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倔女医对上冷面王第15部分阅读

      倔女医对上冷面王 作者:肉书屋

    是些什么人?你每日里都去的话,会不会太累啊?……”

    她的问题太多,根本就没有要我回答的空儿。那拉氏见此,随即笑着对她说:“妹妹,沐莲的草堂都是些女人和孩子。你若是有兴趣的话,等改日有空时,就让她再给你细细地说一说。”

    卷毛儿自出现起,就气定神闲地坐在一旁听我们这些女人说话,现在见那拉氏熄了刚刚的话头,这便慢条斯理地发了话:“爷今儿有点儿要紧的事,这就要出去一趟,晚上若是迟回,你们就不用到门口儿等着了。”

    听了这话我这才知道,他这家伙回府时还要家里的妻妾同到门口儿去迎接。如果是这样,那我就天天盼着他晚回家。

    正在心里想这个,卷毛儿忽又指着我对福晋道:“她还刚进府,不懂咱们四爷府里的规矩,一会儿你留着她好好地讲一讲,以后外出诊病时也好有个样子。”

    那拉氏听过,却在一旁拿了手帕遮住嘴轻笑着答:“爷,请您放心吧,妾身一定会把咱府里的规矩给沐莲一一讲清楚。”

    侧福晋李氏,看起来是卷毛儿的随身秘书,他刚一起身,她这就也跟了上去。宋、耿两位格格等他们走了,这才向那拉氏行礼告退回屋各用早点,让我这个被指定了要听规矩的人落了单……

    那拉氏看她们走了,忙笑着吩咐屋里的丫头:“今儿早上格格要在咱们这里用饭,你们快去准备一下吧!”

    我听她要留饭,赶忙笑说:“福晋,沐莲来时,院里的丫头已在备饭了,一会儿回去再用也不迟的。”

    她笑着轻轻拍拍我的手:“我要说的话可多着呢,你就不用客气了。弘晖昨晚到你那儿去,嬷嬷也对我说了。他那样子闹腾你,你可不要介怀才是。”

    我赶忙笑:“弘晖少爷机灵可爱,每次见他,都能让人心生愉快,沐莲怎么会介意他过来玩儿呢?”

    她听过笑,随后却又叹了一息:“我们家弘晖身子一向薄弱,这平日管教起来……哎,还真是难!太严了怕他吃不消,太松了又怕他日后不成器,有时想想就头疼。”

    听了这个,我接口笑道:“福晋不用担心,弘晖少爷的体质还不算太弱。等随后再长长,说不定就壮实了呢!”

    “希望是这样。上次他生病,还真是把我给吓坏了。你现在进了府,我这就放心了。以后啊,我们弘晖的身子可就交给你了!”

    她这话说的,一下子让我就成了那小屁孩儿的家庭医生。

    那拉氏福晋说完这个,接着就又把话题转到我头上:“沐莲啊,万岁爷准你婚后到草堂瞧病的事,爷他也对我说了。这府里头的事,其实也没多少。平日的饭食,都是各院自备,只在过节的时候聚一聚。爷的饭菜嘛,随机不定,一般都是看他自己的意思。”

    我知晓地点点头,接着又开口问她:“福晋,平日除了请安外,沐莲还该做些什么?”

    她微微一笑:“爷已经交代了,你那院子只要不出什么岔子,我们都不会插手管事的。”

    卷毛儿四这样子交代福晋,难道他还真认定我会答应以后不再见七阿哥了?哼哼,看来他这人还真是自负的很呢!

    作者有话要说:改了点儿错别字~~~~~~~~~

    冷面王的赈灾说辞

    六月,恭、裕两位亲王相继去世后,康老爷子悲痛之余,还在热河、京城两处来回地奔波。

    卷毛儿四和其他的阿哥更是可怜,大热的天儿,还得奉老康之命要很是认真地办理丧事,每日都忙得落不着家。我没有什么品阶,这种事自然不用参与,每天就还呆在草堂里。直到七月过半,我们两个都没有见过一次面。

    这日下午正在忙,灵儿那丫头就忽地急慌慌进来说:“主子,四爷他来了!”

