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倔女医对上冷面王第14部分阅读

      倔女医对上冷面王 作者:肉书屋

    关系,小孩子这样都是在表亲热,咱们也就不要在意了。”

    说完我微微动了动臂膀,茹双会意,即刻就又扶着我继续朝前走去。跨马鞍,入洞房,我终于稳稳当当地坐到了床上。

    可惜现在是大热天儿,这铺被带给人的热意倒成了一种折磨。康熙这老头儿,真是会折磨人!

    婆婆的!还有那对卷毛儿母子,如果不是他们在康熙面前一唱一和的,我现在能受这样的罪吗?讨厌的夏日婚嫁,可恶的卷毛儿,怎么还不速来揭开我的盖头让人透透气儿……

    正在心里发牢马蚤时,就忽地听到茹双和侍候在此的女人们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爷”。我一听是某某人来了,赶紧趁机挺了挺肩膀,规规矩矩地重新坐好。过了十秒钟之久,我终于从盖头底下看到一脚穿夏靴的人在自己身边稳稳地站定。

    “爷!”一个女人轻声叫着徐徐上前。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现在送上的,应该就是那杆随后要用喜秤。可是等了快一分钟,那人还是没有帮着挑开盖头,我看到的,却是他拿着湿毛巾慢慢擦手的动作。

    见他这样,我心里的烦躁和恼怒立马就速速地往外冒。也管不得什么吉利不吉利,随即就自个儿抬手去扯那个红盖头……

    我刚抓住盖头边儿,那人就很是威严地低吼了一声:“不要动!”

    听他忽地开腔,我还真是愣了一下。就在随后不到两秒钟的时间里,他还是用一杆喜秤把我的盖头挑开抛在了帐子顶。这个我听额娘说过,好像也是满族的规矩。

    我下意识抬头去看那个人,只见他满脸汗珠,像是刚洗过脸似的。难道这人怕热,还是因为体弱气虚生了热病?

    见我看过去,他也直直地对上我的眼神。如果这也算气场对垒的话,那我还是胜出了一筹,因为才过了几秒钟,他就先转头对屋里的人吩咐道:“爷有话要说,你们都先下去吧!”

    他的声音好生威严,比刚刚吼我时还有气势。他那些下人一听,就乖乖地退了下去。茹双离我最近,我看她没动,就也低声道:“茹双,你热了这半天,这就也下去凉快去吧!”

    她听过,这才曲身对着我和那人行了一礼,随后慢慢地出了新房。

    屋里就剩我们两个,那人又站得这么近,我只好装着干干地咳了一声,随后便从那热热的水红色床铺上起身。

    随意地在这间屋子里扫了一圈儿,等着他带着家长之风坐下了,我也忙捡了一个嵌着类似大理石板花纹的凳子,远远地坐到下首方向。

    我这样子,似乎满足了卷毛儿些些的虚荣心,他的语气随即也变得有些轻快起来:“这些天,看来你还算学了点儿规矩……”

    他语带讽刺之意,我只好低着头努努嘴,随后细声轻语地看着他回道,“臣女本就长在乡间,这规矩……自是没有京城里的姑娘学得快。不过臣女也听过一句话,‘敬人者,人恒敬之’,看来这有没有规矩,有时还是得看人的。”

    不知是不是因为天气太热了,这人的脸看着有些红烈烈的,可是那眼睛,却对我闪出一道冷光:“哼,伶牙俐齿,真是不减当年!”

    我装作不知他的讽刺之意,脸上即刻带了笑看过去:“多谢四爷夸奖,以前他们都说臣女一味老实,还从没有这么说过呢!”

    “老实?”他轻轻地哼了一声,随即却道,“皇阿玛和额娘曾说过你老实,所以你也就自以为是了。”

    我笑着摇摇头:“臣女不敢。”

    “你不敢?”他把手里擦汗的湿毛巾“啪”的一声扔在了托盘中,“我看你胆子大得很呢!每次和爷说话,你哪次不是连讽带刺的?”

    我见他发火,这便慢慢地起身,让声音尽可能地柔和再柔和:“四爷,人做错事的时候,是不是应该先向对方道个歉呢?”

    他睁大眼睛看了我一眼,随后淡淡地道:“这整整一年,你还是认为爷错了?既然这样,当初你又何苦要接旨呢?”

