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倔女医对上冷面王第21部分阅读

      倔女医对上冷面王 作者:肉书屋

    “我的印鉴……”

    我听他说印鉴,这才明白过来,随即就轻声问:“胤禛,还要在方子上盖上这个吗?”

    他微微点头:“它……就在书房里,那个……休息室……”

    我附耳过去,听卷毛儿虚弱艰难地把话说完,这才又笑着对他:“胤禛,你先休息一会儿吧,我办好后这就再回来。”

    为病患做事,本就是我们大夫的职责。现在这人一脸感激地看过来,我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随即就热着脸丢下他,颠颠地迈着步子走了出去……

    等独自一人来到四大爷阔大的书房里,我却莫名地存了些敬畏之心。

    那人说右边一排的《金刚经》是启动按钮,我找了好一会儿,这才发现有一本颜色看着非常陈旧的。谁想刚摸住扭了一扭,那道门就轰隆着慢慢地打开。嗬,这什么《金刚经》啊!我又动了动,见门倏地闭合,这才放下心,坦然地走进去……

    卷毛儿的印鉴竟放在枕头里。他若不说,我还真是想不到这里来。当我像个小贼一样摸到四大爷的枕头,这才发现原来是一个瓷枕。一看它的模样,我就知道那人为何说中午睡不好觉了。那么高的枕头,这能对脖子好吗?之前说是为了象牙席,哼,我看也都是借口吧。

    虽然心怀不满,但我还是拿起瓷枕研究了一下。正如那家伙所说,瓷枕的左侧果然有一个圆圆的小塞子。我顺着方向轻轻地扭了几下,很快就打开了。

    真是没有想到啊,卷毛儿的印鉴,竟是一可爱的哈巴狗玉雕小像。我一见它,就忍不住呵呵直笑。这人爱狗的程度,呵呵,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

    再看那玉的成色,觉得……和他送的那根莲花玉簪很是相像。一想到这儿,我心里就忽地一暖,随即忙拔下簪子和它比对了一下,原来它们真是从一块儿玉上分割出来的。

    我怔了好一会儿,这才满心欢喜地将他的印鉴盖到那张处方笺上。完后,我再仔细地看看这只栩栩如生、精灵可爱的哈巴狗,又忍不住一阵儿笑。

    卷毛儿喜欢哈巴狗,难道是因为他们的毛发有些相似吗?等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要问问他。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真是有趣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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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大爷虽然生了一场大病,但却受到了四爷府所有人的诚挚关怀。才三天的时间,他就能下地走动了。

    有那么多人围着卷毛儿,我这个做大夫的,当然要很是自动地往后退。除了按时为他煎药外,坚决不再单独近他的身。

    谁想这日端药进去,这人的房间里竟然静悄悄的,难得地没有人声。难道……是他睡着了?

    我在心里这么忖度着,随即就轻踮步子慢慢绕过屏风。刚往床铺上看了一眼,卷毛儿四大爷就豁地一个转身。

    看他缓缓坐了起来,我这才笑着搁下装药的提盒:“爷,今儿可是最后一天用药,过后咱们只用食补就行了。”

    他听过微微点头,接着就对我温声道:“沐莲,天津的那个传染病,现在已经大好了。”

    这还真是个好消息。他生病这几天,我一直都被那拉氏留在府里面,还从未出去过,现在听了这个,心里自然一阵儿欢喜:“这就好。那里离京城太近,如果病情控制不住的话,咱们这里也会遭殃的。”

    他脸色也是大好:“是啊,所以皇阿玛也很焦急。沐莲,那药……你端过来吧!”

    四大爷心情一好,这苦苦的药汁也就算不得什么了。我看他一口气搞定,心里更是欢喜,赶忙趁机低声笑说:“胤禛,明个儿你就不用服药了。那我……是不是就可以去草堂了?”

    他的脸本是晴天多云的,现在听了我的话,立马就暗了下去:“你几天没去草堂了?”

    几天没去,我心里本是很清楚的。可是一见这人变了脸,我就不好再一口说出来,这就赶忙出手扳着指头算了算:“已经有八天了。”

    “不准去!”他直直地吼了一声,接着就又低下声音道,“爷从明天开始,要到你那儿去修养身子。你走了,那我怎么办啊?”

    “啊?”

    我愣了愣,随后赶忙笑道:“爷,你的药膳一直都是他们做的,这回……你就还到福晋那儿……”

    话还未说完呢,四大爷就黑了一张脸看过来:“怎么了这是?爷不回来时,你说想我。现在到你眼前,这就又不待见了,是不是?”