    我在帮一位怀胎七月的准妈妈诊脉,见她这样,不由嗔怪道:“四爷到这儿来,你带他到客厅里坐着就是了。我现在正忙着,随后这就再过去。”

    灵儿听过低下头,轻声答道:“主子,四爷说他有要事。”

    我听后顿了顿:“知道了。那你先到外面去,对下一位病人说一声延后,我把这个处方笺写好后就过去。”

    这位孕妇只是感冒,我问过她几句话,很快就下了处方:“不用担心,你用生姜、紫苏叶放在沙锅里煮沸,随后放上红糖,趁热内服,过些天就会痊愈的……”

    等她走了一会儿,我这才穿过走廊转到后院儿。刚到客厅廊下,就听到四阿哥向茹双问话的声音。见他们说的都是一些草堂里的事,我这才稳稳神,心平气和地出现在客厅门口儿。

    见我来了,茹双忙笑着向我走过来。看我点头示意,这才重新又换过茶水施礼退下。

    一个多月不见,面前的这个人瘦了些,不过精神看起来倒还不是太差。

    我看他望过来,忙面带微笑地问:“四爷,听说您到这儿是有要事?”

    “嗯,”他微微动了动身子,“今年山东一带受灾严重,这事你也听说了吧?”

    我点点头:“这个听福晋说过的,要府里每处都捐二百两银子,昨儿个我已让人送去了。怎么,那银票有什么问题吗?”

    他听过,脸上忽地露出一笑,随即就又慢慢淡了下去:“我今儿来,不是为了这个。今夏泰安至德州一带受灾严重,皇阿玛心急如焚,这些日子一直都在筹划赈灾的事。除了粮食款项,还特意在太医院抽了十名御医、吏目到那儿。他们这些人,都是去岁参加过科考的,所以我也想过来问问,这件事……你要不要参与啊?”

    听他说这个,我不由怔着脸想了好一会儿,随后这才戏谑着问他:“四爷,我若不去的话,是不是会给你们四爷府丢脸啊?”

    他皱了皱眉头,接着就冷哼着教训我:“什么叫‘你们四爷府’?爷让福晋给你说规矩,就是这么教的吗?”

    我说话失了口,这便赶紧笑道:“不是不是!四爷,福晋她确是把臣女教好了,这不,一直都没机会用,所以今儿个才会生疏了。”

    说完看他脸色稍霁,我忙又正声道:“四爷,臣女收了万岁爷赐的‘医者仁心’,这赈灾的事自然是要去的。不过……去那里的话,大约得多长时间啊?”

    他听了,长长地叹了一息:“赈灾的事,谁都不好说啊。”

    这人看起来真像是心忧百姓,叹息了一阵儿后,便又和善着对我说话:“可能大约得两三个月吧。你若是去的话,倒是还可以见见你外公……”

    看我一脸愣怔,他这才又道:“你外公,他此刻已经到德州了。”

    啊?外公他也在啊?

    见我满脸惊诧,他的神色似乎有些意外:“夏日灾后,疾病往往肆虐猖獗,你外公是大夫,所以每次都会到场帮忙,这……难道你都不知道吗?”

    我慌乱地点头:“臣女知道,只是……听说能见到他老人家,所以心里有些激动,不……是太过激动了……”

    惶惶不安地坐在那儿,我心里不停地打着颤。这可怎么办?余沐莲是跟着外公学医的,我们两个出自不同的门派,如果和她外公遇到一块儿,稍微有一些不对,他可能就会知道了。难道……我的事要在他面前穿帮吗?

    卷毛儿看我低着头不再言语,这便在一旁咳了一声。见我慢慢抬头看过去,这才又低声对我说:“你去岁在济南生病的事,我也听人说起过。你们两个是亲人,即使记不得以前的事,等见面后处久了,很快也会融洽的。你放心吧,爷这次会多派几个人去,真有什么事,也不至于让你为难的。”

    连我生病的事儿他都知道,看来以后还真是得小心点儿。看着他了然于胸的表情,我只好努努嘴乖乖地答应:“四爷,我愿意去。”

    “好,你愿意就好。”说完,他又顿了顿,“今儿个草堂关门时,你让他们顺便贴个告示,就说要到山东赈灾三月。这样子写清楚,也就不会耽误京城的病患了。”

    这人设想的很是周到,我心感欣慰之余,随即点头答应:“好的。现在灵儿正随我学医,所以我也想带她一起过去。”

    他似乎对此不怎么在意,当即就回答道:“带什么人去,这是你自己的事,爷暂时还不想管。”

    他这样说,我心里倒是很高兴。可是一想起要和余沐莲外公见面的事,就又觉得烦忧头大。

    等病人一走完,我就赶忙去房间找出余沐莲做的那些医学札记,又仔仔细细地重温了一遍。记是记住了,可是我们的笔迹却没有办法一致,她柔我刚,只要一提笔,还是会让人生出疑惑之心。看来到那儿后,也只能让灵儿代笔替我写方子了……

    ————————————————————————

    四福晋说卷毛儿四的饭食不定,谁想就在出发的前几天,这家伙却忽地到了我们院子里来。

    他一进门儿,后面的随从就笑着提醒我:“格格,爷还没吃晚饭呢!”

