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p楼:天下第一佞臣第17部分阅读
Np楼:天下第一佞臣 作者:肉书屋
闭月身体虽冷,却在雨中受凉,脑袋烧得有些迷糊,忽冷忽热,一时清醒,一时迷糊,忽然感到柔软无力的身子靠在那温暧结实的怀抱里,竹香的优雅总裹着一股男人特有的阳刚之气,对方握紧她的手,两人身体相拥,令她渐渐放松了身心,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心与惬意的感觉。
五皇子府。
仙鹤炉鼎袅袅地吐着香,满室雾气氤氲,温暧如春。
而楚暮云礼贤下士,竟然把她安排在自己的卧房,墙边挂着鎏金凤灯,地上铺着蝶舞百花的毯子,不远处是一张古色古香的案几。黄花梨木的雕花床上锦帐低垂,一切都是绝伦的享受,而床上躺着昏迷不醒的花闭月。
而五皇子楚暮云似乎事务繁忙,刚回府就听到几件重大的事情,忙匆匆随着幕僚去了书房,商议政事。
卧房内,玉流觞把过脉,目光扫过璧宿,问道:“阁下是何人?”
璧宿双手抱胸,倚墙而立,邪邪一笑,笑容魅惑而妖异:“在下自然是花公子的……是她的随从?”
玉流觞淡淡瞥他一眼:“这么说,你是一个下人。”
璧宿蹙了蹙眉,没想到自己怎么会成为一个下人?他的身份何其尊贵?竟然被这个拉皮条的大夫当做下人,这位玉流觞大夫阅人无数,为何会如此眼拙?他挑了挑眉,觉着这大夫似乎是故意为之的。
此时,玉流觞从衣襟内拿出一包银针,神情冷淡道:“阁下知道花闭月的身份?”他自然指的是女扮男装的身份。
“当然知道。”璧宿挑了挑眉。
闻言,玉流觞顿了顿,缓缓直起身子,目光看向璧宿,双眼微微眯起:“既然如此,你去外面守着,不要放任何人进来。”
“等等,你想对她做什么?”璧宿立刻眯起眸子,眼眸带着摄人心魂的压迫。
玉流觞拿出一套银针,在燃起的烛火上烤了烤,低低道:“我先要给她施针,她穿着衣物不便,所以,你守在在外面,切记不要让人进来。”
璧宿凝起眸子,眼神闪过一丝妖异色彩,淡淡道:“玉公子不用担心,我的耳力异于常人,周围一丈的动静都可以听到,我现在防的恐怕不是别人正是阁下,毕竟花小姐云英未嫁,你这大夫毛手毛脚的,万一占了便宜去,小姐醒来时,我怎么交待?”
言讫,他扬起下巴,傲然地看了看玉流觞。
“随你!”玉流觞惊世俊美的容颜上,满是清冷。自他行医之后,见过无数的身体,不论男女老幼,亦或死人,早已心神不动。最初给花闭月诊治的时候,他亦褪去过她的外衫,并没有任何情绪,只是这随从忒无礼了!
他忽然抬眸命令道:“既然如此,你过来帮我举着烛台。”
见玉流觞依然把他当下人使唤,璧宿不由地凝神看了玉流觞一眼,眼中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随即隐没不见,缓缓端着烛台上前。霎时间,花闭月周围亮了起来。
玉流觞来到她耳畔,淡淡道:“花小姐,我要替你施针,但必须要褪去你的衣衫,得罪了。”
“嗯。”花闭月轻轻应了一声,不知是否清醒,眼眸不若晨星般闪亮,染了一层迷离恍惚,而玉流觞轻轻解开她的外衫,衣服湿漉漉地贴在少女的身上,他褪去她的鞋袜,继续往上提,展现在玉流觞与璧宿面前的,是一双秀气的小腿,长裤褪去后,里面穿着贴身的白色纨裤,湿淋淋的,正紧紧的贴俯在少女的身体,仿佛琉璃一般在烛光下熠熠发光,衣色已经洗得淡了,却很干净,裤腿紧束着小腿,形成一道优美的弧线。
而璧宿仿佛品花宝鉴般,说的头头是道:“女人,小腿倘若生的精致,很难!没想到花小姐竟然拥有这么美的小腿曲线,甚至毫无瑕疵,当真是增之一分则长,减之一分则短,玉公子,我说的对不对呢?”