    我慌忙着摇头:“我不是这意思,而是……”

    迟疑了又迟疑,犹豫了又犹豫,我还是嗫嚅着开了口:“那天……我为你施针时,福晋她就在外面,咱们的话……她可能都听见了。”

    四大爷就是四大爷,我心里如此忌讳后怕,他还在那儿大模大样地笑道:“这怕什么啊?难道爷一生病,连这事也做不得主了?”

    我低下头,微嘟着嘴说:“胤禛,咱四爷府,当然是由你说了算。不过,我现在说错了话,你也得帮帮我的忙才是。”

    这人听了这个,先是略略一顿,接着就低声问我:“沐莲,你真想把我往别人那里推啊?”

    卷毛儿这样问话,我心里忍不住一阵酸,随即就将头歪靠在他的肩膀上:“胤禛,你这次生病,可真是把我吓坏了。如果我不是大夫,怕是……也早就撑不住了……”

    拒绝他到我那儿去,这人原是心生不满的。现在听了这个,随即就轻叹口气,伸出手臂揽住我的肩:“哎,我去天津办事,也没想到那里会有传染病。不过这也算是好事,如果不是你弄了处方,不知又有多少人要遭罪呢!”

    说完,他就一脸疑惑地问我:“沐莲,你学了这么长时间的医术,那些处方……你都知道多少啊?”

    我笑着转头看他,随后就很是认真地想了想:“秘方嘛,大约有几千个吧。我学的那本华佗神方,上面就有好多呢!”

    他听了笑:“华佗神方?你那里有华佗的秘方?”

    我坦然地点点头:“是啊,都是外公教我的。可惜他不让用笔记,都让我存到这儿了!”

    他见我指指自己的脑袋,立马就在我头上捣了一下:“你还怕爷要你的秘方啊?”

    我依着他笑:“你就是想要,我也没有办法给啊。那些处方,杂乱的很,没个三年五载的,还真是整理不出来呢!”

    他愣了愣:“有那么麻烦吗?”

    我含笑点点头:“是啊,所以我才不想费工夫,只把它们留在了脑子里。”

    他听后不语,过了几秒钟,这才又问我:“沐莲,如果……我这次有事的话,你会怎么办啊?”

    听卷毛儿问出这样的话来,我的心立马就咯噔一声响。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后,我这才又伸手摸摸他的额头。

    这人明白我是在调侃他,当即就伸手拉下我的手,很是认真地看着我说:“沐莲,我是问真的。如果我不在了,你会怎么样啊?”

    我低下头,接着又慢慢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胤禛,我没有想过这个。真的,我一见你,就只想着如何把病治好。我的医术,虽然比不上太医院的人,但对待病患,我还是很认真的。”

    说完,我就又温声对他低语:“胤禛,万岁爷派人传旨,说让你这些天在家好好养病。既然没什么要忙的,那你就少想点儿事,早点好起来吧。”

    我说让他早点好起来,卷毛儿立马就提起了前事:“沐莲,那天醒来时,你想对我说什么啊?”

    见这人满眼含笑地看过来,我的脸一下子就又热了起来。他看我娇羞着想要起身,这就忙紧紧地搂着我,在我耳边低低地调笑:“说吧,爷的身子这会儿已经好多了。”

    卷毛儿从病猫变回了原来的模样,想为他生孩子的话,我还真是说不口:“胤禛,我没有什么要说的,就是想让你快点儿好起来。哎,对了……”

    这人看我想转移话题,当即就又慢慢伸手托住我的下巴,很是温柔地看着我叫:“沐莲……”

    他这个样子,我越是觉得不好意思。可是那人相当地有耐心,一双闪着亮光的眼睛,就那么直盯盯地看过来,一言不发地等着我说话。

    “胤禛,我……”

    我慌乱地低下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神。犹豫了好久好久,最后还是热着脸轻声低语:“胤禛,等你好了,我……我想给你生个孩子……”

    四大爷听到这个,身子先是微微一僵,随后就扶着我的肩膀,欣喜若狂地问我:“沐莲,你是说真的吗?”

    “嗯。”我很是娇羞地点点头,这就又把头埋进了他的怀里。

    卷毛儿满脸欢喜地笑,接着就轻柔地摸摸我的脸颊:“沐莲,你怎么想通了?”

