻了。”胤祥面色如常地放下我,我却根本站不住,腿又麻又痒,简直不像是自己的,身子一晃,他忙又扶住我。

    胤禩微笑着走过来,“十三弟,刚才奴才传话来,皇阿玛叫咱们兄弟几个都过去,怎么你还在这磨蹭?”

    十三担忧地问,“你站的住?”

    我点头,“扶住别处站一会儿就好了,你去吧!”此时绿萼和清芬也下了车,过来扶住我。这两个没眼力见儿的奴才,早干什么去了。

    兄弟几个上前面的龙辇侍驾去了,我扶着绿萼的手站了一会儿,才觉得好了些。

    在马车上安生地呆了一日就有些厌烦了,绿萼和清芬两个拿出绣花绷子飞针走线地绣花,我看书看得无聊便拖着腮看她们两个绣花,不时地发表点言论,说这个花样俗,那个绣得慢的。

    清芬一边绣一边笑着看我,“格格可是在车上呆的无趣了?竟来消遣奴婢。别的不敢说,这拈针拿线的事格格可真不一定能赶上奴婢。”她手里正绣着一朵开得浓艳的芍药。

    绿萼抿着嘴笑,“清芬你先别把话说得那么满,格格毕竟在宫里住的日子短,你没见过格格拿针也正常。格格的针线我是见过的,针脚又密,构思又巧,那可是一手好针线。只是平常日子里总是嫌这个费工夫不大动手罢了!”

    清芬一脸的不信,绿萼摘了我腋下别的帕子递过去,笑道,“这就是格格自个儿画的花样,自个儿绣的,你看看比起你的怎样?”

    洁白的丝帕上殷红的花朵妖娆盛开,丝丝缠绕,清芬惊叹,“好俊的花样!格格,这是什么花?奴婢怎么没见过?”

    我淡笑地收回帕子,“彼岸花。”开在黄泉路上的花朵,若是见了,便代表这一生就到头了。

    清芬啧啧感叹道,“怪道绿萼笑话,原来奴婢真是眼皮子浅了!”再看一眼自己手中的芍药,更觉艳俗,遂丢到一边,拉着我的手软声道,“好格格,也给奴婢画个花样吧!”

    “奴婢也要!”一旁的绿萼忙跟着举起手。

    对身边的下人来说,我一向是个宽容的好主子,没有外人的时候这些丫鬟们也会和有说有笑。觉得这样挺好,高高在上的人总会格外孤独。

    反正在马车上也闲来无事,绿萼铺纸,清芬研磨,我拿起毛笔,思索片刻,便认真地画了起来,淡雅高贵的百合,妩媚娇艳的玫瑰,还有花型似蝴蝶翩翩起舞的鸢尾。画技当然是不甚娴熟的,好在还有一份巧思。

    两个丫鬟对我的花样一见倾心,纷纷抛下原先手中还在绣着的,改绣我刚画的图样。马车中又恢复了宁静,我自己颇为无聊,也拿起针线绣了起来。胤祥怀里的那条帕子已经旧得不成样子,白色的手绢都有些发黄,还小心翼翼揣在怀里,唔,再绣条新的给他好了……还有胤禟,若是拉下了他,一定又要跟我闹别扭……

    于是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古代的女子都爱绣花,一低头,一抬头,一天就过去了,用来打发漫漫的时光最好不过。

    清芬轻轻地哼唱,听说她在调来照顾之前是良妃的侍女,跟她学不少婉转悠扬的小曲,我听着甚好,便让她时时唱给我听,然后在那美丽的语词间失了心魂。

    一片春愁待酒浇,江上舟摇,楼上帘招,秋娘渡与泰娘桥,风也飘飘,雨也潇潇。何日归家洗客袍,银字笙调,心字灯烧,韶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春风撩起帘子的一角,悠扬的歌声便顺着缝隙溜了出去。

    韶光容易把人抛……心里蓦然生出了泛起苍凉,说起来,来到这个世界才不到3年,怎么仿佛又过去了一世……

    第一百零五章  南巡(二)

    一阵风吹来,掀起面纱的一角,将一丝不听话的头发别回耳后,我微笑着看着策马而来的胤祥,“怎么出来骑马了?”

    我笑笑,“马车里呆着太闷,出来透透气。小十七呢,他不是和你呆在一个车上吗?”

