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伯爵之收养西弗勒斯·斯内普第5部分阅读
HP伯爵之收养西弗勒斯·斯内普 作者:肉书屋
了,“谢谢您,您真好。”
“而且多到管饱。”
格拉夫扬着眉毛打保票,这无疑令贪吃的伊万斯小姑娘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格拉夫看着面前的莉莉·伊万斯,在心里不断地评价着。这个精神机灵的小姑娘看上去充满了活力和热情,似乎还会耍耍小聪明。她的笑容很灿烂,眼睛很大很清亮。虽然可能让人觉得过分聪明伶俐,但她热情直白的性格却并不让人讨厌。
他不得不承认,他这个孤僻儿子挑女朋友的眼光还是不错的,虽然他最终没能得偿所愿。
“我讨厌你……”
格拉夫正在和伊万斯小姐闲聊着,他的耳边突然传来低声的咒骂,听上去像是贴在耳边的窃窃私语,不很真实。然而却近得仿佛是在心底炸响。
“我恨你——!”
男孩瞪视着格拉夫,他的肩膀在微微的颤抖着,声音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透出一种冰冷的愤怒。
小斯内普的愤怒
“我恨你——!”
格拉夫猛地转过头去,不可置信的看着男孩。
站在一边的莉莉·伊万斯尴尬的看着他们,她整个人僵硬的站在一边,犹豫着要不要离开。
还不等她做出反应,男孩就伸出了手,他的脸色阴沉,指着小女孩,“我不需要她来当我的朋友!”
格拉夫的脸色顿时变了,他沉默地站起身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安抚的看着她,把她送出了病房。
是的,他不需要……不需要她来做他的朋友,他什么都不需要!
男孩瞪着格拉夫的背影,他抓着被子的手在打颤,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却没有流下一滴。
他一直都记得很清楚,在他还是格拉夫的学生时,他常常会在休息时间抱着班里某一个孩子,逗着他们玩。他的笑容很温和,很好看,但从来没有一个是给他的。他从来不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他一直知道。
他从来不是格拉夫先生心目中的好孩子,从来不得他的喜爱。他一直在照着格拉夫说的去做,去做好学生,去结交朋友,然而他知道,他的养父从来不爱他。因为就连他自己,就连他自己都不爱自己。
他喜欢的是活泼懂事的孩子,就比如安迪,就比如那个叫莉莉·伊万斯的女孩。因为他们能说会道,因为他们灵巧可爱,而他却做不到那些。他总会和他说,多照顾照顾安迪,他总会说,多和上次那个男孩接触,他总会建议他,把安迪和埃尔他们请到家里来玩。
他总是更重视他身边的人,总是会格外的提醒他对别人好一些。可这些关心里,从来没有提到过他——西弗勒斯·斯内普——从来没有。
“我很抱歉,”格拉夫站在走廊里,他蹲了下来,看着面前的莉莉,“西弗他……”
“我懂!”小姑娘耸了耸肩,好像知心姐姐一样拍了拍格拉夫的肩膀,“我也经常这样和爸爸妈妈吵架,他们总是把我洋娃娃的衣服洗得皱巴巴的,还总是给我买蓝色的衣服,其实我更喜欢红色。”
格拉夫的一些话哽在喉咙吐不出,他沉默了几秒钟,随即笑了起来,“你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小姑娘。”
小女孩抿着嘴笑了起来,“真的么,格拉夫先生?”
“真的。”
腼腆的笑脸变成了灿烂的笑容,“我以后会来看看西弗的!”
格拉夫送走了小女孩后,他并没有马上回去,而是走到了圣芒戈的庭院里。
他心浮气躁的坐在长椅上,他不知道现在该怎样去面对西弗。
他伸手从外衣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那是他的作文。这身衣服他已经穿了两三天了,一直没有换洗。
这张皱巴巴的纸被他放在膝盖上,被他一点点的展平,但他却不看上面的字迹。他一点都不想看。那上面满满当当,写着的都是他的错误。
第一次,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深刻的理解什么是父亲。
格拉夫仔细的把纸折起来,放进了内兜里。他的喉咙开始发疼,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梗在了他的喉咙里。
他一直在努力地教会他如何去表达,表达内心,表达感情,表达所思所想。他以为这样,西弗的命运就会改变。
可他自己却从来没有想过去对西弗表达什么。
他从来没有认真的对西弗表达过他的感情,他从来没有和西弗一起畅谈过人生,他也从来没有让西弗去了解他的人生。
原来他一直在沾沾自喜,他一直在自欺欺人。
他以为他改变了这个孩子,他以为他迈出了成功的第一步,他以为他……全部都是以为,全部都是他自以为。
格拉夫放在腿上的手握成了拳,他猛的站了起来,掏出了手表看了看时间。
他只在庭院里坐了半个小时。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迈开大步直奔西弗的病房。
病房里很安静,格拉夫的手放在门把手上,他没听见里面传来任何的动静。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他打开了房门。
黑发男孩曲着腿坐在床上,他低着头,脸埋在臂弯里。
当格拉夫推开门走进来的时候,他看见男孩猛的颤动了一下。
格拉夫站在病床边,他从兜里掏出那份作文。
纸张发出清脆的声响,格拉夫将它摊平放在他的床上,“我收到了这个,是你的作文。”他看着男孩低着的头,“不想和我说些什么吗?”