    我满是羞怯地看了他一眼,过后却又忍不住娇嗔着说:“我就是想了,你若是不愿意,那我就不……”

    话未说完,他就低头在我脸上吻了吻:“生吧!沐莲,咱们一定要多生几个……”

    卷毛儿四大爷还真是个大胃王。我刚说想生个孩子,他这就上纲上线要我多生几个。哎,听着就挺吓人的,以前的那些惧意立马就又窜的老高……

    第一零六章

    我说要给卷毛儿同志生孩子,这人病一好,就对此事燃发了无限的热情。可努力了一个月,孩子还是没有来。

    比起我的失望,四大爷要淡定的多,还常常问我一些这方面的医学知识。自我把他的病治好后,这人就对我的医术很是信服。晚上过来这里,有时还会拎上一本医书,时不时地撺掇我和他一起读。

    我是大夫,看医书等于是温习功课。他这个新手读了,免不了要时时“不耻上问”。可是不通的地方一多,这人的自信心就受到了严重的打击:“沐莲,难道我真与这医术无缘?”

    我略略一顿,随即就对他柔声笑说:“胤禛,你事情多,又不能天天想这个,心存疑惑也不为怪啊。再说了,我是大夫,你有什么需要,直接问我就好了嘛,干嘛还要学这个啊?”

    他听过,这才笑着合上书:“爷看这个,也是为了自己好。你是大夫,可我每次出门时,也不能都带着你吧?”

    我怔了怔,随即就笑着点点头:“我的医术,也都是一点一点积累的,你若真有这个兴趣,那就慢慢地看吧。不过……你的身子才刚痊愈,还是不要太费心的好。”

    话音刚落,这人就笑着伸手刮刮我的鼻子:“知道了,大夫的话,我能不听吗?”

    我呵呵地笑:“我说这个,也是为了你好,可没有强迫的意思啊。”

    他听了,笑着放下书,随后就又忽地开口问我:“沐莲,以后……你若是怀有身孕的话,那还去不去草堂啊?”

    四大爷提起这个,我自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这就对他笑说:“胤禛,若是真有的话,你还会让我去吗?”

    他见我问,先是微微一怔,然后就也笑着问:“我说什么,你会愿意听吗?”

    我想了想,然后玩笑着点头:“四爷府都是你说了算,我能不听吗?”

    卷毛儿见我跟他学话,脸上立马就起了几道黑线:“我算是看清楚了,你啊,就不会顺当地对我说个‘是’字。”

    我歪过头,依着他笑:“别的或许不会,但这件事……我会听的。”

    “真的吗?”他满脸讥诮地看着我,“这个你会听?”

    我很是认真地点点头:“嗯,我会听的。”

    说完,我就又仰起脸看着他笑:“我这不一直都在努力吗?”

    听我这样说,四大爷果然很是满意地笑:“好,那咱们就继续努力吧!”

    卷毛儿说着,就向我伸出了他的“哈巴爪”……

    八月十三是外公的祭日,我一大早就赶回了钮祜禄府。

    这次回来,阿玛的腿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再过几天就可以拆掉纱布。上次我走时,额娘就很为卷毛儿的病情担忧,等祭礼一过,她就赶忙问我:“莲儿,四爷现在也都好了吧?”

    我赶忙笑:“额娘,他已经好了,万岁爷也开始让他忙事了。”

    她听了,这才放心地点点头:“这就好,听说那个病很是凶险,弄不好还会有后遗症呢。”

    “放心吧,额娘。”我笑着扶她坐下,“四爷他回来的很及时,在路上也没有太耽搁,所以爷只是受了点儿罪,别的都还好。”

    额娘见我轻描淡写地说这件事,不由得笑:“怎么,你都不害怕啊?”

    我的脸一热,随即就靠着她低声说:“额娘,我是大夫,着急害怕都没有用,能做的,就是想办法怎么给他治病。”

    额娘听了,先是微微一怔,接着就很是怜惜抚了抚我的头发:“孩子啊,真是辛苦你了!”

    我低下头,过了一会儿,这才又扭捏娇羞地对她说:“额娘,一会儿……你帮我把把脉吧。”

    她愣了愣,接着就满脸喜悦地看过来:“莲儿,你是有了吗?”

    计划生育就是这点儿好,身子稍稍有点儿不对,我自己就会容易往这方面想。现在听额娘问,我随即不好意思往她怀里拱了拱:“这两天好像是有点儿反应,不过……也不是很确定……”

    额娘一听,赶忙拉过我的手腕儿摸了摸,随后就欢喜无比地道:“莲儿,这是喜脉,是喜脉啊!”

    我听她说喜脉,这就赶忙从她怀里起身:“额娘,真是喜脉吗?”

    她满脸喜悦地点点头:“是啊,已经一个多月了呢!”