    他耸耸肩,“去十四弟车里请教代数去了。我的代数向来学得不是很好,讲题更是讲的一塌糊涂,怕误人子弟,就撵去了十四那里。”

    我低头抿着嘴笑,“借口。”可怜的小十七,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还不能玩的彻底,每日在马车上闷头苦读,晚上皇阿玛要亲自检查他的功课。

    “就是借口。”他一手握着马缰,侧过头看着我笑,“看见你出来骑马,就出来陪你了。”

    “这个给你。”我掏出怀里的手帕递了过去。“这几天在马车上闲来无事绣的。”

    胤祥疑惑地接过,展开一看,一脸的欣喜,“彼岸……”眼里的柔波简直能把人溺死。“谢谢,我很喜欢。”

    “哼,”那边传来一声不屑的冷哼,另一边,胤禟骑在马上一脸的酸涩,“一个大男人,用女人的帕子像什么样子……”

    话音未落,见我又在怀里掏啊掏掏出一条手帕递到他面前,“这是给你的。”

    他一脸别扭地接了过来,“谁稀罕……”却小心翼翼地揣进了怀里,唇角忍不住上扬。

    我朝他龇了龇牙,“不稀罕也得收好了,这是爱新觉罗彼岸的专属标记,不许弄丢。”还有一条没有绣好,等回去以后送给胤禛。

    “专属标记?”胤禟眯着眼,笑得开怀。

    “是啊,专属标记,专属于彼岸的男人。”我回头对他们妩媚一笑,猛地一甩马鞭,马儿风似的向前奔去,我放肆地笑着,侍卫们忍不住侧目偷偷瞧我,想看清这个大清第一公主到底是怎样的人物,却被一袭薄纱掩了视线。

    “什么事这么开心?”明黄的龙辇掀开一角,康熙的脸露了出来,笑眯眯地看着我,“彼岸进来。”

    我策马来到他的龙辇一侧,也不下马,纵身一跃,从马背上直接跳到了车上,掀开帘子钻了进去,马车里的空间足够宽敞,中间放着紫檀镶金的几案,案上对着一摞奏折,康熙正在几案后面看着我微笑,另一边坐着两个宫女,见我进来忙不迭地请安。我看了她们一眼,只觉得其中一个颇为眼熟。

    我过去挨着他坐下,伸手揽着他的脖子,头有一下没一下地在他肩膀上蹭着,“皇阿玛,什么时候才能到啊,路上真的很无聊……”

    他笑眯眯地摸着我的头发,任由我撒娇,“无聊就找胤禟他们几个陪解解闷。来看看胤禛给你的信。”

    “他来信了?”我眼睛一亮,直起身来。

    厚实的纸张,清癯的字体,说的无非还是火器,西山大营,还有几句保重身体之类的话,我哼了一声,将信扔到几上,“他当是写折子呢!”亏给他写的信里柔情蜜意的话一大堆,连一句“我想你”之类的都换不回。

    “想听胤禛诉衷肠怕不那么容易。他也不是那样的性格。”康熙笑着瞥了桌上摊开的信件一眼,“怎么?才分开几日就想了?”

    “想啊!”我趴在几上闷声闷气道,“那么多阿哥,怎么偏就把他留在京里处理政务?”我语含埋怨。他一直在身边的时候没觉出如何,可真要离开了,心里总有一处地方空落落的,不踏实。才知道,他不知在何时已经让我依赖至此。

    其实也知道,康熙将八爷党大部分都带离了京城,只留一个诺大的京城给胤禛,明显地就表现出了对他的信任。而胤禛也正好借此机会展现才干,丰满羽翼。

    “小丫头,也不害臊。”他调侃地看着我。

    “为什么要害臊?我叫敢于面对自己的心。”我吐吐舌头。

    他看着的目光中带着一抹沉思,叹了一口气,“我倒希望你真能看清自己的心。”

    经过四日的车马生涯,五月初六于静海县杨柳青登舟,沿京杭大运河南下。

    金色的龙舟行于河道的最前方,龙舟的周围伴有四艘小船,精兵护卫云集于各艘船的船舷,均是金盔软甲,利剑钢刀。龙舟后方则是熙熙攘攘跟一两里地的随行船队,虽然一再强调出行从简,但皇帝的规格派头还是很惊人的。

    我歪歪斜斜地靠在船舷上,吹着湿润的江风,龙舟下,碧绿的河水翻滚出白色的雪浪,运河的两边,杨柳树到处都是,柳条枝随风飘逸。隋炀帝个高智商低情商的皇帝。做过唯一有情商的事情,就是把柳树从杭州一直种到了他的东京洛阳。只是眼前这随风起舞的柔枝已不是当年的柳树,当初的纸醉金迷,金戈铁马都已不复存在,而如今,唯有这京杭大运河的水还在日日复年年地流淌。