玉流觞并为言语,全神贯注,忽然扬手抚在她后心处。
耳畔接着传来璧宿淡淡的声音:“玉公子借着针灸的名义,大概曾看过不少良家女子的身子吧?花小姐的身子沉为骨,玉为肌!可不是随随便便让人看的。”
下一刻,忽然他瞪大了眼睛。
但见玉流觞将花闭月白色亵裤褪下一半,圆滚滚的臀部,隐约现出一条性感迷人的弧度。露出粉嫩粉嫩的半个玉臀来,少女忽然侧过身子,那柳腰不盈一握,纤纤欲折,而玉流觞的手指如拈花指般,迅速地扯过一条被衾,遮盖住她的身子,所露出的春光,不过一瞬。
接下来,少女衣衫湿透,所有的衣衫都由他亲自来换。
而衣衫尽褪后,玉流觞俯下身,揭起她腿部的被衾,在她足三里之处,扎入了银针。
玉流觞全神贯注地替她施针,神情冷淡,并未理会璧宿,但见那绯红的烛光下,一双纤美动人的腿儿修长笔直,绽放出白皙柔润的光,旖旎香艳。
玉流觞施针过后,神情淡然,缓缓直起身子。
举止优雅,恍若当年春秋时的柳下惠一般。
璧宿不得不对这个男人另眼相看,这男人的定力,就是他也自愧不如。方才本想奚落他一番,看来是弄错了对象。
玉流觞不紧不慢地收起了银针,缓缓地转过身来,紧紧盯着璧宿,不知怎的,看着玉流觞的眸子,璧宿那股将人玩弄于股掌上的不羁懒散顿时收敛起来。
玉流觞的声音冷然,淡淡道:“在下习医多年,可以从外面观望病情,阁下鼻梁坚挺笔直,凤眼斜飞,臀部翘而多肉,可见其下体坚挺雄伟,而且欲望极其强烈……所以,离她远点!”
闻言,璧宿不由面色一沉,眉眼都染上了愠色,浑身仿佛琉璃般在黑暗中散发着妖异的光芒,玉流觞则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
玉流觞的医术果然精湛绝伦,施针过后,又过了半个时辰,花闭月感到身体渐渐升起了一丝热意,而神志也清楚了许多。
楚暮云派人熬了一晚御赐的百年人参汤,亲自送到了她面前。
屋中闲人散去,室内瞬间一片静谧。
花闭月端起面前的参汤,细细品咂了一看,目光渐渐看向眼前的男子,据说,楚暮云是五位皇子中最低调的,却也是最深不可测的,而他的人就像面前那杯茶,水是沸的,心是静的。此刻,屋中两人一人端着茶,一人端着参汤,浅斟慢品,任那尘世浮华,水月镜花,真真假假,似眼前不断升腾的水雾,迷蒙,氤氲,缭绕,散漫。
想到这个五皇子,花闭月凝神回想前世的记忆。
前世,北宫啸占据了大楚国疆土,其中有四位皇子死于非命,仅仅除了楚暮云还在暗中活动,令北宫啸异常头疼,然而,花闭月不知她死后,华夏不但发生了诸国的玄术师之战,还有两次兵变,最后,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得利者就是这位楚暮云皇子,而他辅佐一位伪帝当了皇帝,自己独自在暗中逍遥。
当然,此为后话!
花闭月微微一笑,不露声色地问道:“殿下雨夜寻我,究竟有何事?”
楚暮云端着茶盏,温雅一笑,俊美的容颜在雾气笼罩下如梦似幻,开门见山道:“暮云想请花公子做在下的……朋友!”
花闭月闻言,微微颦眉:“朋友?”
楚暮云忽然笑着道:“其实本来是想让你做我的幕僚,但倘若幕僚不用禀于圣上的话,我是非常愿意的,可是……我害怕步入二哥的后尘!毕竟,整个朝廷的贵族都不敢用阁下呢!”
花闭月眸子转了转,这是在暗暗向自己表明立场呢。
于是,她不动声色地放下参汤。
五皇子楚暮云忽然仿佛想到了什么似地,看着花闭月笑道:“我那二哥其实并非想让你当幕僚那么简单,他在外面虽然厉害,却是最听皇后娘娘的意思,是个十足的孝子,其实,花公子若真的成为我二哥的幕僚,恐怕弊大于利,你一旦出了事情,我二哥是保不了你的,他外表虽狠戾,骨子里偏偏太怯懦了。”
花闭月知道他说的入情入理,字字珠玑,不由凝眉。
安阳王常年保持中立,从不对皇位觊觎,骨子里非常怯懦。
五皇子楚暮云斟了杯茶,脸上带着优雅和煦地笑容,仿佛两人是多年的好友,拍了拍花闭月的肩膀:“而且我知道你是个料事如神的,不但能测知七日七夜雪,还能知道那禁忌森林的秘密,阁下甚至还知道那些矿物绝不能拍卖,思绪长远,甚至得知花家要捐出十万两银子,依然胸有成竹,这样的人才甚是罕有。”
花闭月抬起眸子,看来五皇子注意她已不是一日两日。
五皇子接着抿了口茶道:“我希望你能成为我暗处的幕僚,敌明我暗,才好行事!”