    我很是意外地看看他,随即轻声笑着问他:“四爷,我们这几天要远行,一直吃的都是药膳,这个……您也可以吗?”

    他愣了愣,接着便豁朗地答道:“既然是不伤身的,那爷今晚就随着尝尝吧!”

    看他沉稳地坐下来,我在心里直叹气。他在这儿,我这晚饭还能吃得下吗?成婚那天不在意,完全是因为自己太饿了。

    他也很识趣,见我站在原地不动,随即就一脸带笑地戏谑着问我:“怎么,爷在这儿用饭,你还不愿意啊?”

    我心里气得直冒泡,但嘴里却还得赶忙笑着否认:“没有。四爷您忽然来这里,我们的晚饭自然要再加几道菜,臣女发怔,是在想哪些合适您用……”

    他哼了一声,接着却微微一笑:“你不用太费心,爷就不爱吃太咸的菜,其余的……你就随意好了。”

    我笑着点点头:“您放心吧,臣女平日的口味儿也很淡,今晚的饭菜是绝对不会太咸的。”

    说完,我刚要出屋交代茹双,没想到这人却又朝我招招手:“怎么,你不过来吗?”

    我没明白他的意思,一时只好愣在那儿。

    他笑着提醒我:“你们今儿晚上做药膳,不是应该先为人诊脉,随后再决定菜色吗?”

    九阿哥药膳堂的那一套,这家伙竟然一清二楚,还真是不简单呢!全方位地掌握那些人的动向,难怪以后他能够做皇帝。

    我在心里发着感慨,接着才慢慢地抬眼看他,小心翼翼地问:“四爷,请问您最近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他点点头:“是有一点儿,你这就过来诊诊看吧!”

    人家把话说到这份儿,我不得不过去。

    坐下后,这人见我拿出手帕搭在他手腕儿,随即笑着问我:“怎么,你对爷还要讲究男女大防啊?”

    听着这故意调侃的话,我装作面无表情地答:“这是福晋教的规矩。她说……在男人面前,尤其是在您面前,更要端庄贤淑,不得有任何轻佻的举动。”

    明知道我是在讽刺他,这人却故意笑着反问我:“是吗?她真是这么教你的?”

    我轻轻哼了一声,接着便伸指闭眼,凝起神为他细细切脉。

    完后,我收回自己的右手和帕子。还没开口说话,他就一脸凝重地问:“刚刚我看你紧皱着眉,怎么,难道是爷的身子不好了?”

    我赶忙摇摇头:“臣女皱眉,是因为事隔五个多月,四爷您跌落崖底的伤竟然还未好上五成。”

    卷毛儿这会儿忽然有点儿发神经,听后却蓦地来了一句:“怎么着,你还知道心疼爷啊?”

    我愣了愣,接着就没好气地说:“病人有恙,我们做大夫当然要费心。四爷,您的体质本就不怎么好,最近还私自断药大半月,是这样的吧?”

    他见我说出实情,脸上立马就露出震惊的表情。过了一会儿,他才又叹息着说:“爷最近太忙了,断药后也没觉得身子有什么大碍,所以就顾不上服药了。”

    若搁在别人身上,我听了这话,肯定会重重地说上几句。可是对着他,却又觉得这样有些可笑,只好无可奈何地说:“四爷,身体是自个儿的,您还是让人提醒着按时服药的好,不然随后落下病根儿可就麻烦了。”

    他沉默不语,过会儿才又对我说:“这次去山东,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办。如果办好了,你和七弟的事……就当爷从未提起过。”

    我心里一惊:“你要我办什么事?”

    他定定地看着我,接着语气淡淡地说:“放心吧,爷不会让你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只要你把当地赈灾的情况详细地写信说一说,每两天一封,你做得到吗?”

    这事简单,可是我却心怀疑惑:“万岁爷要人赈灾,那应该会派有巡察人员,您为什么还要我做这个?”

    他听了,脸色微微一沉:“哼,他们做的,都是些官面儿文章,只有到民间,我们才能听到真话。你是大夫,给灾民看病时,倒是可以顺便听听他们的真心话,怎么样,这做起来应该不会难吧?”

    我稍稍听出点儿意思来,想了想后,忙又问他:“就这么简单吗?”

