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p楼:天下第一佞臣第26部分阅读
Np楼:天下第一佞臣 作者:肉书屋
却见那黑影儿顿了顿,忽然转身向远处跑去,越跑越快,边跑边喊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首领,怎么办?”有人连忙问道。
“小心是计,射下来再说!”
旁边的男子立刻拉弓射箭,风声中带着呼啸声而来,那黑影顿时被一箭穿心,倒地不起,而玄剑门众人的眼睛里已布满了血丝,众人举着火把走近一看,发现居然只是一个衣衫褴褛的流民。
而玄剑门的向导却是认得此人的,忙颤颤巍巍道:“此人只是中州县里的一个混混,大概故意装神弄鬼的吓人,骗些钱财。”
“等了半晌,居然是这么个东西!真是浪费感情!”首领冷哼了一声,把流民的尸体踢了一脚,要求众人把身体挂在道路旁,以儆效尤。
而后,所有人都回到帐篷内睡觉。
漆黑的云层遮住整个苍茫夜空,无天无日。
西北苦寒,长夜过半,此时正是伸手不见五指之时。
一阵寒风袭来,原本就只是穿着贴身小袄的花闭月顿时打了一个哆嗦,果然被东方闵给说中了,她突然想要起夜,而外面所有的篝火的熄灭了。她用力吸了一口气,并不需要东方闵作陪,披上大氅,慢慢向无人之处走去,夜晚冰冷的空气激得面颊肌肤有些隐隐的做疼。
外面似乎飘起了雾气,那雾忒是奇特,与她梦境中的雾气很像,恰恰是弥漫深广,而四周寂静无声,仿佛鬼蜮一般。
她寻了个地方解决之后,忽然隐隐有种微妙的感觉。
觉得自己身后,似乎有一股凉气沿着脊背,慢慢向头部一路窜了上去!
她立刻意识到:有什么东西出现了!
她立刻瞪大眼睛,慢慢朝着四处看去!
夜晚里,戈壁的黄沙踩动起来如积雪一般,飕飕的风声传来,而脚步声也慢慢的传了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就在这时候,花闭月忽然就感觉到心里一寒!
仿佛是哭泣,又好像是低低的叹息。
没错,那声音就好像是有人受伤后,在低低呻吟一样。
忽然,她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慢慢接近过来!
就在此时,天空的云层渐渐散去,那个人的身影已彻底暴露在她面前,衣衫褴褛,赤着双足,他的胸口上面有一个被箭射穿的窟窿!面容带着惨淡诡异的青色,戚戚地冷笑……
花闭月并不惧怕死人,瞧着眼前的景象只觉着太荒诞了!
这算怎么回事?
而此人的面上带着恶意的嘲弄,一瞬间,犹如鬼魅般的哭声哀声传来,鼓鸣声,马蹄踏踏声,金戈铁马声,纷至而来,忽然,无数个黑衣人从地里爬起,那惊秫的面容在月光下泛着惨淡青色的光芒,而她似乎看到在里面有无数熟悉的面容,都是前世被她杀戮的敌军将领。
所有人都仿佛在低喃道:“还我命来!”
此时此刻,花闭月抽出腰间的匕首,虽然不惧怕,但眼前这些已是鬼魅般的人物,她心中依然微寒。
她不由勾起嘴唇:“既然你们已经死了,何不入土为安!”
然而,那些黑色的身影依然向她慢慢而来。
光清冷,利刃的寒光越来越近,可是一刀划过,这些人却依然能爬起,一切都非常诡异,花闭月瞧着眼前曾经死去过的人,不断喘息着,隐隐觉着哪里不对,忽然忆起她是重生之人,这些人虽然前世被她杀死,但今生那些战役却没有开始,换句话说,他们根本就没有死!