格拉夫的声音听上去很冷静,带着严肃,这在西弗听来,也许有那么一点的压迫感。他浑身僵硬,但却没有丝毫的动作,他埋着头,纹丝不动。
格拉夫等不到他的反应,却并没有生气,他伸手重新拿起那张纸,举在眼前,他看了一眼西弗,随即开口念道:
“我不喜欢橄榄球,不喜欢吵闹,也不喜欢交朋友。但是格拉夫先生喜欢。”他一边读一边观察着男孩的反应,然而他却和之前一样,没有丝毫的变化。
“安迪喜欢笑,埃尔喜欢几乎所有的球类运动,彼平最喜欢热闹,他总是建议大家出去结伴而游。”格拉夫的声音在病房里回响着。
他看见男孩抖动的肩膀,但他没有停下,几乎是带着些许残忍地再一次张开了口:
“我和他们一起,听着笑话,在课堂上偷看故事书,我跟着他们一起在课上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谈论着一些我根本不感兴趣的话题。我不喜欢这样,但也许格拉夫先生喜……”
“停下——!”一只手突然伸到了格拉夫的面前,一把扯过了那张纸,几乎是转瞬之间,它就化为了一地的碎屑。
格拉夫沉默的站在原地,这样的西弗吓到了他。他看到的不是那个一脸倔强、阴沉冷漠的男孩,而是一个红着眼睛泪流满面的、带着些怨恨疯狂的男孩。
他像是发了狂一样,一把挥落了旁边床头柜上的东西。玻璃杯摔在地上,发出一声吓人的炸响,男孩的操起桌子上的药瓶,砸向格拉夫:“我恨你……!”
玻璃药瓶砸在格拉夫的身上,随即掉落在他的脚边,魔药溢出来,洒了满地。
格拉夫闭了闭眼,他举步向男孩的方向迈了一步,他抬起手,想要摸摸他的头顶,就像平时那样。
“我恨你!”男孩的身体控制不住的打着颤,他一把挥开格拉夫的手,眼里的泪水扑簌簌往下掉。他瞪着眼睛看着格拉夫,眼神尽是愤恨。他用尽了全力挥着拳头,打在格拉夫的身上。呜咽声哽在他的喉咙里,就像是个被困的孩子一样。
格拉夫抓住了男孩的手,用力的架住,心里沉甸甸的发疼。他伸手托住男孩的头,把他抱在了怀里。
那篇他没有念完的段落的最后一句话,仿佛是烙铁一样烫在他的心里。
那句话这样写道——我不喜欢这样,但也许格拉夫先生喜欢。我一直在按照那些要求去做,好在有一天让自己变成格拉夫先生喜欢的那样。
男孩因为愤怒而发着抖,他极力的挣扎着,嘶哑着声音叫喊:
“我恨你……滚开……!”
格拉夫站在他的床边,怀里抱着男孩,他低着头,低声的答道:“我知道,我知道……”
格拉夫的话仿佛触动了什么,西弗大喊大叫着,却掩不住带着的哭腔:“为什么……你不是我爸爸!我叫西弗勒斯·斯内普……不是格拉夫——!”
格拉夫先生,请示爱!