    他冷哼一声笑:“这个可不简单,爷要先说好,这事如果办不好,之前所说的就全部收回!”

    见他又在这儿威胁人,我还真是没好气:“四爷,您若真是为灾民着想,不用说什么条件臣女也会帮忙。七爷和臣女本就是清水之谊,您爱信不信,以后若是再拿这个说事儿,四爷府的规矩……那臣女也只好置之不理了!”

    这人似乎听出我的决绝之意,怔了怔后就一口答应我:“好,爷以后不再提这个,不过……你还要再早个几天去。”

    “为什么?”

    他沉吟了片刻,慢慢正声道:“你若早去,就可以提前了解一下德州的真实情况。等赈灾的人一到,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妥,你不就能写清楚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卷毛儿四,每次写我自己都觉得好笑o(n_n)o~

    德州灾区行

    七月二十日,我和灵儿、茹双,外带卷毛儿四强行推荐的两个护卫踏上了通往灾区德州的路程。

    刚过天津,就有衣衫褴褛的灾民陆陆续续地往各个安全的地带迁移。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几个选择了水路。

    谁想到岸边一看,那些船只都被来回进行搬迁的灾民占完了,我们等了好几个时辰都没有挤上去。

    那两个护卫虽是卷毛儿四派来的,但一路上基本上还都是听我的。现在见水路不通,他们赶忙问我:“主子,水路不通,咱们要不要继续坐马车过去啊?”

    听他们这样问,我心里也是左右为难。那么多的灾民,如是坐马车的话,说不定还会被迎面而来的人群堵在路上。可是走水路,现在根本就没有机会上船……

    我蹙着眉想了想,随后问他们:“如果继续坐马车的话,那……有没有便捷的路径可以走啊?”

    他们听过,都很是谨慎地作答:“主子,奴才以前走过的路,也不知此时人多不多。”

    我转头看了看灵儿和茹双,笑着问她们:“你们两个怎么想啊?”

    她们两个见我问,只互相看了一眼,当即就又笑着把难题推给我:“主子,咱们怎么个走法,还是由您决定吧!”

    我看了看他们四个,戏谑着笑:“成!既然让我做主,那就还坐马车吧!不过,一会儿若是人多被困在路上,你们可不许在心里埋怨我啊!”

    他们见我开玩笑,这便也都笑着说:“怎么会呢?主子您说什么都好。”

    我听了,这才又正声道:“坐马车也好,等我们找到客栈休息时,也可以顺便问问灾民的情况。”

    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亲身经历这么严重的自然灾害。见着的灾民越多,我的心就越哆嗦,难怪那个卷毛儿四会在我那草堂叹息了半天。

    我天生心肠软,一看见有生病的人,都会忍不住让他们停下车来义诊。次数多了,路程就慢慢地被耽搁了下来。

    首先表示不满的,自然就是卷毛儿四指派的那两个护卫:“主子,爷让咱们早几天到达德州。如果您再这样来回停车的话,说不定会比赈灾的人还要晚到呢。”

    他们是下人,做什么都得依着主人的吩咐。我虽然听着不高兴,但也不能对这两人发脾气,所以也只能让步道:“好吧,从今儿个起,我就给四爷写信报告灾民的情况。他虽然是主子,但也不是那种不近人情的人,看信后自然不会责备你们的。”

    我的古文不好,那些文绉绉的词当然不会用,只好以白话行文,像记日记那样很是仔细地对他描述了路上灾民的事,在最后一段,我很是诚恳地说:“臣女是大夫,为灾民治病的事,在不在德州都是一样的,希望您能够宽宏大量,谅解我们的延行和迟到。”

    那人的信差来的还真是快,才一日就拿了他的回信。等我打开一看,谁想就只看见了八个小楷字:“知道了,你们辛苦了。”

    看完我忍不住一阵儿笑,随即就让他们四人也都看了一遍。灵儿和茹双倒没什么,只是那两个侍卫却像收到什么珍稀物品一样,立马就感恩戴德地朝着北方行了一礼。这样的行为艺术,还真是让人目瞪口呆。想想那个卷毛儿四,他能有这样的奴才,哎,还真不是一般的人……

    两日后,我们五人顺利到达德州。虽然有些怕见余沐莲的外公,但一等安顿下来,我还是立刻让他们去打听了他的消息。

    灾区的房屋有很多都被水冲垮了,这里的病舍都简陋的很,有的只是临时搭建的救灾帐篷。与病人相比,大夫本来就少,现在遇到水灾和旱灾,到这里大夫自然也不会太多,我们问了好久,这才慢慢打听到余沐莲外公的具体位置。

    离他越近,我的心就绷得越紧。既想快些见到这个教给余沐莲医术的长辈,又怕他发觉我和她大不相同后心存疑惑。

    灵儿看我犹豫着不肯入内,似乎也明白了我心里的忧虑,忙笑着安慰我:“主子,您放心吧,灵儿见过太老爷,一会儿若是见着他老人家,这就先告诉您一声。”

    我对她笑了笑,接着便小心翼翼地问她:“灵儿,如果外公不喜欢现在的我,那可怎么办啊?”