当玄剑门众人发现花闭月不见时,连忙点着火把四处去寻找她,然而当众人看到她的身影时,却不由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惊,眼前仿佛出现无数鬼魅的暗影,围绕在少年身旁,但闻她正吟唱着咒语,那清澈的嗓音穿透天际,而那花家少年周围形成了强大的气场,天空飘荡的飞雪渐渐凝集在她身旁,愈来愈大,渐渐变成无数的锐利冰刺。
那些穿着白衣的男子虽然是玄剑门的弟子,却是最普通的,平日在寻常百姓面前很是威武,但却是勉强算得二品玄术师。
没想到这个少年居然能施展出如此厉害的玄术,众人不由大惊失色。
那无数巨大的冰刺一同袭击向地面,顿时传来无数鬼魅的哀鸣,而天地为之变色。
一瞬间,所有的诡异景象都已消失殆尽。
东方闵微微一怔:“没想到此地居然是古老的阵法,花小……公子居然可以轻易破除,真是令人佩服不已。”
然而,却见花闭月施展玄术后,慢慢靠在身后的石头上。
玉流觞远远看着她,却只觉她已是摇摇欲坠,她黑幽幽的眸子有些涣散迷茫,连忙上前替她把脉,却是听到她唇边奇怪的呓语。
“别怕,有我在这里!”玉流觞连忙抱住了她。
此刻,少女似乎陷入了另一个境地,唇边喃喃道:“难为我,为你付出一切真心,你的心里却始终没有我,终于……也该有个结束了。”
闻言,玉流觞微微蹙了蹙眉。
第069章尘封的记忆
花闭月遇到那幻境之后,便开始昏昏沉沉。
施展过玄术之后,浑身的气力都仿佛被抽空了一般。
翌日,东方闵随着玄剑门众人离开此地。此后,玉流觞带着花闭月又返回了驿站,这一睡便是三日之久。
烛影斜摇,风声呼啸,仿佛百鬼凄鸣,花闭月感觉睡的很不舒服,梦境浮现出她前世所发生的一幕又一幕,不由想起自己与北宫啸的姻缘,人生有这样的婚姻与结局,是不是太惨淡了?
花闭月此刻脑中越发清醒,二十多年的岁月,那一幕幕,在眼前如流光片影般飞逝。
梦境中看到的,是她从未见过的一幕景象。
那仿佛是她忘记的一段往事,彻底尘封的过往。
战场上,周围一声声惨叫不断响起,她的身体负伤三处,却浑然不觉,咽下口中的腥甜,她竭力地,用尽所有意志的,刺向身旁最近的敌人,忽然脱了气力,慢慢身子滑了下去。
眼见利刃已扫至自己跟前,而她却无力施展绝伦的武功,不动,不避,不闪,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忽然间另一支剑从敌人的右胸贯入!那一柄长剑傲然挺立,于夜光幽微中寒光吞吐。
虚空幻影,战马嘶鸣,宫阙千重,刀光剑影,一张张曾经陌生而又熟悉的面庞,还有那无数血泊在眼前涌动,带着凄厉,痛苦,欣慰,哀伤,绝望的感觉。星点的雨滴沿着树干向下坠落,静默的淅淅沥沥中,一缕若有似无的血腥在她额头缓缓漫延。
最后,忽然出现了男子那安然模糊恬静的笑颜!
那一夜风急雨狂,夜色凄凉,红色鲜血被倾狂的雨水冲刷洗净,他缓缓来到她的身旁,抱着她往营地慢慢的走去,他的声音低哑暗沉,他说,你的头受伤了,似乎伤得很重,我带你回去看大夫。
她眨了眨眼睛,尝试看清楚眼前这张面容,可惜眼前染血,模糊一片,无论如。何也看不清这个男人的面容。
他说,月牙儿这个名字很好,我可以叫你月牙儿吗?
她心中微微一怔,他是如何知道她的小名儿?
他说,月牙儿你千万别睡,否则醒不来,可不好。
可是她昏沉欲睡,恨不能长睡不醒。
他说,喂!你……你没事吧?
她眼皮如千斤重,动了动嘴唇,却说不出话来。
他说,我们真是有些同病相怜啊!你死了不就剩下我一个人作战?当我第一次看到你时,真没想到一介弱智女流居然也可以行军打仗,所以我常常留意你,发现有时候你很可爱!唉!为何你嫁的人不是我?
她不由一怔,这是婚后初次有男人对她表白。
她咳了一声,尝试将这暧昧奇异的气氛打破,然而未果。
他依然滔滔不绝的说,北宫啸有什么好?不就是个负心汉子么?不就有一副好皮囊么?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何况我也不比他差,你觉着在下如何?
接着不容分说的让她躺下,又替她盖好被衾。
花闭月略一抬眼,可惜依然看不清他的容貌,模模糊糊见男子唇边绽出一抹清爽的微笑,不过在这破旧漏风的军医帐篷中,显得格外恬静安详!
他说,北宫啸负了你,而我永远不会。
他说,北宫啸三宫六院,我只娶你一个就可以了。
他说,好像每次打仗回去,你都没有正眼看过我,你有没有记得我?
他说,在下二十有五,家中无妾无妻,无儿无女,反正仗也快打完了,不如回去让北宫啸把你送给我,我等着娶你过门,好添几个胖小子,虽然你长得丑,但我不嫌弃,你觉着这主意怎么样?