沉默在两个人之间蔓延。
哈迪·格拉夫,和西弗勒斯·斯内普,他们两个人已经有两天没说过话了。
照常吃饭,照常陪伴,照常面对面的坐着。但一贯话唠的格拉夫却不再开口,而小斯内普先生,他向来惜字如金。
原本自然而然的安静突然变得尴尬,身处在这种气氛之中,浑身像是被小针扎着一样,哪怕是走廊里传来的脚步声都好像格外的响亮。
西弗已经从圣芒戈回到了家里,他坐在沙发上,看着格拉夫进进出出的忙碌着。
格拉夫把带到医院里的行李重新放回原处,并且简单的打扫了一下屋子。他在男孩的面前走来走去,却没有对他说半个字,哪怕是看上一眼,就好像他是空气一样。
他看了看表,已经快到中午了。他回房间换了一身衣服,拿上钱包,在临走时,他看了一眼一直坐在沙发上的西弗,然后离开了家。
他不怨西弗的愤恨,这是他的错,是他的失误。但,他没说他不生气。
他不但生气,而且是非常、非常的生气。
从他收养了西弗之后,他在竭尽可能的对他好,给他他想要的一切,为他的将来考虑,让他多结交朋友,培养人际关系,给他的未来铺路。他从一个单身汉变成了傻爸爸,从每天吃饭馆的光棍变成了家庭煮夫。
这一切不只是为了扭转他的人生,还因为他想给那个孩子一个家,一个温馨美好,有亲人陪伴吃着家常菜的家。
然而现在,反过来,他所做的一切却被全部抹杀了。
现在正是吃饭的时间,饭馆里的人不少,格拉夫只好站在柜台边等一等。
他已经看了三次表了,当他第四次抬起手的时候,服务员将他点的菜送了过来。
“谢谢您。”格拉夫伸手接过账单,他掏钱包的动作微微一顿,“怎么这么贵了?”
“最近涨价的厉害,先生。”服务生答道。
他以前是这里的常客,最近几年他很少在外面吃饭了,被这几乎涨了一倍的价钱吓了一跳。1
他付过钱,拿起菜匆匆离开了餐馆。
格拉夫提着外卖上了楼,他拿出钥匙打开了门,余光看见沙发上的男孩仍然傻呆呆的在那坐着。
格拉夫把饭菜放在桌子上,拿出盘子,把它们腾了进去。食物的香气飘散开来,已经一个上午没有吃东西的男孩却没有丝毫的动作。
他摆出盘碗和刀叉,瞥了一眼男孩。
“吃饭。”
男孩的身体一震,他迅速抬起头,往格拉夫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又移开。他似乎有那么点不情不愿地,慢吞吞的站起身,走了过去。
房子里安静得吓人,就连往常惯有的音乐都没有。一大一小坐在餐桌的两端,桌子上摆着几道看上去卖相不错的意大利菜,但整个餐桌上的气氛却有些尴尬有些压迫感。
整个房间里,只有餐具和餐盘碰击的声音,和咀嚼时发出的细微响动。
格拉夫看着对面的男孩,他趴在桌子上,低着头,安静的吃着午餐。迅速,但看样子绝对是味同嚼蜡。摆在桌上的其他几样菜他几乎动都没有动上一下。
格拉夫吃了一口意大利薄饼,也就是后来风靡一时的披萨。他沉着脸色,看了一眼西弗,伸手拿起了一角薄饼放在了他面前的盘子里。
他看见男孩吃饭的动作顿了顿,过了好一会,男孩拿起了薄饼。
餐桌上的菜剩下了一大半,两个人的胃口都不怎么好。格拉夫沉默的收拾了桌子,当他从厨房走出来时,他看见男孩站了起来,似乎是想要回他的房间里去。
格拉夫站在客厅的书架前,他突然叫住了男孩:“过来。”
男孩的脚步一顿,他扭过头看着格拉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格拉夫拿着摆在书架上的相片,坐在了沙发上,他抬眼看着男孩,“……到这来,西弗。”
格拉夫表情严肃的看着他,男孩在他的注视下一步一挪的走了过来。
他拉过西弗,让他坐在自己的旁边,他像过去一样,搂着男孩。然而西弗显然不想像过去一样,他坐在那,浑身僵硬。
格拉夫的手臂费力地搭在他的肩膀上,他忽然用力一揽,让男孩半靠在了他的怀里。
西弗没有任何反应,他沉默的任由格拉夫摆布。这个男孩一直忍受着,甚至是带着些小心翼翼的对付着格拉夫。格拉夫低头看着他,一直严肃的表情带了些许的笑意。
他举起相框,那里面放着的是最近刚刚拍下的照片。上面是西弗和他的几个同学,他们在小区附近的公园里,照片里,几个男孩正围着烧烤炉。男孩子们快活地笑着,西弗照料着烧烤,他看着他的朋友们,脸上并没有太明显的表情,但却有着淡淡的笑意。
他把照片举到西弗的面前,“告诉我,当你看这张照片时,你第一眼会想要去看谁?”