    “怎么会呢?”灵儿慌忙笑着摇头:“主子,您放心,太老爷一向最疼您了。他若是见着您也来这里赈灾,心里一定高兴的很呢。”

    我长吁一口气,努力稳了稳心绪,这才慢慢和灵儿一起入内。谁想刚跨入门槛,就听见有人大声叫道:“老爷,您快来看啊,病患身上起痘疮了!”

    一听说有痘疮,我的心就猛地往下跌,一下子落到了无尽端的底处。古代没有疫苗,灾后若再有这个,不单是小孩子有危险,就连大人也可能会有性命之忧。如果再一连串地传染下去,那灾区立马就会变成疫区了……

    “灵儿,快,咱们快去看看!”

    她见我慌张着往右边的厢房里去,也赶紧快步追了上来:“主子,您慢点儿!”

    这丫头一进去,就欣喜、恭敬地朝屋里那个为患者察看痘疮的人叫道:“太老爷,灵儿在这儿给您请安了!”

    我听她这么叫,随即就明白面前的长辈是谁了。老人家六十上下的样子,脸面宽宽胖胖的,有些发福,看起来很是慈祥,比我的外公还要平易近人。

    也许是一直身处灾区的缘故,他的神色有些憔悴。可是一看见我,他的眼里立马就透出满是惊喜的目光来:“莲丫头,你怎么也来了?”

    见他这么亲热地叫,我自然又想起自己的外公来,这便忍不住忙凑到他身边:“外公!”

    看来他以前真是很疼自己的外孙女儿,一见我靠过去,就立马伸手摸摸我的脸颊和头发:“哎哟,我的乖孙,外公听说你已经成婚了,今儿个一见,还真是呢……”

    我是女孩家,这老年人却叫着“乖孙”,听着还真是有些好笑。不过我心里倒有些感动,随即就嗔怪着对他娇笑道:“外公,莲儿成婚时,您都不到京城里来,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他呵呵直笑:“傻丫头,外公哪会不喜欢你呢?前些日子没到京城,那是因为我又出远门儿来不及去。好容易等我准备好去看你时,这里又有了灾害,这不,就只好留下来了。”

    听他说起灾害,我才又想起麻疹的事,当即就急急地问他:“外公,刚刚听说有人身上起了痘疮,这是怎么回事啊?”

    外公长叹一气:“莲儿,你学了这么长时间的医术,也好过来看看吧!”

    我最怕是痘疮,没想到看过后却更是担心,不由满心焦虑地问:“外公,从脉象看来,这人得的是大麻风,怎么现在却又结了痘疮呢?”

    他欣慰地笑:“莲儿,你的医术果然有进步了!”

    看他对大麻风一点儿也不害怕,我赶紧问:“外公,您已经想好处方了吗?”

    他笑着摇摇头:“处方还没有完全想好,我最近只是在病患身上做了些实验,这个人是恢复最快的。你既然来了这儿,那就过来帮外公的忙吧!”

    我答应着点头:“莲儿过来这儿,也是想多看看、多学学,所以就主动过来了。外公,这大麻风……您用的是什么处方啊?”

    “这个很麻烦。”他说完,这才想起让我坐下:“我用麻黄、苏叶、防风、荆芥熬汤,让病患沐浴换衣。然后又将生漆、松香、柳皮、雄黄、川乌制成药丸,让他们用酒服下。”

    以前我没有太注意过大麻风,但听他说这些,却又模模糊糊地觉得记忆中好像有一方子。凝神想了想,随即低声建议道:“外公,您有没有想过加点儿螃蟹来治病呢?”

    他怔了怔,随即连连拍手笑道:“是了!螃蟹性寒,大麻风却是由阴虚阳盛造成的,好,用这个说不定真有点儿作用呢!”

    说完,他这才又笑着问我:“莲儿,你是怎么想到这个的?”