    我也淡淡地答:“是四爷您教臣女‘圣意难违’,所以臣女就只好乖乖接旨今儿个奔了这四爷府。可是人活一口气,婚事既然是在您这儿出来的,臣女就是不能服!”

    他怒气冲冲地看我:“你还真要爷给你道歉啊?”

    我直直地看着他:“四阿哥,臣女的地位虽然卑微不值一提,可是自小就跟人学过,感激的时候要说声谢谢,愧疚的时候说声抱歉或是对不起,难道这样一句就很难吗?”

    他面无表情地看过来,说话的声音更是波澜不惊:“你在崖底救了我一命,现在既然来了我四爷府,以后自然不会亏待于你。至于婚事,主要还是因为流言,等你找到那放话的人,爷会想办法让他给你道歉。这样子,总可以了吧?”

    让我去找放声流言的人,这上哪儿去寻啊?这人可真是会推脱责任!我心里的水花一浪一浪地翻起,惹得我立马急急地回道:“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凭什么只让我一个人去找?您的势力大人脉广,这个……怎么说也得帮个忙吧?”

    他挑嘴一笑:“爷对这流言不在意,你爱找不找。反正爷已经说了,只要你找得到,这就有人给你道歉。别的,你就甭想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年下偶写成婚,真是有爱啊o(n_n)o哈哈~

    婚内之约

    我被他噎得够呛,但两军对垒怎么也不能自动减了势头,这便又把话头转回去:“四阿哥,您说不会亏待臣女,那臣女这就想提几个要求。如果您能答应,从此以后咱们两个就两清,互不相欠可以吗?”

    他这次答应得很是利索:“好,你说吧!”

    我低头想了想,随后又慢慢抬眼看他:“您……能不能让他们送了笔墨进来?”

    他听过,即刻就叫了下人,不一会儿便有人备齐送到。

    我提笔看着他问:“四爷,臣女自回京以来,就很少和您打什么交道。我们这样的陌生人在一起做夫妻,是不是有点可笑啊?”

    他满脸嘲讽地对我说:“爷知道你想什么。放心吧,女人多的是,像你这样未成年的倔女人,爷还不至于会动什么心思!”

    我相当满意地点点头,随手便写下第一条协议:“甲方爱新觉罗?胤禛发誓,今生今世对乙方钮祜禄?沐莲不会动任何心思,如违此誓……”

    还未及往下写,对面那人就喊了一声“停”。拿过去看了看后,他又狠狠地剜了我一眼:“你是皇阿玛指给爷的侍妾,想这样子断章取义逃避责任,还是别想了!”

    说完就拿起笔将我的那句话勾勾画画,随手又加了几个字。等我再拿过来看时,那条协议却变成了:“甲方爱新觉罗?胤禛发誓保证,在乙方钮祜禄?沐莲成|人之前不会对其动任何心思。”

    婆婆的!刚刚不是还说不会亏待我吗?现在怎么还要这样!气了好一会儿,还是觉得算了,反正争取来的几年单身生活总比今晚被他糟蹋要好一些。

    想到三悦草堂,我赶紧提笔写上第二条协议:“三悦草堂为乙方私人之物,甲方除准其开设外,其内事务一律不得干涉。”

    这个他倒没什么异议,不过此人还不忘谑上我一句:“就你那草堂,免费给爷,爷都不屑于要!”

    我鄙弃地瞥了他一眼,刚要下笔加上第三条,那人却先夺笔写道:“乙方为甲方府里的奴才,平日要懂得低眉顺眼,遵守规矩。如违此规,家法伺候。”

    这人好狡诈,我就偏偏不吃他这一套,随即拿笔改了它,写上我的第三条:“乙方未成|人之前和甲方非夫妻关系,不具有享受甲方供应日常生活用品的权利,所住房屋每月需缴纳以市面为准的房租费用。但甲方要保证所住之处不受外人打扰,务必清净安全。如违此约,乙方有权自动出府搬至三悦草堂居住。”

    他看了气结,但随后却咬了牙说:“好啊,你不喜欢爷供养,那爷就暂时先省了这笔银子。不过……”

    说着他就又提笔写上第四条:“乙方需严守妇道,遵循四爷府的规矩,如有违背,以上所说全部作废,不得重拟。”

    什么妇道?古代的男人真是讨厌,这家伙怎么就没写自己要守夫道呢?