堂堂皇子的敌人,自然是指朝堂内外的人了,此为诛心之言。
迎着花闭月警惕的眼神,五皇子神秘地笑了。
这个男子似乎很有野心,而且正在暗自发展着自己的势力。雄才大略,远胜建文,如果从个人品德上来说,楚暮云当然不是完美的君子,欺世骗俗的完美微笑下究竟包含着怎样的心思?
没想到五皇子楚暮云竟然会邀请她,花闭月的目中莹然生灿,苍白的唇微微抿起,她长长的眼睫如黑色帘子般半敛,掩住深不见底的眼眸:“做你的幕僚,有什么好处?”
楚暮云凝视了少女片刻,露出个奇妙地微笑,唇边带着溺死人的温柔,悠悠道:“我可以保证花家安然无恙,而且可以让你为所欲为地施展着自己的才能。当然还有……”
半晌,花闭月的神情,已经恢复了冷静,缓缓勾起嘴唇道:“很诱人的条件。”
——
待花闭月走了之后,楚暮云已回到书房,他身旁的幕僚脸色不甚难看,轻声问道:“五殿下很看好这个花家少年么?我觉着她似乎年轻了些,有些不靠谱!”
楚暮云坐在桌前,两手交叉,思索着,神情依然带着淡淡微笑。
另一个幕僚是个青衫中年人,忽然笑了起来,放下手中摇摆的折扇,悠悠然道:“当年我们公子十岁的时候,就已经对付了周围半数敌人,正是因为对方太轻敌,所以,永远不能看低对方的年龄。”
闻言,楚暮云缓缓直起身子,似感慨道:“你说的不错!永远都不能看低对方的年龄,自古英雄出少年,阁下太高傲了!”他微微一笑,转眸看向第一个幕僚。
那幕僚心头一惊,满面惭色地低下头。
左侧幕僚捋着美髯,觉着有些奇怪道:“难道那少年又有什么令人惊骇的事迹?”
另一位幕僚也好奇道:“不错,殿下,发生了何事?”
楚暮云忽然站起身子,缓缓靠在了墙上,身姿很是潇洒,凝视看阴暗的夜色,漆黑的眸子荡漾着玩味的笑意,微微一笑道:“她拒绝了!”
众人不由一惊,这少年竟然……拒绝了五皇子?
他究竟何德何能?
此刻,五皇子的语气分外地温柔,仿佛春水般缓缓荡漾涟漪,重复道:“竟然拒绝了,有意思!不过,我不会放弃!”
花闭月从五皇子府的侧门坐着马车离去,衣带当风,风姿楚楚,颇有种随风而去的飘然之美。她眸子一转,发现这辆马车没有任何族谱标记,心知五皇子的谨慎。至今都没有人知道五皇子究竟是怎样的人?而他的背后究竟隐藏有多少势力?
璧宿回来时没有看到玉流觞,不由心情大好,于是,勾唇问道:“为何要先拒绝了?”
花闭月只用一双眸波幽幽的眼睛盯着他,似两汪深水的潭,淡淡一笑:“我怎么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皇族的男人个个都未必可信。不过互相利用倒是可以的。”
“所以你只接受了他的腰牌?”
“不错,我要看看他有没有资格,让我为他效力!”
花闭月从怀里摸出腰牌,有了这牌子,她可以方便做许多事情。
然而,她意外得到了一些消息,譬如,皇后在京城也有许多产业,花家三伯这次贱卖出的铺子都落入了皇后的手里。
不过,对方敛财必须通过各种手段。
而她却只需动用一下聚宝盆,这些日子,萧琛虽然身体不适,却也坚持用聚宝盆替她积攒着财物。
但是,想白白占有花家的财物,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马车来到路口,忽然花闭月喊了一声停下,车夫不得不停下马车,遂见花闭月撑着伞往西边走去,她漫步往前,身姿翩然,想到凰盟的女子,满心里都浮上了厌憎,来而不往非礼也,她要让皇后笑不出来。
“你去哪里?”璧宿慢慢跟在她身后。
“我去驿馆,找北宫家族。”
“找北宫家族做什么?”
“说服他们,把禁忌森林的矿产买下来!”