    我低头笑:“去年府里有人吃蟹太多患了病,所以一说起大麻风,莲儿就想到了这个。”

    他听过,很是高兴地拍拍我的肩膀:“好,你能学以致用,不错!不错!外公一会儿就试试。”

    “外公,患这个病的人很多吗?”

    他忧心忡忡地看着我道:“有很多,现在怕是已超过百人了。”

    我心里惊了惊:“啊?这么多了?那他们现都被隔离了吧?”

    外公笑:“莲儿,刚刚来时你们难道就没发现吗?这里除了病患和我,并没有其他的人。”

    我愣了愣:“这里就只有你一个大夫吗?”

    他长长地叹气:“现在人们都在救灾,这样的病,还有几个人愿意过来啊!”

    我听了,心里也一片黯然,当即就笑着安慰他道:“外公,您不用担心,莲儿既然来了,这就过来帮您研究大麻风的处方。”

    他笑着点点头:“好,既然你愿意,那就先用些汤药防身吧,免得也被他们传染了。”

    等我和灵儿用外公所说的汤药沐浴过后,他才又告诉我:“莲儿,大麻风的事……外公还没有上报。你现在是四爷府的人,还是先不要说出去的好。”

    我心里蓦地一抖:“外公,您为什么不上报?如果上报的话,我们就可以向官府免费领取药材了。”

    他还是摇摇头:“处方没想出来之前,我暂时还不能上报。遇到这样的病,上面的人有时为了省事,就会把他们赶往山林,或者悄悄地处死。现在此病好容易有了些进展,我自然不想放弃。”

    我还是很忧心:“外公,您说患大麻风的超过百人,那药材怎么办?我们到哪里去找药材啊?”

    他见我一脸担忧,忙笑着安慰我道:“莲儿,你放心吧,外公之前和这里的药房有些交情,如果咱们缺乏药材的话,他们会帮忙送过来的。”

    一听药材有保障,我这才放下心:“外公,莲儿这次来也带了些银票,如果真有急用,咱们也可以拿这个去买些药材回来。”

    他听了笑:“你在三悦草堂的事,外公在外面也听说了。万岁爷答应你婚后可以继续行医,我也感觉很是欣慰。医术无止境,你以后若想有所成就,必须要更加努力才是。来,咱们这就开始研究处方吧。”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大方地冒冒泡儿,给偶点日更的动力哦,o(n_n)o哈哈~

    灾祸突临

    为人医病是我工作的重点,可答应过卷毛儿的事,我也丝毫没有放松。外公在灾区呆了那么久,我若问当地官员赈灾的事,他自然是那最佳人员。

    见我向他打听这个,外公有些意外:“莲儿,你打听这个做什么啊?”

    我顿了顿,最后还是说出了实话:“四阿哥他很关心赈灾的事,所以想让莲儿到这儿后问一问,好再向万岁爷据实以报。”

    外公愣了愣,接着便很是清楚地说:“赈灾的粮食很少,药材就更不用提了,所以我才没有上报大麻风的事。说了也没什么用,反而还会给这些病患带来麻烦。”

    说完,他又轻轻地叹气:“哎!说起来是赈灾,官员们能有几个是全心投入的?有的地方官闹亏空,上边儿拨下来的银子大部分都进他们的口袋了。”

    我怔了怔:“这怎么可能呢?皇上不是还派有巡察御史吗?”

    外公听了笑:“巡察御史大张旗鼓地来,见的都是那些官员。当地的官员汇报情况,当然只会说自己的功绩,怎么会傻着挖自己的墙角呢?而且这灾害,有时还能帮他们补亏空呢!”

    我更是不解了:“灾害还能帮官员补亏空啊?”

    “是啊!一有灾,皇上就会免除去岁或当年的赋税,等赈灾的人一走,地方官员照旧收取老百姓的钱财,以前的亏空这不就补上了吗?”

    这样的事我还是第一次听,顿时觉得晕晕乎乎的:“外公,这免税的事老百姓都知道,他们若是收税钱的话,不就可以趁机上告了吗?”

    外公笑着摸摸我的头:“傻丫头,你是学医的,这个你哪懂啊?四阿哥既然让你据实以报,那你就把外公说的这些写上去吧。如果他真是为老百姓着想,应该就会把这些上奏给皇上。”

    我迟疑了半晌,随后期期艾艾地对他说:“外公,莲儿不懂这个,要不……您就帮着写一写吧?”

    外公豁朗地笑:“好啊,赈灾的事我比你清楚,帮你写写也不是什么问题。你呢,在医学上很有潜力,那就专心帮外公研究处方吧!”