    我努着嘴想了想:“我们现在不是夫妻,这妇道不能用到这儿!”

    他在那儿闷哼一声,随即调笑道:“你若嫌我们现在不是夫妻,那今晚爷就把它给办了!”

    我气得怒目圆睁。他连这种话也能说出来,看来还真是个不要face的人!冷冰冰地和他对视了半分钟,最后我还是无可奈何地挤出一句话:“您说的妇道,具体指的是哪些啊?”

    他对我不屑地努努嘴:“什么是妇道,家里人难道都没教过你吗?”

    这人又讽刺我没家教!

    不过我才不怕呢!稳稳神后,我波澜不惊地答:“臣女是大夫,外公也教导过,大夫眼里只有病人,要完全抛开男女大防。臣女心里若是怀有男女有别之念,那天在崖底也就不会守着您一晚上了。”

    他听过,脸上渐渐露出正声,沉吟片刻后,这才低声说:“好吧,你既然是个大夫,那救助男病患的事就不算在内。除此之外,在外面、府里该有什么样的言谈举止,随后你可以去问身边的教习嬷嬷,爷在这儿就不多说了!”

    看他想就此拍案定了协议上的内容,我赶紧接口说道:“四爷,臣女可以保证自己举止得体、不失端庄,可是这四爷府里的具细规矩,臣女不能完全听。”

    见我讲起了条件,他的脸色又蓦地一紧:“为什么?”

    “臣女未过门儿时,就听说四爷府的规矩很是严苛。”说完这句,我赶紧又可怜兮兮地嘟嘟嘴,“臣女每天都要去草堂为人医病,本就累得够呛。晚上回到这里,若是还要忍受别人的折腾,那这小命儿怕是也长不了。四爷,臣女还听说您是那种大慈大悲的修佛之人,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臣女早死吗?”

    我这半谑半真的口气,还真让这人说出了一句赌气的话:“谁说爷让他们折磨你了?你白日里在草堂里忙,一整天不落屋,那回府后总该给福晋她们请个安、问个好吧?”

    哈哈,正合我意,等的就是卷毛儿这句话!

    不过,在这人面前可不能忘形。我微微皱眉,然后一脸担忧地看着他:“四爷,听说府里边儿有很多位主子,臣女每处都要一一请安吗?”

    他可能早已被我弄得心发烦,随即就很是焦躁地说:“和你平级的就不用了。至于福晋、侧福晋那儿,只要你不给爷惹事,这个院子里的事她们也不会干涉。”

    谁说女人的唠叨不管事,现在我的目的不就达到了吗?

    我在心里暗笑,面上却忙带着谦恭之色对他福了一礼:“多谢四爷提醒,臣女一定会铭记于心,时时刻刻不敢忘怀。”

    说完,我小心翼翼把毛笔递过去让他签字。这人的字看起来还不错,比他本人的脸友爱多了。

    等他签完,我也顺手加上自己的名字:“四爷,这份儿协议是不是该一式两份地保存着?”

    他很不耐烦外加不屑地摆摆手:“爷是言而有信的人,只希望你能做到这上面的内容,免得到时作废不算!”

    我疑惑着问:“难道您不怕臣女随意篡改上面的内容吗?”

    他不屑地看看我:“就你那字,再练二十年也未必赶得上爷,谁还怕你改啊!”

    婆婆的!又讽刺我字写的不好看。不好看又不是我的错,谁让你们这里只用毛笔呢!

    “臣女也是言而有信之人。”我落落大方地把协议放在桌子上,随后笑着看他道:“四爷,那房子的租金,臣女会每三个月缴一次,到时给谁会比较妥当一些呢?”

    他愣了愣,随后嘴角忽地扯出一丝微笑:“反正你那草堂有进项,那就每季满后亲自交给爷吧。”

    看一切谈妥,我这才又故意试探着问他:“四爷,那……今儿个臣女的开脸礼也就不用举行了吧?”

    刚落音儿,这人就忽地又冷哼一声:“你是爷的人,现在进了我四爷府,就得给我老老实实按着婚礼的规矩办,千万别想着玩儿什么花样!”

    我的耳膜被他吼得一颤一颤的,只得息事宁人地乖乖低头应着:“臣女知道了……”

    后面的话还没哆嗦着说完,就见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恭着身子在门外道:“爷,皇太子和十三爷已经到了!”