格拉夫把下巴垫在西弗的头顶,他用力搂了搂男孩,催促着他,“你第一眼看的是谁?”
格拉夫抱着男孩,两个人沉默了许久。他举着相片的手有些酸了,他微微低下头,看着手上的相片,“你第一个会看到的是你自己,对吗?哪怕这张照片上的人再多,哪怕你在最不起眼的角落,你第一个想要去看的永远都是自己。”
格拉夫指着照片上的男孩们,“彼平笑得最灿烂,”他侧过头看了看男孩,“而你呢,你永远也不会像他一样笑得那么灿烂,彼平的笑容就好像阳光一样。还有埃尔,他总是那么讨人喜欢。”
他感觉到男孩略微急促起来的呼吸,他用力的抱了抱他。
“埃尔是个好孩子,而你呢?你总是在我希望你说些什么的时候沉默,你总不愿意告诉我你在想什么,总用那种看上去很冷漠的眼神看着我。可是埃尔呢,这小子傻的可爱。你们平时做了什么坏事,永远都会被傻埃尔捅出来。”
格拉夫指着上面的几个孩子,最终,他的手指停留在了相片上的西弗身上。
“你知道当我看这张照片时,我第一个看到的是谁吗?”格拉夫侧着头,他看不到西弗的表情,“是你。”
他搂着西弗的肩膀,指着照片上黑发的男孩数落着,“这个孩子最不可爱,他从来不活泼,从来不会说笑话,也从来不肯和我太亲近。安迪最喜欢我,埃尔最爱来家里玩……他们都很好,非常的天真可爱,”格拉夫的声音顿了顿,“但是,他们都不是你。”
“当你看照片时,第一眼永远会先找到自己,因为哪怕对自己再没有信心,你都永远会爱自己。而我呢,当我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我第一个看到的,也永远都会是你。”
格拉夫欠着身子,把相片放在茶几上,他向后靠在沙发背上。他的手一遍一遍的抚摸着西弗的头发。他的头发是半长的,微微有些卷曲,和格拉夫一样,看上去可能有些离经叛道,有些出格。
格拉夫用手指梳理着他的头发,几年的相处,他甚至有些习惯了自说自话,他不理会沉默的西弗,自顾自地说道:“无论他们再怎么优秀,再怎么好,他们都不是我的孩子。”他的话停了停,似乎是故意的一样,一字一顿的说道:“只有你是。”
“不管他们有多好,或是有多么的让人头疼,我都不在乎,也不会去管。”
不管男孩是否给了他回应,也不管他的意思是否传达到了,他只是在不停的、一遍又一遍翻来覆去的重复着同样含义的话。他会一直这样重复下去,哪怕连他都觉得自己有些烦人。
他感觉到怀里男孩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着,他的鼻子不受控制的酸了起来,喉咙发疼。
他平复了几秒钟,随即说道:“我只在乎你,只要你,因为只有你是我的孩子,只有你是我最亲近的人,”他低头亲了亲男孩的头,“无论你是姓斯内普,还是格拉夫。”
“为什么……”西弗的声音低沉嘶哑,声音带着些孩子的清亮,却因为哽咽而变得沙哑,“为什么不让我……姓格拉夫?!”男孩推开了格拉夫的手,他站了起来,几乎是拼尽了全力按住格拉夫,愤怒的瞪视着他:“为什么我要姓斯内普?!在他骂我是杂种的时候……我……甚至没有理由去反驳!因为你根本不要我,我姓斯内普!!”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乎是在大吼着,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和愤怒都发泄出来似的。他浑身绷得紧紧的,就连抓着格拉夫的手指尖都在发着颤。
格拉夫被他抓着,他整个人陷进了沙发里。男孩的指控像是一柄利剑一样,刺痛着格拉夫。
“你是我唯一的孩子……”格拉夫的声音相比男孩的叫喊要平静上许多,如果没有没有那微弱的颤音的话。
格拉夫抽出手,抱住了站在他面前的孩子,“你是我唯一的儿子,姓氏并不重要,只要是你,只要是西弗就足够了……是你陪着我生活了四年,是你改变了我的人生,是你让我每天活得更有乐趣。”
他静静地抱着男孩,听着他的呜咽声,他拍打着男孩的脊背,直到他渐渐平静下来。
“你的自信和勇敢并不是因为你姓格拉夫,姓斯内普也不会抹去你的天才和聪慧。我没有改你的名字,是因为你有权利选择自己是谁,成为谁。更是因为我希望你坚强……”格拉夫看着男孩的眼睛,表情郑重。
“这只是我的希望,这希望是我对你的希冀,是我的一厢情愿,并不是给你的要求。”格拉夫看着面前的男孩,他用力握了握他的肩膀,“我只是希望你能长成一个男子汉,希望你能自信、坚强,成为一个强大男人。一个拥有强壮体格的人无疑是强大的,但拥有一颗智慧成熟的心灵的男人也同样让人折服。”
他握住男孩的手,“而现在,我把权利给你,让你自己去选择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活泼可爱的孩子固然讨喜,但安静稳重的孩子也很好。”格拉夫突然笑了起来,他搂着西弗,亲了亲他的额头,“还记得隔壁史密斯太太说过什么吗,和亨利比起来,你简直就是个天使。”