    听了这个,我心里一阵儿羞愧,那些药材都是我根据记忆逐步添加上去的,哪有什么潜力啊!

    现在看他满脸笑颜,我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开口说道:“外公,那个……莲儿还有件事想对您说。”

    他见我小心翼翼地说话,忙笑道:“莲丫头,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我听了,低下头去缓缓说话:“去岁回京时路过济南,莲儿生了一场大病,除了医术,之前的事……差不多都记不得了……”

    他听后,果然就愕然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才又温和地问:“你真的都记不得了?”

    我看着他轻轻点头:“是,嘉兴学医的事……也记不得了。”

    正忐忑不安时,却听到他哈哈一笑:“记不得就记不得了,咱们祖孙倆近来相处得不就很好吗?既然你生了病,来,那就让外公再给你珍珍脉吧,可别留下什么病根儿了。”

    诊脉我倒不怕,反正这身体是余沐莲的。可是他切过我的脉搏后,却连连皱起了眉头:“莲儿,你的病……是谁帮着治疗的啊?”

    我心里惊了惊:“怎么了?”

    他见我着急,忙笑道:“你以前的体质有些弱,现在倒好了很多。为你治病的大夫,看来很是下了一番功夫呢!”

    我恍然大悟,要说身体变好了,那当然是因为我坚持练了一年太极拳的缘故。现见他这么说,随即看着他笑道:“那位大夫是他们请来的,等莲儿醒来时,他都已经走了……”

    原以为大麻风病会很快地控制住,可是没想到患这种病的人越来越多,每天都有十几个人被自己的家人往这里送。半月下来,不用我们自己上报,别人也知道我们这儿成了大麻风病人的收容所。

    为了记忆中那些对大麻风有用的药材,我的头每天都快想爆了。外公更是辛苦,除了牺牲睡眠外,还要到外面想办法寻求药材。尤其是人参,平日就很难买,现在身处灾区,要想弄到就更是困难了。无奈之下,我只好写信给京城的七阿哥让他找九阿哥帮忙。

    谁想那些治病的人参还没运到,半夜里就听灵儿急惶惶地在门外叫我:“主子,不好了,他们……他们要封锁我们的病舍了!”

    我心里一紧:“为什么要封锁?”、

    “他们说大麻风容易传染,不好医治,所以……所以要封锁起来。主子,这可怎么办啊?”

    出这样的事,我也不知该怎么办。慌忙着起身穿衣,随后就忙坐上马车往病舍那儿赶去。

    真是没想到,我们刚到附近一里之远,就见病舍那边儿火光冲天,浓烟阵阵。

    等到了跟前,这才清楚地看到一些手拿弓箭的官兵,他们围着病舍密密地将火苗射向里面。这下我才明白,原来他们是想放火烧死患大麻风的百姓。看来外公之前说的,一点儿也不假。

    令人发指的是,对那些想要逃离出来的病人,他们竟还不留情面地用刀一一杀死……

    我从未到过如此的血腥现场,也从未见过如此惨无人道的做法。现在眼前只是一片黑,同时还觉得一阵儿恶心。如果不是被茹双、灵儿她们扶着,我肯定会当场晕过去。

    可是我更担心身处村里的外公。难受之余,我也顾不上想别的,就那么急冲冲走到负责此事的官员面前大声喊道:“大人,他们是无辜的,你们不可以这样做!不可以这么做!快住手吧,大麻风的药方……我们已快研究出来了!”

    那人见我们几个是生面孔,当即就生气地呵斥道:“大胆!这可是上面的决定,你一个小小的平民,竟想在这儿犯下忤逆之罪吗?”

    不等我说话,卷毛儿的那两个护卫就赶忙迎上来直直地应声道:“大人,我们主子可不是什么平民,她是咱们万岁爷亲自批准来这里参与赈灾的大夫,也是京城四阿哥府的家眷。病舍里面为病人诊治的余老先生,正是我们主子的外公,也是万岁爷经常向人提起的大夫。他在里面尚未出来,你们这就放火烧毁病舍,若是有什么事,皇上、四爷他们追究下来,你们担当得起吗?”