“为何要这么做?”璧宿的面容一派平静恬淡。
花闭月深深一叹,眸光闪动之下,内敛中透出怅然:“璧宿,我从来没有想过主动害人,倘若别人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我总会反省反省,想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毕竟,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但凡我有错在先,那么我会多替对方想想,这是最基本做人的道理。但是,这世上总有人恃强凌弱,总有一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用许多阴损缺德的法子整人,把别人视作蝼蚁,我骨子里非常痛恨这种人,总是想让她们阴谋无法得逞。
或许,这就是天命女子骨子里的一种傲气吧?”
——
御花园内,皇后坐在凤椅上,吃着进贡来的水果,身后两位侍女正给她打着扇子,顿时感到无比惬意,笑着问洪公公道:“对了,最近花家的人在忙什么?”
洪公公谄媚笑着道:“听说她们花家已剩下些老弱妇孺,年轻力壮的都逃走了,现在大家都已经乱了分寸!而且……还有……”
“还有什么?”皇后淡淡问道。
“听说花家以前借过一些银子,现在那些人都来讨债了!”
皇后得意笑道:“不错不错,五天的期限马上就要到了,如果还交不出十万两银子,就是欺君之罪,把他们都打入天牢,然后把他们花家的财物都充了公去,正好避暑山庄的修葺还要些银子。”
忽然,远远地一个小太监畏首畏尾地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在洪公公面前说了几句。洪公公脸色霎时一变,狠狠踢了那小太监一脚,小太监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皇后立刻发现了异样,问道:“发生了何事?”
“这……这……”洪公公迟疑不绝地道。
“说!哀家恕你无罪。”
洪公公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唯唯诺诺道:“花家,花家不但把十万两的银票给了我们,而且也还了那些债主的银子,甚至花家现在正在修葺扩建,地上的砖块都是大理石的啊。里里外外找了几伙匠人,每日给他们肥牛肥羊地供着,开始大兴土木,正式建造花家大院呢!”
“什么?”皇后满脸怒容,不可置信地坐起身来。
“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不要啰啰嗦嗦的!”皇后已从凤椅上跳了起来。
“而且,他们借钱给我们时,必须要宫里立个字据,打下一张欠条来,说是祖宗的规矩不可废,否则找谁要钱去,如果不允,就要去其他商家那里宣扬,所以不得不让内库打下一张字据,甚至要写清楚要有三分利钱,每年利上加利!要咱们分期付清!全部借款还清前,所有赋税都要减免……”洪公公一边跪着,一边战战兢兢地说着。
话未说完,一桌子贡品水果已砸到了他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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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楚朝烟云绝代娇第054章魅惑之术
大楚国的驿站与客栈截然不同,清静雅致,八角楼阁,雕梁画栋,这座建筑占地虽不宽广,却如江南建筑,假山相间,林木葱郁,只是四处都派着重兵把守。
甲胄与刀刃的寒光在灯笼的辉映下越见冷冽。
但见花闭月的面容玉色入骨,晶莹剔透,撑着纸伞来到驿站的门前,她身穿着五皇子的衣衫,皓腕白皙,竟仿佛通身剔透似冰雪一般。
那驿站的官员来到门前,见花闭月徒步而来,蹙了蹙眉,连忙命人拦阻下来,毕竟,驿站是大楚国京城最特殊的地方,来者都是各国的使臣,为了杜绝楚国的贵族与各地使节私下达成协议,他们都会对来者进行严格审查。
每日见惯了来往的使臣,那驿站官员带着满脸的不耐,冷冷道:“阁下是何人?来此找什么人?”
“我来寻北宫家族的使臣。”花闭月彬彬有礼地道。
北宫家族?那官员上下打量着花闭月,见她风姿绰约,穿着华美精致的雪缎云锦,似是京城最贵重的衣料,不由暗忖:这应是哪位贵族家的少爷。他连忙缓和了下声调:“不瞒您说,北宫家族的使者说,谁也不见!”
“那么劳烦阁下通报一声,可否?”
语落,花闭月玉袖轻甩,飞快从袖里摸出一锭银子,不动声色地塞入了他的手中。
那官员虽然有些意动,却神色一凛,又不动声色地把银子推了回去,他职位特殊,不敢随意收取贿赂,摇了摇头道:“公子,那北宫家的少爷说一不二,还特意叮嘱过我们,所以我们可不敢造次。”
花闭月颦了颦眉,眼中满是复杂光芒,这倒像是北宫啸的做派。
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那屋里定是藏着一位娇滴滴的美人,北宫啸与她正是如漆似胶的时候,说到北宫啸的嗜好,花闭月与他做了十三年的夫妻,对此人的秉性非常了解,于是,她便神情微微有些不屑。
不屑归不屑,重生后,她已对北宫啸不再眷恋,亦不痛恨。
就是面对此人,她也可以坦然相对。
只是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还有十三年的付出,让她心中感到晦涩。
但是,为了让凰盟的目的不能得逞,她宁可与北宫家族合作。
她凝眉,深思该怎么办,难道要趁夜偷偷潜入不成?