    说完,额娘就紧紧地抱住我,连声道:“有孩子就好了,这就好了……”

    我看她如此激动,心里也越发高兴,像小孩子一样埋到她怀里去,没想到……我也要做妈妈了……

    我们母女两个抱了好一会儿,额娘这才又笑着问:“莲儿,你给四爷说了吗?”

    我羞怯地摇摇头:“前几天我才觉得有些不对,又想着今儿个会回来看您,所以还没有对他说呢!”

    额娘笑着拍拍我的头:“那今儿回去就说吧,他听了一定高兴。”

    我轻轻“嗯”了一声,停了好一会儿,我就又嗫嚅着问她:“额娘,要不要……等三个月后再说啊?”

    她面上一滞,紧跟着就疑惑着问我:“怎么,你觉得不安全吗?”

    我顿了顿,随后这才说:“隔院儿有个耿姐姐,听说以前她也曾有过孕,可是……不到三个月就没了。”

    她听了,赶忙微笑着宽慰我:“孩子啊,不要担心。你是大夫,只要自己注意身体,就绝对不会有事的!”

    有她给我打气,我的心也慢慢平和下来:“莲儿知道了,凡事我都会小心的。”

    额娘笑着拉拉我的手:“不要想太多,心平气和才会对孩子好。”

    说完,她就又掐着指头算了算:“明年闰三月,不管是早几天还是晚几天,这孩子都会生在三月里。”

    我听她说三月,忙起身依着她笑:“三月,那正好是春天,不冷不热的,这样也好。额娘,到时我临盆的话,您……能不能过来啊?”

    她亲昵地摸摸我的脖子:“莲儿,这个得看四爷和福晋的意思,我们这些娘家人,是不可随便过去的。”

    我失落地点点头:“莲儿知道,不过……这是第一胎,我心里还是有些怕。”

    额娘低下头,满眼慈爱地看着我笑:“放心吧,额娘认识几个很有经验的稳婆,到时咱们也可以请她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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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欢喜地回府,卷毛儿四竟然还没有到家。梳洗后等了好一会儿,这才听得他回来,随即和耿氏她们一块儿过去迎接。

    我那么热切地看向他,可是人家四大爷根本就不肯看我一眼。一回来就直直地盯着那拉氏说今晚要去理佛。好吧,既然他摆明了要去别人那里歇息,那我就不要插嘴乱说话,把这喜讯再往后压一压。

    哎!要当妈妈了,这种感觉……还真是奇特。心里觉得很幸福,也很满足,就像是得到世上最美好的东西一样。那个人,哼哼,算了,他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吧,随他怎么样,这孩子就当是我一个人的好了……

    孕妇嗜睡,卷毛儿四不在,我照样能欢喜地酣然入睡。醒来后再摸摸自己的肚子,心里更是甜蜜无限。哈哈,我真要当妈妈了!

    十四、十五两天是我的休息日,可是我在屋里等了整整一个白天,那人还是没有任何动静。直到我吃晚饭时,这位准爸爸才迈着大爷步子走了进来。

    见我饭桌上只有一碗酸辣粉丝汤,他很是怔了怔:“沐莲,你怎么吃这个啊?”

    这人能过来,我心里本该高兴的。可想想等待他的那种心酸滋味儿,我就觉得难受,随即就淡淡地对他说话:“这会儿就想吃个,别的东西,我没有什么胃口。”

    四大爷没有得到我的大力欢迎,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似乎有些失落。默默地坐了半分钟后,他见我还是只顾着自己埋头吃饭,这才又低声道:“沐莲,爷的晚饭也还没吃呢!”

    听说这人还饿着肚子,我这就停下筷子柔声问:“你一个人,两菜一汤应该够了吧?”

    他笑着点点头:“嗯,差不多了。”

    若是搁在以前,我肯定会亲自下厨为他洗手作羹汤。可现在我连饭味儿都闻不得,怎么能去做饭啊?只得笑着叫茹双进来:“茹双,麻烦你到厨房,帮我们做一道骨酱芋艿、玉盏金针,汤嘛,就要桂花银耳柑羹吧。”

    见她走了,我这才又转头看向卷毛儿。这人真是挑剔,有得吃还对我阴沉着脸。

    我看他不高兴,这便很是主动地把椅子朝他那边移了移,坐下后低声笑说:“胤禛,从后天开始,我就不再去草堂了。”

    他这会儿还在对我心生不满中,现在听了我的话,那脑子还没转过弯儿来:“怎么了,草堂是不是有什么事了?”