小斯内普先生的小心计
“还记得隔壁史密斯太太说过什么吗,和亨利比起来,你简直就是个天使。”
格拉夫笑着看着西弗,他抱着男孩,长久的。他陷在沙发里,脸上带着柔和的表情,他的目光毫无目的的定在前方某一处,许久没有移动,他在发呆,带着些许的怅然若失。
他抚摸着男孩的头发,十岁的男孩已经有了些力气,抓着他的手让他觉得有些难受。
男孩趴在他的怀里渐渐平复了情绪,只是呼吸还是有些不稳。
格拉夫轻轻拍打着他的脊背,他的声音在西弗的头顶响起,听起来并不很中气十足,反而更像是在低声的述说着什么:
“总有一天,你会长大成|人……我会看着你长高,看着你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人。我会在你的婚礼上给你祝福,我会看着你和你的爱人一起,你们会幸福,会携手走过人生。”
“你的妻子会每天下厨,一家人围坐在一起闲聊,偶尔去看场电影,或是举家出游……你会平淡幸福的过完……也许不会,也许你会成为一个什么人物,拥有光辉灿烂的成就,接受无数人的瞩目……”格拉夫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的思绪仿佛随着声音飘远,仿佛那情景就在眼前。
“但是,”格拉夫的目光突然凝聚了起来,他的声音有些严厉,“但我的儿子——你——你可以选择平凡,也可以争做英雄,但无论你选择成为什么人,我都不容许你变成一个懦夫。”
是的,格拉夫的儿子,决不能是懦夫。无论西弗成为什么人,哪怕他变成一个杀人放火的魔头。
“西弗,”格拉夫扶起他,让两个人直视对方,“现在,告诉我你是否要改姓为格拉夫。”
男孩的眼睛还有些泛红,格拉夫伸手抹去了他脸上的眼泪。
他的目光看上去坚定而有神,甚至带着些凌厉,“现在告诉我,你觉得西弗勒斯·斯内普好听,还是西弗勒斯·冯·格拉夫更好1。”
“……斯内普,西弗勒斯·斯内普。”男孩抬着眼睛看着格拉夫,他绷着一张脸,稚气的脸上带着一股倔劲。
格拉夫不知道他现在的表情是怎样的,也许是扭曲的,挺可怕的。但西弗的答案让他的心瞬间涨满了。他想他其实是想笑的。
西弗从来都是一个别扭的孩子,他从来不肯坦诚的表达他的想法。但也许就是因为他别扭,所以才有一股韧劲,一股倔气,才会比同龄的孩子更加出色。
他真的不想改姓么,真的不想成为格拉夫么,不一定。
格拉夫紧绷着的嘴角微微挑了起来,他一把抱住西弗,手指梳理着他的头发。
“我知道,我一直知道,你在勉强自己,我不需要你刻意的去改变什么,你只需要做你自己。我不会再逼你说话,也不会再带你去看什么橄榄球……”格拉夫吐了口气,“但我很高兴,我真的很高兴你这样说。无所谓你姓什么,真正强大的只有你自己。”
格拉夫指着摆在书架上的一个个奖杯,“那些不是我给你的,我只是给了你机会,真正赢回它们的是你自己!没人逼你去取得他们,也没人能够左右荣誉的归属,是因为你向往,是因为你努力,因为你比别人更强。”
格拉夫看着面前神色郑重,像是个小大人一样的西弗,他看着那些闪闪发亮的奖杯,黑色的眼睛像是宝石。
他说了谎。
他绝对比任何人都更在乎这个孩子将来的人生,在乎他会成为哪种人,在乎他是否真的幸福。
他无法真的做到将一切权利都留给他,更无法做到放任他,让他独自去选择人生。他确信他无法做到……
但小西弗活得很累,他只是十岁,怎样在自己的愿望和父亲的期望之间抉择呢?他一直在勉强自己,让自己变成一个讨人喜欢的孩子,却又妄自菲薄,贬低着自己存在的价值。
格拉夫看着他的孩子,他不介意撒一个谎,说一个让人振奋的善意谎言。今后他会小心的陪在西弗的身边,引导他的人生,看着他走向幸福。
那幸福不是泡影,不是一触即碎的镜花水月,而是实在的、可见可感可握在手中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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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阴奉阳违大概说的就是格拉夫了。
他在心疼西弗的同时,也更加坚定了改变他的决心。只不过他只有将意图转入地下。
西弗的性格并不很讨喜,而这不讨喜的性格,成为了导致他人生坎坷的最大因素。即使他不知道剧情的发展,这未来也是可以预见的。
但是当你发现你苦心计划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时,而且你发现罪魁祸首还是你处心积虑想要挽救的人时,那种心情,就不知是生气那么简单了。格拉夫几乎想要掐死那小子!