听着他口无遮拦的话语,花闭月不禁感到哭笑不得。
忽然,他停了一停,花闭月睁开眼,下一瞬,看到一双幽黑双眸在帐缦昏暗中流彩熠熠,她不由沉思,忽然感到身旁来了另一个男子,似乎是个极年轻的大夫,这男子一袭绿衣,浑身带着优雅怡人的竹香气息,上前来慢慢替她宽衣解带,此刻,他的手指冰冷似玉,轻轻触碰着她的肌肤,感觉陌生而又熟悉。
先前的男子忽然不愿意了,他说,玉流觞,你虽然是天医的弟子,但是看病归看病,你为何要脱她的衣服?
等等,你的意思是怕她受凉。
咳,能不能让我来脱她的衣服,她的身子我还没看过。
糟了,我流鼻血了,玉流觞,玉流觞!
很快他便被这绿衣男子给推了出去,花闭月不由莞尔。
前尘往事,如云似烟,她隐约想起了这段尘封的记忆,平日没有想起,却是因为头部受重创给忘却了,不过……这个男人究竟是谁?花闭月不由得感到一丝遗憾,不管他是谁,大概也快遇到了!
更没有想到,前世居然在这种情形下初次遇到了玉流觞。
花玉儿从仆从那儿接过药碗,规规矩矩地端进来,往床边梅花罩漆案几的茶盘中搁好,斜睨了一眼昏迷不醒的花闭月,又深深凝望着每日都守在她身旁的玉流觞,站直之后,她双眸含情,轻声道:“玉公子,你还是早些去歇息吧,这里有我!”
“不必,你先出去!”玉流觞淡淡说道。
“玉公子,这些天你很少休息,还是我来。”
“你也没休息好,去歇着吧!”
闻言,花玉儿顾盼之间,满是欣喜若狂,只以为玉公子对她另眼相待,便叹息道:“闵先生与玄剑门的人都离开了好几日,如今离上任的日子已经不远了,月姐姐还是这个样子……究竟该如何是好?”
如今,她每一句话都说的别有用心,刻意地表现着自己,希望玉流觞能看到她的贤淑和与众不同的一面。
然而,玉流觞却看也未看她一眼,冷冷下了逐客令:“方才我已经让你出去,月牙儿小姐如今已不需要你服侍,以后也不用你来做事,无事你不要进来打扰。”
听闻玉流觞冰凉的言语,花玉儿用力抿了抿嘴唇,眸子泛起一圈红色,垂下头,等了片刻,没有听到他任何只字片语,只得悻悻然向门外走去。
就在她不甘心地转头一瞬,却瞧见玉流觞用手端起药碗,随即轻轻吹动药羹,自己先尝了一小口,微微蹙眉,旋即又拈起一旁案几上的酥糖,放入其中搅匀,小心翼翼来到花闭月面前,俯下身子,含了一口药,用口将药汁渡入少女的口中。
两人唇齿相交,而他喂药时用舌撬开少女的唇瓣。
分明只是在喂药,两人的触碰却宛如情人间深情的接吻一般。
花玉儿神情带着简直不能置信的茫然,险些昏厥过去,不禁咬着嘴唇,跺了跺脚,气急败坏,一语不发地离开了屋子。
喂过药后,玉流觞放下药碗,回过头看了看躺在身边的少女,发现隔着轻纱般的雾丝看她居然有种诱惑的美,雪白瓷玉般的肌肤衬着她清秀美丽的眉眼,仿佛远在天边的白云触摸不及,又好似近在咫尺的蜜糖,忍不住令人想要一亲芳泽。
守着花闭月大半夜,玉流觞只见她昏昏沉沉,此时,忽然听到她说梦话的声音,玉流觞不由连忙把手伸进她的锦被中,紧紧握住了她那只柔软细滑的手,低低道:“月牙儿小姐,你怎样了?”