    我嗔笑着看了他一眼,接着就歪头靠在他身上:“你忘了?之前我答应过你的,只要……只要……”

    见他还是一脸懵懂的样子,我赶忙故意窘然地顿了顿。

    四大爷就是四大爷,我一停,他就立马醒悟过来,当即就欣喜若狂地扶着我的肩膀问:“沐莲,这是……这是真的吗?”

    “嗯,”我满心欢喜地看过去,随后就又娇怯地低下头,“胤禛,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卷毛儿听过,很是激动地重复了一遍:“有一个多月了?”

    说完,他含情脉脉地摸摸我的脸颊,在上面吻了吻后,这就又哑着声问我:“沐莲,你什么时候发现的?今天吗?”

    我是个小气的人,一提起这个,我自然就想起等待一天一夜的心酸,当即就嘟着嘴说:“昨天,昨天回家时发现的。”

    听我说昨天,卷毛儿先是怔了怔,接着就低声埋怨我:“既然是昨天,那你怎么不早说呢?”

    我嗔怪地看着他,轻微地努了努嘴:“昨天你回来,我是想说来着,可是……你根本都不愿看我一眼,我怎么说啊?”

    四大爷听过,不但不生愧疚之心,反还责怪似的伸手扭了我一把:“爷没有回来,你可以先告诉福晋啊,然后我不就知道了吗?”

    依着我和那拉氏的上下级关系,确是应该如此。可是他这么说出来,我心里却堵得厉害。我是孩子的妈妈,他是孩子的爸爸,现在却要隔过一个人去,怎么说都让人不舒坦。男人就是男人,永远也别指望他体会我们女人的感受……

    我满是失落地低下头:“我知道了,明儿个一早,我这就对福晋说。”

    说完,我拂开他的手,缓缓地从椅子上起身:“你等一会儿,我去看看饭菜好了没有……”

    四大爷见我起身,赶忙紧拉住我的手臂。在我用力往外挣时,他这才伸臂揽了揽我的肩膀,很是温柔地问:“沐莲,你生气了?”

    被他说中心事,我更是觉得委屈。略略一怔后,我就微微一笑:“生气对孩子不好,我干嘛要生气啊?从昨天开始,我心里一直都很高兴。你是孩子的阿玛,所以我也很想让你知道,咱们的孩子,将会在明年三月出生……”

    我的话怨气十足,他听过,立马就凑过来在我眉心轻轻一吻:“沐莲,昨晚……我真该过来看看你。”

    女人要有骨气,可我就是在这方面缺了点儿。四大爷一放低姿态说话,我心里的怨气和委屈就全部消失了,忽然间又觉得自己成了一个幸福的人。当晚我反思了无数遍,还是没有勇气趁那人睡着时折磨折磨他……

    我对那拉氏有防备之心,可她似乎还真把我当成自己的人看。知道我怀有身孕后,她的面上还是很高兴的,立马就给我的院子里加了两个丫头和一位很有经验的嬷嬷。而且还对李氏她们交代,没事儿的时候不要让下人到我的院子里乱窜。

    李氏有两个儿子,别人要生孩子,是男是女她自然很注意。宋格格自去岁女儿过世后,就再也没有动静,现在听说我有了孩子,那眼圈儿看着都有些红。耿氏以前也怀过孕,不过这人还算厚道,听到我的喜讯,她也不提自己的倒霉事,只连连叮嘱我要注意身体……

    面前有这么多人盯着未出世的孩子,我心里还真是有些忐忑。等战战兢兢地挨过危险期,卷毛儿同志却忽然对我说:“沐莲,你那个怕艾香的病,我这就帮你祛除了吧?”

    我怔了怔:“怎么治啊?”

    他笑着捏捏我的鼻子:“明儿个一早,我带你去个地方。”

    自我留在四爷府安胎一来,就再也没有出去过,这一个多月,差点儿没把人憋死。现在卷毛儿说要带我出去透透气,我自然巴不得跟上。

    一随他上了马车,我就像出了笼的小鸟一样自由欢畅。天虽然冷,但我还是连连地掀着帘子往外看。

    那人看我这样,忍不住在一旁笑说:“一出门就这么高兴啊?”

    我看着他笑:“当然了,我已经好久没出来了。”

    他呵呵一笑,伸手抱了抱我:“放心吧,爷这就让你搬出来住一段儿时间。”

    见我一脸惊诧地看过去,四大爷却对着我淡淡地笑:“我已经安排好了,让你在外面住到过小年再回府。”

    过小年,那不就三个月吗?正高兴到一半儿,我这就想起他要为我治病的事:“胤禛,我的病……要治那么长时间吗?”