    那人一听,随即就转头瞥了我一眼:“爷先出去了,要不要按规矩来,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贺喜之人

    这人一走,我的心花儿那个放啊!满脸陶醉地看了那协议一遍又一遍,直到茹双带着那些要给我开脸儿的人进来,我这才珍而惜之地把它收在自己身上。

    这开脸啊,就就像现代社会的拔眉毛。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疼,不到两刻钟就弄完了。茹双一看她们走了,这才忙低声问道:“主子,四爷过会儿就要过来和您喝交杯酒了,那瓶西洋红葡萄酒,奴婢要不要先给您备上啊?”

    那是七阿哥送的礼物,我怎么舍得让这个人尝呢?再说了,我只是四爷府的一个小小的侍妾,现在又和那人签过了协议,交杯酒说不定也不用喝了呢。

    我存了这样的想望,这便笑着道:“不用了,那酒还是先放着,等以后有了喜庆的事再说吧。”

    茹双听过,面上却带了些犹豫之色:“主子,今儿个府里来了一些宾客。一会儿他们若是过来的话,那清酒……您怕是要招架不住呢!”

    我微微一怔:“怎么,宾客还要过来新房吗?”

    她的视线在门口遛了个弯儿,随后低声道:“是啊,这都是咱们这里的规矩。”

    哦?连四爷府娶个侍妾都要过来凑热闹,看来他们这里的人还真是相当地缺娱乐活动。

    正在心里调侃着笑,茹双忽又悄声道:“主子,有人进院儿来了。”

    我起身理了理衣服,随后又安安稳稳地坐在床沿儿上。等他们那些人进来,这才慢慢站起。

    说什么宾客啊,等我探眼过去,原来就是之前曾见过的太子爷和十三阿哥。

    也许是为索额图被老康处死的缘故,太子的神色不怎么好,那张脸看起来有些苍白,很像是生过大病的样子。

    不过他看我请安,还是赶忙笑道:“沐莲,快起来吧。今儿是你的好日子,就不要如此多礼了!”

    我笑着向他:“谢谢太子爷!”

    十三阿哥见我视线转到他那儿,这便也笑着叫道:“四嫂!”

    虽然我嫁了人,可这个称呼现在听着,怎么还是那么别扭呢?

    尚在发怔时,却听太子爷又在一旁笑着问:“弟妹啊,听说四弟已奏请皇阿玛准你婚后仍开医馆诊病,这都是真的吧?”

    这个太子爷,他听到的消息也太陈旧、太不准确了吧?明明是我自己恳请康老爷子答应的,怎么到他嘴里就变成是四阿哥的心意了?

    我很是意外地看看身边的四阿哥,见他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这便忙笑道:“回太子爷,万岁爷他暂时是这么答应了。”

    太子爷笑着点点头:“这就好啊。弟妹你医术高明,如果嫁人后只呆在府里面忙些针线女红,那就真是太可惜了!”

    能听到他说这样的话,我还真是有些受宠若惊,这便忙笑道:“太子爷开明识务,不以常理观人,真是令人钦佩。”

    他听过微笑,轻轻挥了挥手,便有一个随从拿了一个很是考究的盒子到他身边。

    太子爷见我们都看过去,这才笑道:“弟妹,上次在德州你帮我治病,现在又嫁到我们爱新觉罗家,这套玉器茶具就算是我的一点儿心意,还望弟妹你能收下。”

    我听过,自然是要先看看四爷府家长的意思,见他微微点头,我这才接过礼物笑道:“奴婢人小位低,太子爷百忙之中还能抽空到此,奴婢真是心生惶恐、感激不尽……”

    他呵呵一笑,说话的语气顿时又亲近了几分:“弟妹无需客气。今儿个是你和四弟的好日子,我和十三弟到这儿来,无非也就是想讨杯喜酒粘粘喜气而已。”

    我听过,也就没再向四阿哥讨什么示下,直接对他们两个笑道:“既然是为了这个,那奴婢也就也不做那忸怩之态,借此机会真心诚意敬两位爷一杯。”

    茹双真是好丫头,我的话音刚落,她就立马斟了四杯清酒一一送到我们面前。

    四阿哥是主人,他一接过酒杯,就朝着对面的两人敬了敬:“二哥,十三弟,请!”