她目光一瞬,正看到屋檐下,双手抱怀的黑衣男子,但见他目光紧紧凝神着远方,剑眉深锁,鼻梁高挺,眸光优魅深邃,唇瓣微微上翘,神情眉宇间似透出一丝魅惑的忧思。
迎着花闭月的目光,璧宿目光幽动,侧过眸子时,笑容里带了一丝不易捉摸的意味,终于开口道:“看我作甚?”
“我在看阁下脸上那种认真的,骄傲的,自信的神情,还真是迷人。”花闭月浅浅笑道。
“哼,无事献殷勤非j即盗!”璧宿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璧宿公子果然聪明绝顶,阁下能不能帮我递个信儿。”花闭月的目光渐渐变得晦涩,方才玩笑的话语不过一瞬。
“我为何要帮你?”璧宿不屑地扫了她一眼,不由觉得有些奇怪,毕竟他初次见到这少女如此黯然的目光。
“你是我的随从不是?”花闭月微微一笑,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璧宿双手抱怀,眉宇间流露着无所谓的笃定:“若是想让我进入驿站内报个信儿,这个我亦可以帮你做到!不过我有个条件……”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
“条件?”花闭月双目一凝。
“不错,我的条件就是,以后不论你在哪里,都要给我安排一间屋子,我要最华贵的鎏金床榻,所有家具都要紫檀木的,我这人非常讲究,很喜欢楚暮云屋中的案几,也给我准备个一模一样的……还有……”璧宿本来准备好好刁难她一番,但斜睨了花闭月一眼,忽然想起少女那晦涩幽暗的眼神,不知为何,竟然说不出口去。
“就这些了?”花闭月本来等着下文,却忽然没声了。
“就这些!其他以后再说!”璧宿摸了摸鼻子,慢吞吞道。
“小事一桩,就依你了!”花闭月面色略见缓和,如今,她日进斗金,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璧宿闻言轻声一笑,往前走了一步,忽然,身影霎时消失不见。花闭月的目中闪过一丝赞赏,倒是丝毫不觉吃惊,此处虽是驿站,守卫不如皇宫,但想在雨夜里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任何高手都几乎不可能,毕竟,走廊内会留下行走过的水渍。
然而,璧宿施展的不是轻功,而是玄术。
但见璧宿黑色的身影瞬息进入驿馆内,黑色的衣袍没有沾到一丝水迹,甚至瞬息穿透墙壁,恍若黑暗中的鬼魅,然而当他进入北宫家族使者的房间内时,看到的却是在床上坐着一个女子,一个娇艳婀娜,一丝不挂的佳人,此刻,雪白的背部正对着他。
那女子正对着镜子涂脂抹粉,鬓发如墨,发上只簪一朵艳色蔷薇,妩媚娇艳,光可鉴人,眼角余光在铜镜中看到一个男子的身影,心中一喜,只是以为北宫啸回来了,于是,千娇百媚道:“啸,您回来了?”
璧宿蹙了蹙眉,不由向后踏了一步,却不慎碰翻了身侧的花瓶。
于是乎,那女子陡然转过身子,却看到一个黑衣人站在门外,顿时面色煞白,忙惊呼了一声。
她一边惊呼,一边拉扯着被衾遮挡身子。
一时间,春光乍现。
此时此刻,璧宿的脑海里却闪过花闭月白皙的娇躯。
当初,虽然他曾经目睹过萧琛与花闭月缠绵悱恻,其实也只是远远扫了一眼背影,他身份高贵,骨子里也不屑做偷窥的事情,何况,昔日,他身旁美女无数,想嫁给他的女子无数,他心止如水,还没有偷看活春宫的兴趣。
只是,想起花闭月姣美的身体,他的面颊不由一红。
但看到眼前这上窜下跳的,满身脂粉味的美丽女子,璧宿不由目光绽出冷色,暗道:真是不可同日而语。
然而,这美人虽然看上去娇滴滴的,嗓音却出奇得大,连连惊呼,就是屋外面迅疾猛烈的雷声也无法盖过。
驿站外,所有的侍卫们听到凄厉的呼声,都拿起武器,纷纷向内跑去。
夜空也不断电闪雷鸣,闪电如金色长龙划破天际,映得四处一片白晃晃的明亮,驿站阁楼在眼前霎时变得清晰,花闭月的心立刻悬起。
空气传来听到那撕心裂肺的叫声,她不由蹙了蹙眉,暗忖:璧宿究竟在里面做了什么?