然而,听到她断断续续的话语,那个不断低喃的名字,烛火倒映着唇上那一抹朱红,玉流觞不禁心中一动,目光闪过一抹不可置信的神情,只因,她居然在叫自己的名字。
昏迷中,花闭月始终觉着自己的身子很冷。
施展了玄术之后,不但耗尽了她的体力,甚至也耗尽她的真气,于是,始终昏沉不醒,直到有一日,她忽然感到身体渐渐开始转暖,感觉到有一双温暖的手有意无意的抚摸着自己的发丝与面颊,如春风拂过万物生存的大地一般,随着轻轻的抚摸,她忍不住舒服的呢喃,而后,这双手渐渐离开她的身体,而后出现的是……两片柔软的唇。
每天的这个时候,那双唇便开始极轻的吮吻,唇瓣已经渐渐变得柔软,她什么都思考不了,全身的感觉都随着那嘴唇美妙的触碰,渐渐集中在唇畔与舌尖中,而对方正温柔地描绘她唇瓣优美的形状,甜蜜而温柔,被亲吻时仿佛会有火热从她身体各处蔓延流窜开来,甚至连贝齿都好像有了一种难描难绘的感觉,微微地发麻发痒。
一点点印下缠绵的吻,吻过她的下颌,犹如蝶翼般落过她的脖颈,攀上她柔软的雪峰,好似有只蠢蠢欲动的蝴蝶在她胸前扑腾着,又如清风拂雪般吹拂过她美丽的两点落梅。
耳畔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顿时衣衫尽落,那美丽的娇躯在清冷的风里微微颤抖着。
而对方的呼吸轻轻吹拂在她的身上,吹起一种暧昧的,酥麻的潮热感。
似乎身体感到格外的沉重,让她的意识有一瞬间的清晰,感觉身上仿佛压着一个人,鼻端可以嗅到一种淡淡的药香,这味道非常的熟悉,正是那个清冷男子身上的味道,而他似乎也每晚陪伴在她的身旁,与她越来越贴近,伴着男子从沉稳到急促的呼吸,一片火热熨烫着她的肌肤。
微感到身上男子轻轻俯身,亲吻着她的嘴唇,滑到她的脖颈,舌尖在她精致的锁骨处轻轻打着转。让她忍不住辗转着,叹息着,吟哦着,她的声音低哑、魅惑、绵软,听在对方耳中,惊叹着就算东方闵的惑人琴音也奏不出这般诱人的声线。
而后便感到双腿深处似乎埋入了火种,小腹中忽然变得灼热而温暖。
此刻,她好似在干涸的沙漠中,忽而看到了清波潺潺的河水。
而她的耳畔亦传来动情的喘息声,让她忍不住彻底的沉沦。
茫茫的寒夜,身体的寒冷,因为身侧的热源,似乎,渐渐地减缓……
那火种仿佛会跳动一般,时而轻柔,时而躁动。
带着强烈的炙热燃烧入原野深处,又浅浅而出。
而她仿佛陷入滚烫的泉水中,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要沸腾起来,
一时间让她情动难耐,强烈的酸麻感近乎尖锐地刺激着她那本来很放松的身体,不由得双腿蜷缩起来,而后便是一股如暖流般的奇妙感觉流淌进入她的小腹深处,更甚于流淌入她的丹田,再次点燃了她的身子,温暖中带着欢愉,颤栗的双腿越来越软,随即,全身似乎都陷入了喘息颤抖之中。好似春风般拂过她的身体,她咬着唇瓣,忍得很是幸苦。
只觉自己浑身酥麻,真的有种快要融化了的感觉。
她的身体仿佛被一股又一股的潮水所淹没,浪花一层又一层的交叠不断冲刷着,终于在到达山崩地裂的顶点时,猛然的决堤,一瞬间,身体仿佛有绮丽绝艳的烟花炸开,绽放出无数璀璨的光华。
耳畔亦传来男子动情的,低低喘息的声音。
半晌,他低低道:“月牙儿,快些醒来,你已经昏迷九天了。”
听闻此言,她微微睁开眸子,却看到面前一张俊美的面容,却因为带着情潮而微微泛红,却带着别样的清俊魅惑,
刚刚经历了一番情潮的少女,这般深深凝望着眼前男子,觉着眼前似乎有些虚幻起来,不由抽了口冷气,暗叹自己又梦到了不该梦见的男子。
此刻,她浑身柔软如绵,白里透红的面容蒙着一层湿润的不知是雾气,还是汗水,她的眸子一片清亮,水灵润泽的眸子慵懒无力地睁开着,虽不是故意,却媚眼如丝。这般动人妩媚的模样,任何男人看到也会无法忍受。
她的神情仿佛微醉,不由想起男子的亲吻,还有那既轻柔的,又激烈的情事,还有他怀抱的那般炽热的温度……她怎能相信这个冷清寡欲的男人会对体弱的自己做出这种事情。
她忍不住道:“我是不是在做梦?对了,我一定是在做梦!”
男子嘴角泛起浅浅的淡淡的笑容,黑眸之中,却是无比的冷静与沉稳,缓缓道:“不是梦!”
闻言,她的心里泛起了数圈涟漪,那一双迷离双眼闪过不解的恍惚。
天色已然暗了下来,室中点了两只红色蜡烛,与洞房花烛夜般,只照得纱帐地牡丹越发贵气,男子的手掌轻轻抚过她的脸庞,仿佛对待心爱的珍宝一般,气息在她肌肤每一寸间蔓延,慢慢的,慢慢的,他的手指轻抚在她的微肿的红唇,小心翼翼抚摩着。
她凝神着那修长的手指,忽然张口在男子指尖咬了一口。
男子不由怔了怔,手指依然还含在她的唇里,姿态极是暧昧。
花闭月伸出舌来舔了一舔,叹了一声,淡然道:“似乎并不疼呢,看来果然是梦!”