格拉夫坐在西弗的卧室里,脸色不太好看的瞅着他。西弗像往常一样,穿着居家服,坐在床上看书。但他手里拿的,不是格拉夫为他挑选的少儿读物,而是《傲慢与偏见》精装版本,他手边还放着一本没来得及看的《卡门》。
格拉夫的脑门上暴着青筋,卡门!那是卡门!!卡门是毛?卡门讲述的是一个吉普赛女郎如何从事走私犯罪,引诱纯情男青年,脚踏不止两条船的现实主义成|人爱情故事2……!
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才十岁!
格拉夫坐在西弗的对面,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不可否认的,他身体里装着的是中国人的魂,虽然他不认为否定和回避孩子的问题就是正确的,但这不代表他赞成一个十岁的孩子去读《卡门》那种过于刺激、色彩过于浓重的爱情故事。就算它是名著也不行!
格拉夫坐了许久,而西弗,他好像是没事人一样,翻动书页的声音一次次的响起,就像是在故意挑动格拉夫的神经。
是试探么,对他放权的怀疑,还是赤·裸裸的挑衅?但显然的,无论是哪一种都让他难以忍受。
格拉夫“腾”的站了起来,他恶狠狠地看了几眼仿佛毫无所觉得西弗,然后走到门口打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而他所没能看到的,是在他走后,几乎是立刻放下书,挑着眉毛似笑非笑的男孩。
格拉夫有的不只是那么点保守的思想观念,还有几乎全部中式化的育儿经。他只是因为生在21世纪,只是因为在西方又活了七、八十年,所以他才会显得开明。但事实上呢,他几乎保留了所有中国父母的特色,那就是——放不开手。
他无法像真正的西方父母一样,在西弗成年后就让他去独立,也没办法在他第二性征出现时和他坦然的交流“性”这个话题,更别说是主动给他避孕套跟他强调性安全了!
他是一个看上去开明洒脱,但实际上却是个从骨子里透着中国风的传统父亲。
所以他更希望的是,西弗永远不会离巢,永远留在他的身边,做他的好孩子。
已经入冬了,人们在大雪中度过了圣诞节,这无疑是一年中最美妙的事了——看着雪景在合家团圆的日子里吃着丰盛的大餐。
然而格拉夫家却森森的飘着一股冷气流……
西弗明显没到岁数就突然来袭的叛逆风持续了两个月左右,至今仍然没有过去。
餐桌上摆满了菜肴,客厅里闪烁着七彩灯光的圣诞树彰显着节日的气氛。格拉夫看着坐在对面的西弗,他从小到大一直都很沉默,却从没有哪次像这回一样刺痛着他。
饭后,格拉夫坐在沙发上,他掏出一个包装精美的长条盒子,递给了西弗,“给你的。”
西弗看了一眼礼物,他接过来,随即动手拆开。那里面装着的,是一块手表。
他收下了礼物,却没有说半个字。
格拉夫笑了笑,不以为意的说道,“再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了,你想怎么过?把埃尔他们请过来么?”