    我见他一口饮下,这便也见样学样,忍着那辛辣的味道将那白酒强咽了下去……

    太子和十三阿哥见我干脆利落,也都很是豪爽地干了这杯酒。

    原以为这样就好了,谁想那个十三阿哥却让茹双换了大一号的杯子继续满上,随后又撺掇着那个太子:“二哥,今儿个既然是好日子,那咱们也就回敬一杯,祝四哥他们百年好合,琴瑟和鸣。”

    “十三弟说的对。”太子笑着点点头,接着便和他一起向我们举起酒杯。

    人家都说出祝福的话来了,我又怎能不领好意。等四阿哥他端起酒杯,这便又灌了一大杯酒……

    刚放下酒杯,就听有人在外大声禀道:“十四阿哥奉旨到——”

    来了客人,我们都赶忙把视线往门口瞄去。等来人进屋,可不就是那个被我三言两语赶出了草堂的十四阿哥。

    他看太子、十三阿哥都在,忙满脸堆笑地打了招呼,随后才对着我和四阿哥喜声笑道:“四哥、四嫂,今天是你们的好日子,皇阿玛让我带了他的御笔亲书来给你们贺喜!”

    一听有康熙老爷子的御笔亲书,四阿哥怔了怔,随即整了整衣衫恭敬地跪下接物。我看他这样,只好也缓缓地将膝盖挨着了地面。听着他说“儿臣谢皇阿玛圣恩”,我赶忙也道:“奴婢多谢万岁爷圣恩!”

    被茹双扶着起身后,这便随他们一起看康熙老爷子的墨宝。“医者仁心”,四个大字,那是相当地有气势,下面还盖着康熙老爷子的印鉴。

    太子看过,先笑着对我道:“弟妹啊,看来皇阿玛心里对你评价很高啊!”

    我低下头,轻声笑说:“太子爷过奖了。”

    四阿哥听了,却又忽地正声接口道:“二哥,她是大夫,医者无小事。皇阿玛今儿送这个来,其实也是一种鼓励和嘱托。”

    我刚要抬头说话,十四阿哥就笑着叫道:“四哥,我这大老远地从热河赶来,也总该有杯酒水喝喝吧!”

    十三阿哥笑:“十四弟,你回来的正好,这喜酒啊,我们也是刚喝上的。”

    十四阿哥见他要亲自过去桌前倒酒,赶忙笑说:“十三哥,我晚来了一会儿,你得给我换个大杯才是!”

    那个十三阿哥听后,这便转眼看看四阿哥。这人接住他的视线,却开口大声说道:“十三弟,给十四弟拿个大的杯子来!”

    十三阿哥眼里满是笑意地答应着:“知道了,我这就弄个最大的酒杯。”

    他拿的那只酒杯,至少是平日所用的六倍之大。依着敬酒的规矩,对方敬多少,我和四阿哥就得喝多少。

    我的头皮正在微微发麻时,十四阿哥却笑着对四阿哥说:“四哥,这么一大杯,沐莲她也可以吗?”

    四阿哥听了,也不看我,直直地对着他笑道:“十四弟好心敬酒,我们两个岂有拒绝之礼?不过你嫂子她酒量太浅,这杯酒我就先替她代劳了。”

    十四阿哥转头看着我笑:“嫂子真是好福气,难为四哥他今儿个肯护着你。好,那我就先干为敬,希望你们两个真能够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他这话让周围的人都愣了愣,连我这个对婚事不上心的当事人都觉得有点怪。

    不过十四阿哥已先干了一杯,四阿哥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就那么直直地跟了上去。这杯饮后,我忽听得有人在旁叫了一声“好”。回神儿一看,原来那个四阿哥还真是要帮我挡酒。

    见他这样子饮酒,我立马变想起了刚刚那酒水的辛辣味儿,心里忽地也跟着一阵儿难受,只好默默地在一旁看他把那一大杯清酒慢慢饮尽。

    女人喝了几杯后不胜酒力,说出来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看四阿哥搁下酒杯,我赶紧扶着茹双朝他们笑道:“太子爷,十三爷,十四爷,今儿个这么热的天儿,您们还能记着前来,奴婢心里真是感激不尽。您们的好意,奴婢在此谢过了。不过奴婢是个大夫,平日里也不善酒,随后这酒水真是不能再饮了,还望您们能够体谅……”

    话刚完,十三阿哥就很解人意地笑着对太子和十四阿哥说:“二哥,十四弟,皇阿玛走前曾交代过一件事,我正想找人商量商量。可巧今儿你们都在,要不这就先到我那儿去,咱们哥儿几个好好地合计合计?”