虽然,她并不担心璧宿的安危,却不希望他把事情弄巧成拙。
外面依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四处陷入一片暗色昏暝。
斜风细雨,烛火幽暗,仿佛鬼魅低低诉说着不寻常的境地。
然而,过了半晌,驿站内没有任何异状出现。
终于,众侍卫慢慢退了回来,面色神情有些奇特,嘻嘻地笑着,似若无其事地站在外面。那驿站官员也问了几句,众人交头接耳一番,忽然面上露出暧昧猥琐的笑容。
花闭月隐隐听到没穿衣服,身材不错,几个词语。
她心中好奇,璧宿在屋内究竟发生了何事。便见璧宿黑色身影悠悠然,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目光幽幽闪闪的,低低道:“北宫啸不在里面,他去了最近的花楼,大概这几日都会夜不归宿!”
果然如此,此人每到一处新地,焉有不去青楼眠花宿柳的道理?于是,花闭月垂着头,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半晌,她低低问道:“里面发生了何事?”
璧宿挠了挠面颊,昂着骄傲的头颅,似无所谓道:“进去时,不巧遇到他的一名小妾,竟然……咳……把我当成了歹人,不过,都已被我搞定了,无妨的。”
此刻,花闭月斜睨着他道:“是么?璧宿公子果然了得。”
片刻,璧宿那双清冽幽寒的眸子,淡淡看了花闭月一眼,闪耀的瞳眸,让皓月都为之失色,忽然间,满脸不屑地道:“我真是亏大了,那女人竟然没有穿衣服,真是污了我的眼!”
闻言,花闭月不由蹙了蹙眉!
她本以为璧宿有偷窥的恶习,却不想竟有如此洁癖。
何况,她已猜测出驿站里是何人,她依稀记得北宫啸在江南花了三千两黄金替一名花魁赎身,此后便把她金屋藏娇在江南别院,半年后,方才把她带回了北宫家族,而这位花魁是个外热心冷,眼高于顶的,从来不对北宫啸以外的人敞开心扉。不由好奇道:“璧宿公子的确了不得,不但让这小女子屏退了外面的侍卫,而且还告诉了阁下……北宫啸的去处?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沉默片刻,璧宿淡淡道:“我用了魅惑之术。”
花闭月挑眉看他:“媚术?难道阁下牺牲了色相?”
如果是这样,璧宿的牺牲……未免……有些太大了!花闭月有些不怀好意的想着。
“大小姐,不是媚术,是魅惑之术,也叫魅惑之瞳,是玄术的一种。”夜色里,璧宿亦挑了挑眉,矫正了她的措辞,眉宇间一片锋利爽朗。
魅惑之术?花闭月初次听到这种玄术,似是旁门左道,而玄术不是高尚的么?不是令人感到惊惧的?而高高在上的玄术师为何会有魅惑之术?
她禁不住震惊地抬眼,望向那妖孽。
只是一瞬,花闭月发现他的眸子光彩如琉璃。
那琉璃般的魅惑仿佛一种旋窝,令人深深沉沦,无论如何也难以自拔,而她瞧得目眩神迷,心一瞬间似乎沉溺在他的眸子里,眼前忽然出现璧宿那诱人的红唇,他凝视着她的面容,俯下身,呼吸轻轻地吹在她的面前。
渐渐的,渐渐的。
她感到樱唇上面那柔软地,细腻的,温暖的,同时还带着微微的凉意和销魂的,嘴唇的触感。
脑海中一片空白,花闭月一瞬间失去了思索的能力。
璧宿,璧宿竟然在吻她?
唇与唇温柔相贴,好像要吞噬掉一切的温软与缠绵。
她想拒绝,却无论如何也摆脱不去,只听见心中忽然出现清雅的,微微的声音道:“大小姐,你还不清醒?难道与我缠绵如此悱恻?”
这声音瞬间唤醒了她,就在她发现异样的时候,心头一凛,发现眼前是混沌一片,向后连连退了两步,用手抚着胸膛,呼吸急促,却发现璧宿依然站在黑暗的屋檐之下,唇边勾起了意味不明的微笑,他悠悠一笑:“方才,你看到了什么?”
霎时清醒过来,花闭月才知道自己中了魅惑之术,幸好陷入的并不深,亦或是说,璧宿并没有用心施展魅惑之术,此刻,他的眸子也恢复了常态。再也看不到那妖异绝伦的色彩。
见眼前少女白皙的皮肤一点点染上了红霞的颜色,璧宿不由嘴角一翘,露出个意味不明的妖异笑容,低低道:“魅惑之术,可以让异性陷入旖旎的幻觉内,误以为正与你缠绵悱恻,实则两人相安无事,这是一种黑暗玄术,我想以你的天资,应该很难掌握!”