    “真是个傻丫头!”他笑着点点我的头,接着就微叹着气说:“皇阿玛一回京,我这就要办差了,也不能常回府。你现在有了孩子,还是住在外面的好。”

    我怔怔地呆了好一会儿,这才像飞鸟投林般扑进他的怀里,很是欢喜地叫他:“胤禛……”

    他见我这么高兴,也就满脸带笑地抚了抚我的脸颊:“沐莲,你就不问问要去哪儿吗?”

    我仰起头,娇憨地对他笑说:“你既然安排了,那我听着就是了……”

    话音刚落,马车前的护卫就轻轻地隔着车壁敲了敲。

    我今儿个如此乖巧,四大爷的心情也是相当地好,一听前面的人有事要禀,这就语中含笑地说:“有什么事啊?”

    那人略略一顿,接着就低声道:“爷,七爷骑着快马从前边儿过来了。”

    一听是七阿哥,我们两个都怔了怔。

    他刚喊了一句“停车”,七阿哥就急急地在外面叫:“四哥,沐莲在里面吗?”

    七阿哥如此焦急,我在里面听了,这就赶忙打开车帘应声:“七爷,您有什么急事吗?”

    他看我在,这就隔着窗子先对卷毛儿同志打了声招呼:“四哥,琉球国的使者昨晚患了怪病,一直喊看见厉鬼前来催命。五哥叫了钱御医过去诊断,他说余老先生以前治过此病,所以我想来问问沐莲,她可知道有什么方子没有?”

    我听说这事与胤祺有关,心里立马就绷得老紧。也顾不上看四大爷是反应,这就急急地问他:“七爷,这病是心气衰虚所致,那人现在怎么样了?”

    他皱了皱眉头,很是着急地说:“他一直喊有鬼,不停地打哆嗦。沐莲,你有办法吗?”

    我刚要回答,卷毛儿同志却在马车里搂紧我的腰身,低声开口对他说:“七弟,沐莲现在身子不便,这种怪病……还是不要找她了。”

    七阿哥愣了愣,随后便满脸笑容地问过来:“四哥,我这是要当叔叔了吗?”

    我听他这样说,慌忙羞怯地缩回车厢里,不敢再往外看。卷毛儿同志听后倒很受用,语气中也微微带了些笑意:“是啊,明年闰三月。”

    七阿哥听了,随即就很是欢喜地说话:“好啊,到时就可以吃喜面了!”

    四大爷见他替我们高兴,这就转头对我说:“沐莲,琉球国一向与我们大清交好,使者在我们这里生病不治,传出去不太好。你若是有方子的话,那就写出来给七弟,让他们照着方子配药吧。”

    这事与胤祺有关,我还一直担心这人不要理会呢。现在听他这样说,这就对他低声笑说:“爷,这里没有笔墨,怎么写啊?”

    这人听了,转过头去看了看窗外七阿哥,随后就笑着指了指车尾后面的包袱说:“怎么没有笔墨了?就在那里面。”

    我怔了怔,等他耐着性子帮忙备好一切,这才拿笔开了处方给七阿哥。

    他接过看了看,低声笑着问卷毛儿:“四哥,这上面的字,我怎么都不认识啊?”

    四大爷听了,也从鼻子里笑着哼了一声:“七弟,这是他们大夫开处方的字迹,我也不认识的。”

    我看卷毛儿的怨气出来了,这就赶忙对七阿哥笑说:“七爷,您先让钱御医按着这个方子配药,用后若是不行的话,我就再换处方。”

    说完,我又转头笑问卷毛儿同志:“爷,咱们今儿是要去哪儿啊?”

    他听我问,先是略略一怔,接着就也笑着对七阿哥说:“七弟,我们今儿就在北边的园子里,真要有事的话,你可以再派人过来。”

    七阿哥听了,笑着点点头,随后就快马一溜烟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卷儿太大了,生着不容易,不过总算在咱闺女的肚子里上场了

    还先一步住进了圆明园,也算是幸福了一把。

    偶会继续努力加油的~~~~~~~~

    第一零七章

    听卷毛儿说北边的园子,到了才知道是康老爷子赏赐的一个花园。我一向好清静,这里阔大人少,很合我的心意。

    不想刚安顿下来不到半日,七阿哥还真就过来了:“四哥、沐莲,方子已经用了,那个使者也有所好转。可是……钱御医说他身上患有宿疾,还需要进一步的治疗。要不,咱们这就一块儿过去瞧瞧?”