    太子爷还真是很给他面子,听过就即刻点头,遂又笑着对十四阿哥说:“十四弟,要说凉快,他那儿还真是个好去处。既然皇阿玛有事交代,那咱们就一块儿过去吧!”

    十四阿哥看他们两个要拉自己走,这便也顺着话头笑说:“四哥,今儿个是好日子,这新房里……也不能太热了吧?”

    四阿哥听他说热,这便笑道:“那冰下午已用过一拨,现在正备着,过会儿可能就送到了……”

    狡诈的卷毛儿

    四阿哥送他那几个兄弟出屋,只留下我和茹双继续在里面活受那热罪。谁想他们一走,还真有人抬了一大箱凉冰来。

    古代的降温设施虽和现代的空调没法比,但有总比没有的好,不一会儿室内就凉快了许多。

    我的酒量太差,刚刚那几杯酒就把人弄得头直晕。床上铺的是喜被,坐上去太热,茹双只好扶我到依窗而设的小榻上歪着身子歇息。

    坐了好一会儿,慢慢感觉好一些,我这才想起问她:“茹双,咱们什么时候能用晚餐啊?”

    她听了,低声笑道:“主子,四爷现在正送客,过会儿等他回来,这就可以开饭了。”

    以往这个时辰,我们早在家里用过晚饭了。今儿个成婚,却得饿着个肚子等着某人回来。

    等啊等,等啊等,那人终于在两刻钟之内出现了。不知是不是刚刚喝多了酒,还是因为天气实在太热,他此时的脸有点儿红。

    见他这样,连上自己的肚子饿,我的职业病立马就又犯了:“刚刚一直空腹喝酒,现在还是先用点儿饭菜吧!”

    他听过,这次倒很是意外地配合着坐到了饭桌前。

    我是早饿了,见这人默声先行动了筷子,这便也捡了几样平日尝过的菜色到面前的盘碟里。

    正吃着呢,那人却忽地停下筷子,直盯盯地看着我。

    我停下看着他问:“四爷,请问……您有什么要说的吗?”

    他怔了怔,随后却轻声说:“没什么事,你饿的话,就慢慢吃饭吧。”

    饭食大过天,既然他说没事,我饿了这么久说什么也该好好地补一补,这便不理会他是什么情绪,继续慢慢享用我的晚餐。直到有了八成饱,这才轻轻搁下碗筷,端起茹双递来的茶水漱了漱口。完后,我看某人起身离座,这便也跟着慢慢站起来。

    正等着他发话安排接下来的事,谁想这人却又留在那冰块箱笼附近品起了茶水,害得我远远地坐在屋子的另一头,盯着自己面前的青瓷茶碗看了n遍后,也没有什么心思动上一口。

    屋子里好热,但里面的氛围却很是冷场。茹双这丫头早早就退了场,那个人以前我们不怎么熟,现在他不说话,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百无聊赖地将视线投向了外面暮色早已袭来的夜空。

    沉默啊沉默,我等了三生有余,那人终于在屋子那头干咳了一声。

    待我接着灯光对了视线过去,他也随机低声传音过来:“你和七弟的事,我已经听十三弟说了。所以这几个月他屡次到三悦草堂里去,我也就没说什么。”

    这人说我和七阿哥相好,难道他不知道我和胤祺的关系吗?

    见我愣在那里一言不发,他的语气忽又缓和了许多:“你对我有恩,现又奉了皇阿玛的旨意来到这儿,我自然不会指望你能有多少心思放在爷身上。只是现在你成了我四爷府的人,你和七弟也该息心放一放,别再弄出些闲言碎语……”

    他这话像是在警告我以后不要再和七阿哥见面了。这怎么可以?胤祺那儿,我已经狠着心一直忍住不见,现在就只剩下他一个熟人,以后怎么可以不再见呢?

    我沉下脸答道:“四爷,臣女自幼就认识七爷,我们两个行的端走得正,并不是您所想的那种关系。要让臣女以后不要见他,这个不能答应。”

    这话刚完,门外忽然有人低声禀道:“爷,侧福晋好像有点儿不太舒服,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知道了,你先过去吧,就说爷随后就到!”