顿时,男子蹙了蹙眉,一时无语。
这一觉睡得真的很沉,便在梦里她再也没有梦到那些诡异的情形。
当花闭月幽幽转醒时,她睁开眸子,发觉自己躺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她眨了眨眸子,脸在枕头上蹭了蹭,话说此地的枕头大概是北方丝绸制成的虎头枕?很结实,很光滑,为何浑身酸疼酸疼的一点力气也没有?还有双腿之间传来异样的感觉?
她的那里……似乎感觉曾被胀满的很酸很涩……
心颤颤中,她忽然发现自己并非趴在虎头枕头上,而是躺在一个男人的身上,先前被她认为是枕头的东西,其实,却是男性结实的胸膛。她听着那稳健的心跳,随即抬眼,却看到一双深邃冷静的黑眸。
但见,玉流觞凝视着她,神情从容悠然,乌发披散,衣冠不整,却依然无损他的风度与气韵。
花闭月不禁眼波一漾,此刻,玉流觞和她靠得极近,只觉得眸光里明灭不定的光芒黯然一瞬,仿佛又有无边魅惑从虚无飘渺中漫淹而来。
她不由深吸一口气,缓缓平稳.了情绪,竟是没有动怒,只是不可置信地问道:“我们睡了?”
“睡了!”玉流觞缓缓直起身子,毫无愧疚的承认。
“睡了几晚?”她依然面无表情地问道。
“七日七夜!”玉流觞声调平淡至极,却是如利箭一般开弓无回。
此时,一轮明月从层叠的厚云中穿出,清莹的月华照在花闭月的身上,窗间鲛绡如雾如烟,却被寒风吹得沙沙轻响,她沉默了半晌,诱人嘴唇轻轻动了动,忽然道:“为什么?”
她的心绪微微紊乱,一时有些难以接受眼前的事实。
听闻她终于开始质疑,玉流觞早已准备好了一套说辞,眼中仿佛不曾看到她的抑郁表情,只是径直地说道:“此事怨不得旁人,因为若是不行房,只怕你也醒不来了,即便醒来,身体也大不如前。”
“就这些?”花闭月依然冷冷看着他,仿佛要把他看穿看透。
玉流觞轻轻顿了一顿,接着轻描淡写地道:“如今璧宿与萧琛都不在,是以……我只好亲自代劳了!依然拖延了三日。”此刻,玉流觞的声音有些模糊寂寥,却是带着冷绝的笃定和淡然,分辨不出真伪,那三日自然是指他犹豫矛盾的日子,至于他所说的也无人能知晓,大概只除了天医。
但见她沉静黑瞳中有着诡异的平静:“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不是?”
“谢倒是不必了!”他轻声慢语,偏低的嗓音在屋中宛转回旋:“以后我们该怎样还是怎样,而且,有我在你身边,你的身子也会很快调理好的,是以,我也暂时不会离开你的,你且放心。”
花闭月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非也,既然都发生了,何必要当做没有发生?”
“阁下究竟何意?”
“我是意思是顺其自然!”玉流觞的面容忽然勾起淡淡的笑意。
只是如此而已?一场风波就这样无形消弭,事实而言,花闭月的确感到自己的身体好了许多,对这个男人的信任也毋庸置疑,可自从见识过他对待楚暮云的情形,难免对他的心思有些怀疑。
这个玉流觞并不似表面那般冷淡无波。
此人绝非一个容易看透的男子。甚至,他还拥有深沉的心机和钢铁般的手腕。
不过,既然他这么说了,也算识时务者!