    我给钱默萱的处方,只是药材的使用参考,并没有具体的药量。依着他的医术水准,一看就该知道怎么用。他既然又让七阿哥过来请我去,看来……那个使者的病还真是不轻呢。

    可是我家的卷毛儿同志似乎有些迷信。刚刚我都已经解释说是心气衰虚,他却仍说那是怪病,怕伤了肚子里的孩子。现在七阿哥再提,我自然不能直接应声,只好转过头去看他怎么回应。

    也许是拒绝过人家觉得不好意思,这次四大爷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固执。他一见我看过去,这就低声问我:“沐莲,七弟说那人还有宿疾,你现在这样,会不会影响诊脉啊?”

    原来他是怕我有孕影响医术水准,所以才不想我去。一明白他的心意,我心里立马暖烘烘的,接着就柔声细语地对他说:“爷,钱御医的医术绝对在我之上。他既然诊出了陈年宿疾,那我们现在过去的话,说不定也可以不用诊脉呢。”

    他微微一顿,随后这才点点头:“好,那咱们一起过去吧。到时该用什么药,你再和钱御医仔细商量商量。”

    七阿哥见他允了,这就也松了一口气:“四哥,你放心吧,沐莲不是太医院的人,如果病情真是棘手的话,我也不会让她插手的。”

    卷毛儿心里怕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七阿哥这么一说,他却又很是认真地说:“沐莲懂医术,今儿若真能帮上忙,当然还是要尽力的。”

    四大爷这样说,明明是为了面子。果不其然,一上马车,他就又低着声交代我:“沐莲,那人是别国使者,如果真是治不了的病,你千万不要逞强啊。”

    我在心里暗笑,但面儿上还要过得去,随即就挽住他的胳臂笑说:“胤禛,我知道了。人的能力有大小,如果真是没有办法,我还不至于那么笨,给你惹麻烦。”

    话是这么说,可这人的病却又牵涉到胤祺。如果治不好的话,康熙老爷子那里,他还真是不好交差。等到了病患所在的院子前,我心里越发担忧,生怕那琉球国的病患不好治……

    七阿哥一向似乎没有太多的担忧之心,他见卷毛儿和我一前一后慢慢下了马车,随即就笑着在前带我们两个进去。

    刚入二门,钱默萱就一脸恭敬地从对面迎了过来。

    寒暄过后,七阿哥这才低声问他:“钱御医,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在啊?”

    钱默萱轻声笑答:“五爷明日还要依礼设宴款待来使,所以就先过去那边准备了。”

    我到这儿来,本是有些紧张的。现在一听说胤祺不在,心里却忽然一阵轻松,接着便坦然地和钱默萱说起了病患的脉象。

    据他的诊断情况看,那个病患确实不好治。等说到如何处方时,钱默萱忙语气诚恳地对着卷毛儿说:“四爷,使者之病,兹事体大,为了确保处方万无一失,卑职还是希望格格能够亲自把把脉。”

    以前除了太子,我还没有给四大爷以外的男人看过病。来之前,我也说过不用自己诊脉的。现在钱默萱这么建议,我这就赶忙低下头去等着卷毛儿发话。

    上次在药膳堂,钱默萱和八阿哥他们走得很近。卷毛儿同志可能也知道这事,一听人家说完,他就低声有力地道:“钱御医,内子的医术有限,这几个月也从未替人诊过病。你是太医院的御医,一会儿如果真有什么差异的话,我看……就还是由你决定处方吧!”

    说完,卷毛儿便又转头看我:“走吧,咱们两个一起进去瞧瞧。”

    自来到这里,他就没有对我说过一句话。现在忽然要陪着一起进去,我心里自然很是欢喜。可是这人十分讲究避讳,看那个使者隔帐露出手腕儿来,他还是赶忙递了自己的帕子过来:“你还是用这个吧。”

    我明白他的意思,微微一笑后,这就缓缓伸手接过,将他的帕子搭在了病患的手上,隔着帕子用心把脉……

    完后,我才又随他一起出去。七阿哥在外面,这就忙问:“沐莲,怎么样?”

    “七爷,钱御医说的没错。”说完,我便又转过头笑问钱默萱:“钱御医,您已经决定处方了吗?”