    这两人平日闷不吭的,现在应对起官府的人却如此威严,还真是让我大大地吃了一惊。

    他们那些当官的,最怕上面的人,现见他们两个搬出皇上和四阿哥来,随即就停了火箭放我们进去村子。但是对那些离开病舍的大麻风病人,他们仍是不肯手下留情……

    村子中央有一条大道,我们遂借着火光从这里进去。现在外围虽然有火势,但暂时还没有烧到村子中央来。让人痛心的是,这路上竟还躺了十几个中火箭死掉的病人。看着他们,我的心越是难受,也更是担忧外公的安危。

    天很黑,可村子里的烟气却把人熏得直流泪。想起以前学过的火灾知识,我赶忙让他们在身上浇了些冷水把衣服浸透,接着又把手帕弄湿掩住口和鼻,急急地往村子中央的病舍方向去。

    从外面看去,这儿暂时还没有遭火灾。但看着周围的形势,说不定很快也会烧起来。可是等我们进去,寻了好大一圈儿,也只看到一些执留在此地未及离开的病患,就是没见着外公。

    不知为什么,等从屋里出来,这几十个病患竟将我们几个紧紧地围在了院子里。

    我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灵儿就害怕地躲进了我的怀里,茹双则在我身边紧紧地挽住了我的胳膊。

    卷毛儿四的两个侍卫,一个留在了村子外围监视着那些官兵不再放箭,现在这个叫和远的,则是满脸警戒地挡在我们三个女人前面,厉声地问:“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那些人一步步地靠过来,语气很是凶狠地说:“你们是朝廷派来赈灾的人,为什么却串通官府要我们死在这里?!我们不想做什么,要死的话就一起死吧!”

    原来这些病人认定是我们几个串通了官府的人,难怪突然间会满脸凶煞的模样。

    完了!他们若是这么想的话,那外公……岂不是早就遭毒手了?一想到这儿,我的心立马就怦怦直跳,赶忙慌张着问:“这里的大夫呢?你们到底把他怎么了?”

    他们不回答,继续慢慢地往前逼过来:“患了病就有罪吗?为什么要让官府的人烧死我们?为什么?啊!”

    看前面的和远想要对他们动手,我赶紧上前制止道:“不要懂,先让我给他们解释清楚再说。”

    说完,我稳住神,装作无所惧意地看着面前的这一大群病患:“你们大家请听我说,请听我说!我们是大夫,是专意来这里治疗大麻风病的大夫。如果不是真心真意地为了给各位治病,我们早就放弃配置治疗的药方了。你们想想,这些天治病所用的药材,就连那人参,都是我们免费供给的。如果真想害死你们,我们蛮可以在药材中做手脚,让你们无声无息地死掉。不过请大家放心,我们不会这么做的。就是因为关心各位,我们这才冲进村子里来。请大家放心,只要有我们在,就一定不会再让他们杀害你们,也一定会想办法找出治病的药方!”

    他们听过,仍是满脸置疑,随后话里还带了些恼怒:“什么保证?如果不是得这病的人越来越多,我们会被他们烧死在这里吗?”

    对无法治愈大麻风的事,我确实觉得惭愧。可是记不起那个药方,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长长地吸了口气,我诚心诚意地继续保证道:“请大家放心,只要你们告诉我这里大夫的消息,我就以自己的性命保证,一定不会再让他们杀害你们!”

    是人都不想随随便便地死掉,他们见有转机,也就不再像之前那样剑拔弩张:“你们可是朝廷派来的人,真的能保证吗?”

    我怕外公出什么意外,忙急急地答道:“我们能保证!这里的大夫呢,他现在哪里?!”

    他们彼此会了会意,随后终于指着外面道:“大夫去外面救人了,一直都没有回来。”

    我们听过,刚要出门去寻,他们这群病人忽又伸手拽住了灵儿:“这个丫头我们留下,如果你们的保证真能做到的,我们这就放了她!”

    话音刚落,茹双随即就接口道:“你们放了她,我愿意留下来!”

    灵儿早就被他们吓得瑟瑟发抖,现在听茹双这么说,身子立马就又直了起来,满怀感激地看着她道:“茹双姐姐,我愿意留下来,您就快随主子去找太老爷吧!”

    茹双笑着拍拍她的肩膀:“傻丫头,你懂些医术,路上如果遇上病患,说不定还能帮主子照顾着些。你们快去吧,等找到太老爷,咱们这就一块儿出去。”

    我笑着向茹双点点头:“好姑娘,你委屈一会儿,我们马上就回来接你……”

    古代的房子大都是木制的,一有火就很容易烧起来,等到外面时,那火势却越来越旺。

    好在大路上没什么火,我们三个顺着这里分头去找,可是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听到外公的回应,也没有见其他的病患。

    灵儿和我碰头后,赶忙柔声安慰道:“主子,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