她喜欢与聪明的男人打交道,而且她一个人孤掌难鸣,而玉流觞的势力却让她瞠目,她的确离不开此人。
至少如此,她在他面前不会感到尴尬,亦不会觉着无法面对萧琛。
与此同时,玉流觞慢慢的眨了眨眼,冷淡的黑眸中染上了丝丝不易觉察的狡黠,其实,这些日子他亦非常恼火,这个女子不但亦有了萧琛与璧宿,甚至竟然有过喜欢的男子,得知此事,他心中居然涌出无明业火,然而却是因为此事,他忽然发现自己内心强烈的占有欲。
他不知何时居然渐渐对这女子有了特别的感情,许是感到两人有着相似的一面,起初只是觉着对她另眼相待,对她好奇,甚至欣赏,如今发现自己的情绪居然会为了她而失控。
而且失控了不止一次,他自知,自己素来是个很自律的男人。
既然他做了此事,便心中有了承担,而且方才的话语不过是缓兵之计,日后,她大概会有些生气,但她也会很快想明白,以自己的性子,绝不可能放任自己在意的女子。
他曾经听东方闵说过,她身边的男人并非一个,应有七个之多。
只要他是第三个,剩下的男人落在他的手里便要准备倒霉好了。
花闭月起身准备穿戴衣物,忽然却又被男子揽在怀中。
“你不是说顺其自然?为何要出尔反尔?”她横眉冷对地指责他道。
玉流觞抱了她的身躯,冷然凝视许久,清雅秀美的脸容上露出一丝淡淡笑意道:“治病需要疗程,虽然治了七日,但八次方才圆满,所以今夜还要有一次。”
“当真?”花闭月被他声调中的郑重气势吓了一跳。
“我是医者,如何诳语?”玉流觞眼中凄冷渐渐退,却逐渐转为沉静的温柔,他慢慢拉过她的手,她的手柔嫩滑腻带些凉意,与前世常常接触兵刃的手掌不同,没有任何茧子,近乎巧夺天工。
他缓缓把手掌放在唇边,轻轻一吻,极是煽情。
花闭月将信将疑,半推半就,只恨自己为何不是昏迷着的。
既然已经迈出了那一步,便不可迟疑,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玉流觞此番确是危言耸听,但如此说服她,以后才可以多亲近她,何况眼前是他喜欢的女子,哪里还在意许多,有时候阴谋与伎俩也是男人争宠的手段之一,何况,他本不是循规蹈矩的男人,一时间,两人再次睡在榻上,被他纠缠住的身体曲线玲珑,本就极美的两团柔软雪白顿时晃出雪山般圣洁耀眼的微光,几乎炫花了他的眼眸,而玉流觞那由冰凉融化为热情的身体,仿佛变成了一团火海;那些天来的噩梦,渐渐地,渐渐地,被男人身上肆狂火热的气息驱散……
他的手臂紧紧揽住她的腰,不让少女再有丝毫的退却,当那薄唇印上她红唇的那一刻,灼烫的温度,让她的心怦然而跳,而他倾身把她压在身下,瞅着她那花瓣一般的红唇,重重的吻了下去。渐渐快要消失的神智告诉他。他最深的梦,就是想把她这样的抱着,成为她的男人。
与萧琛的青涩,与璧宿的妖孽不同,他是温柔的,却又是掌控着她的心绪与感觉,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似乎很有经验一般,灵活的手指仿佛在她的身体上弹奏一曲优美惑人的曲调,让少女的身体瞬间紧绷起来。
“玉流觞……似乎你很……懂得怎么做?”花闭月气喘吁吁的问道。
“我是医者……平日也研究……房中术的!”他亦喘息着回答。
“真是很难想象!”不知不觉,她已媚眼如丝。
“不能想象之处还有很多,我会一一给你示范!”
此时,两人掌心相贴,只觉得如珠联璧合般彼此契合,他的薄唇流连在她的颈上,手臂紧紧的把她压向他的身躯,让她清楚的感受到小流觞的火热诱惑。她红唇微微张着,不知不觉深陷其中,一回又一回,变化着各种撩人的姿态,她清清楚楚地看见,共抵美妙之境的一霎那间,那清冷的眸子水光潋滟,居然也能占尽这世间的风华……
如今,藩王虽然身份尊贵,却不预民政,而且大楚国也必须由官员监督着藩王,是以,北宫家族仍不免受制于北庭都司和北庭布政司,朝廷官员上任都是要有时间限制,可是花闭月如今依然还未任职!
驿丞偷偷抹了一把汗,他向来是个能屈能伸的人物,亦是个八面来风的琉璃蛋儿,虽然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却心中暗忖这位爷儿如今怎么还不走,若是以后上任迟了,赖在他身上可不好!