    身后传来脚步声,我没有回头,懒懒地开口,“胤禟,小十七好些了吗?”十七自第一天登舟以来就犯了晕船,小脸煞白,吐个不停。连太医给开的药也给尽数吐了出来。整日里天昏地暗的,别说继续学习了,就连出来看一眼江边美景也是不能。

    身边传来胤禟轻轻的笑声,“怎么你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来了?刚去看过了,小十七已经好多了,刚吃药睡下了。”

    我回头看着他得意地笑了笑,指指自己的耳朵,“我的耳朵灵着呢!五十米之内跑过去个耗子窝都能听出它是公是母。何况你们的脚步声我经常听,早就能分辨出来了。

    ”

    他看着我得意的表情勾着唇笑,凤眼中光波流转,“你在看什么呢?远远地就看见你在里出神。”

    “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我在看江南美景。”来到这里的三年,居然从没出过京城。虽说苏怀暮是江南土生土长的,对我来却是头一遭来,自然要好好看看。

    “怀暮的家乡不是在江南?这次我陪你去你长大的地方看看可好?”他的眼神莫名的柔和。

    我长大的地方?我在弑盟里长大,那里埋葬了我的泣血的童年。我怔了怔,反应过来胤禟说的是苏怀暮长大的地方。“我住的地方早已卖掉了……再去也是物是人非图惹伤感罢了。”

    看到他的脸上现出一丝失望,我有些疑惑,“怎么你很想去看?”

    “是啊!”他轻轻点了下头,看着我笑得明眸流转,“一直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才能养出你这样的女子……”

    我低头默不作声地笑着,养育我的绝不是江南的青山远水,腐烂的血肉和挣扎哀号的灵魂才是我的养料。可是,这一切,该怎样说出口……

    白日在船舱里睡了一觉,真正到了夜晚反而睡不着了,便起身披上了衣服,想要到外面吹吹风。谁知,甫一踏上船板,便见胤禩长袍玉带,凭栏背对一弯明月而立,习习江风之中袂裾飞扬。

    我倚在船舱的阴暗处细细看他,颀长的身形,清雅的气质,修长的眉峰,绵密的睫毛微垂,在脸上投下两扇阴影,遮住了眸色,却让人觉得,双眼若是看过来,必是温和而关切的,那微弯而薄的唇瓣紧闭,但若是开口,也必是温柔款款让人如沐春风。但谁又能想到,这样幅温润如玉,清雅绝伦的面孔下掩盖的是怎样深沉的城府……

    黑暗中我自嘲地笑了笑,转身正要离去,却听见那边胤禩突然出声,“是谁在那里?”

    转身望去,他已经睁开了眼,清明而警觉的眼光看了过来,我的脚步一顿,正要开口,却见旁边舱道的暗处缓缓走出来一个女子,“八爷,是奴婢……”

    真是越来越退步了,白日刚跟胤禟夸下海口,说五十米之内一只耗子跑过我也能辨出公母,如今那么大的一个人立在那里,我居然没有发觉,果真是一遇到他就会昏了头脑了么?

    夜色中胤禩的眼眸黑亮如当空的明月,他沉默了片刻,嘴角泛起温温的微笑看向来人,“原来是月柔姑娘,这么晚姑娘还没睡么?”

    那女子向前走了几步,淡淡的月色落到她脸上,让看清的长相,十四五岁的年纪,瓜子脸,眼波盈盈,温雅秀美,我认出她是皇阿玛次出来带在身边的宫女,平日里也没怎么留意,原来她叫月柔么……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夜里风大,奴婢见八爷身上单薄……”后面的话声音越来越低,简直让人听不清说的是什么,但是她手里的披风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她微微低着头,眼波盈盈,月华如流水,将她映得比白日看起来美了三分。

    “如此,多谢姑娘了。”胤禩微笑着接过披风披上,月白色的苏绣披风,她倒知道什么色最配他。看着她踮起脚为胤禩系上颈间的带子,我猛然记起她是谁了。

    郭洛罗月柔,不就是那个本来要指给胤禩做福晋的秀女?因为十五一通闹腾,所有人都当十五页看上了她,不知所以的密嫔也巴巴地前去求康熙将郭洛罗月柔指给十五做嫡福晋。一个秀女有了两个阿哥来争,康熙干脆将她调到自己身边做宫女。只是这宫女怕也是暂时的。

    我皱了皱眉头,算起来这郭洛罗月柔做宫女还不到一个月,再怎么轮也轮不到她来伴驾,皇阿玛到底打得什么主意?莫不是带她出来趁机培养一下和胤禩的婚前感情的?