闻言,花闭月不由瞪了瞪眼睛。
驿站内,那女子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不着寸缕,痴痴的凝视着头顶的横梁,眸中越发迷朦,玉手轻轻抚过胸前每一寸肌肤,红唇微微轻启,目光潋滟一片,喘息着,仿佛沉浸在一个美妙而旖旎的梦境当中!
申吟一声,女子忽然抿起了嘴唇,身体颤抖着,瞬间从无边无际春梦中醒来,看着眼前空无一人,只觉无边冰冷,她连忙坐起身来,想着那魅惑的黑衣男子,目光不由扫过梳妆台前的镜子,落在那些瓶瓶罐罐上。
是真?是幻?
为何黑暗中的魅影也会如此俊美绝伦,妖异魅惑,甚至比精于房中术的北宫啸还要令她欲仙欲死,然而,她并没有看到欢好后的痕迹,是了,这一定不是真的,毕竟,她从青楼中弄来不少夫妻间助兴的药物,有些也能产生幻觉,这些天来她用的太多了不是?
但是那样的缠绵悱恻,好似永远留在了她的心里。
目光所及之处,看不到那身影,她心中不由感到强烈的失落。
若是真能与那男子一夜缠绵,怕是死在他身上也愿意。
卷二楚朝烟云绝代娇第055章你争,我就夺
翌日傍晚,雨稍歇!
京城百姓勤劳淳朴,一日不做,一日不食,小商小贩们连忙趁着此时,在集市摆摊买卖货物,一时间行人如织,三教九流,商贾云集,酒楼茶肆,说书唱曲儿,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妓馆歌坊,莺歌燕舞,夜市纷杂吵闹的气氛中,隐有一种繁华气象。
忽然一辆普通马车停在秦楼楚馆不远处,从内走出一个身姿欣长的绝色少年,美得宛如天边流霞,随后走出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男子,连襟的帽檐遮挡住他绝大多数的容颜,但那勾起的薄唇带着无限魅惑之意。
这二人在人群中格外出众,引得行人频频侧目。
但见二人穿过街市,径直向品花楼走去。
路上行人不由指指点点,说到今日品花楼的大事。
据说,今夜是品花楼三位清倌人挂牌梳拢的日子,且价高者得。
而品花楼三位清倌有着花容月貌,琴棋书画无不精通,又习得房中术,深谙男女之道,青涩中带着风马蚤,一时间被人传得沸沸扬扬,引得无数狂蜂浪蝶前来,但凡一些没有官职在身的富家子弟,亦或是有钱商人,贵族们都前来寻花问柳,北宫啸自然也不例外。“
今夜品花楼内张灯结彩,宾客如云。
门外穿着丝薄衣衫的女子,涂着厚厚的脂粉,站在两侧迎着宾客。
风吹来,鬓有香,衣带风,莲步摇。
平日本就客满的品花楼,今日更是人山人海。
花闭月是初次来到秦楼楚馆,随着众人挤入这品花楼后,看到里面放浪形骸,乱作一团,酒味浓郁,乌烟瘴气,忍不住蹙了蹙眉,一脸茫然的左右顾盼,然而并未见到什么清倌坐台,花闭月不由暗忖是不是来错了日子。
若是北宫啸不在此地,她岂非白忙一场?
于是,她转身看向一旁的客人,低低问道:”请问阁下,那三位清倌人怎不出来呢?“
那客人正与妓女打情骂俏,忽然被人打扰,自然是极不愉快的,转头见是个绝色的贵公子,那身上的缎子一匹也要好几百两银子吧?定是个有钱家的出来见识见识,顿时生出几分谄媚,眉眼都舒展开来,笑道:”小公子,一看你就不是此地的常客,这种时候,三位姑娘都在自己的房里精心装扮,也好用最美丽动人的姿态见客,客人方才愿意竞价,以后才能出名不是?“
原来如此,花闭月微微颔首,对他淡淡一笑,目光看向楼上雅间。
楼上白纱层层叠嶂,人头攒动,不知北宫啸究竟在哪间屋内。
于是,花闭月忍不住看了一眼身旁的璧宿,却见他双手拢在黑色宽大的袖子里,气息沉敛,周围好像有一层刻意隔绝的冷淡之意,仿佛妓馆的人事都与他全无干系,妖异的眸子笼罩着一层冰冷的寒霜,令人不敢靠近,就连老资格的妓女也不敢向他靠近半步。
花闭月不由想起来时,璧宿坐在马车内,带着妖孽般的笑容说道,他对一双玉臂千人枕的女子不敢兴趣!旋即,又带着三分魅惑的眼神道,他看到丑女人抛媚眼就有种杀人灭口的冲动,然而,这此地的老鸨正是这般!