那跟踪花闭月的暗卫也觉着愈发奇怪,当他看到玄剑门的人来得时候,自然懂得避嫌,早就躲得远远的,自然错过了那惊心动魄的一幕,而花闭月的事情也只有玄剑门的人知道,不过,花家少年为何到现在还没有去上任?他心里直犯了嘀咕。
与此同时,与玄剑门一起离开的东方闵也回来了。
第070章谁比谁黑
玉流觞轻轻喘息着,垂眸看着躺在自己身下的,衣衫不整,娇媚可人的少女,一双幽深如星辰的眼睛深深凝的望着她,但见她神情迷离魅惑,双腿轻轻缠绕在他的腰间,那修长的双腿泛着莹莹光泽,肌肤紧致,白皙如玉,煞是美丽。
倘若说女人身体最美的部分是胸,他却觉着最美的是腿,但这少女身上无一处不精,无一处不美,分明便是天生的尤物。
经历过了一番云雨,没想到两人在夫妻之事间,如此默契。
他不由渐渐弯起了嘴角,若说这女人是匹野马,难以驯服,偏偏他更想俘获得她的心,虽然,她平日都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样,此刻,玉流觞瞧见她的双眸秋水盈盈,几乎弯成了月牙儿状,微微喘息着,眼神里流露出一抹迷离和欣喜,这样优魅惑人的表情,这般媚态,大概也只有在行房时才可以看到。
忍不住时,他温热的手掌触碰着她的脚踝,向小腿上一寸寸的抚摩。
他的掌心和五指细腻如玉,抚在肌肤上感觉十分平滑,仿佛在触碰一件珍贵的古董瓷器,但那轻慢的动作让花闭月心中又痒又难熬,犹记得平日里诊脉时,他的手冰冷没有温度,这个抚摸却轻柔似水,带着一丝温暖之意。
领教过他的本事,花闭月暗忖虽然不是璧宿那般浑然天成的妖孽,但是后天的努力也是不容小窥,凝神着男子俊美的脸颊,两道宝剑斜挑的长眉,分明是清冷的弧度,却又透出淡淡的,迷人的,清俊写意的风情,但见他那火热的指尖,轻柔而缓慢地在她柔嫩的肌肤上转着小圈圈,微痒的触感让她不由绷紧身子,他的指似带着诡异的魔力,令她忍不住在他身下如水蛇般,轻轻扭动起腰肢起来,一时间便又感受到那再次燃起的火热。
“嗯……不要,哈哈……好痒……”
她的身子极敏感,连忙告饶起来,她一边告饶,一边看着眼前男子。
以前,有时候她怀疑他是不是圣人,如今才发现他原来是个外面冷漠,内心火热的男人,似乎与她有许多相似之处。
玉流觞再次俯下脸,轻轻含住那已经有些微肿的红唇,深情一吻,就在他忍不住,准备再次侵占少女领地时,忽然听闻外面大煞风景的一声嗤笑,很快便传来一道戏谑的男声:“唉,我说,你们两个人鬼混,就不知道找个其他的地方?这屋子好像是我的客房!”
闻言,两人侧过眸子,便看到东方闵慵懒地靠在门前,眸光清亮如雪,唇角微微勾起,虽然,此地是他的客房,却也是玉流觞的客房,此时此刻,他这么说,言外之意便是……以后可有他的容身之地?
玉流觞瞧见他时,神情霎时冰冷起来,好心情也被扰了一半,于是缓缓直起身,理了理衣衫,冷淡问道:“你回来了?”
“没错,我回来了!”东方闵嘴里应着,眼珠转了几圈,眸子却在两人身上打转。
虽然衣衫不整,但两人却是穿着外面衣物的,北疆夜色清寒,夫妻之事固然重要,但身体亦重要,因宿妓而一病三月的使节不乏大有人在,在此地落得个贻笑大方,不过,他瞧得出,两人宽大的袍子里什么都未穿。
此刻,少女面色一沉,忽然用力拉过帘子。
“非礼勿视。”她的声音带些沙哑惑人,在帷帐深处的半明半暗中恬静地流淌而出。
里面很快传来悉悉索索的,穿戴衣物的声音。
东方闵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只是懒懒的坐了许久。
但见玉流觞先从里面走出,他衣衫整洁,全身上下一丝不苟,俨然还是那个清冷的神医,仿佛没有任何变化,他眸子一转,见东方闵依然意态悠闲地坐在榻上,不由微微凝起眉头。
东方闵依然还是那懒洋洋的,漫不经心的模样,勾起嘴唇道:“玉兄,你别这般看着我,所谓白日不喧滛!我可没有礼匕数不周到!”
虽然他说的有些道理,却也有些强词夺理的味道。
此刻,明晃晃的阳光投射在窗棂上,东方闵笑着把玩腕间的乾坤镯子,悠悠道:“没想到啊!没想到啊!你们竟然趁着我师兄弟不在的时间,生米煮成熟米饭?枉我师弟还带来了蜜瓜给你们二人!不知我师弟璧宿……会做何感想?”
言讫,他如变戏法般拿出一只蜜瓜,一手拿着柄莹莹闪亮的小刀,就着案几熟练地切着瓜片,很快,甜丝丝而又惑人的味道氤氲在沁凉的空气中。他俊美无畴的脸,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显得俊美无俦。眸子漆黑如云,眼中清凛之光盛然。
花闭月换好衣物,掀起帘子,看到他腕上的乾坤镯,霎时想起了璧宿,额间细碎发丝沉沉的垂落下来,那玉白般的双颊无怒无喜,乌黑的深不见底的幽瞳里,好似有层层叠叠的云一般漫漫舒卷着。
她忽然冷冷问道:“闵先生,那镯子既然是璧宿给我的聘礼,你如何要私自带走了?”