    凝神思量片刻,再抬头,甲板上已空无一人,我走上甲板,凭栏向下看去,黑色的河水,没有浪,很轻的水流声。我坐在船尾,将两只脚伸出栏杆,看着灯光在河里斑驳闪烁,那是随行船只上的灯光,船只在夜里静静滑行,如此静谧的夜晚。

    小十七从昏睡中醒过来,悄悄地走到我身边,一声不吭的伏在我的膝头,和我一起看着船后那长长的灯火,有如流龙。

    “哎……”十七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惹得我轻笑连连,“你小小年纪叹的什么气?”

    “睡不着……”

    “那是你白天睡多了。”

    他不说话,半晌把两只小爪子搭在我膝头轻轻摇了摇,“彼岸姐姐,你唱歌给我听吧!就唱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唱给我听的那首歌,好不好?”

    一首优美的法语童谣顺着夜风轻轻飘荡开来,我眯着眼轻声哼唱,十七安静地伏在我膝上,我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他的脊背,他的声音闷闷地传来,小小的声音像是喃喃自语,“彼岸姐姐……其实,我是真心地想要娶你做我的福晋……那样你就可以天天为我唱歌了……”

    我诧异地低下头,却见他已经睡着。

    吃力地将他抱起,向船舱走去,船舱边,胤祥披着衣袍笑着看我,将十七接了过去,轻松地抱在怀里。

    我对着他微笑,“怎么出来了了?”

    他对我眨眨眼,“半夜去给你盖被子,谁知你房里没有人,听到外面有歌声,便知道你在这里。”

    半夜来给我盖被子?当我是小孩吗?这个借口找的可真不怎么样,我一脸黑线,我看是来掀我被子的还差不多。

    “你看我们个样子,像不像一家三口?”胤祥突然开口。

    高大的胤祥将小十七抱在怀里,十七趴在他肩头睡得正熟,我走在一边,这样的情景,真的很像是……

    心里泛起一阵暖意,抬头看向胤祥,他的眸中也泛着暖意。

    两相对望间,小十七在胤祥肩头蹭了蹭,嘴角咧开傻傻的笑意,梦呓道,“彼岸姐姐……福晋……”一行晶亮的口水顺着嘴角淌了下来,沾湿胤祥的衣袍。

    胤祥的脸接着就黑了,我捂着嘴闷笑不已,一家三口……么?

    第一百零六章  扬州(一)

    五月初八,在桃源、清河等处视察河堤及洪泽湖西北之淄淮套地区。五月初十抵达扬州。

    扬州知府及各地官员匍匐觐见,进城时,百姓夹道欢迎,一边磕头,一边山呼万岁。

    这让我让很是意外,因为我记得“扬州十日”才过去了没几十年。也许对百姓来说,没有什么刻骨难忘的民族仇恨,他们并不在意上位者究竟是谁,只在乎谁能让他们过上安稳富足的日子。

    据说康熙第一次来扬州的时候,将龙舟泊在仪征的长江中间,没有进城,白匆匆进去游览了一些寺院,晚上宿在江上。那时的民族矛盾还没有这样缓和。后来他在二下,三下江南的时候到处视察河患,进行治理,又做了许多惠民的事情。慢慢地,百姓的态度就缓和起来。

    所以说,将康熙的南巡不单是为了治河兴农,更不是为了游山玩水,更多的,是一种缓和满汉之间的民族矛盾和文化冲突的手段。

    五月初十,各地官员匍匐叩见,进献古董、字画等,连带着我们些随行的皇子公主也收到了不少礼物。晚上大摆宴席。

    五月十一,康熙在百官的陪同下,视察扬州的河工,游览了栖灵寺、平山堂、江天寺。晚上又是看戏,宴请。

    是夜,行宫内华灯高悬,灯火通明,数十张桌子上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戏台上依依呀呀地唱着戏文。我懒懒地倚在椅背上,看那戏子行走间翻飞的华丽衣角。

    我这一桌子都是眷,那些官员怕我寂寞,特特地召来了自家的夫人来作陪。一桌子的朝廷命妇众星拱月般地陪着我这个固伦公主,阿谀奉承的话一晚上听了不少。上的月色不因地下的灯火而黯淡半分,行宫内琼花盛开,花阴深浓,池塘里的鱼游的好好的,树上呱呱叫的乌鸦也没掉下来……何况,我蒙着面纱,这些人究竟是如何得出我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结论来的?端庄秀美,雍容华贵?那就更不靠谱,若是我现在懒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