西弗坐在他的斜对面的单人沙发上,他迅速的看了一眼格拉夫,就又移开了视线。
“生日的时候,我们一起到外面过……可能要住几天。”
格拉夫的表情一僵,“……哦。”
他的心迅速沉了下去。
是了,这个孩子,他最近一直在试图逃出他的手掌心。
格拉夫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他看看坐在他面前的男孩,“准备到哪里去玩?”
西弗看着他,不甚在意的答道:“我们报了一个冬令营,是学校组织的。我们用攒的零花钱付了费。”
“这么说……”格拉夫的语气平淡,他突然觉得自己一点气也生不起来了,“你把一切都准备好了?”
“是、是的……”
“哦,好……”格拉夫撑着膝盖站了起来,“哪天走告诉我,我送你去。”
说完,他就转身回到了卧室,圣诞前夜的格拉夫家中,一片寂静。
这个男孩只有十岁,但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思想。他是个有主见的孩子,更不是需要依附别人的菟丝花一样的孩子。虽然他还小,但他却已在试图振翅离去了。
就像他想的那样,这个孩子总有一天会成为一个高大的男人,顶天立地,撑起他自己的一片天。而他,作为他的养父,总有一天会被西弗留在身后。总有一天他会有自己的一番天地,而他,永远也走不进去。
格拉夫总觉得他好像突然老去了一样。虽然他永远都是二十六岁,虽然他并不是西弗的亲生父亲。但当他看着西弗一点点长大的时候,他突然有种伤感。
就像他刚刚得知自己不老不死时的感觉一样,这痛感并没有那么强烈,却在一点一点的腐蚀着他。如影随形的,那种被抛弃、被遗忘的孤独感。
清晨,格拉夫把手提箱放进汽车里,他的身后跟着亦步亦趋的西弗。
格拉夫开着车,他看着窗外的景色,街道边栽种的树木飞快地向后移动着。
周六的校园门口很热闹,不少孩子都参加了学校组织的冬令营活动,家长和孩子们都在校门口依依惜别,殷切地叮嘱着。
格拉夫拿出小行李箱,陪他走到校门口,男孩沉默的跟在他的身后。
他们旁边的一个小女孩抽抽噎噎地哭着,冬令营似乎是她的父母给她报的名,小女孩哭着哀求。她一张脸变得皱巴巴的,沾满了泪水,揪着妈妈的衣角。她的两个小行李箱被她扔在地上,管也不管,只追着妈妈走。
不知是否是被这种气氛感染了,格拉夫觉得有些尴尬,他无言的,拍了拍西弗的肩膀,“好好照顾自己。”
男孩仿佛不会说话也不会动了一样,他愣愣地看着格拉夫。
他们的身边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别哭艾米丽,好好去玩一趟,学会照顾自己。别再像个小姑娘一样哭鼻子了……希望你回来的时候能长城大姑娘……”
“西弗!”一个爽朗的男孩的声音响了起来,埃尔拖着行李朝他们跑了过来。
格拉夫笑着拍了拍埃尔的头。他看向西弗,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黑色的发丝在他的指缝中滑过。
“我走了,在外面照顾好自己……”他抓了抓西弗脑后的头发,“在外面要做一个男子汉。我会为你骄傲的。”
格拉夫收回了手,他把行李递给了他,随即转身离开了。
而西弗,他仿佛是没有回过神来一样。他本以为会发生什么,本以为格拉夫可能会发火,可能会揍他一顿……然而,直到他的手上拿着格拉夫递给他的行李时,他才发现……他把一切都搞砸了。
男孩看着格拉夫离去的背影,就那么呆呆的看着,甚至没有去看一眼站在旁边的傻埃尔。
而格拉夫,他没有回头,哪怕只有一次。
安东尼·布雷恩
起床,刷牙漱口洗脸,收拾床铺,吃早餐……
似乎一切都没有变,但似乎又少了些什么。少了些什么,以致他的生活有了翻天覆地一样的变化。
这是西弗参加冬令营的第二天,家里显得异常的冷清。而那该死的冬令营,为期整整二十一天。
格拉夫坐在餐桌前发呆,摆在他面前的早餐还没有吃完。
他突然站了起来,走到客厅的另一头,打开了留声机。他站在那想了想,提着手提式的老留声机,把它放在了距离他较近一些的茶几上。
长久的,格拉夫坐在餐桌上。
突然,他的身体猛的颤了一下,好像突然回过神了似的。他看了看手表,起身把餐桌收拾干净。
就在他把一切都收拾完之后,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十一点三十分。