    这人说完,又豁地站起身,语气由刚刚的暖阳变成了零下几度:“你不答应可以,那今儿个签过名字的内容都将作废。爷这就去别处了,害人害己的事,你自个儿好好想想……”

    对着这陌生的房间,想着他刚刚说过的话,我心里只剩下无边的疼痛和惶恐。它们连着回忆一阵阵儿地揪扯着我,连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个小鬼头也没有发觉……

    “莲姨!”弘晖扯了扯我的衣袖,脸上满是惊恐之色,“你怎么哭了?是谁欺负你了吗?”

    在小孩子面前怎么可以哭呢?传出去说不定又是一事儿。我赶紧拿起手帕擦了擦,笑着哄他道:“天儿热,这都是汗,莲姨看你来,怎么会哭呢?”

    说完,我拉着他到那还算有些凉意的榻上去坐。看只有他一人来,这就又问他:“你嬷嬷呢?怎么不见她跟着?”

    一听我问他的嬷嬷,这孩子的脸立马就变了,看来他还真是偷跑过来的。

    我叹口气,笑着摸摸他的头:“你先坐着吧,莲姨这就找人告诉你嬷嬷一声,别让她为了找你急坏了。”

    等再回来时,弘晖却急冲冲地跑到门口,见只有我一个人,这便赶紧上前揪着我的衣服亲热连带期待地叫:“莲姨……”

    我好笑地看着他道:“放心吧,莲姨已给嬷嬷说过了,等半个时辰她再来接你回去。”

    他听了,这才高兴地叫着扭了扭身子,那动作怎么看都有点舞蹈的样子。

    我弯下身子笑着问他:“嬷嬷不来,你就这么高兴啊?”

    他在前面欢喜地拽着我往屋里去:“我写了那么多字,这会儿子才能歇着。莲姨,你陪我玩儿好不好?”

    我怜惜地拉他坐下,随后笑着帮他擦了擦汗珠:“天儿这么热,动不动就要出汗,你想玩儿什么呢?”

    他沮丧着扁扁嘴:“不知道,反正不要再说读书的事。”

    小人儿脑袋瓜子活,自己的话刚完,他就又一脸期待而又兴奋地看着我:“莲姨,咱们还是一块儿来变魔术吧,那个最好玩儿了!”

    这孩子!上次我在草堂里哄一个哭闹不止的小病患,用的就是浅显的障眼法,没想到他倒是记得清。

    看我不即刻答话,他死劲儿地往缠在我身上求着:“莲姨,就一会儿,就一会儿嘛……”

    “好啊。”我笑着点点他的鼻子,“不过你嬷嬷一会儿过来的话,你可得乖乖地跟着她回去休息,知道吗?”

    他忙不迭地点头:“嗯,嬷嬷来了我就走。”

    话是这样说,可等他嬷嬷真来时,这孩子就是赖着不肯走,还可怜巴巴地求完这个求那个:“嬷嬷,莲姨,这会儿还热,我不想睡觉,就再让我玩儿一会儿吧!”

    可惜嬷嬷是有责任在身的,我再怜惜他也不好拖人家的后腿,这便赶忙笑着对他说:“这游戏啊,要每天玩儿才有趣,今儿个就先到这儿吧,随后咱们再一起玩儿别的。”

    “是啊,少爷,”嬷嬷也在一旁劝道:“以后你莲姨每天都会在府里,咱们明儿个再来,啊?”

    我们两人好说歹说,这个整日被管得死严的少爷才肯答应回去。

    嬷嬷看他终于允了,这便忙笑着对我说:“今儿这样的日子,还要麻烦您帮忙照顾弘晖少爷,奴婢真是过意不去。”

    我淡淡地笑:“嬷嬷不要这样说。之前您就常带他到我的三悦草堂去,今儿来这儿见到熟人,我心里也踏实了些。”

    她明白我的意思,随即忙笑道:“请不用担心,咱们福晋是个很好说话的人。明儿个一早,您到她那儿请个安叙叙旧,日后一定不会吃亏的。”

    我听过笑:“多谢嬷嬷提点,明儿一早儿我这就过去。”

    等嬷嬷让一个家用太监背着弘晖走了,我这才唤茹双关了院门儿,两人一床一塌相伴度过了这喜色满屋的新婚之夜……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小弘晖的最后一场戏,哎,我也有些舍不得,呜呜~~~~(》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