看着花闭月略带着指责的目光,东方闵的嘴角掠起一抹笑意,拿起一片蜜瓜送入口中,懒洋洋地道:“北地有许多手段精湛的贼人,我那师弟每隔一段时期便要闭关,而他北地有许多敌人,依你的实力还有些不济,所以我自然要护着他的。”
如今,她并不完全了解东方闵与璧宿两位师兄弟。
微一沉吟,花闭月幽黑眼睫颤动之下,终于不再言语。
忽然,东方闵眸光一转,笑着道:“花小姐放心,你若是埋怨我带走了璧宿,无人给你解寒毒的话,其实,只要阁下是玉兄看重的人,绝不是因为璧宿不在这个缘故,而放弃与你行云布雨,若是换做别的女人,恐怕玉流觞是望也不望一眼,你在他心里却是不一样的!”此刻,东方闵面容带着浅浅的笑意,带着一种别样的惊魂动魄的诡艳道。
闻言,花闭月冷冷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所说有理,玉流觞对她的特别,她又如何不知,只是一时有些难以接受罢了,她看了二人一眼,遂转身离开此地。
东方闵依然笑着在她身后道:“喂,花小姐不尝尝这蜜瓜么?”
回答他的便是冷冷一哼:“这瓜吃多了美容养颜,阁下还需多吃。”
美容养颜?他如何不知吃多了腹泻!
这女人!东方闵微微凝目,随即便恢复成若无其事的神情。
他深知她还在忌恨着自己,这女人一旦是得罪了下来,恐怕很久都不会对你改观,果然是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思及此,他缓缓地转过眸子,看着玉流觞微笑道:“你们二人居然在一起了?还真是非常的般配呢!”那笑意渐渐的扩散,美男那深沉的眼眸中,也尽是笑意在流转。
东方闵桃花眼的眼角斜挑而起,玩笑着看向他:“若说般配,其实阁下的衣服真的也有些般配。你那一身绿色,若是再配一顶绿帽儿,便真是名副其实了!”
怎知玉流觞依然冷热不浸,对他话里若有若无的调侃自动忽视。
东方闵勾起一侧嘴角,表情戏谑:“朋友妻不可戏,以前,我只以为你对女人不感兴趣,现在发现……原来你对朋友的女人有兴趣呢!那女人真有那么好吗?”
玉流觞冷冷看了他一眼:“与你何干?”
东方闵只是慵懒而优雅地坐在桌前尝着蜜瓜,唇边带笑。
“阁下虽然唯恐天下不乱,但是……”玉流觞神情淡然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向外走去,边走边道:“她不是随随便便让你戏弄的,小心日后别栽在她手里,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东方闵也不以为甚,笑道:“玉兄你去哪里?你不吃这蜜瓜?”
“此物吃多了滋阴补肾,通通留着你自己吃吧!”
瞧着玉流觞离开此地,东方闵上带着慵懒散漫的笑意,眼神高雅而温柔地笑道:“阁下骨子里还真是个重色轻友的人啊!若是萧琛与璧宿知道你也加入其中,不知会不会抓狂?如今,我的师弟璧宿还在闭关,此事还是让他晚些知道的好。”
思绪至此,他摇了摇头,接着品尝桌前的蜜瓜。
驿馆后院堆集着各种杂物。
马车车厢后侧,一个少女正暗自呜咽。
自从她知道玉流觞与花闭月之事,心中从来没有这般气恼过。
方才,她甚至遇到了东方闵,而此人素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就在他上楼时与她擦肩而过,目光一瞥,看到她眼睛已哭肿,而她的眼神,也不禁是在男子脸上直打转,虽然,这男子看上去高贵温雅,骨子里却与玉流觞一般,却是从来不懂得怜香惜玉,居然不再多看她一眼,旋即慢慢走上楼去。
此人居然多一眼都不看自己,她不禁有些气恼,京都里那些贵族少年们只要见着她就目不转睛,这男子难道是木头?
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难怪他会与玉流觞在一起?
只是她发现这位闵先生也很贵气,那份华贵让她暗里直咂舌,心中生出一丝羡慕与向往。其实,她命中注定要给人做妾,她也非常务实,若是不能与玉流觞在一起,她宁愿给有钱男人做妾,而不是给花家阿月当婢女。
若是这个男人不但有钱,而且俊美,她就更乐意了。
想到玉流觞,她的心中便抑郁不堪,凭什么那个女人有那么多人喜欢?而玉流觞的性情她也知道些,是个难以融化的冰山,但东方闵这个男人大概非常了得,而她始终也觉着自己是个有富贵命的!
只是,在这陌生的北方,花玉儿感到非常无奈与无助。
忽然,一个帕子递到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