    他听我问,这就也看了看卷毛儿同志:“四爷,卑职已经想了好几种药材,不过还没有下最后的决定。现在格格既然把过了脉,那就麻烦您们再仔细地瞧瞧,看是否还有需要补充的地方……”

    卷毛儿这几个月看了不少医书,现在一接过处方笺,随即就拿着朝我这边儿凑了凑。这人虽然满腔热血,但我知道他看不懂上面的字迹,这便像讨论病情一样笑着说话:“四爷,钱御医用了一两八钱的白术、苍术做主药,搭上六钱的半夏、大戟、山慈姑,还有附子和麝香各两钱。”

    他听我一一念出,好像也有点儿明白的样子:“这些药材就已经足够了吗?”

    我顿了顿,随后这才轻声笑问钱默萱:“钱御医,如果这里面再加两钱天南星的话,会不会……也有点儿作用呢?”

    他听过,当即就笑说:“这个使者确实也有癫痫的症状,不过……他从远地来到我们大清,身子这会儿能承受得了吗?”

    我想了想:“那就减半吧,应该会好一些。”

    卷毛儿同志听我们在讨论用药的事,这便又向钱默萱问道:“钱御医,你准备怎么配药啊?”

    钱默萱转头向他,随后又看看七阿哥:“四爷,七爷,卑职准备把它们研成细末,再用生姜熬水化药。”

    见他们两个发怔,我赶忙在一旁笑着解释:“病患以生姜水服药,就会缓缓吐出体内的顽痰。等慢慢吐尽,他的病就会好了。”

    七阿哥看我赞成钱御医的处方,这就也笑着问我:“沐莲,这样子就可以了吗?”

    我轻轻摇摇头:“七爷,这个药末捣碎后,还需要做成一个个的小饼呢!”

    等他轻轻点头后,钱默萱却忽然在对面笑道:“格格,听说您那儿有一套上等医针,一会儿病患好后,不知卑职是否有幸亲眼见识一下?”

    听他提起胤祺送的医针,我先是愣了愣,接着就缓过神儿来低声说:“钱御医,真是不好意思,今儿个的事太过突然,我并没有随身带着。”

    他听过,并没有很失望,只淡淡地笑说:“当年家父听说有人转让这套医针,还特意寻到他家里去,后来才知道它是在格格这里。”

    卷毛儿知道我每日都会随身携带针囊,刚刚他听我那样答,本就面带疑惑。现在听了这个,那张脸更是一个劲儿地往下沉,越发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暗空。

    七阿哥一见事态不对,随即就转过头:“钱御医,那个处方……现在就可以照着配药了吗?”

    钱默萱听他说话,这便点头低声说:“是,卑职这就去配药。”

    卷毛儿见他走了,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压着声对七阿哥说:“七弟,既然钱御医已经心中有数,那我们就先走了。”

    七阿哥知道医针的事,他听卷毛儿说要走,当即就笑着点点头:“好。那处方里含有麝香,对沐莲的身子也不太好,你们还是先走吧!随后这里有什么好消息,我这就派人过去说一声。”

    卷毛儿听了这个,先是怔了怔,接着就温声对我说:“走吧,你现在还需要多多休息。”

    我看他态度有所好转,忙感激地朝着七阿哥看了看:“七爷,我们这就走了,随后再见。”

    他见我一副可怜巴巴的小媳妇儿模样,随即就看着我们笑说:“四哥,你放心吧。这些天我在南薰殿当值,不会再去麻烦沐莲了。”

    卷毛儿同志绝对是个工作狂,一听七阿哥说到当值的事,他的工作热情就立马飞速地上升,脸上还露出了一丝微笑:“七弟,说到当值,我还真有件事还想和你商量商量呢!”

    说完这句,他就又转头对我说:“沐莲,我这里有点儿事,还要再耽搁一会儿。要不……我先送你到马车里,一刻钟后我再回去。”

    为了让四大爷回去后不为那医针的事大发脾气,我赶忙很是配合地点点头:“好,那我过去等着。”

    七阿哥听了,忙笑着说:“四哥,这里房间多的是,我这就让人带沐莲先去歇着。”

    说完,他就招手叫了一个使唤丫头进来,叮嘱她好几声要对我仔细。

    等随这丫头出去,问了好几句后,我这才完全确定这是七阿哥的一个宅院儿。因为怕这个使者的病影响了其他的人,所以才带了他到这里来治病。

    七阿哥还真是有意思,我就只等一刻钟,他还让使唤丫头选了临近花园的房间。谁想刚到门口儿尚未进去,这丫头就低声对我说:“格格,五爷他过来了。”

    听她突然提起胤祺,我的心先是蓦地一紧,接着就下意识顺着她的视线侧过身去……

    原处的那个人,可不就是胤祺!他见我看过去,这就沉静地踱步过来,一脸温和地对我笑说:“沐莲,你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