此刻,他似乎一直在忍着,花闭月又何尝不是?
四处都是好色之徒,两人清冷的气质与周围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忽然,丝竹声起,台前开始载歌载舞,众人欢腾!
与此同时,对面走来一位身着玄狐皮裘的少年男子,眉毛细长如柳叶,眼波似水波柔情,与花闭月擦肩而过时,少年的红唇不易察觉地微微一挑,而花闭月淡淡地笑笑,一瞬间,两人已无声地擦肩而过。
那少年的笑容里,妩媚中透着邪恶,婉转流光的美目仿佛轻轻扫过眼前众人,但是那幽深的瞳仁中又好似目空一切。
然而,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女扮男装的白蕊。
花闭月不由觉着好奇,她为何会来到此地?
白蕊忽然向后退了两步,慢慢退着,来到她耳畔,尖声笑道:”哎呦,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到你?你该不会混不下去,想要当小倌了吧?“虽然周围吵杂,但她的尖笑声特别刺耳,忽然低低道:”花家小儿,上次虽然你杀了我凰盟的人,但凰盟绝不会袖手不理的,迟早都要向你讨回来的!你等着好了!“
花闭月淡淡一笑,嘴角扯了扯:”阁下去了禁忌森林,属下死伤无数,无功而返,恐怕阁下回到凰盟之后,受到不少责罚吧?“
白蕊闻言面色一僵,她的确被罚得很惨。
盟主甚至责怪她不该把人手安排去刺杀一个小人物。
而凰盟也不是所有人都齐心协力的,她身旁也有许多看不起她的女人,比如那个太子妃,不停耻笑她无能!
总而言之,她把所有的过错都归咎在花闭月身上。
她忽然看向一旁的璧宿道:”莫非这是你的新姘头不成?“
白蕊不由多看了璧宿几眼,发现这美男子与萧琛各有千秋,为何这花家少年竟然有如此好的艳福?真是令她心中妒恨。
此刻,她盯着清逸宁静的花闭月一眼,心神转了几转之后,决定还是先放过她,毕竟她还有要事要办。她暗忖道:这次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我只要抓住了,以后盟主自然会高看我的,我那时对付这花家少年也不迟!
想到这里,她的嘴角浮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来。
于是,她迈开步子,冷冷看了花闭月一眼:”小儿,早晚有一天,你会落在本姑娘手上的!“言讫,她趾高气昂地向楼上雅间走去。
”这个由不得你的!“花闭月低低叹道。
这时,她再次凝视着白蕊背影,相信白蕊来这里绝非无事。
一定是凰盟盟主授予了什么秘密的任务,思及此,花闭月不由心中蠢蠢欲动,若是让她知道凰盟的旨意,一定要千方百计地阻止才是。
忽然,璧宿在花闭月耳畔低语,唇色嫣红,带出些妖异诡魅的意味来,声音细微得好像一线若即若离的游丝,笑着道:”此人是你朋友?“
”自然不是!“花闭月淡淡道。
”虽然和你一样都是女扮男装,但却没有你那么善于伪装。“他斜睨了花闭月一眼,说的话不知是褒义,还是贬义。
见沉默的璧宿忽然谈及白蕊,而且饶有兴趣的模样,她不由挑起眉毛,心中颇有些不舒服,于是故意奚落道:”璧宿你该不会发现她是女扮男装,看上了她吧?“
璧宿不屑地冷哼了一声,眼中闪着睿智洞察的光芒:”此人有四个保镖隐藏在周围,而且每个人都是厉害的绝色,甚至还有一位玄术师,你要小心一些。“
得知白蕊身侧竟有位玄术师,花闭月心中一惊,目光扫过四处,果然看到身后东西南北不远,站着四个壮硕的中年男子,身上穿着严严实实的黑色衣袍,怎么看也不像是嫖客。目光紧紧正盯着自己,见她忽然回头,又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
花闭月沉思了片刻:”璧宿,你是怎么知道的?“
璧宿薄唇微微起阖,微笑道:”我的耳力可以覆盖周围一丈远,所有人的对话我都听得清清楚楚,那四人随时都在打暗语保持联系!而且,玄术师的气场也与寻常人的不一样,我一眼就能看出端倪来!“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了顿,目中流露出一丝凛冽清寒道:”这四人竟然与我一样,都穿着黑色衣衫,真是看着不爽呢!“
花闭月眼眸幽闪,看来璧宿这个侍从果然很有用处,可惜太自恋了些,于是,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问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既然你能看出对方是玄术师,那么,对方是不是也可以看出你是玄术师?“
璧宿见她目光有异,瞥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