不得不说,有些人非常的准时,就像时钟一样。安东尼·布雷恩就是这样一个人。
当他敲开格拉夫的家门时,他看到的,是那个仿佛没有丝毫变化的男人——哈迪·格拉夫。
他有些局促的和格拉夫打了个招呼,走进房子里,把行李箱放在脚边。
一切好像倒退回了四年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同样的房子,同样的人,仿佛时间静止了一样,仿佛他又回到了过去,仿佛他还是当年那个毛头小子,怀着激动和忐忑的心情,以及些许的怀疑和别扭。
“真高兴能见到您……”布雷恩笑了笑,伸出了手,却又迅速的收了回去,他有些局促的看着格拉夫,犹豫着张开了双臂,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抱着了格拉夫。
格拉夫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拍了拍他的背。
“非常抱歉之前两年没能如期履行合同义务,这是我的失职……”他脱下皮鞋,换上了棉布拖鞋,“在信上我和您解释了,之前两年我非常的……非常的忙碌。如果这给您造成了不必要的麻烦,我真的非常抱歉,还有西弗,他的……”
“你在紧张。”格拉夫微笑着,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
布雷恩头发向后背着,被风吹得有些散乱。和当年相比,这个孩子更加成熟了些,然而风尘仆仆的脸上却突然有些尴尬的,泛起了红晕。
“……我……我只是有些……”布雷恩结巴了。
“我知道,”格拉夫笑了笑,他指了指浴室的位置,示意他先去洗个澡,“你只是有种见到长辈的紧张感。”
布雷恩点了点头,他从行李箱中拿出了他的睡衣,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非常惊讶的,布雷恩带着些许迷茫的神情,他走进了浴室。他所做的第一件事不是脱下衣服,而是站在洒水器的旁边,先是拧开了冷水,再去拧另一边的热水开关。
他伸着手试着水温,过了好一会,他才回过神来,迅速脱掉裤腿已经湿了的裤子。
布雷恩光着脚踩在有些微凉的地砖上,温热的水淋在身上,他微微皱着眉头,看样子好像是没睡醒一样。
一模一样,简直一模一样……
布雷恩把头发背到脑后,他□着身体站在浴室的镜子前。
从他进入了这栋公寓楼,从他敲门时,从他走进这房子时,时光就好像倒退回了四年前。
这房子里的摆设,房子里的一切,仿佛都没有变过,就连这水,仿佛都是四年前的……就好像他的时间也静止了一样。
他对着镜子,抬手摩挲着他腹部的伤疤。
那是一道刀疤,伤疤清晰可见,看上去有些吓人。这是他身上的新伤,两年前他被持刀抢劫的歹徒刺了一刀,丢了他的钱包,还有里面的一张老照片。
如果没有这道伤疤,他简直怀疑自己回到了过去。
“别穿睡衣了,”格拉夫的声音从浴室门外传进来,布雷恩愣了一下,外面的人继续说道:“我带你去外面吃饭。”
门被打开了一道缝,一只成年男人的手伸了进来,手上抓着几件衣服。
布雷恩微微愣了一下,才接了过来。
“……好的。”布雷恩低着头看了看,衣服是偏向休闲风格的,并不是属于他的。他抖开上衣,对着镜子比在自己身上看了看。
“你的衣服都太……正式了,我找了一身我的衣服。裤子是新的,没穿过。希望你别介意。”
布雷恩猛的放下了手,把衣服团在手里,他看着关得紧紧的浴室门,下意识的答道:“没、没关系。”
门外的格拉夫挑起了眉毛,他笑了笑,然后走回到门口,把布雷恩的衣服整理好重新放回箱子里,扣好,将他的行李放在了西弗的房间里。
他装好钥匙,坐在客厅里等着布雷恩。
他坐在沙发上绝对不超过十分钟,布雷恩就走出了浴室,他原本打算再多等一会的。
布雷恩穿着刚刚格拉夫给他准备的衣服,他的头发湿着,还在滴着水,赤着脚踩在地板上。他似乎没有想到格拉夫居然就坐在外面等着他,有些局促的想要穿上脱在浴室门口的拖鞋,但似乎是越忙越乱越乱越忙,他打了个列撇,跌坐在了浴室的门口。
布雷恩有些懊恼的低声哀叫了一声,而这逗笑了一直看着他出丑的格拉夫。
“你和你父亲很不一样。”格拉夫拿起之前备在旁边的干毛巾,递给了坐到他旁边的布雷恩,“你父亲是个有点死脑筋的人,他绝不会穿我给你的准备的这身衣服的。”
布雷恩接